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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鼎1617第143部分阅读

    挺着胸努力保持着一个将军应有的风度,听着阿方索神父低声为他所做的翻译。

    “我这里这些日子将俘虏的英吉利人审讯了一番,其中的关窍过节他们交代的一清二楚。哼!三木之下,何求不得!我大明朝还有很多厉害的刑罚没有使出来呢!”

    守汉的眼睛瞟了冈萨雷斯、阿方索二人一眼,顿时令二人仿佛看到了审讯室中那花样百出的刑具和满面坏笑的刽子手。

    “原本打算将这群人押赴街头一刀斩讫,但是本官体念上天有好生之德,这群人或是为人驱使。或是为人引诱。虽有罪名,然罪不至死。故而准备将他们遣返回去。不过,本官命人拟了一份文书,写与他那英吉利国国王查理。今日便请你等一道听听看。”

    “大明龙虎将军致远夷英吉利国王书:

    吾闻存世之道。强者食弱。弱者避强,故豺狼食鹿兔,犬羊远熊罴。未闻有鼠战狸猫。羊吞虎豹之事。然彼国无视上国威严,兴兵犯境,逞兵威于海上,肆凶顽于虎门,此其行,于上述之事何异哉?故彼国水兵,尽没海上,寡母孤儿,至今嚎啕。查其故,皆因其君不识实务,若彼安于田园之乐,通彼此之有无,何以致覆师丧军之祸?近又闻彼国不思改过,意图报复,君之意,岂是嫌国中孤儿寡母不足乎?况君之舰船,已难近虎门,南洋诸岛,尽在吾手,大炮巨舰,林列南中,披甲勇士,何止百万,彼之胜算,从何而出?且战端一开,贸易阻断,彼之国民,何以购茶糖香料,何以穿丝绸绫罗?彼之意,莫非嫌寿长取死乎?闻彼国有上帝庇佑,然上帝庇佑良民,不庇暴君,君若不思改过,大祸必将,君之死期,不越十年。然若能静思己过,加以弥补,或能苟延岁月。若不然,单衣双用之时,悔之迟矣!”

    这封李守汉致查理一世书,在东西方交流史上毫无疑问的成为了最重要的文件之一。对于这个文件,西方的史学家们褒贬不一。

    “发布了一篇狂妄的檄文,把自己比作强大的熊与老虎,而把英国人比作弱小的兔子和羊。除了他幸运地不经意间预言了国王的命运之外(只不过是中国人常用的一种语言上的恐吓手段),他只通过这篇檄文展现出了一个东方军阀对自由贸易的破坏和对充满互动与可控冲突的早期国际关系的践踏”

    某些军事史学家这样写道:“(这个自大狂妄的东方军阀)在宣告中号称有100万的战士和强大的战舰。。。虽然人们普遍怀疑当时东亚军队的作战效能。。。”(向读者营造一种残暴又兵力庞大的蒙古大汗的形象)

    至于说收信人查理一世本人,在经过了一年半的海上辗转颠簸之后看到这份信的时候,听完威德尔爵士讲解完信的内容,不由得哑然失笑,捏着那封信,很有一种打算拿着这封信去厕所的想法。

    不过,几年以后,在战火连绵的英格兰,在“被买进和卖出”的时刻,在那一天他穿上了两件衬衣的时候,他脑子里无数遍的回忆起这封信。

    不过,这些事情都是被史学家们归结为两个字,“巧合!”惊人的巧合!

    让我们把镜头重新摇回来。

    听得这封颇有成吉思汗风格的书信指责英吉利的国王查理一世,巴斯滕和冈萨雷斯心中一阵窃喜。

    “这些该死的阿尔比昂海盗早就该收拾一下了!还敢同我们荷兰人抢生意!”

    “好了,指责英格兰人,我们葡萄牙人的责任就轻了。希望将军的怒火不要烧到我们身上。”

    “这次英吉利人窜扰广东,固然是兵连祸结,生灵涂炭。但也令本官发现了海上贸易的混乱之处,龙蛇混杂泥沙俱下。商船之上备有火器,固然可以自卫。但是一旦航行在茫茫大海之上,若是心有不轨,哪个分辨得出是商人还是海盗?!”

    “为了维护海上的贸易秩序,加强对海洋往来贸易的保护,促进贸易的健康发展。本官拟定了这一条例,今日便请你等一道来议一议。看看哪里还有疏漏之处。”

    说完了一番高大上的话,守汉命人将几份中文与拉丁文对照的文字分发给三人。

    三人狐疑的打开这份文件,用活字印刷在洁白纸张上的文件犹自散发着油墨的味道,隐约还有些水果味道,但是三个人顾不得评论这文件的卖相,只管一目十行的观看起来。

    只有南中军及其盟友所拥有、制造的船只可以通过满剌加海峡前往南中及大明进行贸易活动,贸易期间,所有武器封存,船只人员财物安全由南中军水师负责保障,并由保险行进行财产保险。

    南中军鼓励盟友将一些指定物资通过满剌加海峡运抵南中。比如棉花、小麦、马匹等。同时对于装载纺织品、毛皮、糖等物品的船只提供尽快通过满剌加海峡的待遇。

    对于从美洲运载金银前来太平洋西岸前来贸易的船只,文件中也做了明文规定,任何的金银,不论是金银块或是金银币,必须先行兑换成南中金银币之后方可在南中、大明、日本等处进行贸易活动。通过关口时,兑换证明将作为检验通关文件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接受检查。

    文件还规定,凡隶属于南中盟友经满剌加运抵南中的货物,必须由南中船只或盟友在南中生产、登记、制造的船只运送;凡从非洲、美洲运往大明或日本以及南中各岛屿以及悬挂南中军旗帜地区之货物,必须由在南中生产登记制造之船只或由在南中登记注册在案之水手进行操控运输。出入于南中及大明本土各港口的渔业进出口货物以及北起黑龙江入海口,南至满剌加海峡东口沿海贸易的货物,必须完全由南中船只进行运送。上述各条,一旦发现有人故意违背,船主立即枪毙。船只、水手、货物,即刻变为南中军所有。

    这份条例将签约之人的利益进行了保证,从而将在大明地域进行贸易活动的权利局限在了几个国家或者是团体手中。

    这样的事情,便是让巴斯滕和冈萨雷斯们将老婆女儿洗干净之后双手奉送,也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几位觉得如何?若是没有问题,便在这条例上签字,从明年元旦之后,这文件便要在满剌加东部和西部地区开始实施了。”

    签!这样的好事,为什么不签!?

    冈萨雷斯将军与范巴斯滕先生作为两大势力的代表,分别在几份文件上签署了自己的大名,并且用了印。

    自此,对于东西方贸易活动掌控的最后一道手续,航海条例正式完成。

    四个人不由得举杯欢庆,为了共同的发财大业而庆祝。

    但是,当四个水晶玻璃雕花酒杯刚刚撞击在一处,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四个握着酒杯的手准备欢饮一番的时候,门外一阵嘈杂之声传来。

    不一会,当值的公事房官员急匆匆走了进来。

    “主公,那松平信纲又来了。扬言今日您若是不接见他,他便无颜向他的主人交代,宁可在您府门前剖腹。以完成一个臣子的本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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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一十三章 岛原乱起

    能够令素来有“智慧伊豆”之称的松平信纲逼得扬言要在守汉的总督府门前剖腹自尽,以死相要挟,可以想见事情的严重性。

    松平信纲跪在府门口地上,上身,一身细致的白肉被寒风吹过,起了无数的小疙瘩,腿旁边放着一柄肋差,身后的家臣双手拄着一柄长刀站立准备充当他的介错人,用手中的长刀斩下松平老中的头颅。

    在眼下权势熏天的总督两广剿抚事宜的李守汉门前有这样的景象,不由得不令素来好热闹的国人围观。

    一时间,前来奔走于门下的广东各级地方官员,借着年关将至,试图同守汉拉近些关系的省城官员,还有在辕门附近的一众闲汉们,在外面围了一个厚厚的圈子,在那里指点议论。

    “松平老中,你在贵国也算是有品级有体面的人物,如何却使出如此无赖的手段?”

    鼓乐声中,辕门大开,守汉在数十名亲兵的护卫下来到大门前,朝着纷纷向自己跪拜行礼的众多官员百姓拱手施礼后,施施然来到了一副视死如归毅然决然表情的老中、伊豆守松平信纲面前。

    “大人,若是大人不肯见外臣,不能答应外臣的要求,那么不但外臣要剖腹以谢罪于我家主公,便是外臣的随员,也有一半人要在大人府门前剖腹谢罪!”

    “啧啧啧!这大年根底下的,你在我门前弄得血污遍地,死尸横陈,多不吉利?惹恼了我倒没关系,把我手下的人惹恼了,我也不好帮你说话了!”

    松平信纲能够做到老中的位置上,也绝对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听守汉话语语气中的意思,立刻一跃而起,向前跪爬几步,“外臣也是忧心国事。故而出此下策!望大人海涵!”

    能够逼得松平信纲出此下策的事情,自然是大事。

    这就是在日本历史上不亚于关原之战、大坂冬之阵和夏之阵,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那就是著名的岛原之乱!

    岛原之乱,起于肥前国的岛原半岛,这里本属于外样大名松仓氏所领,当时的松仓氏家督为松仓胜家,是个冷酷无情而又贪得无厌的家伙。就在今年(大明崇祯十年,宽永十四年、西元1637年)秋季,岛原半岛及其南方的肥后国天草群岛闹起了大饥荒,可是松仓胜家仍然按照旧例征收年贡。并将交不起年贡的数名农民残酷处死。

    若是一般的处死也就罢了。九州哪一年藩主不处死几个不按照公六民四比例上缴贡税的农民?但是。好死不死的是。这些农民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他们是秘密信仰天主教的教徒。松仓胜家逮捕了这些教徒之后,便要为他们举行“踏绘”的仪式。所谓“踏绘”,是指将刻有耶稣受难像的木牌扔在地上。让怀疑为教徒者用脚去踩,肯乖乖从命的定非天主教徒,或者虽是教徒却有心悔改,否则就将被处以火刑。这种方法并非松仓胜家所创,而是幕府搞出来并到处推广的无聊花样。

    但是,这群教徒看来是有着坚定信仰的。拒绝举行踏绘。于是,便被处以火刑。

    这就点燃了早就积压了许久的矛盾。同为外样大名,松仓家不像岛津家,属于最早同南中军展开贸易活动。有着天然优势的外样大名。但是,既不如人家有优势,又要在一年一度的参觐交代中不能在西南诸藩中落了下风。于是便只能在农民身上打主意。征收赋税标准是九州地区最高的,农民到南中打工寄回来的辛苦钱也要被公家收取一层赋税,并且还要七折八扣的计算汇率。如此一来,这就可想而知矛盾积累的多么严重了。

    十月二十日,岛原有马村纷起一揆,杀死了松仓氏的代官林兵右卫门,并且攻破藩武器库,团团包围住了松仓氏的本城——岛原城。

    二十七日,天草群岛也爆发一揆,与岛原一揆南北呼应。天草群岛乃是肥前国唐津的谱代大名大久保氏的飞地,唐津藩的代官三宅重利领兵镇压暴乱,却于十一月十四日被一揆打败,身首异处。天草一揆进而包围了富冈城。

    一揆军在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年、昔日西军领袖小西行长的家臣益田好次之子、天草四郎时贞领导下,数股力量合而为一,在围攻富冈城受挫后,立刻转往已经废弃的原城,笼城固守,这里虽已废弃不用,但是基本的土垒木墙还没有被扒平,这就给了一揆军一个很完美的根据地。

    “这些事情我都听说了。贵主上家光将军不是派遣板仓重昌前往九州,纠合附近诸侯前往征伐。否则,这群教匪也不会退往原城去!”

    对于岛原之乱,守汉在之前便得到了禀告,除了指示在九州的商人在经商过程中注意安全,可以大量的收购人口之外,更可以向一揆军出售各类武器。否则,以一揆军那乌合之众,如何能够击溃松仓家和大久保家?

    “大人想来是从贵处商人口中得到了消息,但是,此消息已经过时!此辈之猖獗,远非大人可以想见!”

    北九州地区乃是天主教传播的中心区域,战国后期有大量平民甚至武士都皈依了天主教,这些人在“大殉教”后都被迫潜伏了下来,趁着这次动乱再度抬头。因此固守原城的并非仅仅数万农民,其中也掺杂了很多信奉天主教的浪人。作为西军重臣的后裔,四郎时贞首先是这些浪人们的领袖,之后才是天主教徒的领袖。据说这位英俊少年乃是上帝派遣来拯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日本天主教信徒的,具有莫大神通,能活死人,肉白骨。教徒们无不尊奉他为“天人”、“天使”,一切都唯四郎时贞马首是瞻。

    而受命前来征讨叛贼的板仓重昌来到九州,坐镇岛原城中,集合了包括松仓胜家、锅岛胜茂、有马丰氏等周边诸侯,集合兵马,准备向原城发起猛烈进攻。

    “调集了如此多的兵马?这不是很好吗?以泰山压顶之势一举荡平匪类!”

    “大人!若是如此,外臣又何必在大人门前以死相逼?”

    松平信纲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

    在锅岛胜茂引了三千军马前来汇合之后,岛津家家主、刚刚从江户城回到萨摩的岛津光久,也是自告奋勇的领了五千军马前来会战。而老将桦山久高。同样不顾耄耋之年,领了两千人前来。

    看着这群精锐之师,全数用南中装备武装起来的足轻、铁炮,不由得令板仓重昌喜出望外,他已经看到了天照大神向他招手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这该死的鹿儿岛马鹿!”

    提起了萨摩藩岛津家,松平大人便不由得怒火中烧。

    “当日参觐交代之时,岛津老狗前来,替换走了他的儿子光久,便是为了今日!”

    “此话怎讲?!”

    听得岛津家似乎有异动,守汉不由得收起了那副意定神闲的神情。他本能的感觉到。可能有些事情要出现偏离原有轨道了!

    特别是听得岛津忠恒替了自己的儿子岛津光久去参加一年一度的参觐交代后。守汉的后背就开始有些发冷。老人替自己儿子去,以一具老迈之躯换了儿子年轻的生命,这分明就是从容赴死!

    “那一日,我德川家重臣板仓重昌命各家军马列阵于原城之外。准备对原城发起攻击。但是,当明确头敌的松仓家败下阵来,二敌的有马家足轻要动未动之际,位于整个军阵右侧的岛津家、桦山家、锅岛家,却调转矛头,趁我军本阵阵势一时混乱之际,大举向我板仓将军本阵冲击!”

    一万平日里用大米饭喂饱了的萨摩兵,分成五队,以铁炮开路。长矛如林突刺。登时将毫无准备的板仓重昌杀的大败。

    一面冲击,岛津家队伍中不时的爆发出如雷般的口号声,“此地就是乌头坂,要为丰久公报仇!”

    “后退肯定是死,前进或有生路。咱们往前吧。杀开一条血路回国去!”

    岛津丰久正是在关原之战中为了掩护当时的主将惟新斋而战死于乌头坂,那一仗,岛津家出动的一千六百人,回到国内的只有八十人!至于说后退是死路,前进或有生路的口号,更是当日岛津家主将惟新斋所高呼的!

    当日一战,萨摩兵从德川家康本阵前掠过,突散福岛军,践踏筒井军,越过关原,战斗力之强悍,令德川家康为之赞叹!其所部被称为“德川四天王”之一的井伊直政,所部多为甲州名将山县昌景的遗臣,也号“赤备”,乃是德川军中第一王牌,结果在此仗中,直政肩膀中了铁砲,回去即伤势恶化,辗转病榻一年多后终于辞世了。

    这几十年来,岛津家不断的厉兵秣马,而其余各家,包括德川家的旗本,承平日久,战斗力蜕化的厉害。这此消彼长之间,差距就越发的打了。

    在九州,因为自然条件的恶劣,士兵能够吃饱便是莫大的幸福,更何况是每天三顿,都可以吃饱白米饭?在冲阵之初,岛津家的各级武士们便告诉士卒,“想让孩子也吃饱饭吗?不想以后继续过那种挨饿的日子,就只管往前冲!”

    以将近一千支南中火绳铁炮为前导,岛津家的铁炮队将三段击发挥到了极致。一排射击,一排装填,一排预备射击。滚滚而来的队伍,铁炮如雨而下,对板仓重昌的本队进行猛烈轰击,之后更是长枪如林而来,毫无准备的板仓大人,压根儿就没有想到会被方才还俯首帖耳的友军反噬。顿时惊慌失措,对整个军队也丧失了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