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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闱后记第17部分阅读

    然也是怀着心思的,倒没早发现。”杜若一面按摩着一面和太后说着。

    太后闭目道:“哀家原本以为这不过是柳贵人和和嫔有了过节,想借此来报复,却并不是那样简单……”

    杜若听了奇怪道:“怎么,难道有别的隐情?”

    太后不答话,最后那一行字她看到了,但还不想讲给杜若听,不是因为不信任,而是不想,这么多年来很多时候,她都是一个人独自思考的。

    杜若看太后不做声了,安静的闭目,像是睡着了,忙将动作放轻,也不说话了。

    喧闹了一上午的永寿宫,终于安静下来。

    第七十九章 生路

    和嫔在玉琴松棋的搀扶下重新回到了曲荷轩,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早晨自己从这里出去的时候,完全不是现在的心情。

    忽然觉得这一生太慢。

    为何又回到了这里。

    为何此生还不能了结。

    和嫔从方才开始,心内便萌生了死志,只觉得生命失去了意义和乐趣,一直被人白白利用罢了。

    疲惫不堪的将要迈过曲荷轩锈迹斑斑的门。

    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和嫔娘娘留步。”是记忆里面曾无比熟悉的声音,沉稳而和煦。

    慌忙回头,果然是袁鹤。

    身子仿佛一下子灵活了,忙四处打量了一下周围,一面道:“袁总领,你怎么来了?”

    袁鹤手里拿着一个香囊,是母亲才绣好的,昨日要给他带上,被他拒绝,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戴这些东西,他娘亲就半开玩笑的说道,“鹤儿大了,早到了说亲的年龄,鹤儿自己不戴,好歹留着,遇见喜欢的姑娘给她戴上。回头也好和娘说说。”

    本来要拒绝的袁鹤脑海忽然浮现沐荷的面容,竟然神使鬼差的收下了。

    今日便迫不及待的要来找她,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嗫啜着道:“今日太后那边的端午宫宴这么快结束了?”

    和嫔脸上有一丝哀伤迅速闪过,有些苍白的笑道:“今日出了些状况,提前结束了。”

    袁鹤心里有事,也没追究和嫔口里的“状况”是什么事,又想起了什么似得问道:“还有那人……再没为难过你吧?”

    和嫔复又缓缓的点点头,又道:“让袁总领操心了。”

    袁鹤看她神色疏冷,有说话客气,心里有些颓丧,只好道:“也没什么事,就是今日端午,母亲绣了一个香囊,我想着你也许喜欢,便给你拿来戴戴。这还有几个粽子,你方才也许吃了更好的,只是这个是我母亲亲手包的,你也尝尝味道。”

    和嫔这才注意到袁鹤手里有个的香囊,还有个油纸包,里面许是他说的粽子吧,原本如同死灰寂灭的心又重新泛起了酸涩的情绪,还有人关心着自己。

    这个关心自己的人不会利用自己。

    她这一生,总不算被辜负了,只是原来她沐荷,也能负人。

    想着,手忍不住伸了过去,接过袁鹤递来的东西,心里一片酸楚,只能说道:“多谢你,”说着忽觉得声音一滞,喉咙一热,接着道:”也只有你对我这般好。”

    袁鹤还没觉得有什么,只以为这些年和嫔的性子变了,听了这话心里不忍,脱口道:“你也别乱想,苦了自己,自己的身体不要白白糟蹋了,会有人心疼。”

    话一说出口袁鹤觉得有些露骨,忙讪讪掩饰道:“我是说,皇上若是见了,知道你变成这样,会心疼。”

    和嫔听了这话,眸子里可暗了下去,想起那句疯狗的比喻,冷笑一声,想开口说什么,又看了看袁鹤望着自己的眼神,还是忍住了,自己的抱怨会让他担心吧,想着心里有一怔,何时自己竟怕他担心了,那若自己死了,不在了,他可该如何伤心?

    一旁的松棋玉琴看到两人模样,心里也难受着,主子跟着皇上进了宫,受了不少委屈,也只有袁总领待主子好,可主子再失意,也还是皇帝的妃子……这两人,终于是不能。

    袁鹤看和嫔不答话了,以为是自己说话太唐突了,忙想着再解释:“总归是照料好自己的身子,既然已经在宫里了,那就该放宽心,好好过,这样对谁都好。”

    和嫔听了这话心忽然一动,抬头望向这个如阳光般和煦的男子,忽然一个念头闪过,被和嫔抓住,“只要在这宫里,我就不会过得好。”

    袁鹤听了心里一惊,忙看了看四周,仔细听了周围气息动静,知道没人,才道:“这样的话以后可不能乱说了,上次的教训你忘了么,隔墙有耳。”

    和嫔看袁鹤表情放松了,知道周围没人,继续道:“袁大哥,带我走好么,带我出宫。”

    这一句话宛如重石一般,重重敲落在三人心头,玉琴和松棋忙道:“主子,你……”

    袁鹤听了袁大哥这称呼,心头一热,又听到后来的话,却不知所措起来,道:“和嫔娘娘,你知道你在说什么?”毕竟是男人,又经受过训练,顿了顿很快恢复了理智,“这话我会当做没听过,你也不要再说了。”

    和嫔却不管不顾,“袁大哥,我一日在这宫中,一日便不得安生,只怕有一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若也不帮我,我可真是没有生路了。”

    脑海里忽然想起秦谖向自己描绘过的宫外的场景,以前自己没有好好珍惜的,如今,却是奢侈,上天若是怜悯自己,便再给自己一个看柳绿桃红的机会吧。

    多久没有见过绿柳了?

    那柳絮,也如孩童眼里的棉絮云糖一般吸引着和嫔,眼前这个男人,是自己唯一的希望。

    袁鹤听和嫔说得严重,让自己眼看着这个女子生命凋零是不可能的,可是若是带她出去,这担的风险可就大了,担风险还是小事,若是被发现……和嫔的性命只怕会葬送了。

    想着,袁鹤强迫自己语气生硬着:“和嫔娘娘,做事要考虑周全,不能信口妄言,若这事被发现,你可就没有活路了。”

    “那你以为我现在可还有什么活路?”和嫔忍不住悲愤着,一时情难自禁,再也忍不住,将今日的事情一一给袁鹤说了,满心的委屈,难过,愤怒和伤心,在袁鹤面前吐了干净,袁鹤听了终于明白和嫔今日为何这般冷硬,又为何最后向自己提这个要求。

    看着眼前的女子,袁鹤终于动容了,以前学的伦理道德,学的忠君之事,学的千千万万都被抛在了脑后,只想要怜惜眼前的沐荷。

    为何宫里这么多人,偏她要受这许多苦楚?

    为何看她沦落成这幅模样,还不能让人对她容情?

    上天何其不公。

    “袁大哥,若连你都不肯帮我,只怕这世间,再没人肯帮我。”和嫔说完,又凄凄哀哀道,这是她唯一的生路了。

    袁鹤一咬牙,“你既然信得过我,我尽力帮你便是,但是这件事不能急,我们慢慢计划,在此之前,你答应我,要好好的,让我放心。”(昨天断了一天,抱歉,主要有些惆怅,不知道自己辛辛苦苦每天写的,有几个人看,只是想了想,还是要写下去,不过写的好坏,不管有几个人支持,都要努力写下去。这是自己爱好的。又修改了下简介,继续好好写下去。)

    第八十章 托付

    和嫔看袁鹤终于答应下来,心头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这请求唐突,惊了他,说真的,在见到袁鹤之前,她心里也从未冒出过这个念头。

    她何止仅仅是惊了他。

    “我知道你为难,可是我实在想不出除了你还有谁能帮我,我的身家性命全在袁大哥身上,袁大哥千万不要忘了或者反悔了。”

    袁鹤答应下来,和嫔才点头:“只要还能有个盼头,有个希望,我就不会有事,自然会好。”

    袁鹤才放下心,又想起肩上所负重托,心里有些沉重,也怕呆久了又被有心人看到,便叮嘱几句,匆匆离去了。

    和嫔看这袁鹤背影,重重叹了口气,转身回殿了,松棋玉琴仔细关了门,才问道:“主子可是疯了,难道真的想逃出宫?这可是大罪。”

    和嫔轻笑一声:“如果不出宫,我才真的会疯,今日你们不是没看到,连我一向视作亲密之人的宜贵人也背叛欺辱我,这宫里教我如何还呆的下去?”

    “可是若是被皇上发现,一怒之下,沐府上下可就危险了。”玉琴还是有些担忧,她自小在沐府长大,家人也都是沐府的世奴,沐府大户人家,对下颇宽厚,玉琴与沐府感情自然好。

    “不会的,皇上又岂会为了背负昏君之名,我父亲一生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他若对我沐府下手,便是不公不正,有违他明君之愿,又会寒了老臣们的心。他断不会对沐府如何。”和嫔对皇上还是有了解的。

    玉琴听了,心里包袱放下大半,心里还是觉得不妥,却知道现在再劝也是无用,只希望主子只是一时意气用事,等平静下来再好好商量。

    和嫔又看看还在手里的香囊和粽子,命松棋将粽子好生放着,等晚上吃,又仔细将香囊戴上了。

    哭了半日,只觉得眼睛还是肿胀,愣神想了半天,和嫔靠窗合了眼沉沉睡了过去。

    那边秦谖却在床榻辗转反侧。

    回到殿里,因为事情太多,秦谖借口烦累上榻休息了,一双眼却难以闭上。

    今日太后在最初的惊怒过后,对和嫔却有维护之意,看来是对和嫔颇为信任了,这是为什么,自己脑海里太后娘娘以前并没有对和嫔显出格外的照顾之意,她为何相信和嫔,愿意听她解释?幸而今日和嫔受了刺激,没有与自己辩解下去,否则太后只怕会疑心。

    秦谖脑海里又浮现出和嫔的模样。

    想起她那苍白的脸,失神的眼,想起她怒视自己的目光,想起她的激愤的言辞,心里却没有一点怜悯给她,沐荷,你我总要有今日,只是,这还不够。

    想着,秦谖忍不住起身,倒把一旁打扇的如镜如花吓了一跳,“主子怎么起来了?”

    秦谖一面下床一面道:“替我收拾一下,我们出门。”

    如镜看秦谖说的急,只好按下心底疑惑,替秦谖把松散的头发挽好,又将首饰一一重新戴了,秦谖看收拾停当,便起身往殿门口走去,看如镜如花忙忙的跟来,想了想,道:“我一个人去就好,你们两个留在殿里吧,免得出门惹人注意。”

    如镜如花只得答应着留下,心里也猜测主子也许要去曲荷轩,觉得有些不妥当,但看秦谖已经走了,只好一脸担忧的坐了下来。

    和嫔还在睡着,方才玉琴松棋发现和嫔睡了,两个人轻轻将她抱上了榻,想起今日的事情,也都各自在心底唏嘘着,只是不知为何主子会招揽上这些事,只想求一个平静都这么难么。

    两个人正想着,忽然听到曲荷轩传来敲门声,忙诧异的去开门,却是秦谖。

    两人自然不笨,知道那桩事是这宜贵人想害主子又嫁祸了柳贵人,没想到自家主子还没找宜贵人论理,宜贵人反而找上门来了。

    松棋首先忍不住:“是你,你怎么还来?你要做什么?”

    秦谖笑容温婉仿若未察觉松棋不善的语气,“我自然是来找和嫔娘娘的。”

    “你找我家主子做什么,我家主子可不愿见你。”松棋没好气道。

    “你还没有去传话,怎知道和嫔娘娘不愿见我呢?不如你进去先请示一下,就说我要见她,看她许不许。”秦谖坚持道。

    一旁的玉琴也忍不住了,“主子刚睡下,今日怕是不方便,宜贵人若是一定要见,不如改天再来。”

    “哦?和嫔娘娘睡了?当真是好兴致,她也睡得着。”秦谖语气里嘲讽之意甚浓,不待二人反应,推开二人便进了曲荷轩。

    “你,你,你一个贵人,擅闯和嫔娘娘的曲荷轩,我一定要去回了皇上太后,看如何处置你。”松棋显然是气急了,却是无法,只得抬出皇上太后希望吓到秦谖。

    秦谖脚步未停,连表情都没给一个。

    松棋和玉琴也是个没主意的,不敢硬拦着,也不会真的去回了太后皇上,只得跟着秦谖进了殿里。

    秦谖直接迈入里间,看着榻上的和嫔,放大了声音道:“和嫔娘娘可是病了?现在还睡着。”

    和嫔是醒着,一贯是一有动静她便会惊醒。

    知道是秦谖,却不睁眼:“你可是希望我病了?”

    秦谖听和嫔回话,笑容漫上眉梢,一脸热切的走了上去,随意行了个礼:“臣妾见过和嫔娘娘。”方走到榻前:“妹妹哪里会希望娘娘生病,妹妹倒是希望娘娘能保重身体,来日方长。”

    和嫔眼皮抽搐了一下,心里漫过由衷的恶心反胃之感,“为什么?”她还是问了,“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又要嫁祸给妍如?”

    秦谖笑笑:“上午我看娘娘神情,倒不似现在这般,还有力气质问我。”

    的确,秦谖心里泛起疑惑,看和嫔上午模样,连一丝生气也无的,如今脸色倒红润些,虽然是激动的,但看起来终于多了几分精神。她可是想明白了什么?还是上午那神情根本就是装出来博取太后皇上同情的?

    若是装的,那此人心何其狠,竟没有帮柳贵人说一句话,硬是在那里装傻充愣。

    想着,和嫔的声音也悠悠传来:“你我曾经是否相识?”

    第八十一章 夏槐

    秦谖心一跳,心内许多心思一晃而过了,眼神里带着几分意味深长:“妹妹以前哪来的福分认识娘娘,娘娘想多了。”

    和嫔立刻厉声道:“既然无前仇旧怨,那你为何要这样对我,我还以为宫里多了个知心的姐妹,却不想是引狼入室,宫里那么多人你不去害,非想着来害我?”

    秦谖抿嘴一笑,“娘娘在说笑,我何曾害过你?如今娘娘可还是好好的,害你的那个可是柳贵人,哦,不,柳妍如已经要出宫做姑子去了,做不了贵人了,姐姐心里也该欢畅了吧。”

    和嫔听了,想起柳妍如,心痛万分,“我欢畅?你这般歹毒,心里就没有一丝愧疚么,害了我们对你有什么好处?”

    话一说出口,和嫔忽然怔了怔,记得自己当初也是这样问过那个人:“害了皇后娘娘对你有什么好处?”

    “妹妹忘了么,害皇后娘娘的人可不是我,是妹妹你呢。”那人笑容比眼前的秦谖要妩媚三分,和嫔忽然觉得失去了力气。

    多年之后这番情景再次上演,自己永远扮演的是那个最傻的,被人玩弄于股掌中的丑角。

    又听秦谖道:“娘娘这话问的奇怪,我为什么要愧疚,害了娘娘的人可不是我呢,莫非娘娘是在质疑太后娘娘?”

    “你,你滚,滚出我曲荷轩……我不要再见到你这幅模样。”和嫔终于耐不住起身用尽所有力气将榻前的茶盏重重的掷了过来。

    秦谖忙急急的躲过了,又不疾不徐的整整衣衫,“娘娘好脾气,真是吓到妹妹了,妹妹好心来看望娘娘,娘娘倒是不领情,既如此,妹妹改日再来拜访姐姐吧。”

    说着,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曲荷轩,直教和嫔看着秦谖的背影气的发抖。

    秦谖出了曲荷轩,心里却泛起疑惑,和嫔精神状况远比自己想到要好,虽然见了自己依然恨恨不已,但这相反还是精神好的表现,她还有力气指责自己。

    是了,她既然能在几年前狠心害自己,精神自然没有那么容易垮掉的,看来上午那一出是她在演戏无疑了。

    下一次一定要有万全之策,如今皇上对她想来已经再没有了怜悯之心,只要有办法让太后也对她彻底失望,自己便没有了什么顾忌。

    想的出神,不知不觉倒走得远了,忽然听到前方有女子哭声喧嚷,心里好奇,悄悄走近了。

    “主子去哪里我也去哪里,奴婢和夏槐从小就跟着主子,没理由现在要硬生生的分开,主子就算出家做了姑子,那秋葵也去做姑子陪主子。”

    是柳贵人身边的秋葵,柳妍如已经被几个宫人和太监才催促下要动身了,看样子是想留下两个侍女,秦谖皱了皱眉,以前倒未曾注意到,却不想柳贵人身边的丫头倒是颇有几分秉性。

    再看一旁的夏槐,倒只是嘤嘤的哭着,没有说什么。

    柳妍如叹了口气:“你们跟着我,没享过什么福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