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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闱后记第51部分阅读

    。”

    听红衣嘴里说得好不客气,就可想而知薛茜竹如今的地位,秦谖点点头,转身往偏殿去了。

    是了,以前自然是样样占先的薛茜竹占着主殿,薛茜桃在偏殿,如今,自然是换了天地。

    只是没想到薛茜桃苛刻至此,又一想,或许她要的便是薛茜竹曾经拥有的一切,骄傲,地位,甚至宫殿。

    殿门未关,秦谖轻轻推开,里面悄无声息的。

    秦谖脚步放轻,侧耳几乎听到里面有些许动静,想了想,秦谖还是往里走绕过屏风进了里室。

    里面是薛茜竹的两个从家带的丫头。

    “宜嫔娘娘?”两个丫头都很吃惊,随即慌忙行礼,“奴婢见过宜嫔娘娘。”心里十分忐忑,对她们来说,每日相安无事便是最大的恩赐了。如今有外人进来,不知是福是祸。

    秦谖瞧上去。只觉得两个丫头在薛府所穿的,一定都比现在要好很多,外面红衣的衣裳和她们比起来,像是主子穿的。

    “无事。起来吧,本宫找薛贵人,许久不久,来探看探看。”

    两个丫头才有些惶恐的起身,带着秦谖进了薛茜竹的屋子。

    薛茜竹正木讷的坐在床上,旁边倒扣放着一本书,看样子像是翻了很多遍的,有些开线了。

    这个屋子光线还好,起码亮堂些,秦谖心情也好了许多。走上前去,“良贵人,好久不见。”

    薛茜竹初听到声音,仿佛受惊了一般抬起头来,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睛最后慢慢盯紧了秦谖。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不知是自嘲还是在嘲讽秦谖。

    “宜嫔娘娘,大驾光临,我真是荣幸,我想你想了好些日子了,所谓墙倒众人推,我落到这步田地。总想着宜嫔娘娘您会来推推,您可终于来了。”

    秦谖皱了皱眉,眼前的女子曾与自己一起入宫,如今看起来却觉得有些苍老了,并且瘦弱,只是没想到她如今都这样了还不肯放过她自己。要去想象一个假想敌来日日受折磨。

    “你怎么落到这地步?最多不过是无宠,可宫里无宠的主子多了去了,都过得体面尊荣,何曾如你这般,可是生了病?”秦谖假意的关心里掺了几分真心。

    薛茜竹听到这样温和的语气。愣了一愣,有些迟疑,“你跑来是关心我?不,怎么可能,你到底是做什么来的?”

    “好久没见你,来看看你,本宫总是记得一起入宫的姐妹的情意,毕竟这些都是最难得的。你病了的话本宫为你请太医。养好身子是最重要的。”秦谖对待薛茜竹很耐心。

    薛茜竹诡异的笑了笑,让秦谖心里忽然很不舒服,这不是一种正常带着温度的笑容,反而带着几分阴冷。

    “我的身子么,太医有用么,就算请来了太医,天知道我喝下去的是什么鬼东西,我不会给那个贱人任何可趁之机的,绝对不让自己被来路不明的东西莫名其妙害了。”

    秦谖故作诧异,“良贵人是怎么了?疯魔了不成?本宫这就去为你请太医。”说罢就要转身的样子。

    在一旁的两个丫头实在忍不住的出声了,“宜嫔娘娘,您别去了,太医奴婢们也偷偷请过,结果不但挨了打,被禁了足,请来的太医开的药主子都没法喝,如今的植萁轩,事事都要听那边薛贵人的,不然,您就算请来了又如何,若不能在这里天天看着主子喝药,那么也是无济于事。”

    “薛贵人?本宫记得可是与你们主子是姐妹,姐姐生了病,难道都不能去请个太医来?”秦谖的语气里充满了惊诧。

    “姐妹,哈哈哈,我当真是瞎了眼当初看错了人心,才会拿她当妹妹,早知道这般,我又怎么会求着母亲父亲让她与我一起进宫?我自问平日是跋扈了些,可是对这个妹妹却着实没有什么亏待的,如今,倒真是把一生葬送在了这个妹妹手里!”薛茜竹的声音终于恢复了秦谖以前印象里的那般,只是话语里满是深深的恨意。

    “良贵人,这话本宫听不懂了,莫非薛贵人对你存了相害之心?本宫当真看不出来。”

    薛茜竹表情一瞬又变回了那有些呆滞的模样,“是啊,表面谁能看得出来呢,罢了,我原本想就此了结一生,却想不到还有人能记得我,来看我,宜嫔娘娘,我以前当真是糊涂。”

    秦谖却坐在了薛茜竹身边,“胡说些什么,你的一生还那么漫长,生在富贵人家,又有一副好相貌,怎么甘心就此辜负了,我若是你,定会好好珍惜这些,好好活下去。就算无宠,也能尊贵体面不是么?”

    薛茜竹撇了撇嘴,似乎是想笑,却笑不出来,做出了一个古怪心酸的表情,“如今我是俎上鱼肉,哪还能高贵体面?落到亲妹妹手里,也算是我活该。宜嫔娘娘还是请回吧,莫要让那边知道不知又会生出什么事来。就让我安安静静的呆在这里便好。”

    秦谖这些时候脑子一直在飞速运转,却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听薛茜竹说起亲妹妹三个字,联想起其家人,立即道:“良贵人这样子,家人知道么?你父亲母亲从小宠着你长大,若知道你这副模样,岂不心疼?”

    “他们……”薛茜竹眼神里有一瞬的晃神,“家书是送不出去的,如今我送出去的,每一封都是在薛茜桃逼迫下写的,说的都是姐妹情深相互挟持的话,甚至还逼我写信让父亲将她母亲抬为贵妾,当真是恶心。母亲不知该多伤心。”

    “你现在快些写信,将你如今处境和薛茜桃对你做的事写下来,我替你想办法送出去,你方才说的,可见薛茜桃她心里十分看重她的母亲的,若是你母亲父亲以她母亲性命相要挟,她一定会收敛不少,哪里还会这般逼迫你。”秦谖觉得眼下这个法子可行,生怕薛茜桃进来不好办,忙一口气的和薛茜竹说了。

    薛茜竹眼里一瞬有光芒一闪而过,但很快就黯淡了,外面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是妹妹惯来的声音,自己如今总是能马上听到。

    看见薛茜竹表情,秦谖心里疑惑,还要再说什么,却见连一旁的小丫头们都惶恐不安起来,立在一旁站好,再听声音似乎是有来。

    不一会,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果然是薛茜桃进来了。

    “我听说容嫔娘娘大驾光临我植萁轩,忙赶过来请安了,不知宜嫔娘娘来,是何贵干?”薛茜桃笑盈盈道,眼神迅速掠过一旁的薛茜竹,眼见她脸色和神情都如平常一样,没有生气,心里放心了不少。

    秦谖脑袋一转,佯装怒道:“哼,本宫来,自然是为了一桩旧事,别以为躲在这里默默无闻了本宫就想不起良贵人来,当初可是巴巴的要来害本宫的孩子,如今黎儿出生了,本宫自然要来算算旧账。”

    薛茜竹心里惊了一惊,表面还是习惯了面无表情,薛茜桃眼珠却转了几转,“宜嫔娘娘可是误会了,姐姐怎么会做这种事?若真是如此,宜嫔娘娘看着姐姐如今卧病在床的份上,就不要多怪罪她。”

    “卧病在床?我看她是为了逃避惩罚装疯卖傻,本宫进来说了半天话也没半点反应,以前是多么能说会道,分明这是装的,本宫要请太医来看个明白。若是装病,本宫就去原原本本回了皇上,罪加一等,岂容她在这里好生生的呆着!”

    薛茜桃仔细觑着秦谖表情,猜不透秦谖的怒气是真是假,再看看一旁哑巴一样的姐姐,想来她们是没机会说什么的吧,姐姐到底是骄傲的,岂会向以前讨厌的人去诉苦告状。

    “宜嫔娘娘,这件事都过去这样久了,看姐姐这副模样还去责怪什么呢,不如就此算了吧,姐姐当真不会是有意的。”

    看着薛茜桃的模样,秦谖在心底忽然生出了一个念头,若是这件事可行并且成功的话,将能够有效地打击到薛茜桃,让皇上看清她的真面目。

    当然从她母亲那里下手,也是一个法子,这样想来对李紫曦会少一些愧疚吧,至少自己没有真的作壁上观。

    “哼,本宫一定会请太医来瞧瞧,她是装病还是真病,以前的那些事,别想就这么算了!”秦谖面上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第二百一十八掌 送信

    秦谖出了植萁轩,很快上了肩辇离去了,薛茜桃并没有跟出来,不知在薛茜竹那里在做什么。

    离植萁轩远了许多,秦谖心里却还平静不下来,想起薛茜竹的岁数,竟已生了老意,可想而知是被薛茜桃如何的折磨过。

    不能让薛茜桃过得太安逸了,乱乱她的阵脚,省的成天就想着怎么去害人。秦谖下定决心。

    回了云台殿,秦谖先命人去请龚太医来,自己心里还有关于容嫔事情的疑问。

    龚太医来得很快,他现在对秦谖的事情十分上心,以为秦谖是哪里不舒服了,见秦谖面色不像是生病了,微微错愕。

    “龚太医来了?”秦谖转过神来,看向龚太医,“本宫有件事情要麻烦龚太医了。”

    听说秦谖是有事吩咐自己,龚太医的心思稍稍安了,至少自己对宜嫔不是无用的。

    “宜嫔娘娘只管吩咐就是。”

    秦谖想了想,道:“本宫要你去给宫里一个贵人治病,一定要让她好全活了,另外,有些话还要你偷偷给她说,记着,这些话只有她能够听到,不许落到任何人耳中。”

    龚太医看秦谖语气严肃,知道不是个轻松的活,小心问道:“不知,是要微臣去给哪个贵人诊病?”

    “是植萁轩的良贵人,给你说了也无妨,她如今日日受着亲妹妹薛贵人的折磨,不堪人形,本宫看不过眼,想拉她一把,因此这次你要替薛贵人好好看脉,还有,本宫一会嘱咐你的一些话话,千万不要让那薛贵人得知半句,不然只怕就难了。”

    良贵人是宫里最不得宠的贵人,这一点宫里人都是知道的。尤其是曾经受过伤,诊脉下来怕是过量的运动都不能做了,因此一直颇为无名,龚太医原本都未曾想起这良贵人是谁。直到提起薛贵人,才想起来,植萁轩还有另一位主子。

    “宜嫔娘娘只管吩咐,微臣一定尽力去做。”凭自己太医身份,私下说两句话应该不是难事。

    秦谖点点头,但愿他不要让自己失望。想着,将心里酝酿许久的那些话与龚太医说了,龚太医认真的听,一面连连点头。

    “知道怎么说了么,写信的事情让她自己想办法。你再把信送给薛府就是了。还是那句话,千万不要被薛贵人知晓。”秦谖不放心的又嘱咐道。

    看龚太医点头,又道:“你把方子开好,不论良贵人喝不喝药,每日按时去看就是。然后下午也天天来给我诊脉,若是遇到皇上,刚才的话可还记得?”

    龚太医忙道:“宜嫔娘娘放心,微臣不敢忘,一定会按照娘娘吩咐去说去做。”

    秦谖看他表情认真,点了点头,忽然想起容嫔的事。便又问了一句,“对了,本宫想起一事,还劳烦龚太医解答一下,若一个人本已是人妇,是不是有办法让她重新恢复处子之身?”

    龚太医没想到秦谖会问这样的事。脸微微红了红,还是仔细想了想,回答道:“若已是人妇,是没有办法恢复处子之身的,不过有一种法子。可以通过改变脉象,暂时让她具备处子之身的特征,这只是在一般对处子的验身检查下可用,终归最后还是会漏底。”

    “原来还有这样的法子,龚太医可会?这太医院可有人会?”

    龚太医摇摇头,“微臣并非精通千金之术,这太医院谁会微臣也不知晓,或许姚太医会一些吧,他一直对各种旁门左道的医术方子十分着迷,也有些天分,会不会这个也难说。”

    看来使用这个法子骗过验身的那些嬷嬷们的么,可是最后与皇上那一关,容嫔是怎么过的。秦谖下意识里已经将那个嫁做人妇的刺客妻子与如今的容嫔想成一个人了。

    虽然如此,秦谖还是觉得匪夷所思,她究竟是怎么瞒过皇上的。

    楞神间,看龚太医还在原地,秦谖便道:“好了,龚太医可以下去了,一会记得去为植萁轩的良贵人去诊脉,莫要耽误了。”

    龚太医连身答应了,告退离去,秦谖的心却还起伏不定,也不知以薛茜桃的那份精明,能不能看透龚太医与薛茜竹的主意。

    后来的几日,秦谖都假意感了风寒卧病在床,龚太医日日来为秦谖看病,顺道将自己知道的消息传递给秦谖。

    那信,终于是送到薛府了,龚太医亲自拜访的薛夫人,毕竟是在宫里做事的太医,薛府还是不敢怠慢。

    薛茜竹房里无笔纸,只有一本已经被翻得旧了的书,也是薛茜桃的“恩赐”,于是龚太医就将自己写方子的笔纸偷偷给了薛茜竹,薛茜竹贴身藏起,薛茜竹身边的两个丫头白日小心翼翼的将煤灰脏污东西加水混合收起,夜深薛茜竹不敢点烛,打开窗户对着月光蘸着那混合状的污水,一字一字将自己的心酸写下,多次泣不成声,最后按照秦谖说过的法子,让父亲母亲用薛茜桃的亲母性命要挟,让自己得以好过一些。

    秦谖听在耳里,也有些动容,好端端的大家闺秀,生在了富贵乡,没想到也会落到今日这地步。

    “薛夫人怎么说?”秦谖追问道。

    龚太医也有些感慨,“薛夫人看了那脏兮兮的纸最初对微臣有些不满,微臣坚持她打看去看,并说了良贵人的处境,薛夫人本来还以为她女儿在宫里过好日子呢,将信将疑的打开信,看完之后就落了泪,不停用手绢擦眼角,一面不停咒骂薛贵人母女二人,另外还感谢了微臣,给微臣封了厚礼,让微臣尽心为良贵人看治。”

    听说薛夫人知道内情后,秦谖终于放下心来,剩下的如何做,就要看薛府的作为了。

    “那这几日良贵人的病可有见起色?”

    龚太医不禁摇摇头:“良贵人本是无病,年纪轻轻,从小又养得好,除了上次骨盆受了些创伤之外,理应是健康的,如今的毛病,是久不出房门,又抑郁成疾,心病难医。”

    秦谖想来也是这样,一日不离了薛茜桃,薛茜竹怕一日好不了。

    “可有喝药的迹象?”秦谖问道。

    “没有,微臣开了方子特地交给了薛贵人,薛贵人表面对她姐姐的病情关系的很,又是赏微臣又是落泪求微臣的,只是这几日微臣诊脉特地查看了,无半点用了药的迹象。”

    “哼。”秦谖听说薛茜桃姿态,忍不住冷笑一声,“她倒是时时刻刻都不忘做姿态。

    言罢又看向龚太医,“本宫明日就请皇上来,你也按时来为本宫诊脉,到时候就将病说得再严重一点,皇上一向最是心软,又是有责任感的,一定不会坐视不理,其余的话你知道怎么说了吧?”秦谖问道。

    龚太医点头:“微臣知道。”

    秦谖又道:“提前给良贵人也别忘说好了,让她千万莫要忘了,再好好提醒她,能不能脱离苦海,就看明日的表现了。”

    看龚太医点头,秦谖心里却还是有些放不下心,毕竟这一次终于有机会好好拿捏薛茜桃了,可千万不能出一些岔子。

    否则,若是打草惊了蛇,以薛茜桃的聪慧机警,只怕再找这样的机会就难了。

    “好了,你退下吧,信送的很好,本宫记下了,这件事情成了,本宫少不了你的好处,你只需记着明日不能坏事就是。”秦谖不想龚太医呆的太久,惹薛茜桃怀疑。

    龚太医躬身应了,倒退着出了云台殿。

    但愿能顺利才是,秦谖心里怅然起来。

    晚膳时分李紫曦倒是来看秦谖,“听说你病了,我这时候才得空过来看你,你可别怪我。”一进来看到秦谖,李紫曦就半开玩笑的拉住秦谖的手道。

    秦谖感受到她的真切,也笑一笑,半嗔怪的玩笑道:“这病的快好了,姐姐才来,还不让怪,那我只得无话了。”

    李紫曦仔细打量了秦谖:“我瞧着也快好了,看这精神,哪像个病人,好了,不和你说了,我可要快点去看我的干儿子,你没把病气过给他吧,小孩子可不比大人,生了病可是难治的。”

    李紫曦放开了秦谖,一面说着一面进了里室看向小床上的元黎,脸上立刻笑的温情而灿烂:“小黎儿,小黎黎,你的紫曦姨娘来看你啦,快来笑一笑。”

    秦谖却难融入这个温情的画面里,碧影与那约莫是侍卫的对话总是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宛如心上的一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