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的王丝薇。
“这样吵吵打打,便能让益伯伯回心转意了吗?”
一句话,王丝薇身子有如用尽了发条般,一下静止下来,瞪着秦珍婷。
“她会为我说好话吗?”
“你全身上下没有个好字。”秦珍婷揉着被打的地方骂。“有的只是‘邪恶’两个字能形容。”
王丝薇狂怒地要趋过去。“我打死你!”
“来啊!”秦珍婷挑衅地叫,“谁怕谁?”
眼见又要吵起来,宋雅绮一手拉住一个。“我们坐下来,有话好好说。”
“跟她有什么好说的。”秦珍婷撇嘴。“与其多浪费口水,不如早些将她扔出去算了。”
一不要多话!“宋雅绮命令。”坐下!“
秦珍婷屁股重重地坐了下去,脸转往一边。
“王阿姨,请坐。”她说。
王丝薇心急,没打算坐。
“快让她和我去孟家,告诉毅洋是她在兴风作浪。”
“我从不兴风作浪。”秦珍婷恼火地说,“我不会与你去的!”
宋雅绮在王丝薇发怒前,赶紧地开口。
“即使珍婷愿意和你去,我想以你目前的样子,只怕孟伯伯会吓一跳,对你的印象大打折扣。”
此语惊醒了王丝薇。她摸着散乱的头发,看了下身上肮脏的衣服,她已经有好几天没打理自己了。
“我先回去一趟。”说的没错,现在的确不宜出现在孟毅洋的面前。
“何必多此一举?”秦珍婷讥讽。“孟伯伯会很乐意看清没有伪装下的你,是副怎样的德行。”
王丝薇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我会再来的,届时你最好合作点!”
说完,她便走了出去。
“这个女人真是个大麻烦。”
“也许我们错看了她,也说不定?”她没说出王丝薇对继父的仇怨。“这次是真动了情。”
“她不会有感情的。”秦珍婷根深蒂固地说,“在她的眼中只有钱,要榨干男人的所有,才是她最大的本事。”
是不是她变得软弱了?在孤孤单单一个人时,她想见见熟识的面孔。
秦盈姿脚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一栋矮房前。屋内亮着灯,里面有她所很,却是这世上与她最有联系的两个人。宋雅统——一个闯入者,秦珍婷——一个有一半相同血缘的妹妹。她一直恨她们,根她们扰乱她的家庭。可是为什么,在这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她突然好想见见她们,即使是斗斗嘴也好。
有人开门。
她急急地躲在一根柱子后,她们边说话地走出来。
“只是吃碗面,我一个人去就行了。”秦珍婷说:“你不必陪我。”
“不行。”宋雅绮坚持。“这么晚,我不放心你单独在外面。”
“谢谢你,你是最好的姐姐。”
一句——你是最好的姐姐,秦盈姿感到眼中泛着水气。同样是只有一半血缘的关系,她们却处得那么融洽,多了个可互相依靠、谈心的朋友;但是她的恨意,使自己孤立了起来。
她们走了开,她从柱子后走出来,目视着她们的背影,她做错了吗?原可以拥有两个妹妹、两个朋友,她却用双手、用怨恨将她们推开——
第十章
夏日里,海水浴场挤满了戏潮的人。宋雅绮在泳衣外,披上一条大浴巾后,不自然地走出更衣室,她很少穿这么少的衣服,暴露在众人的眼下。
这儿人太多了,不该来此的,可是——“愈多的人愈好,我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你属于我。”
甜蜜的感觉涌上她的心头。最近她实在太幸福了,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在做梦!?
她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下,用满载感情的眼睛,看着躺在沙滩上、闲适地享受日光浴的他,他真的很出色,宛如细琢出来的男性身躯,发亮的胴体在阳光下闪着光泽,她真能拥有如此出众的男人吗?
心有所感似的,他张开眼睛地看向她,微笑地朝她招手。
“快过来。”
她走过去,正想坐下时,他喊:“别动。”
在她怔怔的当儿,王豪伟迅速地一把拿下披在她身上的浴巾,修长有致的身体,立即映入他的眼帘内。
“好美。”他赞叹。
宋雅绮顿感赤裸般的不安,想拿回浴中,他眼睛突然定在她的胸前不动,她的不自在更加剧了,什么地方不对了?她低下头,发现戴着的项链露出泳衣外。
“我送你的?”
她点头,他或许忘了当时对她的承诺,她却不曾须臾忘却。
“终于能实现当年的愿望了。”他没忘记对她的许诺。“永远地在一起。”
“永远”两字,听起来是那么使人振奋,只是她真能拥有他?还是另一个梦魇的开端?他看出她眼底浮上的忧虑。
“不会有波折了。”他温柔地说,“如果你担心,我们明天就结婚。”
眼前的快乐,就像多年前的快乐般,她好怕来得快、去得也快。
宋雅绮双手捧起一把沙,让沙子由她的指缝中流下。“我好怕这分幸福,又会从手中流走。”
他手接住她流下的沙子,包住她的手。“你愿再相信我一次吗?让我再次爱你。”
她抬眼看他,在他柔情的眼眸下,即使又会再次被伤得体无完肤,她仍会毫无迟疑地纵身进入。
“愿意。”是苦也好、是忧也罢,只要能多拥有他一天。“我愿意。”
“我不会再辜负你。”他温热的双唇,印在她的眼睑上。“从今以后,不让你眼中再有伤痛,我保证!”
“我先走了。”江小姐走时,关心地说:“不要留得太晚。”
“我知道。”
不知道今天又要待到几点才能回家?一个月了,她还是无法进入状况,虽然午餐仅以一瓶鲜奶裹腹,利用了所有的时间,仍然无法如时地完成交代下来的工作。
原本十分嘈杂的办公室,在所有的人走光后,显得十分安静;寂静对而言她并不陌生,反正在家中也是一个人,只不过换了个地方罢了!
别逞强了!明天就辞职,失去了婚姻,秦盈姿已没了斗志,只想将自己层层叠叠地捆绑起来,埋入又深、又黑的洞岤中,没有人会在意她的存活与否。
有脚步声,她感到奇怪,除了她外,还有谁未离开?
“秦小姐,还没回家?”
姜相继走出自己的办公室,发现外面还有灯光,遂走过来查看,见到她尚在工作时,相当惊讶。
“动作慢,只好花上比别人多些的时间罗!”她没劲地说,在这种时段,很难有好精神。“你今天的效率也不佳吗?”
“让你说对了。”对她,他一直很有包容力。“一起走,一个女孩单独留下不太好。”
“不是女孩。”秦盈姿纠正。“是女人。”
“是女人也需要人保护。”
“我就不需要。”她回绝他的好意。“我自己照顾自己惯了。”
他却不认为。
“那是指在正常的情况下,万一有个突发状况,你也有处理危机的能力吗?”
“这你大可放心,打从十岁开始,我就懂得保护自己。”想不干,也得将事情做完,她低下头继续工作。“你先回去,我还想多留一会儿。”
“现在就走。”姜相维很坚持。“工作可以明天做,安全最重要。”
“不会有事。”她不耐烦,忘了他是上司。“一个男人怎如此唠叨?”
“不管你怎么说,都必须跟我走!”他神色严肃。“我不能让我的员工,出了什么差错。”
“从明天起,我就不是你的员工。”她提前递辞呈。“所以你不必负任何责任。”
“害怕挑战?”
“也许吧!”她疲倦地说。
他探索地看着她。“我觉得你很不快乐,能告诉我原因吗?”
该怎么说?一个婚姻的失败者?一个没有人要的女人?
“不能。”她站起来。“走吧!”
他们一起搭乘电梯。
“坐我的车。”
“不必了。”
秦盈姿在一搂停住地走了出去;他则继续搭剩往地下室的停车场。
她走出公司,走过公车站牌,在路上悠悠地走着,一辆白色车子,在她身旁停下。
姜相维探出头。“秦小姐,我送你。”
“不用。”她想走一走。
车子跟在她身边。
“上车吧!”他大着声音说:“没见你安全回家,我不放心。”
“公司那么多员工,你哪来那么多的心可操。”她不希望被干扰。
“只有你让我无法放心。”
她不解地停住身体。“什么原因?”
“你身上有股忧郁感,让人放心不下。”
“怕我寻短?”她没好气。
他打开车门。“请上车。”
不回家,只怕他会这么一直跟着她,秦盈姿只好无奈地坐上车。
“你明天还会上班吗?”他问。
“不会。”
“我以为你会接受挑战。”
如果是以前她是,现在她了无生趣,更甭提斗志了,同样是婚姻失败,何以男人能毫无感觉?
“离开你的婚姻,你一点也不难过吗?”她唐突地说。
姜相维似乎没料到她会如此问,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僵了下。
“要说有难过,不如说是迷茫。”他短促地笑了声。“四十多岁的人还说迷茫,听来很可笑是不?”
“的确很可笑!”她没说好听话。“男人都喜欢为自己找推委之辞。”
“是哪个男人伤透你的心?”他敏感地说。
“没有男人能伤我。”她傲然地挺直下巴。“还是谈你的婚姻、你的迷惘吧!”
姜相维明白她不想谈自己,只好说他自己的事了“我和我前妻是邻居,可以说从襁褓中即认识、看着对方长大的;相识了大半辈子,却因一个简单的理由——个性不合而离异。两人关系的结束,与其说是伤痛,不如说是对过去的一种失落感来得恰当。”
她对过去可有失落感?宋雅绮?珍婷?秦盈姿闭了下眼。不!她不要那段纠结不清的过去!
姜相维在她家门前停住。
“明天来上班。”他说:“我不希望失去一位优秀的员工。”
是在消遣她?
“你在寻我开心吗?”她不悦。“一个全公司最没效率的人,会是好职员?”
“是真话。”他脸上瞧来很诚恳。“虽然你目前还有待磨练,但以一个没有工作经验的人来说,你的表现已很出色,相信不用多久,你可以做得更好。”
能吗?她没有因此有愉快之感。“这是赞美吗?”
“这是事实,对你能力的肯定。”他微微一笑。“如何?”
“我得考虑看看。”
看来,秦盈姿并不孤单,至少还有个姜相维对她关怀——她的心跳快停止了,秦珍婷手不断地颤抖,老半天就是无法将联考的成绩单信封拆开。
“姐,还是由你来。”
宋雅绮也感染上她的紧张,接过成绩单。
“你确定让我来?”
秦珍婷点头。“我怕受不了刺激。”
她准备拆开时,秦珍婷忙喊:“还是我自己来吧!”
宋雅绮交还给她。
“成败不必太在意。”
秦珍婷头微点了下,闭上眼睛口中边念着,边拆开信封。
“老天爷,请开个好数字!”
她微张开只眼睛,看了眼分数后,离地双眼大睁地直喘。
“喔!天啊!”
宋雅绮忙拿过她手中的成绩单。
她又叫又跳,眼中充满了喜悦的泪水。“我办到了!我办到了!”
比录取分数多了三分,很险!但她真的做到了,宋雅绮比自己上榜还高兴地紧拥抱住她。
“你太棒了。”
秦珍婷用手背抹去泪水,老天听到她努力进取的心了。
“我要告诉孟天星。”
她一刻也无法静待地奔出去,外面的阳光好艳、好温暖哦!有谁会相信她能考得上,不知会跌破多少人的眼镜?
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