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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闱后记第19部分阅读

妄图私自外逃,被朕所知,不杀她不足正宫规,平朕恨。她再问什么,你只管让她明日亲自问陈阜吧。”皇上忽然看向未央道。

    未央听了,忙领命下去了,刚走到门口,又被皇上叫住:“等等,今日晚了,还是交给朕处理,明日一早你再去回太后。”

    未央又停了脚步,站回到皇上身边,看向和嫔,眼里不带有一丝同情。

    “皇上要杀臣妾?”和嫔忽然抬头,定定的望着眼前的一袭明黄,问道。

    “你自己行为不知检点,简直是骇人听闻,若传出去只怕会丢尽皇家脸面,怎么,现在连这点自觉都没有了?”皇上不回避她的目光,反问道。

    本来对她有的一丝愧意,如今已经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是相看两厌。

    “是袁总领出卖的我,还是我哥哥?”出于皇上的意料,和嫔并没有表现出自己预想的那般歇斯底里,反而只是沉默了片刻,安静的问道。

    “是你哥哥找的李骜,李骜来回禀的朕。”皇上还是回答了她,顿了顿,又道:“李骜是瑞珠的哥哥。”皇上试探性的说着,目光毫不放过沐荷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想要找寻什么结果。

    和嫔脸上只是平静。

    “你没有话再与朕说了么?”皇上耐不住的问道。

    “哥哥大义灭亲,是皇上的忠臣,皇上请善待沐家。”和嫔脸上现出一丝玩味,却又十分认真的说道。

    皇上有些不耐:“朕要听的不是这个,瑞珠的事情,是你做的吧?”终于问出了口,心里的怀疑,多年来萦绕自己不散的真相,皇上终于问出了口。

    皇后娘娘,和嫔心底忽然想放声大笑,呵呵,原来终于还是因为这个。

    “是我,皇上英明,所料无差,一切都是我做的。”

    第九十三章 相对

    秦谖的眉毛一跳,不自觉的望向长乐,长乐也看向秦谖,目光里有安抚之意。

    “果真是你,为什么,瑞珠待你着实不错……”皇上已经从御座站了起来,还想说什么,又看了眼还在一旁的秦谖,嘴唇动了动,千言万语衍成了了一声叹息:“陈阜,将她带下去吧,赐牵机。”话语里透出十分的疲惫之意,再也不看和嫔。

    和嫔眼里第一次流露出算计的目光,看着皇上,不怒反笑,“那臣妾就多谢皇上恩典了。”言毕起身,随一旁的陈阜总管要离开。

    这一世,总算可以赢你一次,让你自以为是的,继续纵了真凶。

    秦谖看和嫔要离开,忙起身向皇上道:“皇上,请容臣妾再去送一送她,臣妾到底与和嫔娘娘交好一场。”

    和嫔听了,狐疑的目光在秦谖脸上逡巡了一圈,却没再说什么,自己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皇上很疲倦,挥挥手,就让秦谖一同出去了,是应了的意思。

    秦谖目光示意了一下长乐,传达了照顾好皇上的意思,看长乐微微点了点头,才随和嫔一道要退出去。退了一半,皇上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今日的事,还是不要再传开了。”

    秦谖愣了愣,意识到在叮嘱自己,忙道:“皇上放心,臣妾知道分寸。”皇上再也无话了。

    一路上秦谖跟着沐荷,未主动开过一次口,沐荷也不愿多说。

    只是静静的。

    秦谖有些恍惚,这么多年了,终于到了这一天,一会儿,就能接近了自己一心寻找的真相了么,那双绣着黄鹂的蓝色宫鞋的主人,究竟是谁?自己能否知晓答案。

    到了曲荷轩门口,秦谖对陈阜总管说,“陈总管不如先在门口暂候片刻,我亲自送一送和嫔娘娘如何?”说着,袖口里揣着一块银子便要塞过去。

    秦谖此举是得到了皇上默认的,陈总管自然不能多少什么,也没收银子,只是笑着答应下了:“那咱家就在这门口候着,宜贵人快一些。”说着将手里的东西也递了过去,是牵机药。

    秦谖眼里飞快的闪过一丝情绪,接过来,道了谢便进去了。

    和嫔这中间过程没有说一句话,脚步只是顿了顿,径直进了宫门。

    松棋玉琴见和嫔又回来了,面上一喜,再看主子身后还跟着一个秦谖,喜色微微收敛了,不知是福是祸。曲荷轩地方偏,她们自然是不知道宫门外的动静的。

    和嫔直至见了他们,眼圈才一红,泪水就要出来。

    自己方才口口声声的缘分,竟然来的这样快,只是不是宫外花红柳绿劫后重生的相见,而是即将来临的死别前的匆匆一唔。

    秦谖跟着和嫔进了殿,关了门。

    玉琴松棋并未点灯,因此殿内关了门,光线一下子暗了下去,松棋二人忙去点蜡。

    “你还有什么事情,一并说了吧,我也很奇怪,你我素未相识,为何你要处处与我牵扯?”和嫔坐下了,终于开口问道。对于秦谖,她不能完全坦然无视。

    “你当真以为我们从未相识么。”尚阴暗的殿里一角,秦谖的声音幽幽的传来,惊了和嫔。

    第九十四章 牵机

    “上次你陷害于我,我便仔细想过,确实与你素昧平生。”和嫔抬高了音量,心里却还猜测着,拼命从回忆里搜索着这个女子,依然无果。

    蜡已经燃起,秦谖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与和嫔相对坐了。

    “我以为当日我送来了荷花酥,你便会对我有所察觉,原来还是个痴人,看来我这变化实在太大了,也难怪你认不出。”

    和嫔听了“荷花酥”三个字,眉头不知觉的紧皱了,脱口道:“对一个将死之人,何必再有隐瞒,你有话直说,无故说什么荷花酥?”和嫔的声音带着自己也未曾察觉到的一丝颤抖。

    “好吧,那我只好直接问了,当初你为什么要害死我,害死我腹中骨肉?我是那么相信你。”

    秦谖的面容在幽暗的殿里透出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和嫔心里一颤,忍不住站起身子:“你到底是谁?皇后娘娘?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和嫔忍不住的将目光投向自己曾经日日跪拜的菩萨像,想获得一丝安慰,冰冷的石像上那慈悲的笑容依旧,神明却还是不言不语,只是看着面前的人。

    “没想到是我吧,都觉得不可能,呵呵,我也觉得不可能,可毕竟这是事实,如三年前我在桃林遭遇的一切那般真实,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说法,沐荷?支走了长乐,准备了柳絮,还有那石头也一定有古怪,到底是为什么?还有谁参与了?那天长乐既然与你一起,那么最后我看到的人一定不是你,却是谁?”秦谖厉声问道,一个接一个的将心中疑惑统统发泄了。

    和嫔怔了,“你真的是皇后娘娘?呵呵,哈哈,人死尚能复生?莫非你当真是真凤转世,九死犹活?你当我是三岁小儿?说,究竟是谁让你来的,告诉你这些的?是李家的人?还是长乐未央那两个丫头?还是……袁鹤?”念到这个名字,和嫔的心还是忍不住跳了一下,紧接着蔓延的是痛。

    松棋玉琴听得也一头雾水,扶着和嫔道:“主子别听她瞎说,我这就把她撵了,主子回来便好,咱们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安稳觉么?”秦谖听了嘴角忍不住浮现起一抹讥讽,“你们主子这一睡,的确可以安安稳稳了,当初你见我可也不是这般说的?松棋那丫头躲懒,还在睡觉,我便只和玉琴来找姐姐说话了,当初你可是这般说的?又遣走了这玉琴,我未曾想过防你,你却这般害我,当真是歹毒!”

    和嫔脑海里乱了,这的确是自己当初与皇后说的话无疑,可要自己相信这真的是皇后,她却万万做不到,想到这里,脑海不禁想起了那天唯一在皇后身边后来送自己回宫的长乐,是了,一定是长乐说出去的,虽然不知道秦谖为何要听从长乐吩咐做,但有一个念头在和嫔脑海里异常清晰:今生上天待我何其凉薄,我焉能使人快活,就让那天的真相随自己一起永远湮灭,给她们心里留下永远的追恨!

    “那么皇后娘娘便是要追问臣妾真相了么?皇后娘娘多么得天庇佑,死而复生!难道还不能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皇后娘娘说笑了。”

    表面上的笑容松懈了秦谖的警戒之心,和嫔趁机将桌上的牵机一把夺过,在秦谖未曾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饮而尽。

    “荷儿!”秦谖看到这一场景心头莫名一紧,情不自禁的叫出了以前尚在太子府时候的旧称,走过去便扶住了和嫔,虽然自己深恨着眼前这个人,可是她第一次看到这般熟识的人要死在自己面前。

    听到那称呼的瞬间,和嫔忽然相信了这边是皇后,秦谖眼里流露出来的有真切的关心,和嫔有了一丝的后悔,也许,她真的是皇后娘娘,自己却向她隐瞒了真相,一旁的松棋玉琴不知道和嫔喝下的是什么,只是看到主子的脸色在烛光下迅速的衰败下去,犹如一支正在开败的花朵,心里都生出了一种恐惧,凄凄哀哀的哭泣起来。

    “皇后娘娘……”和嫔只觉得五脏六腑犹如刀割般的痛苦起来,又仿佛火炙,忍不住倒在地上,蜷成一团来减轻痛苦。

    秦谖见状知道牵机药效已至,可她还不能死,她什么都没和自己说。秦谖心里发急,低下身子握住和嫔的手,冰凉的瘦得惊人。

    “容,容……”秦谖看到和嫔拼命的挣扎想说出什么,却没能说一句完整的话来,又看和嫔将目光转向玉琴松棋,隐隐有期待的神情,只是一瞬,那双眼就看不到任何神采了,呆滞的,木讷的,最后定定不动了,身子已经蜷缩的变了形。秦谖忍不住将手伸向她鼻下,人已没了声息。

    第九十五章 病逝

    “她想说什么?你们一定知道的是吧?她一定是想说什么!她是让你们告诉我的是不是,快告诉我!”秦谖看到眼前场景,终于失控了一般的问向玉琴松棋,自己这一番岂不是白白算计?和嫔她最后分明是想对自己说什么!

    玉琴和松棋还沉侵在这巨大变故中,未曾醒过神来,看见主子身子不动弹了,只道是秦谖逼死了和嫔,哪还肯细想主子最后目光的涵义,扑过去便要和秦谖拼命,幸而这时陈阜总管进来了。

    “宜贵人受惊了。”陈阜总管看里面迟迟不见动静,担心有变,便随宫人一起进去了,正好看到玉琴松棋二人扑上去与秦谖厮打,忙让身边的人拉开了她们。

    秦谖挣脱身来,只是淡淡整理了衣衫:“她们还不知道她们主子的事情,难免心绪波动较大,公公不用与她们计较。”

    陈阜首先蹲下身检查了和嫔,确认身死无误后,才放下心来,转身对秦谖道:“难为宜贵人还替她们考虑着,如今事情已了,咱家就要回皇上那里复命了,宜贵人不如一起出去吧?”

    秦谖虽然心有不甘,但今天铁定是没法有什么收获了,虽然恼怒,但表面还是温和着,“我也这样想着,刚送了姐姐,觉得疲惫,是该回宫歇息了。”

    陈阜向左右宫人使了眼色,放开玉琴松棋,让他们抬了和嫔尸身,准备回养心殿复命,等秦谖先出了殿,陈阜才转身对二人道:“你们两个今晚收拾收拾,明日赶早的先去内务府重新记名吧。”说完不待二人回答,便径直出去了。

    玉琴松棋二人尚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主子从此与她们天人相隔了,看着空旷寥落的曲荷轩,二人终于忍不住痛哭失声。

    那哭声虽然凄哀,却没有传出很远,已经走出曲荷轩很远的秦谖没有听见。和嫔死了,秦谖心里却没有半分轻松之意,只觉得所有事情还理不清一个头绪。

    和嫔都是将死之人,为何宁愿提前服毒也不愿告诉自己真相?而她最后又想向自己说明什么?莫非是临死前的觉悟,让她想说出真相?

    她想说出的究竟是什么。

    秦谖确定当初的事情并非和嫔一力完成,自己意识消失之前隐隐听到了一个女子肆无忌惮的笑声,只是那时候痛苦无限放大,耳边听到的声音却显得渺远起来,秦谖不知道那是谁。

    回到栖鸾殿,如镜如花忙迎了上来,方才秦谖出了养心殿便让她们先回去了,秦谖随二人去了早已准备好的浴桶,将身子慢慢的全部浸入在水里,看见如镜如花吞吞吐吐的神情,知道她们想问什么,只是此刻的她什么也不想说。

    心里乱作一团,路还要自己走下去。

    秦谖闭了眼,试图平复下自己躁动的内心。

    梁贵妃首先得到了消息,也是皇上派陈阜总管来通知梁贵妃的,只说是和嫔病逝,梁贵妃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疑心,叹了一声苦命,便命良辰美景将陈阜送了出去,待良辰美景再回来时候,梁贵妃却全然不是当时的神色。

    “明日得空了,找机会把常喜叫进来,有些话是该叮嘱叮嘱他了。”梁贵妃思索着向良辰道。

    “是,明日我便将他带来。”

    “这永和宫也是时候该清理清理了。那些碍眼的惹人厌的,都一并该打发了。”

    旧的故事才刚刚尘埃落定,新的争端又重新酝酿起来。

    只要活着,就离不了是非,宫里的女子尤其如是。

    和嫔病逝的消息第二日便晓谕了六宫,长信殿的刘嫔知晓了消息,沉吟思索了片刻,向身边的烟青道:“你去打听打听,和嫔昨晚最后一个见的人是谁?是不是宜贵人。”

    纵然心里为她辩护了一万次,想相信这位自己真心相待的姐妹如她表面一般无害,可一旦出了事,心里埋下的怀疑的种子还是悄然开花。她无法摆脱柳贵人走前向自己灌输的思想。

    宫里一座偏殿,一位笑容妖娆的女子听了这消息,倒惋惜起来:“她若是死了,这袁鹤日后,怕是不好用了。”

    终究为和嫔悲伤的人寥寥少数。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事情打算着。

    袁鹤在京城有名的一品楼买醉。

    昨日他依计划追了过去,本以为和嫔终于可以实现远走高飞的梦想,身边的侍卫也在他的要求下重回了宫门,他却在回来的路上遇见了沐青。

    沐青邀他喝酒。

    袁鹤心中疑惑万分,还是答应了。沐青是个武将,虽然平日看起来气度沉稳,但武将终于还是有武将的特点。比如他第一次见沐青原来能喝这么多的酒。

    沐青哭得很惨。

    一桩桩一件件的讲了他和沐荷小时候的过往,袁鹤越听心里越觉得不详。

    果然,最后沐青道:“可是我别无选择,我是沐家家主,要为整个沐家打算。”

    “李骜许诺我今年便可以提二品,否则,便要禀告皇上,沐家上下都要被治罪。”

    “你对沐荷的好,我沐青都记下了,日后一定涌泉相报。”

    当自己发疯了一般的站起来问她沐荷如今的下落时候,沐青只是流着泪却不回答自己。

    “父亲一定不会原谅我。”这是袁鹤走前听到沐青说的最后一句话。

    当袁鹤晚上匆匆赶回曲荷轩,已经从玉琴松棋那里听说了沐荷被赐死的消息,同样得悉的还有秦谖的事情。

    他才知道先前陷害和嫔和柳贵人的便是秦谖。

    他才知道秦谖是为了替皇后娘娘报仇。

    “我家主子是冤枉的袁总领,她真的没有做过。”玉琴松棋哭着一遍遍向袁鹤澄清着,却不肯多说出半分来。

    “主子临终前说不出话,但她的目光示意我们不可将当年的事情说出去,袁总领也不要逼我们了。”袁鹤无语,只能替二人打点去了内务府寻个轻松的差事,应了和嫔的希望,不去服侍别的主子。

    一杯接着一杯,酒入愁肠,一醉解千愁。

    袁鹤只希望自己可以一醉不醒。

    第九十六章 圆谎

    和嫔的“病逝”只是如石子落入大海般在宫里泛起了小小涟漪,转瞬即逝了。

    袁鹤再回到宫里当值时候脸色平静,全然看不出丝毫伤心的神色,也没有人怀疑他什么,皇上事后将他召入到养心殿,细细问了情况,他一一如表面的实情一般的说了,如果坦诚没有好处,他还是会趋向于对自己有利那一面的选择。

    在皇上看来,他还是那个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侍卫总领,“怎么不先让朕知道,反而倒去找了李骜?”皇上没有怪罪的意思,只是忽然想到了,随口一问,在他看来,袁鹤无论如何做一定都有自己打算,最终目的是为了成全他这个皇上。

    袁?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