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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法纵横第2部分阅读

,非常时刻,先生却非周某的对手了。”

    “周兄却有一句话说错了。”水沫如依然平静道。

    “哦?”

    “虽知周兄的炫蓝真火和冰魄伞极端高明,但今日你我便必有一战,而非以后。”水沫如沉声道。

    周难微感诧异,道:“如此,只怕此地不保。”

    水沫如沉吟不语,半晌方道:“若周兄能接下我的一招,这禁地之中自可容得一探,其余却要看机缘了。”

    周难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好,爽快,但先生怎知我此行的目的?”

    水沫如回答道:“除了你那不成器的徒儿,别的……只怕没有什么能够让周兄甘冒如此大险,前来我猎魂一族的禁地吧?”

    周难抚掌叹息道:“罢了,先生还是出招吧!”

    水沫如退后几步,犹豫半晌道:“世人多传周兄心狠手辣、狡猾嬗变,今日一见,窃以为周兄实乃豪爽任侠之人,绝非那种j佞之徒,与传言出入甚大啊……”

    周难听完,直直地看向水沫如道:“先生谬赞了。不过世人的说法多飘渺荒谬,不可尽信。但有一言——”

    “如何?”

    “周某扪心平生所为,但觉问心无愧。”周难平静道。

    “如此,只怕日后周兄必有一劫。”水沫如皱眉道,”怕正是要应在周兄那徒儿身上。”

    周难脸色微变,随即恢复如常,正色道:“无妨,今日之果皆因昨日之因,今日之因亦结明日之果。若周某的果真的应在了在下的徒儿身上,也算是天道昭然,一报自有一报了。”

    “好。”水沫如道,“既如此,那周兄小心了。”

    水沫如朝他诺了一诺,沉声道:“我所悟之生字诀,从未在对敌之时施展过,多有遗憾。然今日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

    周难沉默不语,只是将负在背后的伞擎在手中,慢慢地撑开来——他的身周立刻被一层薄薄的白雾笼罩了起来。

    水沫如微微闭眼,体内的魂力尽数往右手涌去,顷刻间他的右手被一圈浓烈的黄光包围着。施展出生字诀唯一的一式后,水沫如的身体竟被一圈赤、橙、黄、绿、蓝、紫六色光华包裹了起来。一股无匹的战意亦在瞬间充满了全身。尽管热血,他的内心却是空明一片,异常平和。

    “着!”水沫如低喝一声,右手向着周难缓缓地平推而出。

    周难表情肃穆,神色凝重,一股奇寒无比的魂力从体内涌出,化做一朵奇异的炫蓝真火,向着手中的冰魄伞涌去。一刹那间,周难手中的冰魄伞大放异彩,发出一圈柔和的银光,将他也包裹了进来。

    与此同时,水沫如缓缓平推的右手异象环生——时而飞鸟,顷刻走兽,转瞬又变成了参天大树,忽然又是金光粲然、梵唱不止的佛陀。仿佛万千生灵,尽都可以从那一式颠倒众生的生字诀中化出。

    周难看着水沫如施展出来的生字诀,竟第一次由心底产生了深重的无力之感,仿佛他要面对的不仅仅是一式生字诀,而是整个大千世界,百万生灵。情急之下,他怒啸一声,全身的魂力都毫无保留疾速地涌进了冰魄伞中,冰魄伞竟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接着幻化成了一条银白色的巨龙腾空而起。

    龙啸九天,君临天下!

    巨龙从周难手中飞出,呼啸着扑向那式化方千万的生字诀。

    ……

    水沫如一脸平静地站在那里。

    而身后的周难则一手抚胸,正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他脸色惨白,其上还弥漫着一股破败之气。

    四周汹涌澎湃的魂力都已散去,虚空里只有让人感觉微冷的猎猎风声。

    半晌,周难方开口道:“我输了。”话音刚落,他又“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他那惨白的脸上却一丝血色都没有。

    水沫如叹息道:“周兄可明白了?”他脸色从容,古井不波。

    周难遥遥头,无奈道:“是我自大了。”

    水沫如打断他道:“不然,予生则生,予死亦生。周兄终究心有所系,逃不开一个‘情’字;却又心存善念,逃不开一个‘善’字。却无自大一说,只是天地不仁,周兄奈何为之?何不放下执念,大道可期。”

    周难沉默不语。

    原来方才水沫如一式颠倒众生的生字诀和周难借异宝冰魄伞之力催化的魂之巨龙方一交锋,周难顿觉有异,从那生字诀上居然感觉不到丝毫的魂力。他惊疑之下,催动巨龙前进,竟无丝毫阻碍。心生疑惑之下,只留下五分的魂力,催动巨龙劈头盖脸地向水沫如扑去。巨龙结结实实地击中了水沫如,但他仍旧一脸平静,好像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一般,只是那一式生字诀却消失不见了。

    下一刻,周难忽然感到一股无匹的魂力击中了他,而那魂力正是自己的炫蓝真火!他顿时受了重伤,连连吐血。

    水沫如所悟之生字诀,一旦施展开来,对敌之人施展的一切招式都会被完完全全地施加回自己身上——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出手越重,自己受伤就越重。然并非无破解之法,正如水沫如所言“予生则生,予死亦生”,正是此式的破解之道。即对敌之人放下杀意,任由“生”字诀加身,不做任何反击,自然不会受到伤害,只是这种方法未免窝囊,让对敌之人难以接受。另一种方法则是放下心中的执念,包括“善恶、情执、疑惑”等等,全力施为。若如此,亦顺应天道,自然也不会受到自己所造成的伤害。

    只是周难心存善念,加上觉察到生字诀无一丝魂力便心生疑惑,更放不下心中的情执,所以被自己的魂力重伤在所难免。

    周难魂力运转几周天,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他朝水沫如诺了一诺,脸上露出惨淡的笑容,说道:“先生一身惊天之艺,果然是天纵之才啊。此刻放眼此界,怕再无一人是先生的对手了。周某技不如人,输得心服口服。”说完便意兴萧索地转身离去。

    “且慢。”水沫如看着那萧索离去的背影,开口道。

    周难并未回头,只是黯然道:“既然输了,周某自然要践行诺言,就此离去。先生为何出言挽留呢?”

    水沫如脸上露出难得的笑意,回答道:“我只是说周兄能否接下我之生字诀,周兄既已接下,为何要凄然离去呢?”

    周难身体猛得一顿,倏然转过身去,低声道:“先生大恩,无以为报。”他顿了顿道,“但有先生在此一日,我周难以性命担保,我沉戈一族,绝不冒犯贵地。”

    水沫如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周难一眼,身影慢慢变得模糊起来。

    周难又朝那青色的残像诺了一诺,接着轻轻叹息道:“终于来了。”

    说完,便慢慢地朝荒梦的禁地之中走去。片刻后,他已然消失在禁地之中。

    第七章 母树

    却说林君泽和海笑臣自下得荒梦来,便置身于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中。他们二人对何去何从都无半点头绪,顿觉天地虽大,却无一容身之隅,不禁悲从中来,难以自已。

    方此时刻,正是倦鸟归林之际,耳边一片“扑棱棱”的声音和众鸟合鸣的嘈杂之声。林君泽触景生情,不禁想起含冤多年的师父,再想到自己现在更是朝不保夕,随时可能被破虚的杀手盯上,连死都可能死得含含糊糊、不明不白,终于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海笑臣见此情景,无法可想,只得软语安慰。他为人毕竟更加持重冷静,听罢林君泽的倾述,略加思考,不禁咬牙切齿道:“君泽,师父的大仇终有得报之日,不必急于一时。反倒是那个让我们多次陷于险地的破虚,我们须得小心应付。与其老是这么躲躲藏藏,倒不如……”他跺了跺脚,狠狠道,“不如设计引他们出来,做个了结好了。”

    林君泽听完他的话,到底是少年心性,顿觉热血冲头,恨不得立刻就能和“破虚”好好地撕杀一场,但他们却忘了,前不久仅仅是破虚中的斗蛮、白青二人就已经迫得他们鸡飞狗跳,更是多次险些丧命。

    两人俱都不识眼前之路,不知该如何离开。正在两人一筹莫展之际,林君泽忽然一拍自己的脑门,跳将起来,朝海笑臣嚷道:“哎呀,阿臣,我可真是笨啊!”

    海笑臣微一错愕,随即笑问道:“君泽,怎么,难道你知道如何回去?”

    林君泽“嘿嘿”一笑,答道:“我有一种方法,可以使嗅觉的能力在一段时间里提高很多。”

    “可是就算嗅觉能力提高了,又有什么用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林君泽有意在海笑臣面前卖弄一把,故意拉长了声音说道,”师父生前在闲聊之时曾告诉过我,大凡古木丛生的密林,其深处大多都会有一棵‘母树’,这棵树是这一整片树林的保护神。它知道有关其所守护的整片树林及其周围一定范围内的所有事情。有它为我们指路,就能轻而易举地走出去了。”

    海笑臣点点头,然后又无奈地摇摇头。

    林君泽看着他迷惑不解的神情,不禁再次得意地笑道:“阿臣,反正你跟着我走就好了。”

    海笑臣一把拉住他的衣袖道:“可是光凭嗅觉,你能在这么大一片密林里找出母树的所在不成?”

    林君泽点点头,回答道:“母树虽为其周围大片树木的保护神,它本身却没有攻击能力。”

    他顿了顿,接着道:“它的体内豢养着无数微小到看不清的眠虫,母树就是靠指挥这庞大的眠虫军队为它战斗。寻常生灵若是让一只眠虫轻轻地咬上一口,怕非要睡上个三年五载才能醒转过来;若是让三只以上的眠虫一起咬到了,就要老老实实地睡上一辈子了。”

    “这眠虫竟这般厉害!”海笑臣惊讶道,与此同时,他在心里暗暗地盘算着是否要抓几只眠虫来对付破虚。

    “厉害是厉害,却也可怜的很!因为这眠虫若是离开母树太久,就会慢慢死去。并且它若是咬上别人一口,它自己的生命也就此结束了……”林君泽叹息道。

    “啊,这……”海笑臣听毕,顿时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林君泽没有注意到他的好兄弟一脸震惊的表情,接着补充道,“只要找到那些眠虫,自然就能找到保护这片树林的母树了。所幸我小时候曾在偶然间闻过眠虫的气味,到现在仍然记得清清楚楚。不如我们先试上一试,如何?”

    林君泽说完这些,海笑臣刚刚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虽然对他的话听得不甚清楚,仍然应道:“好、好的。”

    林君泽点点头,不再说话。他的左手先打出一个手诀,右手则在手诀完成的刹那凌空虚点起来,半空中竟随之留下了星星点点的光芒,片刻后突然汇聚成了一只类似于狗的动物。林君泽见此情景,左手又迅速地加上了另一个手诀。

    那狗竟然在空中奔跑起来,栩栩如生。林君泽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在心中默默祈祷道:伟大的先祖之魂,请赐予你虔诚的后人犬灵的神奇力量吧!

    片刻的沉默后,他猛然睁开眼睛。

    “犬灵——嗅觉!”林君泽大喝一声,感觉到全身的力量竟似在这一喝之间被抽离了大半。接着空中那条栩栩如生的狗竟朝着他冲来,一下子钻进他的体内去了。

    海笑臣看得目瞪口呆,连忙问道:“君泽,你、你……这是从哪里学到的啊?师父应该没有教过这个吧?”

    林君泽艰难地点点头,半晌方有气无力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到的,好像我天生就会似的。有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好像一直藏在我的记忆里,到某些时刻它们就会冷不防地蹦出来。”

    海笑臣沉默良久,方开口道:“君泽,你的脸色很难看,我看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林君泽倔强地摇摇头,拒绝道:“没事,我没事。这个法诀我支撑不了多久的,我们还是先尽快地找到母树吧。”说完,他闭上了眼睛。

    微一吸气,瞬间四周无数的气味汹涌而来,一下子就将他淹没了。有落叶发出的味道,有泥土特有的香味,有金甲虫身上怪异的臭味,甚至还有星星花那细小的花瓣散发到空气中微弱到了几乎没有的淡淡香味,还有……

    忽然一股奇异的檀香味涌入鼻中,仿佛脑中有一根特定的弦忽然被拨动了一下,林君泽一个激灵,猛然睁开眼睛,朝海笑臣嚷道:“找到啦!走!”

    说完,他奋起余力,朝檀香味传来的方向飞奔而去。海笑臣亦紧跟其后,飞奔而去。

    两人行了片刻,林君泽突然停了下来。海笑臣正在疑惑之际,突然一声巨响从不远处传来。

    林君泽和海笑臣对视一眼,便都迅速地在一丛低矮的墨绿色灌木后面蹲了下来。

    两人的视线越过面前的灌木,看向中间的那片空地。四周安静异常,他们连大气也不敢出。

    中间的空地上,一场恶战刚刚停歇。四周的参天巨木或从中折断,或被连根拔起,地上竟铺满了整整一层木屑。

    场中有一少女,绿衣墨裙,仪态端庄,不怒自威。她的浅绿色的头发上缀着一朵猩红色的小花,手中拿着一根长约三尺的枝条,面前盘旋着一团薄薄的灰雾。那少女的胳膊上有一道显眼的伤口,绿色的液体不住地流出来,但她浑若不觉,只是微微喘气而已。

    少女的对面约四丈远处站着一个狼首人身的怪物,全身长满了棕黄|色的细碎绒毛,身上穿着一件银白色的软甲。手上则拿着一把金丝朴刀,刀刃上沾着些许绿色的液体,想必正是那少女受伤时留在上面的。它双目尽赤,一双大眼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少女。

    “君泽,那个……就是母树吗?”海笑臣的注意力仍旧集中在场中,目不转睛地问道。

    然而林君泽并没有回答他。

    “君泽?”他扭过头去,疑惑地看向身边的林君泽。

    此时的林君泽一脸迷茫的神情,似乎对身边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毫无知觉。原来在他看到场中的母树和狼妖的一刹那,一股异常熟悉而奇妙的感觉忽然涌上了他的心头。

    仿佛是……

    在那一刹那,林君泽分明感到了什么,可是真正想要在脑中去找寻的时候,却又如翠鸟蹬萍,了无痕迹。但是那种奇妙的感觉却依然存在着,他尝试着慢慢将自己的全部意识都融入到这种感觉之中。仿佛在一瞬间被卷入了七色的漩涡之中,各种奇妙的感受涌入脑中,在脑中互相挤压吞噬,最后只剩下一丝灰蒙蒙的雾气向着某处呼啸而去。这感觉太过真实,让林君泽沉溺其中,几乎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了,好像本来就属于自己记忆中某部分的东西被记起,如此的自然,又如此的美妙。

    就在林君泽沉溺其中的时候,场中的少女和狼妖似乎都对这种对峙失去了耐心。

    “狼妖,你不要欺人太甚!”少女白皙的脸上慢慢地蒙上了一层青色。

    “母树,分明是你欺人太甚,如今居然反咬一口。你我本无冤无仇,却为何屡屡欲加害于我?”狼妖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在空中虚劈几下,顿时带起一阵风声。

    “原本你我确实相安无事,可是你为何要无故杀戮这片树林中的精怪?它们多弱小不堪,连反抗之力都没有。你这样残杀无端,必会遭天谴报应的!”少女怒不可遏,手中的枝条直指狼妖,面前那团薄雾也随着她的情绪波动变得虚幻莫测起来。

    “哼!遭天谴报应,弱肉强食才是真正的天道——我既顺应天道,何来天谴一说?”狼妖说完,狂妄地大笑起来。

    少女终于忍受不住,手中枝条一挥,面前的那团薄雾蓦地化做一张大网,顿时无数细小的“嗡嗡”声响起,如雷鸣一般,呼啸着朝狼妖迎头罩去。

    “今日,我要替死去的那些精怪报仇。”少女说着,手中的枝条急速地舞动起来。

    “好,既然你执意找死,我便成全了你!”狼妖怒啸一声,朝对面的少女纵身扑去。

    刹那间阴风四起,虚空中响起一片凄厉的嚎叫声。面对扑面而来的那张灰色大网,狼妖丝毫不惧,身子猛地一扭,像一个陀螺一般凌空急速旋转起来。它越转越快,在那张灰色大网及身的瞬间,却突然停了下来。

    海笑臣看得目瞪口呆,喃喃道:“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