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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生指南第11部分阅读

张家又买不到会造船的奴隶了。这种会技术的奴隶是很少见的,价钱也很贵,尤其是会造大船的奴隶,因其掌握着技术机密,是可遇而不可求,想买都买不到的。

    迫不得已之下,张昭重金贿赂了会稽掌管官方造船场的官吏,才从船场中买到了几户匠师。在徐州琅邪郡海曲(日照以西)的农庄里建造了自家的造船场。

    尽管有了匠师,又修建了超越时代的干船坞,在起初的几年时间里,张家船场建造的最大船舶载重量仍然只有四五百石(约合五六十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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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 闲话[上]

    “公礼请!”

    “主公请!”

    建宁四年(171年),张涵忙的都快飞起,张昭却很悠闲。闲来无事,张昭就和项让聚到一起,喝酒闲聊打发时间。

    一日,两人说来说去,便谈到了族学之事。过年期间,族人没少来拜访,来访者多半会提到此事。张昭表示需要考虑考虑,他考虑再三,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终归张家是要用人的,用自己人更放心些儿。

    答应是答应了,但张昭总觉得有些不妥当。

    “公礼,族学之事,你就真没有什么想法?”

    饮酒半日,项让也有些飘飘然,熏然欲醉。听了张昭的话,他没有直接回答。族学之事事关重大,他怎么会没有考虑。过年间他比张昭清闲多了,早就仔仔细细地琢磨过此事。然而,正因这事关系全局,项让考虑的多,有些话,就不好说了。

    如今事情已经定了下来,他也就没那么些顾虑了。

    喝了口酒,项让考虑自己的话应该怎么说。

    “哎,人老了,酒量也不行了,没喝几杯,就醉了……”

    “是啊,人一喝醉,就愿意胡说,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项让一提话头,张昭就明白了,立刻就把话接了过去。

    “小郎君是我看着长大的,但我总有些看不明白……不过,小郎君这人不简单,很不简单呐!”

    项让摇摇头,举杯一饮而尽。

    “族学这事,不是坏事,是好事。小郎君说的对,驺县张氏想要兴旺发达,一个要钱财,另一个便要人才了。张家的名声……恐怕来着多是趋炎附势之徒,反不如在族学上下些儿工夫。家里可能要多花些儿钱,补贴一下族里的开销。我粗略算了下,一年下来,大约得要五六百万钱。

    不过,都是自家出的东西,除了布匹值些儿钱,其它的也不算什么。

    从长远来看,这钱花的值得,张家应该花,也花的起。”

    项让说到兴起,满面红光。他没有详细解释,有些东西不用细说,他能想到的,张昭也能想到。

    “小郎君在族学做的如何?”

    “好!”

    张昭不想夸自己的孙子,但张涵确实做的很好,就算他自己去做,也不过如此。

    “项让斗胆问一句,与主公年青的时候相比……”

    “比我强,强多了!”

    张昭哈哈一笑,心中大快。看着张涵,总令他觉得自己老之将至。然后继有人,他还是开心居多。

    “不错!项让还真没看到过,象小郎君这样出类拔萃的。小郎君在族学真可谓……”

    项让想想,说了八个字——“解衣衣之,推食食之。”

    项让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饮酒,有些话不该说的,但他管不住自己。当初张昭问他,他不想为子孙留祸,存了私心,便没言语,实是心中有愧……项让想到此出,偷偷看了张昭一眼。

    也许他是醉了,项让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借着酒劲,今天就说个痛快,他连饮数杯,却觉得思维前所未有的清晰,眼中锋芒闪烁,项让忽然问了一个问题。

    “现在驺县张氏当家的,是主公。二十年后,会轮到谁当家?”

    “当然是……”

    张昭机灵灵打了个冷颤,只觉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酒劲一下过去不少。这个问题好不突兀,张昭本想说是“张何”。

    张何是嫡长子,平日里为人做事也还说的过去,作个族长措措有余。可是,话到口边,不知怎的,他却犹豫了——“汉当六百,延纪六载”,二十年后……

    他不由深深看了一眼项让,项让恰好也在看他。显然,两人想到一块去了。

    “小郎君是个安分的人吗?”

    “不是!”

    张昭昧着良心,也说不出别的。张涵看似宽宏大度,做事却极有主意,他若是安分守己之人,那天底下就没有不安分的了。

    “小朗君天资聪颖,才具过人。如果真是……小郎君能否……”

    酒醉心明,项让话说到中间,便含糊其词了。

    “……”

    张昭无言以对,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张何心软耳也软,当个族长尚可。若是……却未必合适。到时候,如果以张何为主,出力的多半还是张涵。张涵人才没的说,只看他在族学能做到这个份上,就知道了。

    可是,不论是谁,都不会喜欢一个众望所归、功高盖主的。而张涵也非甘居人下之人。世事变化莫测,到时候,谁也说不准……

    这天底下什么都能让,唯有一把椅子让不得!

    张昭郁闷地喝了杯酒,不愿意再想下去。

    豪门世家中不知多少刀光剑影,他经历过,也参与过。然而,知道是一回事,想到自己的子孙后代也如是,却没有人会高兴。

    “哈哈~,心有山川之险,胸有城府之深。”

    项让狂笑一声,连饮了几杯,终于如愿以偿,“咕咚”一声栽倒在地,自此人事不知。

    “心有山川之险,胸有城府之深。心有山川之……”

    张昭只觉得浑身一阵冰凉,一阵燥热。早知道他这个孙子不简单,还真是非同寻常呀!现在就开始培植势力,明目张胆的,将张氏一网打尽。

    张氏族人加入族学,必会学有所成,对张氏好处是大大的。然而,以张涵的所作所为,这些人哪里是他的对手。只怕三年两载,就佩服的五体投地,唯命是从。到了二十年后,这些人年纪都在三四十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多半遍布在家中的关键位置……

    张昭觉得自己想多了,都是项让胡扯,让自己想歪了,也许张涵没想那么些,也许……呸!这话,张昭自己都不相信。

    张涵在族学做的太好,解衣衣之,推食食之。张昭不相信,那是张涵的天性,没有人会是如此性格。张涵所谋深远,小小年纪就开始收买人心,如此高瞻远瞩……难怪他觉得不妥。

    心有山川之险,胸有城府之深。真真是深谋远虑,不动声色便布下好大一篇文章。尤其是,此番算计光明正大,对张氏家族极有好处,就算张昭看破了这一点儿,也很难破解。

    最有效的办法,也是最直接的办法,那就是除掉这个野心家。但是,野心家偏偏是他的宝贝孙子,张昭舍不得。

    至于其他办法,张昭可以在族学扶植另一股势力,可以阻止族学扩大,可以……不过,这些都是损人不利己,后患无穷。

    张昭感触良多,说不清是悲伤,还是喜悦;是安慰,还是忧虑;各种滋味夹杂在一起,他只想大醉一场,一杯又一杯,喝的醉眼朦胧,他今天就是要醉一次。

    “人生真是寂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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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 闲话[下]

    张昭和项让再也没有讨论过这个话题,一切都被封存在了记忆深处。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也管不了。张昭不清楚,那是否只是猜测,他也没有刨根问底的打算——有些事情永远也不会搞清楚,也许有,也许没有,张昭只能静静的看着,然后从中选择对张氏更有利的。

    就在张涵茫然不知中,他已经被两个思想阴暗的老头,描绘成了大阴谋家。如果他知道了此事,一定会笑的满地打滚。若是有那两下子,前生他就不会只是个小职员了。

    今生今世,张涵是准备成为一位政治人物了。然而,如同‘没有挨过揍,就很难在打架中下狠手’一样,张涵知道政治是黑暗的,却没有切身体会过。知道而已,并不能使他在政治上成熟起来,他还是了青嫩的毛头小子。

    也许前生的经历,会让他的热血少那么一点儿,却不能令他卑鄙起来。

    在张涵的眼睛里,看到的都是敌人。曹操、诸葛亮这等妖人,吸引了他全部注意力。悠悠的时间长河,厚重的历史迷雾,使张涵不可能知道他们有多厉害。于是,张涵会不由自主的,有点儿忐忑。

    张涵收买人心,只是出自本能,而不是针对某人。

    当然,在内心深处,张涵从没想过辅助张何打天下。在他的脑海之中,英雄盖世、勇冠三军、创造辉煌、三宫……哦,这个就算了,享受不起。反正,主角只有一个——他自己。这在客观上,也就造成了这种情况的出现。

    族人希望能进入族学读书,张涵是正中下怀。在他的计划里,大批培养人才本是最重要的、最关键的内容之一。再过上一年半栽,张涵自己就会主动提出这样的建议。而且,这只是第一步罢了。

    建宁四年(171年)七月,一本书的出现轰动了大汉国,张涵也随之名扬大汉,州郡闻名——这本书便是著名的《张氏子娱母故事集》。

    张王氏将张涵历年来所讲的故事,都抄录了下来,编辑成为《张氏子娱母故事集》,并亲自给这部书作了序。

    在序中,她用词婉转,笔触沉哀,把当初孩子死去时内心的悲伤表露无遗。并在随后仅用寥寥数语,描述了张氏子坚持在母亲房里读书,每日给母亲讲故事的,一个孩童笨拙的安慰便跃然纸上,如一屡阳光照进了黑屋子里,更现明亮。最后却用了大量笔墨,来述说她那时候的欣慰之情。

    全文三百八十六个字,没有一个字夸奖张氏子的,关于张氏子的直接描写也只有区区二十八个字,但母亲的一悲一喜,已衬托出张氏子鲜明的形象。

    《张氏子娱母故事集》是一部大部头的宏篇巨著,张王氏使用了最简洁的语言,又筛选去掉了部分不合时宜的故事,成书仍多达三百六十五篇,每篇一个故事,总字数有六十八万之多。

    对比一下,《淮南子》与《吕氏春秋》都才二十多万字,《史记》也仅有五十二万字,就知道,《张氏子娱母故事集》的篇幅有多么夸张了。

    张王氏撰写记录这部书,足足用了十年之久。当初她也没有别的想法,单纯是为了把儿子说的故事都记录下来而已。毕竟,这只是一部故事书,没有多少人愿意花上一年半载来抄写它。

    不过,说来也巧,建宁四年的天书里竟包含有雕版印刷术。

    张涵有心普及教育,大批培养人才,自不会忽略这印刷术。铅字印刷的成本较高,技术复杂,张涵自己也不清楚,觉得推广不易,就把雕版印刷拿了出来。

    当然,他对雕版印刷进行了部分修改。他将雕版分成数块,用一个特制的范,将其固定在一起。这样一来,每一大块雕版都分成四~九块小雕版,损坏时更换小雕版即可。在只有某个字刻坏的时候,还可以将刻坏处扣初,用另一块木活字拼接铆好。这些都是出自于他的想象,张涵也不知道效果如何。反正,雕版印刷术好用,就可以了。

    张王氏见了这雕版印刷术便动了心思,一试之下,果然不同凡响。不仅速度快,而且价钱也不贵——相对而言。于是乎,“以此为子扬名,为张涵的仕途铺路”的念头,便一发不可收拾。

    这里需要说明的是,大汉国官吏的选用主要是采取察举和征辟制度。孝廉即是孝子、廉吏。廉吏不廉吏的,这事不好说,还容易得罪人。但大汉国重视孝道,以孝子闻名而得官者,比比皆是。种种求名之手段,就应有尽有了。连卧冰求鲤这么愚蠢的手段,都使展的出来,时人求名之切,可见一斑。

    因此,张王氏有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例子,真真切切地摆在面前,她自然就动心了。张涵的能耐她清楚,旁的不说,光为《九章算术》作的注释拿出来,便会天下闻名。

    然而,世事没有尽如人意的。驺县张氏搭上了十常侍张让,才有了这几年的太平日子。有得必有失,张家的名声可就不怎么样了。张王氏自不想,别人评价张涵时,在“才华横溢”之后,添上一个“可惜……”之类的转折。

    常言说得好,一俊遮百丑。大汉国素来以孝治天下,张王氏就有心用这一“孝”遮百丑了。张昭对张氏之名声早就耿耿于怀,张王氏略提一二,他问都不问,就立刻答应下来。钱不是问题,张家要的是名声。

    话是这么说,张王氏也不可能把全书付印,真要花上几千万,张昭就不是这话了。精简再三,张王氏挑选了《哪吒闹海》、《阿里巴巴》、《海的女儿》等十二篇,雕版印刷装订合成厚厚的一册,共计印了五百部。

    然后,张王氏就行动起来,亲朋好友每家一卷。在鲁国一切好办,大大小小的门阀家族,张王氏没有不认识的,但她不满足,好不容易操办一回,不把豫州所有知名门阀都派送到,她心里就不舒服。

    正当张王氏盘算如何打通关节,扩大影响的时候,事情却起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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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 出书[上]

    “您过奖了,小孩子编几个故事,有什么可夸奖的?原本不值一提,只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一点儿私心……”

    张王氏说的很是谦虚,然笑容可掬的她,令人一见便知,这只是谦虚,内心里不知有多高兴。

    “哎,瞧你说的?!那时侯,孩子才几岁,能编出这么有意思的故事,就不简单了!”

    显然,李孔氏也不觉得,编故事是什么才能。她是鲁县李家的二儿媳妇,娘家则更有名气,是鲁国孔氏——孔子的嫡传。

    停顿了一下,李孔氏补充了一句,“反正,我们都喜欢的不得了……”

    这倒是实话,若不是十分喜欢,李孔氏是不会专程前来拜访的。她不是长媳,家中事务轮不到她说话,日子过的清闲而无聊。

    一般地说,这些有身份的妇人生活的圈子很小,接触的人也总是那么几个。时间一长,就没意思了。象张王氏这样,需要管理着全家的长媳,终归是少数。她们终日忙碌,接触的人不同,想的事情不同,自然与前者没有多少接触。

    换句话说,李孔氏与张王氏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平素来往不多的。

    进入八月后,前来拜访的妇人忽然多了起来,还多是平时少有往来的。张王氏初时还有几分惊奇,待李孔氏前来,她已是心如明镜。

    张王氏送礼物,自然是送给女眷的。李孔氏这里说的“我们”,指的就是这些女眷,这话说的不很得体,算不得夸奖。李孔氏平日里没少贬低这些“管家婆”,见了真人,却不觉有几分气短。

    李孔氏也是个伶俐之人,暗暗骂了句自己,紧接着道,“那孩子早有神童之名,小小年纪就如此聪明伶俐,如今也必是个有出息的!

    ……

    再说,才能算什么?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是品德。项羽有才吧?匹夫!王莽有才吧?逆贼!(汪精卫有才吧?汉j!白竹猪飞过)……

    有才无德的人,还不如无才无德之人。

    张夫人,我先在这里恭喜您了!”

    李孔氏温言笑语说了一大通,很快就谈笑自若。张王氏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恭喜,搞的一愣。

    “张夫人,您是真是好福气,有这么孝顺的儿子,如此孝行感天动地,州郡里早就传开了,闻者没有不感动的……”

    李孔氏这话,却是说到了张王氏的心里,忙了这许久,不就是为了这儿。两人越说越融洽,越说越亲切。又唏嘘了一阵儿那个不幸的孩子,汉代孩提夭折是寻常事,多半人人都有过亲身经历,至不济,也曾亲眼目睹过,很能引起共鸣。

    话说到最后,两人已经俨然如姐妹了。不过,到了这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