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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赢政第6部分阅读

    派来接赢政的人手中,他也算是主要的一位,而这会儿赢政却轻易就要了他性命,聂元摇了摇头,看着拿帕子斯条慢理擦了擦手的赢政,眉头皱道:

    “此人身份不低,就这么死了,恐怕会有大麻烦。”

    “还真怕麻烦不来!”赢政微微笑了笑,眼里一丝血色闪过,踢了踢地上已经没有再动弹的尸体,看到聂元脸上闪过的不赞同之色,轻声道:“正好来两个杀一双,斩草除根,我回咸阳王宫时,路上才会安全许多,不会劳烦到师尊您老人家。”赢政说完时,聂元眉头已经紧紧皱了起来,赢政也没有再说这个话题,毕竟为了一个已死的人,伤害与聂元之间的师徒情分并不值得,他又看了尸体一眼,也没有多说,只是朝聂元弯腰行礼,恭敬之极的道:“师尊请吧,如今已经秋末,天气寒凉,师尊也不宜在外久留。”

    聂元心里一软,原本还有的一丝愠怒,在他关切的语气下,又化作烟消云散,点了点头,一路还是不甘心,又加叮嘱:“某家不是要你行事畏首畏尾,只是上天仍有好生之德,政儿,某家观你志气早存,往后恐怕尊荣无限,盼你心中还存有一丝善念,切不可任意妄为!”说完,看赢政微笑的脸,觉得有些陌生,又是觉得心情有些沉重,不过看他点头了,想到他这几年还没违背过自己的意思,好歹放心了些。

    送走了还满面愁容的聂元,赢政拿了竹简跪坐在岸几边聚精会神的看,外头就来回报,说是萸夫人过来了。赢政冷笑两声,放下手里的竹简,没过多时,就看到穿着一身朱色深衣,风姿款款的带了两个穿着白裳的丫头进来,梳着坠马髻,时光像是没在她脸上留下痕迹,面容依旧光滑洁白,眉目间顾盼生辉,巧笑颜兮的模样,一进屋内,阵阵熏香味儿就传了过来,赢政眼里极快的闪过一丝厌恶之色,看赵姬努力摆出一副慈母模样的温柔笑容,只是淡淡笑了一下,连忙起身朝她长辑了一礼:“已经夜深,母亲怎么还未歇下,竟然劳您大驾来看政儿!”

    赵姬最近极力想弥补跟赢政间的母子关系,她没想到异人真有接她回秦的一天,当初在赵国时放浪形骸,而且被儿子亲眼瞧见过,如果回国被异人得知,就算她如今还貌美,也难保异人心生芥蒂,因此她想与赢政处好了关系,以前的一切就随风而逝。赢政心里的想法则是也差不多,此时春秋战国时期,男子对于嫡庶之分虽然看重,可并不是重要得被人耳提面命的,包括如今的秦太子赢子楚,也不过是个庶子,赢政的亲祖母夏姬并不受宠,而异人的靠美人计上位,也给赢政提了个醒。

    此时的情况一般来说孩子年幼时,都是子凭母贵,就如同现在的赢子楚凭借讨好华阳夫人楚氏,让她替自己说好话上位一个道理,异人孩子虽然不多,自己又在赵国呆了九年之久,感情实是在生疏得很,要是真有什么父子之情,当初赢子楚也不会自个儿跟吕不韦逃走,留他在邯郸,如今赢子楚能想得起自己母子,估计还是想到赵姬貌美怀念,再加上吕不韦又从中提点要多一些,不然秦国强势,美人儿又多,他哪里还会想得起,自己扔在赵国的那个儿子与小妾?

    只是赢政当初却没料到自己还有与赵姬虚与委蛇的一天,想到当初婠娘的死,赢政看赵姬的目光时又清冷了两分,赵姬原本心里还存有愧疚,不过在往后尊荣无限的生活面前,这些愧疚与心虚也就随风而逝,两母子又表现了一阵亲热,赵姬才带了两个贴身侍候的女仆回去。

    从赵国出发已经快一个月时间了,越临近咸阳时,赢政的目光越是冷练上几分,到了后来,心怀叵测的几乎都被清理了个干净,剩余的韩路等人俱都是些身份干净的,赢政才稍稍放了几分心,只是这会儿,没有谁敢再将赢政当作一个无知小儿,反倒都地他恭敬有加了。

    秦太子赢子楚得知老婆儿子回来,早早的就派了人过来守在咸阳王宫外,他自己本人却是没出现,赵姬这两日时多少还有些惶恐不安,毕竟自己往年在赵国的生活太过荒唐,要是被异人得知,难保性命不保,而儿子自小又和自己不亲,她当初没想过自己还有回秦国如此风光的一日,自然也没想过要做什么贞洁烈妇,只求花前月下欢好,如果早知今日,她当初绝对会洁身自好,今日也不用像这样的提心吊胆。

    第二十二章 分离在即

    赢政并不知道她心里的纠结,既然赢政想要做未来的秦王,此时与赵姬打好关系就十分重要,有她出面,赢子楚能与自己关系亲切,再凭自己手段,成为未来的秦始皇,几乎是十拿九稳,捅破赵姬在赵国的行事,惹了赢子楚厌烦,他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与赵姬只能算是两败俱伤而已,这不是赢政想要的结果,如今看来,最好是与赵姬合作,她能讨得赢子楚欢心,自己也正好从中得利。

    两母子都有合好之心,可惜至亲骨肉,偏偏想要和好并不是母子天性,而是相互算计利益结合而已,赢政有心与赵姬拉笼关系,赵姬也有这个意思,表面上两母子倒是亲热异常,不过可惜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两母子相处时虽然看起来一个事母至孝,一个慈爱温柔,但却并是显得别扭与生硬,如同作戏。

    而这会儿赢又陷入了另一个苦恼里头,最近几日聂元表现出来的离意连他身边的人都已经察觉出来,赢政与他最为亲近,自然是感觉得最清楚。如今秦王宫中并不太平,子楚子嗣并不太多,从韩路那里打听出来,也不过是得自己与另一个儿子而已,其余女孩儿不算,并不像是自己以为的是那般,赢子楚儿子多的是。

    这个消息令赢政又惊又喜,又有些忧愁,喜的是子楚儿子少,那自己上位的机会就多,原本以为要与一大群人抢,自己又自小不在子楚膝下承欢,感情生疏,相当于自己往后成王的机会一下子升到了五成以上。

    可忧的则是就因为机会太少了,自己都憋着一股气想上,那自己另一个兄弟自然也不会是省油的灯,尤其是那对母子成日陪在子楚身边,优势比自己跟赵姬大了不少,难保会利益驱动下,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就是这种种顾虑之下,赢政得知聂元想要离开时,心里倒是颇有些不舍和不愿,不可否认,聂元如今留下来,他往后生命绝对是无虞,这老头子年纪大,对许多阴谋诡计经验又多,等闲心眼还真伤不了他,赢政这一路走来遇的事情多,可最后却仍旧安好就是一个例子,不然他就算是两世为人,聪明逆天,面对这么多危害连伤都不受,还真是不可能。

    连回程的路上都已经是惊险万分,更别提回了秦王宫后该是何等样危机四伏了,更何况除了这些之外,赢政心里是真的舍不得聂元,两人相处快五年,这老头子是除了婠娘之外,与他最亲近的一个,在这个陌生的乱世,冷硬如铁的心里好不容易被温暖融化一些,向往温暖是人之天性,赢政也不例外,他的隐忍与狠辣不是天生,而是被逼迫才形成,虽然如今多疑已经是他本性难以改正,但就是再多疑的人,也会向往自己有信任一个人的时候,虽然明知这样的情况不太可能,但仍旧渴望。

    队伍踏上咸阳地界时,韩路等人脸上明显露出振奋之色,这一路迎接赢政归秦,并没有如他们意想中般遇上赵国的激烈反抗,危险并不是在赵国发生,而是在回秦的途中发生,令众人心里五味澄杂,赢子楚当初派出的五十队人中,如今回程,只剩了三十余人而已,并不是折损在赵人手中,反倒是死在了自己人手里。韩路开始还觉得这一趟迎赵姬母子是自己机会,这会才发现自己接到是一个烫手的任务,心里早已经担忧无比,幸亏最后这段路程平安无事了。

    与韩路等人的轻松相反,赢政此时已经心情沉重,聂元早在前两日时就已经和他提出要离开,这两天不过是在等大队进秦王宫而已,聂元这老头子极讲承诺,当初答应过赢政要送他归国,自然是以送到秦王宫为准,纵然赢政不舍,却是没有能留下他的理由,再者他又不习惯拘束无比的生活,当年在赵府虽然忍了四年之久,但赵府不过是一个富豪之家,不能与一国王宫相比,聂元那时在赵家可以随心所欲的出入,赵家院墙又挡不住他,说到底,这自由不自由仍旧是聂元说了算。

    可如今要是进了秦王宫,秦王手下食客奇人无数,聂元就算自恃身手高超,可是双拳难敌四手的道理他还是懂,要想自由进出却是不容易,因此就算是舍不得赢政,两师徒也难免要说分手。原本以为赢政必定会开口留他,聂元心里已经想好要怎么推脱,不过等了两日,眼见着已经深入咸阳,离王宫越来越近,赢政依旧是没有开口,这倒是让以为了解他性子的聂元诧异不已,最后自己倒没忍得住,先开口问了出来:

    “政儿,你没有想过开口挽留某家?”

    “政儿开口留了师尊,师尊就会留下来吗?”赢政听聂元问话,忍不住苦笑了两声,看他表情一滞,接着才神情果断的摇头,赢政双手紧紧握成拳笼在宽大的衣袖底下,背脊挺得笔直,犹如一柄欲势待发的长剑:“既然留了没用,政儿又何必开这口。”

    聂元听了他这话,无以为对,这确实是赢政的性格,从不作无用功,真正听到他说出这话时,聂元却忍不住有些心酸,虽然赢政脸上还带着笑意,不过那满身防备的姿态,却是被他看在眼里,这些年赢政情况如何,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这一离去,几乎可以说赢政身边再无亲近之人,但他性格自由散漫惯了,哪里受得住拘束,而且他实在是不愿掺合到秦国公子争储的混乱中去,因此犹豫了一下,仍旧是狠心没有开口。

    虽然早知道自己只能靠自己,不过在看到聂元沉默的静态时,赢政依旧忍不住心里一寒,他手紧紧的按在自己腰后挂着的剑柄上,眉宇间带着笑意,不过这笑意却没深入眼底,一双幽黑的明亮眼睛定定看了聂元一眼,才跪坐在岸几边:“既然师尊要走,政儿就率先让人上了酒菜,先答应您这几年悉心教诲,您在大恩,我赢政必定以后报答!”

    聂元身子抖了抖,没有开口说话,半晌之后才摇了摇头:“你并不欠某家什么,这报恩一事,往后不必再提,此地离王宫已经不远,最多明日晚间就能到达,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某家晚些时候离开,酒水也不必准备,政儿,往后你要多保重了!”

    如今这世道,又不比赢政前世,想念一个人时随时可以打电话上网,实在是想亲自见面,还能坐车坐飞机,这会儿一切却全是靠两条腿或者牛马车等工具,连赵国距离秦国之间都足足走了两三个月的时间,一路还未耽搁,往后聂元离得远,师徒二人极有可能是分别,此生再无相见之日。赢政就是心冷如铁,这会儿也忍不住有些唏嘘,想到这几年来聂元对自己的教导与那时自己落入林卿府上危机时他找来的情景,喉间哽咽,半晌没说出话来。

    虽然知道赢政这身子骨不适合内家功夫,聂元今日是与他说了许久,又将自己趁机整理的一些心得写在羊皮卷上交给赢政保管,末了还教他一定要常练外家功夫,两人说了一阵,晚间用膳时,队伍中就再也没见聂元的身影,赵姬过来看望儿子时,还诧异了一下,只是明日即将到达秦王宫的兴奋,让她对于聂元的离去没有多加注意,只是心不在焉的与赢政说了一会儿话,才告告辞离开。

    第二十三章 吕氏不韦

    队伍是第二日午间时到达秦王宫,这一路走来也碰上不少来秦国给昭王拜忌的人,只是赢政身份特殊,因此诸人都让他先行一步,到达王宫时,比昨日聂元估计的还要早上两个时辰,城外早早的就有一队穿着凯甲的军队提了长矛整齐的列成两队守候赢政母子的归来,为首站着一个身长七尺左右,用此时衡量尺寸算,约摸一米七多一点身高,穿着白色滚边深衣的人影正站在那眺首以望,赢政与赵姬车辆并驾齐驱,掀起窗帘往外看时,正好见到赵姬满脸红晕,眼睛里蕴涵着春光看着那为首的人影,心里已经猜出了七八分,脸上就露出厌恶之色来。

    “臣等恭迎赵夫人归国,恭迎公子归国!”

    众人齐声高喝,声音震天,聚合在一起,形成一股股声波,在空中来回响荡。眼前阵列着看不到尽头的士兵,人人脸上都带着恭敬,前头站着一排排穿着深衣的长龙,明显是等着迎接自己,赢政这辈子还从未看过这样的场景,听众人高喝时,心情也忍不住一阵激荡了起来,整个人都觉得如身在云端一般,这样的感觉极好,难怪世上人挤破头,都想争当那人上人,他双手捏成拳头,旁边赵姬美目盼兮,脸上也流露出激动之色,显然有些不能自已了。

    赢政强忍住心里的种种感受,果断将那窗帘放了下来,只听一阵整齐的木屐踩在青石板上的脚步声,一个略有些洪亮与豪爽的声音响了起来:“老臣恭迎赵夫人与公子政归国!”

    听到这声音时,赵姬再也没能忍住,一下子把车门帘拉了开来,露出一张美得惊心动魄含着泪的粉嫩面容来,看着外头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面容,半晌没能说得出话来,只是无声的流泪。赢政感觉到这动静,心里暗叫不好,深怕赵姬当场做出什么失态之事,本来她就不是什么忠贞的妇人,又与吕不韦有旧,当众要是做出什么依依不舍状,难保会惹子楚心里不满。他这会儿已经猜到外头那中年人身份,八成是吕不韦无疑,能让赵姬露出这样怀念之色,又难以自恃,除了赢子楚与吕不韦,实在难有旁人,赢子楚又没出现,那中年人身份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母亲。”赢政掀开窗帘时,一下子就与站在两人马车前头的中年人目光对上。此人面目深邃,一双眼睛如鹰隼般,鼻尖略勾,一双眉毛浓密,身材夹在一群穿着深衣的文客中略显高壮,一身漆黑深衣更显出他满身气势来,腰后侧挂着青铜剑,给他原本儒雅的气质又增添了几丝凛冽!面容不怒自威,头上束着紫金冠,看到赢政露出头面时,嘴角边不由露出一丝微笑来,冲他拱了拱手:“老臣吕氏不韦,恭迎公子政归国来,公子与夫人一路奔波,想必是累了!”

    “奴家还以为此生再无相见之日,没想到,今日竟然……”赵姬眼睛含着泪珠,娇娇怯怯的神态惹人怜爱,她如今风华正茂,一举一动间妩媚立现,更别提她哀怨异常的神情与话语,众人脸上都不由露出了然之色,赢政淡淡看了她一眼,赵姬身子一缩,剩余的话没有再说出口,只是咬了咬嫣红的嘴唇,目光迷离又似哀似怨的看了吕不韦一眼,那妩媚风情令在场众人忍不住都身子一麻。

    赢政松了口气,好歹赵姬没有再说出什么话,不然不止赢子楚面上不好看,连自己也要颜面扫地,生母在自己面前与旁人打情骂俏,往后他怎么会抬得起头来?岂不是人人都要嘲笑他了!一想到这儿,赢政眼里阴霾之色一闪而过,却是垂下了眼皮,挡住了心里的思绪,再抬起头时,又是一副乖巧安静的模样来。

    “太子这些年一直牵挂夫人与公子,如今不是接了夫人母子归国?”吕不韦微微笑了笑,却是挥了挥衣袖,示意马车又上来,自个儿了转了身,跟在赵姬母子马车中间,提步向前走着,马车就缓缓顺着他脚步往前行,既不走在前头,也不落后太多的样子。

    赢政心里一沉,却是没想到吕不韦在秦国的权势,已经到了如此滔天地步。越是细小的地方看得越细致,如今在宫门之外,自己堂堂大秦公子,吕不韦也敢当众走在自己前头,可见他如今地位。

    这吕不韦原是姜姓称吕氏,不过此时他位高权重,已经没有几人能直呼他名字,人长得倒也不差,难怪这些年过去,赵姬见到他时依旧不能自已,赢政面目阴沉,坐在马车里头,听吕不韦在外指挥,宫内侍人甚至没有再问他与赵姬意见,直接就照吕不韦的意思安置,而更令赢政心沉的,则是吕不韦竟然以外男身份,能直进宫内里头,他脸上带着笑意,不过看吕不韦一路如入无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