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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不狠,地位不稳第16部分阅读

    若芳“哇”一声哭了出来,几步扑在司氏榻边,哭得肝肠寸断。

    没有人知道,若芳她其实是害怕,在司氏中风的那一刻,她便陷入无限的恐惧中,好似天塌了一般,她不知道前面等着自己的会是什么!但,三哥告诉她,她不能倒,她要照顾娘亲,要照顾妹妹,她只得咬牙挺着。

    可是,当出现了银珠,当若兰笑盈盈的站在屋子……若芳崩溃了,那一刻,她好似明白自己怕的是什么!她怕,娘亲的中风困住她在京都的脚,怕她才要展开的羽翼便这样折在了这方寸之间!

    然后,她便发疯似的渲泄着自己,她刚才都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若芳抓着司氏痉挛的手,嘶声哭了起来!

    “嗬嗬……”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司氏在发出几这个单调的语音后,眼一翻,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娘,娘……”

    凄历的喊声,响砌屋宇。

    张妈妈吓得赶紧跑了进来,也顾不了许多,穿着鞋便爬上了床,抬手狠狠的掐住了司氏的人中|岤,回头对吓得目瞪口呆的香婵和香云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

    香婵、香云突然被喝醒,两人同时转身朝门外跑,“砰”一声,撞在了一起。

    “蠢货,都是蠢货!”

    张妈妈怒声喝着,骂到最后,嗓子一痛,眼泪便大滴大滴的掉了下来,这个时候,她手下的司氏却是悠悠然然的回了一口气,醒转过来。

    “太太,太太您怎么了?您不要吓老奴啊!”

    张妈妈欣喜的看了司氏,一边拿去床边茶几上的茶盏,想要喂几口司氏水。司氏却是目光一瞥,怜惜而无奈的看向了一侧哭得几近昏厥的若芳身上,嘴唇哆嗦着,流了一脖子的口水。

    这一幕不可谓不可凄惨!

    张妈妈叹了口气,上前对司氏道:“二太太,您这病急不得,气不得,得好生养着,才能慢慢变好。老太太交待了,要用什么药直管去库房取,家里没有的,便外头买去,别管多贵多好的,只要能治病,都行。”

    司氏只是人中风了,坏掉的是躯体,脑子和心还是好好的!

    从银珠的被抬为姨娘,到若兰公然登堂入室的挑衅,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她清楚,只有自己好起来,才能跟她们对抗,是故,她咬碎了牙也得忍着,不但忍着,还得做出感恩戴德的样子。

    “嗬嗬……”

    喉咙发出一阵自己厌恶的声音,目光急急的看向一侧的张妈妈。

    张妈妈胡乱的擦了把脸,对钱妈妈道:“我们太太谢老太太恩典呢,等她好了,一定要在老太太跟前多磕几个头。”

    钱妈妈笑了笑。心道:好了?怕是难了!有这么个不省事的女儿,又有银珠那个刺头,你还想好?!

    “要说啊,最是慈祥的就是老太太了,这满府的儿女,就没有她不挂心的。”钱妈妈看了司氏说道:“这不,想着几年没见四姑娘了,一刻半会也等了,急急的使了老奴来领了四姑娘去给她看看。”

    司氏身子一僵,目光惊惧哀求的看向钱妈妈。

    钱妈妈笑了上前,拿起一侧的布帕,拭着司氏嘴边的口水,柔声道:“太太别担心,老太太只是想孙女了,没别的意思。”

    “钱妈妈……”张妈妈立时便明白过来,怕是适才若芳的那番话传到了老太太耳里,老太太这是让领了人去发落呢,顿时便割肉一般看向钱妈妈,低声道:“谁家的姐妹还吵几句嘴,四姑娘是个直性子,大姑娘若是肯让着点,也不会闹到这一步啊!”

    钱妈妈闻言,挑了挑唇角。

    大姑娘再让着些?再让,怕是就要被你们活拆了吧!

    只这是二房的事,她没必要掺和进来。当下,便笑了道:“可不是这个理,这当大的就该让着小的,小的就该敬着大的,这样一家子才能和和气气不是?家和万事兴,家里太平了,二老爷在外面做起事来,便也顺风顺水了许多不是!”

    “可不就是这个理。”钱妈妈连声附合,一边飞快的将一个鼓鼓的荷包塞到钱妈妈手里,说道:“两个姑娘都还小,还请妈妈多提点几句,可千万别惊了老太太才是。”

    钱妈妈掂了掂袖子,那荷包的重量让她颇为满意,当下便又应承了张妈妈几句。又与司氏说了几句宽慰的话,这才对伏在应边哭得打噎的若芳道:“四姑娘收拾一番,随老奴去了老太太那吧。”

    若芳默然站起,由着香婵和香云上前帮她打水净脸,上妆,挽发,期间一言不发,犹如木偶般。

    只看得一旁的司氏和张妈妈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大姑娘,你也去趟吧!”钱妈妈似是突然想起若兰,轻声道:“四公子在老太太跟前很是显摆了一番你打的那几根络子,老太太早就念叨着你,正巧今儿遇上了,便一起去吧。”

    若兰没有吱声,只低垂了眉眼,跟在了钱妈妈身侧。

    若说心眼多,当真是谁也没有这大宅院里生活的女人心眼多。

    只几句话的功夫,便将一些重要的信息透了出来,比如若兰与四公子要好!比如四公子在老太太跟前替若兰做脸面!

    张妈妈目光复杂的看向低眉垂眼的若兰,上前一步道:“大姑娘,让香婵给你重新梳个妆吧,去见老太太怎好这副样子。”不待若兰开口,便回头喝斥着香婵,“还不快上前侍候大姑娘。”

    香婵正待上前,不想门口却突的跑进一个人,几步抢到了香婵身前,一脸怒色的道:“适才四姑娘打我们姑娘时,怎不见你们上前相帮,这会子要你们献个什么殷勤?”

    “大胆!”张妈妈怒声喝了黄婵,“这是什么地方,哪有你说话的份!”

    张妈妈是真心恨黄婵啊,要不是她杀猎似的乱喊,这事能惊动老太太她们吗?这当口,她恨不得将黄婵给撕了。

    黄婵不去反驳张妈妈的话,却是一把抢了香婵手里的梳子,对若兰道:“姑娘,奴婢没用,护不住你,可是奴婢梳头还是会的。”

    当下不由分说,三两下拆了若兰已然快散的发髻,笨手笨脚的梳起头来。

    一刻钟后。

    钱妈妈看着若兰新梳好的发髻,使了吃奶的力才忍下了那到了嘴边的笑。

    这梳了还不如不梳,比猫抓的线团好不多少!说得好听点是头发重算堆了起来,说得难听点,那就是头上顶着个老窝窝(鸟窝)!

    “好了,老太太那还等着回话,我们这便走吧。”

    钱妈妈忍了笑,率先走在前头朝门外走去。

    张妈妈有心想喊住若兰,让香婵重新梳过,可若兰已经提脚紧跟在了钱妈妈身后,她的身后,黄婵门神一般挡在身后,大有谁再敢靠近,她便拼了的样子!

    “这……这……”

    张妈妈吱唔了半天,只能长长的叹了口气,她深知,四姑娘这回怕是要吃番苦头了!

    果然,晚膳前,大姑娘、四姑娘被老太太罚了跪祠堂的消息便传遍了谢府各房。

    虽说众人表面上没说什么,一致认为这是姐妹淘气受罚,但私底下却又是另一番说法!

    57谈和

    黑漆漆的四方天空,几颗星子稀稀疏疏的挂在天宇,一轮镰刀似的弯月半明半暗的被云层遮挡着,时不时的发出微弱的亮光。

    已是深冬的天,风吹起就像刀子刮在身上一样痛!

    若兰坐在祠堂的纜|乳|芟碌奶n咨希抗庥挠牡目聪蚯胺焦┌干虾谄岚鬃值呐莆唬撕芏啾椋墒敲挥幸槐槟苁迥巧厦娴降坠┝硕嗌傧热恕l袅颂舸剑俗约阂桓龀胺淼男Γ衾寄抗馄诚蛄怂剖癜闾弊谝徊嗟娜舴肌?

    从最开始的哭喊不休到后来的哽咽不语到现在的呆若木鸡,若兰一直静静的看着,心里说不上是欢喜还是难过,只是觉得累。

    她们都是她的亲人!

    可她们也更是她的敌人!

    若兰微微的垂了眼睫,遮尽眸中情绪。

    “喵、喵、喵……”

    黑夜中忽的响起几声猫叫声。

    若兰狐疑的抬头朝高高的院墙看去,没有看到猫,她又朝降了薄薄一层寒霜的屋顶看去,还是没看到猫!

    一侧的若芳在听到猫叫的刹那,似是也惊了惊。她惶恐不安的瞪圆着眼睛,转来转去的寻找,待目光对上正堂里烛光摇曳下的牌位时,猛的抱了发头发出一声惊叫。

    这一声惊叫过后,猫叫声便也跟着消失了!

    “娘,娘,我怕……”

    若芳抱了胳膊轻声的哭了起来。

    若兰听着若芳的哭声,心底长长的叹了口气。看向若芳的目光里便有了些许的复杂之色,便在她打算说点什么时,眼角的余光处,却看到院墙处猛的露出了一颗毛绒绒的脑袋。

    她怔怔的看着那颗毛绒绒的脑袋一下子冒个头,一下子又沉下去。似乎还夹杂着低声的喝斥和埋怨。

    “艾虎,你个怂包,白吃了我两大碗肘子。”

    “四公子,明明是您自己扒不住墙头,怎么怪起奴才来了!”

    “哎,茱萸你别在那傻站着了,快来帮忙啊!”

    若兰起身起身动了动,就这一小会儿,屁股已经冷的跟地上的石板一般硬了!她走到院墙下,抬头看着那还在一拱一拱,试图攀上院墙的谢景辉。看了许久,总算是明白这家伙为什么攀不住了!手上套着个毛绒绒的貂绒套着,怕是扒到天亮也扒出个什么啊!

    “四弟弟。”

    拱啊拱的脑袋先是顿了顿,再然后,“扑通”一声便摔了下去,很快墙外传来一声闷哼!

    若兰吓得心头一慌,连忙道:“四弟,你没事吧?没摔着吧?”

    “大姐姐!”墙外响起谢景辉郁闷的声音,“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若兰听他话声中没什么异样,心头便松了口气。

    下一刻,却是响起另一道丝丝抽气的呼痛声。

    “大小姐,四公子没事,小的给他老人家当肉垫子呢!”

    若兰闻言不由便扯开了一抹笑,要说起来,自家三婶婶也是个妙人,她自己是个不爱说话的性子,可给四弟的这个小厮却是个遇上石头都能说三天的人,还有那个叫茱萸的丫鬟,八九岁的年纪,不但是个话多的,还是个胆大的!

    像是为了验证若兰的猜想一般,茱萸的声音立刻跟着艾虎的声音响起。

    “四公子,奴婢都说了,您爬不上去的,还不如让艾虎顶了奴婢爬过去。”

    “你别想!”艾虎立即不同意的接口,说道:“哪有男人被女人踩的,要爬也是我爬,你顶我!”

    “才不,我娘说过了,让男人踩了,这一辈子都要被男人给踩着。”

    院墙外便响起两人压低的争执声,争执的焦点,无外乎,到底谁踩谁。

    “都别吵了!”一声略显稚嫩的轻喝声响起,“还是公子我来爬吧!”

    若兰“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她一开始还以为是谢景辉想要爬墙来着,却想不到,他是逼上梁山,手下的两个谁也不服谁,只得他亲自出马!

    “四弟,你有事吗?”

    为免谢景辉爬一夜的墙,若兰打算问清楚谢景辉爬墙的目的。

    “大姐姐,我给你送了些东西来。”谢景辉这会子也不爬了,他趴在墙头上,探出半个脑袋,对着墙角的谢若兰扯了个大大的笑脸,说道:“大姐姐,你在这里怕不怕啊?”话落,目光飞快的撩了眼若兰身后的方向,只一瞬间便又收回目光。

    “我不怕,你四姐姐也在呢。”

    若兰轻声笑了道。

    她身后的若芳这时候也正抬头看着扒在墙头上的谢景辉。

    对这个四弟,她其实没什么印像,但在看到她和若兰这般亲热的情况下,心底自然而然的便将谢景辉划到敌对的一方,是故听了若兰的话,她抬头对着墙头上的谢景辉狠狠的剜了一眼,便再次低下了头。

    谢景辉自是没有错过若芳那满含敌意的一瞥,小小年纪的他可不似他父亲那般好说话的性子,眼珠子一转,便不无担忧的道:“四姐姐,你别再打大姐姐了好不好?”

    不待若芳开口,谢景辉又道:“你看,你打了大姐姐,你自己也要受罚的。我听我爹爹说,这祠堂里住着好多先人,他们最不喜欢的就是谢家子孙不尊长幼,你这样,他们会找你算帐的!”

    “你住嘴!”若芳本就害怕,听了谢景辉的话,只感觉身后的那些牌位都成了无数双眼睛,正阴森森的盯着她,“谢景辉,我要告诉祖母,告诉她老人家,你……”

    “四姐姐你真奇怪!”谢景辉像看白痴一样看若芳,打断她的话,说道:“这是谢家的祠堂,我是谢家的子孙,你告诉祖母,祖母还能说不许我来么?”

    “你……”

    若芳瞪着墙上整个人缩成一团的谢景辉,一时间竟不知道拿什么话来回他。

    谢景辉却是不耐烦再理她,再说晚上的天实在太冷,他感觉自己好像要流鼻涕了,不行,让娘知道了,他又要被罚了!

    “大姐姐,我让艾虎将包裹扔进来,你天亮前再扔出来好不好?”

    “好。”

    若兰笑盈盈的应道。

    谢景辉便回头对身下的艾虎道:“放我下去。”

    不多时,一个裹得紧紧的包裹便被隔着院墙扔了进来,若兰上前捡起,打开一看,里面有几张还带着热气的饼子,还有一件厚厚实实的狐狸毛的披风,抖开一看,垫着睡还能再盖半边,一看,就像是伍氏的,而不是谢景辉的!

    若兰不由便抿了抿唇角,暗忖,这是四弟去偷偷拿,还是经过三婶同意的呢?

    四弟对她的好来得太莫名奇妙,但她可以归根为小孩子的单纯,三婶呢?如果她是三婶,她会怎么做?便不偏向给三房生了嫡子的司氏,也难会偏向一个没了母亲的嫡长女吧?了不起不偏不倚罢了!

    只夜冷时长,若兰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去想这件事,她将披风披在身上,裹得紧紧的,拿起还带着热气的饼子吃了起来。

    若芳目光恨恨的瞪了过来。

    若兰到也不怕她来抢,姐妹一场,这点了解她还是有的。

    当然,她更不会主动示好。

    要知道,有些人,你就是掏了心肝肺在她面前,也换不来她的一个好!

    饼子吃完,若兰起来走了走,她有饭后走一走,消消食的习惯。

    三圈走下来,便在她打算找个相对暖和点的地方,把这个晚上熬过去时,院子里又有了响动。

    这会,爬墙的人身手很敏捷,只不过是一个直落间,人便站在了院子里。

    霜冷的月光下,若兰目光对上一对幽深阴凉的眸子。

    “三哥!”若芳看清来人时,几步跑了上前,扑在谢景明怀里便哭了起来,“三哥,我要出去,我不要在这里。”

    谢景明拍了拍若芳,低声哄了她几句,便将身后的包袱拿了下来。

    里面同样是一件披风,还有一些吃食,只比若兰的却要精细许多。

    趁着若芳吃东西的工夫,谢景明慢慢走至若兰身前,还有三步的时候,他停了下来,目光定定的看了若兰。

    “谢若兰,休战如何?”

    若兰挑了挑眉头,似笑非笑的看向谢景明,“三弟什么意思?”

    谢景明回头看了眼狼吞虎咽的若芳,稍倾,又看向若兰,略一沉吟,轻声道:“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一父同胞,身上流着相同的血,过去便算是我们有什么对不住你的,你要报的仇也报了,往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三哥!”若芳扔了手里的东西,抢上前,指了若兰道:“她把娘害成那样,就这样放过她吗?你还是不是我三哥,是不是娘的儿子!”

    “若芳!”谢景明拧了眉头瞪向若芳,沉声道:“娘是自己病的,你不要乱说。”

    “怎么可能,你明明说……”

    “若芳!”若芳的话被谢景明阴沉的声音打断,“你如果再不听三哥的话,往后你的事,我便不管了!”

    若芳怔了怔,稍倾,慢慢的垂了头。

    不多时,她身前的石板上便湿了一大声。看着这样的若芳,谢景明又是恨又是怜惜的长叹了口气。

    他不是没有手段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