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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熊与宜静第4部分阅读

    说完。

    铁皮屋里,走出几个黑衣人,朝飞鹰组员挥手致意。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带着藏不住的得意。

    熊镇东则是跨开双脚,插着腰,面有得色的看着飞鹰组员,只差没有当场哈哈大笑。

    “喂,厉队长,真抱歉啊,我们动作快了点,把事情都解决了。”他把手上的枪插进后腰皮带。

    副队长黄彦走过来,低声报告。

    “队长,问出陈逵藏身的地方了。”飞虎队的问话方式,虽然比飞鹰粗暴得多,但是无疑的,也有效、迅速多了。

    熊镇东保持笑容,表情没多大改变。“你带几个弟兄,先过去埋伏。我应付这群人,等一下就赶过去。”他早就打定主意,要亲手逮住陈逵。

    黄彦点头,转身又走进铁皮屋里。倒是小柯瞪大眼睛,连退了好几步,有些不安的说道:“老大,嫂子来了!”喊惯了的称呼,他一时还改不过来,

    就瞧见,夜色之中,一身黑衣的宜静,俏脸凝霜,一步一步的,笔直朝熊镇东走了过来,一直走到他面前,才停下脚步。

    他低着头,拧眉看着宜静。“你——”

    才刚说了一个字,她已经挥出一拳,重重朝他左眼揍下去!

    全警界都知道,号称警界女诸葛的丁宜静,可是知书达礼、气质高雅、冷静理智。她总是从容,镇定,甚少发脾气,对每个人都沉静有礼——唯一的例外,就是熊镇东。

    这一拳她可是用尽全力,熊镇东痛得大叫,有一瞬间,还以为自己的左眼会被她打掉。

    “妈的,你做什么?”他咆哮着,一手摀着左眼。

    宜静瞪着他,表情冰冷,眼里却冒着怒火。

    “明明知道是我们了,你们为什么还要开枪?”

    “黑成一片,谁知道是谁啊?”

    她更气更恼。

    “厉队长按照程序,先鸣笛,才表明身分,为什么还有人开那一枪?”

    熊镇东摀着左眼,低咒了几句。“那、那是一时收不及嘛!我已经偏掉了啊!”他振振有词的回答。“不然,凭我的枪法,他活得到现在吗?”

    要不是考虑到,事情不能闹得太大,不然,他是非常非常非常非常的想,趁着一团混乱的时候,把厉大功一枪干掉,让这位“全民英雄”,光荣的因公殉职的!

    宜静眼前一黑。

    “那一枪是你开的!”

    “是我开的又怎样?”他存心耍赖。“反正,又没伤到他。”

    “这不是重点!”

    “不然,重点是什么?”他瞪着她,存心挑衅。“你会心疼吗?”

    轰——

    怒火在她脑子里炸开,她闭起眼睛,深吸一口气,克制着不要理会,他毫无理性可言的挑衅,把注意力拉回工作上。

    “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冷声质问。

    “我们整队出来喝酒啊!看到可疑人物,就跟过来啦,对不对?”他转头挑眉,站在旁边的小柯,立刻用尽全力的猛点头。

    “出来喝酒,会带着全部的装备吗?”

    “呿,我们飞虎队破案无数,不知多少下三滥想找我们麻烦,我们当然得随时抱持着警戒状态。”熊镇东耸肩。

    根本是胡说八道!

    这种连三岁小孩,都骗不过的谎言,他竟也能说出口?!宜静捏紧拳头,几乎想再给他一拳,把他的右眼一并打成猫熊眼。

    “署长已经下令,把陈逵的案子,移交给我们了,你却还故意插手。”

    “喂喂喂,请搞清楚,谁故意了?我都说了,这是巧合嘛!我只是见义勇为,顺手帮你们一个大忙。”

    “别再跟我兜圈子了。”她冷冷的点破。“你根本没把线索全部移交给我们!”

    在她所收到的线索中,根本没有这个合伙人的名字,更没有落脚地点。今晚的一切,是她靠线报,汇整得知的。飞虎队却能在同一时间赶到,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暗杠了某些线索。

    就算被人当面点破,脸皮厚如铜墙铁壁的熊镇东,只是再度耸耸肩,表情更加无辜。

    “大概是移交时,不小心遗漏了吧!”

    “熊、镇、东!”宜静气得怒叫出声。“你就算要抢功,也用不着编这些拙劣的借口!”

    终于,熊镇东脸色变了。

    “等等,你有没有搞错?抢功?!是谁在抢功?这件案子本来就是我们在办的!”

    清澈的眸子,从镜片后睨着他,秀丽的小脸上,渐渐没了怒气,取而代之的,是比冰山还冷漠的神情。

    这个人根本无可救药了!

    宜静再度明白,跟熊镇东争吵,纯粹只会浪费时间。要他心生悔意,或是承认错误,根本就是缘木求鱼。

    看清事实后,她转身就走,懒得再跟他继续争论,甚至连看都没再看他一眼。

    她的态度让熊镇东更火大,当场就嚷了起来。“喂,咱们话还没说完耶!你要去哪里啊?!”就算是吵架,也得吵出个输赢吧!

    眼看她头也不回,愈走愈远,他连声咒骂,迈开步伐就想追上去,质问她怎么可以临阵脱逃。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小蔡刚好从铁皮屋里,匆匆奔了出来。

    “老大!”小蔡高声喊了一句,接着咚咚咚直跑到熊镇东面前,才压低了声音报告。“副队长他们,已经找到陈逵的落脚处了。”

    这么快?

    熊镇东拧起浓眉。

    这么说来,陈逵那家伙,所待的地方,离这里并不远。

    办案最忌打草惊蛇,一切都讲求速战速决,不能拖拖拉拉,让敌人有时间加强防备。既然知道了陈逵的下落,队员们也已埋伏妥当,那他也得立刻赶去,才有机会逮住那条大鱼。

    为了赶去逮人,熊镇东迅速下了决定。

    他心有不甘的,再朝那修长的背影,看了一眼之后,才转过身,跨出大步,一面沉声喝令。

    “咱们走!”

    第六章

    会议室中,照例弥漫着诡异的气氛。

    会议桌的两旁,分别坐着两队代表,双方壁垒分明,就连表情都截然不同。只是,不同于先前,这回飞虎队的队员们,个个眉开眼笑、如沐春风;反倒是飞鹰队员,不但神情凝重,还忿忿不平,一副刚遇着强盗,被抢了东西的臭脸——

    没错,他们就是被“强盗”抢了。

    而那群“强盗”,就是眼前这群寡廉鲜耻的家伙!

    署长坐在会议桌前,看着桌上,那叠厚厚的破案演示文稿,心里没有破案后的欣喜,反倒是五味杂陈,不知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能破获这桩走私枪械的案子,还逮着陈逵,扣了那满满几货柜、价值上亿的军火,的确算是大功一件,不但媒体争相报导,连他这个警政署长,也觉得与有荣焉。

    问题是,破获这桩案子的,是老早就被下令,该移交本案,不得再插手的飞虎队!

    署长抬起头来,看着喜孜孜的熊镇东,语重心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件案子,飞虎队处理得很不错。”

    这群粗勇的汉子,行动力一流,逮着孙一彪后,就一鼓作气,问出陈逵的下落。他们的行动快,狠,准,趁夜又包围了陈逵,还不到天亮,就逼得这枪械走私的大盘商,乖乖束手就擒。

    熊镇东面有得色,还很故意的,瞄了厉大功一眼,才扬声回道:“谢谢署长!”

    厉大功倒也不怒不气,英挺的身躯坐得笔直,男子汉的形象魅力满分,俊朗的脸庞上,不见半分怒意。

    倒是坐在一旁的宜静,咽不下这口气,径自起身,冷冷的开口。

    “报告署长,这件案子已属于飞鹰。飞虎队却不遵守指示,执意插手,不但浪费本队资源,还极可能造成本队危险。”

    署长连连点头,再度叹了一口气。

    “没错,飞虎队是抗命在先。”这就是他愁眉不展的原因。抗命的手下,立了大功,是该罚还是该赏,都让他伤透脑筋。

    宜静的态度很坚定,口气更冷。

    “既然抗命在先,就得严惩。”

    熊镇东可不服气了,挥出巨拳,猛搥会议桌,发出轰然巨响,差点把会议桌当场砸烂。他怒冲冲的伸手,指着那张秀丽的脸儿。

    “喂,你要搞清楚,我跟弟兄们,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才把人逮回来的!你要是眼红,就直说了,干么拐弯抹角的,拿『抗命』这顶大帽子,扣在我们头上?”

    “因为,你们抗命是事实。”面对他的庞大与怒气,她也毫不退缩,坚持立场。

    眼看两人僵持不下,又怕气过头的熊镇东,会当场发面,像抓狂的大金刚似的,破坏会议室内的设备,署长连忙出来打圆场。

    “好了好了。抗命是事实,立功也是事实,既然如此,就算是功过相抵。但是,为了给予警告,熊镇东还是记警告一支。”

    熊镇东收回拳头,满不在乎的耸耸肩。哼,记警告就记警告,有什么了不起,他又不是没被记过警告。

    “不行,这样的惩罚太轻了!”宜静却坚持不肯让步。“除了抗命,飞虎队的线索还移交不全,造成我们查案上的困难。”

    他勾起嘴角,双手一摊,存心跟她杠上了。

    “冤枉啊,要是线索移交不全,你们怎么还能找着孙一彪呢?”他笑得可坏了,黑眸半瞇,要瞧瞧她还能说出什么来反驳。

    愤怒的火焰,烧得宜静眼前一阵黑、一阵红。

    能找着孙一彪,全是靠着她汇整线索、搜罗情资的绝佳能力。只是,到底是夫妻一场,他摸清她的性格,知道她向来不肯居功,绝不会在公共场合,当着队员们径自揽功上身。

    只是,虽然她不说,但她付出的心力,飞鹰队员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林杰当场跳起来,气得哇哇大叫。

    “开什么玩笑!我们能找到孙一彪,可不是靠你们的线索,而是宜静聪明细心,耗费一番功夫,才查出——”

    白嫩的小手举起,制止了林杰的发言。

    “林杰,谢谢你。”她轻咬着唇,怒极反笑。“不用多说了。”

    “但是——”

    “反正案子破了,署长也作出决定。其余的事情,多说无益,都不值得我们再浪费唇舌。”她坐回原位,态度由冰冷强硬,转为宁静从容,嘴角的浅笑,看来更是显得莫测高深。

    见她放弃抗争,着长松了一口气,熊镇东更是意态猖狂,像是个刚打胜仗的战士,笑得志得意满,骄傲得收敛不住,不论表情或眼神,都毫下掩饰的,故意挑衅厉大功。

    只是,厉大功没跟他一般见识,甚至还保持风度,回以礼貌的微笑。

    那笑容,看得熊镇东胸口一闷。

    妈的,真不痛快!

    明明是他赢了,为啥这家伙还笑得出来?!

    好不容易解决了烫手山芋,署长收起那叠破案报告,立刻决定走为上策。“好了,会议到此结束,你们两队各自回总部去。”他站起身,快步就往门口走去。

    眼看长官离席,众人也纷纷站起身来,熊镇东却仍瞪着厉大功,只觉得一股闷气,堵在胸口,上不上、下不下,简直像是梗了一块石头似的。

    当他瞧见,坐在厉大功身边的宜静,仰起头来,双眸注视着厉大功,弯着软嫩的唇,露出盈盈浅笑时,梗在他胸口的石头,瞬间像是膨胀了百倍!

    她笑得轻柔,语调也柔柔,跟先前与他争吵对质时的冰冷严厉,根本截然不同。

    “厉队长,”她微笑着,声音虽不大,但却清晰的传进每个人耳里。“请问,你今晚有空吗?”

    厉大功挑眉,虽然有些讶异,却没有表现出来。

    “有什么事吗?”他问。

    宜静优雅的起身,走近几步,垂敛的眼睫,遮住双眸中的光亮。她的语气,仍是轻轻柔柔。

    “我已经离婚三个多月了,有些事情,我想跟队长仔细商量商量。”

    两人站得很近,俊男配上美女,画面美得像是一幅画。

    可惜,有人却不懂得欣赏。

    熊镇东猛然发出一声咆哮,笑容老早不见了,大脸上表情狰狞。

    “商量什么啊?!”他怒叫着,被嫉妒蒙了眼,霎时冲动的想扑过去,当场掐死厉大功。

    飞虎队的队员们,知道大事不妙,立刻发挥矫健的手脚,急忙扑了上去,强压住抓狂的熊镇东。只是,队长平时就力大无穷,生气时简直就像暴动的猛兽,非得几个大男人用尽全力,才能勉强制住他。

    还没踏出门的署长,无奈的转过身来,深深叹了一口气,在心里惋惜,自个儿走得不够快。

    被压在地上的熊镇东,仍在狂吼怒叫。

    “老大!”

    “老大,你冷静点。”

    “压住他!快压住他!”

    “唉啊!”

    挥动的巨拳,狠狠打中小蔡的下巴。小蔡哀嚎的飞跌出去,一旁的小柯,连忙上来补位,用尽吃奶的力气,压住熊镇东的手臂。

    全身被制的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队员们不敢松手,而他喘着气,胸膛起伏,沾了汗的湿发,乱糟糟的落在眼前。

    他双眼通红,瞪着眼前的男女,恨得牙齿几乎要咬碎了。

    “你们这对j夫滛——”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那双清澈的眸子扫来,冷冷的睨着他,竟逼得他把那个字吞了回去。他转过头,从鼻子里,气恼的哼了一声。

    宜静注视着他,用最冷静的语调,像是教育无知的小孩般,缓缓的、缓缓的说道:“我已经跟你离婚了。”

    “可是,这家伙还已婚啊!”

    她嫣然一笑。

    “那又怎么样?”她就是故意要气他!

    如她所料,效果出奇的好。

    熊镇东气得脸红脖子粗,额上青筋猛跳,几乎就要爆血管了。

    咆哮声再度传遍会议室,他奋力挣扎,险些就要挣脱箝制。队员们卯足了力气,压住队长的身子,却封不住他的嘴。

    气疯了的熊镇东,口不择言的怒叫:“你,你你你你你……你宁可当这家伙的情妇、当这家伙的小老婆,也不愿跟我当夫妻,非要跟我离婚不可?”

    宜静没有发怒,只是静静的提醒:“离婚是你提议的。”

    他吼得更大声。

    “那是因为,你给我戴绿帽子啊!”

    瞬间,会议室内的所有人,都错愕得呆住了。

    哇!这可是不得了的八卦啊!

    关于这对美女与野兽的结合,虽然至今仍引人津津乐道,但是,关于他们离婚的理由,却是一个更大的谜团,警界里议论纷纷,却没有一个人,胆敢去间两位当事人。

    万万没想到,这个不解之谜,竟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由熊镇东自个儿吼了出来。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

    宜静竟会给熊镇东戴绿帽子?!

    事情的发展,出乎众人意料,在好奇心作祟之下,每个人都乖乖待在原地,一步也不肯移开,全都竖起耳朵,听着这对夫妻——噢,不,前夫妻——的争吵,想从中听出些蛛丝马迹。

    被指控红杏出墙的宜静,不羞不气也不怒,表情仍是那么平静。她注视着熊镇东,笔直望进他的眼里,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从来不曾,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但是,大家都说,你跟厉大功有一腿!”

    “别人这么说,你就信了?”

    “罪证确凿啊!”熊镇东的表情扭曲,只觉得怒火,烧灼得他的胸口都在发疼。“我笨,之前不曾信过。但是,我却亲眼从饭店监视记录里头看见,你们两个去开房间!你是要说我看错了吗?还是要说我眼睛瞎了?”

    受到严厉指责的宜静,垂下长长的眼睫,有半晌的时间,只是站在原地,既不动,也不开口反驳。

    室内陷入沉默。

    一会儿之后,平静的语调才又响起。

    “眼见不一定为凭。这件事情,只是证明了,你从头到尾,就没有信任过我。”她抬起眼睫,从来澄净无波的眼里,竟闪过水光。“我跟你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丢下这句话后,她转身就走,径自离开会议室。

    她走得极快,不愿意让别人瞧见眼眶里,抑制不住的泪。只是,众人眼尖,偏偏都瞧得一清二楚,看见一滴泪水,悄悄滚出眼眶,滑下粉颊。

    错愕的情绪,充塞在每个人的心头。

    宜静哭了!

    她掉的那滴泪,比熊镇东的指控,更震撼人心,

    女性要在警界——尤其是飞鹰特勤小组,这种积极对抗犯罪的第一线单位里服务,可不是件简单的事。而宜静的表现,从来都是可圈可点,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