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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怜爱奴第3部分阅读

    怎么办?我好像有点爱上你。”

    “以后叫我天随,不许再叫小随子。”他的心是喜悦的。

    “人家叫习惯了嘛!”都叫了十几年还要人家改,太没道理了。

    “天随。你叫叫看。”

    好为难哦!“小随……天……天随。”干脆叫他天天随好了,一定很好玩。

    “不准?!天天随。”他一眼就看穿她的小心思。

    啊――好贼,他怎么会……“嘿!你太得寸进尺,谁才是那个救命恩人,你又忘恩负义了。”

    “你不想要我的吻?”恩天随狡猾地勾起唇。

    道高魔更长,只见季小奴狠狠的咬破他的唇,嘴角带着他的血,张狂地大笑。

    “我是商人之女,你的身体已被我买断,你等着我拿算盘算帐,随时取点利息零花。”

    恩天随愕然,苦笑着自己教出一只吸钱精,马上反将他一军。

    不过,这才是无法无天的季小奴。

    云扫梧桐秋霜落,明月捻灯谁争辉。

    捡犀花,无人问。

    点点滴滴,只道春深秋亦绿。

    红满枝头笑桃花。

    “娘子,咱们家的小宝贝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季大富挂心着久未归来的小女儿。

    烛光下,有道辛勤的人影拨弄着算盘,数着一堆堆黄澄澄的金子,虽已年近四十,皮肤依然细致犹如新生婴孩,不见一丝老态。

    曼妙风采如昔,美如空谷幽兰,成熟的体态散发诱人媚态,只是她没空卖弄美色。

    “不回来最好,免得拿我的银子去填湖。”人家的心头肉呀!疼哦!

    “自个儿女儿计较那么多干么,咱们家钱太多嘛!你就别气了。”填湖算什么,填海都成。

    “哼!小奴就是被你给宠坏了。”秋玉蝶心疼呀!摆在库房多好。

    就为了和人打个小赌,大把的银两就这么沉入湖底不见踪影,害她想捞都怕丢脸。

    辛辛苦苦生了七个儿子来赚钱,到头来却被贼猫散个精光,不知道女儿到底像谁,老拿钱开玩笑,随手来个天女散花。

    季大富不拘小节的大笑。“我说娘子呀!当时她抱不动银子,是谁帮她在后面推的?”

    论宠女儿的程度,爱妻当排第一。

    秋玉蝶脸一赧,回瞪丈夫一眼。

    “都是你不好,咱们就这么一个女儿,你偏把她养得太瘦,我是怕银子没了还赔了个女儿。”

    儿子个个人高马大,壮得像条牛,女儿站在他们中间活脱脱像是牛背上的雀鸟,明明吃的是同锅菜,怎么差别那么大。

    一定生太多儿子,把女儿的养份全吸光了,所以才养出一只小雀鸟。

    “口是心非。”他帮着算钱。“你是神医耶!每年用在小奴身上的补药,够一个县开销好几个月。”

    “补补补,她就是补太多了。小没良心的,一玩就是四年,也不晓得回来看她娘死了没。”

    还是钱孝顺,养女儿不如努力揽钱。

    季大富听出妻子思女之心,每当想念女儿时,总会把库存的银子全搬出来数上一遍,边数边骂女儿的无情,同时又舍不得叫她回来一趟,怕坏了她的玩兴。

    虽然女儿年纪轻轻四处游荡,但他一点也不担心她有危险,光是一身毒就教人退避三舍,更别提她狡黠得令人头痛。

    她不惹人就已经是老天保佑,谁还敢惹她。他很自傲养了个“厉害”的女儿。

    也许二老该少赚点银子,来个千里寻女也不错。

    第四章

    “哗!那是谁?”

    “好漂亮哦!谁家的闺女?”

    “哇!她的姿色不比表小姐差耶!”

    “真美,你看那双眼眸多迷人,我醉了。”

    此起彼落的交谈声四起,一向沉寂的庄院一夕间热闹起来,交头接耳相互咏叹,不时发出讶然的赞美。

    备受注目的佳人丝毫未感受众人追随的视线,自我地追逐缤纷的落叶,磷磷洒落的金光印在她乌溜溜的秀发上,人与天地结合在一起。

    清朗笑声在空旷庭院中回绕,翠鸟枝椰停驻,用质疑的眼光注视底下的人物,不解她在欢愉些什么。

    不寻常的景象总会挑动人的好奇心,刚和江上寅联合庄外商家研讨合作事宜的柳膺月,眉头微皱地问同行的人。

    “上寅,我好像听见女人的笑声,是不是我最近欲求不满的错觉?”他自嘲着。

    天晓得他多久没听到不做作的女人笑声,谈生意时难免涉及烟花之地,但这么轻松自然的笑声倒是少见,尤其是在阴沉的追云山庄里。

    江上寅的冰脸同样布满疑惑,不动如山的冷然出现一丝裂痕,随之两眉轻敛。

    “不只你有错觉,我也有些昏头了。”笑声?真是诡异。

    自从他被庄主从仇家手中救起,一直到协助庄主建立傲人的追云山庄,这几年来没人敢在庄里大笑。

    一方面畏于庄主的冷厉个性,连同下人们亦不敢轻易言笑,老是绷紧心情不放松。

    另一方面则是本就没什么值得开心事,拿一分钱做一分事,各守本份、严谨过日子,时间就这么流逝掉,大伙也不觉得有何不妥。

    “惨了,我又听见笑声,该不会作梦没醒吧!”一脸苦恼的柳膺月拍拍额头。

    “在你的梦中有我,我才是那个该哭的人。”梦无好事。

    “去你的!”他推了江上寅一下。“咱们去把梦境源头揪出来。”

    “同感。”江上寅附和地点头。

    两人循着笑声飘来的方向前进,翩然一现――

    眼前的幻景令他们呼吸一窒,不听指挥的双脚似有意识地锁在原地,无法动弹。

    “她是谁?”

    “好美的女子。”

    重复着下人们的咏叹,两只呆头鹅傻愣愣地立于大树旁,深恐惊灭幻相而噤声,静静地与林木融成一体。

    他们不出声并不表示别人目盲,两根大柱子的目标太显眼,让人想忽视都难。

    “小姐,你看二庄主和江管事。”怎么他们中了邪,一动也不动?

    一整天下来,菊儿能体谅他们的少见多怪,小姐的活泼性子是叫人吃不消,她有点后悔接下这个苦差事。

    然而现在后悔为时已晚,谁教她只是个卑下的奴婢,人轻言微又没胆反抗庄主的命令,拖着一条小命以“殉”主,望能得个全尸。

    唉!谁来可怜她。

    “鬼鬼祟祟非君子所为,欠管教。”季小奴心念一起,足下有了动作。

    大如鹅石的物体半弧划过,在两人头顶上突然爆裂,黏不拉矶的红色液体毫不客气地霸占他们的头,汁液顺势爬满面,一道道似刀砍过的血痕。

    本该是骇人景象,此刻是引人发噱。

    当下最讶异的两人沉着一张脸,怏怏不快地顶着一身抑郁,脚步不自在地往前迈去,每一步都隐含怒气。

    “你在做什么,该死的女人。”柳膺月狼狈地抹掉脸上的石榴汁。

    江上寅倒是没有动作,任由石榴汁染红了一身,神情深不可测,似怒似惑,带着审思的意味直盯着她瞧,意图找出些什么。

    他不言,旁人也无从臆测。

    “啧!你恢复正常了,我还以为你打算当我姐妹喽!”可惜了莺声燕语。

    眼前闪过一个模糊影像,柳膺月戒备的问道:“你是谁?”

    “唷!柳二庄主贵人多忘事,才一夜不见就忘了我的大恩大德,难道是物以类聚,学会忘恩负义。”

    这调调、这口气,活像是小乞丐的再版。

    小乞丐?!

    不……不会吧!一定是他想得太多了,两人相差甚远,怎么会呢!柳膺月在心里说服自己,只是……理智似乎有自己的意见。

    “我们……见过面?”他问得很含蓄。

    季小奴轻蔑地拈拈叶片。“怎么会见过呢?你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我只不过是小小草芥苗罢了。”

    愚味至极,目清心盲,笨蛋总是看不见真相,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他就分辨不出光和影的区别。

    “姑娘应是前些日庄主亲自‘恭迎’的那位小乞儿吧!”江上寅十分确定。

    柳膺月惊呼,“你是那个小乞丐?”

    心中大概有个底,却一直不愿去承认,他实在不太想接受眼前烂笑如花的佳人是脏污的小乞儿。

    如出一辙的刁蛮无礼,是无法抹杀的事实。

    “你瞧上寅哥比你有大将之风。”

    这“上寅哥”可不是尊敬,而是嘲讽他的镇定能力。上寅,上瘾也。

    柳膺月看不惯她的粗鄙举止。“女孩子家应该要秀气些,你……你太……太破坏美好画面。”

    “哈!抱歉,天生乞丐命,装不来大家闺秀,你就忍耐点看。”秀气一斤值多少?她商侩气质立现。

    在外浪荡久了,沾染不少恶习,想改也难。

    而她向来不是男装打扮就是一身乞丐装,来往接触的皆是不受礼俗约束的奇人异士或贩夫走卒,江湖儿女自是快意啖肉,大口畅饮,谁会计较是否得体。

    “锦衣华服,你至少表现出一点女儿态,不要白白糟蹋与生俱来的好容貌。”柳膺月哀叹着这真是失望而短暂的爱。

    同样相貌出众,任家表妹美在典雅清丽,温婉可人,是当今仕女最佳典范。

    而她的美呢!狂风恣放,娇野不驯,似正似邪,虽是言词尖刻,举止不雅,但那股丽质天生的纯灵气息硬是气煞群芳,独特飘然。

    如果能静止不动,谁敢说她不是贬落人间的凌波仙子,可惜……

    错栽荷塘的芙蓉,失了颜色。

    “浅薄。”季小奴冷哼一声。“女人只重皮相,再好的容貌也禁不起岁月的摧残,何必惺惺作态表风雅,那太可笑了。”

    “你很毒哦,拐着弯骂我故作君子,我好心给你忠告反惹一身腥。”

    这叫吃力不讨好,自找霉头触。

    她双手抱拳却缺乏诚意。“感谢感谢,你怎么不去关心街尾的大黄狗生了几只小杂种狗。”

    “是,我很鸡婆。”柳膺月摸摸鼻子算认输。

    孔夫子有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可见先人圣贤预知女子的难缠和j险小人同等,他是书香子弟,谨当慎之。

    “柳二庄主,你很没志气,这样就朝女人低头了,我还没感受到胜利的甜头。”她一副“你很孬”的神情。

    “君子无所争,我才不想和娘儿们一般见识。”输赢都落人口实。

    人要有自知之明,柳膺月袖子一挥,脚上抹着千斤油,先溜为妙,话一说完就转身离去,洒脱得很。

    江上寅去留都尴尬,努力维持无波的表情。

    “姑娘,有时人要顺应礼法而得,太过我行我素易遭非议,受伤的会是自己。”

    “噢!”她没兴趣听训。“放心,我会先杀了想伤害我的人。”

    “你杀不尽云云众口。”

    季小奴诡谲一笑。“有钱能使鬼推磨,杀不尽我用银子来塞口,贪婪的人性是很好控制的。”

    没待他回答,她迳自踢跳着小石子走远,不去理会古板的老冬烘。

    望着粉绿色的轻快背影,心中一角硬墙被敲碎,冰冷的世界注入一波暖潮,仇恨在一瞬间被温暖淹没。

    她是个拥有魔力的奇女子,江上寅在心动之余不免苦笑,一个他所不能去爱的女子,心能随意想吗?

    罢了,就当帮庄主守护她吧!

    “小姐,你在找什么?”

    翻箱倒柜,满地的衣衫儒裙和兜衣,简直是洪水过境,潦乱不堪,连上游冲下来的淤泥都比不上眼前的壮举。

    忙着跟前跟后的菊儿眼都花了,转来转去累得像条狗猛吐气,坐在一堆衣山上看着陀螺似的身影穿梭,佩服小姐的好体力。

    “核桃,我的核桃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了呢?她明明藏在七巧玲珑玉盒的最上层,怎会自个长脚飞了,真是没道理。

    “哦――我的天呀!就为了一颗核桃要拆房子?!”她快被小姐搞昏头了。

    “这颗核桃对我很重要,我们相依为命四个月。”瞧!她多重感情。

    “相依为命?”

    恩天随不予置评,视若无睹地挑空隙走进来,菊儿像溺水者发现一块浮木,兴高采烈地从衣山爬下来。

    “庄主,你快劝劝小姐,犯不着为了一颗核桃拼命。”她终于可以脱离苦海。

    拼命?!有趣的说法。“小奴,你找核桃干什么?”这丫环快和她主子一个性子。

    前些日子还怕他怕得紧,一个轻哼就吓得两腿打颤,缩着身子直打颤,现在倒是敢大声说话,遣词用字新鲜不讳。

    是被带坏了吧!

    香汗淋漓的季小奴拉起袖子拭汗,一副很沮丧地甩甩无法藏物的兜衣,不顾忌男女之分。

    “你知道的嘛!人家那个可爱娘寿辰快到了,身为孝顺女儿的我当然要奉上厚礼。”

    “一颗……核桃?”好“厚”的礼。恩天随的脸变得有些奇怪。

    “你不要瞧不起一颗小核桃,我在里面加了多少女儿的孝心,礼轻不重要,贵在心意。”

    反正就算她送一根普通的绣花针,她那个不会绣花只会算盘的惜女娘也会当宝看,锁在和金子同等重要的库房里,不时拿出来傻笑一番。

    金山、银山比不上女儿的心意,大家高兴嘛!

    “你好意思说贵在心意,自己好好忏悔一番,有多久没回去娱亲膝下。”睁眼说瞎语。

    小巧粉红的舌尖伸了伸,季小奴扮个可爱的鬼脸。“人家的娘说我快乐就好,不必朝朝暮暮啦!免得败光家产。”

    说到这一点她就有些不快,钱财本来就是要“疏通疏通”,家里有九个钱精,不需要再加她凑个整数。十,死,多难听,多不吉利呀!长长久久才是生财之道。

    所谓有进有出,钱赚那么多总要有人帮着花,可敬可佩的父亲、母亲大人、七位睿智英明的兄长,外加十位美丽的有钱嫂子,都该感激她的自我牺牲。

    啥!七位兄长和十位嫂子数目不符?

    磋!人家的哥哥英俊潇洒,女人抢着倒贴,不但一享齐人之福,妻妾相处和谐,连娘家的小姨子都蠢蠢欲动,准备带着大笔嫁妆来当老三、老四、老五。

    人家娶贤妻,季家娶钱妻,而且个个美丽多娇,完全符合商人本色――人财两得。

    恩天随拿她没辙,无奈地帮她把衣服堆成山。“你被宠坏了。”

    “谢谢喔!罪魁祸首之一。”她是人见人爱,人见人宠,自己都觉得满烦恼。

    “说得也对,我是太纵容你了。”他实在狠不下心去骂她。“好了,小奴。找不到就算了。”

    “不行。我跟它结下梁子,非找到它不成。”然后好好教导它身为核桃的本份。

    “固执的……”突然脚下发出迸裂声,他低头一看。“我想,我找到你的核桃了。”

    她兴奋地一跳。“真的……吗――你踩碎了啦!”顿时,她的笑脸变丧脸。

    她在哀悼核桃的早逝,没来得及贡献它有限的肉身以养娘亲。捡起碎裂的核桃,飘着异香的果肉令恩天随莞尔,原来这不是一般坊间可见的寻常核桃,而是她填满花药的特殊核壳。

    “别气馁,再做一个对你而言不是难事。”

    季小奴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你说得倒简单,光是一道五味子就塞了老半天。”

    吃米不知米价,坐车的不知走路辛苦。

    五味子,是一种圆形浆果,像桑甚,但比桑甚圆,像葡萄,又比葡萄小,结实时又酸又甜,成种子时又苦又辣,植物本身带着咸味,故名五味子。

    据“抱朴子”书中记载,食五味子六十年,面如玉女,入水不沾,入火不灼,滋补养颜,所以她才想到可爱老娘亲需要这味美容圣品。

    “看你噘着嘴,街上买吧!”真想吃了她,恩天随爱煞了她纯真的小动作。

    “好吧!你陪我去买。”她耍赖地圈着他的手臂。

    “庄里有事走不开,你和丫环去帐房支领……小奴,我真的很忙。”

    “谁管你。”她指指他手中的“尸体”。“你是凶手。”

    她一副“你是罪人,要将功赎过”的样子,并且露出“我很宽宏大量,原谅你的无心大过,你自己要有羞耻之心。”

    “你……”望着她坚持的眼,他屈服了。“菊儿,替小姐将仪容整顿一下。”

    “是,庄主。”

    看着一室凌乱,再瞧瞧疲于奔命的丫环,也许一个侍女不够,等会上街再帮她买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