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花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秦王赢政 > 秦王赢政第8部分阅读

秦王赢政第8部分阅读

    满眼阴冷之色,如蛇一般死死盯着赵姬,显然话里强忍了怒气,连下巴上的胡须都跟着微微抖动,宽大的袖口倒背在身后,一手紧紧按在自己腰侧的长剑上,手背上浮起条条青筋,看着赵姬皮笑肉不笑:“以致如今你竟然能自个儿拿主意做主,那还要某作甚?”

    赵姬听他冷笑不止,又看他眼里浮现出的杀意,当下后背泛起一阵阵寒粟,双腿也跟着微微有些颤抖了起来,显然被吓得不轻,看着吕不韦半晌说不出话来,一张娇颜失去了以往的丽色,变得有些惨白,可那双琉璃似的美丽眼睛却越发显得楚楚可怜,让吕不韦心下突然一软,想到当初二人的甜蜜过往,原本板起的脸不由又松了几分下来,抖了抖袍子,重新又坐了下去,自个儿用鹿形酒盏斟了一杯酒,抿了两口,才看着赵姬阴戾道:“我不管你跟赢政关系如何,不过这秦王一位,非得赢政不可!”

    成峤母亲赵柔虽然也是他所赠,但那女子原本地位就低,不过是一妓户,当初他并不如何看重,与他关系也不如何亲密,比不得他与赵姬这样,那赵氏阿柔生了成峤之后,他好歹看重几分,却没料到那女人一得势,往日见不得人的亲戚一股脑的全钻了出来,再加上她长得不算差,当年也算是得子楚宠爱,这些亲戚党派已经自成一系,他根本插不进手去。如果赢政上位也就罢了,这些人自然不成器候,以赵姬与他的情份,要掌控秦国轻而易举,可如果成峤上位,他怕是连如今的风光日子都保不住,更别提铲除这些人!

    赵姬也只是容貌好看,内里实在无一物,吕不韦原本盼着赵姬母子归国能给他减轻些负担,谁知这女人竟然如此无脑!

    “总之让成峤认你为母一事不必再提!”吕不韦心里有些恼火,脸上自然不太好看,狠狠甩了下袖子,目光阴沉:“阿萸,赢政虽然与你关系不和,但总归是你亲生,何必舍近求远?更何况你为人母,只得他一个儿子,难不成就不担忧他的安危?”他说完,赵姬脸色有些讪讪,看得吕不韦心里也颇觉得这女人无情,他自己也是有子嗣,如今的一切虽说有他野心欲望所致,不过也有为儿子挣下一份前途的意思,赵姬倒好,只管自己身前荣华,哪管旁人死活。

    吕不韦眉头皱了皱,又看了赵姬一眼,见她有些尴尬,深怕她再蠢头蠢脑干些出乎自己意外之事,因此也不客气,直言道:“成峤不是你亲生,赢政虽与你不和,但总不会轻易要你性命,就算他再是不喜你,还要顾忌天下悠悠众口。而成峤上位,柔夫人与夏姬合谋,朝政由韩系把持,恐怕到时就算赵柔身死,夏姬也容你活不得。”这些话一说出来,吕不韦看到赵姬脸色几乎白得透明,心里就微微松了一口气,还知道怕就好。

    “吕郎何必发这么大火?奴家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吕郎尽管教奴家就是,奴家这心里也是为政儿的失踪担忧害怕。”赵姬看吕不韦脸色缓和下来,原本在他气势下被吓得几乎停止的心跳这才渐渐又复苏,她也是惯会瞧人脸色的,当下也顾不得身份,如蛇一般缠了上来,一边拍着自己酥胸,一边泪盈于眶,咬了咬嘴唇,楚楚可怜之相中含着一股妖娆,向吕不韦怀里腻歪了过去。

    “幸亏有吕郎奴家才能过上如今的好日子,还求吕郎不要与奴家生气,好好教教奴家。”赵姬眉眼如丝,吕不韦犹豫了一下,也不是不心动,只是想到这是章台宫殿,又有些犹豫,道:“好了,不韦进宫已久,要先离去了,你切莫擅自乱来。”

    “奴家还有不懂的地方,吕郎何必急着走,教教奴家嘛~”赵姬一见他要走,不由声音更加甜腻,胳膊如蔓藤般缠在他身上,身子也贴了过去,热情似火,吕不韦原本还紧绷的手臂,狠狠勒在她腰上,两人当下滚做一团,宫殿内人几乎都是被吕不韦收买了的,早已经遣了出去,这会儿两人也顾不得其它,就地欢好了起来,赵姬早就将赢政抛诸到了脑后,只沉浸在与旧情人颠龙倒凤的欢快中。

    第三十二章 阴沉的中年人

    加更。。。

    而此时赢政被人敲昏之后,足足第二日下午才醒来。脑门上还硬生生的疼,赢政伸手摸了摸,还没靠近就感觉到脑门上的热度,额头右处靠近头发里一个硬疙瘩,还没碰着就钻心的疼,发丝上带着粘腻,带着阵阵的腥味儿,赢政强忍着疼痛,伸手摸了一把,心里不由生出一股杀意,却是勉强忍住了,才睁开眼睛往自己身处之地望了望。

    手上带着殷红自然就不必说了,脑袋应该是破了才会如此疼痛。虽然早已经有了预料,不过在看到这类似赵府后院的小屋时,他眉头依旧皱了皱,这屋子极其简陋,地上只是普通的泥土地,屋内并没什么东西,只有几个竹编织的框具,他被人扔在了靠墙的角落里,原本身上穿着的||乳|白色寝衣早已经沾了些红黑之物硬结成块,想来是混了鲜血与混灰,看起来狼狈异常的样子。令他诧异的是,这屋内并无一人,不过性命却是得以保住了,那闯进王宫的人也不知道是何身份,只要他当初没下杀手,自己就还有一线生机。

    “小儿身体倒也健壮。”一个阴测测的中年男声响了起来,赢政背后寒毛一立,记起这就是当时自己在寝宫里听到的声音,当下也不敢贸然回头,只是动作利落的伸腿踢了踢地上的箩筐,狠狠向后砸了过去,随即才飞快转头。

    一个面目阴沉穿着黑色深衣的男子出现在他面前,懒洋洋的靠在那门框上,一手按在剑鞘上,一手拿了一方雪白的帕子捂着嘴,不时从嘴里发出细细的咳嗽声,那帕子放开时,露出略带鹰勾的鼻与灰色的双眸,看着他,似笑非笑的样子,之前赢政扔过去的箩筐已经四分五裂。

    刚刚甚至没听到他出剑的声音!赢政心下骇然,面上却是更镇定了些,眼睛里甚至带了些冰冷:“阁下是谁?”

    “小儿好谨慎的心思。不过在某面前,这些小把戏无用,最好少耍!”那中年男子深深看了他一眼,突然阴阴的笑了起来,他身材消瘦,约摸七尺左右,以此时的尺寸计算,换作现代的称呼大概一米七左右,那袭黑色的深衣衬得他原本就消瘦的身材更是如竹竿似的,长相阴沉,不过与他气质不相符的,却是他有一把极为华丽的剑,剑身镂着华丽繁复的花纹,剑鞘处挂着一个漂亮的鱼形羊脂玉佩,这剑身大概半米多长短,挂在腰后,那人手掌始终没有离开过剑鞘,就算面对赢政这样一个孩童,也没有放松警惕,倒是一个性情极为小心谨慎的。

    赢政看到这些细节时,心里不由沉了沉,听他开口,声音沙哑,如同石鞘磨在青铜上一般,令人听在耳里忍不住想皱眉。赢政却是面色如常,看了他一眼,又开口问:

    “阁下是谁,劫持政所为何事?如果是要金帛财物,只管开口就是,政虽不才,只要君所需不多,也能应付一二!”

    “哈哈哈!”那中年人一听他这话,忍不住就仰头笑了起来,接着像是有些不适,又低头褛褴着身子,一阵剧烈的咳嗽,好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赢政冷冷看他咳嗽不止的样子,没有打断他的意思,也更没有要逃走的想法。此人一看就身手不凡,能悄无声息的进到自己寝宫,又从王宫带自己离开,绝不是一般人能做到。要知道能悄悄摸摸进到王宫不稀奇,但是从王宫带走一个大活人,而且自己还是秦国公子,就不得不让赢政提高警惕。自己昨夜要反击时被他看穿打昏,想来一些小动作在他面前无用,多做只是会惹他发怒,自讨苦吃而已。

    “咳咳,咳……”那人又咳了半晌,像是连肺也险些咳了出来般,好半晌之后才抬起头,苍白的面颊上泛起病态的红潮,看了赢政一眼,斯条慢理的拿了帕子擦嘴,一边疑惑道:

    “看某不适,小儿何不逃走?”他笑了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像是有些意外般,看了冷静无比的赢政一眼,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倒当真是个识时务的。”他说完,手掌又在剑鞘上紧紧捏了捏,才放了开来,一边摇摇晃晃的朝赢政走了过来,那剑穗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荡,连那玉佩也晃起亮丽的纹路来。

    “君所求何物?财帛美人儿?只要君放政回去,自当应有尽有!”到了此时,赢政虽然心下紧绷,不过面上却是没有显露出丝毫来,更是没有丁点胆怯的样子,他深知此时自己在这样一个黑衣人面前不能慌乱,本来力量上就已经没有了优势,要是再与他正面撞上,必死无疑,慌乱之下只会让自己理智尽失,毫无益处!

    “嘿嘿。”那中年人阴阴笑了两声,伸出干枯苍白的手一把向赢政袭了过来:“某既不求财也不求妇人,只是差一味药材,与人做了交易来取小儿性命而已。”这人倒也没有隐瞒的意思,直接就开口说了出来,不过他虽然没说半个杀字,但那露骨的杀意却是无处不在,甚至连他眼里都泛着寒光。

    赢政后背一凉,强忍住自己本能的怵意,站着没动弹,不过脑海里却浮现出一个名字:夏姬!

    这人直接进入秦王宫,并且追奔自己而来,要知道秦宫占地之广,可说赢政生平仅见,比之他现代时看过的故宫等地大了几十倍不止,他所住的章台宫偏殿就已经占地颇广,此人能直接找到自己所住的宫殿,而且还带走了自己,到现在为止也没露出抓错人的模样,又不是宫内人,不可能如此熟悉宫内之路,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替他指明了方向,并且指明道姓要抓自己的。相形之下,自己的存在于华阳夫人等人有利,不可能暗害自己,唯一可能的,就是夏姬一党。

    “可是夏姬命君前来?”赢政朝他笑了笑,竟然没有往后退,反倒是气定神闲朝前走了一步。

    那人一听到他的话,愣了一下,随即桀桀怪笑了两声,略带寒意与警告道:“命某前来?”说完这话,他收起了笑,狠狠将赢政衣裳提在手里,恶声道:“不过一妇人,有什么资格命某前来,小儿,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某不介意送小儿一程!”

    说完,极度不悦的翻了个白眼,脸上寒意闪过,大有一言不合就翻脸杀人的冲动。

    第三十三章 幕后主使

    赢政只觉得自己后颈被一只铁爪捏住,并且从他手臂动力处显示他还在运力,果然真有要杀自己之心。极度危险之下,赢政反倒更加的冷静,忍住脖子的疼痛与窒息感,轻笑了起来:

    “君如果不是被她所命,又怎么会因为区区一药材,就冒此大险,如今还逗留咸阳,去不得留不成?”他已经猜出自己此时的处境,这人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辈,能三言两语间心情不爽了就动手杀人,不可能会大费周折带自己出了秦宫而不杀,唯一的可能,就是如今秦宫已经发现自己失踪,咸阳加紧了戒备,他出不去,因此才想留着自己,说不定逃命时作为一个护身符而已。只是此人性子实在高傲,经不得人家激怒,说不准还真会一怒之下杀了自己再作打算而已。

    “你!”那中年人满脸乌云密布,手上力气又加重了几分,不过也只是几分而已,看赢政呼吸困难时,并没有再加重力道,赢政嘴角边露出微笑,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却是泛出杀机。

    此人性格阴晴不定,实在是太过危险,稍不如意就可能翻脸杀人,又没有理智与忍耐,这样下去估计他什么时候控制不住,真会不管不顾杀死自己,最后就算他会与自己陪葬,不过赢政却没有要死的念头,因此只能先想法子铲除他再说!

    那人将赢政狠狠掷在地上,不过显然还有些不甘心,手掌握成了拳头又松开,如此反复几次,脸色青黑交错,目光中阴狠犹豫闪了几遍,终于犹豫占了上风,那放在剑鞘上的手终于移了开去。赢政心下才真正松了口气,只要他此时不动手,自己就还有一丝希望,就怕此人冲动坏了自己的打算。

    他捂着脖子咳了两声,看这中年人满面阴沉,也不以为意,坐在地上也没有起来,只是看他笑:“如何,政是否说对了?只要君放政回去,政愿意奉上黄金百斤,君所需药材只要说出名字,政也必定尽力,还能禀过父亲,放君离去,君擒捉政之事,就此消了,如何?”

    那中年人一听这话,倒当真是有些犹豫了起来:“此话当真?”他如今确实是被困在咸阳走不得又不敢留。当初被夏姬那妇人找来时,就说这赢政不过是一不得宠质子,好不容易才被赵人遣送回国,他要死了,秦王不会追究,只是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儿,夏姬却承诺会送他秦王宫中仅有的一株百年紫参,完事又不会惹上麻烦。这中年人自几十年前受过重伤,如今久伤成苛,渐渐成病根,好不了不说,而且对武道修为极为有碍,这几十年来他一直致力于自己的暗伤,好不容易从一高人处得到方子,其中的一些药已经搜罗得差不多了,唯有这百掉以上人参难得,更别提珍稀异常的紫参,这样的东西也唯有秦国这样实力雄厚,人力物力俱不缺的秦国王室才有可能得到,不过据说也只得一株而已。

    他早在咸阳逗留了两年,一直寻找机会,所以此次夏姬一找到他,提出要求不过杀个小儿,又无危险又无后顾之忧,这中年人当下就动了心,才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哪知会惹来今日的麻烦。

    当天他原本准备悄无声息的杀掉赢政,谁知此子机警,竟然率先醒了过来,他不得已又怕惊动旁人自己不好离开,只能将他敲晕,一路又怕惹起旁人注意,秦王宫中诸人门下食客繁多,武艺超群者众,他就是自恃武艺过人,也知晓好汉难敌人多的道理,因此一路竟然不敢声张,将赢政带回了自己这两年暂居之所。不过如此一来又有了麻烦,夏姬嘴里所说不受重视,死了也没人管的公子政一失踪,咸阳城竟然开始戒严,时常有武士侠客带了士兵搜索出城口处,让这中年人又惊又骇,倒也不敢再对赢政下杀手,深怕他一死,自己也难以逃脱,还想着等他活着,到时实在不济用他当挡剑牌好让自个儿活路的想法。

    谁知这投鼠忌器,却是叫赢政给看了出来。

    这中年人既不敢贸然杀他,杀了他就算能得到那珍贵异常的紫参,但也有可能丧生于此,两相比较之下,他还拧得清哪头比较重,紫参虽贵,可也要有命去享,万一没命了,这东西照例会回秦国王室手中。可是放了赢政他又不甘心,好不容易眼见着得到一丝机会,要是如此放过了,虽然能逃得性命,可与以前生活无异,反倒是暴露了自己,容易惹来秦人追杀,这秦国兵强马壮能人异士倍出,许多不乏真正有实力的人士,要真被秦国这样一个庞然大物缠上,真是不死也要脱层皮,从此只能隐姓埋名了。

    因着种种顾虑,赢政在提出这样的好处时,这中年人不由有些心动了,不过他刚刚开口问出话,随即反应过来眼前这人不过是十岁小儿,秦国如今还轮不到他当家作主,因此又隐隐有些怀疑,以为赢政是戏耍自己,当下暴怒异常:“小儿安敢耍弄某?”

    赢政眉头跳了跳,面色却是更镇定了几分:“自然不是!”他装作不经意的揉腿,摸到自己脚上缠着的那一圈铜油浸泡过的青铜时,心里不由狂喜。原本他握在手上用以防身的匕首早被这中年人搜了去,这些青铜用油泡过,比之寻常的青铜更坚刃几分,又沉重结实异常,有了这些东西,至少他也不是完全的毫无还手之力。那中年人估计是没想到要搜他身,或者是将匕首拿手之后,对他自已本事极为自信,认为自己不过是任他鱼肉,所以并未查他身上还有无其它东西。

    “不是?小儿不过是一不受宠质子,那紫参何等珍贵……”说到这儿,那中年人像是觉察出自己说漏嘴了一般,连忙闭口不说。

    此时诸国之间为了显示交好,有互留质子之意。当初昭襄王听从范雎之言实行远交近攻之略,与遥远的赵国结盟而围攻韩魏二国,所以母亲夏姬并不得宠的庶子异人才会被送到赵国为质,以此来推,各国之间互相送去做为质子的,一般都是母亲弱势说不上话,或者说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