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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熊与宜静第5部分阅读

离婚后,她有多久不曾笑过了?

    这个问题闪过心头,宜静轻咬着粉唇,想了又想,却还是想不出答案。

    熊镇东等了半晌,等到捧便当的双手,都开始发酸了。最后,他只能收回便当,用手抓了抓脑袋,自嘲的一笑。

    “呃,看起来不怎么好吃,对吧?”

    宜静没有回答,倒是她后头突然冒出来的江震,给了很毒辣,却也很诚实的评论。

    “那不是给人吃的东西。”他冷冷的说道,拿着手中的牛皮纸袋,朝她挥了挥。“有案子了。”

    看出江震神色有异,她立刻把纷杂的思绪,全数拋到脑后,收拾心情,慎重的接过牛皮纸袋。

    “什么案子?”

    “分尸案。”江震回答。“今早发现的尸体,鉴识科完成鉴定后,刚把资料送过来。”

    分尸。

    她对这类的案件,最是敏感,也最是厌恶,但却从未失职,总能顺利侦破。但是,不知怎么的,这回接过纸袋的瞬问,她竟觉得一阵寒意,涌上心头。她有不祥的预感。

    “照片都在里头?”

    江震点头。

    她打开牛皮纸袋,取出里头,厚厚的一整叠照片。全世界的鉴识方式,如出一辙,先从环境下手,鉴识照片的最上头,永远是四周的环境照。

    下一张,是染血的泥地。再下一张,是残破的衣裳。再下下一张,是沾血的高跟鞋。

    剩下的,全都是尸体的照片。那是一具被凶手“处理”过的尸体。

    她瞪着手中的照片,无法转移视线。蓦地,那阵寒意变得尖锐,徐徐的、持续的,吹拂着她的颈后。

    她震惊得松了手,照片散落。

    一张。

    一张。

    一张。

    一张。

    一张。

    细腻的手法。恍若仪式般的“处理”过程。

    一张又一张的细部照片,散落在她的脚边,最后出现的,则是尸体的全貌。那是一具,十六项鉴定特征全被破坏殆尽的尸体。

    这样的手法、这样的方式,全是当日的翻版。她震惊得脸色发白,连指尖也冰冷,整个人再也站不住。

    “宜静!”熊镇东手脚快,抢在她倒地前,就抱住她。“你怎么了?”他抱着她,急促的问道。

    她答不出来,连呼吸都困难,双眼仍注视着最后那张照片。

    照片上的尸体,没有脸。

    那个黑影终于从回忆里,梦魇里,探出那只冰凉的手,再度朝着她,不怀好意的、别有所图的探伸过来……

    宜静昏了过去。

    第八章

    血海。

    无边无际。

    她站在中央,被黏稠的、冰冷的、腥红的血包围。

    血波之上,漂浮着、流动着无数的照片。沾血的砖墙、一只白色球鞋、两桶汽油、染血的泥地、残破的衣裳、染血的高跟鞋、被“处理”过后,十六项鉴定特征全被破坏殆尽的尸体。

    一张又一张、一张又一张,一张又一张,惨不忍睹的画面,让她无法再看,慌乱的在血海中艰难的踏出脚步。

    蓦地,她的身子陡然下滑,跌进血海中。

    血海,无底。

    血海吞噬了她,黏稠的、冰冷的,腥红的血里,有一只无形的手,拉住她的脚踝,不论她如何惊叫挣扎,就是不肯松开,执意拉着她,往下、往下,往下、往下……

    她张开嘴,在腥红的世界里,发出尖叫,却叫不出声。

    不、不要!她不能呼吸了、她要被吞没了,那个黑影紧紧的捉住她,让她无处可逃——

    突然,一双大手抓住她,将她拉出血海。

    血、照片、无形的手,瞬间消失无踪。

    她脸色苍白,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剧烈颤抖着,从血海中、噩梦中,被拉扯回现实。一张熊似的大脸,霸占她的视线,正担忧的望着她。

    “宜静!”熊镇东的双手,搁在她的肩上,宽厚而温暖。“你在作噩梦。只是噩梦,没事了。”他说道,黑眸里满是担心。

    粗哑的嗓音,渗入她的意识。她像是被抽了骨头,瘫软在他怀里,因为恐惧而喘息,冰冷的身躯,本能的偎紧他,汲取那股热源。

    “没事了、没事了。”宽厚的大手,笨拙的摸着她的背,不断安慰她。

    宜静虽然清醒了,身躯却仍在颤抖。她的感官,因为可怕的噩梦,反而更敏锐。

    这里不是飞鹰总部,而是她独居了三个多月的公寓。天黑了,窗外有灯影,而屋内只亮着几盏灯,她在自己的床上,而熊镇东则坐在床沿。

    她昏迷了多久?

    她是怎么回到家里的?

    他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些问题,都变得无关紧要。她只庆幸,此时此刻,熊镇东就在她的身边。

    一如往昔,他总能适时的出现。将她拉出噩梦的,是他;为她驱逐寒意的,也是他。只有他的炙热,才能驱逐那些黑暗,让她遗忘噩梦。

    恐惧催逼出,最原始的需求。

    求生的本能,接管了一切,让她迫切的渴望,亟需用最直接的方式,汲取他源源不绝的生命力。

    她冲动坐起身子,伸出双手,按住熊镇东的胸膛,将他推倒在床上。

    “宜静?”他满脸错愕,半撑起伟岸的身躯。

    她没有回答,双手捧住那张大脸,水嫩冰凉的唇,主动吻住他,热烈得彷佛需要这个吻,才足以维生。

    当她退开,红唇微肿、双目迷蒙的俯视他时,他几乎要呻吟出声。

    这是天大的诱惑!

    他多想推倒她,狂野激烈的爱她。但是——该死!他是禽兽吗?他在心里咒骂,提醒自己,她白天时才昏倒,刚刚又被噩梦吓得半死,他不能因为,她吻了他,就满脑子只想着那档子事……

    宜静坐到他腰间。

    大嘴里,吐出货真价实的呻吟。

    颤抖的小手,扯出他的衣服,笨拙却快速的脱下,扔到床下。熊镇东的脑子,因为狂猛的欲望,被烧得即将短路。

    “宜静,等一下,你——”粉嫩的红唇,落到他赤裸结实的胸膛上,低沉的嗓音,立刻转化为粗嗄的呻吟。

    对她的体恤,以及他脑子里那些少得可怜的理智,瞬间都被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软嫩的小手,落到他腰间,试着去解他的裤头。

    她需要他。

    只要他。

    这么急切、这么渴望,她停不下来,也不想停止。

    顽强的裤头,始终不肯轻易就范,小手又扯又拉,忙了好一会儿,她挫败的呻吟着。

    “我来。”粗哑的嗓音响起。

    他大手一扯,扯得裤扣飞了出去。

    她急切的坐得更近。当那柔软的软润隔着薄薄的布料,嵌合了坚硬火热,两人同时颤抖,急切的揉擦着彼此。

    “现在。”她喘息着,纤细的腰,一次次起伏。“现在!”

    他咬紧牙根。

    “等等。”

    “不。”她仰着头,音如轻泣。

    强大的快感,让她哭叫出声。

    她颤抖着,连声音都消失,更急切的迎向他。

    沙哑的男性呻吟,回荡在她的耳边。大手扯住她的上衣,用力扯开。

    他的力量,一次比一次重、一次比一次深入,几乎将她抬离床面。

    她攀着他宽阔的肩,迎向他的每次进入。

    节奏攀升,性感的浪潮一阵一阵,将她淹没,她在高嘲边缘颤抖着。

    而后,再几次长而深的冲刺,她被推到了顶端。

    低低的咆哮声,在她耳边响起,她晕眩着、颤抖着、喘息着,感受到他的欲望,紧抵进她的最深处,在她的痉挛中,释放了他的灼热……

    温暖。

    她紧偎着他。

    这张单人床太小,不能同时容纳他们,她像是餍足的猫,衣衫不整、黑发微湿,蜷缩在他赤裸的胸膛上。

    半晌前的欢爱,是那么强烈而震撼,她的四肢虚软,使不上半点力气,紧闭着双眼,只觉得筋疲力竭。

    耳下的心跳声,由急促渐渐恢复平稳,熊镇东的双手,像是以往每一次,在g情过后,轻抚着她的背。

    “你认得那种手法?”熊镇东突然问道。

    蜷缩的娇躯,略略一僵。宜静闭着眼,轻咬着红唇,一动也不动,更没有开口回答。

    “嘿,不要装睡。”大手没停,还是有一下没一下,轻抚着她的背。“逃避不是你会做的事。”他说。

    她还是没有吭声。

    炙热的温度,落在她裸露的粉肩上,他吻着她的肩,大嘴里模糊不清的说:

    “你要是不说的话,我倒是很乐意『逼供』。”

    宜静终于有了响应。她伸出手,重重赏了他肋骨一肘子,满意的听见他痛叫了一声。

    “不要问。”她轻声警告。

    虽然疼得龇牙咧嘴,熊镇东却顽固的拒绝,坚持追问到底。

    “不行,你非告诉我不可。”

    “为什么?”

    “因为你在害怕。”他深吸一口气,双臂圈抱着她。“告诉我,你在害怕什么?为什么害怕?”她的失常,让他警觉到,这件事情绝对非同小可。

    这次,她终于抬起头,清澈的眸子,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大脸,从他状似轻松的态度中,看出他的担忧。

    这个粗野直率的大男人,正在为她担心。

    关于那件案子,那些恐惧、那个噩梦,她从来不曾提起,如果可以,她甚至希望一辈子都不要再想起。

    但是,当她被他的双臂拥抱、被他的温度熨烫,被他的气息包围时,她突然醒悟,原来,她还是有勇气说出口,有勇气面对那些恐惧……只要是在他怀中——

    “两年前,我们刚认识时,我正在替fbi做一桩连续杀人案的犯罪剖绘。”她直视着那双黑眸,缓缓的说道。“一开始发现的,全是焦尸,再加上尸体的十六项鉴定特征,全被破坏殆尽,辨识过程困难重重。”

    他没有插嘴,乖乖的专注聆听。

    “等到fbi查出尸体的身分,再循线调查时,却发现死者在死亡后,仍在进行经济活动,甚至是人际关系。”

    熊镇东拧起眉头。

    “什么意思?”他忍不住发问,脑子里浮现,一具焦尸正在购物,或参加生日派对……这类恐怖片才会出现的画面。

    “死者的身分跟生活,都被窃取了。”她静静回答。“那个杀人犯的目的,是取代死者的身分。他杀了对方,整容成死者的样貌,模仿死者的日常行为,甚至是口音,过着死者的生活、做着死者的工作,甚至还帮死者缴税。”

    他粗鲁的咒骂出声。

    “该死的变态!”

    她同意。“fbi跨海将大量的资料,送达台湾,交到我手中,要求我为杀人犯做犯罪剖绘。”

    那段时间里,她被那些资料、照片包围。她的敏锐,让她能够观察入微,但在发掘分析杀人犯的心态时,她也被恐惧侵吞……

    “后来怎么样?逮到那家伙了吗?”他瞇起眼睛。

    她点头。

    “我交出分析结果后三个多月,fbi逮捕了犯人,在那之前,他已经杀了十一个人,换了十一种不同的身分。”

    “妈的!”熊镇东又骂了一声,想到在飞鹰总部,宜静松手散落的那些照片,眉头又拧了起来。“白天那件分尸案,手法跟你说的案子相同?”

    她深吸一口气。“分尸的手法,几乎是一模一样。”

    “但发现的并不是焦尸。”他立刻分辨出两者的不同。

    “没错。”

    宽厚的大平,捧起她的脸,粗糙的拇指摩擦着她的粉颊,他注视着她,对着她咧嘴而笑,又恢复成平日的嘻皮笑脸。

    “凶手不可能是同一个人。”他抱住她,像是在哄孩子似的,大掌在她背后拍啊拍。“乖,不怕不怕,你是被相似的手法吓着了。”

    宽厚的大掌,像是有魔力般,逐渐拍去压在她心头的恐惧。她逐渐放松下来,冷静一点一滴回来了,她静默的思考着。

    是啊,凶手不可能是同一个人。那个在她梦中化身为黑影的杀人犯,已经被逮捕了,况且这里是台湾,并不是美国。或许是拜信息发达所赐,相似度极高的分尸手法,才会出现在台湾。

    这么说来,她只是被心里的恐惧淹没,失去了冷静跟判断能力,才会在看见那些鉴识特征被破坏的尸体时,吓得昏了过去。

    恐惧淡去,背上的大掌,仍在拍个不停。

    “别怕,你放心,等明天一早,我就去逮犯人,在最短的时间,把那个不学好的家伙逮回来。”他咕哝了一声。“哼,什么不好学,去学美国人分尸?”他敢打包票,那家伙的脑袋肯定也坏了。

    “这是我们队上的案子。”她提醒。

    “嘿,我是在安慰你耶!”他瞪着她,还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再说,你们队上,不论办什么案子,都中规中矩,速度慢得像龟爬,如果交由我来处理,肯定会快得多。”

    她知道他的办案方式,一旦卯起来时,他可不管合法或不合法,什么手段都会用上。

    “这件案子不需要你插手。”她淡淡的说。

    大手再度把她的小脸捧起来,他笑咪咪的,一副乐坏了的模样。

    “我知道了,你担心我被记过吧?”他高兴的凑了过来,朝她嘟起嘴唇。“宜静,我好高兴喔,你还是这么关心我。”

    她转开脸,只让他亲着了有些微烫的粉颊。

    “我没有。”

    “好好好,你没有。”他从善如流,但又补上一句。“你不是关心我,你是爱我,对吧?”他好乐。

    她不再吭声,趴回他的胸膛,还故意连眼睛都闭上。她知道,如果继续回话,只会增加他瞎掰的兴致。

    等不到响应,熊镇东伸长了脖子,看着胸前的小女人。

    “别不说话。你说啊,我说得对不对?”他还摇了摇胸膛,不死心的马蚤扰她。“对下对嘛?”

    她还是闭着眼睛。

    “宜静,别装睡。”

    “睁开眼睛。”

    “我知道你没睡着。”

    “看看我嘛!”

    连问了几句后,他终于安静下来。

    只是,安静不到半分钟,他又开始不安分了。大嘴凑到她耳边,不怀好意的嘿嘿笑,连手也溜到她大腿上。

    “宜静,我要掀你裙子喽!”

    她忍耐着,坚持装睡。

    粗糙的大手,摸着粉嫩的肌肤,爱抚着、撩拨着。“你的大腿好漂亮。”灼热的呼吸,吹拂着她的耳畔。“不,我说错了,你全身上下都好漂亮。”另一只大手,占据她胸前的浑圆。

    她呼吸逐渐急促起来,娇躯因为他的爱抚,轻微的颤抖着。

    “宜静,你会冷吗?”他明知故问,粗糙的拇指,摩擦着她白嫩的浑圆上,那粉嫩的蓓蕾。“好可怜喔,我让你暖和起来,好不好?”他的声音带着笑意,还有欲望的嘶哑。

    下一瞬间,他抱住她,翻身将她压倒在单人床上,健硕的、热烫的男性身躯,扎实的将她压进柔软的床铺中,开始对她恣意妄为。

    宜静再也不能装睡了。

    清晨。

    熊镇东小心翼翼的翻身,用最轻柔的动作,把熟睡中的小女人,从赤裸的胸膛上,抱进暖暖的被窝。

    她在睡梦中,无意识的嘤咛一声,抗议着失去他温暖的身躯,但双眼仍紧闭着,沉睡着没有醒来。

    他走进浴室里,打开莲蓬头,用冷水洗了一个战斗澡,然后才光着身子,全身滴水的出来找毛巾。

    床上的宜静,仍睡得好甜。

    看来,昨晚,他真的把她累坏了!

    熊镇东半蹲在床边,看着她的睡脸,想起自己昨晚的“表现”,就笑得好得意。他还很小心的,克制着不笑出声音,免得显得自己太骄傲。

    满足了男性自尊后,他走到衣柜旁,拉开衣柜的门东翻西翻,想找新毛巾擦擦身子。他还记得,宜静一向把新毛巾,都收在衣柜的下层。

    衣柜里头,散发着属于她的清香。各类的衣物,挂着的熨得平平整整,叠着的折得整整齐齐,看不见一丝紊乱。

    他拉开底层抽屉,各色蕾丝的、丝质的、棉质的小底裤,霎时间映入眼中,一件件叠在那儿,漂亮得让他心花朵朵开。

    噢,他好怀念她的衣物放在他衣柜里的日子。少了这些色彩缤纷的小东西,他的衣柜变得单调极?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