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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鼎1617第232部分阅读

    (这个做法,可不是猪脚的发明,有清一代,一直到鸦片战争之后海关权力逐渐被英国人所侵占把持,当时唯一的对外开放口岸广东海关,就是归内务府管。所谓的粤海关监督。是内务府之中有名的肥缺之一。而收上来的关税,则是用于宫中各项开支,比如说修园林。嗯,顺便再说点题外话,被明朝的文人骂的背了几百年骂名的明武宗,不过就是修了个豹房,花的还是自己的体己钱。不想十全老人一样,用海关关税修造园林。而且,十全老人修园林,这群文人反倒是众口一词的称赞是盛世之气象。同样是皇帝修供自己使用的房屋。文人的反应怎么差距就这么大?你们标榜的气节到哪里去了?)

    “陛下。如果这三件事能够做到,臣敢断言,非但是东奴可平,流贼可定。便是陛下一直想做的中兴大明之举。也是旦夕可见。臣不敢说直追仁宣之治。但是回到神宗爷在位时的七八成还是有的!大明朝在陛下手上至少可以有二十年以上的繁华盛世!”

    “皇爷,奴婢也以为,宁远伯所言极是。所谓理财,不外乎开源节流四个字。”见崇祯为李守汉的这一番勾画出的美好前景所打动,王承恩也是趁热打铁的帮衬了几句。

    “所谓开源者,便是如宁远伯爷所说,开海关,收关税。此番宁远伯进京,将代皇爷收取的上海等处海关之税款业已解缴入库,为数多达近百万元。方才奴婢听下面的办事奴才们说,若是沿江开办海关,在天津、登莱等处开办海关所获之利当倍数之!”

    “所谓节流,恕臣直言,民不乱为最大的节流。小民何以不乱,鼓腹而歌而已。然现今之地租,果腹极难。少者五六,多者七八,加之印子钱盘剥,竟有劳作一年借粮而活者。臣在广东曾亲见一民,曰租族长田五亩,后借粮二百斤,秋后算账,扣除口粮,净欠族长一百五十斤。”(口胡,这事不是别人家的事情,是我姥爷的亲历…)

    守汉放下手中的茶杯,向王承恩的从旁相助微微点头表示了感谢,继续为皇帝做解释。

    “当年两广大乱,土客相仇,宗族、村镇之间相互攻杀,原因大多因此而起。”

    “所谓富不过三代,虽有子孙不肖之说,然亦有人口增加,田亩不增之虞。便以一对夫妻拥有上好良田三十亩,两个儿子来算,两个儿子各自娶亲,各自生育两子,三代之后,这一家人便是十余口人,然田亩却仍旧只有三十亩。若言理想之事,最佳者,当然是人人三十亩一头牛,然今日有今日之实际,不可强求。臣之策,减租减息。不论租佃形式如何,一律减去至少二成五分,且减租之后,薄田不超过三成,良田不超过四成五。如此加上国税,也不过半数。若再能推广南中耕田做法,稻麦套种,麦子与油菜间种,或是种植土豆、红薯等物,提高产量,则海内鼓腹而歌绝无问题。如此一来,哪个猪油蒙了心的才会去做那刀头舔血的亡命勾当,流贼不平则平!”

    见崇祯沉默不语,但是似乎也没有反对,李守汉接着说:“还有一策臣早已建议,就是设海关。海关争议较大,有人说这是与民争利,其实不然,海关乃行汉文帝之策,可以曰重农抑商。”

    “天下农桑为根本,汉文帝曾曰,金银饥不能食,寒不能衣,皆不如谷物与桑麻。然后历代小民,皆更乐经商,而不乐耕作,皆因耕作不仅劳苦,且获利不如经商。商人南北往来一年,能买良田百亩,农人耕作一年,温饱皆难,如此何以劝课农桑,使民安田亩。故建海关,乃行圣人重农抑商之举,且海关利厚,可以补国用之不足,何乐而不为?”

    兹事体大,崇祯也知道,这无疑是要将朝廷上下,宫廷内外都要折腾的天翻地覆的一个举动,自然不能单凭李守汉的只言片语便明发天下一体推行。

    不过,倒是有一个守汉诸多建议之中的细枝末节为崇祯和王承恩所欣赏,当即便令人拟旨,准备执行。

    “陛下,如今各省府库之中,所谓的官银成色不一,形制不同,往往此省与彼省之间便要换算兑现一番,商民使用极为不便。以臣之愚见,不若统一各地之币制,也好稍苏民困。便是那通宝,也是应该以陛下初登基时所铸造之通宝为标杆重新铸造。”

    “陛下若是赞同此举,臣愿意效犬马之劳。只需陛下告知要铸造多少钱币,臣便组织人手为陛下铸造。至于说期间所有费用,臣与陛下,又何必分得如此清楚?”

    这话说得,令崇祯听得大为舒服!

    从守汉进京之后,或者说从洪承畴所部主力被包围广宁地区以来,他的心情就没有象现在这么舒畅过!

    听听!什么叫干国忠良?宁远伯为了朕的江山,宁愿自己掏腰包给朕铸造钱币!

    不过,崇祯却是不晓得,这一举动,无异于将大明朝廷的货币铸造,拱手交给了李守汉。守汉手中如今握有菩萨地区的铜矿还有吕宋岛上的铜矿,他又不用使用铜来铸造火炮,除了用铜皮包船底之外便没有什么特别大的用处,那许多的铜用来作甚?

    与其说堆在那里长铜锈,不如铸造成钱!

    不过崇祯也想到了一点,李守汉这些话要是在朝堂上一说,朝廷上下势必要炸了…

    “宁远伯此举,无异于与全体朝臣、勋贵、宗室为敌,便是各处的富商巨贾、读书士子也会视他如寇仇,如此一来,人望顿失,便是有再多的兵马钱粮,也只能为朕所用!”

    第五百零四章 钱串子李守汉(中)

    皇城外,围观的京师百姓对有如钢浇铁铸一般站立成三个方队的一千余近卫旅官兵啧啧称赞不已。京城百姓对于京营将士的做派可谓熟悉已极,那些京营子弟,大多数是外表好看,内中却是骄惰成性,平时到教场应付操练者少,还未到天黑就散伙,这战斗力自然就不值得一提了。

    不过,考虑到担负的职责,这战斗力问题也就不能成为考核三大营的唯一指标。大家的分工不同嘛!你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几十年,也未必能够混一个师职干部,人家随便唱几首最炫民族风天路之类的流行歌曲,钱也不少挣,回头还可以扛着大校军衔号称是某某团的团长,去参加各种商业演出活动。然后还可以堂而皇之的在感谢老师的场合上身着军礼服双膝跪地给老师献花。充分的体现了自己尊师重教的素质。

    三千营顾名思义由三千骑兵组成,分五司,分掌皇帝的旗、舆服、兵仗金鼓、御用宝物等,一般不出征。

    五军营,多负责操练,明初明中时期,是全国各军的总训练基地,如班军就归五军营管辖名下还有直叉刀手、围子手营、幼官舍人殚忠营、效义营等,都是军官子弟,勋贵后代。

    上述两部顶多算是大明朝廷的仪仗队。说起来三大营之中能打的就是神机营了,掌铳、炮等项火器,从永乐年间起便多次随成祖征蒙古,战功赫赫。大明有什么式火器,都先交于其营使用,如佛郎机,红夷大炮,鲁密铳等。算得上是大明军中的种子部队。

    不过三大营也和眼下得大明朝廷一样,积弊日久,颇多弊端。虽然有定兵额十万。又有春秋二班官军一十六万,然内有多少。实在难说。而且班军便如宋朝的厢军一般,终岁不得入操,被京城权贵呼来喝去杂差苦役,甚至修造房屋,开挖池沼都是班军的分内之事。

    当然,不说战斗力,论起外表,五军营、三千营和神机营三大营个个高大威武。完全是皇帝心目中虎贲貔貅之师的典范。皇帝阅兵时旌旗林立,盔明甲亮,官兵齐呼万岁,每每心中大悦。

    不过与三大营的偶像派不同,京师百姓今天看到的近卫旅士兵完全是走得实力派路线。个头虽然不如三大营兵马那般高大雄壮,但是举手投足间却是精力过人,杀气腾腾。有那眼力过人的老人,便在心里将这群兵士与当年进京献俘的白杆兵做了比较,更有人觉得,便是当年戚老爷一手训练出来的浙江兵也稍逊一筹。

    这些近卫旅的士兵便是随同守汉前来参加朝会。照着大明典章制度,却是不得进入皇城之内。只能留在外面,由五城兵马司和礼部官员专人招待。伺候茶水饮食。

    宁远伯李守汉的帅旗兀自在掌旗官手中紧握,在秋风之中烈烈飘荡,但是帅旗的主人早已随传旨太监进入皇城之中。

    崇祯皇帝特旨殊荣,守汉可以在皇城之中策马而行,这便是后来在清朝已经成为了大路货的“赏朝马”恩典,此时却是十分稀罕。虽然有这个恩典在,不过守汉却也不敢策马狂奔,只是在太监的领路之下勒住马缰绳亦步亦趋的跟随。转眼间来到紫禁城南面的承天门外,也就是我们熟悉的天安门。

    承天门外便是俗称的天街。由此往宫城望去,参加朝会的文武百官缕缕行行的向大殿方向走去。皇极殿前广场上,眩目的苎丝服摆云集。各级官员依照各自的品级在青铜铸成的品级山前列队,等候朝会的开始。

    有与守汉相识的文武,不断与他含笑点首打着招呼,然后陆续进入皇极殿内。而今天这场朝会的主角守汉本人,却要在皇极殿外暂且等候皇帝宣旨召唤。方可在众人的焦点注视之中进入大殿。

    三声静鞭响,大殿前顿时变得鸦雀无声。那些因为品级地位而不能进入大殿的五品以下的小官们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口屏气凝神,唯恐自己一个失仪之举被锦衣卫和御史台那群乌鸦发现奏上一本。

    整个广场上只是偶尔传来一阵阵风吹得人们官袍发出微微响动,还有那些站立在大殿旁甬路两侧的大汉将军们身上的甲叶响。

    皇极殿除了偶尔举行朝廷各种大典,比如封赏、献俘、出征之外,其实很少用于上朝,这里算不上大明朝廷的权力核心象征,不过是权力威仪的象征罢了。历代大明皇帝处理政事,一般放在奉天门,乾清宫等处,不过今天皇极殿却是注定要在众人的记忆里留下重重的一笔。

    皇极殿内,崇祯皇帝坐在宝座上,放眼看去,眼中满是衣冠禽兽。芒丝罗绢的朝服,仙鹤补子,孔雀补子,獬豸补子,麒麟补子,镶玉腰带,犀角腰带,无不是腰金衣紫之辈。

    此时身着衣冠禽兽朝服的大臣们,大打口水战。

    今日的朝议,主要议题便是就当前辽东、河南、畿辅山东三处的军情进行讨论。然而大臣们除了相互攻击,却没有一人可以拿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案。崇祯帝面无表情地看着,看着下面各个官员。

    “诸臣工,朕已宣召宁远伯进京,若论带兵作战之事,此间众人可有人比宁远伯更加精通?我等不若听听宁远伯之见便是。”

    崇祯很是聪明,只可惜生的时候不对,他若是生在万历年之前,只怕也是个圣明烛照的皇帝。事实上,被文人抹黑的明朝皇帝,又有哪个是省油的灯?便是留下段子最多的明武宗,面对权宦、作乱的藩王、流窜各地的刘六刘七等老派的流寇,还有出没于大同宣镇一带的打草谷的蒙古小王子,这些诸多乱象换到所谓圣明之君,比如康熙和乾隆二位头上只怕也是够喝一壶的,但是这个只留下荒唐名声的明武宗却是一一应付裕如。

    崇祯已经抱定了主意,今日之事,便是全看宁远伯的了。他只管做一个圣明之主。圣明之主不是皇帝自己做出来的,而是文人们摇唇鼓舌晃动笔杆吹出来的。所以,文人他是绝对不会去得罪的。所以。今日之事,不管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对他这个皇帝来说,都是有利的。

    宁远伯占了上风,崇祯便可以明诏天下,推行李守汉提出的那套钱粮制度。文武大臣们占了上风,宁远伯便等于是得罪了整个官僚集团,便是想图谋大逆,也是丧失了群众基础,尽失人心。

    国家财政掌握在谁手里?很大部分是文人,从他们手上收税,还要收什么统一累进税,现在怕是要太祖、成祖从南京北京的两座陵墓里爬出来也不一定好使吧?!以当年神宗显皇帝之能,最后都不得不尽罢税使,还一年又一年被人拿出来说事。动辄便是被扣上一顶贪财好货与民争利的帽子。笑话,万历收的矿税可是拿来打了三大征,他也不曾从升斗小民手中抢夺一分一厘的税,不过是动了豪族大户的耐劳而已,就被骂成了那个样子。这李守汉竟然想做如此惊人之举,唉!还是不知道大明朝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当蟒袍玉带,腰间悬着象牙精玉腰牌的李守汉走上大殿。望尘拜舞唱喏跪拜之时,殿上众人望着那蟒袍上的五爪龙纹和海水江牙无不赞叹,宁远伯的气度威仪就是人中龙凤。

    不过,当听完了他的一番关于财政税收与剿贼平乱之间的关系的鸿篇大论之后,几乎所有的人都用恨不能食尔之肉寝尔之皮的眼神盯住了李守汉。

    一个御史出班启奏说:“臣弹劾李守汉妄议祖制,图谋不轨之罪。太祖定天下,令举人免税,商税降低,所为者。便教化天下,不使官府与民争利。今李守汉说什么官绅一体纳粮。推行海关,这是变相的骂祖宗是昏君。法令害民。且官绅一体纳粮,教化如何推行?与民争利,民何以为生?如此无君无父之辈,当斩首示众。”

    此言一出,群臣纷纷附和,当然,是附和御使批评李守汉,还没有几个人敢提斩首的。不过薛国观觉着自己应该出来圆一下场,免得宁远伯面子上不好看,可就在他要动未动的时候,李守汉说话了:“祖宗之法,为治祖宗之国。祖宗之愿,乃海清河晏,天下太平。不管秦法也好,汉法也好,哪个天下安定,市民富足,哪个就是好法。祖宗当年免举人之粮,只因天下闲田多,读书人少,免些许钱粮不碍国库,还能鼓励上进。减少商税,也是希望商人能减少盘剥,有利小民民生。但江上之舟,朝在江陵,夕至大海,刻舟安能求剑。今地少人多,士子日众,朝廷岁入大减,哪有闲情减免税负。商人大进小出,又有哪个考虑太祖仁德之意。况如今非太平盛世,海内兵祸不断,士子商旅皆为陛下臣子,理当为陛下分忧,岂有父母卧床而吝惜药费之孝子。臣以为,此时不肯纳粮缴税者,皆逆子也,可杀不可留。”

    不管秦法也好,汉法也好,哪个天下安定,市民富足,哪个就是好法。这端的是捅了大马蜂窝。自从董仲舒这个大忽悠先把儒家的教义清理一下把皇帝不喜欢的东西去掉之后,得到了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优势地位后,儒家弟子哪个不是盛赞汉朝仁政,大骂秦之暴虐?

    可是如今李守汉却说不论秦汉,那个能够令天下安定市民富足那个就是好法,这如何能够令人接受?这群人自从开蒙以来,先生教的、自己学的,哪个不是宁要儒家的毒草,不要别人的麦苗?

    李守汉一番话,别说群臣各个怒目横眉,连崇祯都吓了一跳,乖乖,你狠,不交钱就是逆子?宁远伯你不当强盗真是委屈人才了!另外效果也好过头了吧,我怎么觉着要是给群臣发武器,宁远伯你转眼就要变肉酱呢。

    朝廷里都是博学多才的读书人,不过俗话说得好,我是流氓我怕谁。朝廷里的读书人再有本事,也要讲一个引经据典,代圣人立言,虽然背地里什么摸儿媳屁股。上尼姑床的事情没少干,但是公然去质疑权威的却一个都没有。如今宁远伯说出祖宗之法治祖宗之国,不交钱就是逆子的歪理。群臣一个个都是目瞪口呆,感觉无言以对。就好比你本来要跟对手谈判三百回合。结果对手直接把桌子砸了,你怎么办?

    正在大家思考该如何应对李守汉的流氓行径的时候,有个人犹豫的看了一下崇祯,崇祯也正好看着他。崇祯看到他望向自己,就点了点头,于是此人立刻出班说:“臣以为宁远伯之言,乃金玉良言也。”

    “臣也不怕陛下和诸位臣工责怪,臣冒死说一句。我明有今日,皆臣工不用心也。自古圣人有云,主忧臣辱,可自我大明以来,有几人在君父忧虑之时,引以为辱,倒是大骂昏君者,比菜市场的苍蝇还多。自从东虏作乱以来,国之用度一直不足,君父节衣缩食。陛下数次罪己,可你们何曾有一人捐出一文钱补国库用度,拿出一粒米助君父衣食。你们所做的。只有反复索要内库。而宁远伯,虽身在万里,却将钱粮源源不断送往辽东,又有银元米粮充实内库,助君父衣食。你们扪心自问,不愧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