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掬情恶男第5部分阅读

    “你喜欢威尼斯?”韩宕问。

    “对啊!照片里看威尼斯真的很美,你看那建筑——”琉衣指著前方依稀可见的浅绿色圆顶,然后做了一个发抖赞叹的表情。“多漂亮!”

    “才看一个教堂屋顶就让你兴奋成这样,那等会儿看见我们住的地方,你不就乐晕了?”

    琉衣瞪大双眼,忍不住追问:“很漂亮吗?”

    “等会儿就知道。”韩宕朝她神秘一笑。

    搭上渡船,四人先行到旅馆放下行李。顾忌琉衣的身体状况,负责安排行程的聿凯除了在大运河旁租了一栋豪华宅邸外,教堂边与老王宫旁也各租了一栋,心想万一琉衣累了,韩宕可以带她就近休息,不用再奔波跑回大运河边。

    “到了。”韩宕来过威尼斯好几次,对此地相当熟悉。渡船一停下他先行跳上岸,然后再搀扶琉衣下船。

    不出韩宕所料,琉衣一听见他们这几天留宿的房间,就是眼前这栋有著上百年历史的豪华大宅,她瞠目结舌,顿时说下出话来。“你确定,这……是我们可以住的地方吗?”

    一室的富丽堂皇,放眼望去,全是拥有百年岁月的古董精品。琉衣抬头望向悬在挑高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在窗外阳光的照射下,一颗颗透明度更胜玻璃的水晶珠子反射出眩人的光晕。还有这座用玫瑰红大理石砌成的大型壁炉,跟挂在墙上的古雅画作、踩在脚下的华美地毯……

    “坐,它不会咬人的。”韩宕拉著琉衣往沙发椅上一坐,大方自得的模样,感

    觉他就是这座大宅的男主人一样。

    “觉得好像闯进了别人家……”

    “里头人早都搬了,要维持这么一座大宅非常不容易,先前奢华过度的威尼斯贵族家产差不多都已经掏空,现在就专门租给旅客当出租宅邸,像这样的屋子,威尼斯到处都是。”

    “租这房子很贵吧?”琉衣忍不住问。

    韩宕微笑地揉揉她头发,不答反问:“喜欢吗?”

    “当然喜欢啊!能够这么近距离地欣赏这些画作跟雕塑,可是我梦寐以求的事。之前我就常跟陈妈说我要出国玩,可是找不到适合的旅伴,陈妈就不肯答应。她担心我一个人上路,会遇上什么突发状况,然后找不到人帮忙……”

    “很合理的担心。”

    “哼!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转头白了韩宕一眼后,琉衣朝他招招手,“陪我去探险。”

    韩宕起身,主动牵起琉衣的手,陪她一间房一间房慢慢逛著。

    两人最后踏进房间主卧室,房间中央靠墙处有一座罩著透明白纱的四脚大床,就像童话故事中公主睡的床一样。走遍六个大房间后琉衣也累了,她朝床上一躺,伸了个懒腰,可以暂时休息一下的感觉真棒。

    “好像在作梦一样。”

    韩宕不说话,只是坐在她身边,睇看她陶醉的表情。

    琉衣张眼说话。“我刚突然想到,你说你之前待在台湾的时间不多,那你平常人在哪?”

    “不一定,英国、泰国,日本,美国,聿凯、信二他们都有准备我的房间,有需要我随时可以过去。”

    “住他们家?”

    “对。”韩宕点头。“可以说是他们家。”

    “这样啊……”琉衣突然面露不豫神色。

    “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到之前你说,你从没想过要帮自己买栋房子。哎呦,

    就只是一种感觉,我在想,你住过那么多国家,怎么没一个地方能够吸引你待久一点呢?“

    韩宕没说话,琉衣爬起觑瞧他表情。只见他一脸无表情,感觉好像戴了一张面具似的。“你生气了?”琉衣碰碰韩宕脸颊,却被他反手搂进怀里。

    “没有。”

    “可是你表情怪怪的。”

    “我只是在想你说的话。”

    “我说错了?”

    “没有。三昴在她额上的下颚轻轻一摇。”你只是再次提醒我你的重要性。“

    琉衣一愕,直觉地想抬头注视韩宕,却突然被他伸手按下。

    “不准抬头。”

    “为什么——”琉衣正想抗议,韩宕却选在这时候开口说话。

    “直到遇上你之前,我发现,这世上这么多国家,还真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吸引我长久驻足。”

    琉衣突然明白韩宕为何不准她看他——他会害羞,因为他现在要跟她坦白一些心底话。

    琉衣不再挣扎,安静地听他怎么说。

    “比起潘瑟、信二他们,虽然我拥有的比他们更多,但我却比他们要没有安全感。我一声令下可以召集所有人马,动用集团所有资源,但我却一直觉得没有归属感。”

    琉衣沉默了半晌,问道:“或许是因为你拥有‘心’之力?”

    她真聪明。不用他提,她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我信赖潘瑟他们,但我不是他们心目中的唯一。我可以从他们心绪流转间很清楚地听见,甚至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原来他们心里是这么想的。”

    一感觉韩宕搁在她头上的手掌失了劲力,琉衣立刻乘机转过头来盯著他。两人双眼对上,韩宕忍不住伸手想捂住她脸。

    他觉得脸颊发烫,他的脸一定红了。

    “不要。”琉衣顺势将他手掌抓来搁在心窝。“我喜欢听你说你重视我,我更

    喜欢看你说你重视我的表情。“

    韩宕表情很不自在,但心里同时也觉得温暖。原来被人彻底接纳的感觉,竟是如此教人满足。

    “我会把你刚说的话牢牢记在心上。我是你的家,不管你今后得因公到哪个国家,记得,世界上某一个角落,住著一个谷琉衣,她所待的那个地方,会永远张开双手迎接你回来。”

    “可要说到做到。”韩宕盯著她看。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琉衣举起右手发誓。

    她认真的表情好可爱,韩宕笑著将头抵住她额,轻轻点头。

    “我相信你。”

    第八章

    这栋横跨大运河的豪宅有一大特色,就是有座可以远眺整个大运河的阳台。坐在铺著白色椅布的柔软单人椅上暍著咖啡或茶,一边欣赏底下运河风景。穿著条纹t恤的“贡多拉”(gondo)船夫一边摇橹,一边引吭高歌,琉衣听得有趣,忍不住探头张望。

    看见一张娇美小睑好奇地看著自己,唱歌的船夫怎么会不表现得更加卖力。从底下角度瞧不见琉衣身旁还有人陪伴,热情大胆的船夫突然间停下摇桨,就停在阳台下,看著琉衣大唱情歌。

    “o  lo  io,  sta  fronte  a  te……”一唱,原本手端杯子暍著咖啡的韩宕眉头倏地一皱,把杯子往盘上一放,一八三公分的身形一出现,原本含情脉脉的歌声恍若被掐住喉咙的黄莺,悠扬歌声瞬间冻住。

    “你听——嗯?!”本来还想献宝要韩宕听歌的琉衣突然问发现没了声音,回头一看,底下哪里还有船夫的踪影。“他怎么走了?他歌唱得不错,我还想叫你听呢。”

    韩宕冷哼一声。她竟在他面前称赞别的男人不错?!

    “怎么了?脸臭臭——”

    “你知道他刚在唱什么?”

    “不知道。”她哪听得懂义大利文。

    “o  lo  io,  sta  fronte  a  te,他在赞咏你是他的太阳,他是在对你倾吐他的情意……”

    韩宕话还没说完,琉衣就知道错了,扯著他衣袖撒娇。“对不起嘛,我不知道,我怎么会晓得那个船夫会突然这样子……”

    “好在你没坚持要叫他回来。”韩宕一边说话,一边将琉衣揽进他怀里。

    两人四目相对,琉衣当然看得出韩宕满脸护忌。

    “大醋桶。”她轻刮他脸颊羞他。

    这种话韩宕才不承认。“我只是不喜欢其他人觊觎我的女人。”

    “我的女人”这四个字——教琉衣听得心头甜丝丝,她爱娇地将脸靠近韩宕肩头。

    韩宕目光落在她粉嫩的红唇上,最后还是忍下住受吸引地将嘴贴上。

    轻轻地摩挲、触碰,舌尖轻探著她下唇,然后滑进她唇齿问,与她舌尖逗弄交缠……直到琉衣双腿发软地瘫在他怀里,韩宕这才栘开唇办,改吻著她汗湿的太阳岤,等待她紊乱的心跳逐渐缓和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琉衣突然掉下眼泪。

    “怎么了?”韩宕低头审视她脸。

    琉衣抬手擦去眼泪,然后轻摇摇头。“糟糕了,我觉得我变贪心了。”

    “怎么说?”

    “你的吻——”琉衣伸手触碰韩宕唇办,眸光迷离地低语:“我还想要。不是像刚那种浅尝辄止,我要更浓烈,可以让我身体一下紧紧缩起来的那种吻——我还想躺在你臂弯里,一整夜,缠著要你抚摸我,给我像上次一样的那种感觉。”

    “会的。”韩宕点头。“你的梦想绝对实现。”

    “其实我好伯,你对我越好,我越怕。我怕眼前这一切,我将来会再也没有机会看到。”要来威尼靳见葛诺医生动手术,是她自己决定的,但总会有某些时刻,她会担心,万一结果是失败呢?

    她的担心,何尝不是韩宕的忧虑。

    “其实——”

    “嘘。”琉衣不让他说出口,伸手将他嘴捂住。“我还是坚持要去。虽然我很害怕,但是一想到,如果我不跟老天爷这么赌一次,我刚说的那些,就真的只会是一些梦想——我不要,我很坚持,它一定要实现。”

    “既然你这么说,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他面朝外头一撇,问:“我们到外头逛逛?”

    “好啊。”琉衣将手插在韩宕勾起的臂弯里,雀跃地问:“要先到哪去?”

    “圣马可广场(piazza  san  ar),那里有个非常漂亮的圣马可教堂(basilica  di  san  ar),包管你会喜欢。”他手一点琉衣鼻头,微笑。

    威尼斯真不愧“亚德里亚海之后”这封号,一走出门,放眼望去尽是精雕细琢、历精百年岁月依旧光采耀人的古老建筑。

    以聿凯帮他们所租的宅邸为圆心向外拓展,整整三天时间,韩宕带著琉衣走过许多小桥,看过许多景点。他们在美丽的里奥多桥(ponte  del  rialto)逛精品店,上总督府欣赏当今世界最大的油画——《天国》,爬钟楼尽揽威尼斯城风光,喂圣马可广场上的白鸽……

    此时的他们,就坐在威尼斯特有的贡多拉船上,靠在韩宕身上欣赏逐渐西沈的夕阳。

    远远的,传来船夫爽朗豪迈的歌声。

    “我发现威尼斯船夫都很爱唱歌,而且歌喉都还不错呢!”

    韩宕半眯著眼听了一会儿,然后摇头,一脸不以为然。“你的耳朵也太不挑剔。”

    “噢!”琉衣转头有趣地看著韩宕。;忌思是你有更好的选择喽?“

    韩宕只是用高傲的眼神睨了她一眼,然后转头,用流利的义大利文跟船夫说了两、三句话,船夫听了,突然回头朝岸边吆喝了一声。

    岸上有了回应。

    一艘载著人的黑色贡拉多缓缓朝船靠近,背著手风琴的乐师一跳上韩宕他们的船,便开始跟韩宕用义大利文叽哩咕噜地交谈起来。

    里头琉衣只听懂两匀——

    乐师问:“can't  help  fallg    love?”

    韩宕点头。“yes”

    乐师“嗯嗯”地点了两下头,然后拉开风箱,手风琴那带点忧伤的明亮声音响起。琉衣好奇地看著乐师,本以为乐师会开口唱歌,结果没想到,前奏结束,竟是她身旁韩宕开口唱著——

    wise  n  say  only  fools  rh

    but  i  can't  help  fallg    love  with  you

    shall  i  stay

    would  it  be  a  s

    if  i  can't  help  fallg    love  with  you

    like  a  river  flows  surely  to  the  sea

    darlg    it  goes

    thgs  are  ant  to  be

    take  y  hand,take  y  whole  life  too

    for  i  can't  help  fallg    love  with  you

    like  a  river  flows  surely  to  the  sea

    darlg    it  goes

    thgs  are  ant  to  be

    take  y  hand,take  y  whole  life  too

    for  i  can't  help  fallg    love  with  you

    for  i  can't  help  fallg    love  with  you

    ——elvis  presley

    韩宕的声音明亮醇厚,平常讲话声音就好听,尤其又唱起情歌,更是教听者为之骨酥肉麻。

    琉衣仰起头凝视韩宕,唇角含著笑意。随著歌词一句句,韩宕唱作俱佳地表现,唱到“river”,就斜眸瞥一眼船边的大运河,唱到“take  y  hand”,他就牵起琉衣的手放在心窝,唱到“for  i  can't  help  fallg    love  with  you”时,他更是把脸贴到琉衣面前,深情款款地注视著她。

    这首猫王原唱的“can't  help  fallg    love”琉衣不是第一次听,但头一次觉得,这首歌这么好听、这么动人。

    渐渐的,韩宕的歌声吸引来其他搭乘贡拉多船的乘客。黑色的船儿纷纷停下,隔著少许距离聆听他悦耳的歌声。搭船听乐师唱歌对威尼斯游客而言,早已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但乐师伴奏,男人唱歌对女伴示爱,而且还唱得这么情意动人,倒还真是有史以来第—次。

    一曲结束,韩宕朝琉衣微微一鞠躬。琉衣毫不吝啬地给予极热烈的掌声,船边其他乘客也是。尤其是与情人一同搭船的女人们,更是忍不住投予琉衣嫉妒的眼神。

    只是沉醉于彼此凝视中的韩宕与琉衣,才无暇理会身旁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太棒了!歌王,这我这辈子听过最美妙的声音。”

    韩宕朝琉衣一睨。她这张嘴,越来越会说话——不过,他喜欢。

    “你之前学过唱歌?音好准噢!”

    开玩笑!唱歌哪需要学。韩宕高傲地昂起下巴。“我高中是吉他社社长。”

    “难怪!嗯,不对……”琉衣警觉。“那你之前不就常抱著吉他跑去唱给别的女生听?就像电视上演的?”

    “呃——”韩宕表情尴尬了下。这种事,他不能说他没做过。

    “不、公、平!”琉衣佯怒地拍著大腿。“不准其他男人对著我唱歌,就准你自己唱歌给别的女生听,抗议、抗议!”

    “那好久了——”

    “我不接受这种理由!”琉衣故意耍赖闹他。“不然你说,你要怎么补偿我?”

    韩宕想了一下。“除了找男人看著你唱情歌之外,我什么都依你。”

    他这条但书实在好笑,琉衣忍俊不禁、醋桶就是醋桶,不管是在台湾还是在威尼斯,始终如一。

    “我才没那么无聊,我只是要你答应我,从今以后,不准再唱歌给其他女生听,你的歌声是我的,”她伸手碰碰他喉咙。“贴上标签了。”

    还说他爱吃醋哩!韩宕白她一眼。“小醋桶。”

    琉衣朝韩宕扮了个鬼脸,笑咪咪地接话。“刚好啊,你这个大醋桶配我这个小醋桶,正可谓‘天生一对’!”

    说不过她,韩宕没辙地点著头。“是是是,你说得都对。”

    “好开心噢!比我这辈子作过的梦,还要像梦——”琉衣倚偎在韩宕怀里喃喃低语。“害我都舍不得睡觉了。”

    “这样的日子还多著。”韩宕亲吻琉衣发顶,一边轻挲著她脸庞。“我们会像这样子,永远永远,一辈子在一起。”

    韩宕的话敦琉衣心底一抽。她不敢眨眼,只怕一个不注意,眼泪就又从眼睛里掉下来,直过好久,才见她轻轻地将头一点。

    “对,没错,我们要永?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