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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鼎1617第167部分阅读

    亡,让嗥叫着扑上前来的这些官兵们,就算是左良玉部下的家丁,是刘国能手下精锐的老营也无用,他们被打懵了。

    一个个流寇出身的官兵被打倒在地,翻滚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嚎哭呻吟着。南中军火铳齐射的威力,是这些官兵所难以想象。

    “入关劫掠的鞑子都被咱们打得鬼哭狼嚎,抱头鼠窜了!你们这些只知道在自家人身上抖威风的家伙算个球!”

    一个军官兴致勃勃的操作着一支火铳,朝着对面的人群发射着铅制弹丸。

    此时密集的白色硝烟升起,短短的距离上,已经有些视界模糊。不过,火铳手们只管朝着烟雾,将一道道火光射出。每道火光的喷射,便伴随着一阵惨呼,身体倒地的声音。那些中弹的人,身上一个个大洞,很多人的内脏肝肠都被打出来,跪在地上生不如死。

    左镇的军阵中已经乱成了一团。

    有些人挥动着兵器。嚎叫着往前冲,有些人却狂叫着想往后退。一时间整个队列之间人们彼此互相冲撞践踏,人群越发的密集成一团。而这种队形给南中军的排铳提供了最好的杀伤条件。火铳不断的向外制造着巨大的响声、火光和烟雾,每一次响起,便令左镇官兵越发的混乱。

    刘国能越发的觉得手脚冰凉,还没冲到对面,己经伤亡惨重,这仗还能打吗?

    “刺刀!杀!”

    南中军队伍中一声高呼,所有人一起举起手中的火铳,透过灰白色的烟雾。借着暮冬的阳光。铳刺给南中军队形镶嵌上了一道银链。

    “大掌盘子的,快走!”

    刘国能身旁的亲兵头目一时慌乱,竟然忘了称呼他的官衔,采用了往常惯叫的黑话称呼。一手拉过他的马缰绳。掉转马头向城外奔去。

    主帅一走。左镇的官兵们更加陷入混乱之中。

    面对着如林的刺刀。有人挥舞着刀枪抵抗,有人则是转身便追着刘国能等人的马匹望风而逃。

    刘国能领着残兵败将一口气逃出吴桥县城向东跑了十多里,迎面撞上左梦庚的部队才稍稍的停顿了下来喘了口气。开始检点损失情况。

    这一检点,不由得刘国能和左梦庚杀人的心又起了。

    短短的一个多时辰,便让刘国能部下死伤、逃亡、失散了数百人,左镇随同入城的部队损失也在这个数目之中。

    “上千的精兵啊!这让我如何对父帅交代?!”

    “这几百人是我自领兵以来纠合的四方精锐,从来不曾损伤,每遇大战便以此破敌。如今损失殆尽,这让我以后如何带兵打仗?唉!我的军队完了!”

    刘国能哭了一场,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是收拾起残兵败将,带着伤了腿脚逃出吴桥县城的兵卒随着左梦庚往南皮县城去了。左良玉的大营此刻正驻扎在那里。

    吴桥之变,武戏就此落幕。

    更加热闹的笔墨官司开始打了起来。

    进士出身的吴桥知县余尚春,操着一口四川渠县口音的官话,督导城内百姓仕绅检查损失,统计伤亡,之后眼睛哭得和两颗红桃一样。

    他写给同乡、同年、同榜们的书信中这样描述城池被左镇兵马洗劫之后同僚被杀的惨状:“刘公讳廷训,通州人也。由岁贡任吴桥训导。左镇大兵入城之日矢注衣袍,血朱殷|岤胸而出,濡缕属于屡,犹自裹创呼喊,劝导乱兵。连中六矢,乃仆。逾月,其子发棺更殓,面如生,须髯奕奕奋举。丧之归也,诸生数百拦道设祭恸哭震天,小民皆剪纸买浆以奠。”

    而监军太监卢九德等人,更是指责左良玉等人无端劫掠州县,纵兵杀害良民,戕害朝廷命官。(这也难怪,谁都知道此时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就在南中军中,正同李守汉穿一条裤子都嫌肥,如何不晓得该如何做事?何况,左良玉向来就对这些监军太监们不怎么感冒。)

    本着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就要拥护,凡是敌人拥护的我们就要反对的原则,以左良玉的老上司、老恩公候洵为代表的一群东林党人,则是对李守汉和他的南中军群起而攻之。

    主要罪状其一曰谎报战功。

    “国朝自辽东军兴以来,虽将士奋勇,兵卒用命,然未曾有斩杀敌酋贝勒、亲王以上者,李某动辄便以斩杀伪逆亲王、郡王、贝勒等事报捷,虽有甲胄旗号为凭,然似有冒功之嫌。”

    其二曰擅作威福,擅改军制。

    “本朝兵制,各镇总兵以下,副将、参将、游击、守备等职,各有员额,曰正兵营,曰游兵营,曰奇兵营,李某何职,动辄便以镇编练师旅,擅立营伍,曰统制、曰旅长,此举是何居心?”

    其三曰吴桥之变,似有蹊跷。

    “吴桥变起之日,左镇率先入城,乃是吴桥士民箪食壶浆以迎王师,何以一入城便生变乱?是劫掠州县耶?是被迫起而自卫耶?南中军入城之时,便对左镇大打出手,是平乱耶,是戕害友军耶?”

    这一类的文章题本雪片一样的在内阁、司礼监之间往返,同样的抄件被人用快马送到有关当事人的面前。看着这些不论是非。只管党同伐异的文字,前几日被儿子和部将的无能之举气得红脸变成紫脸的左良玉,脸色渐渐恢复了正常。而原本以为是自己有功的守汉,却被这些大臣和文人的笔墨气得脸色发青。

    “这群狗娘养的!老子带兵和建奴打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的时候,他们怎么不出来狂吠?老子的缴获送到京师的时候他们怎么不说话?如今老子打了一个劫掠州县屠杀良民,戕害朝廷命官的招安流寇,他们倒是一个个的都从阴沟里跳了出来?”

    守汉在刚刚收复的沧州府城中顿足大骂。

    如果不是因为和左良玉的一场冲突,他便可以指挥三路人马将多尔衮的后卫咬住,狠狠的撕扯下一块肉来。但是因为廖冬至在吴桥被绊住了腿脚,守汉手中兵力不敷使用。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多尔衮丢下了数百具尸体之后扬长而去。白白的又给京城之中的那些口诛笔伐之人添了一个“养寇自重纵敌北上”的说辞。

    主帅恼火,众将自然是更加七窍生烟。

    “主公,咱们此次北上勤王,也算是尽到了臣子的心意了。索性全军南下。到登州、胶州等处上船。到耽罗岛暂且休整一段时间。之后全军南下就是!”

    “老廖你说的这是啥话?要是依我阿标的意思,索性咱们就全军将那左镇尽数屠之,这群穷酸不是说咱们戕害友军吗?咱们索性就杀个痛快给他们看看!”

    “吴二哥的这话在理!丢那妈的契弟。咱们连鞑子都不怕,区区的一个左镇,算得上个!”

    见众将在守汉面前大呼小叫,在一旁的李沛霆、王德化、吴良辅等人则是一则以喜一则以惧。

    王德化和吴良辅二人早已经将南中军作为自己要全力拉拢的武力对象。无论如何,要将这支强悍的武力拉到自己这一边以为外援。

    就算是不能将南中军收为己用,至少也是要双方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这几年来,通过控制南漕海运,购买南中军械盔甲刀枪等物,太监们可谓是养肥了一大票人。越是知道这里面的好处,便越是要牢牢地把握住这个聚宝盆。

    可是如果李守汉因为和区区一个左良玉、刘国能的一点冲突,被这群东林疯狗惹翻了,一怒之下回到两广去做他的土皇帝,到那个时候,皇上的每年几十万石粳米、几十万元银元的私房钱没了不说,日后再有建奴入寇,上哪里去找这样一支敢战、能战的军队?

    王德化正要开口劝导,免得事态变得越发难以收场,一旁的李沛霆却抢先开了口。

    “主公,此事以我看来,朝中定然有人与主公过意不去。此辈想必是看主公斩杀了大批的建奴,诛戮了奴酋数名,心中有所不甘。轻者,此辈乃是嫉贤妒能,意图让主公将将士们血战得来的军功分润与他们,让这些身处于美宅华府之中,眼前美婢歌姬,怀中软玉温香的大老爷们轻松的获得运筹指挥之功。重者,便是与建奴有所勾结,受建奴指示,意图将我南中军有功将士身上再演出一场风波亭。”

    李沛霆的话可谓是句句诛心,说的众人无不动容,但是却让王德化等人一时无法辩驳。

    朝中有j臣,要对主公和南中军不利。这个可怕的意识在各位旅团长脑海里形成之后便再也挥之不去。

    王德化看着众人的脸色渐渐凝重甚至是面带杀气,心中不妙,不由得脸色通红,一时间竟然变得手足无措。

    “王公公,话既然已经说到了如此地步,守汉便是关岳在世,也要为全军上下将士的身家性命,和自己的子女家人多加考虑一二。烦请公公先行到京城去朝见天子,为守汉分说利害关系。守汉随后引军马缓缓跟随便是。抵达京畿之后,兵马便驻扎于通州至天津之间。若是皇帝不愿意见我,或是朝中诸大臣不豫守汉入城,守汉便引军马浮海南下便是!”

    守汉的话,说的不疾不徐不软不硬,但是却令王德化汗透内衣。

    说的很清楚,如果不能够给我一个让我满意的答复,交出朝中乱嚼舌头根子的那些j臣,那咱老子立刻拍拍屁股走人,从此一拍两散!

    “大将军身为朝廷钦命的东路军马总统官,整饬军纪正是份内之事,谈何逾越?此事定然是朝中那些j党嫉妒功臣,肆意妄言!”吴良辅急忙接过话头,试图将风色搬回一些。

    “嘿嘿!但愿如此吧!”

    “就是!关宁军那群狗贼,动辄便是闹饷哗变,打仗更是一触即溃,这群大老爷们怎么丝毫不以为意?咱们斩杀了那么多的建奴他们倒指摘起咱们了?”

    “可不是!那个狗贼王象春的儿子,逼令守军打开吴桥城门接应左镇入城杀人劫掠j滛,这群东林党人怎地视而不见?这未免也太过于偏袒了吧?!”

    “炎龙,莫要废话了,皇帝老儿给咱们一个说法便罢,不给的话,这冲州撞府,劫掠州县的事情,哪个不会做?咱们的大炮要是轰击城墙,便是京师又如何?!”

    言语讥讽中,王德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命人备马,在黄一山派出的一个骑兵团护卫之下,连连策马,往京城方向去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三章 朝议、封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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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祯十二年(1639)二月,清奉命大将军多尔衮率军饱掠后,从山东北返至天津卫,渡运河东归。三月初九,清军从青山口出关,退回辽东。是役,清军入关达半年,深入二千里,攻占保定、济南二府、三州、五十五县,二关;杀明总督二、守备以上将吏百余人;俘获人口三十万有余、黄金四千余两、白银九十七万余两。中原人民所遭受的苦难和财产损失无可计量。

    得到清兵出关的消息,朝野上下齐齐的松了口气。

    建奴回到老巢辽东去大秤分金银,大开庆功宴。而朝廷这边也要开始将各地被难城池的善后事宜紧锣密鼓展开。有功人员,需要封赏,失事人员,需要处分。崇祯将主导诸臣赏罚诸务的权力交给了杨嗣昌

    三月十二日,杨嗣昌奏失事五事:曰守边失机;曰残破城邑;早失陷藩封;曰失亡主帅;曰拥兵观望。于是蓟镇总监中官郑希诏,分监中官孙茂霖,顺天巡抚陈祖苞,保定巡抚张其平,山东巡抚颜继祖,蓟镇总兵吴国俊、陈国威,山东巡抚倪宠,援剿总兵祖宽、李重镇,及他副将以下至州县有司,凡三十六人同论死。被贬削者为数更众。

    将祖宽逮捕,军前正法的圣旨写成了,但是却不知道该派谁去合适?

    “如果不与此刻正在天津卫、武清县一带驻军的李卫儒发生那一场风波就好了!”内阁上下,从首辅周延儒到次辅杨嗣昌。无不慨叹。

    从王承恩回京之日起,内阁与司礼监之间的权力博弈便出现了颓势,当前几日王德化更是风尘仆仆赶回京城之后,局势便越发的微妙。

    先是一群御史台的御史,联名上书弹劾李守汉谎报战功,戕害友军罪名,要求派员到南中军中,彻底查清济南之战时,是否有贪功纵敌之事,为何只有岳托等人的盔甲旗号。却是不见尸体首级?不料想这份题本上去。惹得崇祯皇帝勃然大怒,“朕之将领杀敌报国,尔等竖儒却在此吹毛求疵?意欲何为?”

    一时间吓得满朝之上无人敢说话。

    只有手执拂尘站在崇祯书案旁的王承恩,指着题本上一个名字阴阴的说了一句。“皇爷。此人的名字奴婢倒是听说过。”

    王承恩指着的那个名字正是前广东巡按御史葛征奇。

    “此人在英吉利红毛夷犯境之时。不思领着军马抵抗,督率诸军赶走逆夷,反倒躲在珠江花船上宿娼。后来被李大人责罚。鞭打若干,此事广州城中三尺孩童皆知。不知道为何,走了哪位大人的门路,回到京师后,依旧在御史台任职。这份题本,又是有他签名在此,这,挟私报复的嫌疑,似乎无法洗脱了!”

    这话一出口,整个皇极殿上一片芒丝罗绢的朝服无不瑟瑟发抖。那些身着红色的、蓝色的袍服,胸前绣着仙鹤的补子、锦鸡的补子、麒麟的补子、獬豸的补子,腰间扎着镶玉腰带、犀角腰带的衣冠禽兽们顿时脸色变得比死人还要白。

    坊间已经有了流言,当日确实是将岳托击毙、杜度、阿巴泰等人俘虏,但是为了考虑到皇家宗室体面,李大将军忍痛用这巨大的军功将被俘的德王等人交换回来。这葛征奇等人却要将这事情彻底掀开,这不是令皇帝丢人丢到整个大明去吗?

    而且如王承恩所说,此人私德有亏,曾经被李守汉鞭笞惩罚过,他参与的弹劾题本,究竟可信度有多大,都是一个未知之数。

    崇祯正好借题发挥。将数月来自己不断的从内库中拿出钱粮来支付军饷,却听不到一点斩敌酋夺敌旗之类好消息的怒火彻底发泄在这群乌鸦头上。

    “骆养性何在?!”

    从一旁转出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

    崇祯帝冷笑道:“葛征奇,你的文章中口口声声为国为民,将朕指摘的半点不是,将朕的得力干国忠良指为居心叵测之辈,你却又是个什么东西?安知尔有无与鞑虏勾结,陷害大臣?”

    他一摆手:“此辈欺罔朕躬,调弄口舌,焉可不惩!镇殿大汉将军何在?拖下去,廷杖!”

    看那些大汉将军将那些御史言官横拖竖曳拉下殿去,满殿众臣都是一阵毛骨悚然,而那些言官们,有人一言不发,有人口中高呼太祖成祖皇帝,有人则是神情呆滞,面色灰暗,也有人大声咒骂李守汉和王德化、王承恩等人狼狈为j,沆瀣一气。

    数十个御史言官被拉出殿外,拖到台基之下,有锦衣卫旗校过来将这些往日里正襟危坐、人模狗样的家伙全部脱去裤子。春寒料峭之中,数十个白花花细嫩嫩的屁股,令人颇为有些邪恶的想法。

    一个太监施施然的走过来,却正是吴良辅。他与为首几个锦衣卫行刑百户、大汉将军头目,隐晦地交流下眼色。手持廷杖那几人,看了看吴公公脚下靴子的位置,互相之间便是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启禀公公示下,打多少?”

    为首的行刑百户特意凑到吴良辅跟前,仔细的看了一眼吴良辅闭合的脚尖,“皇爷正在盛怒之下,不曾颁下诏书,用心打就是!”吴良辅冷冰冰的回了一句。

    用心打,就是要命的打法。

    锦衣卫们当下心中雪亮。这是公公们要给南中军的李大将军一个交代,特意要借几颗言官的人头来。

    “行刑!”百十个锦衣卫的小旗手执廷杖走到这群人身后,将他们拉过来,按倒在地,脸朝下趴在地上,手中的廷杖便举了起来。

    行刑百户一声命令:“搁棍!”两旁排列的校尉齐声大喝:“搁棍!”这时,各有一名小旗拿着一根大竹杖走出队列。把杖搁在葛征奇等人的臀峰之上。那棒子风声凛冽,瞧起来威势骇人,校尉们又按照司礼监太监的命令齐声大喝:“打!”于是,行刑者把杖高高举起,大喝一声,呼地一棒子抽了下来。

    皇极殿内的文武百官只听得殿外山呼海啸般一片鬼哭狼嚎之声,被打的众人两腿之间,立刻隆起紫黑色的僵痕。 “呼……噗……”“呼……噗……”“呼……噗……”打三下之后,校尉们又看了看吴良辅阴狠的脸色,齐声大喝:“用心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