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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鼎1617第154部分阅读

    寺大卿均为三品官,却得避尚书、侍郎。六部侍郎三品官,得避吏部尚书。公侯勋臣官位在一品之上,道上若与内阁首辅相遇,也得避让。

    明朝对皇帝最大的礼是五拜三扣头——长跪,俯首至手(这叫拜)五次,叩头至地(这叫扣)三次,然后起身,拱手侍立——用于最正式的场合(官员三年一次的入京朝见,贡士在殿试、传胪时行礼)。一般三拜四拜,然后起身侍立。接圣旨时要跪。官员参与祭祀或对人表达感激时一般到四拜。

    作为崇祯最宠信的太监之一,各部尚书以下,总兵以下官员将领们见到他,哪个不是以参见上官之礼叩头见礼?不想这初到南中军防区,便被将领们如此待遇?!

    “咱家这次南下,向令尊宣读陛下旨意,除了奖励李大人驱逐英夷。扫平两广叛逆以外,更是要奖励有功将士。不知这三位旅长是何官身?”

    “回禀天使,这三位旅长只是差使。带兵官,不曾有官身品级。”

    “诶!这如何使得!岂能让英雄处于荒野?如此一来。不是让将士们寒心。觉得朝廷亏待了将士?咱家此次前来,带了数百份告身文书,副将以下,皆由李大人自行任免赏罚,只需向吏部、兵部备案即可。”

    除了承认李守汉南中军将领军官的品级之外,崇祯君臣们还忍痛做出了一个巨大让步。

    “两广如今正是到了扫平叛逆的紧要关头,为了防止官员作战不力推诿逃避。皇上有旨意,两广地区知府以下官员,参将以下将领,任免赏罚升黜之权。亦交由李大人执掌,直至战事结束。”

    王德化说一句,李华宇便口中拜谢皇上天高地厚恩德一句。倒是始终含笑站立在华宇身侧的姜一洪听得心惊胆颤。

    两广地区大批的地方官员,或是因为乱贼作乱,或是因为胆怯避战。早已十去五六,各处的基层政务如今大多是由李大人的那些村镇长、工作队来执行、运转。如今朝廷将知府以下的任免赏罚权力交给了李大人,这无疑是将两广的数百座州县拱手相让。

    不过,要是认为朝廷就此对李守汉为首的南中军妥协服软了,那就大错特错了。

    王德化接下来的动作。让李华宇等人顿生警惕。

    “不知三位将军如何称呼?所部怎么称呼?”

    “第二镇第三旅旅长廖冬至。”

    “广州警备司令兼警备旅旅长吴六奇!”

    “潮梅警备旅旅长吴标!”

    三人又一次向王公公行礼,口中大声报出了自己的官职姓名。

    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王公公不住的口中啧啧赞叹,李大人麾下精锐如此,我大明何其幸哉!此皆二祖列宗洪福所致,祖宗在天之灵保佑。

    口中说着,几个小太监捧过一个木盘,上面摆放着几份告身文书和腰牌之类的物事。

    “三位皆是虎贲忠勇之士,咱家正要好好的与三位结交一番。奈何来得匆忙,不曾备有礼物,只好厚颜僭越,替李大人颁发三位的告身文书,日后还要向李大人当面请罪。”

    三份文书上,不知何时被人填上了廖冬至等人的姓名,官职更是副将!

    面对着以后可以穿上大红纻丝狮子补子官服腰间扎上二品犀角腰带的诱惑,三个旅长表现却是不尽相同。

    廖冬至是仍旧面带笑容,但是笑容里却是一副置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吴六奇则是脸上毫无表情,仿佛此事与自己无关。只有他的本家小兄弟吴标,眼睛盯着那告身文书和双云龙、双虎符的金质腰牌,费力的吞咽着口水,脸上的肌肉不住的起伏。

    对于这几个人的表现,自然王德化和李华宇、姜一泓等人都看在眼里,一时间气氛变得颇为诡异尴尬。老于官场的姜一泓不得不出来打个圆场,免得这迎接钦差的场面变了味道。

    虽然码头上搭起了彩棚,用竹木搭建而成的彩棚上面用厚实的棉布苫盖,彩棚内几个巨大的炭火盆活泼泼的燃烧着,将湿冷的空气驱赶的一干二净。一堂漂亮的红木桌椅,上面罩着绣金线的椅垫座套,各色茶水点心流水价送了上来,虽说准备的十分周全,,还可以饱览珠江两岸的风景,看江面上的点点帆影,但是毕竟说起舒服,却不远如为天使设下的公馆行辕。在略微进了些点心茶水,让整个宣旨团稍事休息后,姜一泓请王德化王公公等人各自上马上车进城安置。

    一路进了省城广州,沿途看到街市上人们的那种勃勃生机和昂扬向上的精气神,市面上那股兴旺与整洁,让这群来自于天子脚下的人们更是惊讶。这里与大明各地,包括京城在内所特别不同的便是这里的干净,还有井然有序。

    宽阔整齐的路面,全数用烧灰铺成,马蹄踏上去发出阵阵哒哒响声,马车的轱辘碾压过去发出隆隆的响声,最妙之处便是在于平坦。完全没有土路上的那种起伏不平的感觉。

    路两侧各有一条较为狭小的甬路,路上行人各自轻裘缓带在那里行走,有采购了各种物品的。身后往往跟随着身形矮小、服色各异的挑夫,用扁担挑着他们的收获。

    而便在这甬路上方。大大小小的的店铺招牌、旗号、幌子、匾额,五花八门。大小商号,饭庄、旅店种类繁多。那些专营零售的商号,站在自家店铺门口的伙计们努力用官话招呼着客人,而做大笔批发生意的买卖家们,则是在铺子门口与相与们拱手道别,互相祝贺发财之声此起彼伏。

    见到这繁荣富庶安宁的景象。随同王德化前来的一众大小官员将士太监锦衣卫们,心中无不窃喜。这一次,铁定是要发财了!

    在大群的小太监、锦衣旗校、京营将士簇拥之下,王德化昂然进了两广总督衙门。见总督府衙院内。龙牌、香案都已齐备,广州附近五品以上官员全数到齐在院内依据属地上下级关系侍立在彼,见此情景,王德化满意地点了点头。

    一番繁文缛节之后,李华宇以下南中军官员将佐跪接圣旨。圣旨内容不外乎是方才在码头上王德化所说之事,朝廷将两广地区武官参将以下、文官知府以下官员考核奖惩赏罚任免之权力交给李守汉。同时,命李守汉将此次抵御英夷、两广平乱之事中有功将士名单功绩整理上报,以备朝廷封赏。另外,赐给守汉空白告身文书四百套。副将以下官员可自行任命。

    听了这圣旨,在场的文武官员们无不各自打起了小算盘。

    朝廷这是将两广彻底的交给了李家,承认了李家对广东、广西的地盘实际控制。本来,各地已经有数十个州县、知府类的人物在前往南中一行后,悄悄的向李家表示了忠心、而南中军的工作队,更是借着剿贼平乱之机将势力扩展到了各处,不过碍于朝廷体制,不能正式的占据政权发号施令,只能是以工作队兼属政务的名义进行。而眼下,这份旨意将李家所做的一切都合法化了。很多官员已经打定了主意,既然这李家羽翼已成,那便踏踏实实的在其羽翼下升官发财便是。

    不过,也有那一直视李家为番邦夷狄之人,打定了主意,一俟接了圣旨,回到家中便上书辞官,回南直隶老家去,从此闭门读书便是!免得每日里看那南中军一群人不懂得圣人之道,只知道如何追逐名利。

    不过,朝廷的这份恩典也不是凭空便白给的,另有一道旨意,便是要求李守汉迅速统带精锐北上勤王击退京畿地区的建奴,为朝廷再立新功云云。

    姜一泓跪在地上听着,越听越是心头震撼,皇帝的赏赐之厚,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两广如今彻底成了南中军的属地,那他这个布政使又该如何自处?神思电转,姜一泓只觉得脑海中诸般思绪极乱、极为复杂,心头一时惶恐,一时酸楚。

    何去何从?留在两广?还是请求朝廷调自己北上另行安置?扪心自问,留在两广,民生富足,社会安定,不类同乡同年信中所言五岭以北天下大乱,流贼土寇蜂起的局面。且李大人的施政理念与自己颇有暗合之处,虽然与古人所说之处相比,亦有不少匪夷所思之处,然实施起来却是大为合理。

    “臣,李华宇,谨代父帅接旨谢恩。”

    李华宇作为长子,替父亲李守汉接过了两道皇帝圣旨,又将各种颁发之物一并命人接过好生保管起来。

    陪着广东官员往南中游历一番,华宇也自诩长进了不少,对于官场礼节熟稔了许多。

    “公公海上一路踏浪而来,万分辛苦。华宇谨代父帅向公公致歉,还请公公稍加安置休息数日,我父子另有一番心意送上,还请公公念在南中两广千万生灵百姓,百万军马的份上赏脸收下,万勿推辞才好。”

    听听,听听,人家就是要当面贿赂你,也是要打出一个堂堂正正的旗号来,不是我要贿赂朝廷天使,而是这数千万军民百姓要向朝廷表示一番敬意。你不收,岂不是寒了这些朝廷赤子的心?

    当下,有人捧出几盘珠宝珍奇相赠,无非是大象口中牙、犀牛头上角,南海珍珠红绿宝石之类。另有数十张面额千石的米票充当垫物压在珠宝下面。随同王德化前来的文武官员锦衣卫太监京营将士亦是根据不同品级、地位给了一份程仪。

    “这如何使得?倒叫贤乔梓破费了。咱家此番除了宣旨之外,更是北上勤王军的监军,与令尊少不得要并肩杀敌,这个,咱家只好汗颜收下,以后可不兴如此了!”

    王德化打个哈哈将礼物收讫,少不得要询问正角,也就是李大人李守汉何故不在广州?

    “公公来的实在不巧,家父赶回南中,处理些急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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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三十六章 大事件

    王德化正要继续追问,门外的中军进来请示,已是到了掌灯时分,为传旨钦差准备的接风宴席已然齐备,是否可以开席?

    “五羊城中众官员将领为天使接风洗尘,还望公公赏光。”

    酒宴摆在了越秀楼上,推开木格窗,正可以观看广州城的万家灯火。王公公头戴一顶嵌金三山帽,身上穿一领簇锦袍服,腰里系一条玲珑白玉带,脚下穿一双文武皂靴,这身打扮正是大明标准的大太监服饰,虽然是太监,却也是威风凛凛神采飞扬。

    窗外点点灯火映着天上灿灿星光,广州全城在夜色中隐隐可见,珠江上点点帆影渔火闪动,不由得王德化赞叹道:“广州,好一个绝妙所在啊!”

    “公公却未曾见那南中的河静、顺化等处风光景致,那才算得上是洞天福地。”姜一泓已经从纠结的情绪中摆脱出来,自己给自己寻了一个留在广东的理由,“这广东布政使依旧是朝廷经制官员,并非是李总督手下。留在岭南行政,正可以大展平生所学,不亦快哉?!”

    “哦?还请姜大人指点一番。”

    姜一泓正要说说南中风物见闻,一旁的司宴官过来延请各位大人入席。按尊贵礼数客套一番,各官相让到座位上去。王德化公公作为传旨钦差自然坐到了首席的位置上,姜一泓大人作为广东的东道主地头蛇,便在主位上落座。而李华宇、廖冬至、梁宽、吴六奇与吴标等人便在主客位上落座,余者众官分两旁佥坐。

    明代后期随着经济的发展,整个社会都是出现了豪奢异常的风气,有人在笔记中这样记载:“今之富家巨室,穷山之珍,竭水之错,南方之蛎房,北方之熊掌,东海之鳆炙。西域之马奶,真昔人所谓富有四海者,一筵之费,竭中家之产,不能办也。”

    而这顿为传旨钦差接风的酒席,自然不能差了。王德化自诩是司礼监掌印太监,经历过无数的大场面,但是,见到了今天为他接风的这个景象,也不由得有些惊讶了。

    桌上摆的是一整套金制席面。从汤匙到食碟、酒具俱都是上好赤金打造而成。一双镶金牙筷子整齐的摆放在右手边上。一个极为醒目的水果塔被仆人们小心翼翼的摆放在桌案正中。唯恐一不小心上面的水果滚落下来,毁了大家半天的劳动果实。

    隆冬时节,在宴席上堆砌起水果塔,这样的做派。也只有这广州城能够做到。在大明内地,便是素有富庶之称的松江府,缙绅之家,遇到喜寿之事或宴官长,“一席之间,水陆珍馐,多至数十品。即庶士及中人之家,新亲严席,有多至二、三十品者。若十余品则是寻常之会矣。然果品用木漆果山如浮屠样,蔬用小瓷碟添案,小品用盒。俱以木漆架高,取其适观而已。”

    “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王公公取上一颗荔枝轻轻剥了让那清甜的汁水在口腔中蔓延开来。仔细的享受着这曾经险些让大唐亡了国的水果诱惑力。

    仆人们在厅堂上点起灯火,刹那间,整个越秀楼上灯火通明,到处充斥着柔和温暖的昏黄|色光线。

    晚宴开始了。

    为了招待王公公一行人,南中军可谓煞费苦心。莫要说宴请王公公这场酒席,便是随行的神机营、三千营的兵士们,也都是每人四碟菜果、四碟冷盘,四碗嗄饭:一瓯儿滤蒸的烧鸭,一瓯儿水晶膀蹄,一瓯儿白炸猪肉,一瓯儿爆炒的腰子。落后才是里外青花白地瓷盘,盛着一条烧制的香喷喷海鱼,数十坛烧黄二酒堆放在空地上,供兵士们随意饮用。

    而越秀楼上,更是五割三汤的规格。

    烧鹅、烧||乳|猪、烧鹿、锦缠羊,每一道菜上来时,都有厨子跪拜在钦差面前向大人禀明,此样菜品来自何处。

    一时间,来自河静的鸭鹅,来自台湾的草鹿,来自扶桑的海老,来自暹罗的烧猪,令人有眼花缭乱目迷五色之感。

    五割之后,便是三道甜汤,更是吃得王大掌印眉开眼笑。这个仪式走完,有人安排了戏子上来,请诸位大人们点戏,王公公推辞不过,便先点了一出满床笏,正是郭子仪过生日,七子八婿到齐,喜乐无边的好事,暗地有影射李守汉,只要为国平乱,少不得功名富贵寿考的好事。

    到了这个时候,宴席的第一个波次便开始了。在戏子们咿咿呀呀的的曲调声中,各位官员纷纷起身向王公公敬酒,报上本身官职姓名履历,口中念念有词,“为天子寿,为公公寿!”

    如此一来,这就不能不喝这酒了。好在官员们敬酒也不敢扯着耳朵硬灌,王公公倒也应付裕如。此时节就看厨子们肴核杂进。水陆珍馐,多至数十品菜肴点心一道道流水价送了上来。看得王公公不由得暗自咂舌。。

    除了菜肴奢侈外,美食还得美器,器皿之考究自不待言。便是酒类也是品种丰富多彩。在内地常见的茉梨花酒,木樨荷花酒,河清酒。竹叶清酒,菊花酒等等酒类自不必说,更有南中自己酿制的烧酒,入口如烈火在口中燃烧一般,“此酒必须军中勇士好汉才配得上,咱家消受不起。”

    王德化命人将一壶烧酒送给了廖冬至、吴六奇、吴标三人,只见吴廖二人起身谢绝,声称夜晚还要巡营,有军纪在身不敢饮酒,免得误事。只有吴标离座远远的朝着王德化这边叩头拜谢。

    “姜大人,还请讲解一下这南中是如何的洞天福地?”

    “哈!公公,您反正也是要前往南中面见大将军,这南中景物,到时自会饱览一番,下官此时说了,未免有花上晒衣、煮鹤焚琴之感。”

    “诶!大人这样说来就不对了!南中也好,广东也罢,俱都是我大明疆域,又何分彼此?还望大人如实相告!”

    “那,下官便检点几样事情说说,不妥之处。望公公见谅。公公以为这广东省城以及周边府城、州县道路如何?”

    “咱家一路前来,也曾看到过,到处都是通衢大道,军民人等往来便利。正所谓物畅其流,人利其行。”

    “实不相瞒,公公若是从南中归来,再看这广东各处道路,便要有狭窄逼仄简陋之感。”

    这话,听了让王德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船入珠江,他便在船舷上眺望两岸的景色。啧啧称羡声不断响起。相比流民满地。乞丐满街的内地城镇。广东的情形俨然就是太平盛世的景象。这里不见流民与乞丐,甚至看不到什么闲人,目光所及之处,到处都在大兴土木。随处可见忙忙碌碌的人群。

    人群中不光是头戴斗笠身穿黑色裤褂的广东百姓,也有大批赤脚穿着木屐,头上剃着秃发的倭人在各自头目们带领下忙着修治道路,修复农田,兴修水利等。虽然人们身上都是泥浆汗水,但他们脸上带着笑容,对未来充满希望,不时传来的各种俚曲歌谣,都显示出他们与内地百姓苦苦在生死线上挣扎时那种麻木与无奈大不相同。

    特别是那一条似乎望不到头的道路。宽阔平坦的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