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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闱后记第40部分阅读

    眼交换了一个怀疑的眼神。

    秦谖推开房门进去的瞬间,心终于踏实落了下来,顾不得别的便往屏风后面跑去,却看见扶风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嘴唇发青,脸色青白,宛如一个私人。

    心剧烈的一跳,险些将正欲取出的瓶子打碎在地,秦谖立刻跪在地上轻拍着扶风的脸:“喂,扶风,扶风,你快醒来,先别死,吃了这些药你再死,那就是你命有此劫,快醒来,快醒来。好歹看看我偷来的有解药没有。”

    许久也不见扶风动静,秦谖心里着急,不经意间抱起了扶风的前半身,手下的力道也重了一些,喃喃道:“你怎么就死了呢,我还没放弃去偷解药了,你怎么倒是这么不中用,快醒来,要死也别死在我这里……还有你师父,你不要你师父了么,她就你一个徒弟多不容易……我还有那么多……”

    几乎一瞬,许是因为手下力道重,秦谖看到扶风眉头几不可查的皱了一下,旋即一愣,像是明白了什么,生生咽下了嘴边想要说出的“那么多问题还没问你”一句,将手撂开,任凭扶风的身子重重摔在了地上,一面道:“算了,死生有命,死了就死了吧,我这就一把火把你烧了,烧成灰,烧到你师父都不认识了你。你就好生投胎去吧。”

    扶风蓦地睁眼,苦笑的摸摸鼻子,起身了:“看来还是装的不像,被贵人发现了,其实扶风不过在小眠,听贵人对扶风万般不舍,于是乎也舍不得睁眼了。贵人还望莫怪罪。”

    秦谖本来还想板着脸训几句,只是看到扶风脸色极差,说话声音也变得中气不足,轻了许多,心里到底不忍,将瓶瓶罐罐都摆在地上,“你自己看,这里面可有你中的毒的解药?我还要出去一下,你赶紧挑挑拣拣的吃下去。”

    说完便重新起身,迅速换了一件衣服出去了,让太医们为自己看脉,太医们等了这么久心里多少有些不满和怨气,可是看秦谖态度谦谨,丝毫不拿大,也知道皇上对秦谖肚子的看重,还是表面上心平气和的为秦谖一一诊过脉,商议着开了一个药方,又细细嘱咐了巧巧煎药事宜,才重新提着药箱回去了。

    秦谖目送太医出去,又让如镜如花去照着那日的研究的药膳熬粥来喝,巧巧去煎药,一时间云台殿空了。

    秦谖松一口气,想起扶风,内心仍然感觉沉甸甸的,不知道现在他怎么样,那里面会有他的解药么?

    秦谖推门进去,小心的将门闩住,才往屏风后面走,却见扶风将所有的瓶子都倒空了,把里面的丹药通通都用布包在一起,用香炉将它们压成了粉末。

    “你这是在做什么?”秦谖有些发急,这扶风平日看起来是看淡生死的,这关键时刻刻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啊。

    “我呀,自然是做解药啊。”扶风依然笑得满不在乎。

    “做解药?你把这么多药掺一起弄成粉做什么?快住手。”秦谖伸手要去阻止。

    扶风已经满头大汗了,背后的血依然流不止,“这么多药我哪里知道哪个是解药,我连自己中的什么毒都不知道,一个一个的去试又太麻烦,索性全部在一起压成粉洒在伤口上,如果有解药那么血是能止住了,如果没解药,那有贵人陪我度过最后的时光,扶风也觉得不亏。”

    秦谖听了,怔忡的住了手,“那……你怎么知道是要洒在伤口上,不是内服的。若这里面真的有解药,因为你这一瞎弄,说不定就弄糟了呢。”

    扶风看着秦谖皱着眉头的样子,眼里有疼惜和感动一闪而过,极少数的正色道:“这毒药若是见我的血起的作用,那么必是融于血的,若是能解此毒,解药多半也需融于血,无论如何,贵人待我这份恩情我铭记五内,若这次侥幸活着,一定……”

    “好了,你不要再说,看你连香炉都快拿不起了,我来帮你,你歇一歇。”说着夺过了扶风手里的香炉,将那些药丸慢慢都碾碎成粉,扶风也不逞强,只是笑看着秦谖。

    最后秦谖放下香炉收起布包,看向扶风,“你转过去,上衣脱了,我替你上药。”

    扶风听话的转过身去,上衣落地,露出男子麦色的皮肤和肌肉,秦谖第一次这样仔细打量除了皇上以外的男子的背部,半晌,嘴边逸出一声叹息,“你受了很多苦是么?”

    扶风的背上有各种疤痕,深的,浅的,长的,短的,密密麻麻,却不显得狰狞,只是让人看到忍不住心里发酸。

    扶风一笑:“杀手一行,便是如此,扶风不觉得苦,师父待扶风恩重,扶风要养活师父。”

    真的只是为了养活两个人才这般生活呢,秦谖心里起疑,终于没有问出口,纤手将药粉轻轻洒在那两个不起眼却一直往外冒血的伤口上,有些忐忑,若是无效,该怎么办,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去想?

    “贵人在想什么?”扶风的头微微一侧,许是半晌未听见秦谖说话的缘故。

    “没什么,只是想若是无效,我尽力送你去见你师父,你师父是不是有办法救你?”秦谖闭眼,心里也说不清为什么会为这个刺客做到这一步。

    扶风侧脸微微一怔,眼里有些许温暖和温柔:“师父么?她呀,本事还不如我,比我还笨,比我还没见识,怎么能为我解毒。不过,若扶风当真无救,能在死之前看她一眼也是足够。”

    “胡说,若她真的如你所说一般,怎么会当你的师父?你师父有你这个徒弟,当真是师门不幸。”秦谖忍不住出口责备。

    “哈,还不是当初打赌输了,若不然,便是她叫我师父了。”扶风脸上露出了缅怀之色,“她收了我这个徒弟,才是三生有幸。”

    第一百七十八章 卿琰(死生不离永相护)

    不知不觉,秦谖心里对扶风的好奇之心更大了,既然并非深恨皇上,为何要以身犯险刺杀他?一个杀手,见刺错了人还知手下留情,可见良心未泯。尤其还有一个在他口中一无是处的女师父,却又说深受师父之恩。时而话多惹人讨厌又时不时的显露出洒脱之气,这般模样,让秦谖对他总是恨不起来,也怪不起来。

    这一日秦谖也都心牵着扶风的伤,虽然口上与扶风说着话,内心还是十分紧张的看着后面的两个伤口,混淆了各种不知何物的丹药的药粉,很快从两个正在流血的伤口里慢慢渗入,混成了血色。

    却见血还是慢慢从伤口里流出,只是药粉的阻碍稍稍减缓了流出的速度。秦谖的心莫名一揪。

    “如何,可好些了?”扶风微微侧脸问向秦谖。

    秦谖正要答话,忽觉喉咙竟有了些许哽咽之意,一面强迫自己恢复情绪,一面生怕扶风听出自己声音异常而多想,依旧是沉默了。

    扶风还要再问,却听门口传来如镜如花的声音,“主子,粥熬好了,可以进来了么?”

    秦谖忙起身出了屏风,将手在抹布上擦干净,一面竭力保持声音的冷静:“嗯,进来吧。”

    又想起门被自己闩住了,便去开门。

    如镜如花进来,将粥盛在大璃盆里,又搁下碗勺,“上回见主子喝得干净,可见是喜欢了,这次特意多熬了些,主子快趁人喝了。”

    秦谖点头:“你们有心了,我也正巧饿着,好了,我自己用完再叫你们,你们先下去吧。”

    如镜如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疑惑。主子这几天都不允许她们靠近这个房间,纵然是用膳喝药也只让她们放下就走,甚至都不让她们打扫,不让她们怀疑也难。

    然而终究是懂规矩的。如镜如花应了一声,便低头出门了,临走前将房门关了。

    秦谖复又起身,将房门闩好,才又去屏风后面:“去用些粥吧,好歹补补身子,填填胃,在里面再放一些阿胶进去,补血是好的。”

    扶风点头低头要穿衣服,秦谖忙制止:“先不急着换衣服。别把上面的药粉弄掉了,若真是解药怕是效果也不是这一时半会。”心里终究是抱有一丝侥幸的。

    扶风苍白的笑一笑:“那扶风就失礼于贵人了,贵人这般坦荡,扶风若是矫情,倒显得扶风心里龌龊了。”

    秦谖心忽然一动:“你的名字就叫做扶风么。听起来倒不像是真名。”

    扶风在粥前坐下,先给秦谖盛了一碗,又从容不迫的拿起大汤勺准备喝粥,一面道:“的确不是真名,只是扶风用惯了这个名字,在外面人都这样称呼。”

    然后笑笑,忽然抬头。眼睛望向秦谖,满满的笑意和认真:“我叫陈卿琰。”

    秦谖被那笑容晃得失了片刻神,旋即笑笑:“陈卿琰么,真好的名字,为何要去用什么扶风。”

    “正是因为觉得好,才不想脏了他。”扶风仿若无意的说了一句。开始低头,认真的喝起了粥。

    秦谖闻言一怔,“若是这次,你侥幸不死,出去后还做杀手么?”问完立刻觉得不对。似乎是默许了想要帮他出去的意思,不由得脸上一热,在心里提醒自己,他不过是个刺客,自己何必犯险。

    陈卿琰一边喝粥一边不假思索道:“出去干嘛,我为什么要出去?”

    “不出去难道还想在我这里呆一辈子?”秦谖佯怒,“我是认真在问你话,你不要乱讲。”

    “自然不会让贵人为难,只是不想离开这个皇宫了,做个侍卫都好。这个我早就想与贵人说了,只是生死未定,不好开口。”

    “难道你还打着行刺皇上的主意?”秦谖将粥碗重重的搁下,“我看你就是贼心不死。”

    “贵人误会了,我既然答应过贵人,就一定守诺,其实贵人不说我也不会了,刺杀皇帝原本就是我刺客生涯的完结。终究是会厌倦的。”扶风看秦谖着急,轻轻解释道。

    一时间秦谖心里忽然有好多问题,却只是问出了一句:“那你还留在皇宫做什么?你不想念你的师父么?”

    “我师父,再不需要我了……其实从我入宫行刺,就是她做出的选择,索性是欠她的恩,我便来还就是,只希望那个人能对她好,念在她这一片痴情……”扶风的眼神一黯,“我一直在心里暗示自己师父是需要我的,可是真正要到死的时候,心里却明堂了,她需要的从不是我。”扶风依然喝粥,只是速度明显的慢下来了。

    这似乎是见面一来扶风对秦谖说的最多,最认真的话了,秦谖虽然有许多地方听不懂,但见扶风这般,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同情和悯然。一时想要安慰却不知晓前因后果,只能默然,调羹在粥里慢慢搅动着,放入嘴里也吃不出味道。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慢慢的喝尽了粥。

    秦谖放下碗,无意间望了一眼扶风方向,忽然道:“呀,你的座椅上还想没有染上血。”说着起身,“你坐着别动,我来帮你看看。”

    扶风正欲要动的身子重新定住了,秦谖走到扶风身后,微微蹲下身子,眼见两个伤口都不再往外流血了,药粉慢慢融进去,甚至有结疤的趋向了,不由大喜,“陈卿琰,陈卿琰,你的血好像止住了,真的,真的止住了。有没有感觉到痒?好像都要结疤了。”

    扶风听到这个称呼身子不由得僵了一下,旋即清淡的笑道,“果然,我命不该绝。”随即起身,扶起还在微微蹲着的秦谖,郑重的行了一个大礼,半跪在地:“从此,扶风已死。贵人大恩,卿琰没齿难忘,愿此生陪在贵人身边,为贵人效命,死生不离,求贵人千万成全。”

    “你早有这个打算了?所以刚才说想做侍卫?其实未必不是害怕出宫面对你的师父吧。”秦谖笑笑,忽然打趣道:“其实,想留在我身边也不是难事,这云台殿不介意多一个太监……”

    陈卿琰脸色立刻变了,猛然抬头:“贵人……”正要开口,却从秦谖眼里看出了戏谑之意,知道秦谖是玩笑,又恢复了往常的不正经:“其实贵人提议未尝不可,只是卿琰是家中独子,不能无后,若是贵人肯与卿琰合作帮卿琰解决无后的问题,卿琰一定听从贵人吩咐。”

    秦谖见打趣不成反被调笑,不由得脸一红,怒道:“当真无耻,真后悔救你,不论卿琰还是扶风,都是一副德行!”

    因为陈卿琰的毒终于解了的缘故,两个人心里都是一松,重新将房间里所有染上血迹的东西都整理好,藏在床下,秦谖又吩咐如镜如花打水进来,替扶风清理了伤口。

    最后陈卿琰无语的看着搭在屏风上的女装,皱皱眉头。

    “看什么,你偷来的那件衣服染了血早就不能穿了,我这里没有别的,这衣服你就将就着穿吧。”忍着笑意,秦谖对着满脸苦涩的陈卿琰说道。

    ps:

    皇上都那样了。。给秦谖安排一个二角貌似不过分哈。。。男女平等。。平等。。平等。

    第一百七十九章 圣旨

    几天来,陈卿琰依然在秦谖殿里养伤,虽然血是止住了,可是到底流了那么多血,伤了元气。经|典|书友群2577-9060或2400-612秦谖嘱咐巧巧和如镜她们变着花样做了些很补气血的药膳送来,帮陈卿琰调养身子。

    至于陈卿琰说的留在宫里的事情,秦谖还在寻思什么时候还需要再去找长乐帮忙和袁鹤说一说。不想袁鹤竟先找上门了。

    “主子,袁鹤总领来了,说是找主子有事。”如镜如花轻敲了两下秦谖的房门。

    秦谖一愣,“让他在殿里等等,我就出去。”

    陈卿琰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袁鹤总领?可是那个伤我的侍卫?我听师父说过他有几分能耐,让我小心,没想到还是差点去了半条命。”

    秦谖知道魂消的毒宫里只有袁鹤有了,担心陈卿琰起了报复心,忙道:“他也是忠君护主,现在你好歹没事了,就不要起别的心思,忘了扶风那个身份。”

    陈卿琰一笑:“放心好了,我也不过是好奇下罢了,你快出去吧。”

    秦谖见陈卿琰眼里真的没有怀恨之色,才放下心,开门走了出去。

    “袁鹤总领今日大驾,有何贵干?”秦谖看袁鹤已经在殿中,表情严肃,不由得想缓和下气氛。

    “袁鹤来找贵人,是有要事,不知能否单独问问贵人?”袁鹤按规矩行了礼,正色道。

    秦谖心里慢慢揣测着,脑海里忽然浮现起那日在侍卫所碰到的一些面孔,心里有些了然,依然笑道:“我是宫妃,你是侍卫,单独会面,只怕有些不合适吧,况且她们都是我身边最可信的人,我不认为有什么是需要瞒着她们的。袁总领若有话。直说便是。”

    “袁鹤还肯来找贵人,完全是看在长乐的份上,既然贵人如此,那袁鹤还是去找皇上吧。凡事秉公处理。”袁鹤说罢便要转身。

    “找皇上如何?”秦谖在后面问道。

    “找皇上,请旨,搜查云台殿。”袁鹤一字一顿,说的大义凛然。

    “袁总领留步。”秦谖无奈,只得出声相留,“袁总领既然有话,不如一问,不过共处一室总是不好,我们出去说如何?”

    袁鹤转过身来,漠然而艰难的点点头。又回头往殿外走去了。

    昔日的主仆,宛如兄妹一般。

    如今他对她却这般僵硬刻板,秦谖不由得苦笑一声,跟着袁鹤出去了。

    二人慢慢在中安宫踱着步子,在花园袁鹤停下脚步。“宜贵人直说便是,那刺客,可是在贵人宫里?贵人可曾与她相熟?”

    秦谖在四处慢慢留意了,见无人来,心里稍安,回道:“袁总领说笑了,有刺客竟敢行刺皇上。简直应该千刀万锅,我怎么敢藏匿刺客?”

    “可是那刺客胁迫你?若你有难言之隐,直说便是,毕竟这是皇宫里,是天子脚下。”袁鹤也找不到秦谖帮助刺客的原因,可是手下人又分明说了。那次自己被长乐缠住,是宜贵人进的侍卫所,而自己房里的解药也不翼而飞。

    他便抽空来找秦谖问个清楚。

    秦谖转瞬间已经想好了又一个故事,以自己对袁鹤的了解,他一定会接受。再加上原本就对袁鹤有亲切之感。秦谖不由得轻轻一笑。

    “袁总领有话问我,我正好也有问题问问袁总领,只希望总领能给我一个回答,我也会认真回答袁总领的疑问。”

    “贵人请问。”虽然袁鹤想立刻知道答案,但毕竟身份有别,袁鹤还是急不得。

    “如一人犯错,可该责罚于其无辜家人?”秦谖问道。

    袁鹤一怔,“一人犯错,一人担当,连坐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