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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氏娇娇第17部分阅读


    “重!”

    五年未见,见之喜欲狂啊。

    一个翻身下马,一个跳下车,二人相聚三丈远就开始往对方那边狂奔,“噗通”一声,胸膛撞击,一把狠狠抱住,哈哈大笑。

    “商!”

    “重!”

    又是一把抱住,相互捶打背脊,哈哈大笑。

    闹腾的旁观者们一头雾水,实在理解不了他们之间这诡异的气氛。

    前脚姬商被迎进府内,后脚吕姣便回来了,在门口与赵衰等人相遇,对待这些谋臣,吕姣自来是有礼有节不敢得罪,当先下车行礼。

    赵衰、蟶|乳|舻热瞬桓彝写螅颐o侣砝椿估瘛?

    “夫人先请。”赵衰温和笑请。

    吕姣也不推辞,抬脚先入府内,赵衰等人随后,那押解着柏城少主的魏犨单手提着人落在后头,并道:“夫人,主上在何处,我想要问问主上这龟孙子要关在哪处为好?”

    “你才是龟孙子!我警告你们,最好赶快放了我,不然,待我父来,有得你们苦头吃。”

    “这人是谁?”

    这士荣最是个脂粉堆里混大的,对女人知之甚详,只听声音就知美丑,循声,抬起眼皮子一瞧,顿觉头脑混沌了,口吃道:“好、好个大美人啊。”当即便问,“美人,你姓甚名谁啊,不知在哪里吃苦呢,不若跟了我……哎呦!”

    那魏犨忠屋及乌,待吕姣也是一副耿率心肠,蒲扇大掌登时拍下,拍的士荣猛烈咳嗽,直翻白眼。

    “奶奶的龟孙子,竟敢对我们夫人不敬,找打!”

    赵衰道:“回夫人,这人乃是柏城少主。这一次咱们洛南村死了太多人,主上恼怒,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原是这样。确实该给他们一个教训了。”说罢,迤逦而去,徒留那乍见美人的士荣,思之如狂,在心里狂喊美人别走。

    赵衰睨了魏犨一眼,“这等小事还要问询主上,夯货。他的身份在那,大牢是不能关了,去找家宰商议,随便扔到一个偏殿里去关着,一日扔他一碗稀饭也便罢了。既逮了他来,难不成还要当成贵客待着。”

    魏犨挠挠头,重哼一声去了。

    第49章 筹谋

    庭院里,桃花灼灼盛放,窗扉半掩,室内,窗里,矮几上,趴睡着一个人。

    妧翘着脚看见了,唇角扬起一抹温驯和暖的笑,娉娉婷婷的走近,到得殿堂门口被拦了下来,她面上不见丝毫的恼怒,而是和风细雨的道:“静女,我新制了桃花香,想送予姐姐,能否请见?”

    身为从夫人,不过是想见一见正夫人,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妄想,还能不让她见?

    即便这会儿拦住了她,晚上,明儿早晨,午后,黄昏,她照样还来。

    这便是妧,扬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她还是个贯会做人情的。

    “从夫人稍后,奴进去问问。”

    “别人家的从夫人,起卧坐行都与正夫人相同,姐妹情深,咱们家的可好,把您当成贼提防着。”陪着妧来的一个小丫头不满的嘀咕。

    “闭嘴!”妧厉声警告,“那是我的姐姐,是我的主子,也是你能说嘴的。”

    义正言辞,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人听见。

    小丫头瘪了瘪嘴,要哭不哭的站在那儿手足无措。

    妧一看就心软了,耐心纾解道:“尊卑有序,往后不可乱说,我且饶你一次。”

    “从夫人您真好。”小丫头破涕为笑,感激在心。

    “夫人让你进来。”静女很快去而复返,面色淡淡的通知。

    妧不敢有任何怨言,毕恭毕敬的随着静女入内。

    这间宫室很大,布置上精致典雅,尤其是穹窿顶上,错落有致悬挂而下十几盏大灯笼,当夜晚来临,这座宫殿就成了最明亮的所在,羡煞旁人。

    吕姣,她的习惯有迹可循,这不,此时她十之□□一定在窗下绘制一些奇奇怪怪的图,以前或许没有在意,但是现在妧知道,这些奇奇怪怪的图都是宝贝,可惜的是,她看不懂,即便这五年来她费尽心机的读书习字。

    “姐姐。”扬唇暖笑,配上她顺从可怜的眼神,说不出的乖巧可人。

    吕姣看她,目光较之犀利,心觉好笑又好气,竟然有人能自欺欺人至此境界,也算是长了见识。

    “妧啊。”每当喊她的名字,吕姣都觉得自己在感叹,感叹自愧于自己不如人。

    粉饰太平,这是目前来说双方都需要的。

    “姐姐。”妧的笑意加深了许多,在吕姣对面跪坐下来,双手捧着镂金桃儿粉盒献上。

    吕姣接过,很是自然的打开盖子闻了闻,同样笑的灿烂,道:“妧啊,你越发进益了。做的香粉,一年比一年好。”

    之所以毫无防范的就闻了妧给的东西,那是因为这五年来吕姣对妧的试探和了解,妧啊,就是个有贼心没贼胆,却又比妍聪明,看的透彻的人,她心里清楚,吕姣这些年来独占夫主,对她和妍早已生了除之而后快的心,她现在能做的就是收好自己的尾巴,保住自己从夫人的地位,只要她一日不犯错,吕姣就一日拿她没办法。

    这一点,妍也是知道的,这几年她虽然小错不断,伺机捣乱,但却不敢贸然出手。

    这一切,都是吕姣压制的结果。

    然而,就像纸包不住火,随着她们的年华一年又一年的虚度,容颜一年又一年的苍老,独守空房,寂寞难耐,终有一日会把自己以及敌人烧成灰烬,而吕姣有的是耐心等待那一日的来临。

    从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好东西不争不抢,不哭不闹是得不到的,男人也是一样。

    “多谢姐姐夸奖。”

    “不,我说的是实话。”陶瓷杯一举,慢慢饮,送客的意思毫不遮掩。

    这几年妧已习惯了,丝毫不见恼怒,自己笑了笑,给自己找梯子下,道:“我那边还蒸着蜂蜜软糕,差不多该起锅了,姐姐,稍后我让小丫头送来给你品尝,还望姐姐莫要嫌弃妹妹的手艺粗糙。”

    吕姣点点头,含笑送客。

    妧扶着门框站了站,回头看了一眼这座主殿的辉煌华美,托了托自己新琢磨出来的发式,戴着笑脸心想:不管来多少次,当看见这里由她精心布置的一桌一椅时,还是会心动呢,究竟还要等多久?

    姐姐啊,我的好姐姐。

    臀儿一扭,悠悠然远去。

    静女望着妧的背影,眼睛盯着她丰满的臀部猛瞧,心里觉着一阵怪异,还有她浑身所散发出来的那股子气息,真是越来越不像一个姑娘了。

    但,据她所知,夫人看的那么紧,这个从夫人是绝无可能接近主的,更别提为其所宠幸。

    “难不成是忍耐不住,自己用外物破了身?”而这也不过是静女自己的猜想罢了,无凭无据的不好在夫人跟前乱说。

    殿内,吕姣捶打了一下酸软的腰肢,与兰草道:“这几日越发懒散了,不过才坐了一会儿,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兰草还是个姑娘,不知所以,只是道:“可不是吗,奴婢只是一个转身的功夫,您就睡着了,奴婢不敢搅了您的睡意,只来得及拿了薄毯给您盖在身上。”

    吕姣笑着摇摇头,打趣道:“待你与云儿成亲之后,便知道了。”云儿,那是静女的儿子,是个小武士呢,资质上佳,连公子重也夸奖过,说要把他培养成晋国第一武士的。

    他俩可是真正的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婚期就定在下个月末。

    “知道什么啊?”兰草大着胆子问,大眼睛眨巴着,一脸的好奇。

    吕姣挫败的捶桌,心想,真是一点成就感也没有啊,这么点的小人怎就不知道害羞呢。

    静女端着一碗汤羹缓缓走来,笑道:“夫人的肚子里许是又有了小主子了。”

    吕姣笑着摸摸自己的肚子,“月信已迟了半个月,我猜是有了。不过在没确定之前,你们记着可不要乱说,免得夫主空欢喜一场。”

    “喏。”二人欢喜应声。

    吕姣看了看天色,见晚霞已现,遂问道:“他还在前殿饮酒吗?”

    静女道:“方才奴遣了小童去问了,小童回来说,还在饮酒,主还说今夜不回来了。”

    “那姬商可是他最敬重的兄长,几年没见,这一见啊可不是要欢喜的疯了。把我常用的蜂蜜水盛一瓮来,带上,随我去前殿瞧瞧去。”

    “喏。”

    夕阳拖着影子走了,黄昏黯然。

    前殿的宫室里,多年未见的兄弟俩相对而坐,一番互诉衷肠过后,便是大口饮酒大口吃肉,畅所欲言,说完男儿豪情的事儿,话题终是飘到了儿女柔情这般的琐事上了。

    “重,我已有了三子一女,你才一个儿子,啧啧……”话不用说完,但看姬商那露骨的眼神就足够公子重脑补得了。

    哪个男人也不想被看成是个银样镴枪头,公子重顿时怒睁双眼,想要辩驳一番,可话头在他嗓子眼里转了几转,吐出来的就成了支支吾吾,谁也听不清的乱草一堆。

    “什么,你说什么?”姬商把耳朵几乎都贴到公子重的嘴唇上了还是没弄清他说了什么?

    “咳,吃酒,吃酒。那个,这几年都去了哪些国家,定然是赚了个满吧。”公子重没话找话道。

    姬商瞧他那一副没出息的样儿心里就猜出个大概来了,顿时把酒爵往桌上重重一放,就拧起眉头道:“是不是那女人妒忌成性,不许你亲近旁人?”

    “她敢!”公子重腰杆一挺,男子气哗啦啦往外冒,粗着嗓子道:“我要宠幸哪个岂是她能阻拦的,不过是我瞧不上那些庸脂俗粉罢了。”

    姬商却是不信,冷笑道:“在我跟前就别摆那中看不中用的架势了,从你看见她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在后院那一亩三分地里,你弄不过她。”

    兄弟俩相见,光明磊落,无事不可对人言,故此殿门是开着的,吕姣也不知站在那里多久了,又听了多少去,但看她的脸色,姬商不知为何心虚的垂了垂头,但想着自己是一颗真心为弟弟,立即昂首挺胸看向吕姣,一双凤目笑的好不美丽,“弟妹来了。”

    公子重就更心虚了,却又不想在兄长面前弱了气势,忙用吃酒来掩饰。

    “我来给你们送解酒的蜂蜜水。”吕姣笑着走近。那是公子重爱之敬之的兄长,她还能如何,总不能当下就给人摆脸色。

    “放下吧。”姬商摆出一副大伯子威严模样,垂着眼皮,道:“弟妹,我听闻这几年过去了,重膝下只有一个儿子?”

    “是,只有一个儿子,我生的儿子。”吕姣在公子重身畔跪坐下来,含笑道。

    “咳,咳咳。”公子重假作咳嗽用以提醒姬商终止这个话题。

    姬商自从很久之前就看不惯这个抢了、不对弄的公子重夫纲不振的女人了,这回他自觉占住了理,铁了心的找茬,登时一拍桌子,大声道:“繁衍子嗣是再大不过的事,你这主母怎么做的,竟然让重的膝下空虚,只得一个儿子,可是因为弟妹你嫉妒狠毒的缘故?!”

    吕姣终是没有维持住笑脸,冷眼看向姬商,“难道儿子生多了就是好?像我的夫主和世子申、公子夷那般?不是一个娘生的,能兄弟齐心?为了权位,即便是一个娘生的也会反目成仇,最后得一个自相残杀的下场,这就是好?我便是嫉妒狠毒了又碍着你什么事儿,我看你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什么,什么狗拿什么?”反正不是什么好话,姬商顿时气的头顶冒烟。

    “姣!”原本被赵衰教训了几句,公子重心里就存了半点心思,如今又被姬商擦着边嘲笑了一回,此时他心里那半点心思也就往大了扩展,语气便十分生硬。

    这一声把处在气恨边缘的吕姣唤回了理智,她垂下泛着冷光,泠泠璀璨的眼,深吸一口气道:“夫主,我回去了。春寒料峭,晚间莫要闹到太晚,仔细风寒入侵。”

    公子重没有说话,此时他已然觉得自己对待吕姣太过纵容仁慈,太过宠爱了些,即便没有赵衰的那些话,他自己心里也清楚。

    温柔乡,英雄冢。

    有她在的家着实太过安逸甜美了,像天堂之梦,若非日日锻炼身躯,偶尔能与临城私军打上一仗,见上鲜血与尸体,他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处境之危。

    但,他清楚的知道,这一切与姣无关,她做的已然很好,助他把一座死城复活,做的尽够了。

    他渐渐感觉自己配不上这样的姣,他觉得自己的血液燃烧在了黑匣子里。

    憋屈,窝囊。

    吕姣走了,与赵衰等谋臣擦肩,一个心中委屈,一群若有思谋。

    “主上。”赵衰带着谋臣们拱手请见,并一起跪地不起。

    公子重沉默着,一杯一杯的饮酒,最终他道:“关上殿门。”

    姬商不耐烦这些,早一步离开,在城里自由的转悠,寻找这座城里的商机。

    第50章 分宠

    晨光熹微时,前殿的大门缓缓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一行穿着各色深衣,戴着冠的谋士,发髻有些歪斜的家宰最后一个迈出门槛,在他前面的那个人忽然停了下来,挡在了家宰面前,家宰一顿,抬起头来,见是有温彻骨髓之称的赵衰,当即脸上挂了点笑,用眼神询问何事。

    赵衰一笑,犹如冬日暖阳一般,家宰忙晃了晃脑袋,一拱手一定睛。

    “酒坊新制了一种酒,饮之绵软醇厚,卷耳兄可否陪我去瞧瞧,少不得要从妍夫人手中求来一坛。”

    家宰定定神,心知此人无事献殷勤,必有所求,只不知他所求是大是小,又和自己心中所想悖逆与否,笑了笑,道:“正有此意。”

    二人说着话,徒步而往。

    人去殿空,一霎沉寂起来,公子重从坐席上站起身,走出殿外,站在走廊上,望着东方才露出的鱼肚白,忽觉想念,那是一种沉淀在了骨髓里的东西,令他安心,令他着迷,更令他……舍不得,那是他生长在王宫里时从来都不屑得到的东西。

    然而,扪心自问,究竟是不屑得到,还是根本奢求不到?

    骗得了旁人,终究骗不过自己。

    主殿,寝宫,穹顶的那十几盏大灯笼已被吹熄,室内略显黑沉,唯有床榻前还有一盏晕黄的莲花铜灯,透过薄纱,光芒慢泄,令他看清了那躺在床榻上若隐若现的一大一小。

    这是他的妻和子。

    心头莫名的就涌上了温情,想要去抚摸,去和他们躺在一起安睡,一睡天光大亮。

    若能如此安然的走下去,他愿意。

    然后,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那无情的上苍总是不愿意看见渺小的凡人们平平安安一生,上到公子王孙下至贩夫走卒,无论谁的一生,总要给他们制造出波折来,要么有人英年早逝,要么有人病入膏肓,要么祸事天降,要么死于非命。

    就如他,公之子又如何,不得君父喜欢,便被放逐到这边远之境,处处遭人打压,被人监视。

    垂在两侧的手不知何时握成了铁拳,额头上青筋暴突。

    可是他必须要忍着,他敢说,晋国上下,唯有他蒲城的军队最为锋利,以一当十,可那又如何,当君父一怒,命令周围封主齐心协力都来攻打他,即便他这是铁铸的城池也终究会被攻破,更何况他为了怕被君父忌讳,城墙从不敢修筑的太过高大结实,不用举全国之力,只要两三位大封主联手,他这小小蒲城便能化为废墟。

    他不能,不能拿所有人的性命去冒险,身在蒲城五年,他早已把浦城人当成了自己的臣民。

    更何况,蒲城,那也是姣的心血,他不舍让姣的心血在一夕之间化为灰烬,然而君父身边有妖人作祟,而他又被那些妖人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回来了,上来睡吧。”

    这一声睡意浓浓,带着娇意,登时就把他从怒火攻心的情绪里拉了回来,一霎泄了气,浑身无力。

    “姣。”一脸颓丧。

    许是怀孕的缘故,她一身疲惫,懒得起身,就伸出双手做拥抱之姿,他笑着点了一下那挺翘鼻头,把孩子往里侧深处挪移过去,褪下深衣就滚上了床榻,一把将吕姣压下,犹自厌弃着自己在姣的耳根处咕哝道:“我是否太过无用。”

    “嗯?”迷迷糊糊的女人转过头来,安慰似的亲了亲他的唇角。

    他不是那等沉浸在负面情绪里就拔不出来的人,不过一会儿就?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