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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不狠,地位不稳第30部分阅读

    下来的日子,若兰又让黄婵在府里小心的打听了一番,不过府里自从丰氏嫁进来后,下人就大清洗了一遍,没几个老人,便是有那留下来的老人,也是一问三不知。

    若兰最终还是将主意打回到了江氏身上。

    这天夜里,难得江惟清早些回家,两人洗漱一番,被里翻红浪浓情蜜意后,若兰便又重拾了话题。

    “我想挑个日子再去看看姨娘。”

    原本将她拥在怀里,正有一下没一下轻抚着她的江惟清,听了这话后,手便顿了顿,半响又重新抬了手。

    “想去,就去吧。”

    若兰点了点头,感觉到江惟清身子僵了僵后,她抬手覆上他的脸,来回的磨梭着后,轻声道:“我仔细打量过了,你长得不像公公。”

    江惟清抬手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揉搓一番,方轻声道:“嗯。”

    “那就是说你长得像姨娘了?”

    “听以前的下人说,我长得跟娘也不像。”江惟清拿了若兰的手在嘴边亲了亲,轻声道:“不是说外甥多似舅吗?我想,我可能长得像舅舅。”

    若兰便想起杜慧的那桩官司,略一犹疑,便轻声道:“我让黄婵打听了些事情。”

    江惟清应了声,等着她往下说。

    若兰原还犹豫,见江惟清一副等着她往下说的意思,清了清喉咙说道:“是有关姑母和姨娘之间的。”

    江惟清挑了眉头,翻身看了她道:“可是姑母她为难你了?”

    若兰连忙摆手,“她连我的面都没见到,怎么会为难我。”

    江惟清脸上这才松了松。

    身子一松,重新躺了下后,轻声道:“她若是为难你,你就离她远点。左右,我们跟她们也没多少一起打照面的日子了。”

    若兰听他话中有话,当即便抬头道:“要出事了?”

    江惟清默了一默,将若兰按回胸前,“没有,别乱想。”

    “你骗我!”若兰重新翻身坐起,看了江惟清,“肯定是有事。”

    江惟清还待再否认。

    可在看到若兰紧紧蹙起的眉头时,叹了口气,将她强行扯回身边,轻声道:“你就不能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问,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若兰嘟了嘟嘴,没好气的道:“当然可以,不过你得把休书准备好了,我可不给你守节!”

    “说什么呢!”江惟清抬的对着若兰的脑门子便崩了个毛栗子。

    痛得若兰倒吸一口凉气,捂了额头半响说不出话。

    完了,江惟清又疼了,连忙扯了她的手,“快让我看看,伤到了没。”

    待把若兰的手一挪开,看见白脂似的额头上一个泛紫的红点,顿时心痛的连话都说不利索。翻身便下床,胡乱趿了鞋子,“上回的那个去痕的膏子你放哪了,赶紧拿出来抹抹。”

    若兰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看着他手忙脚乱,翻箱倒柜的找药膏。

    “奶奶,要不要奴婢进来侍候。”

    黄婵听到响声,在外面问道。

    “不用了,你歇着吧,我这没事。”

    若兰打发了黄婵,对犹自乱翻的江惟清道:“好了,哪有那么历害,明天早上就消掉了,快歇着吧,不然,一屋子里人都要被你吵醒了!”

    江惟清不相信她的话,愣是在打翻了几个箱笼后,总算是找到了那瓶药膏,轻手轻脚的与若兰抹了上去,完了还轻轻的吹了吹。

    一脸后悔的道:“你也是傻的,连躲都不知道躲。”

    若兰翻了个白眼,你大公子手出如电,我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躲,往哪躲!

    嘴里却是安抚道:“知道了,知道了,下次我一定躲开。”

    江惟清这才重新搂了她躺下,这回不待若兰开口问,他便一五一十的交待了。

    “闽南那边最近不会太平了!”

    若兰一愣,不解的看了江惟清,好好的怎么就扯上闽南了?

    江惟清狭长的眸子里便挑起了一抹冷光,翘了唇角道:“兴国公呼风唤雨了这么多年,也该是让他挪挪位置,还还债的时候了!”

    “兴国公!”

    若兰惊得下巴差点便掉了下来。

    可以说江氏之所以会有今天的凄凉,有一半是因为杜宜的薄情寡义,可还有一部分绝对是兴国公的推波助浪。若是没有兴国公的阴恶用心,江氏不会有今日,江惟清亦不会视杜宜为仇!

    江惟清要报仇,她知道。

    可是江惟清要动兴国公,却是她完全就没有想过的事。

    “你……你打算怎么做?”

    江惟清见若兰脸都白了,连忙缓了脸上的表情,将她拥在胸前,柔声道:“你别担心,一切都是早就计划好的。弄得好,兴国公抄家流放,弄不好,也要让兴国公挪个位置。总之,绝计牵扯不到我们身上!”

    若兰有心问个明白,可又觉得这事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所谓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份风险,怕就是这个道理。

    106吹灯耕田

    九月一过,天气便一天凉似一天。随着天气变化的还有这朝中的局势。

    皇帝的缠绵病榻,不见好转。

    朝中原先还因顾忌着怕不知道哪一天皇帝便好转,不论丞相还是将军都是小心翼翼行事,只转眼便是一月过去,眼见得皇帝“病”情不见好转,有些人终于藏不住了。

    先是四皇子之母贤妃的娘家人,频频进宫与贤妃商议,由贤妃出面向皇后说陈,意图将四皇子记到皇后名下。

    中宫无子,不管哪个皇子记到中宫名下,那都是要未来储君人选。

    可皇后却拒绝了。

    说是,四皇子小时候没养在她名下,这个时候就更不方便养在她名下了。

    贤妃一派不由得便着急起来。

    贤妃一系蠢蠢欲动时,另一派人更加着急起来。

    五皇子之前是被宗人府定了罪的,并且也是封了王的,照理他早就该去封地偏安一隅,赶得这般巧,皇帝却在这个时候“病”了。

    五皇子借着侍疾的名头留了下来,暗中却是手段不止。

    先是传出五皇子欲向荣阳候求娶嫡幼女为妃的消息,再又传出淑妃欲将膝下所出晋安公主嫁给大将军姚方之子姚为安。

    一时间满帝都哗然。

    荣阳候的封爵前是云贵总兵,三年前,皇帝体恤他伤病缠身,将他召回帝都,封为荣阳候。虽说,荣阳候人已经不在云贵,但在云贵两省的军中却是威望如昔,现如今的云贵总兵也是他的人。

    而大将军姚方就更别说。

    姚方在西北那块一守便是二十年,整个西北那就是姚方的家。

    西北民风彪悍,儿郎就跟山上的狼崽子一样,逮谁咬谁!愣是将漠北的鞑靼逼得二十年不敢扰边!

    不说荣阳候之女长得五大三粗往那一站,好似一根白萝卜,也不说姚大将军之子瞎了一只眼,残人之身。只说,这两家若是真跟五皇子绑在了一起,这五皇子别说是储君,只怕立刻便能登基为帝!

    皇宫里的人,从小就是争着斗着长大的。

    女人争宠抢食,男人嘛!争的当然就是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四皇子正急得满嘴火泡恨不得拿了把龙泉剑将五皇子直接给撩翻了时,羽林卫却忽的接到了密报。

    有人揭发信国公汤兴平私通倭寇,甚至让属下扮成倭寇袭民侵民强抢平民财物的罪行。

    羽林卫总指挥使方凯安不敢隐满,当即将这一消息先报与病榻上的皇帝,后又说与内阁大臣所知。

    这些日子太医施针问药,总算是让皇帝有了点意识。闻听方凯安的奏报后,气得两眼一翻当即便晕死过去。

    内阁大臣以林清玄为首的首辅大臣,当即拟旨削去兴国公的爵位,汤氏一族凡有官身者尽数着羽林卫押解入京交三司会审。

    十月下旬,兴国公兄弟五人在押解来都的路上被山匪蒙面击杀。

    十月底,朝中弹劾兴国公的奏折如雪片般堆积在了御书房。

    十一月五日丑时,内阁大学士丰泰然府上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同日,寅时三刻,丰泰然一乘软轿急急入了皇城。

    辰时一刻,宗人府秦王温樊奉召急急入宫。

    己时初,羽林卫主凯安带领麾下五百侍卫封了淑妃宫殿,同时令缇骑带人去围五皇子府,捉拿五皇子归案。

    不想,早得了消息的五皇子却在缇骑封城围府前带了府中死士出了帝都。

    三日后,宫中传出一道圣旨,淑妃续皇贵妃之后再度被贬为庶人,淑妃娘家父兄亦遭受一次血的清洗。

    五皇子下落不明。

    帝都的一番腥红血雨使得帝都的这个冬天来得早了些,较之往年也冷了许多。

    到了十二月,连着下了几场雪后,若兰便天天围着暖裘坐在了烧热的东边窗户下的炕上,出门都不出了。

    “哎,这要是放在从前该是怎样的热闹。”锦儿与黄婵坐在若兰下首,两人围着个大火盆,手里的针线不停。

    黄婵抬头看了自家没怎么出声的姑娘,轻声道:“表姑娘因着要准备嫁妆,没有出席郡主的婚礼呢!”

    若兰叹了口气,将目光从外面一片银白的世界收回。

    皇帝略有好转之后,便使了雷霆手段,指了内阁首辅林清玄的孙女林绮为四皇子妃,又将瑞郡王府郡主温嘉懿赐婚给姚方之子姚为安。

    从下旨到出嫁,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便尘埃落定。

    说起来,最珍贵的便是这些所谓的天之骄女,可最可悲的也是她们。

    一句话,管你愿不愿意,管你合不合适,便决定了你的终身!

    四皇子和五皇子的一场混战,最终却是连累了两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娘子。

    若兰再度叹了口气。

    忽的便想,也不知道那位宣侧妃会如何!

    “奴婢听说宣侧妃得到圣旨的当天便晕倒在地。”黄婵轻声说道。

    “那又怎么样呢!”锦儿不无怜惜的道:“可怜天下父母心,郡主耽搁到这个年龄还没出嫁,本就是因为宣侧妃总觉得谁也不合适,谁也配不得。谁知道……”

    “姻缘之事,冥冥中自有天定。”若兰接了锦儿的话,柔声道:“说不得这便是郡主与姚公子之间的缘份。”

    “但愿是吧。”锦儿想起温嘉懿那柔婉温恭的性子,轻声道:“郡主不是个骄纵的,那位姚公子在西北出生长大,这西北的汉子吐口唾沫便是个钉,想来跟郡主应是能过得好的!”

    若兰赞同的点头。

    她这几个月来都是过得提心吊胆。

    有些事是连锦儿和黄婵也不能说的,想跟江惟清说说,可是江惟清每每早上出门要到半夜才回来,原担心着五皇子出事,他要受牵连,不想,帝都里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他们什么事都没有。

    待传出兴国公全家被流放三千里的消息,江惟清那天晚上一身酒气赶回家,抱了她疯了一个晚上时,若兰的一颗心才算是安定了下来。

    这会子外面白雪茫茫,若兰却是听着听着便睡意上头,歪着脑袋睡着了。

    黄婵与锦儿原始没发觉,两人仍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待得没得了自家姑娘的回话,一抬头发现若兰已经睡着了时,两人连忙息了声音,一人起身将火盆子往边上拨了拨,将窗开了一点点,一人则起身拿了床不薄不厚的被子盖在了若兰身上。

    江惟清一身雪花自外走进来时,便是看到这样一副情景。

    黄婵和锦儿待要起身行礼,被江惟清摆手制止。

    “你们下去吧。”

    “是,大爷。”

    黄婵与锦儿挑了眼身上雪花融成水的江惟清,有心想问要不要打水来让爷洗把脸,可在看到江惟清解了身上的披风,将手往火盆上烤了烤,然后轻手轻脚的走到若兰身边时,两人同时歇了要问的话,轻轻带上门,退了出去。

    若兰睡得并不塌实,睡梦里眉头也紧紧的皱着。

    江惟清在她身边坐下,目光痴痴的看着她安静详和的睡颜,不由自主的便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上一个吻。

    不想,若兰睡眠极浅,他一个小小的动作,她便惊醒过来。

    江惟清不由便懊恼,上前将若兰抱在怀里,柔声道:“吵醒你了?”

    “没有。”若兰虽说醒了,但人却懒懒的依在江惟清的怀里,轻声道:“你回来了,黄婵和锦儿呢?”

    “我让她们下去了。”

    江惟清拿了个大靠枕放在若兰身后,低头仔细打量着若兰,默了心疼的道:“好似瘦了许多,这可不行。人都说冬天是养肉的!”

    若兰抬手抚了脸,她其实也觉得自己是瘦了些的,但对上江惟清的目光后,却是摇头道:“谁说的,我怎么觉得还胖了许多呢。”

    江惟清自是知晓她是存心安慰他。

    当下心头越发的柔软,拿了若兰的手放在手上轻轻揉捏,低声道:“这些日子是不是都睡不塌实?心里担心?”

    若兰点头。

    江惟清眉宇间便有了抹苦笑,轻声道:“我不是跟你说了,我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若兰失笑道:“可知道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一回事。”

    江惟清到也不责怪他,还颇为赞同的点头。

    他今天难得回来的早,若兰借着机会便想将心中的疑问问清楚来,她略略坐直了身子,往江惟清身前靠了靠,压低声音道:“我还是想不明白,兴国公都死了,怎么还扯上了五皇子?”

    江惟清笑了笑,轻声道:“因为当日五皇子动手时还有一条漏网之鱼。”

    “漏网之鱼?”若兰眨了眨大大的眼睛一脸不解的问道:“你是说兴国公留有后手?”

    “也不算是留有后手。”江惟清将若兰的手塞回被子,用脚勾了火盆过来,边烤着火,边与若兰说道:“那是兴国公府的一个庶子,平时也就是好风花雪月是个混不知事的。可是谁也没想到,兴国公便生将与五皇子往来的帐册留存在了他的手里。”

    “兴国公一死,这位庶子到也是个有血性的,当即便乔妆打扮,一路摸进了京都,直接寻上了林首辅的府上。”

    若兰歪头打量了江惟清,“那位爷以前来过京都?”

    “这到不清楚。”

    若兰嘿嘿笑了几声,看向江惟清的目光便带了几分讥诮之意。

    江惟清没法,只得闷声道:“没错,是我偷偷让人乔装了将他引向林府。”

    “就这?”

    江惟清摇了摇头,失笑道:“不然还有什么?”

    若兰想了想,有些话到了嘴边却又被她咽了回去。

    算了,既然他不想她知道,她也就不问了。

    再说,有些事,她觉得以江惟清的本事,怕是也做不了。

    想到这,若兰看着江惟清身上的衣裳还是出门的那套衣裳,掀了身上的被子起身道:“让黄婵进来侍候吧。”

    江惟清点头,起身去了内室换衣裳。

    若兰则喊了黄婵打水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