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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鼎1617第231部分阅读

    谁不知道您和隆盛行的雷掌柜是拜把兄弟,他能耽搁您的生意?小的我敢写包票,这些织户如果验不上,不能通过隆盛行的测试,您就把我装到坛子里拉到吴淞口外种荷花去!”

    “算你小子会说话!得!人我要了!不过。我可没有现钱给你!正好手头有一批彩妆五毒大红纱,正宗的九龙江织造坊出的!我照着四元一匹折给你,算是抵这些人的价钱了!”

    被称为黄胖子的人口贩子,做了多少年的贩叶子搬石头的人口生意,从来都是一手钱一手货,今天被这姓何的要以货易货,不由得有些迟疑。

    并不是说这笔交易无利可图,相反的看上去利润还是很不错的。万历年间的一匹彩妆五毒大红纱成本就是十五两,但是朝廷只给工钱六两五钱。而如今市面上卖的这彩妆五毒大红纱的零售卖价直接就是六元一匹,如果大量购买还能够再低一点。但是怎么着也是得在五元以上。他摇摇头。哭丧着脸。口中叫苦连连的接下了这笔生意。

    (实际上对于隆盛行来说,这种彩妆五毒大红纱的成本(含运输成本)也不过三元五六钱而已,即便是“低价”倾销,也绝对是暴利。)

    楼下的阴暗角落里谈的是见不得光的生意。在楼上的雅间里。几个身材结实魁梧。神情举止粗豪,目光顾盼间闪动着寒光和杀机的汉子商谈的,就是干脆黑暗的生意。

    正说得高兴。忽然楼下阵阵马蚤动,一片的声音道:“巡捕来了。”“还有城管!”

    “城管局的人来了,注意不要吐痰扔垃圾!还有,小二,告诉咱们的伙计们,仔细看看咱们的摊子,是不是摆的过界了!小心那些城管,都是些油盐不进的滚刀肉!十三点!”

    雅间里的这些人顿时停住了话语,推开窗户循声望去,只见一些头戴黑色帽盔,身穿蓝色短罩甲的人在街上转悠,他们有的人抄着手,有人背着手,腰间挂着短棍,个个挺胸凸肚,目光如鸷鹰般锐利,只往人群中扫射。

    旁边有人低声说道:“这些城管着实厉害的紧,专管市容卫生小商小贩,列位看这商贸区里干净整齐吧?全是这些城管的作为!驴球子的!吐一口痰便要罚款一个铜圆,站在墙角解个小手更是罚一个银元,要么就是你帮着他们抓到两个随地小便的!那些乱摆摊的小贩,很多人都遭了他们毒手,对他们更是怨声载道,骂不绝口,皆因为随地丢弃垃圾,食物残渣污水满地都是,被城管抓到了之后先打棍子,然后罚钱,更要在摊位上悬挂卫生不合格,饮食后果自负字样的牌照,这样一来,哪个人敢去吃?这城中的小商小贩买卖铺户无不对这城管又怕又恨,但是到县城里去逛了逛,又觉得没有城管还不行!”

    那人给同伴说起了一件事端的便知晓城管的厉害:春天的时候,一群读书士子到这商贸区来游历,顺便给家中妻妾丫鬟买些内衣丝袜高跟鞋缅铃角先生之类的闺阁清玩之物。结果言谈之中对宁远伯的所作所为大为不耻,言语之中便大骂宁远伯爷与民争利不重士子等等。本来他们骂宁远伯这种事情商贸区里见得多了,商民百姓巡捕也懒得管,不想其中一个还当街呸了一声,吐了一口痰表示自己的愤怒。

    没想到此举被一群城管看到,当即上去,要那秀才缴纳十个铜圆的罚款,理由是春天瘟疫横行,该人有恶意传播疾病之嫌。不想因那群读书人态度恶劣,拒不缴纳罚款,城管们索性又追加每人一个银圆罚款。

    “这可捅了马蜂窝。当时有人跑到上海县去报官。恰好江苏学政和御史在这边,闻言大怒,当下便发了公文,令商贸区好生将这群生员送出来,不得侮辱斯文。结果,你们猜,这事情怎么演变成什么了?”

    “驴球子的!让咱老子看,只怕这边的城管要倒霉了!”

    “错了!错了!”

    “奶奶的!难道还是那些生员倒霉不成?”

    “虽不中亦不远矣!”

    那个与这群举止粗豪的汉子一道谈生意的,正是这商贸区里很多的一种人,黄牛,或者说是掮客。

    “这边的黄大掌柜的直接就把江苏学政的公文给丢出去了,说老子的城管没错!然后下令,紧闭商贸区大门,将已经准备发往南京、苏州、镇江、扬州等处的粮米油盐布匹。还有准备给长江沿岸各处的兵器铠甲什么的都停了运输。然后,围墙上的大炮都被推了上来,所有商贸区的丁壮人人披甲个个持刀,这一下,可是把江南官场和南京留守的大老爷们给吓坏了!”

    几个汉子捏着手里的杯子不说话了,过了一会,一个陕西口音的汉子才低沉着声音询问道:“那,大明朝廷的这些老爷们怎么办的?”

    “怎么办?刘爷,你可知道这江里的许多船只都是谁家的?十之六七都是这些老爷们的,这上海商贸区和宁波商贸区的粮米油盐布匹晚到一天。他们要损失多少钱?而且如今江南各处州府。有多少升斗小民要靠南中来的粮米过活?还有那些读书士子,也是要靠南京李姑娘发的膏火粮食才能撑得下去。更不要说长江沿岸各地军镇老爷们正好有了理由打败仗了,咱们手里没有武器火药,怎么打?!”

    “于是。这学政和御史就得罪了大家伙?”

    “可不是!一个气得回家就递了题本辞官不做回家啃老米饭了。另一个据说没几天就病死了!”

    那几个人听了脸上神情更变不已。黄牛急忙为众人开导,“刘爷,罗爷。李爷,其实这也是好事。这商贸区里行的是南中律法,有一点好处就是,大明的律法在这里行不通,您只要在这里不犯事,在外面有天大的事情在这里都没有干系。便是劫了皇杠,日了娘娘,也是半点关系也无!”

    听了这话,几个人不由得互相看了看,然后犹如卸下了千斤重担一般,哄堂大笑起来。

    “劫了皇杠日了娘娘都没有干系,那要是咱们办得是烧了皇上家祖坟,杀了他两个叔叔的事情呢?”

    “我虽然没有这几位那么豪横,却也是很让皇上不痛快,不知道该如何呢?”

    “没错!咱看这几日江面上来了不少的炮舰,还有不少的军队登岸,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各位爷,那些兵船和运兵船这几日街上传说是要运兵北上去打辽东的鞑子的,与各位爷何干?”

    看着那黄牛被几个人调侃挤兑的脸色通红,汗珠不停从额头滚落,几个汉子不由得哄堂大笑起来。

    笑声中,听得脚步声、楼梯响,一连串的打招呼声响起。

    “却是黄大掌柜的。”

    “黄兄多日不见,一向可好啊。”

    “又见到黄大掌柜了,当日聆听高论,颇有所获,今日定当再次洗耳恭听。”

    “黄大掌柜!有什么好生意可是要多多照顾小弟啊!”

    一片招呼声中,一个说着南中官话口音的温和声音响起:“诸位兄台相与抬爱,黄某实不敢当啊!今日有事,改日定当与诸位详谈。”

    接着一个四十余岁,微微有些发福,穿着员外服,眼中饱含笑意的典型商人满面笑容地走进雅间来,人虽然进来了,口中却依旧不断对外面与他打招呼的食客们还礼周旋客套,这个中年人正是隆盛行派驻上海的大掌柜兼商贸区的大班黄义伟。

    与在场众人团团的行了一个罗圈揖打过招呼之后,黄大掌柜的制止了那黄牛打算为他逐一介绍一番的举动。

    “且让在下来猜一猜,看看在下猜的是否准确。”

    “这位小兄弟你在这几位当中最为年少,正当俊杰,又是陕西口音。想来是此时正在江淮河汉间游历的安塞大掌柜八爷的义子李爷了?”

    “这位仁兄,眼前你的簿子最厚实,但是你的衣着却在这几位当中最为朴素,这样的天气里依旧是一身粗布夹袄,你应该是目下正在汴梁一带生意做的顺风顺水的米脂鸿基号的刘爷了。”

    “挨着刘爷坐的,想来就是新近与米脂鸿基号联手大做生意的延安罗大掌柜的兄弟十爷了。”

    “而这位,脚下一双厚底官靴,说话间不时带出些辽东口音的,应该是与刘爷、十爷还有小兄弟李爷一直做对门生意的昆山号的干将了?”

    眼前这几位来历被黄义伟一一点到为止,几个人却也不以为奇特,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上,自己的这点小秘密算得了什么?

    不错,来的这几个人正是李自成的部下刘体纯,罗汝才的堂弟排行第十的罗汝祥,张献忠的养子本姓李的张定国,而对面的正是左良玉的心腹大将。(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一章 暗室交易

    雅间内高谈阔论,传出一片笑声,看得出买卖双方的接触谈得不错。

    那黄牛在门口轻轻的将门带上,讨好的朝着在楼梯口附近如鹰隼般注视着这边的十几个精壮汉子点点头,擦了擦额角上的细密汗珠。

    原本以为这群住在一品香客栈的羊牯不过是一群有钱有粮的外地洋盘,顶多是些土豪,虽然言谈举止之中带着十足的江湖味道,但是他也顶多想到了是些结寨自保的团练之类的。

    那里想到是搅动的大明腹地乱了半边天的几拨人物?!

    不过,从刘体纯手中那厚厚的一本采购簿子上,这黄牛如同看到了一座金山,“赤佬!要买这么多的东西,照着规矩,我就是只抽一厘钱的头,也够去开一间小铺子了!昨日听人说,虹江东岸一直到杨树浦那边,都要被商行买了过来,我得赶紧去找炒地皮的,把江边的那些芦苇塘给吃下来,那样以后就可以坐地建屋子收租子了!”

    他确实动了心思,买了那些江边的荒滩地,不需自己去辛苦劳作,只需要向商贸区申请了执照下来,对外放出风去这里要建造房屋即可,到时自然会有人拎着钱包上门前来要求合伙建房。他便可以做一个面团团的富家翁了!便如现而今大马路上的哈回子一样,每日里只管去收租子,倒是很令各人落胃得紧。

    不过,对于里面的那伙奇特却又大有来头的人物,他只得无奈的摇摇头,虽然都是他的米饭班主,却也是颇为鄙夷:“自古道兵匪一家,如今我真的开了眼界,流贼的采办和官军的采办竟然能够在一起进行。玩什么团购!”

    这黄牛端的是见识短了!

    这大明各地,官军与流贼、土寇、马贼、杆子之间有些金银上的往来,互通有无做些生意。那是再也正常不过的事情。

    九边的官军与辽东反贼、蒙古部落大作特作生意,内地的官军少不得也要另辟蹊径。同各处的流贼杆子土寇团练做点小买卖。

    不过,当真是同敌军做生意好的,应该是三百年后在上海靠着向同一阵营里的同志挥起刀斧而发迹的那支军队。

    著名的海上闻人杜先生开设的通济公司,所做的生意就是同日军交易,将在上海等处沦陷区的棉纱等贵重物资运出沦陷区,沿途有日伪军护送,而日军换回来的也是他们所急需的桐油、猪鬃等战略物资,双方可谓是各取所需。

    不过。杜先生便是再牛,也不过是一个民间人士。真正对日军物资保障做出大贡献的,还是国军的各级将领。每次日军因为要筹措给养而发起攻势前,他们宁可让自己的士兵饿肚子,也要节约下来成仓库的大米;宁可让自己的士兵呻吟着痛苦死去伤病致残,也要将花了黄金雇佣来的飞虎队翻越驼峰航线运来的贵重药品保存好。大批的来自民主国家兵工厂的上好武器连箱子都不曾打开,更不要说发给那些无知文盲的士兵掌握使用了,为的便是等到日军到达距离这些物资驻地不远时,便迅速的带队转进,连仓库都完整无缺的移交给日军。一根火柴都舍不得往仓库里丢。完全做到了消防安全要求。

    肚子里是国军提供的大米,用的又是国军提供的药品,身上穿着国军舍不得给士兵发的大衣。扛着国军的机枪,用的是国军的美式大炮。日军的战争成本可谓是极低了,如果再打下去的话,相信日军里会有美械师团出现了。

    同在华北同那些“游而不击”、“埋头发展”的土八路作战、在南洋同英美鬼畜作战的同袍们相比,对付抗战主力的日军部队,可以说过得十分艰难困苦,要不停的跑路,不停的接受仓库,搬运物资做这样的重体力劳动一直到了45年的8月上旬。以至于有的长官威胁部下时便以调到华北或者南洋的部队相威胁。

    “既然贵东家的人马只是到上海暂时休整补充粮草清水蔬菜肉食。与我等几家无干,那咱们的生意还是照旧进行。”

    通过一根长长的铜管。雅间内的声音被很好的传导到了与其隔了一间屋子的密室之中。

    “我家东家此番不过是奉旨北上去辽东增援,对付那些鞑子而已。与各位毫无关系。咱们呢,只管照旧做咱们的生意。”

    “我说黄掌柜的,咱们左镇这次带了有将近五万人口沿江而下,还有不少的金银财帛贵重之物,你能够给咱们多少东西换?”

    “好说!好说!只要左大人有冲抵货款的东西,咱们这里的货色是齐全足够的。”

    “那你就快点安排人去上海县码头办理交割,要是病死饿死了,那可就怨不得我了!”

    坐在桌案后的李守汉不由得大骂了一句,“全无心肝的东西!”

    坐在他对面正在吃点心喝茶的李华梅、李沛霆二人,相视一笑,多少年了,李守汉的脾气改了不少,但是对普通百姓的生命之重视,却是任何人都不能抹杀的。

    当然,也有人会说他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比如开发南中、占据各地地盘,建设自己的工业体系,对各处进行穷兵黩武的战争等等。

    通过各种手段从内地迁徙过来的人口,除了用来搞开垦荒地,让这些毫无生计的人们能够衣食无忧之外,更多的是用来进行工业、商业、基础设施建设,改变所在地的人口结构,将原本世代居住在此地的土著逐渐演变成为认定自己为华夏一脉。

    这样的做法,采取的是逐步蚕食、同化的做法,与西方殖民者的鲸吞政策恰恰相反。“此夷诈言九万里。夫诈远者,令人信其无异志,而不虞彼之我吞我耳。不知此番机深谋巧,到一国必坏一国,皆即其国以攻其国,历吞已有三十余。远者难其踪。最近而吕宋,而米索果,而三宝颜。而鸡笼、淡水,俱皆杀其主夺其民。只须数人。便压一国。此其实实可据者与。”

    不过,这种蚕食政策却要比手里捧着圣经,腰里别着火铳的西方绅士们来得效果好得多。

    “主公,我这就安排人去上海县城外面接收那些人。安排伙食、住处,发放些衣物,派郎中给他们检查一下身体。”对于这种接收各地流民的勾当,李沛霆已经是颇为精熟,底下人有了一个完整的流程和制度。该如何在流民当中选拔头目、编组队伍,分发饮食,安排住处,一切都是熟极而流。

    如今的上海,乃至附近的几个县,沿着黄浦江的江滩上,星罗棋布星星点点分布着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棚户区,那些用木料、草席临时搭建起来的房屋便是安顿这些流民的临时住处。

    每日里这些流民可以享用以土豆干、红薯干大米等谷物制成的杂粮饭,为了方便保存,那些红薯干在制作完成时普遍的过了一遍油。配以用咸盐腌制而成的大萝卜等咸菜。往日里连盐都不敢奢望多吃一点的人们,偶尔还可以因为表现好,干活不惜力而得到加菜的奖励。吃到咸鱼炖肉之类油水丰足的菜肴。

    几乎所有的流民在南中安顿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在自己家中给宁远伯李守汉立上一座长生牌位。这些人可能不知道应该给皇帝立上一座龙牌,但是很朴素的知道,谁让我们活下来,谁让我们有田地有工作,为了那几乎就要饿死的时候送来的一桶一桶的杂粮饭,还有满满的咸菜随便吃,这座长生牌位就必须立。

    这种事情被巡检总署的眼线们整理成动态清样送到守汉面前时,他也只能是报以一声苦笑。

    他可是看过一些报道。当年被下放劳动的人们,回忆起下放劳动时期的事情。无不咬牙切齿的痛恨,更是将矛头有意无意的对准主席。似乎一切万恶之源的化身都是他。

    守汉在一期电视访谈节目里就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