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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仙志第49部分阅读

  第一百四十五一章 五王之祸

    “驾……”

    众人站在林中,望着李裹儿所乘的马车渐远渐去,跟着拐了个弯,便又驶入了那茂密的林木之中。方无迹笑呵呵地瞧着罗丰,说道:“鬼帝如此神力,这么快便完事了?”

    罗丰瞧也不瞧他一眼,冷冷道:“这等滛妇,杀了都嫌污了本座的手。方岛主生得如此俊美,想来必也风流,那李裹儿还是留与你便好!”

    方无迹笑道:“这倒不必了……”跟着瞥了一眼紫冥,微微颔首,口中说道:“却说鬼帝为何对那锦州城情有独钟,非要拿了过来不可。又要这般大费周折,非让那南诏蛮族替你夺了去不可?”紫冥和凌波仙子听得方无迹如此发问,不觉心中一动。

    罗丰淡然道:“这个你就没必要知道了。本座要的不是那锦州城,而是那城里的人。要我亲自动手,那自然是易如反掌,可这不免要多生枝节。虽然仙道四派的掌门如今已堕了魔障,可那些小崽子却巴不得将本座诛之而后快。若我插手此事,不单仙道的人要来锦州,便连佛门的人也会来,更不消说青城派了。大伙在城里斗了起来,死了那城中的百姓,这可就得不偿失了。”

    方无迹道:“这些人对鬼帝你来说,还足以为惧?”

    罗丰道:“他们要杀我,自然难于登天,可我要将他们都杀了,那也是麻烦得紧,本座时间无多,却是耗不起。”

    方无迹还待要发问,却听得空中风声呼啸,“嗖”的一声,一道光芒便落在了众人跟前。罗丰道:“元伯,你可是来了!却是如何了?”

    张元伯微微稽首,禀道:“那李恒给青城山施了‘八卦断界’的禁咒,已将整座山给封了起来,属下无能,却是进不去。”

    罗丰叹道:“八卦断界……这咒法连本座都难以破入,却不怨你。我还想着如若李恒来与我为敌,我却该如何做才好,是杀了他,还是让他杀了我。且无论如何,我都是对他不住。如此也好,我这便放心了。”顿了一顿,又道:“苏青云那小子呢?你杀了海木,他还依然无动于衷?”紫冥二人一听到苏青云的名字,那双眉不禁微微一皱。

    张元伯道:“近日得玄火教消息,前几日曾有个少年携了个女子出现在江津村中,据描述,想来该是他了。”

    罗丰微微一笑,道:“好小子,你真舍得出来了。紫冥,你这一招倒是管用得很啊!他人呢,眼下又在何处?”

    张元伯顿了一顿,道:“不知所踪……”

    罗丰皱着双眉,沉吟了片刻,冷然道:“去,将上清派那姓唐的小妮子杀了,再把这消息放了出去!”

    方无迹闻言不觉叹了口气道:“可惜了,可惜了……”说着又朝凌波仙子望了一眼,见着她仍是一副漠然的神色,心中不觉“哼”了一声。

    张元伯应诺领命,方甫要走,兀自想了想,又道:“属下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一问?”

    罗丰道:“你说。”

    张元伯道:“在那酆都城中,宗主为何不许属下杀了苏青云这小子,却要留着养虎为患。他身为轩辕剑使,自是有一番神通,却不可小觑。”

    罗丰哈哈大笑道:“神通?元伯,你是说那‘龙神附体’,还是‘轩辕奇术’?若单凭这两样就能取了我的性命,那五百年前轩辕羽忻便早就杀了我了,却还需借助张道陵之手?那小子想杀我,却还早了一百年!我留着他,是因他还有用处。”

    张元伯点了点头,再没说什么,身形一纵,便已御风去了。

    罗丰转过身,又幻作了先前那老道人的模样,说道:“若没别的事,你等就散了罢,本座也该回宫去了。”说着将道袍一拂,扬长而去。

    那三人朝罗丰微微稽首,也各自散讫。

    如此过了十日,东都洛阳。

    天津桥上人满为患,被挤得水泄不通,且路过行人行到此处,一问何事,待有人回答之后,无一不现出一脸的惊愕,纷纷扒开人群,往里边钻去,也不知在看什么东西。

    李多祚皱着双眉,靠在桥边一株柳树之下,负着双手,瞧着那人山人海的景象,心下老大地疑惑。

    这时从人群中钻出一个军汉,阴沉着脸,径往这边奔来。李多祚站起身,问道:“那桥上为何这许多人,都在瞧什么?”

    那军汉沉吟了片刻,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桥上有人张贴韦后丑事,说皇后滛乱后宫,暗中偷汉,要皇上立即罢黜之。”

    李多祚闻言无不大惊,失声道:“什么!竟有这等事!是何人所为?”

    那军汉低声道:“这就不清楚了,但那告书上都印了五王的章纹!”

    李多祚又是一惊,喃喃道:“糟矣,要出大事了!”话音未落,急忙解了拴在一株柳树上的缰绳,纵身跃上马背,就在那一瞬间,却瞧见了一个生得猥琐干瘦,贼眉鼠眼的中年男子,一脸怪笑地从天津桥上转了下来,闪入了一个胡同之中。他眯着眼,盯着那男子,恨恨道:“武三思!原来是你这贼子!”说着将马鞭一扬,径往西城疾驰去了。

    李多祚待驰到一坐宏伟的府邸前,也来不及栓马,便急匆匆地往府里奔去。那看门的小厮一见着他,忙行礼道:“李将军,怎么来了?”李多祚也不同他啰嗦,道:“张大人可在府里?”那小厮道:“在的,其余四位大人也在。”李多祚道:“再好也没有了!”那小厮又道:“只是五位大人今日有要事相商,恕不见客,李将军还是……”还不待说完,便听“嘭”的一声,李多祚已踹开了大门,往里边奔去了。

    这“五王”是何许人?便是张柬之、敬晖、桓彦范、袁恕己、催玄玮五人。这五人昔年曾联手反武后,逼迫其让出皇位,重复李唐的开国功臣,声望地位极其显赫,被封王后相继罢政,隐居洛阳。只因这五人得知了西南巴蜀外族来犯,朝廷又权当视而不见,心知如今j臣当道,国之危亡,但自己又已是风烛残年,势单力薄,又如何斗得过那群乱臣贼子。于是这五人便秘密联系李多祚,托其召回旧部,暗遣羽林军入蜀,抵挡南诏蛮兵。而五王此次密谈,便是欲寻了时机,上京,利用自己那仅存的威望,冒死进谏,将巴蜀之事明言君上。

    李多祚来到正堂,也不通报,便一头闯了进来。五王见着他一脸惊惶的神色,都不免吃了一惊。张柬之道:“原来是李将军,将军为何如此匆忙,却是有何要事?”

    李多祚喘了口气,便将那天津桥上张贴韦后丑闻一事俱都道了出来。五王闻言脸色一沉,纷纷站了起来,神色间又是吃惊,又是愤怒。桓彦范将案几重重一拍,怒道:“乱臣贼子,无耻之徒!武三思这贼人定是受了那韦后的指示,有心加害于我等。李裹儿想做皇太女,竟而勾结外邦蛮族,乱我大唐!”

    敬晖叹道:“事到如今,我五人想是再难洗清这罪名了。既然武三思这贼人眼下身在洛阳,若老夫算得不差,再过得一会,就会有官兵来了……”转而对李多祚道:“李将军,我五人可死,但你却不能死,如今太子被软禁宫中,左右无援,要重振朝纲,便只能靠你们了。你快走罢……”

    李多祚闻言热血上涌,道:“诸位大人,你们要以身殉国,这又是何苦,岂不是正中那贼人的下怀,快随我走!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太子殿下可是少不得你们!”

    张柬之道:“将军勿再多言,快走,快走!”话音方落,便听得有人在外边嚷道:“张柬之、敬晖等人五人于天津桥张贴皇后丑事,恶言诽谤,虽云废后,实为谋反!”又是“嘭……嘭……”数声,众羽林兵士便已冲了进来。

    催玄玮急道:“哎,如今走也不急了,李将军,你且上偏厅避上一避。”不由分说,便拉着李多祚往一旁的偏室走去。

    催玄玮方关好房门,那正厅的门板便被撞了开去。武三思笑呵呵地走了进来,说道:“诸位大人,别来无恙啊?这光天化日,门窗紧闭,想是在谋什么诡计,可否说来与在下听听?”

    张柬之大骂道:“呸!你个j佞小人,蒙蔽圣上,扰乱朝纲,这大唐江山便要毁在你们手上!”

    武三思冷笑道:“诸位,在下不过奉旨来抓人,张大人,你又何必这般血口喷人。你等诽谤皇后,圣上龙颜大怒,这个罪名可真是了不得。你等要谋反,却也别拿皇后来开刀啊!”一转头,喝道:“给我绑上!押去面圣!”

    敬晖哈哈大笑道:“正好!正好!你不说,咱们也正要去,不需劳烦,我等自己会走!”

    武三思微微躬身,笑道:“再好也没有,诸位大人,请吧……”

    李多祚透过门窗的缝隙,望着张柬之等五人随着武三思出了正厅,那心中自是气得火冒三丈,双拳紧握,咬牙切齿。

    第一百四第十二章 昏君

    大明宫,宣政殿。

    大明宫在重新修葺一番后,各处大殿较之先前,更是极尽奢华。大殿之上金碧辉煌,众文武百官分列两班,武三思父子位列右班上首,而左班上首则是罗丰假扮的云游道人,自称上灵散人。

    罗丰自得以复苏之后,待得张凌子等四人皆堕魔障,中宗于玄门仙道失了信心,他便通过李裹儿的举荐,趁虚而入,面见中宗。中宗起先也当他是游方道士,毫不放在眼里。罗丰便当场使了个手段,佯装于祭天台施法布道,就将这长安城中的地府妖魔驱除殆尽,假书符箓贴于四方城墙之上,至此这长安城中便再无妖孽滋扰中宗大悦。时又有天竺胡僧,汉名慧范,法名度厄金罗。那胡僧瞧出罗丰这老道定是心怀不轨,便有意在旁煽风点火,好言相劝,中宗闻言更是心花怒放,不听忠臣之言,一意孤行而将罗丰封为国师。

    却说这天竺胡僧慧范又是何许人?这慧范本名摩婆萨梓,是为天竺僧侣,在武后时期便已只身来此,并一直游于大j臣张易之门下。神龙政变之后,张易之被五王诛杀,慧范因是佛道之辈,免于牵连,后被韦后重用,召入宫中,至于此人有何企图,却无一人知晓。慧范以天竺幻法蛊惑中宗,大吹法螺为中宗信服,韦后又称其有诛张易之的功劳,因此册封为银青光禄大夫,又为荐福寺最高住持。但与慈恩寺的云枯却是死对头。自从中宗封了罗丰这“上灵散人”为国师之后,慧范便不再上朝,转而直退隐荐福寺,闭门不出,中宗问起,只说奉行斋蘸法事,以佑天下太平。

    大殿丹墀之上,中宗懒洋洋地斜靠在龙椅之上,睡眼惺忪,形容懒散,而怀中竟搂着一个修长窈窕,妖艳妩媚的红衣女郎。那女郎粉装艳抹,衣衫单薄,春光乍泄,却于文武百官之前毫无羞涩之意,任由中宗的手于自己的双腿腰间来回抚摸。下边一些好色的大臣不住往丹墀上偷瞧,口里垂涎欲滴;而大多数则都是双眉紧皱,连连摇头叹气,暗呼朝纲已乱,天下将亡,但却又不敢有所摘指。

    但听那传讯的太监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话音方落,便听得武三思出班奏道:“启奏圣上,有关东都天津桥诽谤谋反一案,臣已将那张柬之等人押解来京,便听圣上发落。”

    中宗闻言不觉精神一振,坐起身,低声对那红衣女郎道:“美人儿,眼下朕有公事要审,你且先在旁候着,待会朕在与你共享天伦!”那红衣女郎格格一笑,将红袍一敛,便靠到一旁去了。

    中宗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好,好,很好,给押上来了!”武三思微微颔首,大声道:“将那一干乱臣贼子都押上来了!”

    过了一会,便听得殿外铁镣叮当,两名羽林侍卫押着张柬之等五人来到了大殿之上。李多祚列位于班中,只瞧得他横眉怒目,火冒三丈,恨不得立时将武三思大卸八块,再将众人一举救离此处,但他只得想想也就罢了,却也无可奈何。

    张柬之五人被推上了大殿,一抬头,便见着中宗身边躺着个妖艳的女郎,袒胸露||乳|,极为不雅,都不觉又惊又怒,纷纷暗自摇头叹息,知道朝纲已乱,正道已泯。张柬之实在是看不下去,身为臣子,见着君上如此滛乱,心中却是悲痛已极,但见他踏上一步,毫不客气,便要向中宗发话质问。却听得武三思厉喝道:“大胆贼子,见了圣上,还不跪下!”

    敬晖狠狠瞪了他一眼,怒道:“我等何罪之有,又为何要跪!武三思,你这j人蒙蔽圣上,同韦后扰乱朝纲,又不知从何处找来这等妖女蛊惑君心,污了这宣政圣殿,再如此下去,我大唐便要亡啦!”

    武崇训喝道:“敬老儿,你好大的胆子,不单不认罪,却还胆敢于圣上面前口出狂言,跪下!”说着一脚便往敬晖的膝盖狠狠踹去。但听“啪”的一声,李多祚早是赶上一步,将腿一伸,挡了下来。

    武崇训愠道:“李将军,你干什么!”

    李多祚道:“驸马爷还请息怒,这儿是宣政殿,不是你自家后院,圣上还没发话,又哪容得你出手伤人!”

    袁恕己“哼”了一声,指着武崇训骂道:“子如其父,都是一副狼子野心模样,心怀鬼胎,残害忠良,分明是有心栽赃陷害,却还在此处贼还捉贼!”

    武三思嘿然一笑,正待反驳,却听得中宗叹了口气,大声道:“五位爱卿……你等是助我李氏重复大唐江山的开国功臣,朕对你等也极是敬仰。你五人要罢政,那也由得你们,朕也不会再行追究。可……可你们竟于那东都洛阳的天津桥上张贴这等诽谤之言,公然摘指皇后是非,那不也就是在说朕治内无能;说要罢黜皇后,那不也就是要朕让出皇位,如此已是谋反之罪,便连朕也救不得你们了。你等可是知罪?”

    张柬之哈哈大笑道:“本就不是我五人所为,这罪,却又何从认起?!圣上勿要被这等无耻小人给蒙了圣眼。分明是有人仿了我五人的刻章,存心栽赃陷害。”

    中宗摇了摇头,叹道:“武爱卿如此忠心耿耿,为人宽宏大度,又怎会去栽赃于你等……”这时那红衣女郎打了个呵欠,格格笑道:“你们争来吵去,不是你栽赃他,就是他诬蔑你,忒也烦死了,依我看,都砍了罢!皇上,你说好不好?”

    中宗道:“爱妃,不可胡闹……”

    催玄玮惊道:“爱妃?!皇上,你……你纳这妖女做了妃子?!糊涂,糊涂!如此妖女,只会毁了我大唐基业啊!”

    武三思喝道:“放肆!圣上要纳何人为妃,又要你这老儿来管么!好呵,你诽谤皇后,如今又来辱骂赵妃娘娘,却是罪加一等!”

    那红衣女郎也嗔道:“皇上,这老儿骂我是‘妖女’,我要你打下他的嘴巴来!”

    中宗摆了摆手,道:“五位爱卿,你等可知朕近日经了个梦魇,见着五只恶虎撕咬一条苍龙,那苍龙寡不敌众,终被咬死……国师,你却说说看,此梦何解?”

    罗丰淡淡一笑,稽首道:“陛下贵为天子,坐拥神州浩土,掌黎民百姓,且龙是为万物之灵,兽中之圣,自然就是那只苍龙了。而虎为百兽之王,虽不及龙,但也是地位显赫。而以当今来论,这最能有这虎势之人,除了当年联手共反天后武氏的诸位大人,又还能有谁?论声望地位,这文武百官之中,又有谁能及得上分毫?虎噬苍龙,即为以下犯上,欺君谋反。既然五位大人昔年能以一己之力反了武后,迫其让出了皇位……嗯,到了如今,也自然有能耐反得了陛下。”

    中宗叹了口气道:“五位爱卿,你们可是知道了?当日国师给朕解梦,朕自然便猜到你们了,可朕日日祈祷,你五人绝不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来。可天意如此,朕也没有办法。”

    张柬之一张老脸憋得通红,气得浑身发抖,大骂道:“你这妖道,使这些手段蛊惑圣上!你……你们……反了,反了!j臣当道,妖佞作乱,苍天何在?正道何在?”

    那红衣女郎将嘴一撅,愠道:“烦啦,烦啦!这四个老儿当真是又老又吵,皇上,你再不让这五个老儿安静下来,妾身就再也不睬你啦!”

    中宗竟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