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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为王第68部分阅读

    些别的作物,等待种值下一季的麦子。

    北方和南方不同,南方现在是一季麦子一季稻子,或是两季稻,有的地方,比如靠南方一些还有三季稻,这样一来,收成就比北方高的多,而且也富裕的多了。

    南北自然环境不同,水利、肥料、地力等诸多方面造成了收成的多寡不均。西北一亩地收半石粮,甚至更少,北方是一石一石半,江南两湖产米的地方就是一亩最高六七石,差距太大了。北直隶这里,说不上是特别恶劣,但也不是地力特别好的地方,河流也不多,所以水田弥足珍贵,水,是一切的源泉,有了水就可以种值水稻,可以养鱼,然后挖塘泥为肥料,在没有农业工业的时代,大量的河流就是财富,在中国,起初是黄河流域,接下来是长江流域成为财富和文明的中心,有明一代,进士最多的是江南,财富最多的最富裕的地区,亦是江南。

    “娘,收成不坏。”天气已经很热,虽然不必下田作活,还骑在马上,但毕竟身量很大的年轻男子,张佳木还是跑的一头一脸的汗,三万多亩地,分割在十几个村落里,范围也很大,就算是骑着马也累的够呛。

    徐氏和张家小妹都坐在一辆马车里头,娘儿俩很少能出城,这回出来走走看看,虽然这会儿庄上都忙着抢麦抢收,供应定然不如平时,不过光是看看村景,一家人就已经开心的很了。

    张佳木最近也是一副闲闲在在的模样,各方势力都到了偃旗息鼓等候变化的时候,锦衣卫的改革也已经基本就绪,底下就是一步一步慢慢的深化,不是特别重大难办的事,也就不需要惊动他这个都督了。

    幼军的事,有范广和陈逵操心,他更是甩手。只是平时隔三岔五的就去营里一回,看看操,发些犒赏,陪太子射箭骑马,维系感情和在幼军中的威望,也就是如此而已。

    京城里暗流涌动,表面上却是平静的很,锦衣卫的各方势力经过整合,残民害民的事少了很多,办案子的效率却是高了十倍也不止,拍花子的,念秧的、贩苦的、偷儿贼儿什么的都被扫了个七七八八,现在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都对锦衣卫感激至深,虽然无形之中,他们的权力被侵夺了不少,但以前的规费不少,而责任变轻,这自然是谁都乐意的事情,无形之中,京城治安已经全面落入张佳木之手,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变化,只是在当时还没有什么人注意罢了。

    事情不急不慢的做着,唯一让张佳木头疼的就是钱财。他要钱,大宗的钱。皇帝给整个锦衣卫的俸禄也就够勉强温饱,更多的好处是大家自己收的规费来下发。现在京城之中已经全面整合,每个月收上来的银子扣除下发给校尉军官们的,剩下来的也就是只够维持办公经费,一旦有需要大的动作,就很难做到收支平衡,最近这段时间来,对外地锦衣卫的整合也到了关键时刻,京师里开办了不少培训机构,还有缇骑的扩大训练装备什么的,全都要钱。

    一想起这个,坐在衙门里头,就算喝着茶也忍不住心烦,外头抢收粮食,想一想,闷在房里还不如出门转转,于是一家老小,加上近卫,还有年锡之和几个举人出身的门客幕僚,再加上任怨几个亲信伙伴,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城来,见着抢收粮食的情形,就算再多的烦心事也全抛光了。

    帮着张佳木打理城外农庄的是个老成丨人,姓刘名全,原本是在山东齐王府里效力,看不惯齐王府欺压百姓回的京城,张佳木打听到他,知道这人是个行家,管庄田不是件轻松的事,很多勋戚之家,一说就是几千上万顷的地,收成有多少呢?有时候简直就是入不敷出,白瞎银子,所以勋戚之家才又拼命兼并,用数量代替质量这种蠢法子,然后开钱庄,当铺,丝厂,多方取利,但其实就根本来说,现在这会儿除了海洋贸易,就数种地最赚钱了!

    “大爷,累坏了吧?”

    骑着一匹菊花青儿马,一路跟过来的刘全却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这时候管庄反而是最清闲的,收麦前要腾清库房,联络收粮的大商人,谈斤头讲价格,预判收成和麦子的成色,打点应缴的赋税,怎么缴清,打点衙门官府,提调人手,这都是收麦前就该落实的事。收了麦子,自有一整套的流程,忙停当了,总得一个月多才算结束,再下来就又是种新作物,在入冬之前那是操不了的心,反而在收麦这几天的这几天过程中,管庄的头儿们暂且没事可干,倒是能鞍前马后的跟着张佳木跑跑。

    挑这个时候下来,也是有讲究的。

    听着刘全的话,看着自己这个管庄执事,虽然精神很好,但也是六十多的老头儿了,须眉皆白,这么称呼自己还是很有点别扭的。但这也没有办法,体制上的事,不叫大爷就叫老爷,因为张佳木还没成亲就只能是大爷……想想还真是,再过几年就成老爷了,这一时间心理上还真是有点扭不过来啊。

    “嗯,不累不累。”张佳木笑着道:“刘老管庄,你才是真辛苦。对了,我要请问一下,所有的庄子,综合算算,大约能收成多少?”

    “成,我想想。”刘全答应的很爽快,这个问题原本就难不住他。虽然管事不久,但所有的庄子都在他脑子里装着,多少地,多少庄客,应收多少,上缴多少,留多少种子粮和口粮备荒,这都是管庄心里有数的事。略想了一会儿,刘全便答道:“三万一千来亩地,咱得扣掉几百亩水田不算,打宽了也就三万整数吧,今年的年景很不坏,大爷事先又发了不少耕牛和挽具,还有铁器什么的,所以大伙儿心气高,下的力也足,小人估摸着,一亩地总得有两石三四的收成吧。”

    虽然说起来是很平淡,但刘全心里是掩饰不住的高兴,脸上也是一脸的得意之色,藏都藏不住。

    也难怪他,直隶平原的粮食收成向来不大高,平均也就是一石左右,不好的年景一石也没有,今年虽然是雨水顺,张佳木也给了不少东西,老实说,也很难得有这么大方的田主。但也是管庄要得人,一样米养百样人,不是所有人都踏实肯干,也颇有耍j躲滑心情不良的庄客。不要以为小民百姓就好欺负,算算自己一家够吃了,接下来就是任事不理的也大有人在,田主和庄客是对半分成,收的少了,狠心的田主就逼迫庄客,哪怕饿死佃户也再所不惜。有的则是佃户欺负老实的田主,少缴瞒收,故意耍赖,这种事也不是没有。所以,管庄的人是否得力,也就是一年收成的关键所在了。

    三万多亩地,可以收到六万多石的麦子,一石麦在这种时候最贱,因为收粮的大粮商也会故意压低价格。不过不怕,刘全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多方设法,在粮商之间周旋谈判,预计拿出来出售的五万多石粮可以卖到两万出头的银子,在当时来说,这是一笔不折不扣的巨款!

    皇帝一年的金花银不过百万,大明一年的财政收入去掉实物,可以收上来的银子还不到两百万,一头牛不过二三两银子,一匹好马不过十来两银子,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值二三十两银子,一个京城里的四合院也就是一百多两银子。

    刘全相信,这么一笔收入,就很能让东家开心了。

    “这么多?”张佳木还没有出声,倒是一起跟出来的任怨忍不住大声叫了起来。现在任怨也有几百亩地的私产,是他这些日子来几次立功受的皇赏,加上官职升上去了,分给他的规费也水涨船高,他又很会过日子,连饭都是在张家吃的……就是这样,任怨攒下了一笔银子,买了一个小庄子,算过了一年收成,小鸡,猪牛羊,树木等收益,一年能落个几百银子,原本以为是很不错了,不过和张佳木的收入一比,立刻就是有了巨大的失落感。

    第265章 生而知之

    一年又不止一季麦收,还有很多作物可以收成,总之,张佳木的这个庄田的收益是足够他使了,就算将来封爵,用度开销更大了,到时候再添几个庄园,或是开些钱庄当铺什么的也就足够使了。

    不过,张佳木好象不如刘全想象的那般开心。他看到自己年轻的东家用力的挥了挥手,然后用果决的语气道:“收成太少!”

    “回大爷的话,”刘全大为不服,立刻答道:“咱们庄上的收成已经是极高了。附近这几个县小人都打听过,有高有低,不过平均下来,还是咱们最高。”

    “老刘头,”张佳木笑道:“我可不是说你管庄没管好,你别多心。”

    “是,大爷有话只管吩咐。”刘全性子原本就是直爽明快,跟了张佳木没多久,也知道自己这个少年主人脾气虽然深沉多智,但对下头的人说一是一,从不打埋伏,所以一听说不是埋怨自己,当下心气就平定下来,安心等着张佳木的下文。

    “我的意思,要把咱们的地弄的和江南一样,一亩地平均下来能出两石或是更高的产量。”张佳木不理会各人的脸色,只是顺着自己的思路道:“兼并越多,麻烦就越大。钱庄店铺什么的吸民膏血,让人痛恨,也容易叫人抓着把柄。”

    他笑一笑,接着道:“我大明可是有王法的,放高利贷是要被打板子的。”

    各人都是笑起来,事实上,放高利贷是乡绅发财的一大法门,因为简明易行,根本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和准入门槛,只要有钱就行。过年或春耕紧张时把粮食放一斗出去,夏收时则收回来的最少也翻一倍,民间交易直接放银子的倒是少,多半是以物品交换为主,就算这样,随便一个乡绅每年都会有很不坏的收益。

    放贷下去的收益高低,纯粹就在于乡绅的良心和当地官府的调节。因为利率如果过高的话百姓负担不起就容易激起民变,官府只要打掉几个太没良心的乡绅,维持稳定,如此而已。

    至于钱庄当铺等原始金融业涉足的人也不少,只是这种行当比起放高利贷给农民显的更有技术含量,股本也高,不是一般人能玩的转的。

    至于米商、茶商、盐商等诸多大商人,也是这时代最来钱的几种生意之一。

    对这些生意,张佳木暂且还没有介入其中的打算,做生意首在得人,他还在慢慢寻求自己需要和信任的人才,倒是眼前的农业改革很重要,不妨多投入点精力进去。

    说了一句笑话之后,张佳木便竖起手指,正色道:“虽是说笑,不过我要说清楚,我不打算放利给我的佃户,如果他们需要种子或是救急的粮食,放一斗回收一斗,刘全,请你记住。”

    “是,”刘全凛然道:“小人也不喜欢做那等欺人欺天的事,大爷放心。”

    “我也会派人监视你们,”张佳木警告道:“发誓是没有用的,你们也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一旦被我发现有人欺下瞒上,到时候我准定叫他死的惨不堪言。”

    到这会儿,一群跟在张佳木身前左右的管庄执事们才想起来,自己伺候的这位笑的很和善的大爷还是锦衣卫的都督指挥,国朝特务组织第一人。锦衣卫的凶名这几年稍有减退,因为无谓的扰民少多了,前些年,一旦有鲜衣怒马操京师口音的人行诸外地,准能惊动市面和官府,闹到人心惶惶不可。

    就算是现在,诏狱里头也是经常客满,眼前这位大爷看着和善,但谁不知道,他城府甚深,手腕狠辣,要是当真招了他,怕是真的要求死都不能了。

    “小人们不敢。”除了刘全之外,还有十来个管庄执事,都穿着元青色长袍,头顶瓦楞帽,骑着骡子或是健驴伺候,这会儿各人都是面色发白,眼神都是怯怯的,他们知道,张佳木虽然说的和蔼,但锦衣卫做起事来却是雷厉风行,惩罚几个家奴这样的小事,根本就是张佳木心念之间的事,捻死他们,和处死一群蚂蚁根本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刘全虽然自身刚正,不大害怕张佳木的警告,不过还是适时出来打圆场了:“大爷,管事们都是小人挑的,人品都没有问题,还请大爷稍存体面。”

    “嗯嗯,好好,我信得过你,自然也信得过你挑的下属。”张佳木也不打算在这种问题上多纠缠,怀疑部下是小人的主上,其部下必定也全部是机轧阴谋之辈,一味的打压下去,只怕这些管事们就什么事也不敢做了,到时候雇佣一帮木头,那可没劲的很了。

    现在他要说的就是产量问题。

    最近这一两年,张佳木打算把自己的土地扩充到十万亩左右,一个没有封爵的权臣的极限大约也就是这样了,如果再多的话,侵犯了太多勋戚贵族的利益,那可是真正的木秀于林了。土地是有限的,大家彼此心知肚明,你占多少,我占多少,按官职,家世,在宫中得宠的程度,一旦越界,则必定倒霉。

    不仅是土地如此,就算是城中的住宅都是如此。永乐年间赫赫有名的夏尚书家,当年住的是皇帝赐的大宅子,钟鸣鼎食,城外良田无数。但夏元吉一死,城中的大宅就收回,另赐别人居住,城外田地也多被别人侵吞,夏家如此,当初的权臣也多半如此。

    当然,封爵或是与皇家结亲了的权臣除外。世情如此,也就怪不得人愿封爵恩荫武职,以保家族世代富贵了。

    “我来问你,”张佳木向着刘全道:“你在齐王那里时,他一亩地收成多少?”

    “大约总有两石左右吧,不过那边是米麦各半,地近海,河流水道也多,和咱这里不同。”

    齐王的封地是在青州,建文当政的年间曾经废为庶人,后来永乐年间才又复爵,不过宣德年间齐王的后代全部移居凤阳,齐王这个封爵在大明就不复存在了。

    “听说齐王很富,是不是真的?”

    问清楚了齐王的土地多少,肥沃程度如何,水利兴修的情形之后,张佳木盘算了一下,又想了一想当初齐王荒滛无度的传闻,觉得怎么样靠着土地收入这钱也不够花的,于是问刘全道:“他的钱是哪儿来的?”

    “齐王的佃户都是骗来的,只给点活命的口粮,有时候活命的口粮都不给。上工下工,都是用皮鞭抽着赶着,不肯做的,就地打死的也多了。所有的地,都是齐王的,各家各户一起种,所以不论肥瘦,都一般下力气。还有,齐王在海边开辟盐场,用骗来的流民当盐工,用废用死了就再骗一批,开山为田,煮海为盐,齐王不富才怪。”

    这样的做法,当然是富可敌国,不过也怪不得齐王被永乐再一次废掉,然后齐王一脉也彻底玩完,任何事情做过界了,就必定会倒霉的。

    刘全也是有点担心,眼前这位年轻的主人野心似乎过大了一些,当然,能力高才会有相应的野心,但当年他在齐王府里效力时,齐王又是蠢人吗?

    “你放心吧,”张佳木看出他的疑惑,笑着道:“我可不是要学齐王,京畿要地,我就是权力再大,这样做也是自寻死路。”

    “是是,小人该死,大爷宅心仁厚,怎么会学那该死的东西。”

    “嗯,他虽然该死,不过有些法子是很不坏。”张佳木笑一笑,向着刘全道:“我有一些种地的好法子,倒是能和齐王的法子互补一下。”

    “是,请大爷示下,咱们照办就是。”

    “一边走,一边说吧!”

    在当时来说,种地是任何人的本业,就算是读书人一辈子没摸过锄头的也要号称是耕读传家,半耕半读才是正经,国家以农立国,人则以地为本,所以一个家族的家主讨论改良种地的法子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不过,张佳木好歹是正经的朝廷武官,而且是一品武臣,这会儿居然青衣小帽,和一群泥腿子庄田管事讨论起种地的事来,在一边的任怨等人已经听的一头雾水,根本就不懂,便是马车里的徐母和张小妹也是深为纳闷,大为不解。

    “娘,大哥什么时候学的这些,我怎么不知道?”

    “唔,这个……大约是他自己打听的吧。”徐氏自然也闹不清楚。他这个儿子,倒是真的出息了,可是出是出息的太大了,除了没听说他懂天文星相,别的事,文武精通,还会看病等杂学,这会儿索性也种地也会了,这可真真是一件让人难以理解的事了。

    “咱这外甥就是能者无所不能,”娘儿俩个纳闷的时候,跟过来瞧热闹的徐胜倒是一脸的得色,他原本只是个普通的校尉,跟着朱骥和门达在正阳门外厮混,出息有限。只是为人圆滑,所以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