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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住一季春第4部分阅读

    明明知道不该爱上她,也知道今晚不该过来,更明白这件秘密本是无论如何也不该说出来的。

    结果呢?

    而她,又为什么没有被吓得逃开?为什么反而依偎在身边?

    “爱情吗?”他苦笑,原以为自己早已练就成了“绝情大法”,没想到却会败给一个初生之犊。

    傅维恒支起上身,低头看著臂弯里的她。她轻匀的呼吸,白哲的脸颊透著一抹晕红。嘴角弯弯、好梦正酣的样子。

    原想替她把被拉高,却忍不住在她白白细细的颈项上咬了一口。她轻轻笑起来。“好痒!”揉揉惺忪的眼睛,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一副轻松模样。

    傅维恒拿她莫可奈何,故意说:“你破坏了我所有的计划,你知道吗?”

    “那你要开除我吗?”她笑道,仍是一脸不在乎。

    “你不能认真一点吗?”他板起了脸。

    薛颖却觉得更有趣了,凑上脸去,在他耳边格格笑道:“人家对你还不够认真吗?”

    傅维恒呻吟一声,重重倒回床上,闭上眼不想再搭理她。

    她没救了!怎么一点也不怕呢?她没救了……

    傅维恒睡得迷迷糊糊的,不经意地伸手向身旁探去,却碰不到薛颖。

    是梦吗?

    吃了一惊,连忙睁开眼。“薛颖!”他唤道。

    正好薛颖从浴室出来。“做什么?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不是梦。“没事,我再睡一会儿好了。”他又倒回去。才翻了个身,又坐起来。“薛颖……”

    “又怎么了?”她笑道。“你到底还睡不睡?”

    他摇摇头,有太多心事,不可能睡得著。“我有话跟你说。”

    薛颖见他神色凝重,便坐在他身旁。“什么事?”

    傅维恒拉著她的手,一时却又不知道怎么说比较好。“我……”

    她明白。

    “我没有怪你,昨晚……很好,我不会后悔的。”她有些羞赧地说。

    他一阵感动,轻轻抚著她的脸颊。“我还是希望你去美国,听我的安排好不好?长痛不如短痛,对不对?”

    薛颖低头不答。

    “国内有我和怡如,你就过去帮我负责美国的部分,反正,将来……你也是要接手的。”

    “我不想听这些。”她看著他。“你也用不著这样,我已经说了,这事不怪你的。”

    “我知道,我也不是这个意思。”他忙解释。“只是我当你是我最亲最爱的人,当然要替你著想。”

    她低头,过了半晌才又轻轻地说:“真是要为我著想吗?那我……我一直很想要……要……可是……”重点都没说出来。

    傅维恒以为她不好意思向他开口,忙说:“你想要什么?你尽管说。”

    她仍低著头,玩弄著衣角。“算了!也许你会觉得勉强,还是别说的好。”她轻轻地说。

    傅维恒急了。“怎么会勉强呢?你要什么只要我办得到,一定都会心甘情愿地给你,只要你开口,来,你跟我说,想要什么?”

    “真的?”她抬起头来。“说话算话?”

    “当然!”他微笑著点了点头。

    薛颖也笑,笑他中计了。

    “你!”双手揽著他的脖子。“我就要你。”

    他一呆,随即甩开她的手。“不行。”

    从没听说过男生也会说不行的?

    她益发笑了起来。“行的,怎么不行?刚才明明答应人家的,而且还说是心甘情愿,说话算话的,怎么可以反悔呢?”

    “你要我做什么?”他真是生气,为什么对她讲了那么多,她还是不懂?

    “也许明天我就发病了,一年后就完蛋,你还要跟著我做什么?”

    “就算你明天就死掉,那至少今天也是我的,我不管,反正我一天也不会放过你。”她斩钉截铁地说。

    “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明白我的苦心?非要这样任性不可?”他痛苦万分。

    “我明白你的苦心,可是我不须要你样样替我打算,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说。

    “但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你走错路,明明……”

    “我已经长大了。”她大声说。“是对是错,我自己会判断,就算真的走错了,我自己也会负责,不会怪到你的头上。”她也动了气。

    “负责?”他冷笑。“你知道这个代价有多大?你应该问问我?我太有经验了,成天活在恐惧中不算,还要随时准备面对失去至亲至爱的痛苦。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他顿了一顿。“我的母亲……她疯了!看著儿子、女儿、丈夫一个个离开她,同样的病症,可以预见,但就是无能为力……她每天都在担心,我们之中只要有一个有一点点不舒服,她都吓得半死,直到她发了疯,嘴里喃喃念的还是这些。你知道吗?当她发生了意外,我是为她庆幸的,庆幸她总算解脱了……”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看著她。“我不要你也受这样的折磨,你该每天都笑眯眯、快快乐乐的,像以前一样。”

    她不作声。问题是,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

    傅维恒见她湿淋淋的头发不断滴著水,接过她手上的毛巾,慢慢替她擦乾。“我不是吓唬你,只是不希望你只看现在,不顾未来。颖,你听我的话,趁早回头,好不好?”

    他盼望这样的软硬兼施可以奏效。

    薛颖不是不怕,只是她要是任性固执起来,是不计后果的,况且后果再怎么可怕,也是试了才知道。

    她的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你不公平!”她哽咽。

    “不公平?”他不解。

    “对!”她哭道。“你不公平,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凭什么要求我?”

    他别过头去。

    但薛颖仍不放过他。“你不是说不该爱上我的吗?结果呢?你不是说要对我冷漠一点的吗?结果呢?你通通都没有做到,那你为什么认为我就可以做到?为什么认为我还可以回头?”呜咽著扑到他的怀里。“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我已经不能回头了!求求你,不要逼我!求求你……我只是想和你一起……我们不要管其他的事,好不好?好不好?”

    傅维恒觉得好累,彷佛筋疲力尽似的。

    没想到,结果竟是他不但管不住薛颖,也管不了自己。

    “我也想跟你在一起,永远不分开,我也想啊!”他在心里呐喊。

    第八章

    方怡如敲门进来。“傅董,找我?”

    傅维恒放下手上的公文。“嗯!你坐,前天真不好意思!不过,都没事了。”

    “没事了?”她怀疑。“那薛颖要辞职的事呢?”

    “她的辞呈我扣下了,我打算把她调到纽约去。”

    调到纽约?那同她离职有什么两样?

    “为什么?傅董,难道你……”她急道。

    只见他微微一笑。“我会跟她一起过去。”

    方怡如终于放下心中大石。“我就说嘛!明明看著你们俩是一对,怎么可能这样就算了?”忍不住还要损他两句。“不过,你也真是的,非要等到人家真的生气了才有所表示!就算是考验好了,也未免太过分了些。”

    “好了!”他告饶。“我应付薛颖一个已经够头痛的了,你就行行好,放过我吧!”

    傅维恒并不打算向方怡如道出事情的原委,因为他不想再添一个人为他操心。

    “什么时候走呢?我倒觉得愈快愈好,否则也得先把薛颖调离企划部才好,省得多受那个八婆的气。”她一直为此气忿难平。

    “我知道。”傅维恒也很懊悔。“其实当初我的本意真是想让她到企划部多学学的,再说周敏娟的能力你也了解,谁知道她做人竟然这么小气?不过你放心好了,我刚才已经通知她要调薛颖离开,只等这几天交接好,我就让薛颖先停职。”说著,对方怡如笑笑。“要走,也得等看著你方大小姐嫁了,我们才好放心走啊!你说是不是?”

    方怡如这才蓦然记起自己的婚礼订在下个月。“这倒是。”她笑。“我差点忘了,薛颖早已经答应了要做我的伴娘呢!哪能先走?”

    “这回我可能会在美国待久一点,但有空还是会回来看看,我不在的时候,公司就麻烦你多费心了。”

    “其实何必一定要去美国呢?既然你们都已经谈开了,在国内也是一样嘛!而且,你们有没有计画什么时候结婚?”

    “先换个环境,散散心,顺便也让薛颖再进修一下。至于结婚……过两年再说吧!反正她还年轻。”

    他怎么不说自己已经不算年轻了?

    方怡如多多少少可以感受到这件事并不如此单纯,但她了解傅维恒,既然他不愿多说,她也就不再多问。

    彼此共事那么久,相处的默契好得没话说。

    傅维恒和薛颖在纽约市区中心的高级大厦里,看上一间房子。房子的楼层很高,又有一面墙全是一列长窗落地,所以视野极好。尤其是晚上,全市斑斓炫目的霓虹灯,热闹缤纷,全可尽收眼底、一览无遗。

    薛颖见了,乐得不住跳跃。

    房子的坪数并不很大,但两个人住起来倒也算宽敞。再加上薛颖坚持要把房子整间打通,除去隔间,使得整体看起来更为明亮清爽。

    装潢的事她一手包办,而且进行得十分神秘。傅维恒事前一无所悉,就连插手的余地都没有。

    “你不是说早上要和设计师谈事情吗?”他问。

    “是啊!我们已经谈好了。”

    “已经谈好了?”他睁大眼睛。“怎么没问问我有什么意见?”

    “好吧!”她好像有点不耐烦似的。“那你有什么意见呢?”

    “我……”他一时也说不上来。“譬如说……我的书桌、书柜什么的。”

    薛颖也懒得听完。“放心,你一定会有书桌、书柜的,而且我还会替你配上椅子跟抬灯,这样行了吧?”

    他碰了一鼻子灰,又奈何不了她,只好再退一步。“那让我看看进行得怎么样,总可以吧!”

    “不可以。”十分乾脆。“整修中,我们谢绝参观。”

    她说得好像理所当然似的。

    “什么你们、我们的?”他抗议。“小姐,这房子是我买的耶!”

    “哦!对了,那这些都是给你的。”她从包包里掏出一叠纸来。

    “这是什么?”接过一看,全是帐单、单据、缴款单,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这时候你就知道要找我了。”

    “房子是你的嘛!”她直笑。

    在装修的这段期间,傅维恒带著薛颖暂住在纽泽西的别墅里。别墅后院有个游泳池,薛颖见了忍不住心痒起来,缠著博维恒非要教她游泳不可。

    等她全副武装下了水之后,才发现自己怯水,全身肌肉绷得紧紧的,连浮也浮不起来。

    这是傅维恒教的第一个学生,不过他怀疑这刚好也是全天下最笨的学生了,一块朽木。

    好不容易让她放轻松了些,也漂得起来了,再来就教她闭气打水前进。

    “我拉著你,你只管踢水就行了。”他说。

    “那你不可以放手喔!”薛颖千叮万嘱。“千万不可以放手喔!”

    傅维恒含糊答应。心想,不放手?那你乾脆用游泳圈好了。他先拉著她游了几回,然后再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慢慢放开手。没想到,薛颖一紧张便喝了好几口水,傅维恒忙把她拉起来。

    她被呛得大咳大哭起来。“叫你不要放手,你还放手,你要淹死我吗?”

    边哭边打他。

    傅维恒虽然觉得抱歉,但也觉得冤枉。“我不放手,那你怎么学得会呢?总不能老是拉著你游吧!”

    她仍是哭。

    “你怕什么呢?我就算放手了,但还是会待在你身边看著你,万一你有什么事,也一定会马上把你拉起来的。”他哄著她。“所以你不用害怕啊!”

    她这才释然,但又不好意思说什么,刚才还打骂他一顿呢!只好站在水中揉眼睛,也不吭声。

    傅维恒笑道:“你下次再这样欺负*教练*,我就不教了,让你一辈子游泳都得套个游泳圈,看有多丢脸!”

    薛颖噗嗤一声,破涕为笑。

    她足足花了一个半月才将游泳学会,得意得不得了。傅维恒没敢告诉她,别人通常都只学个两、三个礼拜,就可以游得吓吓叫了。

    终于等到纽约的房子整理得差不多了,薛颖便带著傅维恒前来验收。

    她打开大门。“怎么样?满意吧!”

    傅维恒蓦然一见,觉得有些不习惯,这与他以往的住处大不相同。从前他家的房子,随便哪一个都至少百坪以上,光是客厅就可以依各种大小用途分成好几个,而且每样家具还几乎都能扯出一堆来历。就像博物馆,只差没在墙壁上贴著“请保持肃静”的告示。

    但今天这个不同,柔和简单的设计与布置,一切以舒适为出发点。有几分单身贵族的随性,更有著一种属于小家庭的甜蜜温馨。

    他有些感动,更有感触。曾一度以“家破人亡”来自嘲,如今失而复得,夫复何求?

    薛颖见他不语不笑,有些泄气。“怎么?你不喜欢啊?”

    他神秘地笑笑,忽然一把抱起了她,贴在她的耳边轻笑道:“等我验收了我们的床,你就会知道我有多喜欢了。”

    傅维恒爱极了这朵属于他一个人的小茉莉。

    白天他们一块去公司,薛颖仍是他的秘书,他的得力助手。

    晚上下了班,傅维恒是她的情人,陪她听歌看戏,有时还带她去泡泡街上的小酒馆。

    对薛颖而言,那里真是个既刺激又有意思的去处,不但可以听音乐、跳舞,还可以品尝到各种稀奇古怪的酒。

    她虽然不好酒,但是却好奇得很,所有看起奇异、闻起来怪异、听起来诡异的酒,她都想试试。傅维恒并不多限制她,知道她贪玩罢了。因此,薛颖常常是清清楚楚地走进去,迷迷糊糊地走出来。

    对她而言,喝醉真是一种奇妙的经验与感觉,有趣极了,而且什么也不须担心。反正有傅维恒在旁会保护她,照顾她,就像教她游泳一样。

    从没想过依赖人是一件那么那么舒服的事,害得她从今以后,都不打算自立自强了。

    傅维恒是打电玩的一流高手,平常晚上没有其他节目时,两人便窝在家里打得昏天黑地。

    本来薛颖对此是不太感兴趣的。其实凡是牵扯上反应、速度之类的东西,她都一概保持距离,以免自曝其短。但看著傅维恒打得那么起劲,几次之后,也不免有点心动。

    “我也要玩。”她终于下海。

    “这个太难了,你不会打的。”他故意气她。“过两天我再挑个简单一点的给你玩。”

    她扬起眉。“笑话!你怎么知道我不行?我就是要玩这个!”

    “好吧!那你过来坐这里。”他笑道。

    傅维恒带著她玩一次,跟她说明一些规则、技巧,便把游戏机交到她手上,自己则坐在一旁观看。只是脸上始终存著浅浅的笑意,一副准备等著看好戏的样子。

    薛颖瞪他一眼。回过头来,屏气凝神,专心应付眼前大敌。结果一个晚上下来,薛颖表现得完全超乎傅维恒当初的预计。

    怎么这样迟钝?比想像的还要糟糕!

    他觉得口乾舌燥,颈部也酸痛,因为不停地摇头,不住地叹气。

    薛颖本来就已经觉得够丢脸了,没想到因她的积分实在是太差,在游戏结束时,萤幕上还会出现一些个会发出怪笑的小丑来嘲笑她。

    也不知是谁设计的,这样恶毒?薛颖扬言要毙了那个家伙。

    傅维恒早已笑倒在地上。“我不知道还有这些,打了那么多次,从来也没见过。”

    她反手掐住他。

    此仇不报非君子!当场对傅维恒下战书。

    到底是年轻气盛,卯起来,没日没夜地练。

    可惜她的天资鲁钝,既不如傅维恒冷静沉著,也比不过人家眼明手快,她一紧张只会哇哇乱叫。

    几天过去,也不见有明显的进步,便有些心急起来,不过听说坊间有“秘笈”流传,就赶紧寻了来参考参考。

    对此,她倒是一点也不觉得这样的手法有欠“光明磊落”。“反正我又不是运动家,也不想当君子。”她想。

    她一心一意只想痛宰傅维恒。

    “秘岌”果然有用,练了两天,?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