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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渣夫:嫡女长媳第34部分阅读

    便愁得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哪里能有松快日子过?”

    说得大杨氏也皱起了眉头,片刻方道:“该说的话,该讲的道理,咱们都与她说过不知道多少遍了,日后的日子是好是坏,就得看她自己的造化了,谁也帮不了她。不过我方才大略瞧了瞧你为她准备的嫁妆,京城里好些公侯人家的小姐出嫁都不见得能有这么一份嫁妆,你也算是费心了,有这么一份丰厚的嫁妆,想来她的日子以后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你也不必太担心。”

    “不然能怎么样呢?除了能为她备一份丰厚点的嫁妆,我这个当娘的也没什么能为她做了的。”杨氏说着,忍不住咬牙切齿起来,“都是那个小贱人害的,等她过门后,姐姐你可一定要好生为琳儿出一口气,必要折磨得小贱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是,横竖那个小贱种已经过继过去了,再算不得她的亲弟弟了,到时候我倒要看看还会谁会为她出头撑腰!”

    大杨氏点头道:“这是自然的。”心里却在摇头,枉自君伯恭还是妹妹的枕边人,妹妹竟半点也不了解他,到现在都还没瞧出君伯恭将君璃嫁到他们家和同意将君珏过继出去有内情,也就难怪她在君家的地位,尽数依赖于君伯恭的宠爱了!

    杨氏为君琳准备的嫁妆的确丰厚,从全套家具到铺盖衣裳,从田庄铺子到金银器皿,从各式瓷器到各色首饰……一共装了满满的六十六抬,连手都插不进去,显然除了君伯恭给的那一万两银子以外,她自己还贴了不少体己进去,不然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准备得这般齐全。

    以致翌日寇家的人来搬嫁妆时,都有些瞠目结舌,当然更多的却是羡慕,羡慕寇冲平时那般不成器的一个人,如今竟然娶到了这样一个从门第到嫁妆都堪称上佳的媳妇,简直不知道上辈子积了什么大德。

    杨氏将寇家跟着来搬嫁妆的两个妇人,据说是寇冲的两个婶子眼里的贪婪看在眼里,不由满心的不屑,眼皮子这样浅,果然是寒门祚户来的,以后可得让琳儿与这些人少打交道,更不能让她们去她的屋璃才是,省得不知什么时候便被她们摸了什么东西去!

    想着,又禁不住深恨起君璃来,若不是她陷害琳儿,琳儿又何至于要被迫嫁入这样的破落户里?看小贱人嫁去容家后,她让姐姐怎么收拾她!

    第二日,便是君琳出嫁的正日子了。天刚麻麻亮,整个君府便忙碌开来,仆人丫鬟小厮媳妇子并内外管家,全都起了个大早,点灯笼,挂彩带,洒扫掸尘,忙做一团,作为当家主母兼新娘母亲的杨氏就更是忙上加忙,好容易将一应琐事都安排下去了,忙又回正房换了一早做好的新衣裳打的新首饰,赶去了君琳的屋子。

    就见君珊、君璇、容浅菡并杨家的几位小姐都已在屋里了,正与刚沐浴完从净房出来的君琳说笑,只可惜君琳脸上并无多少喜色,众姐妹说十句,她也只偶尔回一句罢了,半点也不像个新娘子,若不是旁边黑漆木衣架上挂着大红底绣金凤的嫁衣,不知道的人见了,只怕压根儿想不到今日是屋子的主人出嫁的日子。

    杨氏看在眼里,只觉泪又要来了,忙强自忍住,上前与容浅菡并杨家的几位小姐笑道:“幸得有你们几个陪着琳儿,我做姨母姑母的,在这里谢谢你们了。”

    几人忙都起身给她见礼,见罢礼后,容浅菡因先笑道:“姨母言重了,我们巴不得能来沾沾琳姐姐的喜气呢!”

    一旁杨五小姐忙附和道:“是呀姑母,我们都巴不得能沾沾琳表姐的喜气呢,只是怎么不见大小姐?按说大表姐也是要出嫁的人了,以后与琳表姐相处的日子必定远远及不上还在闺中时,怎么这会子大表姐反不说来送送琳表姐呢?”

    杨五小姐说这话时,眼里明显闪着不怀好意的光芒,她虽与君琳是嫡亲的表姐妹,但君琳自来看不起她们姐妹,是以她心里不忿君琳好久了,只不过以前想着君琳必定是要嫁入高门的,所以敢怒不敢言罢了,如今君琳既然已嫁不成高门了,她不需要再忌惮她,自然想趁此机会恶心恶心君琳。

    “她不来送我与你什么相干?难道你很想见她不成,既是如此,你也不必再留在我这里了,且去她屋里罢!朝霞,送五表姐出去!”君琳如何瞧不出杨五小姐的意思,也懒得再像以往那般维持表面的亲热,直接便下了逐客令。

    一时倒弄得杨五小姐有些下不来台,暗想君琳不是向来最会装的吗,怎么今儿竟不装了?只得讪讪的低下了头去,不敢再多说,——她就算不顾忌君琳,也得顾忌杨氏这个姑母,原本只想小小恶心君琳一下的,谁知道狐狸没打着,反惹来一身马蚤?

    “来人!”杨氏忽然叫道:“即刻去请大小姐过来,就说是我的话,请她过来陪三小姐说说话儿!”

    依照杨氏的本意,其实是巴不得君璃今日不出现的,省得君琳和她瞧了都生气,但被杨五小姐这样一说,倒显得她们母女怕了君璃,君璃也半点不将她们母女放在眼里似的,这是她绝不能忍受的,是以才会下令让人即刻去请君璃,至于杨五小姐竟敢挑衅君琳这笔账,留待今日过了,她再慢慢儿的与她算!

    便有一个小丫头子答应着去了,半晌慌慌张张的折回来道:“回夫人,大小姐她来不了,她、她、她……”

    听说君璃竟不肯来,当着一众内外侄女的面儿,杨氏只觉大失颜面,铁青着脸怒声问道:“她怎么了?难道还要我亲自去请她不成?”

    小丫头子结结巴巴道:“不是,大小姐她不是不肯来,而是来不了……大小姐的奶娘谈妈妈上吊了,大小姐她实在来不了……让奴婢请夫人千万恕罪……”

    话没说完,杨氏手上的青花瓷茶盅已“啪”的一声砸到地上,摔了个粉碎,杨氏人也随即站了起来,气得胸脯直起伏的骂道:“贱人欺人太甚!竟敢指使奶妈子在今日上吊自杀,来给我们母女添晦气,看我饶得了她饶不了她!”

    说着,怒气冲冲的提了裙子便要往流云轩找君璃算账去,君璇见状,忙也跟在了后面,同仇敌忾道:“娘,我跟你一起去,今儿个我们不打贱人打成了烂羊头不算完,竟敢如此触姐姐的霉头,给姐姐添晦气!”

    “不必了!”母女两个才走出没两步,却被一个冷冷的声音给唤住了,不是别个,正是君琳。

    君琳冷冷扫了一眼旁边表情各异的君珊容浅菡并杨家众小姐,才看向杨氏冷冷道:“她奶妈子才死了,娘也不嫌晦气,非要去找她,也不怕沾了她身上的晦气,回头再把晦气带给我?”

    杨氏闻言一想,的确是这个道理,忙喝命方才她砸茶盅时已吓得跪到了地上的小丫头子:“还不快给我滚出去,留着我给你果子吃呢!”

    小丫头子忙连滚带爬的退了出去。

    彼时君家请的全福夫人已由大杨氏陪同着进来了,见屋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心知有异,面上却不表露出来,一进来便笑容满面的给杨氏道喜,又赞君琳漂亮,杨氏有福气云云。

    杨氏忙将方才的怒气都压下,也笑容满面的给全福夫人还了礼,又示意旁边的荣妈妈给了红包,丫鬟们便簇拥着君琳坐到梳妆台前,由全福夫人执了黄杨木梳子,给她梳起头来,嘴里还念念有词,说着“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的吉祥话,待输完头,又端了碗百合红枣莲子汤圆羹给君琳吃。

    君琳一直木着脸,任由全福夫人摆布,等全福夫人给她穿好嫁衣,戴上凤冠霞帔后,就有小丫头子兴冲冲的跑了进来:“……新郎官迎亲来了!”

    话音刚落,便是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自外面传来,还夹杂着丝竹唢呐的声音,随即又听得外面传来一阵热烈的喧笑声,想是外面看热闹的人发出的,屋里的气氛也因此终于有了热烈。

    杨氏的眼泪却忍不住又来了,还是大杨氏拉了拉她的衣袖,悄声与她说:“姑爷就快进来与你行礼了,你还是先去厢房里坐着罢,省得你这一哭,待会儿勾得琳儿也哭起来,补起妆来麻烦。”她方强忍住泪意,去了西厢房等着。

    果然一身大红吉服的寇冲很快进来了,杨氏虽仍看他不顺眼,却不敢表露出来,怕他以后薄待君琳,给了红包后,便语重心长的叮嘱了他好一番话:“琳儿她自小被我养得有些娇,还请姑爷以后多包涵她一些……”

    直至寇冲眼里已有不耐烦闪过了,方强忍住了没有再说,命丫鬟将他复又请去了前面厅里,心里却几乎快要怄死过去,小贱人,你把琳儿害得嫁了这样一个人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在她大喜的日子,触她的霉头,你安的到底是什么心?!

    第九十一回 三朝君琳回门

    这边厢杨氏气得是咬牙切齿,却不知流云轩内君璃同样气得不轻。

    “……老奴深感对不起小姐,若非老奴当初一力撺掇,自以为回来才是对小姐最好的,小姐又何至于陷入今日这般地步,被逼着嫁给一个风流成性,不学无术的浪荡子,年纪轻轻后半辈子便没了指望?亦连大少爷也因此而被出继给了二房,再算不得夫人的儿子,老奴对不起小姐,对不起大少爷,更对不起夫人……老奴已无颜再活在这个世上,原本早在当日乍一闻得噩耗时,便该以死谢罪的,但一来其时系大年下,老奴不想给小姐平添晦气,二来老奴也是想给那一对母女添晦气,以为小姐出一口恶气,所以特意选在了今日了结自己……老奴死不足惜,只盼小姐不要伤心,以后更要好生照顾自己,老奴会在地下保佑小姐的,——小姐,谈妈妈的信就是这样了。”

    晴雪一边小声念着谈妈妈留给君璃的信,一边小心翼翼觑着君璃的神色,见她从头至尾都紧抿着嘴唇看不出任何喜怒,不由暗自在心里直打鼓,瞧小姐这样子,怕是气得不轻,也不知谈妈妈到底怎么想的,有什么迈不去的坎儿,偏要走上绝路,偏还要选在今日?也不想想,她死了倒是一了百了了,瞧在旁人尤其是那一位母女眼里,只怕又要以为是小姐在从中作梗,这不是硬生生留了个烂摊子给小姐吗?

    担心君璃之余,又忍不住伤心,毕竟与谈妈妈也相处了这么十几年,尤其是当初在汪家那几年,可谓是真正的相依为命,感情与旁人自是不同,谁知道她竟这么想不开,说去就去了呢?

    晴雪想着,不由红了眼圈,看向君璃小声说道:“小姐,您别生气,事情毕竟已经发生了,您再生气也改变不了了,您可不能气坏了身子。”

    君璃满脑子嗡嗡作响,太阳|岤突突直跳,听罢晴雪的话,想也不想便又急又快说道:“我怎么能不生气,她到底做的什么事,她怎么就这么糊涂,糊涂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她根本就是糊涂了一辈子,连临死前都要留一个烂摊子给我……她倒是死了一了百了了,可有考虑过我的感受?还说什么是‘为了给那对母女添晦气,所以才选在今日了结自己’,她还以为自己做得多对呢,也不想想这根本就是亲者痛仇者快,除了能让她们心里有几分不舒坦外,能对她们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还有珏弟过继之事,又与她什么相干,这对我和珏弟来说,根本就是一件好得好能再好的事,谁知道她也能算到自己头上,她真是气死我了!”

    与晴雪一样,君璃生气之余,更多却是伤心,说着说着禁不住哭了起来,“说什么对不起我和珏弟,对不起我们死去的娘,既然知道对不起我们,那就用后半辈子来好生弥补啊,就算真觉得无颜再面对我,大不了出去,以后不在我跟前儿服侍便是……她选哪条路不行,为何偏要选择走上绝路?都怪我一时疏忽,这么长时间竟没有注意到她的不对,还以为她是真个生病了,谁知道她竟是一早便存了死志……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君璃是真的伤心,虽说谈妈妈各种不靠谱,经常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对她的关心却是真的,无论怎样也改变不了的,且她当初醒来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谈妈妈与晴雪,她对她们两个,就跟雏鸟刚生下来以为自己看见的第一个生物便是妈妈一样,有着不同寻常的感情,谁曾想如今谈妈妈却寻了短见,她又怎能不生气,怎能不伤心,怎能不后悔?

    见君璃哭了出来,晴雪忍不住也哭了,自责道:“小姐连日来忙得脚打后脑勺,且根本没怎么与谈妈妈打照面,如何能知道谈妈妈到底怎么想的?倒是我,每日都要去瞧她的,竟也没发现她的异样,真正有错的人是我才对,与小姐什么相干,都是我的错才对……小姐,您骂我吧,罚我吧,若不是我一时疏忽,谈妈妈她怎么可能会死?”

    主仆两个相对哭了一场,心情都觉得平静了不少,君璃因摆手哽声道:“她既一早便存了死志,你又如何防得住?罢了,我们都不要再自责了,把她留给我的信给我瞧瞧。”

    晴雪闻言,忙将谈妈妈留下的信双手奉上。

    君璃接过一看,见其上的字迹与自己那手见不得人的毛笔字不相上下,且还有不少错别字,想起谈妈妈曾说过当初识字写字都是跟谈夫人学的,原还想着学好了将来好当夫人的左膀右臂,谁知道夫人却那么早便去了,之后她为了照顾自己,一辈子都没嫁人,如今死了也没有儿女送终,不由又是一阵伤心,因向晴雪道:“我记得你说过在心里早已当亲生父母死了,如今谈妈妈去了,却没有儿女送终,我的意思,你就认她做个干女儿,给她摔丧驾灵,送她最后一程可好?”

    晴雪忙应道:“谈妈妈这些年来待我也不比亲生母亲差多少了,便是小姐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小姐只管放心。”

    君璃点点头,“听你怎么说我便放心了。”依照她的本意,倒是不介意为谈妈妈当一回孝女的,就像晴雪说的,谈妈妈这些年待她,只怕比亲生母亲还要强上几分,她于情于理都该送她最后一程的,可这里毕竟不是现代,而是上下尊卑等级森严的古代,她怕自己真这样做了,又横生枝节,倒不如让晴雪来做的好,横竖只要她心里是这样想的,付不付诸于实际行动,也没有多大差别了。

    君璃想了想,因又道:“谈妈妈虽说是我的奶娘,毕竟只是下人一个,且如今是正月,她又触了那对母女的霉头,只怕那一位不会让她在府里办丧事,这样,你使人去通知李掌柜一声,让他派人来接谈妈妈出去,丧事就在外面办罢,至于花销,让李掌柜不必吝惜,自有我一力承担。”

    主仆两个正说着,被君璃使去给谈妈妈装裹的两个流云轩的婆子进来了,行礼后禀道:“回小姐,已经装裹妥了,只不知接下来要如何做,这丧事又该在哪里办?”

    君璃见问,正要答话,有小丫鬟进来禀道:“回小姐,正院的荣妈妈来了。”

    小丫鬟话音刚落,便见一身秋香色遍地金褙子,头上破天荒戴了一对指甲盖大小红绒花的荣妈妈进来了,屈膝给君璃行过礼后,板着一张脸严肃的说道:“回大小姐,夫人听说大小姐的奶娘去了,眼下还是正月,大小姐的奶娘虽说要比寻常下人尊贵些,说到底仍是下人罢了,却这样触主人家的霉头,给主人家平添晦气,因此特命老奴领着人过来,将其尸身装裹了,即刻扔到乱葬岗子去,一来好叫阖府的下人都瞧瞧,别以为仗着有几分体面,就可以不将主子放在眼里;二来大小姐也是即将出阁的人了,万万不能触了大小姐的霉头。还请大小姐使个人带老奴去罢!”

    荣妈妈不比陈进财家的周百山家的等人,眼里心里由来都只有一个杨氏,自然做不出在她看来很是掉价的与君璃虚与委蛇之举,因此在面对君璃时,历来都是一脸的严肃,说话也是一副刻板的样子,活像君璃欠她八百两银子似的。

    直听得君璃是火大不已,因冷笑说道:“荣妈妈也是做人奶娘的,所谓‘兔死狐悲,物伤其类’,难道不怕将来也落到被扔到乱葬岗子去的下场吗?”

    荣妈妈仍是板着脸,声音没有起伏的说道:“若将来老奴真做出恃宠而骄,仗着有几分体面便不将主子放在眼里的行动,那老奴被扔去乱葬岗子也是应当的,怨不得任何人!还请大小姐不要为难老奴,让老奴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