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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鼎1617第66部分阅读

    水力对冲压架中高锰钢模具上的银板进行冲压成型。冲压机每一次起落便可以冲压出一千枚银元,较之内地习惯的开炉熔炼铸造无论是效率还是成本都高了许多。

    “尽快让铸钱局的金川那个钱串子找人把铜钱的钱模做出来,在八月十五前,我们的新钱要上市。”

    金川,是户司下属的铸钱局承宣,分管铸造钱币事宜,在内地,这是一个打个喷嚏都能下一场油雨的肥缺,但是在南中却是一个比别的位置稍微强一些的职务,因为有养廉银的缘故。

    “我们铸造多少钱合适呢?”

    “十亿吧!”

    “十亿?!主公,这个数字是不是太大了些?十亿枚,每枚照南中计量单位便是一钱重,便是照铜六铅四的比例铸造,那样就是。。。。。。”

    “停!不是铜六铅四,是铜六铅三锡一的比例。”守汉纠正了一下李沛霖的说法,之后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每枚重一钱,大概合内地的一钱二。每百枚便是一斤,十亿枚那便是一千万斤!铜、铅、锡,如此多的料,如何筹办,如何转运?”

    守汉笑了起来,他笑的让沛霖有些摸不着头脑。

    “大哥,你真的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些铜听起来虽然多,难道比我们给舰船用铜皮包底用的还要多吗?”

    自从开始用铜皮为各式舰船包底以来,舰船的造价便提高了不少,起初有人腹诽守汉此举是用钱包船,但是后来发现如此一来船只的保养费用降低,运行时间增加,里外一算还是大大地合算,于是,不仅公家的舰船用铜包底。便是各家的船只只要手头稍微宽裕些的都借着保养的时间到船厂要求为船只进行包底。

    “如今,我们铜的来源主要有这几处,吕宋的铜、菩萨的铜,还有扶桑运来的赤铜。这么多的铜,如果我们不把它用出去,不是白白的堆在库房里生铜绿?我们造火药也不要那么多的铜绿吧?”

    安南多河流,一条条的河流为南中军提供了丰富的水资源,除了用于人畜饮水、农田灌溉之外,便可以为工业提供较为可靠的动力。

    同铸造金银币一样,铜、铅、锡按照六比三比一的比例经过熔炼。被制成铜合金之后。放置在模具下接受水力带来的巨大压力的冲压洗礼,之后将清晰的印记永久的留在铜板上。而原本一条条整齐的铜板,也因为巨大的冲压力变成了一个个蜂窝状的物体,再次被送去回炉。重新熔炼成型。

    这样的一个流程。带着模具的水锥锥头一个起落。便可以“铸造”一千枚通宝,如果在一个水力冲压锥头的基础上乘以二百倍呢?

    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锥头起落之声,看着一枚枚铜币被官奴从铜板上取下。守汉和沛霖不由得一阵阵心花怒放。

    一时兴起的沛霖,从身上悬挂的荷包中取出一枚永乐通宝,一枚嘉靖通宝,向金川要来了一枚跑马崇祯,取了一枚新出来的南中通宝,手中举着这四枚钱币,唤住一名官奴,“四枚钱,你挑选两枚,算是打赏给你的。”

    那官奴背着一个盛放边角铜料的大筐,眼睛里带着疑惑和惶恐,不知道眼前这位贵人是不是要拿自己开心,他别人不认识,铸币局的承宣金川他是知道这是自己的大上司的,同自己隔着十七八层。当下他用请示的眼神看着金川。

    “大人要赏钱给你,你还不快谢谢?”

    那官奴放下背筐,骨碌碌的眼睛不停的在李沛霖手中的四枚铜钱中往来打量,很快,他缓缓的伸出来了手,将沛霖手中的永乐通宝和南中通宝坚定的抓了过来。

    这一举动让沛霖不由得哈哈大笑,从荷包中取出一枚金币,塞到那官奴手中,“一并赏给你!”

    官奴的月钱是每月五钱,使用银币以来便成了每两个月可以有一枚银元的收入。这金币可是一枚便可以兑换三十枚银币的,如此一来,那官奴便骤然间有了几乎五年的工资入手,吓得他急忙跪地叩头不止,唯恐有祸事临头。

    这一举动引得边上的众人哈哈大笑,金川笑了几声之后,唤起那官奴,“大人赏你的,你便自己收好便是,莫要惹了祸事。”

    崇祯三年八月十六日,前蓟辽督师袁崇焕因“擅主议和,专戮大帅”被判处“谋叛罪”,押赴菜市口,吃了三千六百刀。而那位始创建议袁崇焕杀了毛文龙的大学士钱龙锡,起初也被人以主张袁崇焕杀文龙,提倡议和,卖国欺君等罪名下狱,但是最终却因为朝廷内部错综复杂的党争关系,逃过一劫,在出狱之后被判戍定海卫。注意,他的老家是松江府华亭县,也算是回家了。在定海住了十二年之后,到了福王登基之时回到华亭县的老家,最后还能死在家里,真是老天不开眼啊!

    “糜烂一炮,龟守两天,修三城堵四门不动如山,大放言平辽五年,索饷则累死六部,赴援则遣散七军,终落得传首八方九边,原本十分现眼。

    顿兵十日,逼款九重,丢八魂丧七魄转进如风,私斩帅欺瞒六宫,纵敌便过城五里,市米便资盗四方,谁教汝议和三心两面,当真一点不冤。”

    看了沛霖撰写的这副对联,守汉很是无语。从一到十,又从十到一,将袁督师的一生描写的淋漓尽致。只是略有些刻薄不够厚道。如果在互联网上,李沛霖的这副对联绝对是被列为袁黑的作品。

    “宗兄,这个?!”

    沛霖丢下手中的大号抓笔,那笔上的余墨迅速的将上好宣纸洇成了一团黑色。

    “杨镐被斩首,袁某人又被送到了菜市口,我辽东李家的两个故人都已经祭了国法,从此心无旁骛,便专心为主公效力了!”

    一条蒸鱼,两碟小菜无非是花生米豆腐干,旁边立着一坛黄酒,这便是沛霖留守汉小酌的酒菜。

    “宗兄,你与沛霆可谓是两个人两个行事风格,如果是沛霆请客,那当真是食前方丈,还要客气几句说无下箸处。您这里可倒好,连个用油炒的菜都没得,您便用这些来打发我吗?”

    “饮酒聊天而已,要那么些碍眼的东西做什么?”沛霖很是不以为然。

    “这几年北方灾害不断,民变蜂起,朝中又是政局云谲波诡,我打算给派人去北京。”

    听了守汉这话,沛霖头也没有抬,只管捡了一枚煮花生放在嘴里慢慢的咀嚼,“去北京?”

    “不错!正是北京。”

    “眼下在内地的几个人,谁去合适?举贤不避亲,沛霆如何?他对官场的事情比较熟悉,容易打开局面。”

    “不好,一来,你们二人在内地官场可都是充军的身份,在两广还好办些,一旦到了京城,人多眼杂,被人认出来了,又该如何脱身?而且,一旦二哥北上京城,两广的事情交给谁?”

    “那你看谁去合适?”

    “叶琪的副手,我把林文丙从南京调动到北京便是。正好可以沿着运河北上。”

    “好!”

    〖

    第一百五十二章 广州号,下水!

    林文丙,和叶琪有点像,一样的读书人面相,看上去清秀得很。不过,要是知道他做事风格是如何狠辣凌厉的人,就会对这个满脸微笑的年轻人另眼相看。

    身上一件玄色箭袖袍,外面罩着一件褙子,褙子前襟上的带子在胸前松松的系了一个蝴蝶结,以防海风乱吹。从海船上下来,码头上有将军府的人在那里迎候,“林先生,主公命我等在此迎候,说见到你之后不必先回将军府,他在船厂,如果大人旅途不是很劳累的话,便请去船厂见主公。”

    船厂?

    林文丙略有些诧异,但是马上就明白了。南中军眼下每日里大宗的物资进进出出,哪一件不是要靠船只的?还有往来联络各地,巡航海疆,都是要靠打造的海船。

    不知道主公亲自去看的船,会是什么样式的,能够运输多少?折多少料的大船?

    这几年,同叶琪在江南做事,林文丙深知海运的暴利,他悄悄的计算了一下,海运同漕运相比的成本几乎低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而且同海瑞一样,都是琼州府人士的大学士丘浚在多年之前就提出了海运漕米的想法。在他看来,海运比陆运可省费用百分之七八十,比河运省百分之三四十。因此他认为国家不能仅仅依靠河运,为长久之计应辅以海运。“今漕河通利,岁运充积,固无资于海运也。然善谋国者,恒于未事之先。而为意外之虑。宁过虑而无使临事而悔。”他认为,不能因为眼下河运畅通便麻痹大意,应谋事在先,不要等到有事了才后悔不及。万一有一天内河漕运不通,因为国家“财赋之入,皆自东南而来。会通一河,譬则人身之咽喉也,一日食不下咽,立有死亡之祸。”

    如果有了大船,那就可以运输在南中几乎和泥土等价的稻米、精盐、菜油等物自南向北大肆销售获利。这几年。自从先帝崩殂以来,便是水旱蝗灾不断,就算没有这些灾害,时不常的来上一次地动。也是无数人流离失所。

    海运既没有沿途需要讨关过闸的人情。又不存在每年对河道进行清理疏浚的费用。为什么朝廷上的衮衮诸公就不知道将漕运改成海运呢?

    这话在他与漕帮的几位龙头饮酒听曲的时候,借着酒兴,他向这些在运河沿线讨生活的人提了出来。不料想却招来了一番戏谑。

    “林相公。你可知道,我们漕帮的苦楚?外面都说我们在接受漕米之时勒索州县,却丝毫不知道我们北上沿途要受到的勒索。从首先是‘过淮’投文过堂,照例有各种陋规好处。一帮船总要花到五六百两到一千两银子。这一关一过,沿路过闸过坝,处处要送红包,大概每一艘船要十几两银子。最后到了通州,花样更多,要投四个衙门的文,有人专门代办,每船十三两银子,十两铺排四个衙门,三两是代办者的酬劳。等漕米上岸入仓,伸手要钱的人数不清,总要花到十两。所以我们所谓勒索州县,无非悖入悖出。不可能让兄弟们自己掏腰包去给大明朝廷填这个窟窿吧?”

    “这还不算,一旦沿途出了些麻烦,比如说漕船被别的船只撞了,沉了,那船上的漕米便是要我们漕帮的兄弟们来赔。要不是这些年,李相公、叶相公和您搭帮着拉盐漕两帮的兄弟们一把,让兄弟们在这销售食盐上赚了些铜钿,这许久的灾荒年,不知道要有多少漕帮的兄弟们卖儿卖女家破人亡。”

    原来如此!这条运河,成了无数人发财的门路,怪不得不肯行海运,一旦实行了海运,他们上哪里去勒索银子去?!了解了漕运中的种种黑幕与弊端,却也坚定了林文丙海运的决心,无他,海运的成本实在是太低了!别的不说,同样是运一千石漕米到北京,从杭州出发沿着运河北上,一路上要不停的受水位、关闸、公文、衙门等等诸多因素的限制,但是如果从杭州湾扬帆出海北上直抵天津的泥沽(塘沽),或者用眼下南中有的双桅横帆船这样的江海两用船,直接从北塘顺着白河西进,怕不是漕船还没有过淮河,海上的稻米已经在朝阳门码头上销售了?!

    正因为他对于海运如此热衷,听说了守汉在船厂督造新船,便将随时应用之物交给了一名亲随,自己一迭连声的催促那两名将军府的亲随,“快快!带我去船厂便是!”

    船厂里新近修建了两座船台,有巨大的滑轨通到水中。船台上,两条巨大的新船在那里紧张的施工中。

    当然,所谓的巨大也是相对而言的,至多是在林文丙和船厂的承政(厂长?)王全眼里,便是艨艟巨舰了。

    总长接近六十米的船体(包括船首的斜桅杆),如果不包括船首斜桅的话便是有近五十米长。

    船首长五米,船尾长六米。

    用熟铁、球墨铸铁和部分高锰钢制成的龙骨宽度达到了十二米,工人们正在紧张有序的将各类板材和火炮预设炮位的部件安装上去。

    “小林相公,这条船如何?”

    王全先发现了林文丙,高声同他打招呼,顾不得寒暄,上来便问他对于这条船的印象如何。

    “很不错的大船!结实,坚固,排水多少啊?”

    “计算过,大概一千多吨!可以装三十门大炮!要是长途运输的话,可以运载七八百吨的货物,要是短途便可以运一千多吨!”

    “王叔,”林文丙很是自觉的尊称王全为长辈,这位老丈也是为了南中的海上基业呕心沥血,当得起这样的称呼。

    “长途和短途是怎么算的哦?跑广州算是长途,跑九州长崎算是长途?”

    “广州?应该算是短途吧?!”

    王全很有点不忿。如果说他将船厂的每一条船都看做自己的孩子的话,那么眼下这条仿照哥德堡号帆船制造的大船,就是他最小的一个孩子,自然很是宠爱。

    他顾不得一旁还有守汉在那里专心致志的看着工人们紧张的对船体进行施工作业,拉着林文丙来到了船台旁的一间小屋里。

    屋子里的陈设很是简单,想来应该是供王全等人在此进行短暂的休息和会议之用。墙壁上挂着一幅画,看起来应该是正在紧张建造的这条船完工后的样子,俗称效果图的便是。

    画面上是一艘三桅帆船,每一桅杆上均挂着方形船帆。主桅和前桅配备有上桅帆、中桅帆和主帆。后桅挂有一张后中桅帆和一张大三角后桅帆。在艏部,是装有船头三角帆木桁的船首斜桅;悬挂在那下面的是另外两张方角帆:斜杠帆和斜杠中桅帆。

    “王叔。这条船。这得费多大功夫啊?”

    看到画面上的大船,再看看窗外正在紧张施工的船体,林文丙不由得为之赞叹惊喜起来。

    “费多大功夫?光是木材,你知道怎么办的?满处去找。都凑不齐!最后还是主公让两位太太写了家信。从暹罗寻了柚木前来。这才能凑够建造这船的木料!”

    走到船台上,近距离的观察这条船,船的主体已经大致完工。船体上覆盖着不同厚度的柚木板。舱底的长条支撑木材尤为厚重结实。它们是用来对船进行纵向加固的,因为船体在这里从底部向上弯曲,受到的压力特别大。船梁支撑木材同样也很厚实——它们沿着船体内侧铺设,支撑起了一百多根沉重的甲板横梁(它们交替支撑着木甲板)。甲板横梁每根重达1公吨,由特殊的起重设备吊入船体。船体底部和侧壁的内覆层是装饰品,不属于任何专门的承压组件。

    “主公,这样的大船,建造起来,所费不赀啊!”

    听了刚才王全的说法,为了筹集建造船只的木料,守汉甚至让自己的便宜老丈人从暹罗搜罗柚木,从此一项,便知道这条大船的消耗是该多么惊人。

    “多大消耗?具体的数字,还是王承政告诉你吧!”守汉面带一丝苦笑,原本以为建设一支水师很容易,没想到打造一条哥德堡号就费了这九牛二虎之力!为什么别的穿越者动不动就可以打造出一支可以轻松横跨几大洋作战的水师出来?

    人才(主要是水手、炮手和船长)、船只、火炮都似乎丝毫不在话下!

    “四千多方上好的柚木。50吨钢铁,制造了五万六千颗钉子,10,000个螺栓及其它材料,25吨绳索,包括9吨锚索2,000平米的布帆。”

    如同说出自己孩子的生辰八字一般,王全很流利的说出了这条船建造的材料消耗。

    要不是之前守汉搞出了小高炉、果下马纺织机等一系列很逆天的工业项目,怕是钢铁和帆布这两个数字就要他的好看了。

    林文丙听了咂舌不已,本想说点什么但是见守汉的目光只盯着船台上的施工,便也将目光投到船只建造现场上。

    眼下正在给船壳铺板。这个环节是船体柚木制纵向木板段的外覆层。从龙骨底部开始安装,每次装配一排。安装时,船壳铺板紧密地边贴边——这是一种使外表面平整光滑的铺设方法,名为帆船加衬。构成外部纵向加固结构的柚木铺板称为条横。每张铺板在经过了处理后,吊入预定位置,用夹具固定好。人们还为需要进行钻孔装埋的木螺钉打好洞。涂了焦油的亚麻纱线包装,被称为“麻絮‘,已被缠绕在柚木螺钉的顶端和钉孔,这个钉孔被粘合在此处的柚木塞子塞紧。

    当船壳铺板和内部设备安装完毕后,3千多枚由太平洞兵工厂精心制造六十厘米长的长钉被敲进了船体并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