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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为王第10部分阅读

    恢复和增长积累,则远远不止皇家的内承运库和太仓库的收入可比。

    到了万历年间开海禁,白银更是如水涌入,江南的文官集团和士绅大发其财,赚的盆满钵满,万历皇帝看的着实眼红,也派税监矿监去征收商税矿税,结果引起反弹,弄的自己名声其臭无比。

    这个,就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正南坊现在局面已经打开,以后不敢说财源滚滚,但常例收入准定少不了。去掉校尉小旗总旗们的收入,还有军余帮闲的那份,再把送给上官们的那份去掉,张佳木自己一个月总能落下六百两左右。

    一头牛才三两,一亩地四五两,一个月收入能买两百头牛,或是一百来亩地,怪不得门达住那么大的宅子,养几十个仆人,看来不管是大明大清或是某天朝,当官果然还是最赚的行当啊。

    就是门达这厮心黑的狠!

    上个月收入不低,按规矩,每个月百户也得拿出银子来当公账开销,张佳木事前算算,怎么也得有千多两,不料只有百来两,这个落差就有点大了。

    锦衣卫除了自己俸禄之外,是需要很多杂项开支的。

    下头军余的补助,雇佣打杂闲汉的开支、日常公务使费、添制衣裳装备、赏赐有功下属———总之,开支是很浩大的。

    门达这一走,卷走了不少银子,张佳木笑骂之余也有点发愁:这个月可刚开始,要用银子的地方很多,总不能这样坐食山空?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别看张佳木现在前拥后呼的,要是说句他没钱,那些侍奉的人转眼就鸟兽散去也。

    一想到未来前景黯淡,张佳木打了个寒战,他转身回屋,坐在椅上闭目苦思,不但是李瞎子,就连刘勇和任怨都被他赶了出去。

    到了晚间开饭,两个新教头也赶了过来,看到上房一片漆黑,一大票人神色凝重的端坐不语,武志文和刘绢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在听到是为银子发愁之后,两人很理解的点了点头,也就跟大伙儿在厢房坐下,静静等候。

    良久之后,上房传来一声吆喝:“来人,点灯!”

    各人都是精神一振,大家鱼贯而出,先由府中的下人到上房点了灯,屋子立刻亮了起来,大家进去之后才打了个寒战,原来张佳木就这么干坐着想办法,连个取暖的火盆也没升。

    这真是想钱想疯了啊……

    大家又忙不迭叫人来升了火,把门窗关严实了,这才感觉到些许暖意。

    张佳木倒是精神十足,干劲飙升的样子。

    他目光炯炯,看向大伙。

    眼前就是他现有的班底了,刘勇,老成持重,经验丰富。武志文和刘绢,出身沧州武进士,武力值高,忠心度么,还有待考验。

    李瞎子几个,忠心度已经颇高,能力也不错,就是人品值是负的。

    忠诚度最高的当然是任怨,武力值也够,就是脑子不大够使……

    唉,他暗中叹了口气,现在看来,还缺个狗头军师的角色。这个不能急,慢慢物色吧。

    锦衣卫在大明名声太臭,那些学习帝王术的读书人不可能加入锦衣卫的,给多少钱也不行。嘉靖年间,锦衣卫都督陆炳位极人臣,有个进士出身的文官沈练加入了锦衣卫经历司,陆炳顿时拿他当宝贝供着,没事就带出去给自己争面子。

    陆炳都这样,张佳木一个百户想招纳自己的幕府,那纯粹是痴人说梦啊。

    总的来说,刚刚当上百户就凑起这个班底来,张佳木对自己还是挺满意的。

    他轻咳一声,底下所有人都是正襟危坐,静待他说话。

    张佳木先问:“刘总旗,我们正南坊里,谁负责街面上的事?”

    他说的街面上的事,当然是指的修理街道,疏通沟渠,这是很黑的差使,按例是全城由指挥一员,属官三员,旗校五十来管。

    正南坊这里当然不会由指挥亲来,是派了一个小旗,还有几个旗校,他们底下有多少人手一起维持,上头可就不管了。

    对这种没油水的差使,锦衣卫上下都不热衷,根本无人理会。一直到宪宗成化年间,才有锦衣卫旗校和巡城御史,再加兵马指挥都因为街道卫生没搞好下了监狱,后来才有人重视,现在这会儿,根本没有人管的。

    刘勇当然也不记得本百户里谁管这个,他想了半天,才道:“大人恕罪,街面上的事向来没有人在意,是哪几个人在管,下官还真不记得了。”

    “哈哈,不要紧!”张佳木摆了摆手,笑嘻嘻的道:“列位,众列位,咱们的银子,就打这儿来了!”

    第044章 新思维

    张佳木的话,众人一时间百思不得其解,张佳木打个哈哈,再打个呵欠,开始撵人:“大伙儿回去歇息吧。”

    “对了。”他道:“武大哥,刘大哥,明儿一早,我们一起挑人。”

    “好!”武志文先答应下来。

    刘绢接着问道:“我要先请问一下,大人练这些人,有什么名目没有?”

    张佳木一皱眉,刘绢说的倒是个问题。

    他一个百户,现在就练自己的家丁队,似乎太过招摇。上头虽然不管这些,但自己也要防人说闲话。

    况且,私属家丁的话,俸禄就得从自己私账里开销,不能动用公账银子。

    张佳木现在当然没这种豪气,他想了一想,道:“暂且叫坊管小队吧,这些人,我正巧要借重他们管理街面的事,用这个名义,正好。”

    “是,大人说了算。”

    反正就是找个名义的事,没什么了不起的。当下武志文和刘绢含笑而退,再接着刘勇与任怨也告辞,一时间,上房就剩下张佳木一个人。

    这是个临时租用的百户府,原本的主人是个刚被外放的京官,京里的房子没用了,暂且租出来收租。

    其实大明也有不少廊房是朝廷建的公舍,由文员武官入住,房子不收钱。永乐年间建成的官员廊房有超过万间,但是几十年过去了,房舍败坏,或是被百姓侵住,又或是内府的人要收点租钱,住那种房,还不如自己建房或是租别人的。

    因为是租的房,家俱什么的都是现成的,罗汉床,画屏、多宝搁、几案、书桌,一应俱全。

    大客厅的黄花梨的官帽椅正好八张,可以让人对面而坐,侃侃而谈。

    倒是被褥全是自己拿来的,用粗棉布缝纫而成,和家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反差。

    这还只是个小京官的院落房舍,家俱中也有不少并非红木打造的劣制木头,要是换了门达,或是靖远伯府,那种风流富贵气象,又不是这里可比的了。

    人走光了,房里一时间就剩下他一个人,环顾左右,条件是比在家里强多了,但是,备感冷清。

    但现在不是接家人来的时候。

    他刚上任,根基不稳。得罪的人也多,如果不切实办几件大事,好好再露几次脸,官位不稳,到时候如果被剥职免官,狼狈而出,还不如不来!

    要知道,他的百户这两个字上,还有一个“试”字。

    切实做事,保国利民,以穿越客之身份改变历史,这些二百五的想法早就被抛诸脑后了。所谓江湖越老,胆子越小,穿越时间越久,剩下的念头反而只是让自己和家人过好日子,如此而已!

    正在想事,房门哑然而开,一个被唤做“小三”的青衣小厮端着盆热水悄然而入。

    是下人端洗脚水来了,睡前泡脚,极益于健康,特别是武人临睡前,热水一泡舒筋活血,对身体极有益处。

    张佳木将双脚放入铜盆之中,水温极热,就是刚烧开的水凉了片刻功夫,伸脚而入,烫的很,然而,也舒服极了。

    他搓着脚,和小三随意聊天,待他泡完脚,小三要抱盆而出的时候,张佳木突然想起一事,问他道:“小三,这院里有茅房没有?”

    “回大人,”小三不知道他的用意,小心翼翼的答道:“院里是没有。”

    “那么,”张佳木接着问:“你们也用便桶?”

    “大人,我们是什么人,也配使便桶?院里虽然没有茅房,但我们几个下人都是去胡同里的茅房。”

    小三不过十四五岁,年纪很小,这个年纪出来做小厮,家境一定很困难。怀着一定要把主人伺候好的心思,所以当差很是勤谨,张佳木对他也极满意。

    这会被张佳木一问再问,却闹不清他的意思,小三的脸上充满着困惑。

    听了他的回答,张佳木脸上倒是一副释然的表情。

    便桶这玩意,叫张佳木使着来说,真是很不舒服。小小一个红漆木桶,又不舒服,摆在床里又有味道。

    但冬天天冷,夜里起夜还是这个方便一些。

    如果所有下人也使这个,每天涮洗清洁就是一个大工程,所以下人们还是去胡同里的官茅房,虽然不便,但出来当差做仆人的,还能事事求享受不成?

    他已经洗完了脚,不过却披衣而起,趿了鞋,向小三笑道:“走,看看官茅房去。”

    “这……”小三面露难色,也委实难猜张佳木的心思,实在不敢立刻就答应下来。

    “我和你说,”张佳木道:“跟着我办事,说一句就是一句,办好办坏不要紧,要的就是这吩咐了就答应的劲,能做到就留下,做不到明儿一早你就走吧。”

    小三如何能走?十五岁年纪,身形单薄的向豆芽菜一般,由此就可见家境困难到什么地步。

    当下立刻答应下来,出去找了一盏羊角灯来点着了,小三在前,张佳木在后,一主一仆前后出了门。

    天可真冷!

    前晚刚下了雪,当时雪化的慢,隔了一天,大街上的积雪有人扫,胡同巷子中心也有人打扫,然而道路两边的积雪犹深,趿鞋前行,时不时一脚踩在雪深处,再加上月明星稀,劲风吹掠,那股感觉就甭提了。

    从院里出来,向东迤逦而行,足足走了一百来步,在灯笼的照亮之下,才看到一间小屋子在街转角处,只容一人转身大小,也没有灯光。

    到此,小三怯生生道:“大人,就是这儿了。”

    “这么小,早晨起来,岂不是要排很久队?”

    “是了!”

    “好,我知道了。”

    只略看了一眼,张佳木就转身回去,一路上却不再提茅房的事,又问着街道情形,最后却又问小三如何洗澡。

    “回大人,小人自己烧水洗。”要不是在人矮檐下吃饭,小三真想把灯笼一扔就走,这位大爷太难伺候,脾气虽说不大,也不象要打人的样子,但问东问西,又叫人摸不着头脑,心里那股不上不下的味儿,实在是太难受人了。

    张佳木也不为难他,打听了一通之后,哈哈一笑,把这个一头雾水的厮养小仆给撵去下房睡觉去了。

    天儿已经不早,张佳木心头倒是一团火热。

    谁说锦衣卫非得欺男霸女才能显山露水来着?现在是于谦当朝,做事得分清当权的大佬喜欢什么。

    既然锦衣卫负责街道卫生这一块,这种黑差事,没有人管的区域才容易出成绩。不然的话,又不能随便抓人打人,又不是边关武将能疆场厮杀,现在还上哪儿显本事去?

    大爷我就偏搞环境卫生了!

    第045章 挑人

    第二天照例四更就起身,打拳,射箭,和任怨对舞斗技,彼此都出了一身大汗。

    然后洗脸抹身换衣服,吃早饭。

    到了辰时初刻,刘勇先到,然后两个教头也来了。

    看到武志文和刘绢,张佳木笑道:“昨天一时疏忽了,没叫武大哥刘大哥一起过来住。后来你们走了,我倒不安了好一会子。”

    话不一定要说的多漂亮,在乎的是真情实感,有张佳木这句当真关切的话,两个新来的心里真是热热乎乎的。

    两个新人无话可说,张佳木便道:“两位住处在哪儿,一会派人把铺盖搬了来,以后住在这儿,我也好早晚请教。”

    武志文和刘绢对视一眼,心里着实感动。

    都是河北沧州人,燕赵男儿就是讲的一股爽快劲,当下两人推金山倒玉柱,纳头一拜,一起道:“大人如此关怀,卑职愧不敢当。从今往后,但有驱使,卑职绝不推诿,一定竭心尽力,非把大人交待的差使办好不可。”

    “当得,当得。”张佳木笑吟吟道:“一会就得劳烦两位挑人,人挑齐了,还要把场子给建好了。”

    练新人的地址昨晚已经定下来了,就在百户府往西南两里多地,那里荒地多些,圈了几间小房搁东西,再圈了三亩多大的一块荒地,派人夯实了,再送些器械什么的过去,那里就是一处象样的营地了。

    早有交待,今天来参加挑选的都先到那边去了,正好,夯地建场缺人手,没练武前,先做杂役,现成的人力,当然不能浪费。

    这边人齐了,张佳木让刘勇留下,提调诸小旗正常巡街,处理突发事件。

    当然,要紧的就是收取常例规费银子,这一层可千万耽搁不得。

    众人聊了一会,张佳木带着人就要出门,远远的看到王琦过来了。任怨一见就笑了,道:“王总旗伤的当真不轻,现在还是鼻青脸肿的。”

    众人都笑,不过王琦走的近了,大家又把笑容给收起来,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教王琦看了着实尴尬。

    “王总旗,你来的正好。”

    张佳木大打官腔,道:“刘总旗主内,你主外,他留守,你出外。我有事要忙,底下各小旗并校尉军余,就由你来统管就是了。”

    王琦就是不愿把权力拱手相让,这才不顾脸上的伤痕跑了过来,现在张佳木仍然叫他负责外事,提调诸小旗做事,对他来说,再合适不过。

    勉强依了上下官的体例拱了拱手,王琦转身就走了。

    在场没有外人,任怨问张佳木道:“佳木,怎么还把大权给这小子?”

    张佳木微微一笑,道:“这是上头分派他过来的任务,我还能教他闲着不成?”

    见任怨还要说话,张佳木摆了摆手,道:“现在不说这个,我们去看场挑人。”

    不仅是任怨不解,就是刘勇这样的老油条也猜不中张佳木的心思。当下各人无话,该留守的留守,该出外的出外,百户府里没一会功夫就走了个精光。

    距离不远,天儿又冷,索性就都不骑马,大家安步当车,一起走过去。

    一咱上行人已经不少,早晨的时候小商小贩是最多的,从城外送菜进来的,打短工的,卖土产的,挤了满满当当一街全是。

    沿街房舍,多半搭了披檐,占了道路,遮了沟渠,当时也没有垃圾车什么的,沿街居民倾倒垃圾全在明沟里,再加上挤挨不动的小商小贩,那股味道就甭提了。

    还好这会是天寒地冻的冬天,要是换了春天,准有时疫发生。

    张佳木若有所思,怪不得这年头把防疫病当成天大的事来看,就眼前这情形,一旦到了冬春之交的时候,没有时疫才是怪事。

    他倒是不知道,明末的时候,京城里就因为卫生情况大大不妥爆发了一场鼠疫,京城内病死无数人,包括守城的京营兵马,李自成轻松打下北京,原因很多,据有的学者考证,当时爆发的鼠疫就是重要原因之一。

    ……

    三里来路,因为走的全是人多的大街,反而步步难行,足足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到地方。

    好在越往西南,人烟就越稀疏,远远的,一块不大的空地终于出现在眼前。

    大明的京师不比盛唐的长安,长安城里还能有空地种庄稼,大明京师里,能找到这么一小块没有人居住的空地,已经极为不易。

    李瞎子,薛胖子、庄小六、曹翼,无赖中的四大金刚已经等在门口,往里头看去,黑压压站了一地的人,随便打量一下,就能看出来全都不是善类。

    “见过大人!”

    四大金刚带头,后头有一百多人一起躬下身来,一时间,张佳木有种错觉,眼前这种场景,在后世的某种类型片上似乎常看到啊……

    他轻咳一声,四周立刻鸦雀无声。

    “好,很好。”这个场面,张佳木倒真的有点楞了,说什么是好呢?

    老实说,还真没经历过。

    好在他甚有急智,见众人等他说话,他就转过头来,向着两个新鲜出炉的教头问道:“两位,看看眼前的人如何?”

    “是,大人!”

    两个教头也有点懵懂,他们俩都是武学世家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