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侬本多情第3部分阅读

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没道理让他患得患失。

    这“妖女”搞不好向地下了虫。

    门外有窑窒声,来了不速之客。阙无痕才打算潜至窗边看看来者何人,那人却已跨入门槛。

    “早啊,小兄弟,”玄天上人笑眯眯地向阙无痕道。

    讨人厌的槽老头!阙无痕没好气地冷哼一声。“一大清早,来还钱的?”

    “非也。”玄天上人突然现出一张苦瓜脸。“贫道今日前来乃有一事相求。”

    “免谈。”

    “我都还没告诉你是什么事,你就拒绝得这么干脆?”

    “对,除了还钱,其余免谈。”一百两可不是个小数目,岂能就此作罢。

    “区区一两银子也这么计较,真是小器。”玄天上人把一锭小小碎银弹给他。

    “还有你乘黑摸走的一百两呢?”

    “一百两?”他一脸的讶异莫名。

    “少装蒜,多侬格格都已经告诉我了。”一大把年纪远出来招摇撞骗,可耻!

    “那女孩子那么长舌啊?要不得。”玄天上人嘻笑皮脸地问。“如果我把一百两还你,你是不是就肯答应帮我个小小的忙?”他特别加重“小小”两字,以示这个忙大概只是举手之劳。

    “少啰唆,拿来!”阙无痕虎视沉沉地盯着他,不准他再要花样。

    “开玩笑,你说拿就拿啊?须知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即使不远你也莫可奈何。”

    “要不要试试?”阙无痕不知按下了什么开关,小橱柜里突然射出一枚极细的银针,正中玄天上人的臀部。

    “哎,你这臭小子太卑鄙了,居然玩阴的。”他原已搁在腰杆后的手徐缓伸至阙无痕面前,惊悚的脸得意洋洋的模样。“哈哈哈!想暗算我,先跟我学三年武功再说吧!”

    阙无痕仔细一瞧,心中窃窃骇异,这牛鼻老道竟然能瞬间接住他的银针,连头都不必回。

    “怎么样,很佩服吧?”玄天上人轻轻一弹,银针立刻射入桌面,而且完全没入桌底,不着半点痕迹。

    他的确是深藏不露的高人。阙无痕心里不禁暗暗叫惨。这下他的一百两可真是寡妇死了儿子,没丁点指望了。

    “原来你自恃武功高强,就到处蒙混扒窃,亏你还是一个修道人,不怕阎罗王砍你手脚、割你舌头。我看你呀,干脆把”玄天上人“改成”跌地下人“算了。”

    “呸呸呸!本上人德配天地,道贯古今,却被你评得一无是处,罪过罪过。”

    “吹牛谁不会?”阙无痕觉得他好烦,起身拉开大门,“打不过你,我认栽了。你滚吧土”

    “这么容易就认输?没出息。”他非但不走,还索性四平八稳瘫在椅子上,抢过关无痕的酒杯,自斟自饮。

    臭道士,得了便宜还卖乖。哼,酒不给你喝,阙无痕倾身伸手欲夺回酒杯,玄天上人急忙闪避,岂料,阙无痕使的是声东击西的诡计,双手乱挥的同时,左脚乘隙抬起,往玄天上人坐定的椅子跟下去“哎呀呀呀!还是着了你这臭小子的道。”一迭连声的惨叫后,伴随重物落地的巨大声响,只见玄天上人跌了个四脚朝天,好不狼狙。

    “不信搞不倒你。”阙无痕虽气他气得牙痒痒的,可看他一把年纪,恐怕经不起摔,赶紧过去拉他。

    “妇人之仁乃兵家大忌。”玄天上人雳地擒住他的手,藉力使力,一跃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点中了他背心的肾俞岤。

    “好个恩将仇报的牛鼻子老道,快放开我!”

    “行。但你得先答应我一个请求。”

    可怪了,明明是他居上风,竟用“请求”这么谦卑的字眼,嗯,得格外谨慎。

    “先说来听听。”

    “我要你拜我为师。”

    “免”阙无痕正要以大声咆哮的方式加以拒绝,玄天上人则抢先连他的哑岤一并点上。

    “先听我把话说完。”他清了下喉咙,道。“只要你肯拜我为师,不但可以拿回你那一百两,我还会额外奉送五百两作为谢礼。如何,很划算吧?”

    不必他结束修,反倒送他谢礼?不行,礼多必诈,尤其这老小子一脸坏柑。

    “区区五百两就想”收买“我?搞清楚,凭我超群的技艺,随随便便就有千儿八百入帐,干么浪费时间拜你为师?”

    “不拜是吧?好,那你就在这里站一辈子,我告辞啦!”玄天上人把掏出的银票,全数收拢回袖底,拍拍屁股即欲离去。

    “站住。”阙无痕急得大叫。“不许走,你起码该给我一个理由,否则让我怎么心甘情愿当你徒弟?”

    “意思是你已经答应了?”

    “除非你的理由够充分。”尽管受制于人,还是要摆出宁死不屈的骨气,才不会被他瞧扁了。“而且五百两,一个子儿都不许少。”

    “嘿!我肯收你为徒是你的福气,没想到给三分颜色,你就想开起染房啦。”

    “咱们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快,给钱、放人,一切好谈。”

    玄天上人由鼻孔喷出一大口气,才勉为其难地塞给他五百两,并且解开他的岤“还有一百两,你从我这儿污走的,别想浑水摸鱼。”

    “贪得无厌的家伙。”玄天上人次胡子瞪眼睛,硬是拿他没辙。“拿去吧!”

    伸手丢往桌上。

    “捡起来,恭恭敬敬放在我手上,这是礼貌。你这样怎么为人师表?”

    “我……”唉,谁叫他有求于人?“请笑纳。这样够诚意了吧?”

    “马马虎虎还算过得去。”阙无痕老实不客气地把银票统统存进荷包。“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死皮赖脸非收我用徒不可?”

    “因为我要你帮我赢得一场赌局。”

    第五章

    赌他最在行了。阙无痕一听到这个迷人的字眼,马上兴趣勃勃,精神抖擞。

    “没问题,我帮你去跟对方赌。”不管是天九蝴蝴、蟋蟀、掷骰子总之双陆象棋,拆牌道字,他是无所不通、无所不晓。

    “此赌非彼赌,你不要想歪了。”玄天上人道“我跟对方赌的是武功,比的是武功招式,而你就是我的筹码。”

    “比武?你是老糊涂还是怎么着,自己功夫明明比我好,竟要我出马,干么,帮你垫背啊?”这老小子果然不安好心。

    “再胡说八道,当心我以门规处置你。”玄天上人一脚扫落他坐着的圆凳。“跪下磕三个响头。”

    “对你?”阙无痕一脸的不高兴。

    “对祖师爷。”玄天上人拂尘往他头上一敲,念道。“玄天门门规第一条、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第二条、师父有令弟子不可违逆。第三条、有美食先请师父尝。第四条……”

    “等等、等等,这算哪门子的门规啊?祖师爷真是这样教你的?”

    “对呀!”

    “不会吧,你们,呢……我们的祖师爷究竟是谁?”怎会立下这么没营养气质的规矩。

    “我。”玄天上人笑得好得意。“你是我唯一的传人,肩负着将玄天门发扬光大的神圣使命,所以我一定会勤教严管,让你在最短的时间内出人头地,扬名五万,怎么会这样?”亏他聪明一世,难得胡涂,居然还是栽这个糟老头手里。阙无痕忍不住仰天长叹。“你武功那么深奥,我又笨又愚钝,恐怕十年八年也学不到皮毛。”

    “甭谦虚了,要不是你大赋异秉,聪颖过人,是我寻遍大江南北所仅见,找才懒得浪费精力跟你瞎耗。”

    “果真如此?”阙无痕从来不知道自己有那么“超凡入圣”,不禁有些儿陶陶然。但往里再仔细一想,仍觉不妥。“你都打不过人家了,我当然不行。”

    “放心,经我细心调教之下,你必定可以打败那个老秃驴。”

    秃驴指的不就是和尚。“他是你的仇人?”

    “不是,它是我至交好友。我们当年是闻名江湖的南北双雄,曾比斗三百多回合,却始终分不出高下。因此便相约各收一名徒弟,十年之后在华山畅情崖再一决胜负。”

    “那现在过了几年啦?”

    “九年。”

    “什么?”只剩一年哪来得及?“你存心骗我去赴死嘛。我不去,更不要当你的走弟。”

    “君子一言,酗马难追。何况,你不把武功练好怎么去帮小美人报仇雪恨?”

    嗯,这老儿似乎真有两下子,什么都瞒不了他,连这也知道。阙无痕心想,不对他另眼看待是不行了。

    “跟你学武功是没问题,可这一年太长了,我怕熬不住。”三不五时得让他出去摸两把,舒活舒活筋骨才行。

    “不行。”玄天上人一眼看穿他打的鬼主意。“这一年你必须与外界完全断绝,潜心苦学,才能得到我真传的十之一二。”

    “若是我办不到呢?”

    “你会的,我会无所不用其极地帮你办到。”玄天上人胖底忽尔露出骇人的精光,令阙无痕炼然心惊。

    一年后。

    北门天桥上,才一开市使人声沸扬,大大小小的摊棚货架,各色鲜艳的杂物吃食……:推车的、担担的、锅里炸的、屉里蒸的、铛里烙的……全都散发着诱人的香多侬格格头上插着鲜花,手里拾着一根杨柳树枝,愉快地边走边甩,嘴里还哼着小曲,“格格,”小蝶紧跟在后面,见她家主人那副悠悠然的样子,翻翻白眼道。“你就算心情不好,也别把自己弄得活像个疯婆子。看,大家都指指点点了啦!”

    “有,有吗?”她不但不以为耻,还招摇地旋转一圈让大家一饱眼福。“你想他们是欣赏我的美貌,还是我的装扮?”

    “格格,”小蝶快被她急死了。“你到底是怎么了,从上个月老夫人说要找媒人另行将你婚配他人,整个人就变得不大正常。”

    “是又怎样?”多侬格格驯牙例嘴地瞪向小蝶。“赶紧回去干活,别在这儿碍着我。”

    她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以为她疯了,这样就没有人敢娶她了。

    “原来你是故意的”

    “嘘!”多侬格格冷不防地朝小蝶手臂一焰。

    “啊!”小蝶痛得哇哇大叫。

    “再叫大声一点。”她低低喝令。“最好眼泪鼻涕齐流,这样就更逼真了。”

    “好好好,我哭就是,请你别再掐我了。”

    天桥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对她如丧考姚的哭声,均投以异样的眼光。

    “唔,表现不错,来,赏你一块糕糖吃。”多侬格格递了十贯钱给切糕车的小贩,转身买了一套芝麻酱烧饼油条,按着叫了些卤小肠,再呼噜呼噜灌下一碗豆腐脑,很不淑女地打了一个饱隔,看看前面还有更好吃的,兴冲冲地又跑了过去。

    “格格,够了,这种吃法你迟早会变成个大胖子。”

    “横竖注定要当老姑婆了,肥就肥,总比饿死好吧!”她不听劝,来至一个面食摊子前,卖的是驴打滚。

    这玩意儿须将和好的黄米面杆成薄饼,洒上点酒,然后朝里一卷,外面沾上干黄米面,用力切成一截一截,藤上糖水,用竹签挑起来吃。

    多侬格格自己吃了不算,还强迫小蝶陪她一同狂打牙祭。“味道不错吧?”

    “是很好吃。”小蝶从小被卖人多王府,衣食住行全在王府里解决,即使山珍海味也吃腻了。今儿第一次开荤,既新鲜又刺激,乐得差点忘了尚有要务在耳,竟学着多侬格格蹲在茶摊后,狼吞虎咽了起来。

    “格格,现在你有什么打算?”吃饱喝足,两人相偕来到天桥上最热闹的杂耍多侬格格脸色一沈,忽地拨开人群,钻进一个又一个扬子看好戏。

    这儿的人和她几乎是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在天桥讨生活的行当很多,文约有落字馆、说书场。武的就不胜枚举了,什么摔较、车技、耍大刀……应有尽有。

    多侬格格见没人注意她时,才神情落寞地回答小蝶刚刚的问题。

    “走一步算一步喽。整整一年了,他非但避不见面,连信也没梢一封,想是早早把我忘了。”唉,原还指望他替她爹报仇呢!

    “阙公子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他会出什么意外?”如果赌输也算是一种意外,那他可能早就意外身亡了。

    “假使不是出了意外,怎会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如姬和如烟姑娘都找不到他?光引引夫人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就不只百多个人次。即使大海捞针,也该捞到了。”

    “我奶奶也找过他?”而她居然一点也不晓得。

    “是啊,老夫人身子骨愈来愈差,她担心……所以急着派人到处找,却怎么也找不到阙公子。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下策?”难不成说媒招亲是假的?

    “是啊,老人夫心想,如果阙公子对你是真心诚意,在得知你即将嫁予他人,一定会急着出面阻止,到时就可以……”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害人家担心得半死。”忽然思及自己还是一副疯相,赶紧把头上的大黄花摘下来,把杨柳条丢掉。

    “是老夫人交代的。她说你不知情才好,才会有”正常“反应。”

    “我这样还叫正常?”多侬格格怒问。

    “对呀,”不正常的正常反应“。老夫人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你被逼得发疯的事一旦张扬开来,阙公子就会信以为真,也才有可能出面制止。”

    “这是什么烂策!竟拿我当小丑耍,太过分了!”害她先日生三天三夜滴水未进,按着又乱吃乱喝一通,胃撑得快胀破。

    “还不都是为你好。瞧你,瘦得形销骨毁,脸色苍白,岂止老夫人看了不忍,连我们当奴婢的也好生难过。格格,你真的还要等下去吗?”

    不然呢?

    别说小蝶了,连她自己也没把握。阙无痕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去了哪里?即便员要一刀两断,至少也该说一声啊!

    两人又闲脚了一会儿,觉得四周大过脍杂,正打算转往别处,突闻铃声叮当乱响,众人齐声喝着倒采。

    “什么东西!三脚猫的功夫地敬出来闯荡江湖。”

    “就是嘛,简直丢人现眼,走走走!”

    穿越一片交相指责的咄骂声,多侬格格看见扬子里一个十二岁的心男孩,正可怜兮兮地从地上爬起来,眼角还挂着泪。

    “回去再琢磨个载,再来献宝吧!”

    “对不起,小孩儿嘛,别见怪,请多包涵、包涵。”

    粗粗壮壮的中年人,想是小男孩的父亲,忙将他拉到一旁,严辞训诲。

    在这闹嚷嚷的地方,艺高人胆大,艺短人心慌。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才会抱着香炉打喷喽,弄得一鼻子灰。一个地痞把他们收钱用的铜锣端飞了,“台”地一下,眼看就要打到那小男孩,大伙儿一阵惊呼幸好有一只巨擘,既快且准,将铜锣及时接住。

    众人顿时乱成一团,原本要散的看佶,被这“一手”给生生唤了回来。

    “是他,格格,是阙”小蝶激动地大叫。

    “别嚷嚷。”她看到了,从他一现身她就注意到了。多侬格格如遭电极地盯着那张即使化成灰也忘不了的脸。

    然而,他的眼睛里却没有她。

    阙无痕拾起木槌,把个铜锣敲得震耳欲聋,待人潮挤得比方才多上一倍时,便自信满满地回头嘱咐小男孩。“待会儿别忘了收钱。”

    在场的男女老幼,无不让他慑人的英气所吸引,原本甚嚣尘上的喧闹声,霎时变得屏气凝神。

    但见阙无痕聚神敛气,陡地用脚尖踢起绑着绸带的大刀,随着刀影翻飞,忽高忽底,左撩右劈,不管是点、扫、推、扎……都赢得采声叫好。

    一下转身左挂马步,右剪腕叉,纵跳什跌,继而挟刀凌空旋风飞腿,一招一式,在在显示他武艺精湛卓然。

    刀舞毕,掌声如雷贯耳,看倌们把钱扔了满满一个铜锣,小男孩高兴得朝他猛鞠躬致谢。

    直到人潮逐渐散去,他才终于望见了她。

    两人相隔下到十余尺,却像天涯海角般遥不可及,阙无痕也是一惊,没想到刚替玄天上人打赢一场仗下得出来,就遇上了日思夜想的人。千言万语想说,却如鲸在喉,半句也说不出来。

    “你……好,好吗?”一句一顿,就怕说错话,惹她不高兴。

    “我……”多侬格格窜地柔肠百转,心如乱絮。

    眼?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