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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赢政第22部分阅读

魏无忌饮酒过量身陨之事。信陵君此人,称之为魏国的无冕之王也不为过,魏圉死之时,虽然魏国上下举哀,但却并未有多少人发自真心的沉痛,反倒是魏无忌一死,魏国上下哭得厉害,人人皆穿白袍披麻戴孝,以慰信陵君在天之灵,却是不知,魏国此举将新王魏增气了个半死,他好不容易当上魏王,正是欢喜的大好事之时,却是被人触了这样一个眉头,魏无忌虽然为他所害,但他心里此时连抽他尸以泄心头之恨的心都有,装了几日哀恸之后,果断的勒令魏人不得再哭,此举令许多魏人心里不由对他生出不满,都认为新王刻薄寡恩,魏增虽然回国为王,但却不知自己渐失了人心,只当铲除了魏无忌,整日饮酒作乐,再也生不出当初信陵君在时,举国上下抵抗强行的心来。

    就因为如此,嬴政趁着此时魏国上下不是齐心协力之时,派蒙骜率大军攻魏,魏增吓得魂不附体,完全没有与秦国对抗之心,他当初在秦国为质多年,早是习惯夹着尾巴做人,这会儿听到秦国派人过来攻打,吓得厉害,想着自己没坐热几天的王位,勉强派遣了将领抵抗,但魏人对君主心里不满,蒙骜大军过来时,只是意思抵御一下,自然大败,蒙骜一路势如破竹,取魏国二十城,东郡初步设立,秦国通过此二十城,与齐国土地接壤,攻占天下,算是更近了一步。

    此时已是嬴政登位六年,如今的他已经十九岁,身材高大挺拨,器宇轩昂,虽说他心里对赵姬极其厌恶,但毕竟是生身母子,两人长相倒颇为相似,因此嬴政容貌倒是极为俊美,他这些年一直未断当初聂元所授的锻炼身体的外家功夫,那真力修习自然也是从未落下,几年下来,身材瞧着消瘦,实则极为有力,寻常大力士,轻易不是他对手。如今的他早已经超过吕不韦一个头有余,可是吕氏却依旧把持朝政,并未有还政于王的意思,反倒将嬴政视为了眼中盯,肉中刺,恨不能除之而后快。可惜如今赵姬一心在庸宫之中与嫪毐情意绵绵,吕不韦找不到合适的人下手,嬴政又未留下继承人,因此二人之间的争持,一直到如今。

    第二十六章 五国来犯

    此时国事俱掌握在吕不韦手中,又因嬴政日渐年长,吕不韦对他防范更严,轻易不肯让权于人,就怕自己谋算一辈子,最后落得一场空。嬴政一直隐忍不发,他在赵姬身边布下的棋子,如今已经渐渐生出效来,此时吕不韦自个儿亦是焦头烂额,七月时,楚赵等五国连合,以楚考烈王出面做协约,春申君黄歇作临军,赵国老将庞煖为指挥五国合纵伐秦。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消息传到秦国时,吕不韦当下险些抽出自己腰间配剑,将这前来传讯儿的人砍死。

    那传信之人看吕不韦满脸狰狞,当下吓得屁滚尿流,但却躲也不敢躲,看他高举青铜剑的手,双眼瞪得极大,却连声音也不敢发出来。众谋士看吕不韦气怒异常的模样,心里俱都摇头叹气,但面上却是有人站了出来阻止吕不韦将此人击杀,李斯率先挡在那人面前,皱了眉,大声道:“主公息怒,就算是迁怒于此人,也是于事无补,倒不如想个法子,给诸国一个教训才好!”

    “贼子欺某!”吕不韦气得眼珠儿通红,这已经是他为相以来,诸国合并攻秦的第二回了!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此时烦闷异常,又想到最近嬴政那冰冷得令人心寒的眼色,这节骨眼儿上又发生这样的事,当下吕不韦只觉得世上所有人都在看自己笑话,都瞧不起自己!否则当初昭襄王不说了,那位君王是个强人,打得诸国之间胆颤心惊,不被他找麻烦也就罢了,哪里敢主动找他的麻烦?而到了孝文王与庄襄王之后,虽然这二人无能了一些,但诸国之间亦十分安静,谁料他为丞相之后,这回再合纵攻秦,已经是第二回!

    吕不韦已经可以想像自己明日出门之时,必有那落井下石的小人会暗地里嘲笑自己,一想到这儿,他心里就十分的窝火,再加上吕不韦最近听到一些闲言闲语,是关于赵姬的,他私底下亲自去了庸宫几回,却并未见到赵姬之面,别说赵姬,连那嫪毐也未见着,正值彷徨不安之时,谁料此时又发生了这样的事。

    “主公息怒,不过是些跳梁小丑,又何足挂齿?”李斯拱了拱手,脸上露出不屑之色来,实则心里看吕不韦这模样,想到嬴政吩咐,很是松了一口气。

    “若是平时,某自不在意,但此时赵政早候着某手中权柄多时,怕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要将某拉下马来!”吕不韦冷笑了两声,眉宇间一片阴霾,他好不容易算计到如今,才得到这一切,因此将权力看得极为重要,轻易不肯让还于人,就算这些权限本来该是嬴政的,但握在他手中久了,再让他吐出来,难免有些不太可能,吕不韦一想到这儿,对诸国更是痛恨了一些,冷笑了两声,高声道:“备车,某要进宫一趟,与王上商议退敌之策!”

    吕不韦这话一说出口,众谋士都愣了一下,李斯眼皮儿微微跳了跳,连忙道:“主公心里可是已经有了主意?”

    “不错!”吕不韦点了点头,伸手抚了抚自己下巴上的胡须,眼里带着赤裸杀意,阴森道:“赵政有一猛将,此时不用,更待何时?某正可借此时机,用他之人退敌,料想他也不敢拒绝,蒙氏如今日渐壮大,假以时日,可成某心腹大患,留不得!此时五国合纵攻吾大秦,情况实是危险异常,朝中又无得力大将,蒙氏倒是正好合适,也好除去某这一块心病!”吕不韦说完,冷笑了两声站了起来,他原以为这群人中全是自己心腹,因此说了自己心中打算亦不以为意,却不知李斯听了这话心头狂跳了好几下。

    蒙骜也算是提携他的恩人,别说蒙骜还得嬴政看重,就算是自己不看在蒙骜与自己有恩的份儿上将这事提点于他,自己只要将吕不韦的打算原封不动说与秦王听,到时替嬴政保住一员心腹大将,到时嬴政肯定会更加看重于他!一想到这儿,李斯不由怦然心动,他胸中有才,却为了取信于嬴政,如今还做着间人的事,危险异常,但嬴政心思深沉如海,他却琢磨不得,若是这事儿自己上报了去,他必定欢喜重视!

    李斯越想,心里越是欢喜,脸上也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来,幸亏此时众人听完吕不韦之话,有人深思有人皱眉,亦有人欢喜赞同,因此他的模样也并未引人怀疑,吕不韦就是看见他脸上的笑容,也只当他是替自己欢喜而已,想到自己的法子,也不由得意,更是连一刻钟也坐不得,立马就套了马车进宫。

    吕不韦前脚刚进王宫,李斯就已经回了自个儿住处乔装打扮,又在咸阳城里溜了好几圈,直到天色擦黑,亲眼看到吕不韦的马车从宫门处驶了出来时,他才一个闪身,来到丁侧王宫侧门处。这侧门平日除了出宫采办的内侍宫人,几乎无人踏足,守门的是嬴政心腹,李斯一来时,那人连眼皮儿也没抬,就放了他进去。

    此时章台宫里,嬴政面色森寒,吕不韦之前气焰嚣张之极,将五国合纵攻秦之事与他说了一遍,并态度强硬要求派蒙骜出征,并不是与他商议,反倒像是告知他一般,嬴政这会儿心里杀意未泯,就听赵高进来回报,说是李斯来了。

    “传!”吕不韦前脚刚走,李斯就来,肯定是有急事要说,嬴政心里就猜想到吕不韦要求蒙骜出征之事上,蒙骜此人骁勇善战,此时虽然诸国合并,来势汹汹,但以他的本事,就算不一定战胜,可是抵挡却是并未问题,毕竟此战是五国先行挑衅,秦国完全是以逸待劳,本身就占了优势,更何况秦国粮草充足,又兵强马壮,蒙骜又是身经百战的,此战就算是抵住诸国攻击一时,他就已经算立下大功,若是能击退诸国,更是天大功劳一件,平日芝麻粒大小的功劳,吕不韦都要死死握在手中,何时又如此大方,还会将功劳让于旁人,更何况还是他的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李斯进来说明来意时,嬴政更是证明了这一点。他心里惊怒交加,却没料到吕不韦将心思打到了蒙骜头上,这会儿恨不能立即将吕氏五马分尸以泄自己心头之恨。李斯小心翼翼的看他脸色,见他阴沉着面孔没有说话,心里不由泛怵,嬴政这些年来给他的印象实在太过深刻,让李斯从骨子里对他感到害怕与敬畏,这会儿就算是嬴政一言不发,也依旧令他坐卧难安,浑身都僵硬无比,连大气也不敢喘。

    “今日卿之功,政记下了!”许久之后,嬴政才阴冷的说了一句。李斯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身子一软,险些就瘫在了地上,却强撑着,害怕吕不韦回府之后发觉自己不见行踪,因此连忙叩拜道:“本是臣份内之事,哪里敢称功劳,蒙将军于臣亦有恩,臣亦不能眼睁睁瞧他出事!”他说完,又恭敬的将头垂得更低了些道:“大王,臣出来已有许多时候,为避人耳目,臣……”

    “卿先回去,此事政代蒙将军先谢卿活命之恩,待除去吕氏,卿之荣耀,政必定不会少卿分毫!”听了嬴政这话,李斯心里又惊又喜,惊的是蒙氏在嬴政心中果然是地位极高,得信任不说,还得君王如此爱护看重,喜的,却是嬴政说出口的承诺,李斯低下头,掩去眼里的惊喜之色,低声答应了一句,这才起身倒退着往殿外行去。

    而此时,不止吕不韦一人私下谋划,而王宫另一处,早已经被幽禁多时的夏姬却是摆脱监视的内侍宫人,在王宫的角落里,轻声与一个中年男子交头接耳,不时窃窃私语。夜幕笼罩下,夏姬满脸狰狞狠辣之色,眼里的疯狂令人触目惊心,她此时脸色憔悴,身形消瘦,偏偏一双眼睛却极亮,盛着怨毒之色,她对面站着的中年男子听她说完,思索良久之后,点了点头,随即猫了腰,渐渐没入黑暗里。夏姬等人一走,嘴角边才露出一丝嗜血的笑意,接着理了理衣裳,才慢慢往自己的宫殿走去。

    吕不韦既决定要洗五国加予自己的侮辱,当即命蒙骜为主帅,张唐为副帅,领五万大军一路北上,而另一方面,夏姬高调出面相迫,又用自己多年来经营的韩系人脉相逼,亦在军中给成峤争取到一席之地。嬴政知道她的打算,却当作没有看出来般,痛快的点头答应了,看夏姬脸上得意的笑容,他心里则是冷笑连连,不止这一回夏姬与吕不韦各有算计,他亦要在这一回战争中,彻底摧毁韩系一党,铲除夏姬野心,她活得已经够久了,已经超出嬴政的忍受范围之内,自然再容她不得。

    众人心里各怀鬼胎,蒙骜却是早在几日之前就已经进宫一趟,听嬴政详细吩咐过,对于长安君成峤与自己地位相平之事,他倒并未在意,只是朝远处巍峨高大的城门上,那穿着君王冠服的高大身影看了一眼,随即才驱马高声喝了走在大军前头。

    蒙骜一路大军朝北面开拨,一路并未停歇,就连安营扎寨都已是每日天色净晚时分,才停下脚步。几日奔波下来,大军却并未见混乱,依旧整齐,虽然军士们脸上带了风霜之色,但纪律却十分严明,苏唐看着蒙骜令出如山的情形,不论他说什么,士兵几乎只会照做,这趟出来,蒙骜带的是跟随自己征战了几年的精兵猛将,个个都满脸彪悍之色,就算是在兵强台壮的秦国,这样一支队伍,军纪森严,又几乎全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已经算是十分强悍了。晚间时候张唐亲自捧了蒙骜食物进帐时,却见他仍拿着一幅简易地图在灯下观摩,心里不由就生出钦佩来。

    “将军,赶了一天路,不若歇歇罢。”蒙骜如今虽说还不算年老,但毕竟连续赶了许多天路,好多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都吃不消,他每日还得熬着夜,所费心力更是多几倍。张唐端了饭菜摆放在一张临时用石料搭就的简易案几前,只是简单的两碗饭菜,几块简单的连肉渣都瞧不见的青菜下,全是微黄的粟米,与全军将士饭食一模一样,并未有特殊,这不由令张唐心里更添敬佩之心,连面孔上也更恭敬了几分:“只是简单的饭菜,还望将军不要嫌弃。”

    “出门在外,哪得如此讲究!”蒙骜珍而重之的将地图折叠之后亲自放进自己胸口间的位置,这才接过饭菜,满不在乎道。他行军打仗,出门在外,一向是与将士们衣同穿,饭同食,并未有特殊举动,所以带领这支队伍多年,他才如此得人敬重,指挥得如鱼得水,可以说,蒙骜这些年来的胜仗,亦有将士们的一份功劳在!

    蒙骜果真是不讲究,三两口将两碗饭菜吞食下肚,伸手抹了抹,等张唐将碗筷拿出去,他又将自己之前看的地图取了出来,这份地图简易之极,但此时再简易的地图,都能使许多人眼红,亦是不少人的命根子,可他出征之时,嬴政一早与他言明吕不韦有祸心,为保他性命,特意大费力气寻了这张地图,交到他手上,让他熟记之后,不止是攻战更为有利,就连到时若要逃跑,也该更方便一些,毕竟吕不韦就算有除他之心,亦不会大张棋鼓令自己人动手,留人话柄不说,还极易惹来天大祸事。

    可是嬴政用一国之君王身份,却对他为了逃跑方便而大费周折寻来地图,这分心,不止是蒙骜领了,更是让蒙氏族人感激在心,恨不能为他肝脑涂地,死而后已才好报答!张唐进来时,就看到他仍在拿着手中皮卷看个不停,不由笑着恭维道:“将军美名,果然言不虚传,有这份苦心,何愁战事不顺?”

    第二十七章 蒙骜的试探

    “张将军请来看!”蒙骜笑了笑,却是对他招了招手。张唐一听,连忙应了声是,弯了腰走了过来。蒙骜将手中地图略侧了些,叫张唐能看得清,张唐一见这地图,当下面色大变,眼睛里精光四射,他也知道这是一个好东西,刚才就看蒙骜在观摩,但未得他令,并不敢探头去看,这会儿见蒙骜主动将地图凑了过来,哪里有不看的道理,有时须知对地形多一分熟识,关键时刻性命安全就多得以保全两分,因此秉拼命在心中强记。蒙骜也不以为意,指着那图上太行山道:“张将军,大王年幼之时曾在赵国住过几年,对赵国邯郸城的地势略为熟识,令人寻了这张地图之后,又照着记忆之中的模样改过几分,将军请看,我们北出太行山之后,靠进邯郸城外,山脉纵横,此处若是占据,则极为有利,若是被敌军所占,咱们还得另谋法子!”

    张唐听闻这话,当即心中一凛,定睛望去,果然见那画着山脉模样的图案此起彼伏,蒙骜所说,并无道理。一想到这儿,张唐心里不由生出愁绪来:“将军,此次赵国为将者乃庞煖,此人乃庞涓族孙,得庞涓兵书,为人老成持重,又跟随鹖冠子学习多年,一身本事不可小觑,他满腹谋划,恐怕是吾大军此次之威胁。”那鹖冠子乃是楚人,是极为出名的隐士,满腹才学,可说兼各家之长。一想到这儿,张唐心里不由更加忧心忡忡,蒙骜却是笑了笑,随即将地图收了起来,正色道:“张将军请熟记其中地形,若是他日危难之时,说不准能逃得性命。”

    此回两人虽然领命出来,有可能荣华富贵满身,但亦有可能就此丢了性命,毕竟庞煖本事若是不大,这回也不可能被临危受命,直接成为五国联合之后的总指挥,光是这一点,也足以证明其才智与计谋,这一趟的功勋,不好挣!

    蒙骜大军一路开拨,很快就来到了曲逆西南的都山,扎下寨来。张唐一路行来时,看到这都山群峰陡峻,山峦起伏叠嶂,许多山峰似高耸入云般,当下明白蒙骜之前所言并无虚,心里也暗暗发苦起来。他们这一行星夜未停,此时亦花了接近一个月才到这儿,赵国离此极近,估计是早已经在此做下了埋伏,张唐心中发愁,想到自己项上人头此回极可能落于此次,心里不由更是怕了两分,蒙骜却是面色坦然,他傍晚时命人安营扎寨,自个儿则是眯着眼睛往山峰里头瞧,可惜里头密林遍布,远远望去根本瞧不出名堂来,敌军行踪,只能明日出战之后才可得知。

    秦军歇息了一整夜,蒙骜令人将一路背着的腌制之肉切了煮上,鼓舞全军士气?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