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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闱后记第45部分阅读



    秦谖一时也被梁贵妃说的怔了,她一直只顾着恨,只顾着思虑,却真的忘了想想容嫔的目的,她的这些心机若是用在争宠上,只怕不会比薛茜桃差。可见心中无意恩宠,可虽无恩宠傍身,她也是一宫主位,在宫里的日子断然不会差了,她图什么?

    若是梁贵妃的这些事,也都是她做的……

    她先除了身为皇后的自己。又看不惯现在这个身份怀的孩子,如今又开始对付掌后 宫事的梁贵妃……

    秦谖抬眸,望着梁贵妃,梁贵妃也盯着秦谖的肚子若有所思。

    “权势?”两个人忽然异口同声。

    可不是么,若是秦谖的孩子正式生出来。而梁贵妃继续稳坐贵妃之位,那么她们俩可以称得上是对后 宫影响最大的人了。

    若是除了她们二人,宫里除了德妃之外,便一时没有了锋芒毕露的人了。

    梁贵妃想了想,不由得又冷笑一声:“凭她?就算我不做这个贵妃之位,区区一个容嫔,又能掀的起什么风浪来?”

    此话虽对,秦谖也不能反驳,容嫔毕竟对这个宫里大多数人来说,存在感真的太低了。

    可秦谖心里总是觉得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容嫔可不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她究竟是有着什么打算呢?

    那夜过后,秦谖与梁贵妃的关系终于仿若冰裂一般的得到好转,两人之间不再是冰冷的针锋相对,相反的是如温泉一般的温润和气。只是这只是两个殿里的人心里默默感知的事情,表面上,梁贵妃待秦谖一如往常,秦谖也不曾踏入永和宫的宫门。

    皇上也彻底忘记了曾经计较过的事情,依然时不时的去看望秦谖,默默体会着将要做父亲的喜悦。

    对薛茜桃,皇上与其说是不予责备,不如说是在冗杂的事务中渐渐的忘记了曾经记忆里的那一抹惊艳的红衣湖灯,薛茜桃也自知心虚,未用什么伎俩去拉回皇上的注意。乖乖的在植萁轩闭门不出。于是那个冬日一个午后发生的刺着大家心的事情,就这样淡淡的被揭过了。

    皇上与德妃的感情越加好了,即使秦谖闭门不出也能听到关于此事的各类说法,比如皇上不可一日不见德妃,比如德妃也日日拿着自己亲手做的点心去看望养心殿忙着政事的皇上。

    比如听说在皇上与德妃两人对望的双眼里,是满满的情意。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大家才忽然觉得,皇上其实还正年轻,失去先皇后的阴郁慢慢在皇上的脸上消散了。

    或许曾经在年轻时候刻骨铭心的记忆和深藏在记忆里的那个念念不忘的身影,其实都抵不过一个枕边人日日相伴在身边的浓情蜜意,那似水温柔如花美眷,都如同随着流水一般哗啦啦的流逝了,留得住的,是身边这相似面容下的暖暖的情意。

    秦谖终于让自己平复下心情不去理会这么多,每日依旧听着外面风声呼啸不愿迈出云台殿一步,按时用膳喝药,偶尔让巧巧用一些精巧的法子为自己敷面,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了,不欲去打扰谁,也不愿人打扰。

    皇上来的时候,秦谖眼里依然盛满的是浓浓的欢喜,皇上走了,秦谖却盯着那越来越远的明黄发呆许久。也不知这一来一去间,能抵达到心里的暖意还剩了多少。

    若是你真的将我忘了,我该如何自处。

    别人眼里的瑞珠已经死了,那不要紧,可若是你心里的瑞珠也死了,要我如何硬撑着,走到最后看彼此面目全非的那日。

    这些话只会一遍一遍的在秦谖心里慢慢回旋往复,辗转了心里寸寸柔肠,面上却不曾露出一丝一毫,别人眼里的都只是一副欢喜的等待孩子出世的母亲的姿容。

    梁贵妃也依言将内务府的绣月送了过来,按例还差许多人伺候,秦谖只说不急,慢慢选。

    绣月来的时候极为认真的向秦谖磕了三个响头,秦谖瞧她面色比以前光鲜红润了不少,眼里光芒也比以前亮了,自信了不少,可见在内务府混的是不错的。

    “既然在内务府呆的好好的,怎么还是一口答应了要来本宫这里伺候?”秦谖笑意盈盈,言语里却是有了些距离。

    绣月回答得很认真,“去内务府是承蒙主子善心安排,绣月虽然只是一介宫婢,却是个知恩的人,在内务府比起从前,看人的脸色少,活的也尊严许多,越是这样,绣月越是一日不敢忘主子恩,只盼能够为主子效力,主子如今今非昔比,但还肯记得曾经的绣月,绣月已经无以为报,只愿从此跟着主子。”

    是个至情至性的人。秦谖看她眼里满是真诚,不禁也动容,“好了,起来吧,说起来还都是我的旧人,我何曾有恩与你?是你一开始便不计后果的襄助于我,我已经让如镜如花将屋子给你收拾出来了,你跟着她们去看看。”

    如镜如花知道要来新人,也在一旁喜笑颜开,还在不住的通过窗户对门口的小陶子挤眉弄眼,弄的小陶子原本颇为激动的心情化作了尴尬,和李辉支吾了一声便溜进了自己的屋子,又惹得如镜如花一阵笑。

    秦谖装作未曾看到这些小动作,看了看在一旁也有些羞色的绣月,忽然道:“对了,如今正式在我身边,以前的名字就先不要了,我正式赐名,如月,和如镜如花一样,叫的也顺一些。”

    如月又欢喜的磕头谢过秦谖。

    秦谖又看向巧巧,笑道,“趁着今日,我也为巧巧赐个名吧,巧巧性格柔顺如水,不如也同如镜如花一样,叫做如水吧。”

    巧巧愕然抬头,像是没反应过来。

    “我一直想征询你意见的,你愿意留在我身边么,还是等我腹中子诞,便依言回太医院去?”

    说完秦谖轻轻一笑:“不必担心什么,我这几个月的事从未避过你,是因为信你,你愿意重新回到太医院做医女,那也无妨,愿意留在我身边伺候,我便同皇上和梁贵妃说一说,想来太医院也不会缺一个医女的?”

    如镜如花原本就欢喜巧巧,听了这话脸上更加高兴,忙对着巧巧一阵挤眉弄眼,巧巧还愣在那里,“奴婢?宜嫔娘娘,奴婢可以么?”这几个月她虽然在云台殿与众人相处的融洽舒适,然而终于是把自己当做云台殿的外人,心里虽然羡慕如镜如花在秦谖面前的不拘,但因为牢牢记住皇上吩咐的只是暂时来为宜嫔熬药的吩咐,还真没有半分这个念头。

    虽然知道宜嫔手段,但是宜嫔心里终究是好的善的,从梁贵妃的事情上便能看出来。

    只要不去触宜嫔逆鳞。

    这真的是个很好的主子。若是回太医院去,那也只是一辈子的医女吧。在太医院自己人微言轻,而宜嫔却愿意相信自己的这些方子。

    如镜如花看巧巧还在发愣,一时有些着急,正欲上前去拉,却见巧巧已经跪了下去,“奴婢愿意。”

    第一百九十八章 惊产

    自从如月到了云台殿以后,云台殿又添了几分热闹。巧巧也慢慢习惯了自己新名字,听如镜如花整日如水,如水的唤着,仿若唤的是姐妹。

    这个冬天最冷的那十几天悄然过去了,真正的春天踏着积雪款款而来。

    天气暖和的一日胜过一日,秦谖偶然去外面走走,也渐渐的能从那明朗的阳光里感受到些微稀薄的暖意。

    再过些日子,临渊池边的柳树已经绿了大半,秦谖拖着身子却越来越惫懒了起来。每日也就愿意在阳光最盛的时候出去走两圈,便在云台殿不愿意动了。

    太医们来云台殿也越发的勤,叮嘱秦谖这些日子一定要平心静气,秦谖的临产期终于要近了。

    皇上和太后这个时候也都紧张起来,太后每日都遣杜若夕颜来云台殿细细询问安抚,皇上也是一日三两趟往云台殿来,眼里面上,都是深深的期待。

    秦谖也努力的按压下其他的心思,调整心情开始准备迎接新的生命的到来,虽然太医曾经支支吾吾的暗示过自己,可以辨别孩子性别了,可秦谖的心思倒是淡了,委婉拒绝了太医,“本宫房里,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的衣服都已经准备下了,因此不论性别都能安心,到最后再知道,还可以惊喜一场。”

    倒是如镜四人常常聚在一起猜测男女,“主子怀孕最爱吃酸,我们家乡有句话叫做酸儿辣女,因此这一胎保准是个皇子。”

    如花却不赞同:“主子肚子都没见怎么闹腾,算是温和的了,我瞧着一定是个好性子的公主。我可听说许多人怀着男孩的,可闹腾呢。”

    过几日小陶子和李辉也参与到了猜男猜女的讨论中,最后几人干脆开了个小赌,赌是男是女。秦谖虽然隐隐知道他们闹腾,却一心念着将要出生的孩子,也不计较。性子越发沉静随和。

    秦谖原以为琦悦殿总是要有些动静的。因此处处防备着,连琦悦殿的宫女嬷嬷们都不愿见,谁知容嫔却仿佛安静了下去,没有什么动静。即使偶尔见到秦谖。也不像以前那般凑过来,只远远的笑一笑了之,仿佛知晓了秦谖对自己的厌恶一般。

    薛茜桃在植萁轩也很久没有什么动静。只听说太后送去了一卷佛经,助她平心静气。

    这样的安谧却让秦谖心里更加忐忑起来。一日一日的小心提防着过。只愿能平安诞下孩子。

    这日如水看阳光明晃晃的,便把殿里的许多床铺书籍拿到外面去晒,想去一去闷了一个冬天的旧味,如镜如花看到索性将在柜子里锁了一冬天的衣服都拿了出来去晒晒,一时间云台殿外面倒是忙的不亦乐乎,几个人玩玩闹闹,也十分欢乐。

    秦谖在殿里听到那些活泼真切的声音。心里生出了几分欢喜,也扶着肚子出了云台殿,与众人笑闹了几句。

    如水如月晒好了东西,便又回去搀着秦谖,秦谖不愿意在殿里呆了。便带着两个人想在花园里走走。

    一扫冬天沉闷的气息,花园里处处盎然着春天独有的生机与活泼,走了几步,心情也慢慢的明朗开阔许多。

    到了花园深处的石椅旁,秦谖想坐着歇歇,如水却连忙劝阻了:“主子,这石板凉。可千万坐不得,怕会寒身子,若是累了,便回殿里吧,等想出来了再出来就是。”

    秦谖也一心为自己的肚子考虑,点点头。便转身往回走,才转身,却看到远远有个人脚步极快的往这边走来。

    莫名的心跳了一下,秦谖生怕是琦悦殿的人又生出什么幺蛾子,那人脚下极快。几步路就到了秦谖眼前,秦谖看到也放下心来,是刘晴。

    原本心情就不错,秦谖也是真心相待刘晴,便带了笑意迎了过去,:“刘姐姐今日怎么来了?”

    刘晴却是一脸阴霾,脸上丝毫不见笑意,不知为何还是一脸的怒气:“你在这里?本宫有话要问你。”

    秦谖敏锐的察觉到了刘晴身上带着的怒气和疏远之意,还是笑道:“姐姐好久没来我的云台殿了,有什么问题要来难为妹妹?妹妹论聪明,却是比不过姐姐的。”

    “别叫本宫姐姐!”刘晴怒道,“本宫问你,那日推德妃下水的事情,是不是你求着薛茜桃做的?”

    秦谖愣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必然又是薛茜桃从中挑拨,就说,她哪里是个安分的人。

    “姐姐在说什么?是薛贵人在你面前说什么了吧,妹妹何德何能,敢指使的动薛贵人。”

    “少装了,本宫早就看出你的心地,偏偏相信了你,愿意相信你与本宫那点姐妹之情,没想到你连本宫都想算计进去,茜桃不堪你的苦苦哀求和威胁,害德妃连带本宫一起落了水,你倒是会一石二鸟,幸亏茜桃心善,又去请了人来救我们,不然可就趁了你的心了?”刘晴刚从薛茜桃那里听说了这件事,立刻气的跳脚,急急的跑过来就要与秦谖对质。

    秦谖神色凉了几分,“若是我苦苦哀求姐姐,姐姐就会去把德妃娘娘推下水么?这分明是他人的挑拨之语,我心里真心将姐姐当做姐姐看待,姐姐为何却不肯信我?”

    “够了!你知道当初柳贵人出宫前和本宫说的什么么?和嫔的死是不是也和你有关系?当初柳贵人说你心肠恶毒本宫偏偏不愿去信,如今事实在眼前本宫才恍然大悟,以前捧着真心对待的人竟然是这般人!”

    一根刺若是存在了心头,也许对因为许多事情暂时将它遗忘,然而若是被稍稍刺痛了一下,就会立刻记起来心里还有这样一根刺的存在。

    秦谖听到刘晴提起和嫔,一瞬间表情也窒了窒,自从意识到容嫔的存在后,秦谖就不止一次的在心里问过自己,当初是不是冤错了人,想到和嫔死的时候,并没有因为得知自己是瑞珠而表现出有丝毫的愧疚,反而像是想急切的表达什么,是了,那场景犹然历历在目,沐荷说了一个容字便断了气,容,是想提醒自己是容嫔做的么?

    自己究竟是不是冤了她?害她枉死,若是这样,她岂不可悲?她也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一时之间,秦谖被刘晴忽然提出来的旧事说的心乱如麻,刘晴却以为她是心虚的认了,不禁更加生气,想到曾经真心的维护竟换来这般,刘晴忍不住动了怒,竟抑制不住愤怒的推了秦谖一把,“本宫当真是枉认了你这个妹妹!”

    秦谖一时心神恍惚,如水如月也大意了没有扶稳,秦谖竟被刘晴大力推的后退了几步,撞到身后的石桌,重重的摔落在地。

    疼痛,浑身的疼痛让秦谖瞬间失去了说话的力气,一张脸,瞬间没了人色。

    如水如月看到,脸色更加好不到哪里去,慌忙过去:“主子,主子你怎么了主子?”如水轻轻掀开秦谖裙摆往下瞅了一眼,立刻尖了嗓子:“快,快去叫太医,主子要生了!”

    这一天对于秦谖来说是极为难熬的,对于刘晴来说也好不到哪里去,从秦谖出事后,刘晴便一直浑噩起来,恍如梦中。她没想过真的伤害秦谖,她来只是为了简单的和秦谖绝交而已。

    太医赶到时候,秦谖已经一次又一次的从密密麻麻的疼痛里醒来晕去的,很快得知消息的皇上也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活儿赶到了云台殿,太后也亲自带着杜若六人来秦谖殿里。

    刘晴脸色煞白的守在外面,心里既有懊悔又有恐慌,她知道皇上和太后有多么看重这个孩子。

    这是这个宫里第一个孩子,若是因为她出了意外……

    很快,太医一波一波的话从内室大殿,“早产。”“受惊。”“胎位摔错了位。”“宜嫔须多受苦。”让皇上和太后的眉头皱的愈加紧了,忍不住将秦谖身边在场的丫头唤来问话。

    如月斟酌了下利弊, 虽然不知道刘晴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主子怕也讨不到好,便三言两语,只说刘晴在争执中推了秦谖一把,秦谖才跌成了这般。

    太后听说与刘晴有关,眸色变幻不定,再看刘晴也是一副失了魂魄的样子,心中怀疑更甚。

    皇上已经怒不可遏,“刘嫔,她们说的可是真的?你推了宜嫔将宜嫔害成这般。”

    纵然一向胆大的刘晴看到皇上的目光也忍不住心颤了一下,跪下去正想认罪。

    却听太后已经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是等宜嫔将孩子生下来再说吧,现在纠结这些,只怕会乱了里面的气运。”杜若已经按照太后眼色扶起了刘晴,暗示刘晴往别处去。

    刘晴却固执的要等秦谖的消息,独自远远的坐在一边。

    等待的时间是无比漫长的,如镜如花等人不断的进进出出,太医们也是竭尽全力,这些却都不能够减轻秦谖的痛苦。

    眼看,已经日暮了。

    胎位摔错位,加剧了秦谖的痛苦,已是拼尽全力,已是满身虚汗,孩子却迟迟落不下来。

    太后和皇上已经不知多少次的询问齐太医了,齐太医却只能苦着脸,最后咬牙道:“回太后皇上,根据老臣经验,这一摔若是摔不好,生产的时候又出了问题,有很大可能脐带会缠绕在孩子脖子上,生下来的,只怕也是不能活的,因此,必须要尽快,臣等也在竭尽全力。”

    太后和皇上立刻变了脸色,刘晴的一张脸也仿佛是失了血色一般,灰暗了下去。

    第一百九十九章 冤沉

    秦谖只觉得意识一阵阵的飘远又被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