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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爱第14部分阅读

!”

    远明诧异道:“是他?”

    尹之吁了一口气,说:“唉,你真是什麽都忘了。律都他不是汉人,是西夜国的遗储啊。五年前那一仗还是为他打的。像他这样的身份,里里外外那麽多刀剑,如果不是个皇帝,怎麽能让内外闭嘴保护好他?”

    远明只觉得越问越把自己往泥坑里推,忍不住一阵头疼。

    车到门前停下,门里早有仆从迎了出来。

    尹之问道:“海山爷他们有消息回来没有?”

    当差的回道:“回大人话,暂时还没。”

    尹之心中直骂柳飞笨蛋,妄称内卫府高手,连个人都找不到。也怪这鬼虎,回来就回来,偏偏到了城门口还不肯进门,真是气死人!

    远明下了车来,抬头看见门庭巍峨,匾额上赫然题著“都统府”三个朱漆大字,茫然又问尹之道:“二哥,这里是?”

    尹之说:“是你家!”

    远明默默念道:“我家……?”

    尹之与他一同看向那块匾额,也不多话。

    凌忘川虽然已在四年前辞官,兵权交给了沧王,京畿事务由元杰接任,军务也分由多人代理,这三军都统的位置就一直悬了下来。如今真衍替他复了凌家声名,官衔虽不同,地位却是相当。凌家旧府早已不在,这都统府既是他的故居,索性还赐给他。只是新帝尚未登基,正式的诏书没下,这府邸的名称自然也就没有即换。

    曼儿已经下车走了过来,见远明在门口犹犹豫豫,关心道:“怎麽样?你想什麽没有?”

    远明垂了眼,坦诚答道:“有些眼熟,只不大记得起来。”

    曼儿道:“没关系。今天你先好好休息,等明日我们陪你四处走走,兴许多看几眼你就记起来了。”又牵了远明的手带他进门。

    远明一路走过,四方门厅,正厅长廊,回廊蜿蜒,两侧花木森森,天上半轮明月,无风无云,美如织锦。

    不知为何,远明脑海里也有一幅这样的织锦。穿过层层的花树,湛蓝中的明月,空宁的幽夜,仿佛是个遥不可及的美梦。

    梦中也有一个人握著他的手,宽大的手掌,炙热而有力,他的心忽然异常的跃动起来,扑腾的血液漫过脑海,视线都在血流中晕眩。

    远明脚步有些不稳,撑住廊柱,慢慢又再合十,口中念著“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心中却无法再远离那颠倒梦想,再寻那究竟涅盘。

    错爱──65

    这个院落也是似曾相识,这个房间也似梦中到过。草草净身躺在床上,远明心中只是不安。

    独处,最怕的独处,心思纷乱。

    这真是他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吗?

    尹之说他是家道败落沦为奴仆,一个奴仆又怎麽会住这样独居的别院?

    尹之说鬼虎是他的恋人,曼儿是他的姐姐,这合府上下都称曼儿“夫人”,曼儿跟鬼虎又是什麽关系?

    心里忽然一阵血涌,仿佛看见花烛红绸,新人对拜,人潮涌动,心痛莫名。

    经文在口中反复念诵,心乱却是久久不平。只是花树一抹夜空,竟然翻搅出心中莫大的漩涡。

    想知道,真的想知道。

    自己逃避了什麽?失去的又是什麽?为什麽如此害怕孤独?为什麽不敢让自己想起?

    睡不著,爬起来走到窗边,天空明月高悬,远处山脉,树木葱葱。

    忽然间,好想看烟花。

    如果这样宁静的夜晚,烟花想必也愈加灿烂吧?

    五蕴炽盛、六根不净、七情离乱、八大劫苦,自己枉费遁入佛门,心中竟不得四大皆空。

    叹了一口气,合十又把经念。有欲故生烦恼,纵然去了三千青丝,千日修行,却因所闻所见又起波涛。

    脑海里那个模糊的影子究竟因何而在?若是缘分,不见便是缘尽时分。

    或许明日回去,就此断了这纠葛红尘。

    远明想到此处已是主意拿定,放空了心思不再看那月色。回身正欲重新躺下,门外由远而近如雨疾步,房门顿时大开。一个人撑住门框背在月光下,起伏的胸襟,悠长的身影,那一抹影子刹那间如同悠远彼岸的图画。

    远明怔住了。

    门外幽夜,明月树花,门内如梦,人似幻景。

    这一抹影子,这一个人,相见竟如三世业火,心底猛然抽痛。

    凌忘川几乎是扑了过来,一把将他狠狠拥进了怀里。

    骨骼生疼的感觉,炙热的感觉,窒息的感觉,所有的感觉都那麽断肠抽心。

    远明似乎已经傻了。脑中一片空白,心中一片空白。本来的忧烦,本来的决定,现在什麽都想不起。只能听见两个心跳,交相辉映。

    颈後慢慢一阵热,热了又凉下去。

    这个人,他哭了吗?他是在哭吗?为什麽哭?

    可是他却又听到了笑。低沈、嘶哑,只是被抱得更紧。

    来不及反应,那张唇仿佛从天而降,紧紧密合在他唇上,诱惑、粗暴,几乎是掠夺的,闯入的舌尖肆无忌惮,从唇齿到腔壁,每一寸都不放过,每一处都不放过,连呼吸都不放过,攻城略地。

    陌生的亲密,乱生出的恐惧,本能的想要挣扎,那双手就这样搂住了他,扳住了他,禁锢了他。只能感觉到炙热,只能窒息。

    嘴唇离开时远明几乎快要晕过去。大口的呼吸,连气都还未喘透,下一个吻又来临。

    就是这样反反复复,从窒息,到呼吸,再窒息……

    他被吻了多少次?分不清了。

    他只能感觉到那个人,感觉到他的唇,他的舌,他的气息和他的炙热。

    再离开时,嘴唇因为充血微微胀痛著,身体也胀痛著,心跳就像擂鼓,呼吸都著了火。

    “永宁!”

    这一声呼唤,太阳|岤在剧烈的暴跳。

    那个人捧著他的脸,麽指在他脸上慢慢摩擦著。

    “永宁……我想你!”

    手指划过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梁、他的嘴唇。一遍又一遍,仿佛是刻画生命的轮回。

    他抬起眼,他终於看清了那个人的脸。

    有英勇,有沧桑,有陌生的轮廓,有熟悉的目光。

    他的声音在发抖,颤抖的低问道:“你……是谁……?”

    那个人的手顿住了,那个人眼中充满了错愕,那个人紧紧捧住了他的脸,额头抵著他的额头,呼吸融著他的呼吸。

    那个人说:“永宁,是我!我是忘川,我是你的凌忘川啊!”

    远明不能说话,他不敢说话,他不记得这个名字。

    “你忘了我吗?”

    那个人的眼泪流下,只有一半的泪,另一半,比流泪更让人心碎。

    那个人紧紧的抱住他,紧紧的,几乎是要将他拥入骨髓。

    “永宁,你忘了我吗?你忘了我们说要一起生活下去,忘了你说你爱我,忘了你是我的小傻子,忘了我是伤害你的混蛋了吗?你怎麽能忘了我!”

    远明惊慌无措,忍不住用手去推。手刚伸出,眨眼就被人捉了去。

    炙热的手,宽大,有力,仿佛是梦境中的重现。

    身体,不自觉的在发抖,浑身火烫,手脚却是冰凉。

    那个人拉住他的手抚到自己脸上,嘶哑的说道:“是我啊,永宁,想起我!你不是和尚!你是我最爱的人!”

    远明默然别开了脸,如这人所说,他是个“和尚”。

    “看著我。”

    那个人再一次捧住他的脸,看著他的眼睛,那一只眼睛如同深渊。

    “看著我,永宁!看著我,想起我!”

    固执的声音固执的哀求著,远明满心慌乱,血管又在暴跳,呼吸又在紧促,那个人的声音如同魔咒,每一声呼唤都使心魔作乱。

    闭了眼,垂首合十,心经默诵,只盼流火宁息。

    凌忘川也说不出话了。

    他苦苦找寻的恋人,曾经海誓山盟要厮守的恋人,如今站在他面前,不再是爱他的那个人,不再是他记忆中的少年,甚至不再是恨著他反抗他的小兽。只是一个和尚,被亲吻被拥抱,毫无意志,只会念经消灾!

    “永宁!”凌忘川一把抓住了远明的手腕,用力的将那双合十的手掌分开来。

    “你不是和尚!我不要你做这个和尚!”

    粗暴来得太突然,远明只觉得手腕欲断。忍不住一声轻呼,手腕上力道一松,转眼身上的衣衫已被撕成了两片。

    “你……”远明惊恐的往後一退,整个腰肢被人抱了个结实。

    凌忘川抓住他,手指沿著他的脸庞滑下,从脖子到胸口,寸寸肌肤,花蕾嫣红,每一处都是深烙在他灵魂里割舍不下的暮雪红霞。

    “永宁,你不能做这个和尚!我不让你做这个和尚!你是我的!我不让你清心寡欲,我不信你已经四大皆空!”

    错爱──66

    激烈的吻落在了远明胸口上,已经不再是吻,是粗暴的撕咬。

    胸口的肌肤剧烈的痛楚著,腰被死死搂住,手被紧紧抓住,舌头沿著脖子滑下,在心脏之前化作咬噬。那颗挺立的红蓓被唇齿磨得生疼,一阵酸楚如遭雷贯,整个身躯都瑟缩起来。

    “你记得我!”那个人抬起他的脸,粗暴的再次吻了他,粗暴的不是吻,牙齿撕裂了嘴唇,血腥点点,转瞬被舌头舔尝了去。

    “你记得我!”那个人说,“你的身体记得我!你不会把我全都忘了!”

    可怕的力量袭来,他脚下一阵踉跄。那个人拦腰抱起了他,几步过去,转手将他摁在了床上。

    “不……”远明惊恐的挣扎道:“你松手!”

    “你让我怎麽松手!”那个人低吼著,一把扯开了自己的衣衫。

    远明惊呆了。

    这个男人满身疮痍,从胸口到侧腹,陈旧的伤痕错乱著,一眼惊心。

    “我以为你死了……”凌忘川嘶哑的说道:“我明明抱著你,明明听你的话,明明是去牵马带你回家。你明明说了你没事,你明明说了要跟我去安城两个人好好生活下去……你怎麽能当著我的面从山崖上跳下去……!”

    一滴泪落到远明的胸口上,仿佛是一滴火,深深灼痛了他。

    “你说啊!”

    残余的衣衫在这个男人手中被撕裂,他拼命蜷缩著,拼命想要躲避,越是退缩越是激起这个人的蛮暴。

    “你说啊,永宁。”凌忘川紧紧抓住远明的手按到自己颈侧,那道自刎的长疤如同扎手的芒刺,接触的刹那连心底最深处都被刺痛。

    远明本能的要缩手,另一只手却已经抚住了他的脸,凌忘川的声音沙哑的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永宁,那时候没能来找你。敌军压境,我受命出征……我不走,他们告诉我你死了……对不起!八个月,我没有找你,我以为你已经不在了,我只想把欠了他们的人情都还给他们,我只是想死在跟你约定过的地方!”

    凌忘川抬起眼,那只眼睛中有痛楚,有悔恨,有怒火,有心碎,亦是爱恋悲伤。

    “我以为你不在了,我以为死了就可以跟你在一起……可是你明明没有死!你也没有回来……”

    他按住远明的身躯,暴躁却又在残留的指痕中软化。

    “我真恨你啊,永宁!”凌忘川低诉著,“我恨你那麽自私。你为什麽不给我机会?我说过我会给你幸福,我说过我会带你走,离开这个伤心地,去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世界。为什麽你不遵守承诺?为什麽……你要离开我?”

    远明不可能回答,遗失的过去,他也想要知道的过去,他又怎麽去回答?

    那个人的欲望在他身下勃发,炙热覆上身来,腿被迫的张开,缠绕的恐惧,想要逃避无法逃避,生硬的厮磨侵袭而来,一寸一寸,艰难的向他体内入侵。

    “想起我!”那个人嘶哑的低吼著,“你不会都忘了,你的身体不会忘了,你给我想起来!”

    疼,只是疼。

    久不经事的身体,完全没有松弛和滋润的身体,简直不能承受这样的蛮暴。仿佛撕裂了,灼烧的痛楚就像一把火,从脚趾到头发都在发麻。

    他紧紧咬住了牙,不知为什麽,只是忍耐,不是顽抗。

    那个人再一次的用力,暴躁的深入,冲撞中他连嘴角都咬出了血。

    低哑的一声呻唤,眼泪都痛得流下,血腥味慢慢散在空气里,罪恶与痛苦,许久许久之前,似乎残留著这样的阴影。

    身体抖得厉害,冷汗渗出来,刚才的火热荡然无存,浑身冰冷,唯有连接的那个部分像被烙铁炽烫。

    “住……住手!”他推却著,力气一点一滴被身体抽空。

    “五年了!”那个人紧紧抓住了他,“整整的五年!今天你一次还给我!”

    身体整个被翻了过去,臀部被抬了起来,湿热的接触,灼烧的刺痛,蔓延了又点点的淡化。

    稍稍睁开眼,看见的是极为羞耻的姿态。那个人舔著他,从血迹到伤口,从外沿到内壁,缠绵的温柔,心底又一阵悸动,沿著胸口直落而下,仿佛在腹部放了一把火,血脉瞬间都。

    前端忽然被人握住,他吃了一惊,整个腰部忍不住要退缩,只是被搂得更紧。

    紧缚的压迫中炙热再一次袭来,身体得了些许润滑,入侵比刚才容易了许多。那把野火燃烧在身体里,温吞斯慢,几番隐忍,激痛与震荡反复发酵,有什麽在灵魂深处迅速蒸腾。

    太长久了,漫长清修禁欲的日子。他的忍耐不堪一击,短短片刻的撩拨,那人且是挑逗,他却已经倾泄而出。

    高嘲的颤抖宛如漫天花落,片片绚丽的错觉,仿佛被潮水湮没。

    他的身体终於全然瘫软下去,再也无力抵抗,再也不能忍耐,所有的知觉都被体内的斯磨掠夺了去。

    那个人紧紧抱著他。紧握的腰肢,被逼到全然扩张的双腿,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感觉也好像不是自己的,明明是疼痛,却在疼痛中再一次的葧起。

    是习惯,还是身体的记忆?

    是生理,还是逃不掉的快感?

    当他不再紧绷,那个人也愈加肆无忌惮,抱著他转过身来,低头一吻,顺势侵入到前所未有的深度。

    “啊!”

    这一声,他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那个人拉开他的手,用力按到身体两侧,再一次猛然挺进到无法预知的深度。

    颠覆的知觉,像火焰也像潮水,疼痛几乎消失无踪,留下灭天覆地的快感。

    他不受控制的呻吟著,残留的意志仿佛还想要抓住什麽。可是当第三波的冲撞袭来,连那点最後的意志都被吞噬殆尽。

    “你不是和尚了。”

    炙热与晕眩中,似乎听见了这样的声音。

    “你是穆永宁,是我心爱的穆永宁!”

    穆永宁。

    覆灭与重生中他的脑海里一遍遍翻腾起这个名字,如同涅盘。

    许久之前,也是这样的翻腾中,一个人一遍遍的在耳边呼唤著这样名字。

    永宁、永宁、永宁……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哭,可是眼泪忍不住。

    那个人抱住他,亲吻他,吻干他流下的每一滴泪,亦不放过每一次让他流泪的机会。

    身体,似乎已经坏掉了。脚趾在麻木,腰再也不能动,手臂弯在那个人背後,僵硬的悬浮著。可是身体里的快乐,洪水猛兽般的袭卷而来。

    频率越来越快,力量愈加粗暴。他紧紧咬住了散乱的被单,遮不住欲望的叫喊。

    “永宁──”

    热流如同野火侵蚀了他的全部,明镜染尘、菩提生根,在那个人的呼唤中,他的人性与佛性再一次喷涌而去。

    错爱──67(大结局)

    一切都像是做梦,一切都像是假的。

    他究竟是远明,还是那个穆永宁?

    他不知道。

    他只能感觉到身上的那个人。

    那个人埋首在他身上,默默吻著他的汗水,他唇边的血迹,他流下的眼泪。

    “疼吗?”那个人低声在他耳边询问道。

    他无法回答。他不知道该怎麽回答。承认,还是否认。

    那个人站了起来,将乱在地上的外袍一拉,简单扎了两下转身出了门。

    终於,宁静了。

    全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全身的肌肉都像脱了骨,皮肤在蒸腾,视线模糊。

    又是……一个人。

    最害怕的,独自一人。

    月落了半空,秋夜偶有虫鸣。

    忽然席卷来的寂寞,透骨酸心。

    为什麽走了?

    就这麽走了。

    简直……就是泄欲。

    有一份迟缓的落寞,温吞的在心中撕裂,无色的萧煞,久久难以言语。

    不该有心痛的。

    应该只是陌生人。

    不记得了,没有前尘,亦无感情。

    喉咙干得冒火,想要喝水,只是不能动弹。

    身上一阵冷热,业火欲孽,心如死灰。

    试著慢慢蜷缩了身躯,无力的环住自己。只是发呆,除了发呆,不知道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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