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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闱后记第18部分阅读

    在为和嫔说话,复又笑了,“是了,朕没和你说清楚,难怪你一头雾水。沐荷表面功夫做得真好,难怪连你也瞒了过去。”说着,将端午节的事情一一讲给袁鹤听了,袁鹤早已经听和嫔说明了这件事,只是和嫔生怕袁鹤替自己不平而生事,便把秦谖陷的自己这一节隐了,袁鹤听了皇上所讲心中苦涩,却无法点明,只得继续道:“皇上,此事还未分明,许是这柳贵人有意陷害和嫔而篡改的,可不要因此就断定便是和嫔害的。”

    说着,忽然撞上皇上狐疑的目光,袁鹤忙道:“我心中也时时刻刻替先皇后娘娘悲伤,只恨不能代而身死,觉得有负皇上看重和太傅大人重托,只是越是因为这样,这件事越是不能轻易了结,任何想借此生事的人皇上都该严惩。才可告慰先皇后娘娘的在天之灵。”

    皇上听了,眉头才又舒展了些,道:“你不知道,那字迹朕是辨认过很多遍的,前后字迹一样,她也承认是她抄的,是沐荷写的无疑。”说罢又叹了口气:“朕也希望不是她,想当初,多么天真烂漫的一个人,却不想包藏祸心,竟害了瑞珠。”

    袁鹤看皇上说的肯定,想起先皇后,心内有一刹那的动摇,但很快强迫自己将那些念头撇了去,就算真的是和嫔做的,他也不希望她死。该怎么办呢,再开口只会引起皇上怀疑,于事无益,但要自己如何答应下去。

    皇上看袁鹤表情挣扎痛苦,以为他是感怀瑞珠,忍不住道:“朕知道你难过,所以朕要你亲自去替瑞珠报仇,三天之内,朕要听到消息,时间对你来说应该充分,记得,切不要被人抓了把柄。”

    袁鹤听了皇上的话,只得叩头:“属下领旨。”

    宫里夏意很浓,阳光艳火一般倾泻而下,遮阴的绿意从养心殿一直可以蔓延到御花园,蝉鸣聒噪。

    袁鹤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养心殿,只觉得时光和路程忽然被无限放大,回侍卫所的路,自己如何也走不完。年少时曾立誓效忠太傅,永远保护太傅爱女瑞珠,却失信于太傅,后来入宫,也曾立誓效忠皇上,风刀霜剑誓死追随,这次却得了杀沐荷的旨意。

    大丈夫该行忠义事,自己已经负了太傅重托,焉能再负了皇上,袁鹤逼迫自己硬起心肠,转念想起和嫔的容颜,音容笑貌仿若在眼前,俏声娇态,硬起来的心肠又全化作了寸寸柔情。

    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原来那女子,不知不觉,已爬满了他的心房。

    袁鹤的脚步不禁往曲荷轩去了。

    和嫔此时也心神不定,正在窗前绣着香囊,她戴着袁鹤的香囊,感念袁鹤对她的一片照拂之意,于是也动起针线来,想为袁鹤也绣一个。

    只是今日心神一直定不下来,她知道柳妍如怕是已经走了,可是却有意没有去送,一片愧疚之心,实在没有脸面与她相对。大概是因着妍如的缘故吧,许是她在骂我狠心,和嫔心内叹了口气。一个晃神,针刺入了手指,立刻有殷红的血冒出来,凝成了一个小珠子,和嫔倒是忍住没叫出声,只是随手拂了去,到底不是从前的沐荷了。

    便在这时,曲荷轩的门忽然响了,和嫔心一跳,看看手里的香囊,忽然想到了什么,亲自下了塌去开门,果然是袁鹤,和嫔心里忽然开心起来,只是这份开心来的太微小,和嫔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你怎么来了?”语气里有难以察觉的温柔。

    袁鹤掩下内心的苦涩,“我来是知会你一声,你上次说的事情,我想了想,宜早不宜迟,我们还是早做打算吧。”话一出口竟成了这个,完全没有经过思量的话。

    和嫔听到,燃起了希望,小心的问道:“就是说我有可能尽早离开这宫里了是么?”

    袁鹤只得继续硬着头皮:“是的,最好三天之内。”自己在说什么,袁鹤忽然觉得无比头大。

    和嫔脸上是真实的欢喜:“那就麻烦袁大哥费心了,对了,我可以修书托给我兄长,让他在宫外帮助接应。”一面说着,一面急急的回殿去了。

    袁鹤漫不经心的点着头,内心涌起重重的矛盾之意,跟着和嫔进了殿,和嫔拿出了纸笔,到桌榻上一笔一划写了起来,袁鹤目光停留在一旁绣了一半的香囊上,不禁赞道:“你绣的香囊倒是精致。”

    和嫔看了一眼香囊,又抬眼看了一眼袁鹤,脸上掠过一抹红霞,迅速低下了头。袁鹤看在眼里,心一动,猜到了什么,“这可是给我的?”

    和嫔没有回答他,只是一口气写完了书信,放下了笔,“我与兄长多年没有联系,不知道他是否还在怪我连累父亲抑郁而终,但如今我能想到的人唯有他了,你去带着这封信找他吧。”

    袁鹤看着眼前女子眼里流露出来的恳求和希望,再不忍心拒绝,何况那些话想来是出自本能说出的吧。认真的收下信,袁鹤还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皇上的话,忍不住开口:“皇后娘娘的事情,真的和你没有关系是么?”

    和嫔闻言,手指轻颤了下,目光闪过一丝复杂之色,抬眸道:“袁大哥,皇后娘娘的事情确实和我没有关系,但我知道是谁做的,我答应你,等我出了宫把一切都告诉你,请你现在相信我好么?”

    第八十五章 雷公藤

    袁鹤听了这话,心一下子跳的剧烈了些,自己只是为了心安问问,原以为和嫔会斩钉截铁的向自己撇清,却不想引来了这话,看和嫔表情,真是知道内情的。情急之下忙捉住和嫔的手腕:“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皇后娘娘的事情果然不是那么简单的对么?你知道些什么快告诉我?”

    和嫔料想到袁鹤的吃惊,用力抽出手来道:“袁大哥,我答应你出了宫一定会明明白白的告诉你,现在你不要逼我了,只要让我离开这个地方,我就没有任何顾虑和担心了。”

    袁鹤哪里肯放过,声音不自觉带了一丝恼意:“现在这里除了你我,便只有玉琴二人,你有什么需要顾虑和担心的?你快将你知道的告诉我,我袁鹤因此事负了对我有教养之恩的太傅,更负了皇上重托,你明知如此,也不愿意告诉我么?”

    和嫔有些苦涩的笑了笑:“我若说了又如何呢,你便能去报仇么,你若控制不住情绪泄露了此事,我命不足惜,只怕还会连累家中亲人,唯有我离开了这里,再让兄长上书给皇上宣称沐家与我断绝关系,这件事情才能为人所知。你已经被瞒了这么多年,还在于这一时么,袁大哥,算我求你,为了我,再忍一忍,好么?”

    袁鹤看和嫔表情凄楚,早已不忍,又想起皇上的话,只得暂且将此事放下,点点头,“是我急躁了,当务之急还是先想办法带你离开这里,我先送信与你哥哥商量,就在这几日了,你在这宫里等我消息。”

    和嫔见袁鹤答应了,终于舒了一口气,她方才真怕袁鹤会不顾一切的逼迫自己说出真相,他到底是顾念自己的,想着,和嫔说道:“好,我就在这里等你。”一面起身送袁鹤出去,袁鹤走到门口,又不放心的回头叮嘱道:“记住,这几日饮食饭菜都需注意,餐餐试过毒才能入口,没事就不要出曲荷轩了,好好的等我。”

    “知道,你放心好了。”和嫔有些笑袁鹤多心,虽然自己在这确实处境堪忧,却不至于立刻就失了性命,她哪里知道袁鹤心里的矛盾苦涩。

    直到回了侍卫所,袁鹤的眉头还没有松下来。

    或许寻常人想从这宫里逃出去很难,可对袁鹤来说却并非没有把握,因为他的身份,侍卫总领。

    一入宫门深似海,看守宫门的却是侍卫。

    只是自己食君之禄,仰仗皇恩才有了这份体面,却要行背君之事,对别人说起来也许容易,可他袁鹤,忠义思想早就根深蒂固在脑海中。

    “你活着就是为了保护太子,保护太子妃。”他还能想起来太傅那张总是严肃的板着的脸,那一日让自己随了小姐出嫁的队伍一起进了太子府。

    小姐,皇后娘娘,袁鹤又想起了瑞珠,皇后娘娘当年薨逝的太突然,分明是疑点重重,却被硬压下来了,不禁自我安慰道:皇上是以为沐荷是害了皇后娘娘的那人,所以才命自己杀沐荷,可沐荷非但不是,反而还深知其中内幕,只要自己将沐荷带出宫,再知晓皇后娘娘薨逝的真相,便回宫替娘娘报仇,也算不负皇恩了。

    这样想着,袁鹤的眉头总算是松了松,又一想时间紧迫,如何才能带沐荷出宫,袁鹤忍不住伸手从怀里掏出了那份沐荷写给其兄长沐青的信,娟秀的字体让袁鹤不由得就忆起和嫔的脸,手指情不自禁的抚了上去,冷不防自己的肩膀被重重的拍了一下,“袁大哥,你手里拿的什么?”

    袁鹤受惊回头,正看见是长乐言笑晏晏的看着自己,想起长乐未央二人平日最不待见沐荷,忙将信往怀里揣了,有些不自然道:“你怎么来了?”

    长乐哪里容他将信揣了,一面笑道:“袁大哥可是有心上人了?在与人飞雁传书?还想瞒着我,倒一点情分也不念。”

    袁鹤忙挡着,“哪里不念情分了,这是别人托我送出去的,可不要弄皱褶了,你来了,倒是说说正事,可别瞎闹,到底是有头面的女官了,还和小孩子的性子一般。”

    长乐自然不信,又看够不到,只好假装相信了一般停了手:“原来是托送的,你倒是看得紧,我来自然有要紧事。”一面说着一面又想门口张望了一下,确定了没人。

    原来方才未央见皇上将她俩使了出去,单独见袁鹤,心里好奇,又因为素来皇上有皇上倚仗,竟不怕事,在里间靠门偷听起来,听到皇后娘娘果然是和嫔害死的,而皇上正要袁鹤杀之,不觉心头一畅,忙给长乐讲了,长乐听了自然觉得好,又想起秦谖,忙找借口出门去,到栖鸾殿说与秦谖听。

    秦谖心里倒是吃了一惊,没想到皇上对这件事的怒火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大,又想亲自与和嫔会面,亲耳听她说出当年旧事,便叫长乐来找袁鹤,让袁鹤去宫外寻一种民间流行的叫做雷公藤的毒草来,雷公藤是毒草中排名靠前的,中毒后其过程又漫长而充满痛苦,开始出现头晕头痛、腹痛腹胀到嚎叫挣扎,渐渐四肢抽搐、血便、并发心律失常,最后毛发落尽,受尽痛苦而亡,秦谖要的便是它的慢和痛,再想办法找机会与和嫔相见。

    长乐领了吩咐,便来找袁鹤。只说是与未央商量的,要替皇后娘娘报仇,将秦谖的话转达给了袁鹤,袁鹤一听雷公藤三个字便皱紧了眉头,口气里有明显的不悦:“这雷公藤是什么,你们也不是不知道,用这个去对付和嫔,也忒狠毒了。”

    长乐也不高兴了:“沐荷她害了皇后娘娘,是罪有应得,难道你忘了皇后娘娘对我们的好了么?”又想到了什么,口气软了软:“袁大哥,别人也就算了,我们几个一直都是一起的,若是你也不肯为皇后娘娘尽心,那我和未央还能去指望谁?”

    题外话:今天是5月20号,也是我的生日,最憋屈的生日,还和喜欢的男生告了别,不知道算不算是失恋。经历过一段时间的不习惯,估计再想起来时候只是淡淡了,就像记忆里的其他人一样,我们走着走着,总会不停的遇见其他人。不过以后有更多精神来码字了,好好构思我笔下的这个故事,虽然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但是这终于是件喜悦的事情。

    第八十六章 暗卫

    袁鹤听到长乐提起皇后娘娘,也有所不忍,只是他却不能为和嫔辩解,生怕长乐未央对自己生疑,会不利于帮助和嫔逃脱,只得软了口气答应着:“好吧,你们如果觉得一定要如此才能解气,我就去宫外看看,不过雷公藤不比别的寻常药草,常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搜集利用,现在市面上兜售的多半是假的,我尽力去寻一寻。”

    长乐听见袁鹤答应,才慢慢走近笑道:“就知道袁大哥不会不答应的。”语气多了些长乐未曾示于别人的俏皮,袁鹤一直将长乐二人视作妹妹,也多了几分兄长的柔情,道:“不过你们毕竟是女孩子,以后少想这么一些阴损的招儿来,也不怕日后折了自己的福分。”

    长乐不以为然的笑着,看袁鹤一时大意,忽然将手探到袁鹤怀里,摸到他方才尚未深藏的信来,立刻跑开了,脸上有得逞的笑容:“我来看看是谁写给袁大哥的,我才不信是什么托带的谎话。”一面说着,一面不顾袁鹤发急的表情已经向手边看过去了,信封面上只有简单的三个字,沐青收。

    长乐脸上的笑容滞住了。沐字这个姓氏并不常见,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和谁有关系,但长乐还是勉强抬起笑容,看向袁鹤,目光里有询问。

    袁鹤被长乐看的有些心虚,索性不争抢了,干脆坦然承认道:“这是和嫔托我转交给她兄长的。”与他表面的淡定不同,袁鹤内心正在极度矛盾,还好只是长乐看到了,不是未央,未央比长乐更武断任性,可是即使面对的是长乐,他也不能保证自己能说服她相信和嫔的无辜。该怎么去圆?

    长乐的声音已经带着按捺不住的焦急传来了:“给她兄长的信?袁大哥你不要忘记了皇上嘱托你了什么,你怎么还敢替她传信?”说着一面心里极速推测着一面又恍然大悟道:“我说你怎么一直推脱雷公藤的事情,刚才拿着信手指还抚摸两下,袁大哥,莫不是你对沐荷……?”长乐说到最后,犹疑不定起来,若非如此,实在无法解释袁鹤的举动,可怎么会这样呢。

    袁鹤听了忙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这么多年相处,你还不明白我的为人么,背君之事我是不会做的。”袁鹤说的很大声,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长乐却是半信了,“那你为何替她传信?”

    袁鹤只得半真半假的敷衍道:“我去找她,想找机会完成皇上所托,却不想她竟求我带信,说知道当年皇后娘娘事情的真相,若我帮她她便可以说给我。”

    长乐不禁嗤之以鼻:“她自然是知道的极清楚的,可她若是告诉你了,便等于是招供,她才不会做这种傻事,袁大哥你别信她,千万不要忘了皇上旨意。”

    “可也许她是无辜的也说不定,她只是知道真相,未必就一定参与了。”袁鹤下意识的为沐荷辩解道。

    长乐看袁鹤似乎被沐荷蛊惑了,忙用力敲打了下袁鹤的头:“若她知道真相,怎么当初孩子都被打掉了也不肯说出来?就算不是主谋,也一定是从犯,何况我看她就不是什么好人,当年接近皇后娘娘也是想分宠,袁大哥你怎么倒看不清了?”长乐越说望向手里的信的目光越是充满怀疑,“你若真觉得她是好人,不如我们便打开这封信看写的是什么,就知道那沐荷脑子里装的是不是好事了。”

    袁鹤自然知道这封信是万万不能打开的,可是若是硬抢难免会引起长乐怀疑,心里乱作一团,可还是不得不强作镇定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她现在还是娘娘,我既然答应了她,就不能做这些有违道义的事情来,你快把信给我。”看长乐还是兀自不服气的样子,忍不住又接着道:“我知道你还在挂怀皇后娘娘的事情,可是你要相信我,我袁鹤不是没有良心的人,也可能赌一把,真的能真相大白。”

    长乐只以为袁鹤说的赌一把指的是送信,实在无奈,可毕竟不好强拆,长乐还是很看重与袁鹤和未央的感情的。

    毕竟这宫里也只有他们拥有那些在府里的共同的回忆。

    想了想,长乐还是把信放在了袁鹤手上,感受到袁鹤仿佛舒了口气一般身子都轻松了,又想起秦谖的嘱托,如今看怕是不能了,心里叹了一口气,还是道:“你替她送信,若她真的出尔反尔,便可以看出她的为人,那雷公藤,你莫要忘了。”

    袁鹤重新把信小心收好藏在身上,一面神色不在意的点点头:“知道了,你且放心。”

    长乐看到这神情那还能放心的下,却无法多说,只得转身出门去了。

    长乐心里揣着心事,神思也恍惚起来,脚步有些沉重的重新往栖鸾殿去了,见了秦谖,忙让她又遣出去如镜如花,才把方才的话一一同秦谖说了。

    秦谖一听,也是十分惊讶,袁鹤的性子她最明白,向来是忠心不二的,按理说得了皇上旨意,就该想办法完事才对,偏偏还节外生枝,要替和嫔给她兄长送信!

    和嫔安静了这么多年,无端怎么会要给他哥哥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