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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罗的猎物第3部分阅读

趣当媒人,但顺水人情他并不介意,因为山口英夫是个难得的人物,再说花惜人又是恬心的好友,因此他也就透露个口风,也许会有意外的收获也不一定。

    夜寒星这番话,山口英夫听出了一些讯息,也才知道花惜人和夜寒星的老婆是好友。

    但最让他感到讶异的,是花惜人被形容成“蒔萝”,因为蒔萝的英文俗名dill,意指“风平浪静”、“哄婴儿入睡”。

    照理说,好友口中的评量,可信度应该有个七八成,但眼见为凭,瞧,此刻花惜人不就像株猪笼草,正在捕获那算不上人物的安室全?

    不想让夜寒星看好戏,山口英夫一脸漠然,“我不懂花草,那是女人家的事。”他虽然如此说,但自小受母亲爱花草的影响,他早已具备这方面的常识。

    夜寒星作出了然的表情,“对,那是女人家的事,到现在我也分不清欧白芷与蒔萝的差别。”欧白芷是他母亲对恬心的赞美,而他也因为恬心最擅长烘焙的欧白芷饼乾而结缘。

    “那我们就正式进入主题吧。”山口英夫马上导向正题。

    “好,请。”夜寒星作出手势,一行人便往该厅的贵宾厅走去。

    他们离开正厅后,花惜人仿佛经历了一场暴风雪的侵袭,有些支撑不住,抓起皮包,匆匆丢了一句话:“安室先生,很抱歉,我不太舒服,先告退了。”

    隔天,花惜人、萧恬心,霍湘三人一出现在“点点星光厅”这问被包下来的夜总会,便响起优美的乐音,轻快的旋律让人仿佛置身在热带的沙滩上,全身的细胞都活了起来。

    身为女主人的萧恬心,洋溢着笑容对着身边的好友说:“你们两位可是来自天寒地冻的纽约与日本,所以我特别安排了不一样的音乐与情调献给你们。”

    霍湘笑了,今晚她身着一套银色宽松的礼服出席,原本纤瘦的身子似乎变得有些丰腴。花惜人猜测,是否霍湘婚后老公太疼她,所以发福了。

    当她们一行三人走近特意照明的光点处,长方桌前的英挺男子立刻站了起来,而他身边的几名壮汉也立正致意,“总裁夫人晚安。”

    “大家晚安。”一身米黄铯的萧恬心,客气地对着丈夫身边的保镳笑道。

    夜寒星立刻走近妻子,低声询问:“今天感觉怎么样?”

    萧恬心双颊立刻染上两朵彤云,“我很好。”

    花惜人来回看着两人,总觉他俩问的亲密互动有些怪异,却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对劲。

    萧恬心连忙为夜寒星介绍:“这是我的两位好友,霍湘及花惜人。”

    “欢迎二位。”夜寒星绅士地招呼,“请入座。”

    “谢谢。”两人异口同声道。

    但霍湘才一坐定,就突然感到胸口一阵闷。

    “你怎么了?”花惜人担心地问。

    “我没事,只是有点……”霍湘不想说那个“吐”字。

    “要不要看医生?”花惜人又问。

    “不用,别紧张,这个现象很正常。”霍湘打开皮包,取出一个话梅,匆匆放人口中。

    “你也怀孕了?”萧恬心低喊道。

    “你也……”霍湘望着萧恬心平坦的小腹,一脸惊诧。

    “看来,我们又多了一位贵客了。”夜寒星幽默地举杯致意。

    “谢谢。”

    花惜人这下子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两个好朋友都怀孕了!难怪霍湘变得丰腴,而夜寒星也才会那么呵护地问恬心:“今天感觉怎么样?”

    她忽然觉得,自己成了她们四个人之中,最“特殊”的人。

    因为她们五个人,除了她之外全都结婚,而且先后怀孕,只有她孤家寡人。下回聚会,只怕她们全携家带眷,畅谈的主题也可能变成了孩子与老公。

    她忽然一颤,感到有些不安。

    女人一旦结婚,想保有全然的自我恐怕有些难。妈妈以前就对她说过,当为人凄、为人母后,生活的重心自然就会转向儿女、家庭。

    她曾问过母亲会不会遗憾,母亲则坚定地摇头,“不会。因为你们是我的最爱,更胜我的生命。”

    真的是这样吗?真的是吗?

    可是就连不相信爱情的房艳、看尽千帆的香苹都投入婚姻了……忽然,她觉得爱情,甚或婚姻这两件事,对女人真的大有影响力。

    那她的归宿在哪里呢?

    仿佛看出花惜人的矛盾与尴尬,夜寒星立即转移注意力,“我们也许该先上菜,不等另一个客人了。”

    “另一个客人?”萧恬心以为这是他们的私人聚会。

    夜寒星解释道:“我想除了用餐,应该来点不一样的娱乐性节目,因此我安排了跳舞助兴。由于惜人没有舞伴,我便自作主张为她找了个伴。”他知道今晚郎夜君会赶来和霍湘共度假期。

    “原来如此,你真细心。”萧恬心笑道,又转向花惜人,“我相信寒星的眼光,他为你选的舞伴一定超水准。”

    “哦,我——不想跳舞。”她尴尬地笑道。事实上是她不想让陌生人碰自己。

    “你的舞跳得最好,怎么可以不跳?何况你现在是唯一没有身孕的人。”霍湘突然加入说服行列。

    “可是,我——我——”花惜人委实不想令夜寒星为难,但也不想勉强自己。

    “来了,惜人的舞伴就在那儿。”夜寒星瞥了前厅的俊绝男子一眼,莫测高深地勾起唇角。

    她们三个人同时转过身子——

    “很棒的人选!”萧恬心满意地笑了。

    “配得上我们的惜人。”霍湘也补上一句。

    只有花惜人哑口无言,心脏直跳,呼吸变得不规则起来……

    怎么会是他?

    夜寒星起身,迎上前,“欢迎大驾光临。”

    山口英夫本以为这只是夜寒星为他二人再次合作愉快所举办的聚会,没想到还有女士在座,而且其中一人,竟是一再和他针锋相对的花惜人。

    花惜人看着越来越近的山口英夫,紧张得抓起水杯就口,却一个不小心失手,刺耳的碎裂声瞬间响超,水花四溅。

    “对不起!”花惜人真想找个地洞,或是用哈利波特的隐身斗篷将自己隐藏起来。

    一旁的侍者立刻训练有素地整理地面。

    “山口兄,请让我为你引荐我的妻子,还有她的两位好友。”夜寒星当然看出山口英夫的惊诧,与花惜人的无措,但却若无其事地引他进入这场有趣的赌局中。

    他赌这对金童玉女有机会在一起!

    山口英夫一走近餐桌,夜寒星便开始介绍:“这是内人萧恬心;这是霍小姐,现在已是夜影的妻子,郎夫人。”接着他将目光转向花惜人,“这位则是——”还未道尽,就被抢白。

    “不用介绍,我知道她是谁。”山口英夫冷冷地说道。

    花惜人喘了口气,擞遇脸,倏地站了起来,“我头痛,先告辞,你们慢用。”

    霍湘却按住她的手,“你还没用餐,先吃点东西再回房休息。”

    “我——一她很犹豫。

    夜寒星却立刻扬起手,传唤身边的保镳,“去请医生过来为花小姐瞧瞧。”

    “不!不用了。”花惜人没想到夜寒星如此大张旗鼓地张罗,弄得她好尴尬。

    “惜人,你没有随身带药吗?”萧恬心体贴地问,因为花惜人以前是护士,会随身带着各种应急的药。

    “我今天下来太匆忙,所以——”她哪是真的头痛,只是不想和山口英夫搅和在一块儿!

    “闻一下这味道!迷迭香你知道的,它可以治头疼。”霍湘是个调香师,旋即从皮包里取出一瓶按摩精油。

    “谢谢。”花惜人接下它。她还真需要它来提振精神。

    “请坐。”夜寒星若无其事地招呼山口英夫坐下,而且特别将他安排在花惜人身边。

    花惜人浑身再次轻颤,仿佛被北极的寒风刮了一身冷。

    晚餐正式展开,夜寒星与萧恬心称职地担任着男女主人,餐点精致得没话说,连音乐也恰人动听,原本紧绷的气氛渐渐淡去。

    最后一道甜点上完之后,夜寒星突然说:“我想酒足饭饱之后,得运动一下。”

    花惜人一听,刚送入嘴里的甜点差点没吐出来。运动一下,不就是说跳舞的时间到了!?

    恬心和霍湘都怀孕,怎么跳?而她与山口英夫硬被安排成对……换句话说,他们是当中最适合“运动”的人了。

    这回,她的头是真的疼了。

    “英夫,据我了解你曾在美国求学,所以跳交际舞对你应该不是难事。”夜寒星突然说道。

    山口英夫没有回答,因为看着桌边在座的五个人,及被包下的空荡舞池,他瞧出了一些不寻常。

    “便餐后的娱乐节目是跳舞,想邀你权充花小姐的舞伴,不知你意下如何?”夜寒星赶鸭子上架地问道。

    山口英夫勾着唇冷冷地笑着。这才是夜寒星请他吃饭的真正目的!

    这男人凭什么支使他?他夜寒星在赌城当他的赌神,他则做他的冷面阎罗,一东一西的黑夜世界,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他不会受他控制。

    山口英夫完全不给面子地一口回绝,“我不会跳舞。很抱歉扫了大家的兴。”却不是发自内心地感到抱歉。

    这话早在夜寒星的预测之内,他不怒反笑,“怎么会扫兴呢?反正我内人及郎夫人也身怀六甲,那咱们就改唱卡拉ok据我知道,唱卡拉ok可是大多数日本人的嗜好。”

    “可惜,又令你失望,我不是大多数的日本人,但却不介意洗耳恭听优美的歌声。”山口英夫反将他一军。

    “那我们可是志同道合,现在就请三位美丽的女士尽情的欢唱。”夜寒星使了一个眼色,不远前方的舞台便响起音乐声,马上有人将麦克风递上,而且仿佛内定似地,将它递到花惜人的手中。

    “我——”花惜人握着麦克风,像抓着烫手的火钳,丢也不是,拿也不是。

    “惜人,我记得你的歌声是我们之中最美的。”霍湘鼓励道。

    萧恬心也加了句,“我还记得花妈妈说,谁要是娶了你,将是他最大的福气,一辈子可以听见你温柔的嗓音。唱嘛,就算是为我及霍湘的baby唱的呀。”

    “希望我也有这个耳福。”夜寒星在一旁鼓励。

    只有山口英夫一个人冷眼旁观。尽管他很怀疑他们的说词,但他承认,花惜人不发脾气时,声音的确很好听。

    不过声音好听,并不代表唱歌能听。

    “我……今天喉咙痛。”花惜人实在没办法在山口英夫面前表演,只好扯谎。

    “我想你们对她的形容可能过当了。”山口英夫突然插了句话。

    “喂!”萧恬心可不服气了,夜寒星却在桌下压下她的手,暗示她不要冲动。他知道这男人在激花惜人。

    花惜人真想用这麦克风敲在山口英夫的脑袋瓜上,但还是压下不平的情绪,瞥着他,“你不会唱,就不要认定别人和你一样。”

    “我有没有认知上的错误,就看你的表现。”山口英夫不笑也不怒地回了句。

    “先生,麻烦你演奏蒔萝——dill”花惜人赌气道。

    这首歌曲带了点地中海风情,很少人会演奏,但奇怪的是,这个乐团像是事先被知会过似地,马上演奏起来。

    花惜人显然不知被推入了陷阱,执起麦克风开唱——

    “蒔萝,蒔萝,dill,dill,执一株蒔萝,就像捧着熟睡的婴儿,让你心平气和;嗅一嗅蒔萝,一切都将风平浪静。蒔萝,蒔萝,dill,dill,黄铯的花瓣,有着浪漫的风情,药草香的羽叶,开在印度,也飘过地中海……dill,dill……”

    山口英夫冷漠的脸部线条,逐渐放松。

    夜寒星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这一局,他这个赌神小胜一回。

    曲落,声止时,大厅一片安静,山口英夫的心却波涛汹涌。

    铃——花惜人皮包内的手机却不识趣地响起。

    她匆匆打开皮包,“喂——”

    对方低沉说道:“我是小泽原,你母亲……”

    “小泽先生……”她的心莫名地往下沉。

    山口英夫从她的对话间,听出她是和小泽原对话,眉心不自觉地蹙了起来。

    收线后的花惜人,立刻对大家说道:“我明早必须立刻赶回日本。”

    好友面面相觑,夜寒星倒是冷静,“我会为你敲好机位。”

    “谢谢你,夜先生。”她旋即起身,“我先回房整理行李。”拉着裙摆,她飞快地奔了出去。

    见花惜人接完电话后便迫不及待地想赶回日本,山口英夫不禁感到郁闷。电话那头的男人竟然对她这么重要,重要到她得立刻赶回日本。

    胸口的烦躁,让山口英夫一刻也待不下,他倏地起身,“谢谢夜总裁与夫人的邀宴,我有事先行离去。”

    他绝然离开,门边的青焰等人跟了上来。

    才刚走出大门,就见花惜人心急的直盯着电梯钮瞧,这让心情烦乱的山口英夫,没来由地火大。

    寒着一张脸,他走到她身旁,“你到底是蒔萝,还是猪笼草?”昨天才和安室全盛装约会,现在又心急地要飞回小泽原身边。

    泪水已在眼眶中的花惜人怔了半晌,没想到她和山口英夫真是冤家路窄,半晌,她才抬起头,像是发泄般地问了句:“你到底要怎么样?”

    山口英夫在睇见她晶光闪动的双眸后,所有冷漠讽刺的话全含在口中,心弦仿佛被轻轻撩动,有那么点轻疼。

    她见他不语,也没昔日的锐利与冷漠,于是不再多说话,侧过脸,吞下泪,昂首走进已经打开门的电梯内。

    一进入电梯,她立刻按下关门键,她知道自己这样很没礼貌,但现在她真的很想静一静。

    冷静地看着门关了起来,直到完全看不见山口英夫了,她的泪才又掉下来。

    母亲的病、她和山口英夫暧昧不明的互动,还有她对他隐隐蛰伏在心口的情愫,在这一刻,弄得她身心俱疲。

    电梯外的山口英夫,冷冷地望着电梯门缓缓关上,她眼眶中的泪,搅乱了他的心,有怜,也有怒。

    她竟然能够牵引他的心绪!

    为什么?

    第六章

    拉斯维加斯机场

    花惜人在夜寒星的大力鼎肋下,顺利取得次日一早返回日本的机位。

    到了机场,她才发现自己又被招待搭乘头等舱,她心中充满了感激,却也没多想就直接登机。

    她希望好好休息,以便有体力可以应付母亲突发的病况。

    昨夜回到房间后,她又与小泽原通电话,才知道母亲这次的情况比以往糟。

    这已经是她住院后第十次自杀了!

    也许是忧心吧,昨夜她头发未乾,就在冷气房里迷迷糊糊睡着了。一觉醒来,感觉头重脚轻,连鼻子也塞了起来。

    看来,她很可能感冒了,希望飞行途中不会太难受才好。

    提着简单的行李,她朝着空中小姐浅笑道:“我是b座。”

    “欢迎,请随我来。”空中小姐敬业地领她往头等舱的座位走去,并接过她的行李往置物柜放。

    她一见那宽敞的座椅,立刻栽了进去,也不管这班机有多少贵客。现在她只想休息。吐了口气,她立刻将长发上方的发夹拿了下来,随手拨弄了两下头发,再调整座椅,便准备好好休息。

    谁知,耳边却突然传出一抹熟悉的声音:

    “少主,此行所有订单都已处理完毕,您请过目。”

    那是炙焰的声音!花惜人的心跳瞬间加快,朝着前方看去——

    天啊!她怎么又和山口英夫搭同一班飞机!?

    而他只是冷冷地瞄了她一眼,就栘开视线。他眼底没有任何温度,也没有丝毫惊诧,就像不曾见过她,正巧在这班飞机上相遇罢了。

    花惜人勉强撑起身子去找空中小姐,“我想换座位。”

    “b座不舒服?”空中小姐十分热心地上前询问。

    “不是。”

    “那是……”这她就不了解了。

    “我想换到商务舱。”她一想到未来的十几个小时要和山口英夫共处一舱:心不由得揪紧。

    “很抱歉,花小姐,今天商务舱满舱。”空中小姐一脸抱歉,更难理解有人会想舍弃最好的头等舱,去屈就商务舱。

    “哦,那——”她的头越来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