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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生指南第12部分阅读

将这些人等一概当成学子看待。在族学之中,自然不会一视同仁。书童住的要挤些儿,吃的要差些儿,多少要显出些儿差距。

    族学中,有四人一房间,二人一房间,还有兼任先生一人一房间的,轮到书童,就全是六人一房间。吃东西也是如此,远不如张氏族人吃的精致。

    其实,这些都是个形式。

    在功课和其他方面,张涵都是一样对待。每天晚上的巡视,他并不回避书童的住所,小一点儿的孩子们,他也是悉心照料。后来,张涵又以方便管理为名,不分学子还是书童,大多都调成了五人一个房间。

    “礼闲下士也就罢了,至于做到这种地步吗?”张昭知道后,很不理解。

    项让也不理解。宾客也是有等级的,有才能有能力的,待遇好,主家才看重。张涵这是唱的哪儿一出,项让看不明白。不明白归不明白,但项让可不能这么说,便打了个“哈哈”。

    “不管怎样,小郎君这么做,效果很显著,书童们对小郎君唯命是从……”

    打天下不能没有张氏子弟,也不能光靠张氏子弟。项让隐隐约约觉察出张涵别有用心,却不能明确张涵的用心在哪里。

    岑晊就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了,他直接把张涵找来问话。

    “天行键君子自强不息。既然已经束发读书,就不是小孩子了,事事都要人服侍怎么行?我这是要他们学会自强自立,……”

    张涵憨厚地一笑,露出八颗半洁白的牙齿,在午后灿烂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岑晊与张涵性情相投,一年下来对张涵也有了深入了解。看他笑的阳光灿烂,又满口的大道理,才不会相信他的鬼话。抬手就是一个爆栗。

    “少胡说!看你笑成这样,就知道有问题。”

    张涵忍住了摸鼻子的念头——真失败,这么快就被发现了。但他当然是不会承认,也不会说的。

    这些都是闲话了。

    张涵的收编行动没有遭到抵抗。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又是初来乍到人心未定之时,张涵干净利落地收编了所有书童。待到明白过来,早就大局已定了。反正,从主人到书童,都吃张家用张家的,听张家使唤,也算是理所当然。

    有二十几家人悄悄的把书童要了回去,事情也就过去了。

    张氏子弟大批进入族学时,族学共学子有三十一人,外加岑涛、岑澜两兄弟。此外,还有张憙、张泰、张音三个族学扩大后,重新返回来的就读的。加在一起,共计三十六人。这些人至少学习过一年以上,最差的人也认识千把字以上,会简单的加减法,并熟悉族学的生活。

    待族学扩张完毕,学子猛增到二百八十人,张涵将其分成二十八个什。在这三十六人中选出了二十七个什长,另一个什长则由张涵自己担任。书童共一百六十七人,张涵又找了三个人,凑成了一百七十人,分成十七个什,由原来的书童担任什长,刘文标就是此时被派出去的。

    并不是所有人都是适合担任什长,有的人刚刚任什长就欺负别人,指使别人为他干活;有的人不善于管理,在什里没有威信;有的人管理简单粗暴,捅出了篓子,激起民愤……

    总而言之,张涵一时间起的比鸡,睡的比狗晚,忙碌的脚打后脑勺。在短短两个月里,张涵就撤换了十一个不胜任的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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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 无题[下]

    到了这个时候,为期一个月的短暂军训早就结束了,众人也适应了族学里的生活,族学重新步入正轨,变的井井有条起来。

    渡过了有生以来最忙乱的一段时间,张涵松了一大口气,才有时间去完成那篇使他成名的跋,即《张氏子娱母故事集》第二卷的跋。

    书童们吃好穿好,自然有人不满。但能说的上话的人,无不有子弟在族学就读,张家又是在花自己的钱,嘀咕几句也就算了。

    不过,这事关系到上百万钱,在张家不算什么,却也不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于是,在张涵回家时,被张王氏念了好久,又被张昭审问了一番,却都被他撒娇打赖混了过去。

    张昭的心思颇为复杂。族学阴谋论,他是不说了,但不说不等于不想。张何与张涵之间,他肯定偏向孙子,老人家都是隔辈亲。再说了,张涵胸怀大志,办事有章法有分寸,比张何强多了,更合张昭的心意。

    况且,旁观者清。张昭也有意纵容,冷眼旁观,看张涵意欲如何行事,以看清楚他的心性如何。所以,张涵既不肯说,张昭也就不问了。

    当然,为了给张涵扬名,以及族学的开销,张昭一口气花掉了一千三四百万钱,面不改色,也充分反映了一件事——张家有钱了。

    在建宁三年(170年)中,张家组建商队以后,财政收支立竿见影得到了好转,张昭的手头非常宽裕。

    白酒和白糖都是价格昂贵的奢侈品,无论在大汉国,还是在塞外均深受欢迎。尤其是烈性白酒,更是在边市上引起了轰动,令生活在北方苦寒之地的乌桓、匈奴等各族人痴迷不已。在幽并两州的边市上,度数约在五六十间的烈酒,一二斤就可以换得骏马一匹,而一匹骏马在内地则可卖到十几万钱。其中的利润之大,可见一斑。

    国都雒阳、南阳宛县、齐国临淄和颖川阳翟四地,都是历史悠久的繁华都会,除雒阳外,距离鲁国又都不远。在去年上半年,张家以他人名义陆续在四地各开设了一家酒楼,有炒菜和美酒作招牌,酒楼迅速便以美酒佳肴而声名远扬,成为当地最著名的高档酒楼之一。

    炒菜使用的是豆油,张涵设计了一个压榨机,利用水力来压榨豆油,再经过多层过滤,确保一点儿渣滓也没有。为了保密起见,豆油不叫“豆油”,而称之为“瓜油”——号称油瓜所出,一瓜剖开皆是瓜油。调味料也是在张家磨成粉末,按一定比例混合后,再送往酒楼使用。

    张家每年都要派专人给张让等人送礼,雒阳酒楼开张时,张家干脆给张让送了三层干股。这只是个名目,张让不怎么在意,有也好,没有也罢,张家每年都不会少给他送礼。不过,张家礼物源源不断,张让也就笑纳了。

    张家经营商队和酒楼,十分需要张让这个招牌,万一有贿赂行不通,或者官吏过于贪婪时,也可以小小的威胁利诱一下。

    酒楼买卖兴隆,日进斗金,张昭本想在长安、邯郸、燕蓟、成都、寿春、番禺等都会,再开设几家。可惜,张家缺乏合适的人手,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好暂且先放下。

    还有瓷器和张氏纸。

    瓷器去年才开始研制,生产时间较短,还没有形成批量生产能力,张家商队也没有形成销售网络,暂时还在筹划中。关键在于,瓷器这东西利润丰厚,很引人注目,张昭正犹豫是否给素有往来的几个商人分一杯羹。到时候,既可以利用其销售网络,也可以利用其人脉。

    根据天书记载,张家在博山东北,淄水西北,找到了合适的瓷土,并在当地高价买下了大片土地。然而,张昭总觉得不保险,正在活动,要为丁跬买个齐国相。当今皇帝虽然还没有公开卖官,但有张让的关系在,只要肯花钱,买个国相并不是什么难事。丁跬为官多年,资历上并没问题,并事情就更容易了。

    借着《张氏子娱母故事集》的出版,张氏纸也一举成名。不过,纸坊此时也以生产磨浆纸,供应族学使用为主,只少量对外来商队提供张氏纸,进行试销。家里有个造纸坊,能生产好纸,是件风雅之事。但把张氏纸交给自家商队出售,就有些过分了。张昭盘算下,觉得为了这点儿小钱不值得,就卖给往来的商队了。

    这两样东西,还没有挣到多少钱,但二者前景无可限量,利润丰厚,也是一目了然,人所共知的。

    况且,卞东庄的铁产量,这两年来也有了大幅增长,基本可以满足张家自用。而海曲庄的盐产量,也在迅猛增长中,预计今年年底便可以满足张家的自用。

    去了这两项大支出,又有了上述进项,张昭不仅攒够了开垦所需的开支,还大大赚了一笔。手里有了钱,张昭事情自然就阔气许多。

    何况,熹平元年(172年)的天书里,还记载了镜子的制法。

    张涵知道银镜反应,但他做实验时,用的是实验室备好的药品,他并不知道硝酸银溶液是如何从无到有制造出来的。所以,天书记载的镜子是锡汞镜子。

    在一块平板玻璃上,倒上熔化的锡水,然后用一根细滚筒将锡水碾成均匀的薄锡层。待锡冷却后,再把水银倒在锡箔镜上。经过一个月时间的反应,一块锡汞镜子就制好了。

    说起来,镜子在大汉国不是稀罕东西。大汉国的铜镜制造业是很发达的,鎏金、包金、漆背加彩绘人物等大型铜镜,都很常见,质量也很好。

    《淮南子》上记载:“明镜之始下型,朦然未见形容。及其粉以玄锡、摩以白旃、鬓眉微毫,可得而察。”

    眉毛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这镜子的明亮清晰,可想而知。张王氏有好些铜镜,其中一块便是这种铜镜。张涵曾经看到过,很光洁白亮,长久使用,毋须磨镜,也依然光洁如新,不比玻璃镜子差多少。

    镜子是张何送给张王氏的,祖母张刘氏对那镜子颇为觊觎。私下里,她跟张涵念道了好几次。什么不孝子呀,娶了媳妇忘了娘呀,令张涵暗笑不已。看来,这古今中外婆媳关系都是差不多的。

    张王氏还有块更神奇的铜镜,却是她从娘家带来的嫁妆了。那铜镜看起来平平无奇,与普通铜镜一般无二。但在日光的照射下,铜镜反射的光影里,铜镜背面所铸的铭文和图案就会清楚的映在墙壁上。张涵不知其中道理,但摆弄着那透光镜,“见日之光”四个字便会映在墙上,很是令他惊奇了一阵儿。

    当然,不管是那铜镜,还是这透光镜,都是稀少而贵重的,可谓珍宝了。而且,在光亮成像上,都不如锡汞镜子。

    三个月以后,琉璃窑成功制成第一面锡汞镜子。张昭就知道,自己又多了一个财路。物以稀为贵,东西一多就不值钱.这些年来,天书记载的好东西见多了,张昭已见多不怪,麻木不仁了。

    然而,今年的五卷天书还是有些不同的。

    张涵对物理化学都记忆不多,也无意深入研究,但这些东西又意义重大,需要持续投入人力物力,他便把物理和化学也放入到天书之中。其中,物理两卷,化学一卷。当然,天书与张涵后来编写的课本又不相同。大致说来,写天书的时候,张涵很是匆忙,只是个梗概,也更零乱些儿,甚至还有错误之处。当张涵正式编篡课本时,发现了不少的疏漏,都一一改正了。

    此外,还有一卷是专门讲述地图测绘的,只有一卷则是讲述标准化、指南针和镜子的。

    今年的天书,张昭看得懂的不多。好在张涵对此很有天赋,一看就知,一知即明。在张涵讲解了几天之后,张昭就把那四卷,都让张涵拿去研究了。

    于是,张涵就以天书为‘原本’,正式‘开始’编篡格物和化学课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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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 李胜忠[上]

    “点火!”

    随着张涵一声令下,李胜忠点燃了浸油的麻布,并把它推到了平炉的炉膛中,麻布迅速燃烧起来,引燃了炉中铺好的焦炭,很快炉中便火红一片。张涵在观察口处感到一股热气窜了出来,不由闪开一步。

    张涵刚刚闪开,张廷方就迫不及待地用手护着脸,凑到了观察孔处。李胜忠抢不上位置,在一旁急的直转。张涵笑笑,又退后一步。看来,都很重视呀!

    既然开始了平炉炼钢,石墨坩埚当然就制造完成了。

    建宁四年(171年)新年刚过,李胜忠就遇到了生命中一个极重要的机遇。因为去年帮助改进高炉冶铁时表现出色,这回改进炼钢,张涵点名要他。

    李胜忠是汝南人,他是个铁匠,他的手艺在张家也是数一数二的。可想而知,李胜忠在家乡也是极有名气的铁匠。若不是延熹八年一场大灾,李胜忠无论如何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李胜忠是个骄傲的人——在某方面出类拔萃的人,都有这种傲气,只是有人形于外,有人藏于内罢了——他既有手艺,便不甘心居于人下。比较是无处不在的,奴仆间的待遇相差悬殊,与他手艺相当的王冠全,是张家的三代家奴,他比不了。但是,李胜忠不光是自己,还有家室,还有孩子,容不得他不努力,比不了人脉,他多努力就是。

    所以,在遇到这个机遇的时候,李胜忠毫不迟疑,紧紧抓住了它。于是,李胜忠就开始了长达一年零八个月的失败之旅。

    石墨坩埚的制作很简单。用三分之一的石墨,二十分之一的瓷土,再加上百分之六十二的耐火粘土,混合均匀以后,在转盘上用手旋塑成型。然后,用小火烘干,再用焦炭一气烧到最高温度即可。

    “真是简单啊!”

    李胜忠一刻工夫就可以做三个。

    但是,石墨需要筛选,耐火粘土需要去砂,瓷土必须是煤生瓷土,还要经过煅烧……一切的一切都要从最初的几个字一点点摸索过来,李胜忠经历了二千七百八十二次失败。

    失败,失败,一次又一次连绵不断的失败,没有品尝过的人无法想象其中的滋味。李胜忠不是一个人,他还有妻儿,如果一直失败下去,他就完了……

    张家小少爷人是很好,从来也不催促他,总是说不急不急,慢慢来,成功总是要先经历失败的。可是,人却慢慢来的就少了……

    熹平元年(172年)二月,在沉重的思想压力下,李胜忠献上了自己的不传之密。

    那时候,族学正在大扩张,张涵忙的快要飞起。好不容易忙完了族学,又开始写跋,然后就是过年,张涵恨不能长出八只手来,哪里还顾得上李胜忠。李胜忠却不知道这些,思来想去,一狠心便把秘诀拿了出来。

    有汉一代,是中国冶炼钢铁大发展时期。钢铁迅速普及到了全国各地区。这个钢是指炒钢。炒钢即把生铁加热到液态半液态后,使用铁棒搅动金属,使之快速脱碳成为钢。

    这是一种极先进的冶炼技术,欧洲直到18世纪才发明类似的技术。不过,因为炒钢通常是在半液态下进行,其中的杂质无法排除,成钢质量非常之差。

    李胜忠的不传之密,是在冶炼炉上。

    当时的炒钢都是将木炭和生铁放在一个炉膛里冶炼。在冶炼过程中,木炭里面的杂质也会进入到了炒钢中,进一步降低了成钢质量。李胜忠则把冶炼炉分隔成了两个炉膛,木炭放在下膛,上膛单放生铁,鼓风从下膛底部进入,火焰从下膛上部,上膛底部进入上膛。这样一来,炒钢中的杂质少了,成钢质量自然要好点儿。不过,由于炒钢过程中缺乏碳的补充,对工匠的手艺要求更高。一不小心,很容易就炒成熟铁。

    看过李胜忠的操作,张涵表现的很高兴,大力地夸奖了他。

    其实,张涵并不太重视这个‘不传之密’,只是想给李胜忠减轻负担。他是希望能早日炼出优质钢材,但他也知道这事是急不来的。即使李胜忠立马拿出了坩埚,能否用坩埚炼出优质钢,也还是个未知数。

    不过,此事却提醒了张涵——在平炉炼钢实现之前,他完全可以对现有工艺进行改进。

    生铁、钢和熟铁的区别在于含碳量。

    含碳量在2以上的,就是生铁;含碳量在01以下的,就是熟铁,中间则是钢。不过,大汉国没有这概念。而是把含碳量2以下的,通称为熟铁。把其中质量较好,其性刚强者称为钢。

    知道了这一点,张涵轻而易举就推断出:炒钢过程就是个快速脱碳的过程。原理应该是,搅动铁液增加了碳与空气的接触,从而使碳快速反应,生成了二氧化碳。

    明白了原理,张涵立刻发现,把生铁冷却成块,再加热炒钢,完全是脱了裤子放屁——费那二遍事。铁水出来以后,直接炒钢,不就得了。思考再三,张涵觉得,理应如此,没有什么破绽。

    新的方法便很?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