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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第11部分阅读

 张辅一头雾水:“训斥了一顿,以他曾建的为人,岂不是闹翻天?”

    杨司吏不敢怠慢,将事情前有后果说了一遍。然后小心翼翼的去看张辅。

    张辅愣住了,自己的爹跟姓郝的祖父去piochng?自己还得叫他世叔,这厮还当着这么多人面骂自己王八蛋!

    他狠狠一巴掌拍在案上:“岂有此理。”

    杨司吏添油加火道:“大人,百户辱骂千户,理当惩戒,这件事定要上报北镇府司,给他一点颜色看看,大人……”

    啪……杨司吏话说一半,背张辅狠狠拍案打断,张辅很想摔杨司吏一个耳刮子。

    “蠢货!上报镇府司?还嫌不够丢人吗?”

    张辅虽然很年轻,却想得很深远,这事儿不能去闹,闹起来就会惹人议论,无论piochng的事是真是假,吃亏的都是张辅。

    张辅咬咬牙道:“不急,急什么,看他能蹦达多久,再过几日就是方孝孺的头七,你不是说肯定有生员闹事吗?好嘛,到时候看他怎么收场。”

    虽然放了一句狠话,可是张辅心里依然还有一股淡淡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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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风楼回到鸡鸣寺,姚广孝端坐在后院的槐树下观棋。

    郝风楼上前,姚广孝一动不动,却是察觉到郝风楼来了,眼睛依旧是落在棋局上,淡淡道:“回来了?”

    郝风楼堆笑:“师傅,别观棋了,学生正有事要向您老人家请教。”

    郝风楼今日格外热情,姚广孝惊愕抬眸,然后微微一笑,捋须道:“遇到难处了吧,坐下说话。”

    郝风楼也不隐瞒,将头七的事说了,对郝风楼来说,这事很麻烦,也太过敏感,让他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姚广孝认真的听,眼眸微微阖起来,随即叹口气:“确实很麻烦,陛下要诛方孝孺之前,为师便曾劝过陛下,城下之日,方孝孺必不降,幸勿杀之。杀孝孺,天下读书种子绝矣。可是陛下执意如此,却是无可奈何。此人清名甚好,而天下的读书人大多同情建文,虽然敢怒不敢言,可是胸中早已积了许多怨气,你说得对,头七那一日,定有许多人去方宅祭祀,一旦有人情绪过激,就可能酝酿大事。”

    郝风楼挠了挠头:“说这些都是无用,师父还是想个办法,看看能如何化解。”

    姚广孝沉默不语。

    郝风楼有点急了,道:“还请师父指教。”

    姚广孝叹口气,抓起桌上的一副茶盏,然后一甩手,啪的一声,茶盏摔落在地,四分五裂,碎片和里头的茶渍溅得到处都是。

    郝风楼瞪大眼睛:“师父这是何意?”

    姚广孝道:“你看,这茶盏碎了,该怎么办?应当找人来修补。可惜,为师是负责摔茶盏的,却不负责修补。为师这是要告诉你,若说闹事,为师很在行,若是今日你要挑动读书人在方府那儿大闹,为师略施小计,就可以惊天动地。只是可惜,为师只负责教人为祸,却不负责修补。就如要打天下,为师乃是奇才,可是要治天下,就没有为师什么事了。而如今你是锦衣卫百户,所做的事就和修补瓷器一样,这个……为师帮不上忙。”

    “……”郝风楼脸都红了:“学生问的不是这个,学生问你,师父砸了我的茶盏这是何意,这是上好的白瓷,我托了许多关系才买来的。”

    姚广孝老脸一红:“为师顺手而已,这不是给你讲道理,好教你融会贯通。”

    郝风楼气得要跳起来:“可是你为何不砸自己的,你自己的茶盏离得更近一些。”

    姚广孝吹胡子瞪眼:“不就是一个茶盏,为师教了你这么多道理,难道就不抵一副茶盏?”

    郝风楼痛心的道:“这不是茶盏的问题,明明你自己的茶盏离得近,我的茶盏在棋枰另一边,你说顺手,却是把我的茶盏砸了,这还有没有王法?”

    姚广孝眯眼:“孺子不可教也,如此斤斤计较,怎么做得了大事。”

    郝风楼伸出手:“忍你很久了,赔钱!”(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出大事了

    七月十六,大吉,宜出行,婚娶。

    阳光明媚,秋风飒飒。

    这样的好天气理应踏踏青,唱唱歌才好。

    只是今天,在东华门附近,这里的气氛很沉重。

    郝风楼一大清早就到了百户所,召集了所有人,让大家时刻关注街面上的动向,有些话他虽然没有直说,不过意思很明显,今天可能要出事。

    今日乃是一代名儒方孝孺的头七,他师从宋濂,担任过皇太子和皇太孙的老师,他推行过新政改革,革除掉了洪武时期对读书人的一些歧视政策。

    不管这个家伙是好是坏,但是有一点却必须承认,这个时候的方孝孺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名士,尤其是他不屈从朱棣,以此惹来了弥天大祸,做出了许多读书人只敢想却不敢做的事,就足以让人动容。

    锦衣卫和读书人一向不对付,这两个圈子也算是冤家,从锦衣卫筹建到覆灭,双方压根就没有和睦过。

    况且自洪武皇帝裁撤锦衣卫之后,朱棣重建,用意很明显,锦衣卫就是用来对付读书人的,现在街面上出现了异样,东华门百户所想打酱油都不成。

    郝风楼清早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希望不要出事,最好这些读书人心平气和地抒发了对方孝孺的怀念之情之后,立马从哪儿来滚回哪儿去。

    可是虽然带着侥幸心理,该做的准备还是要准备,在百户所里把所有坐班、巡街的都召回来,随时应变。

    此时,在方府外,越来越多的读书人开始聚集,有人索性就在府外席地而坐,有的则是朝中门深深作揖,行弟子礼。

    一个、两个、十个、一百个、三百个……

    这已贴上了封条的方府就好像一块磁铁,吸引着无数人到来。

    甚至里头还出现了疑似官员的人员。

    靖难之后,有人得意就自然有人失意,建文帝打压藩王和勋贵,可是对读书人却是极好;而现在永乐上台,打着恢复祖制的旗号,在许多人眼里,这分明就是开历史倒车。

    有人前来的目的是为了祭奠方孝孺,有人是来抒发自己的不满,读书人虽然没有弘治之后那般嚣张跋扈,可是骨子里却总是希望自己有些风骨,于是乎,人开始越攒越多,方府四周开始弥漫着不安的气氛。

    紧接着,有人开始痛哭起来,这是一个很不好的信号,因为大肆大哭极容易引起共鸣,人一旦情绪激动,就会带动其他人,而一窝人情绪激动,就是酿成大事的征兆。

    不远处,总旗吴涛小心翼翼的盯着,脸色一下子不太好了,身后的一个校尉扯扯他的袖子:“大人,怕要出事了。”

    吴涛点点头:“这么多人,不出事才怪,回去禀告吧。”

    百户所里气氛紧张,郝风楼也感觉不妙,该来的终于来了。

    他看看吴涛,又看看曾建,这两个他都不太信得过的家伙,此时脸色也很难看。

    对所有人来说,这简直就是灭顶之灾,一旦读书人做出过份的事,百户所无论是否弹压都是罪无可赦,你弹压下去,但要笼络读书人,所以拿你做替罪羊;放任不管,闹出这样的大事,你无动于衷,又是玩忽职守。

    这才刚刚到任呢,大家不是不明白这里头的玄机,正是因为明白,所以纵是曾建这样的愣头青,也感觉不太对劲。

    郝风楼深吸口气,才道:“事到如今,我把话说明白一些吧,若是大家不能同舟共济,这个坎,我们谁都迈不过去。从现在开始,所有人听我号令,本百户说一必须是一,说二必须是二,诸位有什么话说?”

    吴涛顺从地点点头:“全凭大人做主。”

    曾建犹豫了一下,也跟着点了头。

    “集结所有人手,披挂起来,要做到刀不离身。”

    书吏周芳道;“大人,不能弹压啊,就算弹压,也绝不能动刀子,那都是有功名的读书人,一旦……后果不堪设想。”

    郝风楼冷冷地道:“谁说不能弹压,就是要弹压,维持稳定是锦衣卫的职责,若是连这个都做不到,天子养我们何用?”

    周芳沉默了,他心里暗暗摇头,新任百户太年轻,看来也是个愣头青,没有前途,看来这一次,自己也得跟着倒霉了,吁了口气,蹉跎一番,感慨自己时运不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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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应天府里,当值的堂官已经接到了消息,一下子傻了眼。

    这位堂官姓柳,单名一个洪,柳洪很年轻,可是他不傻,他突然想到,今日应天府的府尹和同知、推官人等俱都告了病,一个说是旧疾发作,一个说是坐轿子摔伤了腿,柳洪一开始并没有在意,可是现在事后回想起来,自己似乎是被坑了。

    “大人,许多读书人哭成一团,聚集的人数已超过了千人,许多人情绪极其激动,一个不好,可能酿成大祸,应天府是否……”

    柳洪心里叫苦不迭,抱着茶盏喝了一口,顺了顺气,最后道:“不能去,别人管不管,本官不知道,可是应天府不能管,这些可都是读书人,谁也担不起这骂名。”

    “可是坐视不理,似乎也说不过去。”

    柳洪淡淡地道:“前些时日,不是有贼人趁陛下入京之时捣乱吗?应天府不能姑息,理应按图索骥,将这些家伙一个个揪出来,传令下去,让三班差役尽数出去,挖地三尺,也要将这些胆大包天的狂徒找出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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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城千户所。

    张辅正在看一张条子,随即冷冷一笑,唤来杨司吏,淡淡道:“果然是要出大事了,风雨欲来啊。”他眉飞色舞的道:“东华门百户所那儿怎么样了,郝风楼打算怎么处置?”

    杨司吏道:“看这架势,是打算弹压了。”

    “弹压好。”张辅撇撇嘴:“这些读书人,早该治一治了,他们这是以祭奠为名,实则干的却是暗中反对陛下的勾当。”

    张辅顿了一下,又眉飞色舞起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郝风楼既然去弹压,我们暂时就不要管,等他动了手,我便去将他先拿办起来,毕竟弹压了这么多读书人,总该有个交代才好。”

    杨司吏忍不住道:“大人,郝百户终究是自己人,敲打一下也就是了,同室操戈,只怕不妥当吧。”

    张辅冷冷一笑道:“我自然晓得,只是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我便心里难受。还有,立即命人报知北镇府司,这毕竟是大事,真要出了纰漏,大家都脸上无光。”

    第四十五章 :圣心难测

    一份急报送到了锦衣卫都指挥使纪纲的案头上。

    纪纲眯着眼,拿着这份急报看过两遍之后,紧接着不徐不慢地将急报放下。

    “来人,立即备马,入宫!”

    纪纲的选择是对的。

    他清楚的明白,事情不会如此简单,原来以他的预料,可能会有读书人闹腾一下,只是不曾想到,事情闹得这样大,一下子聚集了上千人,绝不可能是完全纯属‘自愿’,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在这背后一定有人在掺合,掺合的人是谁?敢这样做的人又是谁?

    所以纪纲第一时间,就是入宫。

    必须先向皇帝禀告,再做决定。

    纪纲飞快入宫,而此时朱棣也听到了风声,立即命他在暖阁觐见。

    “陛下,恐怕要出大事。”纪纲说得直截了当,但是他知道,自己绝不是危言耸听。

    朱棣冷若寒霜地背过身去,负着手,淡淡道:“你继续说。”

    纪纲道:“卑下以为,这件事很是不简单,原本卑下预料能有一百多个读书人倒也罢了,可是而今,却是一下子聚集了这么多,只怕是有人背后挑唆,现如今……如今建文不知所踪,假若只是读书人自发而为,倒也罢了,假若是与建文有关,只怕……只怕……是不祥之兆。”

    建文……

    这两个字犹如梦魇一般笼罩在了朱棣心头,纵然已经夺了他的江山,已经大获全胜,可是朱棣非常清楚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自己能稳当当的坐在这里,正是因为建文帝‘死’了,可是他若是活着呢?他若是躲在幕后呢?

    朝廷以及各省之所以愿意臣服于朱棣,是因为国无长君,可是假若不知什么时候,建文又出现了呢?

    朱棣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这可能是有人暗中谋划,是要借方孝孺的头七搅出一点事来,好让天下人和朕离心离德?”

    阴谋……

    对于阴谋家来说,他们的认知世界里,每一个不起眼的小事都可能牵涉到了密谋,朱棣如此,纪纲更是如此。

    纪纲脸色平静,道:“卑下不敢妄言,只是……”他看了朱棣一眼,道:“不无可能。”

    朱棣从御椅上站起来,负手在殿中开始不安地走动起来。

    突然,朱棣叹了口气,道:“朕就知道,该来的会来,人心还是向着他的。”

    这个他,多半就是朱棣的那个侄儿。

    朱棣道:“你有何打算?”

    纪纲道:“无非是不闻不问抑或弹压,只是……”

    朱棣淡淡道:“只是这两种办法都有欠周全吗?弹压就要死人,死了人就会让人更加憎恨朕。不闻不问他们就会上房揭瓦,就要太岁头上动土,难啊,朕知道你的难处,你自己便宜行事吧,万不得已时……”朱棣冷酷的抹了抹脖子,语气冰冷道:“那就杀吧。”

    纪纲身躯一震,重重磕头,道:“遵命。”

    纪纲一走,朱棣吁了口气,他的目中闪过一丝迷茫,又要杀人了,他最初杀的是蒙古人,此后又开始杀南军,接着是杀方孝孺,杀所谓的j臣。

    朱棣心里清楚,杀人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杀人能够帮你夺得天下,但是不能帮你坐天下,可是没有选择,他只有一条道走到黑,正如有人伸了左脸上来,你忍不住打了一个耳光,这时人家又伸出了右脸,你没有不打的道理。

    只是……杀得人越多,就会将越多的人推到对立的一面,这些读书人的背后绝不只是一个功名那么简单,他们来自于天下各府各县,都是各地的名流,在他们的背后,矗立着一个又一个世族,犹如蛛网一般的同乡、同窗、世交关系交织在一起,那就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朱棣幽幽叹口气,他早没了刚刚登基时的意气风发,反而显出了几分疲惫,他重新坐在御椅上,精神才好了一些,良久,他慢吞吞道:“三宝……”

    一个清瘦的身影从殿中的角落里闪了出来,身体蜷缩一团,拜倒在地,道:“奴婢在。”

    朱棣道:“从现在开始,东华门那边,但凡有任何消息,都要及时传报,朕便是睡了,也要叫醒。”

    三宝道:“奴婢知道了。”

    朱棣道:“那就下去吧。”

    三宝道:“陛下前几日说,今日要在宫中廷宴,翰林的几个学士们都已经等候多时了,不知陛下……”

    所谓廷宴,乃是明朝盛行的专门针对皇帝所开创、建立的宫廷文史经的传授讲学,这是朱元璋亲自拟定的制度,朱棣既要恢复祖制,又要表现出对读书人的尊重,所以早在几日之前就有过吩咐,今日学士们来这里传授经史。

    朱棣的眼眸眯起来:“是吗?朕竟是险些忘记了,请学士们在华盖殿等候吧,朕现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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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纲从宫中出来,得了朱棣的准话之后,他并不觉得轻松,东华门那边也不知情形如何,他并没有直接去北镇府司,因为现在提调北镇府司的人手已是来不及了,而是直接往东城千户所方向去。

    千户所这里已是一片肃杀,无数的校尉在聚集,附近的几个百户所都已带了人马来待命,张辅缺德归缺德,傻却是不傻,还知道随时做好应变准备。

    纪纲直接翻身下马,劈头便问一个校尉:“将你们千户官叫来,罢了,我自己去,他人在哪里?”

    “大人,在司吏房。”

    纪纲直接穿过院堂,进入司吏房里,果然看到张辅正和几个百户坐在一?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