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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氏娇娇第18部分阅读

    就想通了,大掌往吕姣松散的腰上摸去,嗅着她清新的发香,唇瓣在那白腻的肩头上流连,亲吻。

    “不要了,好累。”吕姣往他怀里钻去,将那双不老实的大手攥在手心里,黛眉舒展开来,黛眉蹙起,有些烦躁。

    公子重被扫了兴头,心里竟生出委屈之感,重重哼了一声,把吕姣从怀里撵出去,背过身去睡。

    吕姣睁了睁眼,把手搭在他健壮的腰上,脸蛋贴上去,咕哝道:“又怎么了?”

    回答她的又是重重一哼。

    她正疲累,哪有心思哄他,眼皮犹如千斤重,不过一会儿就又睡了过去,那等着被哄被捧着的男人等了半响,身后那坏女人竟然没动静了,顿时气恼,嚯的转过身来要发作脾气,却忽的看见吕姣簇紧的眉头,心下不舍,遂摸着那张笑脸自己咕哝道:“自有了那臭小子之后你心里就没我了。”

    那个委屈呦。

    吕姣像是听着了又像是没听着,也许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模模糊糊轻笑了一声,惹得那大男人通红了一张脸。

    这厢,男女主子在睡白日觉,那厢赵衰同家宰就到了酒坊,此时妍因得罪了吕姣被罚来制作新酒,她呆在这酒坊里已半年有余,正愁没有机会回去,知道家宰过来了,她忙起身,梳洗打扮,收拾了自己的金银首饰,打算以此贿赂家宰,求他在公子重面前为她美言几句,她实在是厌恶了这里。

    天色还早,酒坊里的奴隶已开始劳作,有的正在洗米,有的正在处理酒槽,还有的正在和干净的黄泥,这黄泥是用来封酒坛子用的,还有的正将封好口的酒坛往酒窖里搬运。

    “你们且先下去,我要选几坛子新酒给主上带回去。”家宰道。

    内务都是由家宰管理的,这工坊虽是认吕姣第一,但是家宰的权利也是不容小觑,酒奴闻言,叩拜之后,恭敬败退。

    一路上二人已说的够多了,但都很婉转,谁也没有挑破最后那层窗户纸,他二人正在较劲,但看谁更着急。

    赵衰在酒架上看了一会儿,最终拿了一坛小的下来,揭开黄泥红绢封着的口子,自己先喝了一口,眼睛看向卷耳,但见他发髻歪斜,衣裳略脏,鞋子也破了个洞,笑着道:“以你的地位,要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何苦为那种女人守着身。”

    那种女人,自然是指师氏,赵衰虽是后来的,却是把公子重身边发生的事情打探的清清楚楚。

    卷耳沉下脸,冷下声音,道:“讥谤一个死人,真大丈夫。”

    赵衰不以为意,又道:“卷耳兄莫要生气,我只是奇怪罢了,即便他身边没有女人伺候,但你也不止于此。”

    “我穿着打扮如何就不牢旁人费心了。”

    “不费心不行啊。”赵衰靠近了往家宰身上一闻,在他耳边道:“细细一闻,卷耳兄身上还是有一股香气的,一股特别的香气。”

    “什么香气?”家宰紧接着问。

    “卷耳兄真想让我说下去?”

    二人四目相对,一个略显惊慌,一个笑意满满。

    “其、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这几年下来,主上只得一个子嗣确实稀少了,那都是因为主上太过宠爱正夫人的缘故,只要分了正夫人的宠便可。”

    赵衰满意的笑了,拍拍家宰的肩膀感慨道:“你说主上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竟然能只守着一个女人,他当真不腻?”

    “是啊。”家宰顺着他的话说,此时已收拾好脸上的情绪,他又是那个自从师氏死后便心如枯槁的男人。

    “既如此,此事就要劳烦卷耳兄了。”

    “那……”家宰欲言又止。

    赵衰笑道:“不过一个女人,主上又怎会在意。而我,只管主上的大事,那等小事与我无关。”

    家宰这才放下心来,虚笑道:“如此就好,希望你莫要多管闲事。”

    赵衰又拍了拍家宰的肩膀,“我还有事,就不陪你在此挑酒了,对了,莫忘了把那新酒送到我的住处。”

    家宰拱手送他到酒窖门口就住了脚,心想,这赵衰倒也识时务,想着他的意思和自己所想不谋而合,眼中的杀意就小了几分。

    待他正要走时便听到一个女声将他喊住,“家宰。”

    家宰身躯一僵,转过身来便是一拱手,“妍夫人。”

    “我都听见了。”吕妍靠着墙壁懒洋洋看着家宰,目中有兴奋的光。

    家宰低垂的眼睛杀意在现,似漫不经心的道:“您都听见了什么?”

    “我听见你们俩个合谋要分吕姣的宠爱,我很感兴趣,家宰你觉得我怎样?”说罢,将自己丰满多汁的身躯在家宰眼前晃了几晃。

    当那处子香扑鼻而来,家宰只觉热血,吞咽了几番口水。

    “妍夫人,你说的什么,我怎听不懂。”家宰装聋作哑。

    吕妍逼近,冷笑道:“我都听见了,你还想骗我?”

    家宰往后退了一步,恭敬道:“不知妍夫人听见了什么?”

    吕妍想着,她要得宠还少不了这个家宰的帮助,遂软下声音,把早早准备好的一下子首饰往家宰手心里一塞,笑道:“我知道你心里清楚我听见了什么,我所求的也不多,只是想要主上的宠爱罢了,你也不想主上子嗣稀薄吧。”

    家宰掂量了一下匣子的分量,沉默不语。

    吕妍只当他是默认了,遂即笑道:“我等着你来接我回府。”

    第51章 偏执

    “我回来了。”穿了一身桃红色曲裾长裙,额心垂挂着一枚镂空金珠的吕妍,眉眼傲慢的站在吕姣面前。

    吕姣一直在练毛笔字,五年来小有成就,此时她写的字虽然仍然不见风骨,却是似模似样的了,闻言这才抬起头看着吕妍,浅笑道:“我现在有些后悔了,半年的惩罚对你来说竟是不痛不痒的,不若再回酒坊呆上个一二年如何?”

    吕妍胸口剧烈起伏起来,憋着气忍下,“噗通”一声跪地便拜,口中道:“叩见主母。”

    吕姣重又低头练字,淡淡道:“在这府里,你要记得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妍,明白吗?”

    额头抵在地面上的吕妍蓦地咬住了下唇,狠狠的道:“明白。”

    “下去吧,没有我的召见你不必来主殿。”

    “是。”

    吕姣垂首,娴静悠然,吕妍转身而去,面目憎恨,心里想着:我现在忍让你不过是因你被夫主所宠,来日若我得宠,你给我等着瞧,必然让你死无葬身之处。

    日暮雨落,前殿里点燃了灯烛,火光璀璨,当赵衰抱着新酒来找公子重时,远远的就听见了殿堂里传来的钟磬鼓瑟之乐,走到门口就看见,里面正有舞姬翩翩起舞,公子重、姬商并蟶|乳|舻热苏谝疲扛鋈说纳砼隙假艘雷乓桓隼錾廊耍械乃中匕肼悖械奶纯谖17牛褂械囊讶槐谎沟沽颂稍诘厣弦黄鹨环倏粗魃系热耍家咽悄抗饷岳耄裉溉幌窈茸砹司啤?

    他大惊,忙奔入殿内。

    “主上!”“嘭”的一声,他怀中所抱酒坛掉在地上滴溜溜打了个转才滚到一旁去。

    公子重笑着一眯眼,乐淘淘向他招手,“赵衰啊,你来,你来的巧,来,喝酒,喝酒。”

    “主上,你们这是怎么了?”赵衰推了推公子重,倏忽使劲吸了口气,就闻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香气。

    “云梦香?!”四下一看就在风口下,高几上找到了一个青玉香炉,里面正有烟气不断的往外冒。

    一边拿酒水浇灭了香块一边咬牙切齿道:“是谁为主上点了此香,实在该死!”他乃是学富五车之人,少年时好杂书,曾在一卷竹简上看到过对于这种香的描述,云梦香,以滛羊藿、仙茅、紫河车、香草四种草药制成的催|情香块,乃是从周幽王的王宫中流传出来的滛|乱之物,因此物有迷乱心智的作用为上层贵族所厌弃,早些年便被禁止流通使用,是谁把这香给主上点的?!

    赵衰心中顿起怒火,狠戾的目光挨个将在座之人一一扫过,当看见这些人里面唯一一个清醒的姬商时,蓦地定住,冷冷道:“姬商。”

    姬商摸摸鼻子站起来,也不搭理赵衰而是踢踢身旁的家宰道:“快别装死了,快起来和我一起把你们主上扶进内殿去。”

    “你们?”赵衰愕然。

    家宰整整歪掉的发髻站起身道:“且先让我安置好主上再与你细说。”

    说罢就和姬商一起把公子重弄进了内殿,随后家宰又叫了武士进来,把殿堂里这些神志不清的谋士并舞姬们搬到别处去。

    “给他找个女人,剩下的我就不管了。”看着公子重躺在床上浑身滚烫,姬商心虚的后退几步,嘿笑道:“那个,这几天我就不回来住了,等他气消了我再来给重赔罪。”

    家宰一把抓住姬商的手臂,慌张道:“那可不行,事儿是您挑的头,您不能撩开手就不管了啊,主上若是醒来会剥了臣的皮的。”

    姬商使劲把家宰的手拿开,一溜烟跑出去,喊道:“你以为他不敢剥我的皮吗,家宰你自求多福了。”

    “哎,哎,您回来。”家宰跟在后头追,追至姬商跑没了影儿,家宰嘴上还是一个劲的喊“您回来,您回来啊”,可他早已住了脚,面上毫无慌张恐惧之色。

    赵衰抱臂在胸淡淡的看着家宰做戏,道:“卷耳兄好高明的手段,连姬商也被你利用了。”

    家宰笑了笑,上前来牵住赵衰的手往外拖拽,“你与我来,我细细和你说。”

    赵衰往内殿瞅了一眼,道:“既已做下了,你还是尽快给主上塞一个女人过去吧,闻了这种香后若没有女人很是折磨。”

    “这你放心,我急着把你拖走又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让女人进去。”

    赵衰何等聪慧的人,稍微一想就明白了,道:“那女人是……”

    “主上身份何等尊贵,若非贵女,岂不是玷污了主上。走走走,咱们去旁处说话。”

    他二人一走,不久后就进来了一个头戴纱帽的女人,悄无声息的进了内殿,脱了衣裳,光光的身子往公子重身上一贴,不需那女人动作,公子重就如一头发|情的野兽立即将女人压在身下,不过片刻就传来了女人的吟哦男人的粗吼。

    庭院里,柳树下,春日的黄昏,鸟儿叫喳喳,家宰道:“可不是我找的姬商,而是他找的我。据他自己说是为了主上的子嗣昌盛着想,可我知道姬商是被主母气着了,有心要膈应主母,我二人算是不谋而合。目的已是达到,你可满意?”

    赵衰蹙眉道:“姬商列国行商,不用说那云梦香定然是他拿出来的了?”

    家宰点头,“若非是他,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给主上用此香。”

    瞧着家宰一副被逼无奈的表情,赵衰冷笑道:“如此,所有的责任你大可推给姬商了。”

    家宰同样冷笑道:“可不是,连同你的那份责任也大可推给他。”

    二人冷冷对视半响,赵衰甩袖离去,家宰站在原处阴鸷的笑,扬声喊道:“这还不算完,你可记得晚上要来前殿。”

    赵衰僵了僵身躯,咬牙道:“我还用你提醒!”心中早已后悔,不该莽撞找上家宰,但他一片诚心只为主上,天地可鉴。他也与主母无冤无仇,他只是想把主上从安逸中拉出来罢了,此时的主上唯一不需要的就是安逸,安逸最是能消磨一个人的斗志与雄心,这不是他想看到的,更不是他来投奔的目的。

    皎皎的月光透过窗洒落在窗下的矮榻上,色泽苍白着,映着吕姣的脸,像一块发着光的羊脂白玉,眼尾的弧线上挑,不曾睁开时给人乖巧的错觉,当一睁开时,那一双眼睛的媚色,无双。

    此时的她窝在矮榻上,被一张毛茸茸的白狐皮淹没,只露出了巴掌大的小脸,看起来脆弱极了,让人心疼。

    静女静静的站在一旁,也不知她站了多久,脸上泪痕斑驳,有着遮掩不住的悲伤,她没有忍住,细润的手指摸上了吕姣看起来疲惫的脸颊。

    已是睡过了晚膳,醒来不过就在这一二刻,察觉到脸上的微痒,还以为是自己那个安静极了的儿子终于开窍也学会了调皮,未曾睁开眼就先笑了,唇角上扬。

    “儿子啊。”满足的喟叹,可当她睁开眼却看见了静女落泪的眼,登时吓了一跳坐直身子询问,“静女出了何事?”

    静女连忙摇头,这才发现自己没用的哭了,赶紧擦去泪痕,强笑道:“没、没发生什么事。”

    “那你为何落泪?可是你的夫主给你气受了?”当即沉下脸来,道:“静女你也是我的亲人,我不会容许旁人欺侮你,便是你的夫主也不行。”

    静女连忙摆手,“不、不,没人欺负我。”她正慌张时,乌走了进来,一看静女那模样就知道她没能忍住,“静女,去准备晚膳,夫人这里有我伺候。”

    静女忙转身离开,是落荒而逃。

    “静女怎么了?”吕姣疑惑不解。

    乌沉默,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安静的捧着鞋给吕姣穿上,面无表情的道:“夫人肚子饿了吧,奴扶您去用晚膳。”

    一个人奇怪可能是这个人的问题,可是当两个人奇怪时,那就代表着有事情发生了,而且这件事情是和她有关的。

    “乌妈妈。”吕姣轻喊了一声。

    乌嘴唇一哆嗦,看着吕姣清亮的眼眸缓缓的,一字一字的道:“主,宠幸了妧夫人。”

    “轰——”仿佛一道雷当头劈下,吕姣整个人僵在了原处,少顷才干哑着嗓子开口道:“你再说一遍。”

    乌一咬牙,望着吕姣道:“夫人,子嗣对一个家族来说太重要了,只靠您一个人,也实在单薄……”

    “不,不是这句,就是你刚才说的那句话。”

    乌以为自己活了半辈子坚强了半辈子,早已没了眼泪,可此时瞧着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小主子此般模样竟也和软弱的静女一样落下两行泪来。

    “不,你不用说了。”吕姣一霎捂住心口,难受的蹲了下去,双目铮铮,瞪到最大,容纳滚滚的泪珠,死活不愿意落下来,涩然道:“现在呢,他们在干什么?”

    这个“他们”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可是乌却更难开口了,因为“他们”还在前殿没有出来。

    “他们在干什么,乌。”吕姣缓缓站起来,瞪着乌问。

    “还在、在前殿,夫人……”她想劝说一句不过是个女人罢了,可吕姣却突然甩开她的手跑了出去。

    乌愣了,少顷反应过来,张口就大喊:“夫人!”

    吕姣边跑边喊,声嘶力竭,带着无尽的凄厉,“公子重——公子重——”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能跑的这样快,不用呼吸,不知疲累,满心的嫉怒都在血液中燃烧起来,冲天的火光。

    “公子重——”一声比一声的狠戾。

    前殿,宣泄过后的公子重还在沉睡,蓦然惊醒,“噌”的坐了起来,低喃道:“谁在喊我?”

    双手抱着脑袋一晃,既涨疼又混沌,有那么一刻他是不知今夕何夕的。

    “公子重——”

    又是一声喊,轰然炸响在耳畔,那不是幻觉。

    前殿的门猛然被撞开,吕姣冲了进来,直奔内殿,走廊,又是一道门,“嘭”,再一次被撞开,公子重满目惊愕的看着跑进来的吕姣,看着她汗湿的发贴在两鬓,看着她血裂的双眼,那一双他第一眼便爱极了的眼睛,妧媚不再,里面盛满了令他难堪的厌恶和戾气。

    他道:“姣。”

    吕姣没有应声,而是看向他身畔坐直了身子的妧,那光裸的带着青紫印痕的肩头,那红肿的唇,凌乱的发,怒到极致,她哈哈大笑,“吕姣,你看看,不是什么误会,不是什么有苦难言,是的的确确的这个男人背叛了你,你还在期待什么奇迹!”

    “姣。”公子重慌了,从床榻上奔下来,可他不下来还好,这一离了被子,他整个人就证明了一切——浑身不着寸缕。

    “姐姐,你来了。”妧坐在一旁,羞涩的笑,满眼的得意。

    吕姣更气,像个泼妇一样冲到了床榻上,一手抓过妧的头发就使劲一扯,死死拽住,一巴掌就扇到了妧的脸上,破口大骂:“贱人!”

    妧呜咽一声,啼哭喊叫,“夫主救命,救命啊。”

    公子重懵了,他从没见过这样失态的吕姣,那疯狂模样真的有碍观瞻,“吕姣,你在做什么?”

    此时前殿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