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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赢政第3部分阅读

是女人,在这个时代,女人就代表着财物,不能说金银珠宝在秦国人手中,再流回赵人手中时,因国仇就该把它们给扔了,同样的道理,美人儿不过是被人赠给吕不韦,又不是心甘情愿,如今都已经回了赵家,自然是赵国人,而赢政,虽然是她儿子,不过只得她一半而已,另一半则是敌人,更何况在这群少年心目中,舍不得杀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儿,不过杀死一个半大小儿,又能宣扬自己爱国之情,发泄对秦人的愤恨,对众人也是大大有名,那自然也是不错,这样的想法之下,众人看赢政的目光,都带了杀意。

    赵姬脸色苍白,可面对这样的情况,她却是不敢说出一个字儿来,只是哀求似的看了赵宗一眼,赵宗对她的目光视而不见,在赵宗心目中,这赵姬也不过是个白吃饭的废物贱人,要不是她还有些用处,就是祖母留了她在赵家,他也不会给半分好脸色看。

    “杀了他!”

    “对,杀他!以报我赵国血仇!”

    当下一片此起伏彼的喊叫声,众人看着赢政的目光,都带了一片冰凉的杀意,好像他就是自己那杀父的仇人一般,虽然真正算起来,赢政本来也是秦人,这说法也并不冤枉,不过赢政看着眼前的情景,心里生不起一片波澜。他此时心里极度愤怒之后又在最快的时间内,冷静了下来,冷静得令他自己也有些讶异,不止是没有丝毫的害怕,反倒是清明得能算计到自己目前情况最坏之处该如何打算。

    正在此时此刻,赵宗嘴角边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意时,突然有人开口道:

    “且慢!”说话的人还是那赵氏林卿,赵姬听到他出声时,一双妙目突然一亮,听他开口,含情默默的就看向了他。

    赢政心里却是冷笑,此人心怀不正,就算是喊停,估计也是图诡不诡,有其它意图,黄鼠狼给鸡拜年,永远就不可能安了好心!

    果然,那林卿一开口之后,开始还顾忌赢政是赵家的人,自己强行出手不太好,这会儿听赵宗一说,显然赵家根本不太在意这小儿,当下眼睛里就光芒大盛,邪邪的笑:

    “如此杀了这小儿实在是可惜,不如子宗送某一个人情,你放心就是,此子入我手,绝不可能再逃得出去,某绝对会记下你赵家人情,至于在场诸位,只要愿意成全某的心意,某自当奉是薄礼!”赵氏林卿说这话时,不是商量的语气,甚至他十分肯定,赵宗能因为一个没用的弃子而得到自己人情,绝对会欢天喜地的答应下来,杀了这小儿,不过是泄一时之愤,但赵宗此人心志不平,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亏本的买卖。

    他所料得不错,赵宗一听他这话时,心里倒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气,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丝毫没问过赢政母子的意思,显然是将赢政当成了一件东西,而不是一个人。

    其余诸位少年心里也清楚得很,能得些好处,比这些虚名来得要好得多,更何况今日的事情如果没人传出去,他们就是杀了秦人,为赵国立功,也没人能知道,倒不如要些实在的好处,大家都是皆大欢喜了。

    林卿此时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兴奋之情,看着赢政的目光中隐隐带着血腥残暴之色,赵姬在吕不韦府上也是有过见识的,当下才知道这林卿也不是什么好人,看了林卿一眼,又望了望远处冷静的赢政,想到秦人的强横,就算如今在位的秦昭襄王赢则不在意赢政这个曾孙,但事情要是传了出去,为了脸面,赢则也绝对会再次出手。

    人的名树的影,秦昭襄王以及白起的名头,能将赵国啼哭的小儿吓得止住哭声,就足以见这两人凶名。几年前的长平之战,不止是将赵国上下的儿郎们打得心寒害怕了,连这些女人们心里也是害怕,原本赵国也是强国,可经此一事,全国上下的人口死了大半,剩了一些老弱妇孺,成天都害怕担忧着秦人打到邯郸来了,赵姬一想到这些,脸色更是苍白得厉害。

    众人当赢政如无物般的商量了一阵,那林卿得了赢政,这会儿迫不及待想回去一逞兽欲,连忙就要起身告辞,怕赢政逃走,还命了好几个三大五粗的人盯着他,与赵宗告别时,众人都是一副心领神会的笑,赵宗满脸得意畅快的看了赢政一眼,心里却是又得意又松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赢政一来时,他就瞧他不顺眼,如今能将他弄到这样生不如死的地步,往后看他还敢摆出这副死模样不。林卿的为人,看起来斯文俊郎,实则最狠辣不过,以前也曾听闻过他玩死一些小儿的传闻,就算侥幸不死,往后也只能入住他赵家府上,成为迎来送往的男倌,赵宗一想到这些,心里立时舒坦了许多。

    第十一章 婠娘之死

    “呵呵,赵宗,今日之辱,来日定当千百倍的奉还,你可要小心,不要落我手上了。”赢政冷冷看了赵宗一眼,突然笑了起来,他这会儿已经到了这样地步,已经跟赵宗撕破了脸,也不用再隐忍什么,看赵宗听了自己这话,气得脸色狰狞,却因为这林卿而敢怒不敢言的模样,他突然阴阴的笑了起来。

    林卿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虽然说他欠赵宗一个人情,不过他的身份地位与赵宗不同,就算赢政侮辱赵宗几句,在他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因此只是淡淡笑了笑,冲赵宗摆了摆手,就要告辞。

    正在此时,外间突然间传来一阵马蚤动之声,赢政隐隐听到一个女声凄厉的尖叫,没过多少时间,越离越近,已经听得清那女人高哭声:

    “大郎,您不能将政郎君送人啊,他可是您的族弟……”赢政脸色一变,听出来这正是婠娘的哭声。

    赵宗脸色当下变得十分难看,他刚刚被赢政一句话,惹得火气没处发,这会儿听到婠娘的哭喊声,当下大怒,想到这女人好像是时常守在赵政身边的,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有心想要在赢政面前给他颜色看,故意高喝道:

    “将这妇人带上来!”

    他一边说完,一边看着林卿歉疚的笑:“都怪宗治家不严,出了这样的刁奴,惹得您不快,请稍候片刻,宗自当将这刁奴严惩!”

    林卿看了赢政一眼,知道赵宗心思,突然间咧嘴笑了笑,摆摆手:“请便就是。”

    赵宗才送了一个少年给他,于情于理,这样的理由他都不会拒绝,更何况不过是一个奴仆,打杀也就是了,反正耽搁不了多长时间。

    “大郎,大郎,您不能将政郎君送人……”很快的,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被连推带拖的弄了上来,那两个婆子将她挟过来时,一把就将她掼在了地上,露出一张白净的脸庞来,果然是婠娘。她刚刚一路被拖着过来,没少吃苦头,这会儿看到面前的人时,眼睛一亮,连忙就冲赵宗连爬带跪的匍匐了过去,嘴里哭喊道:

    “大郎,大郎,奴家求您了,您发发善心吧。”

    她也是在赵家多年的下人,这权贵之间有什么爱好,需要以一个少年做礼物,她自然是想像得到,也不能让赢政去受这样的侮辱,一听到这消息时,连忙就赶了过来。

    赵宗听她这么一说,回头看了脸色铁青的赢政一眼,心里一阵爽快,却是恶狠狠的一脚踹到了婠娘面门上,他年富力强,这一脚下去,就将婠娘整个人踢得往后直直倒了下去,赢政看得清楚,婠娘被这一踢,鼻梁骨‘咔嚓’断裂声清晰可闻,当下心里一痛,连忙出声道:“住手!”

    “这是人家事,与你何干?远远的看着吧!”林卿冷冷瞧了他一眼,此时永川市政已经来不及去愤怒自己被人当成了小受看待,眼里只是能看到婠娘满脸血污的狼狈模样,以及细细的呻吟痛呼声,相比起来,坐在原位低垂着头,好端端的赵姬,他心下一寒,要向婠娘跑过去。

    那林卿冷笑了两声,令人抓住了他,自个儿抓了他头发,狠狠一耳光扇了过去:“再说一次,这是旁人家事,如今与你已经无关,既然不听话,就得受些教训才是,免得总学不乖,还不知道怎么侍候男人!”

    赢政头发被他抓头,一双眼睛却是恶狠狠的看向这林卿,心里恨不能寝其皮食其肉,脸庞却是有些麻木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啪!”那林卿见他阴冷的眼色,又狠狠一耳光往他别一边脸蛋抽了过去,一边狞笑道:“早些学会温顺,对小儿有好处!既然学不乖,某也不介意亲自动手帮你!”

    赢政生平不是没受过这样的耻辱,在赵家几年,这样的打骂是常有的事儿,可是头一回,他恨这样的情况,以前他一直都是能隐忍的,但现在,看着婠娘被赵宗踩在脚下,嘴里细细呻吟着,喉咙还在喊着放了政小郎,看着这个他来到古代之后,第一个给他温暖的女人,她不是自己的母亲,却胜似母亲,如今也因为他,这么奄奄一息的躲在那儿,没了声息,他心里涌出一股滔开愤恨来,恨异人自顾自的逃走了,将他丢在这地方,也恨赵姬,水性扬花,自己是她儿子,却始终不敢为自己出口求情,也恨赵宗,今日欺辱他过甚,林卿等人,今日他牢牢记在心底,往后只要有来日,定要将这赵国诸人错骨扬灰,方能消他心头之恨!!!

    “不过一个小小的奴仆,也敢来求什么情,当真可笑之极!”赵宗说完这话,又狠狠在婠娘胸口上踩了几脚,他力道极大,赢政甚至能听到那骨头断裂声音,清晰的传进他耳朵里,明明声音并不大,可是却像在他耳朵里响了一道震雷,他双眼充血看着赵宗以及在场的诸人,唯有在看到地上那没有动弹的狼狈女人时,他眼里恢复了一丝清明。

    “好了,耽搁了林卿您一些时间,这贱人已经被我处决了,您就将这位政小郎,领回去,慢慢疼惜吧!哈哈哈!”赵宗的话,让在场众人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笑容中意有所指的看了林卿一眼,林卿也不恼怒,只是冲赵宗拱了拱手,赵宗还没开口说话,脚下原本已经如死人一死的婠娘,突然间极缓慢的又动了起来,伸出一双苍白得像死人似的手,牢牢将赵宗的鞋袜抓住,她眼睛已经肿胀得睁不开来,嘴唇张了张,一串鲜红的血沫儿就顺着她嘴唇往下淌了下来,嘴里还喃喃着:

    “放……放了,政,政小,政,政,放了政小郎君!”原本有气无力的声音,随着她这句话,突然间,婠娘像是回复了思绪一般,眼神渐渐变得明亮了起来,说话声音也越来越大,像是又有了力气一般,只是随着她的话,每一个字说出口,就有大量的鲜血泡带着碎末一并涌出嘴唇来,她脑袋困难的挪了挪,对上满脸冰冷麻木的赢政,努力冲他咧嘴露出一个笑容来,只是这时她牙齿脸庞已经沾满了血,这个笑容看起来就极狰狞了些,她像是想向赢政伸出手,摸他一下,不过她的双手却是牢牢抓在赵宗脚上,不愿意放开,只是好不容易睁开的青紫眼眸下,那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暖:

    “政,政小,小……”

    “一个将死之人,也敢唧唧歪歪!”赵宗满脸冷凝之色,讥笑的看了一眼自己脚下的婠娘,又狠狠踢了她一脚,婠娘的身体如破布娃娃般,被他踢飞了出去,撞到不远处的沉重桌岸,发出闷闷的一声巨大‘嘭’声,再也没有动弹一下,赢政眼睛里像是放了慢电影般,好像是听到耳边赵宗的身边冷冷问:“去瞧瞧,死了没有,如果没死,再补上两剑,别让她扰了贵人兴致。”

    好像有一个极遥远的声音说:“回大郎,她已经死了!”

    死了?死了!赢政耳朵里就这两句话来回响荡,人死了吗?那个一心为着他想,不是母亲,却胜似母亲的婠娘,她真的死了?赢政觉得自己今日就像是在做梦一般,也许梦醒之后,又能听到婠娘温柔的声音:“小郎君,奴家给您送饭菜来了。”

    “小郎君,最近天气冷了,奴家给您做了两件衣裳,您快试试看,合适不。”

    “小郎君……”“小郎君!”

    “……”最后剩余的,只是婠娘已经倒在地上,动也不动弹,头发披满脸孔的模样来,赢政突然之间身体剧烈的抖动了起来,他像是不能自已一般,身子不受控制的开始抖动,婠娘死了,婠娘是为了他死的,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一个女人会像她一般对待自己,为了赵萸这样的贱人,他竟然连累婠娘死了。婠娘的死,就像是在赢政心里生生的插了一刀,如果以前他人性里还曾因为这样的生活而怀有一丝善意与温暖,此时就只剩下了阴霾。

    第十二章 两个人都心怀叵测

    赢政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已经充满血丝,赵宗原本讥讽的笑脸,正好对上他的眼神,冷不妨笑了一跳,回过神来时,心脏还在嘭嘭剧烈跳动着,当下恼羞成怒,面对赢政这样的眼神,他理智尽失,就要朝赢政冲了过来,谁知一个人却伸了手臂在他面前,冷淡道:

    “子宗可是不要乱了分寸!”

    一句冷冷淡淡的话叫赵宗当下醒悟过来,看了看满脸冷色的林卿一眼,他像是一盆凉水突然间迎头泼了下来般,回过神来,尴尬的笑了笑,不过后背却是被冷汗浸湿了,紧紧握了握手掌,却是不敢再回头去看赢政的脸庞了。

    同样不敢看赢政的,还有赵姬,她这会儿自然也听到了婠娘的死讯,那一刻时,她想到这几年婠娘的照顾以及不离不弃,心里也有些感动的,但这个时候她却是不敢去惹赵宗,她无意间看到赢政那阴沉的模样,吓了一大跳,当下倒是有些怨恨婠娘对自己儿子的影响力十分巨大,明明是自己亲生的儿子,不亲自己,却是为了一个贱人露出这般德性,幸亏是死了,要是还活着,往后赵政心里还能有她么?这么念头隐隐升起时,赵姬心里生出一股爽快来,但到底是不敢去看赢政的脸,只能低垂着头,努力将脸埋着。

    赢政环视了厅内一眼,努力将在场众人的面孔记在心上,尤其是深深看了赵宗一眼,赵宗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吓得心跳险些都停了下来,恼羞成怒之下,原本想像以往般殴打他,不过眼前却杵着一个赵氏林卿,他再是不甘,也只能将心里的各种恨意藏在了心里头。

    死了一个在众人眼里微不足道的婠娘,也没能将赢政给留下来,赢政被林卿带上了一辆马车,里头留了两个盯着他的人,林卿就深深看了他一眼,自个儿退了下去。

    赢政面容淡淡的坐在马车里头,任由马车左摇右晃的将他身体摆来摇去,手掌一直紧握着,婠娘,婠娘。一想到这个名字,他原本已经冷硬如铁的心里,就涌出一股暖流来,眼睛也湿湿的,这一阵温暖过后,原本就已经阴寒的心,又像是被一层坚冰包围住般,表情变得更加阴冷!

    林卿的府上在离赵府不远处的地方,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林卿的家里头就到了,赢政这还是进赵府之后,第一回出来,几年时光过去了,也许长平之战带来的伤痛已经过去,街上并不如他多年前看到的那样死寂,反倒隐隐多了些生机,人来人往的,看到街上出现的马车时,众人也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情景,赢政阴着一张脸,任由那两个留在马车里看他的壮汉把他拖下马车,前头林卿看了他一眼,只是淡淡的道:

    “丑了,拖下去好好收拾打扮一番。”

    两个汉子答应了一声,回头看了赢政一眼,等林卿进了府门之后,才嘻皮笑脸的拖着赢政往府里走去,原本这两人还有心怀不诡,想要趁机捏他两把的,不过赢政目光阴寒,令人看了之后就毛骨悚然,这两人也不知道是吓着了,还是怕林卿知道了与他们算账,只是嘴里不干不净的说着话,倒没真做什么。

    林卿府上有他一座专门的院子,还有一栋专门是来养他喜欢的少年的,喜欢男子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过名声也不怎么好听就是了,虽然贵族之间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不过那没地位没脸面的,总是卖身的少年,赢政被这两人送来时,就一把推进了一个院子里头,外头一下子就锁上了门。

    赢政冷冷的看了这地方一眼,总想着要逃走的事儿,他可不想真正被一个男人给怎么了,还?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