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你可以接，在我不方便接听的时间里。”
世杰拿起电话。还真是陈东打来的。
“海子，你在干什么？这么晚才来接电话？”
“我不是海子，我是周世杰，暂住这里，陈教练”
“哦，我听姜子说过，你已经住进来了，好啊。跟你说也一样，明天早上八点球馆正式开训，记得准时到场。就这样。”说完陈东挂断。
海子洗完澡出来问是谁来的电话。
“还不就是教练，他要我们明天早上五点就到球馆，不要迟到了。”
“五点？这么早，你没听错吧。”
“没错啊，五点，职业球手跟业余球手最大的分别就在于疯狂。”
“五点，这也太疯狂了。”
世杰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出去，门关上。
海子本想问他去哪儿，不过他没开口。
世杰一出去就是一晚未归。
当海子被自己调好时间表的手机闹铃声惊醒的时候，天sè依然昏暗。海子起床，洗漱完毕，再泡了碗方便面，就着个面包凑合这顿早点就出门。
来到空荡荡的大街上，街灯火晕亮，它亮了十多个小时也累倦了，还包括空气，盛夏的热气这会儿还窝在远处没醒，凉爽也就可以继续溜哒。
“五点！爸爸再疯狂，也不会要我凌晨五点钟点起来打球。”海子还在抱怨着，“不过也不错，看，整条大街只有我一个人，也许这个城市此刻也还只有我一个跑在外面。”海子向着红星球馆跑去，他的身影在路灯下一个接着一个地印下影子。
到了球馆海子这才怀疑周世杰的传话有鬼，因为他看到的是一座黑漆漆的球馆，里面绝对没有人，更别说有人练球。
“混蛋，原来是在玩我。”海子怒气冲冲地说：“好啊，你想玩是不是，我陪你玩，现在我们玩人的游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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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全部到齐
海子压了压愤懑，找到侧门，那里有个保安室，里面有两个保安在值班。
“哎，你们好啊。”海子有点尴尬地向保安打招呼。
“你是？哦，你是新来的球员吧，怎么这么早就来练球了，你也太勤奋了，人家还睡得正香呢。”
“我睡不着，想出来走走，可是这个城市里我没有别地方去，除了这个球馆。”海子本想说个谎，但是说着说着“谎”不起来了，“所以呢，就这样了，”海子手一摊，表示反正我来了，想进球馆，让不让进随你们的便了。
稍稍大点的保安说：“你还是个孩子啊，来吧，我带你去看看。”他起身让海子进保卫室，并带领海子从侧门进入球馆。
他们穿过只亮着微弱的防盗灯光的看台过道进入球场。灯光昏暗的球场有股y森森的气味。
保安好心地把球场灯光电匝合上，再电流的“啪啪”响过几秒钟后，灯光依次打亮。球馆通明了。
“你玩吧。”好心的保安说。
海子走入球场，拿起球来，方才被周世杰的“玩笑”引得不快的心情烟消云散。
海子练起球来了。
站在旁边的保安看到海子挥洒自如的身手不由感慨，“多好的孩子啊，有天份，又勤快，大清早五点钟就起来练球，他要是成不了第二个张牙，天理不公啊。”
再多的激|情也经不住时间的磨损，海子一个人在球场上飞奔跳跃一个多小时，他也厌烦了，走到吸水处，连喝了5杯水。再看看悬挂在球馆墙壁上那巨大的显示屏上的时间表，才6点多钟，他躺在球坪地面，刚开始只想休息一会儿。后面胡思乱想之下，不知不觉睡着了。
等他被击球声惊醒，睁开眼睛，看到了最想看到的人，周世杰。
此刻球馆里还没有别人进来，周世杰在练习上篮。
海子虎地站起来，几步冲到周世杰跟前，指着他的鼻子说：“混蛋，你想干架是不是？”
周世杰笑笑说：“别发火，我只是开个没有恶意的玩笑，你不解恨要不明天我四点钟就上球馆？”
“告诉你，我不喜欢开玩笑，特别是这个玩笑针对的是我。你记着，我会还你的。”
“好啊，只要不是有意害人的玩笑，我多多意善。”
碰到这么一个随随便便的人海子没了底气。他又回到刚才躺的地方接着躺。
周世杰拿着球向他发出邀请，“喂，我们来个一对一怎么样？”
“没兴趣。”
“你不是累了吧。体力跟不上？”
“懒得理你。”
“好吧，懒得理我，你也只能现在说，真正打球的时候你可别这么说，我知道你打的是小前锋位置，我呢，打得是大前锋，我们俩个的位置属于1+1大于2的最佳配合点”
“谁说两前锋就可以左右比赛了，你们忘了，球队的灵魂位置只有控球后卫当得起。”有个声音突然传来。
海子、周世杰扭头去看，一个身高比不了他们的人走了进来，他有种凛然无惧的神气。
“他是刘风。”周世杰对海子说，“姜子曾说过，他会是红星新的主力控球手。”
“是又怎么样？瞧他那不可一世的样，他总比过保罗吧。”
“你又能比得过詹姆斯”刘风的听力很好，海子压着的说话也被他听到了。
“我不需要和任何人比，我只要比对手有更好的投篮手感，更长时间的奔跑体力就足够打败对手。”海子反击。
“你很会说话啊。”刘风走到球场上，随手捡到个球，在距离球筐十五米起步，运球路线飘乎不定，那个跳跃的球仿佛是他的贴身的配物，身体周围神出鬼没。运球到了禁区，刘风竟然从左侧贴着底线滑过，在经过球筐的正下方时把球抛出，球自己跳到球筐之上，再在惯xg下飘过十公分，掉进了球筐里。
周世杰扬起了大姆指。
海子不愿意夸别人，他又重新闭上眼睛躺下。
大刀从外面进来正巧看到刘风的表演，立时惊艳不已，喊道：“太不可思议，你是怎么作到的？”
刘风：“熟能生巧而已，能够在真正的比赛上，这一招能用的机会不会太多。”他轻描淡写地说。但是，人们都能听出他话里的狂气。
大刀走到他们前面，向三人作自我介绍。“我是大刀，我认得你，刘风，是吧，我看过你很多的比赛，不过今年你的比赛少很多。”
“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刘风说，“这个赛季是我最背的赛季，先是受伤，后又被那个du cái者打入冷宫，我只好另谋高就了。来到红星队，你可得光照我这个新人。”
“看你说的，”大刀听到刘风吹捧自己非常难为情，摸着后脑勺说，“我才是个新人呢，只是在前天的比赛里我才得到先发位置，还不成熟。”
海子笑了，说：“成熟的是老油条，不成熟才又脆又鲜。我宁愿永远这个样子，不要作个又硬又碱的老油条。”
“你想当小飞侠肖克？”周世杰说，“永远活在十二岁的世界里？不，人总会长大的，新人变成老油条，先发混到首发，再轮落到鱼脯球手，这是篮球人的命运。”
“告诉你，我一旦成为主力球员，我就会一直是主力球员，除非我打不了球，否则休想把我赶下球场。”刘风说。
海子站起来伸了伸懒腰，说：“快上班了，人还只是我们这几个，等那些个老球员来不笑我们的积极xg太高，就会嘲弄我们长杆子打鱼，头几杆生气十足，后面软不啦叽。”
周世杰说：“看来，我让你五点钟到场还是有好处，至少打出有生气的第一杆。”
海子说：“少在我前面卖聪明。”
李清明走进球馆，对早到的四人看也不看一眼直接穿过球场进入更衣室。
刘风说：“他挺牛的啊。”
大刀说：“他是红星的第二号球员，除了那个张牙。脾气很大，冲着他来，他会动手的。我就看到他在训练赛上把人狠狠推出十几米远。大家都叫大牛。”
海子说：“我赢过他一千块钱。”
大刀说：“我也看到了，你打得实在太好了，赢得他没脾气。”
周世杰说：“什么？你赢过联盟里大大有名的大刘？这下我可要对你括目相看了。”
海子说：“你也放点本领出来让我也括目你一回？”
周世杰说：“好说，好说。反正我跟红星签了两年的合同。我们有的是时间互相括目，括目的。”
刘风说：“连你也可以跟红星签合同？看来红星队真是没人了，我的要价过低。”
周世杰说：“你什么意思？我怎么了？别看我确实才从体校出来，但是我打球不赖。我得过大学生篮球联赛的vp。是蒋总真心实意地请我来红星队打球的。”
刘风说：“哦？原来我前面站着个vp啊，没看出来。不过我问你，你知道篮球联盟里每年有多少位象你这样的抱着一肚子的雄心壮志闯进来，却连一分钟的上场时间都没有就被打退的少年天才？”
三个少年天才们作不得声。
“这是为什么？”刘风说：“只有一个原因，比他们早进入联盟的球员们卑视他们，压制他们的正常发挥，把天才们的激|情全都消耗在球场边上的板凳上。”
“不，我的合同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每场球会给我二十分钟以上的上场时间。这是合同上注明的，我要是没有上场时间我的经纪人会控告他们”周世杰大声地说。
“合同，合同？对你这样的新秀球手，合同如同一张纸，他们要么不给你机会，要么就给你一个牙膏口那么大的机会，你所有的本事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全部从那个口子里挤出去，否则，牙膏你自己兜着独个儿玩吧。”
“喂，老油条，你别吓唬新手。”大刘换好了球服走入球场，对刘风冷冷地说道：“对于红星队来说，你比他们三个还不受欢迎。”
刘风说：“这个我知道，我和你们曾经打过不那么友好的比赛。对我受欢迎的程度我心里有数。”
大刘说：“有数最好。”
红星队的其它队员们陆续地进入球场。在昨天，队内的已经有个谣言在队员们之中流传，说球队打算在近期内对球员进行一次大刀阔爷地改造，清退出三分之二的人，甚至于包括张牙也会被抛弃。
猜疑，不安，怨怼，愁闷的情绪在这那些红星队的自认为是被清退者的人心中膨胀，由此，此时的红星球场内虽然已经集中了它的全部球员（除了张牙），但是，其中的气氛却把本是jg神洋溢的早晨阳光也给掩蔽，人人自危的消极，压抑的空气连海子这个涉世不久的半大男孩子也闻得出来，更别说“老油条”刘风。刘风脱离人群du li个儿找了个角落的木板椅子坐着，他确实清楚此时境况中，自己最好当个隐形人，别惹引这帮要被他抢“饭碗”的人注意了。
海子跟在他后面到了角落。
周世杰也随后走到海子的身边。
三个“新人”都把自己置身事外。
海子是前天和姜子一同到蒋玉成办公室签下了一份加盟红星球队的出场球手，时限为两年。年薪八万。
周世杰和蒋玉成签的是zi you球员合同，由出场时间定薪水。蒋玉成保证给他每场球底薪一千，到了赛末，按球队成绩还有奖金可拿。
刘风的合同可说是全联盟里中流偏上的职业合同。年薪56万，外加赢球奖。
新进三个球手，意味着将有三个老球手们被他们所取代。篮球比赛每队仅限五人上场球员，再加上替补球员五人，就是十名球员。要是把那些个第二替补球员算上，整个球队最多只养十五六名职业球员，加入新鲜的血液，必须放掉同数量的败坏血液，球队才能运作。
新人笑，旧人哭，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在职业运动员的命运当中，这是永远也无法避免的注定。
张牙突然出现了，他硕长的身躯带出的影子侵入红星球员圈子里，让人徒然一惊。
张牙的神情当中还明显残留着醉生梦死的迷离之sè。
他走进球场不和别人招呼，伸了个夸张的懒腰就拐到观众台，坐下，把他的那个长腿搭在栏杆上，闭上眼睛，也不知道他是睡或醒。
海子几乎认不出这个在电视屏幕上生龙活虎的运动员，现实当中却是如此一副令人讨厌模样。他对周世杰说：“他不会就是张牙吧？怎么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
周世杰说：“应该是的吧。哎，你说呢？”他转而问刘风。
“他是，也不是。”
“去你的，玩什么玄乎啊？”海子说。
“这个人有着张牙的身躯，却失去了张牙的魂魄。”刘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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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我是来炒人的。
你当我是十岁小孩子，教文言文玩，尽说些听得象ri本话的中文。”海子说。
“我懂，他是说这个是钻进了张牙身体里，披着他的人皮的，修得千年已经成jg的白ri鬼。”周世杰一本正经是说。
刘风无语。
陈东走进，他手里拿着个文件夹，脸上带着平ri里不常见的，也是隐隐约约地漂在面皮上的笑意。
跟在他身后的老王头却落寞得勾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和球员对视，像是即将要发生的事当中的错全都是他惹出来的。
陈东看见张牙，张牙没理他，他不在意冲张牙扬扬手，“你来了，好久不见过得好吗？”
张牙睁开半只眼睛，回答道：“除了你打电话来的那些个时间之外，我过得好极了。”
陈东笑着说：“但愿没跟您添太多麻烦。”
“把你刷到黑名单里后，还好了。”
陈东脸上的笑坚持着。
陈东对大家说：“今天的集会非比平常，我们的蒋总将会亲自来和大家见面，我首先给你们通个气，在今天之后，你们当中会有一些人明天将不会出现在这里。”
海子看到那些队员们头顶上有团浓郁的黑sè气体，气体有个引注，“郁闷”
周世杰轻轻地说：“我看我们俩个是偷偷摸摸地溜之大吉，乘着场面沿末失控之前。”
海子说：“等等，我已经把这里的出口摸清了，你看我动作，我一扬手，你就得紧跟我跑，跑慢了我是不会再掉头拉你的。”
周世杰说：“你是扬你的右手还是左手？”
海子说：“就是这只手。”他把右手扬起，猛地在他的后脑勺上拍了清脆脆地一记“五指山”，“打你个胆小如老鼠的兔子胆。”
“我听说是你陈大总教练出的主意，把我们这些不服你的人踹走，好让你可以在这个球馆里为所yu为？”有一个红星队的球员首先发难。
“我纠正你的语法，第一，关于你所说的主意并不是我陈东一个人的，我陈东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定下这么大的主意。第二，不是踹，而是请走。想想我陈东在这个球队呆了十五个年头，从球员到教练，从教练再到受两头气，上下挤压的漏气皮球，我面对你们毫无愧sè。我只是不想再当个漏气皮球。第三，作为主教练，我有权在这个球馆里为所yu为。”
面对挑衅，陈东针锋相对。
“你也只是个替补教练，……”有队员说。
“我知道是你，贾永在说话，别勾搭着脑袋瓜子躲躲闪闪地。我是替补教练，可我替补的是主教练。主教练就是练你们球员的。”
“那你是说我是欠练罗？”有个球员的口气中充满了愤怒，他从人群里走出来，他的手握紧，脸上是决然不顾后果的蛮横。
陈东今天已经作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所以他从容地面对着这人的目光。说：“红星队的战绩烂到如此地步，欠练的不单单是球员，还有我这个主教练。就因为此，红星必须有个脱胎换骨的改造。”
“要改也得从你开始造。握紧拳头的球员对陈东的危迫豪不放松。
“说得对，我也正是照你说的把我自己放在球队改造的头一名。我要一改先前的固守老本，不思进取，总想着作个老好人，不敢得罪人，妄想好运降临到自己枕头上的东郭先生。”
周世杰说：“东郭先生不是这样的，陈教练的比喻对象弄错了。”
海子说：“你一个体校生别搞得象清华文学硕士生似的，再者，你还没从体校毕业吧。”
周世杰说：“我再怎么着也是个大专生，你呢？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