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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赢政第2部分阅读

    一个有趣的小家伙来,他自恃武功高强,也不惧这孩子耍什么心眼儿,嘿嘿笑了两声:

    “小郎君倒当真是好聪明。”他说完,看赢政满脸淡笑的温文之色,没有刚刚说话时就突然下毒手的狠辣,也没有突然示弱时的谦逊,反倒是极平静的样子,这样一份儿镇定,已经足以令他另眼相看,因此又多解释了一句:“某家只是无意间躲祸而来,确实不是为了要害小郎君,况且又无仇无冤,小郎君只管放心就是,与我一些东西吃,往后自不会忘了你今日赠食之情!”

    他说得极坦然的样子,赢政心下一松,知道此时的人大多性子纯朴,更何况以老头子这样一个身手,应该不屑于说谎才是,他目光微转,果然看到他右手臂上头有一条斜横的暗色,仔细看时,才发现是血污,已经干硬,将衣裳沾在了胳膊上头,难怪刚刚一时间看不出端倪来,如此一来,他说是躲祸,应该也就没差了。

    赢政心念急转,却是表情淡然的点了点头,一边让他坐下了,自个儿出去端了些点了心进来,这是之前婠娘怕他回房睡觉饿了准备的一些粗粮点心,并不是什么好吃的东西,可是一端上来,老头子眼里就露出欢喜之色,看他神色,知道他打消了疑心,不会再做出什么阴损事儿,再加上他相信自己的承诺,应该足以令这少年心动才是,这少年瞧起来心思就重,断不会做出对二人两败俱伤的事情来,因此连忙伸手抓了一大块,也顾不得自己浑身的湿乱,塞了一大块进嘴里,显然是饿得狠了。

    赢政将目光移到他受伤的胳膊上,刚刚紧张之下,一心只想杀了这有可能发现自己身份的老头子,这会儿冷静下来,才看见老头儿不止手臂上有伤,连大腿上以及后背衣裳都有伤口,尤其是后背那条伤,还不浅,已经看到森森的白骨了,刚刚他面对自己,赢政一时间也没注意到,这会儿观察他时,才发现了这些伤痕,没想到受了这样严重的伤,这老头子还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他心里暗自震惊,想到刚刚这老头儿折断自己匕首的动作,是用的右手,而右手已经受过了重伤,仍有如此功力——

    身子一震,赢政眼睛不由明亮的看着这狼吞唬咽的老头子,想到他刚刚说赠饭之情往后必有重报时,心里突然间生出一个念头来,他如今身体虽然不算差,但也好不到哪儿去,以前就常听人说此时有墨家游侠们,天下闻名,这老头儿看起来身手不弱,指不定就是这样传说中的人,要是他能教得自己一招半式,往后说不定对自己大有用处,至少往后回秦国时,面对一些危险,他生存的机会就会大了许多。

    第五章 首次生出野心

    到了此时,赢政可不敢理所当然的去想,自己是未来的秦始皇,往后就会无限制的活下去,那电视寻秦记里头,原本的赢政不也是早早的就死了,后来由人顶替的么,自己如果一不小心死了,总会有另外的秦始皇来顶替他,虽然这不是电视,但几年的赵府生活,让赢政清楚的知道自己所面临的困境,远比电视上演的凶险得多。

    秦国自几代国君累积下来,商鞅的变法给秦国带来的一系列后果,让秦国远远超越其它诸国之上,这一代昭襄王在位时间长久,昭王又雄才伟略,手下强将悍兵,拥有白起范雎等武将文臣,为往后统一六国打下基础,事实上秦国统一天下的时间,指日可待而已,秦昭王就是十分明白,所以近年才一直对赵国虎视眈眈,这样胜利的果实,并非专门需要赢政采摘,事实上,不论继位的是谁,只要不是草包之流,稍微有些本事,也可以成为一个统一天下的始皇帝,赢政这几年窝在赵府中,对于这些再也不像以前那么自以为是。

    既然今日遇着这老头子,他又欠自己恩情,如果能拜他为师,不求学到多少本事,只要能强身健体,以保自己在这赵府接下来几年中性命,能留到往后争斗,就已经万分不错了。一想到这些,赢政眼睛更是眨也不眨的盯着这还抓着饼子一副饿死鬼投胎样的老人,突然间做出了一个决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向他叩了个头:

    “老人家,您是墨家的游侠么?那么您功夫一定是很厉害的吧。”赢政眼睛突然一亮,看这老头儿表情又是得意又是有些纠结的样子,心里有些意动,想到自己的情况,要是真能跟着别人学些武功,往后一生受用不尽,比起什么恩情来说,都要有用得多,更何况,到时如果这老人真愿意收自己为徒,到时自己如果真有什么事儿,那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这可比一个承诺来得有用!赢政心里暗自盘算,脸上却是认真无比。“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小子不想要什么报答和承认,只愿意能学得一招半式,请您收我为徒吧!”

    “噗——咳……咳咳,咳。”老头原本正吃得欢快,他已经东躲西藏好些天没吃过东西了,这会儿好不容易找到吃的,虽然只是些粗面饼子,但饥饿之下也无异于珍馐佳肴,突然听赢政这么一说,又见他跪了下来,满嘴的食物差点一下子喷了出来,幸亏他见机得快,连忙闭紧了嘴巴强咽下去,饿了许多天,他舍不得浪费丁点儿的食物,只是这么一咽,他却是被噎得直翻白眼儿,连忙一手捂住脖子,一只朝赢政困难道:

    “水,水……”

    赢政存了要拜他为师的心,要让他教自己武功,这会儿表现得自然十分上道,一听他要水,连忙就倒了些水过来,侍候他喝下了,一边小心的越过老头儿后背的伤口,替他顺了顺背,一边恭敬道:“老人家,您慢些吃就是,反正您要是收政儿为徒,徒儿的东西就是您的东西,断然是跑不了的,您又何必如此急切。”

    老头子好不容易喝了些水将喉咙的食物咽了下去,一听他这话,又将满嘴的水给喷了出来,一副狼狈之极的模样,惊天动的咳了许久,幸亏赢政这边院子十分偏僻,平日除了婠娘之外没人会过来,因此这般动静也没人听见,他好不容易平息下来,才瞪了一双眼睛看赢政:

    “你这小郎君,怎么满嘴胡说八道。”他一说完,气得直跳脚:“某家怎么可能是墨家那群木头呆子们?黄于淳那家伙的徒子徒孙们,也与某家相提并论!”他一副怒气腾腾的模样,赢政心里却越发的安定下来,不是墨子,那也总是一个厉害的人,而且管他是谁,只要能教自己武功,是不是墨子都无所谓。

    “墨家那群王八糕子,自以为正义凛然,全是些道貌岸然的伪君了!”老头儿被赢政一句话,像是带出了无尽怨恨般,开始骂了起来,声量丝毫没有消减的意思,反倒越骂越像是来了气,赢政此时开始庆幸起自己居住的这所小院子位置偏僻,以致这老头儿的高声呼喝不会惊动旁人来。这老头子开始还端着高人前辈的架子,后来骂到兴起了,也带出一些脏话来,只是赢政从他话里头,也听出一些消息来,今年赵国的荀况向赵孝成王议兵,名声更是响亮,以仁人之兵之说,而得军民上下一片赞议声,某些观点,正巧与墨家的观点义字相同,因赵国前几年的长平之役,被白起杀得国力大伤,从原本的强国地位直线下降,荀子的话得到了某些人的共鸣,因此在今年夏季的时候,墨家巨子发令,组织了四五百游侠,共同来助赵王守城,就怕秦国再出强兵来,此时赵国已经被打成了惊弓之鸟,就连魏国春申君也惧强敌秦国,而准备般迁国都。

    赢政平日在这赵家的后院,从来不敢在外头探听这样的国事,就怕被人认出自己的身份来,因此听这老头子说起这些,不止是没觉得枯燥,反倒是听得津津有味,说句实话,这秦昭襄王也当真算得上是一代强人了,能将几个国家逼到这样的境界,让人一听就害怕,连国都都要搬了,当真是人的名儿树的影,做人做到他这份儿上,已经是无憾了,虽说他为人无情了些,可是赢政此时经历过一系列变故,也不敢去肯定,自己如果坐到他这样的位置,也不会为了一个庶出的孙子以及一个庶出的曾孙,而就放弃占领赵国这个大肥羊

    “咦!”这老头儿稀里哗啦说了一大通,却见赢政安静聆听的样子,原本以为这时的小儿应该都不喜欢听这些国家大事,喜欢的应该只是打打杀杀快意恩仇而已,没料到他倒是认真听了起来,原本只是发泄似的随便说说,到最后,这老头子倒是来了兴致,认真开始讲解起来。

    赢政本来只是靠着自己前世时一些模糊之极的印象估摸着如今的形势,没想到这老头儿一来,认真与他说了这么多,当下颇有一种眼界突然间开阔了的感觉来。这老头儿见解倒也不凡,走的地方好像也多,他身手好,消息也灵通,许多八卦之事他说来都津津有味儿,尤其是说到如今的豪强秦国的八卦来,更是两眼发光。不过就是因为如此,赢政才知道,自己那便宜父亲回去之后,拜了华阳夫人为母不说,而且还与吕不韦华阳夫人楚姬联手,给自己的祖父安国君赢柱下了慢性之毒,至于昭襄王赢则,一来是他手腕强硬,众人都惧怕,并不敢贸然动手,二来也是因为赢则如今年纪已经老迈,活不过多少年,没有必要冒着那个危险动手,不如咬牙忍个几年时间,倒是来得安全又稳当。

    听到这些,赢政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己那便宜祖父赢柱为什么才上位三天,就已经翘了辫子,原本早在如今就已经埋下了安全隐患,果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色令智昏,赢柱对华阳夫人楚姬之好连立国君的大事都能因为她的一番哭诉而轻易许了承认给她,没想到这楚姬却能背后插他两刀,在荣耀面前,这些情爱果真是浮云。这件事被这老头儿当笑话一般的讲了出来,不管他是如何知道的,但听到此时,赢政对于往后自己回大秦时的人生安危开始担忧了起来,如果自己真有武功,那么还有自保之力,好不容易重活一辈子,白挣出一条命,他要做那拿刀的屠夫,宁愿满手鲜血!也不愿意做那毡板上的鱼,任人宰杀!

    老头子一边讲着,没有错过赢政眼里一闪而过的血腥之色,眉头就皱了起来,原本兴致勃勃说着的话,也渐渐冷淡了下来,斯条慢理的将盘子里剩余的粗粮饼子吃完之后,他喝了口水,严肃的盯着赢政看:

    “小郎君,某家今日吃了你一盘饼子,这恩情自当记在心里,往后如果你有难,某家定当报答,今日耽搁得也够久了,某家这就要离去了!”他说完,站起身,看了赢政一眼,犹豫了一下,仍旧是语重心长道:“某家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真心劝小郎君一句,这阴谋诡计之道,不是正流,登不得大雅之堂,如果心术不正者,最后机关算尽,也自会食其恶果,某家跟小郎君也算是有缘,这思虑过重,于身体不益。”说完,站起身就想走。

    赢政嘴角边弯起一丝冷笑,跪坐在地上,也没动弹,只是看着老人的身影已经走到门口了,他这才斯条慢理的开口:“师尊教导,徒儿定当尊从,如今天色已晚,师尊不如就此住下来,徒儿瞧师尊您满身伤痕,再去其它地方也不便,不若就此歇息几日,养好了伤,这天下之大,师尊身手高超,自然哪里也去得,不过,如今您受了重任,还是不宜奔波了。”他说话声音淡淡的,带着无比的恭敬之色,不过那冷淡的表情,与略含了警告之意,那老头儿却是听懂了,忍不住回过头,皱着眉头看他,要走的动作也顿住了,表情有些不善:

    “小郎君,你就不怕某家一怒之下杀人灭口了?”

    第六章 拜师图保命

    “师尊武功高超,又说起墨家一派语言不善,如今天底下墨家势大,墨家巨子又在邯郸城,想来师尊满身伤痕,应该是墨家所为了吧?”赢政满脸淡然之色,却是将情况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微笑看着表情已经冷淡下来的老头子,眼睛里没有丝毫的畏惧之色,看这老头子有些懊恼的模样,估计是在后悔自己之前话太多了,他心里暗笑,不过脸上却是露出无辜之色:

    “政儿今日能与师尊相逢也算是有缘份,师尊您高洁大义,自然不屑于做出杀人灭口之事,更别提是在政儿与您先有赠饼之情了。”他拿老头子之前的话将他堵住,老头子一下子脸上露出尴尬之色来,刚刚才教人家阴谋诡计之流不是好东西,如今再做恩将仇报的事,岂不是自打嘴巴了?

    老头子脸色铁青,看了赢政一眼,又折回身来,一屁股坐在桌子边,看着赢政脸色还有些不善:

    “小郎君当真是好口才!”

    “师尊谬赞了!”赢政嘿嘿笑了两声,也不再说话,自顾自站起身来,走到老头身边又给他倒了杯水,一副恭敬异常的模样来。老头子看得心里却是来气,手掌握了又握,在大腿上敲了好几下,最后看他这副模样,终于没能忍得住,黑着脸跳起来,一手指着他鼻子骂道:“老子不是你师尊,别乱认。”

    赢政听他这么一说,也没着急,只是看着老头儿微微笑了笑,歪着头看他:“师尊的意思,是您受了政儿三个响头,还不愿意给了这师徒名份?”

    老头儿听他这么一说,气得说不出话来,跳了跳脚,不过论口才,他却万万不是赢政的对手,赢政又挤兑了他两句,看老头子脸色大变了,显然有要翻脸的前兆,他心里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这些所谓的世外高人都有一副怪异之极的脾气,万一真惹急了,他当真昧着良心把自己杀了灭口,到时他一溜,谁也不知道他曾经做过这样没品的事儿,在外人面前,照样是高风亮洁的大侠,虽然这老头儿不一定如此卑鄙,但换了赢政来说,就说不一定会如此做,以已渡人,赢政也不能真将他撩拨到失去理智了,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

    “师尊,政儿这里来客稀少,您就在此住下来,养养伤,还有东西吃,平日除了政儿身边侍候的婠娘之外没人能过来,也没人能发现得了您,政儿虽然年纪不大,也绝对不会出去胡说八道的。”

    看他一副诚心的模样,老头子原本被气得脸孔涨红,这下子又冷静了下来,这小子说得也有道理,他这几日跟墨家那老小子闹甭了,那家伙徒子徒孙又多,自己如今受了伤,还真不好走出这邯郸城,虽然黄于淳那老小子已经躺床上醒不过来,但他几个徒弟却也是争气的,一想到人家有徒弟可是围攻自个儿,自己单身一人,虽然身手要比黄于淳好一些,但到底好汉不敌人多,双拳敌不过四手,要是自己也有徒弟,那现在东躲西藏的就是黄于淳那老王八糕子了。

    一想到这些,这老头子倒有些意动,不过想到赢政之前阴沉的脾气,倒有些犹豫,只是听赢政说起吃的管饱,住又给他住好,确实令他有些怦然心动了,这几日以来他跟老鼠似的躲来躲去,见不得人,饿了好些天肚子,滋味儿确实不大好受,如果真能好吃好喝的被供着,到时养好了伤再去找黄于淳那老小子的麻烦,倒也是挺不错的事情来,如果真能发展一个徒弟,好好教了,往后说不定也不会在和黄于淳单挑时,每回都落到这样的情景来——他单挑人家一群人,或者是人家一群人单挑他一个!最后的结果每回都是他受伤躲个几月半年时间,不敢露出头面。

    “师尊您放心,政儿如果真有幸能学到您几分本事,往后在墨家子弟面前,绝不会给您老抹黑了脸面。”赢政一看老头子有些犹豫的脸色,赶紧往火上添了一把柴,果然,他这话一说出口,老头子犹豫的表情立马消失了大半,只是到底还没松口,他想了想,试探性的看了老头儿一眼,又接着说道:

    “墨家那群道貌岸然的,真是不要脸!要不是他们人多势众,哪里会是师尊您的对手!”

    “对啊!”老头子一句话找到了共鸣,当下看赢政又顺眼了许多,一句人多势众如一把利剑般,插在他伤口上头,这回听赢政这么一说,连忙也愤然的拍了拍腿,正巧拍在了自个儿伤口上头,当下痛得哎哟了一声,这下子力道不小,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又渐渐冒出血花儿来,赢政一看这情景,当下极乖觉的拿了布和剪刀水等过来,替他收拾着身上的伤口,老头儿也没拒绝,更是没有再提要走的话,享受着他的侍候,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