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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闱后记第9部分阅读

疼痛,却没有被察觉,心里某处痛的更深。

    仓皇的回到了殿里,憔悴模样倒把如镜如花吓了一大跳,眼底乌黑,妆容未理,第一次看到主子这么失魂落魄的模样。秦谖却仿若没有看到二人一般,直直的拖着步子去了里间,躺在榻上,泪水忽的涌出来,一点点浸湿了枕巾。

    如镜忙让如花先去传膳,自己去里屋,看着秦谖面朝里,肩膀抽动着,知道是哭了,但却不知如何安慰,只好慢慢抚着秦谖的背,以免她气不顺,这也的确是人生气时候最好的安慰方法,感受到这无言的抚慰,秦谖渐渐止住了哭,突然觉得自己可笑,自己这是做什么,如今自己只是贵人罢了,若给人知道自己因为刘晴晋位的事这般哭泣,还不知会生出多少事来。已经没了曾经的夫妻之名,现在无论自己什么反应,都名不正言不顺。只会让人笑话。

    而他,也不会再来安慰自己了。一念至此,心一抽,生生的疼痛起来。“你这么美,我心里哪里还能住得下别人?”他以前总是这样说着,在她面前从来也只是你我相称,仿若夫妻。

    而曾经的情话现在想起来却生生刺耳,只是因为美么,秦谖在心里问道,如今我换成这副平常模样,你还会爱么,纵然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又如何。我,已不复当年倾城之色,还能倾的了你的心么。越想,一颗心,就这样慢慢的凉了下去。

    这边如花才传完早膳,想到主子情形,又急急的往回赶,刚走到栖鸾殿门口,却看到常喜正在殿外踮着脚从窗户往里窥伺着,一副偷偷摸摸的样子。心里有气,不禁呵责道:“主子的房间是你们这身份的人看的么,昨天主子说的话你怎么听得?要恪守本分,你在这里偷偷摸摸的要做什么?”

    常喜一惊,脚步有些趔趄,慌忙站稳,看到来人是美景,听了那些斥责,心里有些不悦,正要反驳什么,又想起来的时候师傅教导,硬是压下了火气,赔着笑脸说着:“我这不是刚看到主子神色有些异常么,心里关心才忍不住看一下的,如花啊,你说主子这是怎么了?”如花心里也牵念着秦谖,心下烦闷,没再和他多计较,只是匆匆一句:“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了,主子的事情轮不到你们瞎操心!”便进屋了。

    常喜看到如花进屋,面上的笑容立刻消失殆尽,面色透出一种阴狠,“什么玩意儿,跟你常爷爷甩脸子,有你好受的时候!”

    如花自然听不到这个,想着送膳的嬷嬷应该快到了,还该去劝劝主子。进了里屋,已经见如镜在为秦谖梳妆,看秦谖眼睛还红肿着,明显是哭过,但面色已经恢复了平静。忙去倒了杯茶,递过去说道:“主子怎么了,有什么委屈可要说出来,憋心里当心憋坏了身子。莫非是梁贵妃那边又给了主子什么委屈受?”

    秦谖心里苦涩着,笑容宛如宣纸那般苍白:“放心,没有谁能给我委屈受。”想不开的是我自己罢了。这句话秦谖没有说出来。

    待如镜为秦谖一层层描画着,仔细的将泪痕和乌青的眼圈遮住了,直到从外表看不出什么才妥当,送膳的嬷嬷也到了,如镜如花又伺候着秦谖用了早膳,方才舒一口气。

    秦谖用过膳,心情平复许多,想着无论如何还是该去刘晴那里恭贺一声,便去小厨房做了几样精致的点心,装在食盒,命李辉常喜二人看殿,便带着如镜如花往麒趾宫去了。因为怀着心事,秦谖并未注意到自己身后的栖鸾殿内走出一个太监服饰的人,鬼鬼祟祟的向秦谖所在的地方觑了一眼便一溜烟往梁贵妃所在的主殿去了,正是常喜!。

    外面是一派明媚,阳光温和着,不算热烈,各种花儿都竞相开放,蝴蝶也翩跹起来,可惜这些美丽都无法进入秦谖的眼,秦谖一路走的脚步很急,仿佛在追赶,又像是逃避着什么。走到麒趾宫宫墙拐角,竟没留意的与一袭芳香的女子撞了个满怀,差点跌倒,幸亏如花手快的扶住了,那女子也吃了一惊,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原来是湘嫔。

    只听湘嫔身边的一个穿宫装的女子已经唤了起来:“哪里来的不知礼数的,走路莽撞冒失,没长眼么,居然冲撞了湘嫔娘娘。”

    秦谖抬头,这女子她是识得的,楚贵人,曾经对自己毕恭毕敬,却不想如今出口竟这么刻薄。一时思索着没有答话,湘嫔那边已经皱起了眉,看了一眼秦谖,声音有些不悦:“原来是新晋封的宜贵人,新人中第一个侍寝的,怎么,仗着这个在宫里就没有忌惮了么?”

    秦谖才回神,垂首俯身行礼:“臣妾走路失仪,冲撞了娘娘,但真的不是有意,还请娘娘责罚便是。”

    “罢了,以后当心点。”湘嫔懒懒的说,本来也无心与她计较,又看秦谖态度诚恳,便挥手示意她免礼就打算要走,却听一旁楚贵人问起了:“宜贵人?不是听说该在永和宫么,跑麒趾宫门口做什么来?”

    湘嫔停住脚步,也是好奇,眼望着秦谖,等她回答,只听秦谖恭谨的向湘嫔道:“臣妾是听说麒趾宫刘贵人新晋了嫔位,特来恭贺。”

    一听这话,湘嫔脸色变了,本来这刘晴晋位的消息传到她耳里便不痛快的很,这才要楚贵人陪着想去御花园走走散散心,没想到刚出宫门,这上门巴结的就来了。

    楚贵人看到了湘嫔的脸色,何止湘嫔,自己心里也是一股子不痛快,想刘晴算什么东西,一个新来的罢了,不就仗着太后赏识,才一举封嫔,自己呢,论容貌才情差过谁了?在这宫里这么多年却还是个贵人,这股气自然没法去找刘晴发泄,如今见了秦谖,可是有了泄火的对象,但碍着位分不能亲自出面,只好一旁煽风点火:“这么说,你是急着去巴结长信殿那个新晋位的咯?心思这么急,连湘嫔娘娘也敢冲撞,倒真会踩低顶高,只是你不过是一个贵人罢了,湘嫔娘娘可是宫里的正经主子,能由得你们这么低看么?”

    秦谖一听这楚贵人三言两语就给自己戴了一顶这么黑的帽子,本来就不好的心情愈发恼怒了,抬头道:“我已经向湘嫔娘娘道过谦,娘娘也原谅了我,论位份,你也不过是个贵人罢了,这又轮得到你插什么嘴?”

    楚贵人想不到她还敢还口,气的一时没了言语,又看见秦谖眼神仿佛包含着千万柄锋芒,心虚的错开了。湘嫔在旁边看到,耐不住的发话了,“论理说,新来的妹妹,规矩上有差错的,纠正了便是,可是本宫还没见过行事这么猖狂的,在本宫面前就如此狂妄,若不加以惩戒,假以时日,眼里怕是越发没了王法宫规!”

    第四十三章 受辱

    秦谖听了湘嫔的话,忽然有种无力感,这是怎么了,明明只要继续装下去就可以的,为什么忽然冲动起来,果然自己的心智,都被他扰乱了么?自己在这宫里孤立无援,又位分低下,任何人都是得罪不起的,现在该如何下台?

    湘嫔看秦谖还在发愣,像是一点也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心里越发恼怒,自己素日虽然是不愿与人为难的,毕竟是个无宠的,可到底是个嫔位,又在宫里呆了这么多年,如今却被一个贵人小瞧了去,莫非她还想着有刘晴撑腰么,哼,自己好歹还是麒趾宫的主位娘娘,由不得别人在麒趾宫作威作福,这秦谖忒也无礼了。

    想着声音也愈加冷了,“怎么,宜贵人,看来是对本宫的话有所不服么?”

    秦谖慌忙垂首:“臣妾不敢。臣妾只是因为冲撞了娘娘,心里惶恐,不敢说话。”

    湘嫔看秦谖神情露了惧意的模样,气才缓了缓,楚贵人在旁边不依不饶着:“娘娘可不能轻易将她纵容了去,今天若是娘娘不惩罚她,怕一来,她不知悔改,二来,这些刚进来的新人都不拿娘娘当回事了。”

    这一句也正是湘嫔的痛处,宫里的女子,都是无宠的,位分无论高低,谁都是瞧不上谁的,看自己宫里刚来的贵人区区数日便封了嫔,与自己平起平坐,湘嫔感到一宫主位的权威被挑战了,如今又来一个贵人对自己无礼,若被别人听了去,可不是笑话么?

    “妹妹说的是。”湘嫔点头,随后冷硬的字句从嘴里慢慢的吐出来:“贵人秦氏,举止失仪,冲撞上位,罚在麒趾宫门口跪地思过一个时辰,时辰不到,不准起身,本宫倒是看看,以后你眼里可还有尊卑与否?”

    秦谖抬头,看着眼前的湘嫔和楚贵人,心里不禁冷笑着,呵呵,这就是自己以前一厢情愿认为的好姐妹们!以前居然信了她们表面的无害,难怪被谁害死的都不知道,真是活该!

    湘嫔看见她的笑容,莫名的感到了寒冷,心底也越发不耐,唤了身后的麒趾宫掌事公公张际岩,叫盯着秦谖罚跪,便带着楚贵人要走。

    如镜如花这才反应过来,原以为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不就是撞了一下这个湘嫔嘛,却不想三言两语就气氛紧张了,却一直不敢插话,一直到湘嫔说要罚主子跪,都心急起来,也不顾什么规矩,上前便说:“湘嫔娘娘恕罪,我家主子真的不是有意的,湘嫔娘娘不要责怪主子了。”

    湘嫔嫌恶的看了二人一眼,开口道:“所谓上行下效,当主子的这么没规矩,做奴婢的也一定好不到哪去,干脆主仆三人一起跪着去,张际岩,听好了,时辰不到不准她们起身。”

    如镜如花还要再说什么,却被秦谖拦住了,一张脸看不出表情,垂眸掩饰了眼神的冷意,向湘嫔弯腰行礼,“臣妾有错,娘娘责罚的是,臣妾领罚。”

    湘嫔看秦谖谦卑模样,心里有些得意,感受到了作为一宫主位的尊严和骄傲来,对刘晴的不平也消散了许多,楚贵人心里的气也平了不少,笑意愈深,挽着湘嫔道:“罚了便罚了,姐姐不为她置气,咱们还去赏咱们的花。”说着便同湘嫔一起去了。

    秦谖看着二人的背影走远了,才领着如镜如花起来,本来想找个不引人注目的地方领罚,张际岩却硬是将三人带到麒趾宫门口来往人最多的空地,口里不阴不阳道:“宜贵人请吧,不要怪咱家苛刻,毕竟是湘嫔娘娘交代下来的,咱家便在这看着了,时间到了自然会提醒宜贵人。”

    秦谖没有搭理他,抬抬衣裙便跪下了,身后的如镜如花也在后面跟着跪下。

    今天是刘晴被册封嫔位的日子,虽然还未行册封礼,但位分是定下了,宫里不少人都赶着来祝贺。一个个路过秦谖,看秦谖三人这幅模样,后面还站着一个麒趾宫的掌事公公,或惊诧或嘲弄的眼神都落在了三人身上,如镜如花窘迫的将头要低到地下去了,以前二人虽然卑微辛苦了些,可也是没受过重责的,女孩子,终究是脸皮薄,一张脸通红着。

    秦谖却仿若未觉周围人的目光,内心原有的柔情渐渐包裹上了一层厚厚的茧,所有的精明睿智又回来了,学的那些心计谋略重新复苏了。自从昨日起,一时担心皇上移情她人,一时恐慌着刘晴美貌容颜,一时因着皇上招寝刘晴而一夜未眠,今日又因为皇上册封刘晴为嫔而内心动荡起伏,如今这些纠结混乱的心思渐渐都平复了下去,内心宛如大海一般,再掀不起大的涟漪。

    仿佛是突然之间醍醐灌顶般的透彻明了,皇上会喜欢谁,会让人侍寝,会册封谁,目前的自己是无法干涉的,甚至连醋意都是笑话而已。不能因此而扰乱了心神。这样的事情以后还会很多,自己千万要忍耐。

    今日之辱,还要报,昔日之仇,不能忘,她要一步一步的慢慢来,直到重新成为那个可以影响皇上决定的,让皇上爱重的人。当她有了和他执手到老的资格时候,其余的人,都只能是陪衬,是他生命的过客,毕竟他,是皇上。

    心思坚定了,眼神也坚定起来,抬头看着麒趾宫三个大字,内心浮起一阵冷笑,湘嫔,是吧,还有楚贵人,有朝一日,一定会叫你们为今日所行付出代价!

    秦谖还在思量着,忽然听见从身后传来一声惊呼:“秦妹妹?你怎么跪这里了?”接着又是几声花盆底鞋的急响,是薛茜竹姐妹。

    秦谖笑笑:“妹妹冲撞了湘嫔娘娘,在这里受罚。”一旁的张际岩听着秦谖话语谦卑,不曾有对自己主子的不平之意,满意的点点头,又对着薛茜竹说道:“咱家在这里奉湘嫔娘娘旨意看着宜贵人受罚,良贵人若是无事还是请进殿吧,不要打扰了宜贵人思过。”

    薛茜竹眼神一瞪:“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嗯?主子说话有你个奴才什么事?还不给我滚一边去,湘嫔娘娘叫你看着你就一旁看着,别在这里生事。”

    张际岩听了顿时气结,可看着薛茜竹模样也不敢反驳,只好住了嘴去一边了。

    薛茜竹看了,脸上掠过一抹得色,又转身对秦谖说:“秦妹妹你放心,我这就去长信殿找刘姐姐去,她如今是嫔位,又得太后皇上喜欢,以我们姐妹的关系,一定会为你做主。”

    秦谖没有忽略那抹得色,还有薛茜竹眼里深处的那抹嘲讽,真是好威风,在这人来人往的时候对着麒趾宫的掌事公公耍了一通威风,又对如今炙手可热的红人刘晴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呵呵,借着自己,倒是好一番立威。

    这样想着,秦谖嘴上淡淡的说道:“那就劳烦姐姐了。”她要立威,自己拒绝也是无用,便看她要如何闹腾吧。

    第四十四章 茜桃,毒蛇?

    薛茜竹对秦谖的冷淡反应有些不满,才皱了皱眉,又看到周遭目光,忙舒展了,不再和秦谖多说,便进了麒趾宫向长信殿走去。她自然不是真的在意秦谖,甚至乐于见到秦谖如此境地,只是出于自身利益最大化的考虑,她愿意施以援手。

    倒是跟在她身后的薛茜桃对此时跪着的秦谖流露出了真正的怜悯之意,用商量的口气对着张际岩道:“这位公公,你看这里人多口杂,传出去难免不好,不如寻个清净的地方让宜贵人受罚可好?好歹也是个主子。”

    张际岩对良贵人倒还有几分忌惮,一看薛茜桃,打扮服饰都属宫里末等,想来不是入流的主子,语气不耐道:“我只是听我家主子的话,不是故意为难宜贵人,这位小主如果有什么不服的,便去找湘嫔娘娘便是。咱家是说不上话的。”

    薛茜桃看着张际岩神情轻慢,充满对自己的不屑,眼里飞快闪过一丝狠厉,但很快便消散了,不欲理他,转身看向秦谖,看她在众人嘲讽的眼光和议论中依然跪姿坦然,面色不改,心里倒是由衷的佩服起来,安慰着:“秦姐姐放心,刘姐姐一会就来了。倒时候看谁还敢罚你。”说着瞥了眼一旁的张际岩。

    秦谖听出了薛茜桃话语里的些许真意,倒多看了她一眼,道:“左右脸面都丢在这了,多跪一会与少跪一会的差别不大。”说着,语气一转,有些自嘲着:“妹妹也觉得我可怜?”

    薛茜桃心一动,脱口道:“可怜与否从来不看在一时,而是看一世。”

    果然自己没看错,是个有心气有计量的人,秦谖心道。

    薛茜桃也忽然觉出了眼前这个女子似乎和自己的几分相像之处,以前她是瞧不上秦谖的,是看着刘晴的面子与她言笑几句,只觉得秦谖不过是小家户出身,能有几分心胸?只是此刻忽然觉得秦谖眼里透出了千万分算计来,好像,一下子看透了自己似的。

    薛茜桃心里一震,表面漫不经心的往长信殿觑着,脑子里却思量着,看秦谖平日不嚷不唤,莫非也是一条毒蛇?自己日后可要留意了。

    二人心内都各自百转千回着,却看到刚从薛茜竹那里听到消息的刘晴匆匆忙忙的赶出来了。一看秦谖果然跪在自己宫门口,立刻又是心疼又是气恼,忙走到秦谖身边亲自搀着,“妹妹快起来,是谁让你跪在这里的?”

    刘晴自然从薛茜竹那里听到了是湘嫔的主意,一面问着,一面带着寒意的眼神已经望向了一旁的张际岩。

    张际岩在刘晴面前自然不敢再作势,忙到刘晴面前弯腰行着礼:“奴才见过刘贵人,回贵人话,是湘嫔娘娘令奴才看着宜贵人,要罚她们三人在宫门口跪够一个时辰为止。”

    刘晴只顾着去扶秦谖,还未答?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