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花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秦王赢政 > 秦王赢政第14部分阅读

秦王赢政第14部分阅读

    些,虽说与吕不韦地位无碍,但好歹也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嬴政刚接了朝中一小部份势力,正在此时,秦国却来了一个名叫郑国的韩国人,奉了不少金玉之物到吕不韦府上,当夜就被吕不韦带进了王宫之中。嬴政收到这个消息时,心里自然是隐怒,但怒气却是被他隐藏得极好,面上只是斯条慢理的命人给他穿戴了衣裳,才来到主殿接见这吕不韦嘴里所说的有才德之人。

    这郑国乃是与秦国相临近的韩国之人,约摸三十来岁许,面貌斯文,穿着一身蓝色深衣,态度倒颇为不卑不坑,光是以这形象来看,嬴政心里对此人倒并无厌恶之意,也并未因他是吕不韦带来之人就行生恶心。毕竟如果此人当真颇有才学,能为自己所用也是好的,嬴政来自后世,深知作为君王不能以先入为主的观念看人,更不能以一已之私定好恶,那样于自己无益,只会将原本可能对自己有用的人推入敌口罢了,因此倒是和颜悦色命人送了绣团,自个儿先跪坐了,才让人上了些酒菜。

    “政听仲父称先生有不世之大才,不知政可否有这荣幸,能听得先生一言半句。”嬴政对于有才之人,一向都颇为尊敬,这会儿酒过三巡,整理了一番衣裳,冲那下座郑国拱了拱手,才看着一旁几乎与自己并齐的吕不韦笑了笑。

    郑国见他如此看重自己,连话语间也极客气,脸上不由露出激动之色,他其实算不得什么大才,不过对于水道一事尤为精通,所以这回才受了韩国之命前来,原本就背了王命在身,这会儿听嬴政主动问起,不由也正色放了酒尊,起身整理了番衣裳,才冲嬴政行了一礼,严肃道:

    “臣不才,有一法子愿进献王上。”他说完,额头又重重叩在了地上。此人长相严肃,光是从面相上来看,就是一个胸中极有原则之人,嬴政一向认为这样的性格之人作用起来最为放心,因此听他说话,连忙就挥了挥袖子,颇感兴趣道:“说来听听!”

    那郑国答应了一声,似是顿了一下,才娓娓道来:“臣对于治水一道颇有些看法,如有错处,还请王上指点!”虽然嬴政不过十四之龄,但这郑国并未迂腐的小看他,反倒是恭敬的叩了一个头,才开始真正说起自己的看法,这个动作倒是令得嬴政对他生出几丝好感来,点了点头,还未开口说话,一旁的吕不韦眼中就露出讥讽之色。在他看来,这郑国不过也是一个惯会钻营的小人,能使了金帛之物找他疏通关系,这些手段都是他当初用剩的,能做出这样事情的,也不过是个小人,因此并未将他放在心上,甚至他所说的法子连细听之下也懒得应付,见嬴政要听,只当是拿郑国来哄孩子了,自个儿能陪他进宫,自然不愿意再耽搁时间,因此拱了拱手,打断了嬴政的话:

    “王上,臣还有事,就先失陪。”说完,没等嬴政回答,起身扬长而去,出了章台宫门时,才想到自己许久未找赵姬,因此折专方向又朝赵姬宫殿行去,自然是半宿风流快活。

    嬴政等他一走,眼里露出阴霾,殿中顿时安静得落针可闻。那郑国后背一下子沁出层层冷汗来,原就听说吕不韦在秦势大,却断然没想过他已经势力大到如此地步,当着嬴王的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岂不是欺主年幼?秦王政虽说看着颇为礼贤下士,但受了这样的折辱,自己又将一切瞧在眼内,但盼他千万别迁怒到自己身上才好。郑国额头吓出白毛冷汗,不过面容却依旧镇定,跪在地上并未起身。

    虽说死可怕,但对于他们这样对自己所学之术喜好不已的人来说,不能实现自己报负才真正是一件痛苦之事,大丈夫死得其所也比苟且贪生来得好。因此嬴政没有开口,这郑国竟然也没有提出要离开之话,能见嬴政一面极为不易,这一回放弃,下回再请动吕不韦却不是那般容易,机会只得一次,因此这郑国牢牢跪伏在地上,半晌都没有吭上一声。

    嬴政对于吕不韦之冒犯虽说心里不悦,但自己本身还不到与他抗衡之地步,就算是有些戾气,但多的还是想考验这名叫郑国的韩国人是否与吕氏一道罢了,这会儿见他没走,反倒依旧安静跪伏于地,当下心里就有了几分计较,连忙和颜悦色道:“先生怎么还跪在地?还不快快请起!”他说完,看了赵高一眼,赵高当即心领神会,迈到这郑国身边,伸手将他扶了起来。

    对于秦王的温言郑国心里不由吃惊,再加上赵高的举动,更是让郑国心里对嬴政生出感激之心,只因他一个小小的动作,当即心弯了大半,郑重起身朝嬴政行了礼,才跪坐于地,略有些激动道:“王上对臣如此看得,实再让臣汗颜,愿甘脑涂地报效您的重视与知遇之情!”他说完,举了酒盏,自个儿一口饮尽了,见嬴政也并未轻视他,他刚放下酒尊时,那高台之上的秦王也倒放了已空的酒盏,那鹿形口环往下敲得脆生生的响,更是让他感动,连忙道:“臣虽自小生于韩国,但对于秦国情况也多有了解,如今秦虽强盛,但在臣在看来,却有内患在即。”

    郑国说这话实在是大逆不道,但却正好对了嬴政心思,此时秦国虽然看似兵强马壮,又有了他这个后世穿越而来的现代人,兵器盔甲等一些战争用的小东西他也能改进几分,不说有多厉害,但至少威力能加上几分。可是征服天下,靠的并不完全就是兵马,最为重要的,还是后方养给的粮草。将士也是人,也要衣穿,要饭吃,如果后方不足,再勇猛的将士也是白搭。秦国如今位靠略背一带,关中平原一地特点是西北略高,东南略低,于种植十分不利,寻常百姓虽水并不如现代时方便,人人家中都有自来水,反倒一切都靠人力担挑。要是天公作美倒好,如果遇上干旱之年,水源稀少,恐怕会酿成大祸!

    到时不止不能补给秦国军队之粮食,恐怕百姓自个儿都吃饱都不能给足,怨声载道之下,最易生出民怨,要是其中再生些有心人挑拨,恐怕秦国看似强壮,倒真易生出祸事来。只是此时秦人一时还意识不到这样的问题,嬴政倒是已经注意到,但他如今势单力弱,外政由吕不韦把持在手,皇宫又由赵姬一手掌握,幸亏他如今还未纳妇人,因此倒还不是完全的受制于人,但就光女色这一点,赵姬也多有提点,甚至连夏姬等人也颇不安份,提了好几次要塞人过来,不过是由嬴政借着守孝的由头给拒了而已。如今瞌睡有了这郑国却送了个枕头过来,当下令嬴政不由大喜,为了显示对他的尊重,竟然迈步下了王位,朝郑国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欢喜道:

    “先生此言甚得政心,该如何解此危机,还求先生赐教!”

    第三章 不安份的党派

    “定不负王上之信任。”这郑国也是满面红光,朝嬴政揖了一礼,也不敢再踏实跪坐着,连忙要起身,不过嬴政是笑了一声,将他复又拉了跪坐下来,只笑道:“先生才学品德政都瞧在眼内,政如今与您不过是共叙佳话,又何必如此拘泥于礼节?”他这一说完,郑国又是一阵激动,恨不能死心踏地替他做事才好,对嬴政深有好感之下。这会儿竟然对自己的来意也不加以隐瞒,只是直言道:

    “臣之浅见,如有不妥之处,请王上恕罪。臣观秦国虽然兵强马壮,但农业一事却是恐有隐忧,往后怕是后患无穷。”自商鞅变法之后,秦国经济蒸蒸日上,原本秦国地广人稀,商鞅又鼓励大肆开垦土地,对外则是实行贸易,因此秦国既是有兵马,又是富有异常,可是土地增多,也势必带来另一隐患,如果天公作美,风调雨顺也就罢,那自然收成颇多,秦国上下俱都皆大欢喜。但如果稍有灾难,则是秦国之危。而就算秦国有金帛,可秦如真对诸国发动战争,到时人家恨秦国还来不及,旁人又不是傻的,就算秦国手持金帛,也难以买到粮食,到是诸国只要齐聚一心,秦国如果后继粮草跟不上,必然会出大事,那郑国看了嬴政一眼,见他认真倾听,心里对这秦王又更生出几分好感来,直言道:

    “如果在秦国建一大渠,由西引泾河之水,东注洛阳之水,两水合并,至北往关中之地流淌,从北至东,不住循环,不会滋生水祸,到时足以灌溉万顷良田,彼时纵然旱魃为虐,如惔如焚,秦国亦可安危无忧矣!”郑国说完这话,双眼露出烁烁光华,显然说到他自己拿手并喜爱的本事,确实兴致十足。嬴政听他说完,不由动容,如果真照这郑国所说,这渠修建完成果然妙处无穷。不过他倒是有些犹豫,秦国几代虽然财富累积得不少,但前几代秦王为了彰显自己本事与豪情,在旧都雍城与咸阳俱都大肆修建宫殿,至今按照六国国都所建的宫殿还未完成,嬴政登上王位几年,还未兴过土木建筑,就担忧到时大兴水土之事,惹天下黎民心生怨意。

    郑国一见嬴政表情,就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不过这本来也是韩国君王想出的法子,他虽知道这事儿一成实乃对秦有大用,但此事本身就与他兴趣有关,因此韩王下令时,他不但未出言推拒,反倒将这事儿应了下来,他为韩王效忠,虽说对嬴政颇有好感,不过这会儿犹豫挣扎之下并未出言提点,只是心里略有遗憾,嬴政如果答应下来,自然是对秦国有利,国力更上一层,他要是不应,也最多是算他报答了自己国家一回,虽说生平所愿不得实现,但自古就忠孝不能两全,如今能有这样的选择,也是命中注定而已。

    谁知嬴政犹豫了一阵,在郑国以为他会一口回绝时,他出乎郑国意料之外的,竟然答应了下来:“自古以来优柔寡一向难成大事!先生如此大才,政要是将您放过,实乃毕生之憾事!只盼先生看在秦国万千黎民之份儿上,与政办完这回大事,往后荣华富贵,定不负君!”嬴政说完,看了这郑国一眼,郑国脸现挣扎之色,许久之后才犹豫的点了下头,显然心里还未下决定。嬴政微微笑了笑,也不以为意,反倒是答应了郑国修建这渠之后,就开始讨论起这渠修建与引导的问题来。

    说到这个时,郑国眼睛一亮,竟然当场从袖口里掏出一卷羊皮来,摊开之后竟然草草的画了一卷图谱,放在嬴政面前,指着上头的图案道:“王上请过目!”

    这是一卷简单到极点的小型地图,嬴政只看一眼,竟然心开始疯狂的跳动起来!此时地图还是一个从未出现过的物什,就是有也是简略之极的,各国之间罕有一张,莫不将之当成宝贝儿般,收入囊中,没想到这郑国竟然自个儿画了一张地图,看起来比秦王宫中所收藏的更是要详尽几倍,上头画了洛水与泾河一带的详细地点,甚至连山林民村也有,嬴政一看就激动异常,双目放光,一下子将这图死死抓在手里!

    “先生这图从何而来?”嬴政双眼瞪大,死死盯着图中所绘林地,上头一些民居处用朱砂所描,甚至还将这郑国准备修建的渠专门空了出来,让人一看即了然。嬴政一看之下欢喜异常,光是凭这地图上所绘,就能看出这郑国确实颇有大才,如果这地图无错,他这样修建水渠确实能大大于秦国有利,这样水渠流转之下,几乎大半秦国都被那渠水包围,取水自然不用多说,方便异常,更有甚者还消了常年累积在黄河一带的水祸,堪称一举两得之事。

    “臣这图谱,是臣多年来亲眼见过之后,再三确认才敢下笔绘画。”这郑国见嬴政欣赏自己的作品,脸上不由露出傲然之色,不过却又小心翼翼,深怕嬴政一时失手般,既是觉得自豪又是觉得有些担忧,双眼直直绞在自己心血上头,连眨眼也不肯,深怕嬴政给他昧了过去,今日要不是一时激动,他也不会掏出这个羊皮图卷来,平日他都对这图卷爱若珍宝,视若性命的,轻易不肯拿出来示人。

    “此乃先生亲手所绘?”嬴政听到这儿,确实对眼前郑国印象有了改观,原本不过是因为他有才学而敬他几分,这会儿当真是肃然起敬。此时的条件可不像现代时方便,出入都有车,又有摄相机等,这会儿全是靠人的两条腿与双眼,那陕北一带全是深山老林,林中野兽丛生,又山路崎岖,看过一回并不能完全记住,更有甚者,这郑国说自己亲手所绘,并且再三考察,就证明这郑国不是头一回进山,这样一个外表看似文弱书生的人,没想到有此毅力,就算他是韩国之人,有可能心怀不诡,这会儿嬴政对他却也真正佩服了起来。

    那郑国也面露得色,不过嘴里仍旧谦虚。嬴政再说到水利之事时,也许是对了他脾性,这郑国更是口若悬河,嬴政开始时安静听着,后来偶尔插上两句嘴。他本身来到战国之后除了练功与学习的时间,大多时间都会看些秦王宫中的藏书,再加上现代时虽然学的不是水利专业,但好歹对于一些基础的东西还能开上口,谁知就是这样简单的几句话,更是令这郑国目光发亮,后来更是险些将嬴政引为知已。

    俗话说酒逢知已千杯少,二人秉烛夜谈,竟然丝毫不觉得疲惫,嬴政是练武之人,精神本来就较常人要好,这么几个时辰在他看来是丝毫不累,但这郑国不过是普通人,虽然身体较常人好一些,但熬上这么几个时辰,如今虽然精神尚佳,但嬴政依旧看得出来他不过是靠着这一股兴奋而已,反正想着他要在秦国多日,来日方长,总也有再叙之时,因此连命了赵高要他将郑国送出宫外安顿下来。

    这郑国顿了顿,看了赵高一眼,赵高脚步微微后退了几步,远远站在大殿阴影里头,嬴政见郑国这作派,知道他是有话要说,也定睛看他,郑国犹豫了一下,接着才福了一礼,脸上的笑意褪去,有些羞愧道:“王上待臣真诚,臣实在愧对,不瞒王上,臣此来乃是奉韩王之命,有意来此向王上献策的。”他说完,目红耳赤,脸上露出羞色来。嬴政听完却并未如他所想般勃然大怒,反倒轻轻笑了起来。这历史上本来就是有郑国建渠这件事,虽说是奉韩王之命前来,但韩王之意只是想借此让秦国大兴土木,到时费尽国财而已,不过这个举动确实于秦国有利,韩王不过是枉作小人而已。

    原本此时各国之间只是表面和平,实则内潮汹通,韩国离秦又近,面对秦国威胁,韩国简直是吓成了惊弓之鸟般,连国都都迁过几回,而韩国又恰巧位于秦国东出涵谷关的要道,挡在了秦国东扩的面前,秦国本来就视之如眼中钉,要将其拨除,此时韩国要思法子将秦国前进脚步拖上一段时间,不过是为了生存,也是理所当然之事而已。

    嬴政心里本来就有数,也并未觉得郑国此举有什么不妥之处,世上本来就无平白无故的恩惠,人家自然有利可图才会眼巴巴的上前来做事,否则凭什么要见自己,还得先递了财帛给吕不韦先来开路?不过令嬴政没有想到的,是郑国的主动投诚,因此听他说这话时,只是微微笑了笑,当下更是令郑国无地自容,跪伏在地咬牙道:

    “臣虽为间,然渠成,秦之利。臣此举不过为韩延数岁之命,但为秦,则是建万世之功,还求王上开恩。”

    如果这渠建成,确实于秦之后世有利,嬴政本来就未追究他之过责,此时听他自言,更是对此人高看了一筹,闻言连忙上前托了他双手,将他搀扶了起来:

    “先生之诚,政从未怀疑,甚至先生有目的而来,政心中也是有数,不过先生坦诚以以,确是令政更加佩服,君子坦荡荡也!”

    郑国没料到他竟然会这么说,抬头看嬴政念笑眉目,竟然忍不住眼泪也流了出来,连忙举袖擦去了,自此心下却是松了一口气。能因此完成韩王吩咐,又不负秦王信任,并且还能达成建渠之事,对他而言,实在是天大的好事,也算是对韩对秦两不相负,当下又叩谢连连,才由赵高将他带了下去。

    当夜郑国歇下自然不提,第二日一大早,嬴政罕见的颁布了自己上任以来头一条真正意义上的政令,就是封郑国为都水长,掌管天下水利之事。吕不韦自然心里极为窝火,没料到刚与嬴政引见郑国,就令这位年幼的王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当下大为反对。原本在他强势之下,嬴政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