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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爱第7部分阅读

他奇怪地问。

    何止认识,简直了解得透彻。但她不知该怎么说才好,秦珍婷把玩着原子笔,该照实说吗?

    “她是我的继母。”

    换他跳了起来。“丝薇阿姨是你继母?”

    她微微点头。“是的。”

    “何以你一直没说出来?”他语中有责怪。“你不当我是朋友。”

    “不。”她连忙摆手。“我就是太在意了,才一直犹豫该不该说出来。”

    他疑惑。“为什么?”

    “我不知道继母与你们的关系有多深厚?”她低声地说。“她说如果我胡乱说话,到时会失去了你的友谊”没有人能影响我们之间的友谊。“他漂亮的唇,抿得紧紧地。”你不该对我的诚意有存疑。“

    “你那么好,而我却一无是处。”她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我好害怕你真听了继母的话疏远我。”

    这不像她所给人的强悍印象。“你的信心到哪里去了?”

    她对自己根本没有半点信心。“被你的完美吓走了。”

    “你将我想得太好了。”他微微一笑。“我并不见得比你好。”

    “你的功课好、球技好,在学校拉风得很,而我只有敬陪末座的分。”

    “功课、球技又能代表什么,说不定联考你上榜,而我落榜了也说不定?”

    知道在激励她,秦珍婷很是受用。“说不定哦!好学生输给坏学生,是件很丢脸的事。”

    “什么好学生、坏学生?”他蹙眉。“不是早说过不提这些吗?”

    “这是事实。”她皱起鼻子。“总不能要我假装我们之间没有距离!”

    他们把话题扯远,似乎有意避开他父亲将娶王丝薇的事。过了好一会儿,他终究关心自己的父亲。

    “能告诉我多些有关丝薇阿姨的事吗?”

    她已没方才那么激烈,用辞尽量小心。“她和我父亲的婚姻维持不到三年,直到我父亲过世,我父亲的死因很可疑,我怀疑与她在外面——”她停住,考虑该如何说才恰当?

    “怎么不说了?”他催问。“她在外面怎样?”

    “她在外面有男人。”她冲口说了出来。

    孟天星相当震惊,曾经是别人的妻子是一回事,而偷男人又是一回事。他脸色有些苍白,沉默了良久。

    知道自己父亲要娶的人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一定很不好受,秦珍婷忧心地看他。

    “我只想给伯父未付诸行动前,作一个参考。”

    “我懂。”他眼光冷厉。“我明白该怎么做。”

    第八章

    深夜,对两个过惯夜生活的男人来说,反比白天多上几分精神。

    王豪伟倒了杯啤酒,对着双腿搁在桌上、正以极为舒服的姿势看体育节目的王政育问。

    “要不要来杯?”

    “你自己用吧!我一见到那种东西,头皮会发麻。”王政育作了个深恶痛绝的表情。

    “我现在体内装的酒精,只怕比血液还多。”、王豪伟在他身边坐下,与他相同的姿势,将双腿翘放在桌上。

    “你要是再继续留恋那种工作,小心哪一天想从良,却没有个姑娘敢嫁你!”

    “只有傻子才会想结婚,瞧瞧老哥你的婚姻,给了我这么好的启示,我才不想拿石头砸自己的脚。”王政育回嘴。“想想每天有众多的女人自动送上门,又有花花绿绿的钞票可收取,不干是白痴。”

    他喝了口啤酒。“小心软柿子吃多了噎死你!”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快捷的赚钱方法,讲几句不花半点力气的好听话,就有钞票进入口袋。”王政育双手枕在脑后。“女人真好哄骗,自己听了都觉得恶心的话,她们却当真。”

    “她们可是你的财神爷。”他玩笑地说,“你敢得罪她们?”

    “说真的。”王政有眼睛从电视上移向天花板。“我已经厌烦透看女人的脸色过活,准备想放自己个长假后,开家店当老板过瘾。听听看——‘王老板’,多过瘾。小奇人、小奇,听起来就像在叫只狗。”

    “想开什么样的店?”他问。“想好了吗?”

    “当然和女人有关。”王政育精神又来了。“开家女性用品店,我现在对女性的心理了解程度,绝不下于一位心理医师;浪费了这项专长,岂不可惜!”

    “你这小子!”他好笑地说:“说来说去还是离不开女人。”

    他们是堂兄弟,年纪虽差了几岁,但感情一直很好。王政育住在乡下,两年前的一个夜晚来找他时,身上只有几百块,及一身脏旧的衣服,仅只短短的两年时间,则不一样了——名牌服饰、车子、房子全有了,虽然用的方法有待商榷;他还挺佩服他强烈的企图心。

    “要不是你那个老婆,像个影子似的老缠着我。”王政育抱怨。“我还不想这么快放弃有吃、有喝、有女人、有钱赚的好差事。”

    “盈姿去找你?”他坐直身体。“她怎会找到你?你不是没留下任何线索。”

    “房子是租的、名字是假的,但谁晓得竟会那么巧,她去了‘天堂鸟’,让她给碰上了。”

    “你没说出实情吧?”他紧张地问,官司正在紧要关头,不能砸了。

    “我怎敢?只有装假到底。”王政育指着脸颊:“喏,这里挨了一记,现在还在痛着呢!”

    王豪伟皱紧眉。“盈姿是个意志力很强的女人,要是让她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要取胜还得费上些工夫!”

    “所以罗!为了老哥你,我只好牺牲小我,离开‘天堂鸟’、离开那些女人。”王政育一副挺委屈的模样。“因而在没有饭吃的日子里,就耍赖在你这里,吃你的、喝你的。”

    “请便!”

    “她真的很爱你!”王政育出其不意地说。

    “谁?”

    “秦盈姿。”

    他沉默。

    “你一点也不爱她、不能接受她吗?”

    “不能!”斩钉截铁地。

    “说你绝情嘛!你又对初恋情人难以忘怀。”听不出话中是否有责怪。“但对自己的老婆,却诡计多端。”

    “不谈这个烦闷的话题。”王豪伟站起来。“我还有事要处理。”

    “想躲避吗?”王政育对着他背后说。

    “你说对了!”

    声音由书房中传出。

    “他不做了?”秦盈姿提高声音地又问了次。“小奇不做了?”

    “是的,他不做了。”吴领班冷着脸。“你天天来捣乱,叫他如何待得下去?”

    “你骗人!”她不信地望着四周。

    “不用找了。”吴领班很不高兴。“你害我损失一位大将!”

    “大将?”她不屑。“充其量不过是个最善于吃软饭的男人。”

    吴领班吹胡子瞪眼。“你是来闹场的吗?”

    “我实话实说罢了!”

    “你再不出去,我要叫人了!”吴领班大喊了声:“大海!”

    刘大海已与他体形不离的快速动作,出现在她面前。

    “请她出去!”吴领班说。

    “不必你们麻烦。”秦盈姿慢声地说。“我自己出去。”

    她走出“天堂鸟”,在路上毫无目的地地走着。其实,这并不算意外,虽然他不承认,她可以确认他绝对是周健宏!为了避开她,他离开“天堂鸟”,再次失踪是预料中的事,但如此一来,又失去他的行踪——该如何找他?她心烦意乱地在路旁的一张椅子上坐下,仰头看着天空,今晚的星星特别亮。

    “星星,你能实现我的愿望吗?”她哨响自语,“能让他回心转意吗?”

    “你不像是个会对星星说话的女人。”突然有个声音说。

    秦盈姿一惊,扭头看向声音的来处,旁边的另一张椅子上,不知何时坐了位衣饰得体,看来颇有气度的中年男人。

    “你不像是会说梦话的女人。”他又说了次。

    “你倒像个没事干的偷窥狂。”她恼怒地说。

    他微笑,露出他那种年纪少见的洁白、整齐牙齿。

    “别误会,我不是偷窥狂,只是觉得你看起来很懂得安排自己,不像会忧伤地看星星、无助的人。”

    “少乱下断语!我快乐得很。”

    秦盈姿转开脸,没心情与他搭讪;她想离开,不愿应了他那句只会忧伤地看星星,但又害怕回到那个空寂的家。

    一个年轻的母亲,牵着一位头发绑着蝴蝶结的小女孩走过来。有个卖气球的小贩向她们兜售,小女孩望着五彩缤纷的气球不想走;母亲不肯买,但那女孩赖着不走,最后年轻的母亲在旁哄骗无效,声音有些不耐烦地加大,女孩噙着泪水,仍固执地不肯走——秦盈举眨动着眼睛,女孩某些特质,触动了她内心最柔软的部位。不知不觉地,她走向小贩,买了一大把的气球,蹲下身子,将气球放在小女孩的手中。

    “小妹妹,送你。”

    “谢谢,阿姨。”小女孩破涕为笑,高兴地绽开纯真的脸。

    “不可以!”女孩的母亲连忙阻止。

    “别客气。”她微笑。“只是一点小礼物。”

    女孩的母亲没再坚持。“谢谢。”

    “谢谢阿姨。”小女孩甜甜地挥手:“再见。”

    “再见。”

    小女孩走了几步,忽然挣脱母亲的手走了回来,在她的脸上亲了下。

    “阿姨,你是最好的好人。”

    说完,跑回母亲的身边。这是第一个有人这么说,秦盈姿抚摸着方才被亲过的脸颊,目送着心满意足的小身影离去。她一向不怎么喜欢小孩,此时,她竟有股想拥有个孩子的念头,是太寂寞了吗?

    “看你的模样,似乎很喜欢小孩。”方才那个男子悄立在她的身后。

    “你是看面相的,还是心理咨询医师?”秦盈姿生气地说。“怎么老像个贼般,闷声不响地出现?”

    他有很好的修养——一笑置之。

    “我是姜相继。”他自我介绍。

    “我才没兴趣管你是谁!”

    秦盈姿走了开,她现在最根、最不需要的就是男人!

    他追了上前。“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我已经结婚了。”她冷冷地说。

    “不可能!”他却很肯定。“一个会在这时候,仍逗留在外面数星星的女人,家中绝对没有可以让她等待的男人。”

    他的话说到她心坎里,她最怕认清这个事实——只有她一个人。

    “我没说错是不?”

    “你去死吧!”她大喊。

    离婚成立!

    “我不服!”秦盈姿像头凶猛的母狮,对着端坐在上方的法官大叫。“你没有理由取消我的婚姻资格!”

    法官收拾桌上的东西。“理由已经很充分。”

    “那不是真的!”秦盈姿想冲过去,被法务人员拦住。“你不能是非不分!”

    法官嘴角不悦地往下撇。

    “我分得很清楚,在各方面的显示上,你的确有违妇道,严重影响到你先生的颜面。”

    “几张照片又能证明什么?”她嘶吼。“你不能冤枉我!”

    “我从不冤枉人。”法官站起身。这个判决你应该很满意才对,可以名正言顺地和你的男人在一起。“

    “你不能走!”

    法官离席,她大喊地想推开法务人员,此起彼落的闪光灯不断地闪着。

    “我不服!”

    她叫到后来没了声音,看热闹的人、记者全离开;法庭里只剩下她一人,秦盈经跌坐在椅子上,她不服,她没做错事,为什么这么待她?

    仿佛早已料定结果似,王豪伟今天没有出庭,四周空荡荡地,所有的人全遗弃了她,没有公理、没有温暖,只在这么一个大热天里,她觉得身体冷极了,绝不!她不接受这个判决,她要找他理论,她冲出了法庭——挟着一股怨怒,她来至他家,猛按门铃。

    “谁啊?”很熟悉的声音。“没人教你拜访人的礼貌吗?”

    门打了开来,对方看见她时,表情相当惊讶,直觉地想关上门,在他关门前,她火速地进入屋中。

    “再抵赖啊!周健宏?还是小奇?”她面对着他。

    他迅速地恢复神色,张着无辜的眼睛。

    “你在说什么?”

    还想装傻!

    “没想到我们会这么快见面对不对?本以为我还得花上些时间。”她冷笑。“你躲藏的功夫真不高明。”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不承认。“请你离开。”

    “你们合谋诓我对不对?”他在此地,情形已经很明显。“那晚是你们串通好,让我栽进去的对不对?”

    “你所讲的我一概不懂。”他推得一干二净。“这里是私人的地方,你无权进入。”

    “私人的地方?”她仰头大笑,声音中充满悲愤。“现在你们可以称心如意了!赢了!所有的人全认为我是个滛荡的女人;而他则是个受尽委屈的男人。哈!哈!好一个受委屈的男人。”

    他没有出声,静默地站着;秦盈姿止住笑,眼睛盯着他。

    “你心里应该很明白,那一晚是怎么回事?是王豪伟授意要你接近我?”

    他避开她的眼光。“我真的不知道,也不了解你在说什么。”

    他想赖到底。

    “王豪伟呢?他躲在哪里?”

    她眼发凶光地在屋内搜寻着;如果她此刻回过头看的话,会发现身后的男人,脸上有丝愧疚及怜悯。

    他轻叹了声。“他不在。”

    她暴怒地转过身子。“是你毁了我的婚姻。”

    “我不——”

    “你想说不懂,还是不了解?”顾不得身高只及他的肩,她疯狂地锤打着他。“你可知道我身上已被绣上‘红’字,现在每个人全用有色的眼光看我,这全是拜你所赐!”

    他原可以轻易地推开她,但他没有,任由她打在身上。

    “我早说过,何必强留有名无实的婚姻?”他缓缓地说,“徒让自己不快乐。”

    话中无疑已承认他是周健宏,秦盈姿停下手中的动作,拉着他。

    “跟我到法官面前澄清,我不是滛践的女人,要他恢复我的婚姻资格。”

    他没有移动。

    “何苦要自缚,没有爱情为基础的婚姻,只会让两个人痛苦,你要是肯放弃一桂桔,将不难发现脱离了不愉快的婚姻,生活反愉快多了。”

    “听来我还该感谢你才对。”她听不进去。“你使我无脸见人,竟然还振振有辞!”

    “你不觉得你的人生全是在愤怒、不满、怨慰中过活吗?”他怜悯之色更浓。“我的做法固然不太光明,但全因你太固执所至。一个很易解的程式,与其两个人痛苦,何不各自寻求新的生活?”

    她才懒得听他废话连篇,拖着他:“走!我们到法庭上说个分明。”

    “我不会和你去。”他拂开她的手。“更不会承认什么。”

    “一个牛郎的代价多少?”她口不择言地说,“王豪伟给你多少钱?你开出来,我同样能给。”

    他俊秀的脸微变。

    “你恐怕要失望了,有些事不是能用钱衡量。”

    “但对你而言确是如此。”她轻蔑。“哪一个牛郎不爱钱?身体、尊严都能出卖了,还有什么不能?”

    “你说得对。”他神色严峻。“只是你的钱,我不要。”

    “为什么不要?你不是专拿女人的钱吗?”她刻薄地说,“说个数字!”

    “你闹够了!”

    王豪伟铁青着脸走进来,她迅速地面看他,愤怒地说:“你是个卑鄙的男人!”

    “彼此、彼此。”他冷冷地说。“你也未见得高尚。”

    “好了,你们去说个清楚。”王政育将外套往身上一搭,走了出去。

    “何以如此对我?”她看着王豪伟怒问。“串通那个牛郎羞辱我!”

    他面无表情。“杨律师已通知我判决的结果,我们现在是不相关的两个人,以后未经过我的允许,不准进入我的屋子!”

    “你太冷酷了!”她叫。“说什么我们也曾夫妻一场。”

    “我从未将你现为妻子。”他指着门外。“你出去!我渴盼你走出我的婚姻世界已经很久了!”

    像驱逐条狗般。一点情意也无!秦盈姿觉得又冷、又怒、又悲;她想闹、想吵,想摔东西……但一整天的激动情绪下来,加上没吃下半点东西,她身体颤抖得厉害,似哑了的嗓子,此刻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全身无力气地突觉得脑门一黑,便失去了意识——她不要醒来。

    深沉的痛苦,使秦盈姿不愿清醒过来,她要留在安全的梦中。妈妈,她感到母亲在呼唤她——男人是不可靠的,别将感情一味地?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