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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赢政第13部分阅读

子捂住嘴唇时,移开就将帕子合了起来,微笑道:

    “寡人无碍,难为政儿每日亲自过来,实在是孝心可嘉。”他嘴唇边残留着一丝殷红,被嬴政瞧在眼里,眼皮就微微垂了下来,那厢嬴楚却是笑着对赵姬道:“阿萸,政儿如此孝顺知礼,往后寡人就算一去,你也可生活无虞也。”他这话一说出口,赵姬眼里也忍不住露出犹豫之色,虽说嬴楚贵为秦王,但这辈子对她却是极好,此时像是临终遗言一般的模样,也令她心里微微一动,但想到吕不韦时,面容又坚定了起来,只是微微福了一礼,含笑看了嬴政一眼:“都是王上您教得好,妾能为您诞下政儿,是妾这辈子之福。”

    嬴政听她娇滴滴的话,嘴角微微弯了弯,只看了身边赵高一眼,赵高跟在他身边几年,极为了解他心意,因此弯了弯身子,冲赵姬行了一礼:“王后,太子来时替您准备了一支艰辛寻来的钗环,要奴带您去瞧瞧。”他声音微微带着阴柔,比起当初的模样更加清秀白皙一些,赵姬当初与他也曾有过露水姻缘,对他感情倒是极为复杂,更何况嬴政成日将他带在身边,时而过来,难免令赵姬心里发虚,这会儿听他说话,倒是不好拒绝,只看了嬴楚一眼,见他微微点头之后,才提了裙摆走在赵高前头。

    等赵姬一走,嬴政还未说话,那半撑在榻子上的嬴楚却像是用尽了力气一般,一下子倒了下去,脑袋碰在瓷枕上头,发出响亮的声音,嘴唇大张,喘着粗气,早已经没了刚才谈笑的精神,脸色又灰败了几分。嬴政连忙将伸手将他半扶了起来,身后又拿了锻子给他垫上,他这几年时常修习真力,虽然算不得多么厉害,但好歹是自个儿摸索着入了门,力气比以前不知道大了多少,嬴政如今已经十三岁整,身材比嬴楚还要高大几分,再加上嬴楚常年女色不断,身子早坏了,又在病中,嬴政抬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你母后已走,有话,就说罢,趁此机会,父王也有话与你要说。”嬴楚任由儿子替他收拾妥当了,面色才好看几分,显然舒适了些,精神也稍好了点,示意嬴政将床边药盒递到他手上,自个儿打开,揭了里头一味铜色药丸吃下了,当下精神更是振作了些许,将宫内众人挥了下去,才开口道。

    嬴政看着这盒中的丹药,眉头就皱了起来,这丹药一瞧着颜色就不对,恐怕其中有些不妥当才是。嬴楚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般,目光更是温和:

    “你是个好孩子,全是父王对你不住,如今吕贼势大,都怪当初我瞧走了眼,悔不当初矣!”

    临到如今他才明白过来。嬴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原本要说的话,嬴楚自个儿已经说了出来,他也就沉默不语,嬴楚自个感叹了一阵,渐渐的,许是那药效发作,他脸颊上露出两团异样的潮红来,目光也渐渐有神,紧紧盯着儿子看:“我儿,如今秦国外表虽强,实则内里已出事端,为父糊涂,留了祸端与你,夏太后与楚太后到底年迈了些,你需防着吕氏,切不可一开始与他为敌,你母后也是苦命之人,不过身不由已而已,还盼你看在她生养你之情份上,往后宽待她几分。”嬴楚一口气说完这话,眼里露出疲惫之色来,但看嬴政没有答话,不由有些失望,又一把抓了他肩膀,略提高了些声音:“你性格刚毅果断,又有手腕,能拉笼蒙氏为你所用,性情虽然冷了几分,但却是最适合如今的秦国,需要你这样冷静杀伐之人,但盼你瞧在母子情份上,多怜惜你母亲几分。”他并不怕吕不韦对赵姬不利,吕氏此人手腕是有,胸中也有才学,但性格却是拖拖拉拉不干不净,所以多年来他才总防着赵姬会与吕不韦有染,此人在儿女私情之上与自己差不多是同一德性而已,两人相伴多年,亦友亦敌,对对方的性情都是一清二楚,吕不韦以赵姬相赠,如今胆大包天,又暗使赵姬给自己使手段,殊不知自己一死,没人牵扯赵姬,同样他自个儿也得深受其害,就因为嬴楚深为了解吕不韦性格,所以才让嬴政年幼时多加忍耐几分。。。。。。。。。。。。。。。。。呵呵呵呵呵呵呵呵,为推荐票的加更。。。

    第一章 登上王位

    没料到嬴楚对赵姬用情如此之深,不过嬴政心里却是一片冷漠,他与赵姬之间早已经没了母子情份,实在是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沉默了一会儿,看嬴楚眼里露出的失望之色,想到他这几年的温和模样,嬴政还是开了口:“只要他日母后安安份份,孩儿自当谨守母子情义。”却是没有作了保证,反而隐隐透出只要赵姬不安份,他依旧会动手的意思。

    赵姬会不会安份,嬴楚比嬴政心里更是清楚上几分,当下心里不由失望,看着儿子,忍不住又有些骄傲,又是有些难受,目光复杂,末了还是有些欣慰的点头:“秦国如今正缺你这样之王,你这性格,想来吕不韦也不会是你对手,罢了,我薨之后,哪里还能管得到其它。”说完,倒是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估计这一情绪起伏太大,又牵引了沉伏的病根,禁不住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漱,任由嬴政服侍他躺下之后,才像用尽了力气般,软软的挥了挥手:“去吧,去吧……”

    嬴政恭敬退出章台宫内殿,脑海里却是想着嬴楚当时的神情,原本冷硬的心,却是今日生出些波澜。

    公元前247年,在位仅三年的庄襄王嬴楚逝世,年仅三十三岁,他这一生,也算是曲折,从一个小小不受宠的庶子一跃而成秦国之王,虽说比起他祖父昭襄王来说,成就不大,但比起没什么作为的孝文王,好歹也提拨了蒙氏一族。榜文传遍天下的时候,吕氏府上吕不韦却是满脸失落之色。他与嬴楚之间似主次又似知已,当年用一千金换来了如今的富贵,嬴楚在时巴不得他早些归天,等他真一死,想到当年二人在赵国的情谊,以及回秦之后的情况,他当真实现了他当初所说永负君的情况。又封自己文信候,准自己门客满天下,再联想到他当初所说定与君共享尊荣的话,吕不韦也忍不住有些唏嘘。

    吕氏府上闭门谢客几日,嬴政顺理成章登上王位。这一天他等了许久,到如今才真正戴上了那象征着君王权势的冕冠。庄襄王的葬礼极其隆重,又陪葬了不少金银玉珠,直到九月底时才真正下葬。秦主年幼,各国之间接二连三派了使臣过来,大多都先去了吕不韦府上拜访,足可见吕不韦之势力,嬴政对此隐忍不发,当初嬴楚临终时所说的话,他明白其意思,不过是要他自取灭亡而已,就如同喂养一只虎狼,饿时送他糕羊,他欢喜不已,可再源源不绝再送糕羊时,总有一天这虎狼得撑死,撑不死,也会只坐享其成,早忘了当初爪牙之锋利。到时王室再将其宰杀,到时已经养肥的老虎,可是用处不小!

    “王上,赵王室派人送来明珠两斛,白色山丹马八十匹,另有……”赵高捧了竹简嘴里不停的念着各国送来的礼物,嬴政似漫不经心发呆的模样,但赵高知道这只是表象而已,他一定是认真听在了耳里,并且记在心里,如果自己稍在疏忽,他总是能看得出来。一想到这儿,赵高不由眼皮微垂,又接着念道:“美人儿三十……”

    听他念到这儿,嬴政微微笑了笑,懒洋洋的往后一靠,那冕冠上的旒就互相碰击,发出金玉碰击的清脆响声,他捏着袖口,端了杯酒一饮而尽了,才冷问道:“剩余的东西呢?”

    赵高额头一下子沁出密密实实的冷汗来,身子更是弯了些,恭敬却有些颤抖声音道:“使者先去相国府上。”剩余的东西去了哪儿,已经不言而喻。

    嬴政眼里露出杀意来,赵高下意识的退了两步,他却是站起身来,如今嬴政已经有十三岁,但身高却比寻常男子要高,足有七八尺,换现代的算法来说,也有一米六多了,再加上穿了君王冠服,上玄下黄,气势十足,腰带佩剑,尤其是一双眼眸,让人望而生畏,赵高小心的退后了两步,满身柔顺,只是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边。走了几步,嬴政却突然停了下来,冷笑道:“传寡人之喻,再将各式珍宝美人儿俱送一半与丞相府上,就说寡人愿与仲父共享。”

    赵高心下骇然,拿不准嬴政的意图,不过嘴里却是尖利的答应了一声:“诺!”

    此时吕不韦正在王宫之中赵太后处出来,如今他与赵太后的事情,在几个心腹侍人眼中已经算不得什么秘密了,原本外臣不应该在停留,但嬴楚一死,宫中王上年幼,政事俱都掌握在吕氏手中,再加上他如今权势滔天,不止门下食客众多,又身兼相国之位,风光无两,背后又有赵太后支持,他与赵姬不诡之事虽说许多人都跟明镜儿似的,但嘴上却是牢固,并不敢多嘴说上一句。

    吕不韦与嬴楚年纪相当,如今也不过三十多岁,正当风华鼎盛的年纪,再加上他身居高位,身上一股志得意满的神色,也难怪人到中年,也依旧能讨赵姬欢心。赵高找到他传达了嬴政旨意时,吕不韦还愣了半晌,虽说嬴政年幼,但吕不韦心里到底对秦王有些忌惮,虽说如今他把持朝政,但骨子里还未生起过废嬴政而自立的想法,就因为从未想过,所以如今虽然行为跋扈,但好歹对秦王依旧有几分防备之心。

    诸国使臣一来秦国,借着奔丧的名头,率先送了不少奇珍异宝到他府上,说句不客气的话,嬴政如今宫中所有的,俱都是他已经挑剩下的而已,但这会儿嬴政不仅不恼怒,反倒还说要与他共享,吕不韦心里有些忐忑,刚刚从赵太中出来时志得意满的笑容早就不见了,整了整衣裳,看了低眉敛目的赵高一眼,从腰后掏了块雕着双鱼戏珠的玉佩出来,塞进了赵高怀里,一边靠近了他一些,轻声问道:“王上心里是如何想的,与某说上一声,某往后必当记得今日赵侍人之情。”

    赵高眼里露出过一丝亮色,他既是为吕不韦嘴里的恩情,也有为他至今还能记得自己姓氏而欢喜,不过赵高跟在嬴政身边多年,深知他为人习性,说不准今日嬴政派自己过来传话,就有要故意试探他之心,嬴政如今年纪虽然不大,但心狠手辣又果断隐忍,要是知道今日自己与吕不韦有了勾搭,往后一定不会放过自己!赵姬的事情就是一个例子,就因为一时行差踏错,才有了如今的痛苦悔恨。一想到这儿,赵高神情凛了凛,刚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只是恭敬道:

    “王上吩咐奴,只说这些珠宝美人儿,俱要与仲父共享!”吕不韦沉吟了片刻,眉头一下子紧急了起来,赵高没等他说话,顿了顿才又轻声道:“回相国,王上身边还需要奴侍候,奴就先行告退了。”说完,福了一礼,又渐渐小碎步躬腰半退着往后走去,直到看不清吕不韦的身影时,才转了身子朝章台宫行去。

    第二章 初提郑国渠

    吕不韦心下疑惑,又觉得有些拿不定主意,他这人虽然有些才学,但性格总是有些优柔寡断,况且又生性多疑,嬴政如果就各国送礼事件对他大发雷庭大声喝斥,他反倒是觉得理所当然,如今嬴政反其道为之,倒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当下回府召了平日自己得用的几个食客前来,商量了大半宿,也没拿出半个主意,倒是有不少胆大包天的,提出废秦王让吕不韦上位的念头来。这个话刚刚说起,就遭到了吕不韦的拒绝。

    当秦王虽好,不过他也知道的身份,嬴氏族人不可能让他做王,他如今虽有权势,但根基不深,要真这么做了,估计秦国得有一场动乱不说,搞不好他费了半生精力挣下的这场富贵,转眼就会成为云烟,如今他已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更何况那个压在他头上的,也不过是个虚有其表的架子,吕不韦自然不肯再为一个虚无飘渺的事情冒险。

    嬴政并不知道吕不韦一夜没睡得着,第二日反倒早早的递了牌子进宫,不像平日一般视秦王宫如他家后庭院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了。难得他懂了规矩一回,嬴政任由赵高替他穿戴衣裳时,就知道是昨日自己一反常态令他心里有些不安了,不由就心底冷笑,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

    “昨日丞相可是送了你大礼?”

    赵高正拿了玉带替他束在腰上,一听嬴政这问话,当下手抖了抖,那玉片穿成的腰带掉在地上,‘匡铛’一声脆响,其中几片玉片就裂了开来,赵高面色惨白,下意识的跪倒在地上,额头触着冰冷的地面,颤声道:“奴有罪。”

    嬴政嘴角微微弯了弯,自然也看到了地上那条玉带,抬头时面色已经恢复了冰冷,重新命人取了条腰带出来,自个儿斯条慢理的系着,看赵高还匍匐在地上,才开口道:“既然有罪,那就下去领十板子,如有再犯,必不饶恕!”也不知道是在说赵高私自收受东西之罪,还是在说他摔碎了自己的玉带。

    赵高嘴里连呼谢恩,后背却是被冷汗沾湿,自个儿恭敬的叩了几个头,才站起身来,告了个罪,当真往外头走去。宫庭之中的打板子名堂不小,其中有各式各样的法子,能折磨得人既痛苦又死不了,端看当主子的是要这个宫人是死是活,这几年赵高表现得还不错,虽然他心里对嬴政有恨,嬴政不要赵高的性命,但是吃一场苦头是难免的,那些使板子的人一个个都十分惯会揣摩上意,知道该如何做,因此也不用嬴政再吩咐下去,自然会拿捏轻重。

    吕不韦胆颤心惊,只当嬴政发觉了自个儿许多事情,故意以赠珍宝美人儿之事警告自己,谁知见到嬴政面时,见他笑意吟吟又恭敬异常的样子,只当自己受了场虚惊,自己吓了自己一回而已,因此敷衍了嬴政几句之后,又恢复了平日的样子,与嬴政一告辞,转眼就到了赵姬宫中。嬴楚一死,赵姬难免就觉得闺中寂寞,这会儿正与吕不韦这个老情人打得火热,颇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感,再想到昨日嬴政送吕氏那十个美人儿,当下满嘴冒酸味儿,吕不韦过来时她也没摆出个好脸色。

    昨夜担惊受怕了一宿,今日又被嬴政异样的态度一激,心下一松,大起大落之下,吕不韦自然不如平日能将赵姬哄得开心,赵姬只当他是将心思放在了新进府的美人儿身上,当下醋劲儿大发,再者又看吕不韦对房中之事没什么兴趣,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一番闹腾之后,吕不韦哪里受得住这个,平日里哪个见着了他不得好好哄着,偏偏赵姬貌美则矣,可脾气实在太差,当下也不愿意侍候,摆着脸色穿了衣裳就出了王宫。

    两人不欢而散的事情传到章台宫时,嬴政刚用晚膳。赵高虽说日间受了杖刑,但依旧得撑着伤体侍候,看到嬴政嘴角边的冷意,当下心里就打了个寒颤,他与赵姬偷偷摸摸有过几回露水情缘,如今都落了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场,那吕不韦如今当面给嬴政没脸,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情,他日后果如何自然是可想而知,心时倒不由生出一丝爽快来。

    公元前246年,也就是嬴政元年,刚刚收复不过两年之久的晋阳反叛。这晋阳也就是后世所称的太原,原本是赵国的发源旧地,在庄襄王三年时由蒙骜夺取,原本晋阳之反早在三月初时就已经有眉目,但此时吕不韦势大,门下食客为讨好主子,使计要着为他立书作传,以流芳百世。对于这样的事情,吕不韦自然是欣然应允,因此把持朝政的同时,定下与自己书名,称吕氏春秋。晋阳谋反一事,吕不韦自然不肯让它在此时暴露出来。

    庄襄王刚死不久,秦王政不过十四岁之龄,朝政都把持在他手中,晋阳谋反之事传来,岂不是告知天下人吕不韦无能?更何况当初这晋阳一带是蒙骜带人围攻,后来之所以大势以去没能再趁机进攻的原因,皆是因吕不韦擅传假王令之过,这会儿挑出事情来,岂非是他自赏耳光?嬴政此时知道自己年幼,又没有合适的机会与吕不韦一争长短,将权柄握回自己手中,谁知这机会却是眨眼间就来了。

    晋阳之事传到咸阳王都时,吕不韦才慌了神,当下也顾不上与赵姬厮混,整装入宫求见。因这事儿本来就是他有亏,嬴政也毫不客气,将他手中权柄收了一些?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