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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闱后记第20部分阅读

    袁鹤也面不改色:“属下也不知道和嫔娘娘是有意试探还是真心所托,因此不敢贸然请示皇上,一时又寻不到合适告知的人,只得找上了李大人。”

    袁鹤以前出身李府,这么做的确情有可原。

    皇上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眉头一皱,“朕觉得奇怪,为何沐荷不找别人,偏偏找你呢,还托你送信,她为何这般信任你?”皇上将心里的疑问问出口,然后安静的看着袁鹤,等待着他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袁鹤心一跳,还是硬着头皮假装面不改色的将自己已经准备好的回答呈了上去:“属下上次接了皇上旨意,便去了曲荷轩试探,正好听到和嫔对自己身边的亲信丫头说起想出宫的事,属下便现身表示愿意帮忙,和嫔娘娘没有别的选择。只得选择信任属下。”

    皇上显然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眉头未曾舒展,然而终于没有多说什么,让袁鹤退下了。

    袁鹤出了养心殿,脑门上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汗。他极少说谎,非迫不得已。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日会在皇上面前将谎圆的如此逼真。

    逼真的几乎要说服了自己。

    有一便有二,以前从未想过的事情一旦迈出了第一步,随后紧跟着第二步第三步便步步紧跟,一日再回想违背了初衷,只怕晚了。

    袁鹤现在还不懂得这个道理。

    秦谖也在找袁鹤。

    经过一夜,她已经冷静下去不少,沐荷虽然已经死了,但不是没有人知道当年的真相。想起沐荷最后的举动还有望向那两个丫头的目光,秦谖确定玉琴松棋二人也一定知道什么。只是现在找上去无疑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秦谖想到了袁鹤,和嫔对袁鹤信任有加,相信那两个丫鬟对袁鹤也一定没有恶感,虽然不能确定袁鹤能博得几分好感,但很多时候,仅仅是没有恶感就能解决很多事情了。时间还长,很多东西急不得,秦谖可以慢慢等。

    只要最后等来的结果和自己期望的一样,她不介意自己等多久。

    袁鹤刚回到侍卫所,宜贵人身边的如镜便找了过去,袁鹤只是短暂的迟疑了一下,便跟如镜走了,他也有很多话要问宜贵人,只是他还未想到如何开口,没想到宜贵人就自己找来了。

    (和嫔终于死了,最近写的有些不顺,需要好好把铺垫过渡过去,整理一下思路。更得有些少,希望大家不要嫌弃。

    第九十六章 质问

    秦谖坐在桌案前,对着一幅画发呆,已经许多时辰了,如花在一旁伺候着,不敢出声打搅,虽然心里觉得奇怪,只是一幅画而已,不知有什么能吸引主子的,如花方才匆匆扫了一眼,是一个美丽的女子,但画未曾经过细致的加工,看不出特殊之处。

    秦谖看着画中人的眉眼,心里不知觉的一阵恍惚,竟不知自己究竟是皇后李瑞珠,还是宜贵人秦谖,这个躯体之下的灵魂,究竟是谁。

    庄周梦蝶,怕不过是一场笙歌的迷离,纵然如此,往事也不可轻纵。

    袁鹤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陷入沉思的秦谖,“属下见过宜贵人。”虽然对眼前这个女子实在没什么好感,袁鹤还是没有忘记上下有别。

    秦谖的目光才缓缓从画上收回,落在袁鹤身上,仔细端详着:“袁总领好,看起来气色不错,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很多。”

    袁鹤觉得秦谖仿佛看穿了自己心思一般,话里有话,不禁心中一凛,又想起若真如松棋玉琴所言,沐荷之事皆出于秦谖算计的话,那这个女人实在很可怕,最关键的是,她是如何知道自己与沐荷的事的?“属下身体无恙,气色自然不差,不知宜贵人找属下有何事吩咐?”袁鹤尽量使自己看起来轻松。

    “哦?”秦谖轻笑出声:“若我没来找袁总领,莫非袁总领也不想找我问问明白么?”袁鹤脸色微微变了变,待要开口说些什么,秦谖没有给他机会,继续道:“前日我从皇上那里得了一幅画,袁总领不如也来瞧瞧,看看可否还识得旧人?”

    袁总领本不愿在这些事上多纠缠,但听说是皇上赏的,心里多少有些好奇心,想了想,还是告了声“是”便起身向前去了。在看到那幅画的后,袁鹤的心略略颤了颤。秦谖果然和皇后娘娘相识,这是袁鹤第一个冒出来的想法,随即心情十分复杂,她不知真实情况,要为皇后娘娘报仇,害死了沐荷,可是他却不能怪罪她。

    说起来,连他也没能知道最后真相,他原本以为自己离的很近,却原来咫尺天涯。

    “这幅画,是皇上赏你的?”袁鹤咽了咽口水,还是开口道,心里的千万个疑惑,只盼能有个合适的答案。

    “袁总领可知道画中人是谁?”秦谖不提那些有的没的,直接切入了正题。

    袁鹤不知怎么回答,只得点点头。

    “和嫔娘娘答应向你坦白当年真相,我十分好奇,若是此言非虚,不知袁总领能否一一相告?”袁鹤听到这句话,不知怎么立刻就想到了长乐来,当初自己便是这样半真半假的敷衍的长乐,但很快这个念头就在脑海打消了,长乐不是不知轻重的人,怎么会无故告诉这宜贵人。

    “宜贵人与皇后娘娘相识?”袁鹤忍不住问道。

    “德懿仁皇后娘娘,据我所知,你曾是她的旧属,这么多年了,唯一知道那件事真相的人便是和嫔,而你居然放纵了她这么多年,可谓是不忠不义之极。”

    “不但不思旧主,还处处维护凶手,甚至还想助她外逃,你与和嫔娘娘私交,当真不错。”

    “如今凶手伏法,但未必没有别人还逍遥法外,袁总领,我只问你一句,你还要继续放纵了歹人么?”

    几句话问下来,袁鹤的额上已滚下大粒的汗珠,比方才在养心殿更甚。罪名如此,他却不能辩驳一句,沐荷的确是当年皇后娘娘事件中最大的嫌疑人。

    “

    第九十七章 回头是岸

    秦谖看袁鹤不答话,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如何还是这副样子,既然做了,既然来了,就应当义正言辞的诉说这样做的理由和苦衷,就应当义愤填膺的指责自己——他必已经从松棋玉琴那里听了自己与沐荷的最后一面。不想被自己抢白两句,他竟是哑口无言了。

    秦谖一面在心底叹息袁鹤不成大器,一面继续道:“为何不说话,袁总领肯来见我,想来也是有话要对我说吧,怎么倒是不开口了。”

    袁鹤才想起来和嫔的死都是出自于这个宜贵人之手,果然是个厉害角色,只是她一个刚进宫的贵人而已,是如何知道这些被太后严压的宫廷秘事的。想着,又正色向秦谖道:“我的确是德懿仁皇后娘娘旧属,愿凭一己之力护娘娘周全而未能,心里一直自责,只是那件事却不是和嫔所为,贵人只凭道听途说和暗自猜度便定人罪名,是否有些不妥当?”

    “袁总领这么肯定不是和嫔做的?”秦谖说着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那袁总领是不是可以向我讲明白,若不是和嫔,还会是谁?”“支走了自己身边的婢女,然后在桃林口崴了脚,带走了皇后娘娘身边唯一的长乐,袁总领是想告诉我这些都是巧合么,而皇后娘娘也只是恰巧在这时候薨逝的,不能怨任何人。”秦谖丝毫不给袁鹤喘息机会。

    袁鹤没想到秦谖知道的如此清楚,他的确没法为沐荷辩解什么,只是一味的单纯的相信她不是歹人而已,如今面对秦谖,自然说不出话来,他只想逃离这个栖鸾殿,却明白秦谖自然不会轻易放他离开,虽然尚不清楚秦谖的用意何在,想了想,只好拿出皇上当挡箭牌,“看来贵人是承认与和嫔娘娘的事情脱不开关系了,属下为皇上办事,自然也要将这件事如实的汇报给皇上。希望日后到了皇上面前,贵人还有所交待”

    秦轩简直要在心里嗤之以鼻了,自己父亲当初将他送进宫保护自己,可这袁鹤明显不能成器,居然到这时候还用这种无聊的威胁,心里虽然怒其不争,可到底记着从小在李府的情分,秦谖终究不能薄待了他。

    “袁总领是想和皇上说什么?是要向皇上禀明如何替和嫔传递家书,商量出逃对策,还是要向皇上坦白自己在宫门口做足了戏码,竟让人真假难分。你甘为和嫔冒天下之大不韪,其中情由,不如也一并告诉了皇上如何?”

    袁鹤听得大汗淋漓,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哑了声音,一句话也说不出。

    秦谖不急,慢慢等待着袁鹤开口,半晌,终于等来了一句,“你究竟想要什么?”

    终于步入正题了,秦谖心道,忽然也觉得疲惫,何时需要这么多心思了,这个念头只来及匆匆一过,秦谖随即立刻开口,“袁总领是明白人,何苦执迷不悟,我只想让袁总领回头是岸,替我,也是替你自己,从最后可能知道真相的人口里得知当年情由。”

    第九十八章 闲言

    袁鹤从栖鸾殿出来的时候,阳光已经不那么刺眼了,热烘烘的地面依旧散发着正午高温的余韵,知了还在没完没了的叫着。

    心里想起宜贵人嘱托自己的话,又想起和嫔,袁鹤觉的苦恼不堪,却无法拒绝宜贵人的要求。皇后娘娘的薨逝一直是梗在袁鹤心中的一根刺,袁鹤自己何尝不想通晓个究竟来,所以他答应下来。

    明明是恼极了那个女人,却如何也说不出拒绝的话,那样便是彻底将自己陷入不忠不义。被人这样牵着鼻子走,袁鹤觉得十分苦闷。

    秦谖看着袁鹤出去,心里也松了大气,她生怕袁鹤会因为沐荷两个丫头的搬弄而直接拒绝自己,看来袁鹤心里还是有自己的,没有白白枉费当初一番交情。

    想着,秦谖舒展了下自己乏倦的身子,最近总是容易累,不知是什么原因,想也快到了用膳的点,便吩咐如花去传膳,如花奇怪主子第一次主动要求传膳,想来必是饿了,忙答应着要退出去,“等等,”秦谖道:“口里淡的很,叫弄些口味酸的。”

    话刚出口,秦谖自己便是怔了,如花没有多想,答应了便出门了。留下秦谖在殿里若有所思的发楞。

    而永和宫主殿,良辰在盛刚替梁贵妃制成的解暑汤,一面道:“这方子还是依着王太医开的制的,味道果然还好些,竟把御膳房的比了下去。”

    梁贵妃接过来,喝了几口,却不提这个话题,转而问道:“皇上可是应了?”

    良辰道:“自然是应了,皇上极少拒绝娘娘请求的。”

    梁贵妃并没有因为良辰的话产生多少喜悦来,皇上与自己从来是相敬如宾,这却不是她曾经构想过的夫妻模样。“那就好,明日还需要你们多多费心。”

    “娘娘放心吧。”良辰美景一齐应着。

    “过了晚膳便叫人在栖鸾殿门口放出风去,让栖鸾殿的那位听到。”梁贵妃想想,又嘱咐道,一碗汤已经喝尽了。

    “知道了,我会亲自安排的。”良辰答应着。“只是不知道宜贵人是不是真的会去……”良辰又有些担心。

    “她会的。”梁贵妃话语里是满满的笃定,“只要她心里有皇上一日,就一定会去。”

    美景在一旁却有些心不在焉,口里应着,心里却提不起兴致,这次娘娘要对栖鸾殿的下狠手了,怕那位宜贵人怕是在劫难逃了,虽然符合了主子一直以来的心愿,但毕竟是害人的,美景心里是不愿的。

    良辰又帮梁贵妃盛了一碗解暑汤,感觉到美景的闷闷不乐,想缓和下气氛,又笑道:“昨日我还做了个梦,梦到我们三个居然在一齐分着梨子吃,到底是做梦,娘娘平日最不爱吃梨子的。”

    梁贵妃也笑笑:“亏得你做得出来,准是你渴了,晚上也梦到这些,美景回头莫要忘了让她睡觉前灌一大杯子的水去。”美景听了也不禁展颜,殿内的气氛又重新活泼起来。

    晚膳后,秦谖才要出门走走,便听到门口有几个眼生的丫头在窃窃私语,“明日贵妃娘娘要与皇上在御花园摆宴,也不知还会有谁去,娘娘能带上我们该多好。”

    第九十九章 酒酿丸子

    秦谖听了心里奇怪,怎么自己没听说明天御花园有宴,是没有接到消息,还是压根就没邀请自己?因为和皇上有关,秦谖刻意留了心思。

    “贵妃娘娘哪里会带着咱们,应该只带着良辰美景两位姑姑才是,娘娘好不容易得空与皇上游赏摆宴,自然不会带许多人去。”另一个声音又传了来,秦谖听着皱起了眉。

    如镜也听到声音,忙出去喝道:“你们是哪的人,怎么跑到我们栖鸾殿门口了?扰着贵人才叫你们好看!”

    那几个宫婢听如镜口气不善,忙散开做事去了。如镜看自己说话有用,不免带了几分得色,又看着守在殿门口的李辉常喜,道:“你们也真是的,由着她们在栖鸾殿门口吵吵嚷嚷,真是一点规矩也不懂。”常喜却一反常态的恭顺,上前谄媚道:“倒是我失职了,如镜姐姐别怪罪,不知主子听到动静没?”

    如镜才要开口,秦谖已经从殿里迈了出去,直接问向如镜:“可都准备好了?好了就出门吧。”说着带着如花便径直向宫外走去,如镜看到忙匆匆向李辉常喜嘱咐了一句:“你们好好看殿。”便提裙跟上了秦谖。

    秦谖一路还在思忖着方才听来的话,这栖鸾殿与主殿相去甚远,怎么会无故有宫婢来这门口乱嚼舌根,秦谖又不禁想起常喜,她虽然很少管李辉常喜,但毕竟他们二人在栖鸾殿做事,秦谖也多少了解一点二人的脾性,常喜方才对如镜是不是太好性了些,心思一转,便想得通透了些,看来她们多半是出自梁贵妃的授意吧,还有这常喜,只怕也忘了谁是他真正的主子。

    只是梁贵妃想让自己知道这些做什么,莫不是单单为了炫耀她与皇上?秦谖总觉得不对,梁贵妃倒还不至于浅薄到这地步,那么梁贵妃究竟是何用意,秦谖如何也想不明白。

    暮色将至,微风习习,给炎热的夏日添了几分清凉,让秦谖觉得舒畅了不少,决定不再想这些想不透的,略犹豫了下,抬腿往承福殿去了,听袁鹤说他将玉琴松棋安排在了承福殿,秦谖想起来了承福殿的陈嬷嬷。

    承福殿是专门为新选秀女准备的,因此在没有选秀的时候颇为安静,让人们几乎都要忘了这一角偏殿的存在,秦谖进了殿,四下无人,吩咐如镜如花在门口守着,秦谖直接去了陈嬷嬷住处。

    陈嬷嬷果然在,看到秦谖,倒是惊讶了下,起来一面行礼一面道:“奴婢见过宜贵人,贵人怎么来了?”

    秦谖忙扶住她,“嬷嬷快别行礼,今日我是来看望嬷嬷,那些天还多亏了嬷嬷的照顾,不然我一个刚进宫的秀女不定是什么样子,总是想着来看嬷嬷,亲自道谢,却抽不出时间。”

    陈嬷嬷也算是宫里的老人了,什么人没见识过,她当日对秦谖并没有特别照顾,心里自然清楚是担不起秦谖的这句谢的,只是她也没有推脱,她知道秦谖不会无缘无故的找自己。

    秦谖看到陈嬷嬷了然的目光和似笑非笑的神情,心里突了一下,明白心思都瞒不过这位宫里的老人,和聪明人说话还是坦率些的好,秦谖心里定了主意,又道:“我这次来找嬷嬷,也是有一事希望嬷嬷相助。”

    “贵人说的哪里话,能为贵人分忧是奴婢的福气,也是职责,只是这宫里有宫里的规矩,以前奴婢也亲自教贵人学习了,还希望贵人不要为难奴婢。”

    秦谖笑道:“嬷嬷说的哪里话,我只是区区一个贵人,凡事自然是要以宫规为主,嬷嬷对我有教导之恩,我自然不会让嬷嬷为难。”说完,看陈嬷嬷表情放松了不少,才将心里的打算说出口,陈嬷嬷听了有些犹豫:“我瞧着这两人不像是什么没规矩的,也极乖巧,贵人何苦巴巴的和她们为难。”

    “我哪里是与她们为难,嬷嬷放心,我并不打算伤害她们,只是想让她们得一些教训而已,我以前惯是被她们主子欺负的……”秦谖说的越发可怜,泪盈于睫。

    陈嬷嬷本就是个苛严的,但是心底却是好,她听秦谖不打算伤害两人,只打算让她们得些教训,心里也不反对,她一直是主张对下严格的,手里人是吃了不少苦头,吃了苦头才不易犯错,陈嬷嬷一直是这样认为的。又不愿意驳秦谖的面子,便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