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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法纵横第2部分阅读

    肝肠寸断,让他在一瞬间有种天塌地陷的感觉,似乎身上所有的力气在那一刻都被抽空了。

    “是谁,他究竟是谁?”张更年咬牙切齿,接着又以极轻极轻,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不管他是谁,我一定要杀了他……”

    接着他闭上了眼睛,任凭两滴滚烫的泪珠溢出眼眶,顺着脸颊流下。

    不远处,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沉溺在往日种种之中的张更年,被轻纱遮住的脸庞上却没有流露出一丝异样的表情。

    张更年似有所觉,突然转过身去,正看见不远处的大哥。

    “大哥,为什么?”张更年略带愤慨地质问道。

    大哥沉默不语,忽然轻轻道:“五弟,你觉得你三弟是个什么样的人?”

    “三哥……”他倏然间意识到他面对的是冷漠寡情、艳绝天下的大哥,而不是那个和蔼可亲、落魄凄然的三哥,急忙改口道,“三弟,三弟他是一个很善良很可怜的人。”

    说到这里,张更年的嘴角不禁抽了一抽。

    大哥身周的山岚云烟一下子变得激荡起来。

    张更年心下凛然,心知这个铁面无情的大哥又要发怒了。他暗暗戒备,魂力蓄而不发。

    “年儿。”大哥黯然道,“居然连你都对我心怀戒备吗?”

    她抬起右手,慢慢地在空中划了几下。身前顿时出现了一片缤纷落花,凄然飘落。

    张更年在这一瞬间惊醒了,是啊,昔年大哥为了猎魂一族,不惜损伤自己的身体,施展出远超她身体负荷的“魂牵梦绕”,是以如今祸根深重。她自成为猎魂大哥以来,一直对自己这个晚辈青眼有加,不惜全力辅助。虽然她看起来薄情寡恩、铁面无情。但她所做的每件事情,每个决定都是从整个族人的利益出发。她又何错之有呢,为什么如今自己却对她如此怨恨呢?只是因为她将三哥派去那里,自己就对她如此怨恨吗?

    落花的幻象消失了,大哥轻轻叹息了一声,仿佛自言自语道:“如今,怕已经没人记得我从前的名字了,也罢,也罢……”

    张更年心中一酸,默然不语。

    大哥缓缓地挥了挥袖子,恢复了她一贯冷漠的语气,说道:“五弟,我知道你对三弟的事情耿耿于怀。但是既然身为我猎魂一族的兄弟,就要时刻做好为整个猎魂一族牺牲的准备。我猎魂一族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时刻,如今沉戈一族找到了传说中的蜀王陵墓,实力不可同日而语,或许不日便将掀起一场场腥风血雨;而残照妖族在我族手上吃了大亏,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如今也是蠢蠢欲动。一旦两族再次联手,局势将不可收拾,所以此次只有派三弟前去禁地,若能参悟那件东西,或可解我族之危。”

    张更年依旧沉默不语。虽然这些道理他都明白,可是他依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他闷声道:“大哥,是什么东西?”

    大哥身体一颤,道:“有些东西你以后自然会知道的。”

    张更年心下明白,大哥的意思便是说这东西你是不该知道的。他点点头,不甘心道:“难道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大哥摇摇头,轻声道:“没有……”

    张更年脸上露出些许的悲伤之意,无奈道:“那为什么一定要三弟去呢?”

    “如果可以,我宁愿我可以代替三弟去参悟那件东西。”大哥伸出手来,玉指轻弹,顿时空中出现了一圈七彩霞光,她淡淡道,“三弟现在的实力绝非你我所能想象的,已远在我之上,那件东西事关我族生死。他去,自然更加保险。”

    说罢,衣袖轻拂,那圈七彩霞光随之绕着张更年的身周旋转起来。

    她的身影慢慢变得模糊起来。

    云台之上,只剩下沉默不语的张更年。

    林君泽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沉默寡言、青衣白发的男子。他的背影虽有一丝萧索之感,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厚重踏实的感觉,仿佛一座山一般。

    走在身畔他的海笑臣在服用了青衣人所给的回生散之后,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

    他朝海笑臣嘀咕道:“这个人看起来真怪异,他究竟要带我们去哪里啊?”

    海笑臣瞪了他一眼,皱皱眉头道:“你瞎说什么呢?这位前辈必定经历过许多的沧桑,你我不可妄加揣测。至于去哪里,前辈自有分寸。”

    林君泽吐了吐舌头,尴尬地笑了笑。

    水沫如仿佛浑然不知身后发生的事情,仍旧继续向前走着。

    三人又默默地走了大半个时辰,其间气氛有些沉闷,林君泽几次想开口打破这微带尴尬的沉闷气氛,但话到嘴边,又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到了一座凉亭处,水沫如忽然停了下来。

    “两位小兄弟,既已到我荒梦的别远亭,就此别过吧。”水沫如淡淡道,“沿此路一直走即可离开荒梦。”

    林君泽一下感觉有点蒙了,刚想说些什么,海笑臣已接口道:“前辈,保重。”

    说完,拉着林君泽齐齐朝水沫如拜了一拜,诚挚道:“多谢几位前辈数日来对我兄弟二人的照顾,如今别过,却不知何日还能再见?”

    水沫如露出难得的笑容,回答道:“有缘自能相会。”

    他的青衣在山岚雾气之中被慢慢浸湿了,但他毫不在意,意味深长又似自言自语道:“是为是,非为非,天意存公道;善亦恶,恶亦善,公道在人心。”话音方落,那袭青衣已经慢慢变得模糊起来。

    “两位小兄弟莫要怪我猎魂一族此般无情,能容你们至此已很是不易。以后等时机到了,你们自然就会明白了。”若有若无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渐行渐远,终至杳不可闻。

    “多谢前辈指点。”海笑臣朝水沫如逐渐消失的地方又拜了一拜。

    “前辈!”林君泽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喊道,“我们该往哪里去啊?”

    海笑臣心里一惊,看向林君泽,显然林君泽问中了他心中的疑惑。可是他为人一贯持重骄傲,不像林君泽那样莽撞冒失,却因为心性骄傲,不愿轻易示弱于人,更加不愿轻易求助于人。若是林君泽不问这一句,怕是他纵是千想万想,也不会问出这一句来。

    青衣白发已然消散,四周一片安静。

    只有山风偶尔呼啸而过,只吹不散两位少年心头的迷茫无助。

    久久没有回答,林君泽有点沮丧地看向海笑臣,无奈道:“阿臣,我们……”

    海笑臣摇摇头,叹息道:“君泽,我也不知道。”

    两位少年相视一眼,都只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无助。

    “刚刚前辈说的那两句话是什么意思?”林君泽问道。

    海笑臣想了想,回答道:“好像意思是说我们和张大哥以及前辈这一族似乎有些渊源,具体的我也不是太明白。但是前辈是高人,所说的话自有他的道理,我们且先记着,也许以后真的就能弄明白呢。”

    林君泽点点头,便和身边的海笑臣一起,呆呆地站在原地,茫然不知所之。

    第五章 周难

    自与林君泽、海笑臣别后,水沫如全力施展出“梦魂七步”赶路。整个人顿时如同浮光掠影一般,风驰电掣地向前方飚去。

    梦魂七步并不属于猎魂一族流传至今的任何一种功法,是水沫如当年在镜花水月之中妙手偶得。其借助猎魂一族神秘的魂之力,前六步踏破心中的生、死、明、灭、空、破六障,第七步仅仅踏出一步,即可一步大乘。真正是“心之所至,身之所至”。言之晦涩,实则七步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方此般行了半个时辰的路,水沫如心中警昭忽生。他处惊不变,情绪没有半点波动,魂之力却已经在瞬间向四周铺展开来。魂之力纵横交错,在水沫如的身周织出一张淡黄|色的光网。

    一个……两个……

    一共来了两个,水沫如在心里暗暗叹息道:自己也许即将魂归冥灵,却依然不得安生,不过也好,就尽自己的余力,为猎魂的族人做最后一次贡献吧!

    他想到这里,顿时释怀了,止住身形,一抱拳淡淡道:“两位还请出来吧,既已到我猎魂一族的禁地,还请出来一叙。”

    水沫如顿了顿,又旁若无人道:“纵然是敌非友,但请两位还是不要打扰了禁地中我猎魂先祖的安宁,在下先谢过了。”说完再抱拳,朝空旷之处微微诺了一诺。

    “好,有胆。”一个阴森森的声音接口道,“昔日‘水长流’,如今嘴上的功夫却是一点都没落下啊!”

    水沫如毫不理会他话中的讥笑之意,平静道:“还是请正主出来吧。”

    他看似心松神散,实则神凝气定,魂之力也可以在一念之间挥洒而出。昔年走火之劫,虽然让他功力尽失,却也得到了别人无法想象的益处,在镜花水月中先后参透得失、生死两障,已经变得古井不波、心如止水,对于魂之力的运用,更已是登峰造极。可见一失一得,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只是他为人一贯低调,出关之后更没有强敌逼其全力施为,是以连众兄弟都不清楚他如今真正的实力。如他的五弟张更年就以为其功力一直未曾真正恢复,却不知水沫如如今的实力决不在现任的大哥之下。

    “一个废人,还妄想见我家师尊,让我先教训教训你再说。”那个阴森森的声音用狂妄的语气怒斥道。

    “看招!”话音未落,“哗啦啦”一声,一匹纯蓝色的光练从远处急速袭来,刹那间已到水沫如面前,劈头盖脸地向下压去。

    水沫如心念微动,分布身周的淡黄|色光网急剧发生变化,顷刻间形成了一道若隐若现的光幕,其上淡黄|色的光晕流转不定。

    当这匹蓝色的光练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水沫如已然知道自己真正需要面对的是谁了——号称沉戈二神之一的“蓝神”周难。此人擅使炫蓝真火,诡异无端,若是自己不慎沾上哪怕一星半点的炫蓝真火,不出半刻,就将无法凝聚任何魂之力。更兼之此人心狠手辣、狡猾嬗变,比与之齐名的沉戈二神中的另外一位更加让人胆寒。

    有道是“匹练夺空,寸蓝定魂”,形容得正是沉戈一族的周难。

    沉戈一族和猎魂一族一样靠修炼和操纵魂之力进行战斗:猎魂一族通过剥离附着在魂之上的怨念,净化之后获取能量,他们所取的魂皆是将死之生灵精神衰弱之后自然脱离体外的游魂;而沉戈一族则通过吸取魂之上的怨念获取能量,凡生灵之将死,必有极大的怨念产生,通过吸取怨念来获取能量本无可厚非。两族本来也无甚仇怨,但沉戈一族为了更方便地获取更多的怨念,竟然强行剥离生灵的生魂——这是一种非常残忍的做法,被剥去生魂的生灵甚至连冥灵界都无法进入,只能整日在尘间界游荡,哀嚎不已,逐渐失去自己的意识,最终变成真正的行尸走肉。至于在尘间界为何并没有出现过多此类的行尸走肉,一则沉戈一族亦知此举大伤天和,不敢公然大肆猎杀生灵,剥离生魂;再者被剥离生魂的生灵多智商低下,能力弱小,变成行尸走肉之前几乎已被沉戈族人悉数毁尸灭迹,就算有较为强大的生灵逃过被毁尸一途,最终亦将在阳光之中化为灰烬。

    猎魂一族虽从不以正道自居,对沉戈一族如此残忍的做法亦非常不齿。两族本无甚仇恨,虽同样收集魂,修炼魂力,但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但沉戈一族很久之前曾出现了一名胆大包天的狂徒,不光剥离生魂修炼魂力,更甚处竟然猎杀猎魂族人炼魂。

    当时的猎魂大哥一怒之下,立刻倾全族之力前往沉戈一族所在的寒潭。两族一言不合,大战便一触即发。猎魂族人被剥离生魂,自然群情激愤;而沉戈一族本就蛮横无比,如今竟被人欺负到家门口来了,也是不死不休。双方全力施为,绝招狠招尽出,战况惨烈异常。整整两天之后,两族都损兵折将,损失惨重,方才鸣金收兵。

    猎魂一族苦战无功,不欲再和沉戈一族交锋,撤走之前,猎魂大哥折箭为誓,势必灭绝沉戈一族。

    此后,两族之间攻伐不止,伤亡惨重。两族之仇恨亦日积月累,绝难消解。

    直至两百年前,沉戈一族联合东南残照妖族,倾全族之力,突然攻上荒梦。当此时刻,正是猎魂一族内焦外困之时,方倾尽全族之力救治完天才少年水沫如,几位兄弟也是心力交瘁。猝不及防之下,猎魂一族果然伤亡惨重,几乎要遭遇灭族之祸。最终靠荒梦之中的两座上古奇阵,方才解了猎魂灭族之危。

    其中种种曲折,实难一言道尽。

    却看那匹蓝色光练灵活无比,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卷向光幕之后的水沫如。那道淡黄|色的光幕如一座山壁一样守护在水沫如的身前,任凭蓝练如何刁钻灵活,那道光幕却守得滴水不漏。

    蓝练久攻无果,那凝聚魂力操纵之人顿时着急起来。因为那道光幕虽然看起来简单,似乎只有单纯的防御作用。但只有身处其境,猛攻光幕之下,才能感受到那道光幕的恐怖之处——每一次与之对撼,凝聚在蓝练之上用于操纵魂力的联系都会减少些许,虽然损失很小,但蚕食不止,总有对蓝练无法操纵之时。到了那时,就将是水沫如杀招尽出,大举反击的时刻。从光幕张开的那一刹那,水沫如竟已立于不败之地!

    过了片刻,但听见一声暴喝,那匹蓝练随之涨大起来,竟在瞬间化做了一条长约三丈,粗逾半丈的蓝色巨龙,张牙舞爪地向着光幕扑了过来。四周在同时竟一下子变得昏暗阴冷起来!

    水沫如微微顿首,左手在瞬间打出了破字诀的九式手势,右手则滞后几式迅速打出了灭字诀的十六式手势。这破、灭二诀之外尚有空、明、死、生四诀,和梦魂七步一样都源自水沫如在镜花水月中参透得失、生死二境所悟出的生、死、明、灭、空、破六种同气连枝的心法——方才那光幕之上的蚕食之力也正是空字诀的效果。

    破字诀出手的刹那,蓝色巨龙已经扑到了挡在水沫如前面的光幕之上,摧枯拉朽般摧毁了那道让人头痛不已的光幕。然而方才仍然不可一世的蓝色巨龙忽然哀鸣不已,它的身上凭空出现了一些淡黄|色的小光点,在巨龙那粗大的身体上蹦来弹去。每蹦弹一次,那条巨龙的身体就被消融去一部分,眨眼间,那条气势汹汹的蓝色巨龙已经烟消雪融了。

    紧跟其后的灭字诀刚刚出手,四周便再次变得明亮温暖起来。

    不远处蓦地传来“哇”的一声,虽然很轻,但依然清晰地传到了水沫如的耳中。他脸色微变,手中的灭字诀瞬间消散于无形,巨大的反锉之力如一柄铁锤砸在胸口,让他的脸色变得潮红起来。

    “唉……”远处竟传来了轻轻的叹息声,显得诡异无比。

    第六章 对决

    水沫如运转魂力,心念电转间脸色便已回复如初。

    离水沫如三丈远的地方凭空出现了一个人,此人看起来颇为年轻,满头湛蓝的头发,用一根白色的头绳简单地束了起来,他的背后则负着一把略显破旧的伞。此人正是沉戈二神之一的蓝神周难。

    目光扫过周难负在身后的那把破旧的伞时,水沫如脸色微微一变。

    “原来如此,难怪周兄有恃无恐。”水沫如言语间,双手已急速地打出了手势,同时说道,“敢孤身一人前来我猎魂一族的禁地呢。”

    “如今周某确已不再是你的对手了。”周难眯起眼睛,慢慢道,“但加上这把伞,应该尚有一拼之力吧……”说完,他抬头望天,沉默不语。

    片刻后,周难打破沉默道:“其实只在你一念之间。”

    水沫如疑惑道:“何出此言?”

    “你们猎魂一族的先祖,就将再无安息之地……”

    水沫如暗叹一声,左、右手同时打出几式解式,双手之上凝聚着无上魂力的明、灭两式慢慢地消散了。

    “虽然日后你我必有一战,但绝不在今日。”周难忽然朝水沫如诺了一诺,道,“先替我那不成器的徒儿谢过先生了。若非刚才先生心存善念,我那徒儿必已魂归冥灵了。我那徒儿虽然为人狂妄自负,但心地却终究是好的……”

    水沫如不置可否,脸上依然是一贯的平静神色。

    周难接着说道:“只是刚才那一下强行收势,先生必已受到反锉。再者——”他轻轻地叹息道,“更因那一丝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