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花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掬情恶男 > 掬情恶男第2部分阅读

掬情恶男第2部分阅读

    衣马上离座跑过来搀扶。

    “陈妈,别急著赶他定嘛!你看他这个样子,万一半路又昏过去怎么办?”

    只凭三句话,琉衣一下打消陈妈满肚子抗议。韩宕连张口说话都不用,马上就被人送进房间,还凭空得了可以多留几天的优惠。

    稍晚约莫十点,陈妈一个人骑著摩托车到万峦镇上买菜,只留下陈伯一人“看守”韩宕。

    韩宕才不管陈妈交代,整间屋子他只关心一个人——琉衣。

    竖起耳朵,韩宕听见琉衣说了句:“我上楼去了。”之后,外头客厅就陷入一片安静。她一直没下楼来——韩宕像做贼一样,站在门边等待。一确定守在楼下的陈伯已陷入瞌睡状态,他二话不说,随即开门溜出房间,拾级上楼。

    二楼是个很大的空房间,琉衣就坐在底端靠窗处埋首工作著。向左望,是—排深色木头柜子,里头摆了不少东西,有竹碗、竹筷,白碗、黑钵、茶壶跟茶杯;地上还堆了不少已经剖片晒成漂亮茶色的孟宗竹片,韩宕目光一边浏览,一边朝琉衣方向走去。

    “嗨——”

    韩宕一出声,原本专心削著手中竹片的琉衣倏地吓了一跳。她手一滑,锋利的刀面便浅浅地在她食指上削了一个口子,鲜红的血液登时流出。

    “啊……”琉衣一声轻呼,急忙抓来面纸压在伤口上。

    “还好吧?”韩宕赶来关心,拿开面纸一见上头鲜血仍旧不断地冒,他毫不犹豫,随即张开嘴巴,低头吸吮。

    “你、你快放开我。”

    耳朵听见琉衣抗议的声音,韩宕这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熟知人心诡谲难测的他,从不肯主动亲近任何人,但他却不只一次主动接近她……韩宕眸中有些迷惑,这到底怎么回事?

    韩宕一松手,琉衣赶忙背转身,将自己伤手护在陶口。她心脏跳得像快从嘴巴里跳出来似的,白皙的脸庞蓦地浮现两朵艳人的晕红。

    琉衣敏感地察觉到自己手指上仍有他湿濡的口水印子,又刚好留在伤口上——擦也不是,不擦又觉得好奇怪。从不曾跟任何男人如此亲近的她,竞一下想不出理想的应对方式。

    “还在流血吗?”从她背后他看下列情形,只好开口问她。

    “嗯。”经他一问,琉衣直觉地反应。伤口当然还在流血,不过一想到他说不定又会将她手抓进嘴巴舔,又赶忙摇头。“没有没有,没事了。”

    “我看。”不由她辩,韩宕迳自走来将她手拉起检视。

    拗他下过,琉衣只好垂著睑任他摆弄。两人两手交握下过短短几秒时间,她却觉得像过了一世纪般漫长。

    直到确定伤口无恙,韩宕才满意地将她手放开,温柔地说:“对不起吓著你,害你受伤。”

    “不过是点小伤,没什么。我也得跟你说声谢谢,你刚刚——”咦,不对。琉衣说到这突然噤口。她要谢他什么?谢他帮她用嘴巴止血?

    抬眸瞧了韩宕一眼,他那饱含深意的视线教琉衣看得浑身发烫,感觉像有把火,在她心底隐隐烧了起来。

    琉衣不敢深究,只得快快转移话题。“呃……你怎么会突然上来?是哪不舒服吗?”

    “我没事,只是躺得发闷,才上来想跟你借本书。”这是韩宕方才帮自己想出的借口。

    他一说,琉衣才注意到。“对不起,我竟然会忘了——”她一边说一边拉开几个柜子门。“有,我这里有一点侦探小说,你自己来挑。”

    韩宕没去挑书,他被她刚才弄的东西引去注意力。“这你做的?”他伸手从桌上取来竹筷,放在手心把玩。“手工还真细腻……”

    “没你说得那么好,我只是喜欢做它罢了。”谁不爱听赞美,被韩宕这么一说,琉衣睑再度红了。

    “原来你靠做这为生?”

    琉衣一听,顿时露出尴尬的表情。“若是这样,那我现在大概已经饿死了。它

    只是我的兴趣,虽然有人买,但那点钱还不够我付材料费。“她伸手取走韩宕手中的竹筷,然后拿起细沙纸,一点一点刨平筷面。

    “在台湾从事设计工作赚钱,得需要花很多时间跟力气。时间这部分我有,但一说起力气,我就只能举双手投降。”

    “我第二次听你这么说。”韩宕打量琉衣,穿苦白衣黑裙的她看起来清丽动人,完全看不出她身体哪有什么问题——除非太瘦也是一种病?!“介意解释一下吗?”

    琉衣羞涩一笑。“我天生下来心脏就有问题,扩张性心脏病,你大慨没听过这名字,总之就是没办法熬夜,也没办法过度使用力气。”

    韩宕眉头一皱,他想不到答案竟然会是这个。

    由于他一时想下出话题接续,气氛突然变得尴尬。关于这点,琉衣已经习惯了。她反而还安慰起韩宕。“它没有你想像中严重,你不用放在心上。只要我不要太累,不要给心脏太大的负担,按时吃药,其实我就跟一般人一样,没什么太大差别。”

    琉衣嘴上说得轻松,但韩宕何许人,怎么可能瞧不出隐藏在她眉宇间的那点失落。

    “对了,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

    “我叫韩宕,宕是一个宝盖头,下面一个石头的石。”一般人问他名字,韩宕大概会随意胡谒一个搪塞,但琉衣是他的救命恩人,还有一点——他不想在她面前说谎。

    “是这么写吗?”琉衣抓起纸笔写下。

    韩宕点头。

    “好特别的名字!你父母亲之所以会用这一个字,一定有什么特殊涵义,对不对?”琉衣笑问。

    没想到这么简单一句话,却教韩宕脸色大变。

    “你不用回答没关系,就当我没问过,你不要生气。”瞧他眼神一敛,琉衣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只是她不懂,她刚才的话,到底说错了什么?

    “我表情有这么明显?”没想到她光看他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心里情绪,黑眸警戒地注视琉衣不安的反应。一直以来,都是他在窥看人心思,但失去了“心”

    之力他才恍然明白,原来被人看穿心事的感觉,竟是如此难堪。

    琉衣觑看韩宕,脑袋轻轻一点。

    韩宕闭起双眼,深深吸了口气。“说穿了没什么,我是孤儿,韩是我养父的姓,至于那个‘宕’字,据说是我爸妈取的。”

    原来是这样……琉衣嗫嚅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原本太好心情一下子消失殆尽,韩宕顿时失去了聊天的兴致。“算了。”抛下一句话,他转身就走。

    琉衣伸出手,拉住他衣服下摆。

    韩宕蓦地停下脚步。“还有事?”

    杵在他身后的琉衣突然冒出一句:“我……我爸妈都走了。”

    干么跟他说这个?韩宕回头瞪著琉衣看。

    她仍旧说著:“我妈妈,是我爸的小老婆,我另外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跟大妈,还有,他们不喜欢我,我爸一走,他们马上要我离开……”

    听到这韩宕才恍然明白,她是想藉著吐露她自己的过去,好让韩宕明白,他们俩差不多,不必担心她会投予他异样的眼光。

    “如果你身体状况还好,要不要再这多待一会儿?你可以百~万\小!说,或者看我的作品,给我一点建议。”

    “为什么要留我下来?”韩宕眯眼愿望她的表情。

    琉衣耸肩,做了一个困惑的表情。“就只是一种感觉——我一定要想办法把你留下来。”

    盯著琉衣,韩宕眼中蓦地浮现一抹不可思议。

    很奇怪,真的很奇怪!她为什么能够察觉他的情绪?的确,他在转身的那一瞬间,常存在他心底的那抹孤寂再度席卷他心房,他极度厌恶那种缥缈无依的感觉,但却无力反抗。

    可她却选在那时,伸手将他留下。

    韩宕抬头一甩,被他扎在脑后的长发瞬间荡了个美丽的弧线。然后他往后一退,一屁股坐在木头椅子上。“你真的让我觉得困惑,我从来没有遇过像你这样的人。”

    琉衣摇摇头,表示不懂。

    “我一开始以为你把我带回家照顾,是因为你对我有兴趣。”

    “你想太多了。”听见“喜欢”这个两宇,琉衣两颊再度胀红。

    韩宕不这么认为。“看见我而不想接近我的女人,你是第一个。”这句话听来自负,但只要看过韩宕就会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有自信——

    一头长发、小麦色光洁清秀脸庞、细长结实的四肢与高姚的身材……虽然他额上还缠著绷带,但那点瑕疵,只会更激发出女人内心的母性,迫不及待想接近他。

    两人目光相接,琉衣再不识情事,也瞧得出韩宕眼里的疑惑——

    你当真不喜欢我?!

    被他火热的目光瞧得浑身发烫,琉衣急忙将头垂下,只怕再与他四目相对,就会被他瞧见她一直强烈压抑的感情。

    说对他完全没有感觉,那是谎话;如果不在意,不关心他,琉衣一双眼睛也就不会常绕著他转,那么记挂他身体的状况。但就算她对他有那么一点好感,那又怎样?医生老早就说过,依她心脏状况,如今还能活在世上已算是奇迹,她根本不敢妄想能跟普通人一样,跟她喜欢的对象共谱恋曲。

    不可能的事,就不要有开始,以免伤害自己也伤害别人——琉衣是这么认为的。

    “我说过我不能——”

    原本以为只要这么说,韩宕就会知难而退。可是琉衣错了,要韩宕改变主意,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他反唇相稽。“照你这么说,全天下得了扩张性心脏病的人,都不能谈恋爱?”

    琉衣一愣。“不是,我只是说我不可以……”

    “原因?”

    琉衣不需抬头,也能感觉得到他咄咄逼人的目光,一副不问出个所以然,他绝不善罢干休的坚持。她头一回被人这么粗鲁对待,一直以来旁人待她,就像捧苦什么易碎的玻璃娃娃,谁像他——

    琉衣难得地生起气来。“我为什么要跟你说?”那是她的私事,与他何干?

    “你不告诉我,我就不会死心。”韩宕逼近她。

    琉衣畏惧地朝后移动脚步,直到背抵长桌,不能再后退了。

    韩宕将她睑端起,黑眸直勾勾地看著她。

    他为什么那样看她?琉衣胸口心脏蓦地跳得飞快。他的眼神诡谲,像是混杂著十几种微妙情绪——有渴望、有迫切、有心疼、有期待……

    “我要你。你是第一个会让我想主动接触的女人。我很好奇,为什么别的女人不行,你却可以?”

    什么?!琉衣瞠目结舌地看著韩宕。

    瞧她吃惊的模样,韩宕黑眸一眯,倏地觉得恼怒。“你那什么表情?不满意我的决定?”

    一般女人听到他这么说,哪个不飞扑上来喊“我愿意”,唯独只有她,会瞪大一双眼,活似听见什么可怕消息似的!

    她对他到底有何感觉?这点下确定惹得韩宕情绪不安。

    “我想你大概误会了,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想跟你——”

    韩宕打断她的话。“你不喜欢我?”

    这种问题要她怎么回答?琉友惊慌失措地看著贴近在眼前的他,她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逼迫她?

    一时情急,琉衣突然脱口而出:“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只是因为你当时需要帮助,所以我才……”

    韩宕震惊地后退了一步,却不小心绊到旁边椅子,琉衣一见他要跌倒,连忙伸手搀扶。

    “小心!”

    但体型娇弱的她怎么可能拉得住韩宕,结果她搀扶不成,反而还一把被他拉下,整个人落坐在他怀中。

    “唔!”她手一推挤到他伤口,韩宕蓦地发出一声闷哼,这一回可不是假装。琉衣体重虽轻,但重力加冲力一下往他伤口撞来,当真教他痛得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你还好吧?”琉衣慌忙爬起身。突然来这么一下,两人竟一下忘了方才的争执,琉衣满心只注意到她弄痛了韩宕,此刻正满心愧疚。

    说她对他一点都不动心,这怎么可能!看著琉衣忧心仲忡的脸庞,韩宕心头懊恼——他的自尊与对她的好感教他无法接受这事实,他非要想个办法,扭转颓势不

    可!

    “心”之力是天赋也是诅咒,它让韩宕看清楚太多人的真实面貌,也因此养成了他凡事存疑、无法轻易接近人的个性——而琉衣,却是他这么多年来,头一个让他不顾一切想要亲近的女人。尤其在他曾经拥有读“心”之力却又突然丧失的现在,能遇上这样的人,简直就是老天爷的恩赐。

    他一定要得到她,不管用什么方式!

    “你还站得起来吗?还是我下楼去找陈伯——”

    一听“陈伯”两字,原本躺在地上不动的韩宕突然有了反应。“不用。”

    听他这么说,琉衣只好将按在他身上的手掌收回,只是一双美眸仍旧关心地看著他,一副深伯他不小心再摔著的表情。

    不能老靠身上的伤博取她的同情……韩宕在站起的瞬间,决定了接下来的攻势——欲擒故纵。他得装作自己对她已死心,且不敢再奢望跟她有任何进一步接触。

    “看你痛成这样,让我扶你回房休息吧?”

    “不用。”韩宕很酷地别开身体,不让琉衣接触到。“我得开始适应没有你帮忙的生活。既然你不喜欢我,不想跟我在一起——”

    后面这两句,韩宕故意说得尤其苦涩,琉衣一听,顿时觉得好愧疚。“不然你先坐在这休息一会儿,等舒服了一点再回房间。”

    “看著你只会加深我内心痛苦。”

    看著他表情,琉衣突然觉得迷惑了——这男人,怎能在那么短时间内变换出那么多样貌来?

    头先开始,他是慵懒亲切,会张嘴舔人的猫咪;但一被人戳中心事,就变成竖起全身尖毛防备的刺帽;紧接著是霸气十足的狮王,认为全天下女人合该匍匐于他的双脚底下;然后现在,又变成了冷傲孤绝,不允许他人亲近的孤僻野狼……

    “没这么严重……”琉衣吞吐地说。

    可韩宕却一摇头,兀自把话题转开。“你曾经有过什么很喜欢,却碍于某些条件,而不能拥有的东西?”

    不知道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琉衣只是看著他不吭气。

    “看著它你会忍不住想碰触,可它却拒绝你靠近,即使你已经站在它面前说你要它了,它还是不肯接受。”

    他分明就是在说她——琉衣顿时红了脸蛋,但坚决不让自己情绪随他起舞。“对不起,我并不怎么相信一见钟情。”

    “看得出来。”韩宕唇角露出苦涩的一抹笑。“只是我想告诉你,相遇时间的长短从来就下是重点,有些东西,你一见它就马上掳走你全部注意力,让你满脑袋只有它的存在。当然,这世上绝对会有其他与它类似的东西,但你在看到它时,心里已经明白——”

    说到这,韩宕突然闭上嘴巴,表情严肃地看著琉衣。“这辈子,你非它不要。”

    话说完,不等琉衣反应,韩宕随即转身下楼。只是不用看他也感觉得到,自他转身那一刻,琉衣惊讶的视线,就没从他身上移开过。

    第三章

    或许是从琉衣口中打探出了韩宕的身世,自此之后,陈妈陈伯两人绝口不再提起要赶他出去一事。虽然没直接挑明要他多待几天,但从陈妈煲鸡炖鸭的殷勤劲来看,似乎已经当他是自家人般细心看护著。

    但是韩宕与琉衣之间的气氛,却一反先前的热络,变得暗潮汹涌。

    那日琉衣拒绝他之后,韩宕就不再主动找琉衣说话,表面上他保持著距离,但每天早上,琉衣总能在自己工作室的桌上,见到几枝方采下来,上头犹带著露水的小花。

    五沟水清上沃空气好,随便路边拔来的野花都很美——但这可不表示韩宕摘回来送琉衣的花,都是他在路边随意乱摘的。他伤未痊愈,暂不能做激烈运动,所以

    韩宕改以散步来锻链身体。天将醒的同时他已整装出门,穿著运动鞋带著水壶,才几天时间就把整个五沟村彻底摸了一遍。

    那些犹带露水的花,就是他探险完后的“战利品”。头一天是一把手指大小的迷你玫瑰,第二天是一把白办黄心的咸丰草,第三天是水蓝蓝的三色堇,第四天是一枝睡莲,第五天是蓝中带紫的矢车菊……

    第六天,韩宕方把碗大的昙花用水钵盛起放好,一回头,琉衣已立在楼梯间等著拦人。

    “我就知道是你。”接连几天收到花,琉衣就猜是他送的。屋子里就他和她与陈妈陈伯,琉衣可不觉得陈伯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