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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渣夫:嫡女长媳第31部分阅读

    冷哼一声:“她倒是来得快,算她识相!”扔下徐沂山,起身自进了内院,径自去了自家素日待客的花厅。

    果见一身大镶大滚团花刺绣玫瑰红长袄配浅洋红撒花裙,头戴金累丝八宝凤钗的大杨氏已等在那里,一见君伯恭进来,便起身淡笑道:“不知妹夫这会子急巴巴的召我前来,到底是有何‘要事’相商啊?”脸上虽带着笑,话里却多多少少带出了几分讽刺来,——还有两日就要过年了,身为宁平侯府的当家主母,大杨氏这几日忙得几乎连吃饭与睡觉的时间都没有,谁知道就在这个当口,偏君伯恭还派人去请她即刻过府一趟,说有要事相商,也就难怪她没有好脸子了。

    君伯恭回以微笑:“大姨姐言重了,其实今日请大姨姐前来,不过是想请大姨姐兑现之前的承诺罢了。”

    当日杨氏母女三人一起被软禁在杨氏的正院,还是大杨氏在见过他,以日后无条件答应他一件事为承诺后,君琳与君璇方被挪回了各自的院子,守在杨氏门口的两个粗使婆子方撤走,君琳也方有了一万两银子做嫁妆的,如今也是时候该让她兑现那个承诺了。

    大杨氏听罢君伯恭的话,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变得有些勉强起来,“我答应过的事,自然会做到,只不知妹夫要我做什么事?我丑话说在前头,我能力有限,若是妹夫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我十有八九也做不到。”心里暗想,他的死对头严彰才当上了礼部尚书,以后便是他的上峰,想怎么踩他便可以怎么踩他了,他不会是想让她帮忙另谋一个官职,以后好不受严彰的气罢?那她可没那个能力!

    君伯恭微扯唇角,笑道:“大姨姐只管放心,毕竟是一家人,我不会为难你的,我既然敢开口,自然是笃定大姨姐能办到。”

    说着有意顿了一顿,才又道:“我欲将我的长女许配给大姨姐的长子,未知大姨姐意向如何?”

    “什么?”大杨氏做梦也想不到君伯恭会提这样一个要求,当即便怔住了,良久方回过神来,第一反应便是大摇其头:“不行不行,那个浪荡子虽说不学无术,五毒俱全,全京城就没有哪个好点的人家愿意将女儿嫁给他,却好歹也是我们侯府的嫡长子,怎么能娶一个和离过的女人为妻?便是我答应,侯爷和太夫人也不会答应的,妹夫还是换个其他我能做到的要求罢!”

    君伯恭笑道:“嫡长子又如何,大姨姐方才不也说全京城就没有哪个好点的人家愿意将女儿嫁给他吗,怎么这会子我堂堂礼部侍郎愿意将嫡长女嫁给他,大姨姐却又不答应了呢,难道大姨姐巴不得他一辈子都不娶妻不成?”

    虽说这的确是大杨氏的心声,且在容湛“名扬京城”的过程中她绝对功不可没,但被君伯恭这样直接说出来,大杨氏还是忍不住有几分尴尬,因强笑说道:“妹夫说笑了,我巴不得他即刻便娶一房媳妇进门呢,我也好清闲些,只是大小姐真的不行,侯爷与太夫人说什么都不会同意的,妹夫要不换个其他要求,只要我能做到,绝不推诿!”

    君伯恭笑容不变:“大姨姐的本事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便是姐夫与亲家太夫人不同意,我相信大姨姐也有本事让他们同意的,况我女儿虽是与人和离过的,却至今仍是完璧之身,又有大笔陪嫁,哪里配不上令长公子了?难道,大姨姐是真盼着令长公子终生不娶,好叫他没有子嗣,直接便绝了他承继宁平侯的可能,为大姨姐的亲生儿子铺路不成?这可与大姨姐的贤名大大的不符啊!”

    说得大杨氏越发的尴尬,又禁不住有几分恼怒,因沉下脸来道:“妹夫越发会说笑了……”

    只是话没说完,已被君伯恭打断:“我可没与大姨姐说笑。”

    君伯恭也沉下脸来,“大姨姐可是亲口答应过我日后无条件为我做一件事的,不然大姨姐以为令妹母女几个这会子能那般逍遥?大姨姐不会是想反悔了罢?”

    想起杨氏母女几个当日跪在自己膝下时哭得涕泪滂沱的可怜样儿,大杨氏不由一阵理亏,只得道:“我不是要反悔,只是此事我真做不了主,别说那个浪荡子不是我生的,就算他是我生的,我上面还有婆母和夫主呢,我如何能灭过他们的次序自作主张为他定下亲事?不过话说回来,妹夫为何非要将大小姐嫁给那个浪荡子呢,妹夫如今不是疼大小姐得紧,其余几个女儿都要靠后吗,怎么不好好为大小姐挑选一门更好的亲事呢?”说到最后,话里到底忍不住带出了几分为杨氏母女的不平来。

    不平之余,又忍不住暗忖,君伯恭到底是为了什么,非要将那个小贱人嫁进他们容家,难道他不想要她那大笔的陪嫁了,竟舍得白白便宜他们家?不过她说什么也不能答应此事,且不说她巴不得那个浪荡子一辈子都娶不上媳妇,生不出嫡子,从根子上绝了他承袭爵位的可能性,只冲君璃那个混不吝的性子,她便不能让她进门,不然将来被气得半死,挤得没有立足之地的,岂非就换成她了?

    君伯恭一开始便没想过要瞒大杨氏自己的目的,事实上,他要达到目的就离不开大杨氏的配合,因把这几日发生的事大略与大杨氏说了一遍,末了冷然道:“她既然那么爱财,我便让她带着她那些财,到棺材里花去!”

    ——不管是朝廷律法,还是民间习俗,都有规定,出嫁女的嫁妆由其所生子女继承,没有子女的,娘家人有权利尽数讨回。

    如今君璃的嫁妆君伯恭没有权利过问,但待君璃再嫁后,若她没有生下儿女便去世的话,他这个做父亲的便有权利过问女儿的嫁妆了,到时候无论是谁,包括君珏这个亲生弟弟在内,都不能说君伯恭半句不是,显然他打的正是这个主意。

    “妹夫的意思是……”大杨氏也是聪明人,如何听不出君伯恭的言外之意,当即白了脸,说不出话来了,片刻方觉得有凉意窜过自己的四肢百骸,好歹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身上流着跟自己一样的血,却连眉头都不动一下,便定了其生死,无情狠毒至厮,竟也不怕死后下阿鼻地狱?

    君伯恭却似未看见大杨氏的震惊一般,点头道:“没错,我就是大姨姐想的那个意思,等她过门后,大姨姐不管是自己动手,还是利用旁人动手,只要能达到目的,我都没有异议,也绝不会追究,等事成后,我还可以分大姨姐两成利!”

    “可是、可是……”大杨氏可是了半天,才可是出一句:“大小姐她会同意吗?出嫁由父母,再嫁由自己,那个浪荡子的名声是全京城人都知道的,且他又与大小姐有过节,万一大小姐不同意……”

    “不同意?”君伯恭冷笑打断大杨氏道:“到了这个地步,岂是她不同意便能不嫁的?我自然有让她同意的法子,就看大姨姐怎么妙语生花的劝服姐夫和亲家太夫人,答应这门亲事了!”

    大杨氏还待再说:“可是妹夫,大小姐毕竟是和离过的,我怕侯爷和太夫人说什么也不肯同意,要不,我们再一起想想别的法子?”

    君伯恭却已不由分说道:“大姨姐难道还能想到更好的法子不成?这已经是我所能想到最好的法子了,此事就这么定了,大姨姐不必再多说了,只管履行承诺便是,不然,就别怪我对令妹不客气了!”

    “妹夫这话说的,难道妹妹她跟你夫妻十几年,你竟半点也不念旧情不成?”大杨氏被君伯恭不容拒绝的态度弄得有些火大,忍不住说道:“况真要论起亲疏来,妹夫与妹妹是夫妻,难道你们之间的夫妻之情,还比不上我们之间的姐妹之情了?妹夫都能不念夫妻之情,我自然也能不念姐妹之情!”

    君伯恭笑道:“我能有不止令妹一个妻子,大姨姐却只得令妹一个妹妹,孰轻孰重,相信以大姨姐的精明,能衡量出来。再者,有一个侍郎夫人妹子和一个被休弃回娘家的妹子之间有多大的区别,相信不必我说大姨姐也知道,横竖我休令妹的理由都是现成的,凭谁也不能说半个不字儿;更何况,令妹母女几个如今被那个孽女逼得连站的地儿都快没有了,难道大姨姐就不想为她们出气的?只要那个孽女嫁了出去,令妹便又能过与以前一样风光体面的日子了,于大姨姐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这样,大姨姐还不肯同意这门亲事,还不肯去姐夫和亲家太夫人跟前儿周旋吗?”

    大杨氏就说不出话来了,果真任杨氏被休回娘家,别说她要受影响,就连她的菡儿以后也别想再嫁到什么好人家去,毕竟有一个被休弃的姨母可不是什么光彩事;可若杨氏还是以前风风光光的侍郎夫人,那又不一样了,不但她能受惠,她们共同的娘家也能受惠,总好过娘家一有什么事,便只找她一个人……说不得只能咬牙点了头,“妹夫放心,我会把事情办好的,只是具体什么时候能将事情办好,我便说不准了!”

    君伯恭伸出右手的食指摇了摇,道:“大姨姐可不能说不准,我的意思,最好过年前便能定下此事,大姨姐可不要让我失望。”

    这又不是买根葱买棵白菜那么容易的事,他以为是他想什么时候定下,就能什么时候定下的?

    大杨氏又是一阵火大,正打算出言讥讽君伯恭几句,冷不防却想到,君伯恭当初与自己谈条件时,为什么不当时便说出他的要求,而是要了她一个无条件的承诺去,难道他当时就已在打着将君璃嫁去他们侯府的主意了,只不过那时他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由头,这话毕竟不好当着她的面说出口,所以才只要了她一个空口承诺,如今一旦有了机会,便逼着她履行承诺?

    这般一想,大杨氏禁不住又是一阵后背发凉,如果她的猜测是真的,那岂不是意味着君伯恭很早之前便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起了杀意,为了得到她的大笔嫁妆,即便没有此番他因君璃不肯借银而错失尚书之位之事,他一样会想办法害了君璃的性命,只不过是时间的早晚问题罢了?

    看来妹妹之前有句话说得对,这个男人的心,真的是太狠了,她一定得尽快抽个时间告诉妹妹,以后即便她重新得回了管家大权,也不要再想着背着妹夫耍小聪明使小伎俩,不然谁知道君璃的今日,会不会就是她的明日?!

    第八十六回 亲事

    君璃并不知道君伯恭已对她动了杀机,如今是既要她的银子更要她的命,她想了一整日,都未能想出有什么法子能让自己主仆几个顺利离开君府的,命谈妈妈晴雪几个带了银票尽数出动去各个出口尝试看能不能买通众看守的婆子,也全部无功而返,亦连暖香那边都被两个粗使婆子把守住了院门,说是‘老爷说了,郭姨娘如今最要紧的便是安心养胎,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显然,君伯恭是变相的将君璃主仆都软禁起来了,只不过这个软禁的范围要比之前软禁杨氏母女时,稍稍大上一些罢了。

    君璃不由又气又急,还有几分无力和后悔,她不该小看君伯恭,以为自己手握巨资让他投鼠忌器,虽时常恶心她却并不敢真拿她怎么样的,君伯恭能坐到今天的位子,又岂是吃素的?端看之前他对待杨氏母女的狠绝,她便该有所提防了,这毕竟不是现代社会,在绝对的强权面前,她那点小聪明和小优越感简直是可怜又可笑!

    她也不该想着他们姐弟终究是要离开君家,便没有趁前阵子管家之际,于各处发展几个自己的人的,不然她这会儿也不至于被困得寸步难行,连想传点消息去外面都做不到,——只可惜如今再来后悔,已然什么都晚了!

    又过了一日,便是腊月二十九,离除夕仅只一日了,只可惜君璃仍什么办法都没想出来,几次欲强闯外院去面见君伯恭与之谈判也没能成功,她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除此之外,她还十分担心君珏,也不知道君珏这几日怎么样了?一想到明日便是除夕了,可君珏只能孤零零一人在外面,连个一起过年的人都没有,她便心如刀绞,只恨不能吃君伯恭的肉喝君伯恭的血。

    晴雪托着一个托盘走进屋里,就见君璃单手托腮,正坐在窗前发怔,不过才短短几日,她已瘦了一圈,人也憔悴多了,不由暗自心疼,因上前轻声说道:“小姐,您已经几天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再这样下去,身子可怎么受得了?奴婢做了几样清淡的小菜,您趁热吃一点罢?”说着将托盘上的菜一一摆在桌上。

    君璃意兴阑珊的扫了一眼桌子,见其上摆着四样小菜,还有一碗绿畦香稻粳米粥,摇头道:“我没胃口,撤了罢!”

    晴雪闻言,不由急道:“奴婢知道小姐担心大少爷,可您自己不都常说‘人是铁饭是钢’吗,您不吃东西怎么能成呢?万一饿坏了身子,让大少爷知道了,岂非心疼得慌?”

    君璃叹一口气,“可我是真的吃不下,一想到珏弟这会子在外面还不知道是何情形,便是再香的饭菜摆我面前,我也吃不下!”

    “可是……”晴雪正待再说,坠儿急急忙忙走了进来:“小姐,方才外院的妈妈来传话,说是老爷请你即刻去外书房一趟!”

    “真的?”君璃霍地站起来,便疾步往外走去。

    急得晴雪直跺脚:“小姐,斗篷,外面还下着雪呢!”忙去取了斗篷撵上君璃,待服侍她穿好斗篷后,方目送她去了。

    君璃一边疾步走着,一边暗想,也不知待会儿君老头儿见了她要说什么?丫是不是正等着她服软?服软就服软,哪怕他要她出一大笔银子,她也认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她就当扔一笔银子喂狗了,只要能度过眼前的困境,她就不信以后找不到报仇的机会!

    守在通往外院门口的那两个粗使婆子依然守在那里,瞧得君璃过来,忙赔笑给君璃行礼:“大小姐,老爷正等着您呢!”

    君璃无暇与二人多说,只冲二人点了点头,便径自越过她们去了外院。

    就见一个满脸严肃的婆子正守在君伯恭外书房的门口,一见君璃走近,便面无表情的行礼道:“大小姐,老爷请您直接进去!”说着为君璃打起了门帘。

    君璃原以为会看到一个暴怒的君伯恭,毕竟他这次失去的是堂堂尚书之位,真正的名利双输,不然他也不会恨她恨到那个地步,事实上,方才在来的路上,她已做好了被其辱骂的准备。

    却没想到,君伯恭无论是外貌还是神情,都看起来与往日并无什么两样,并无君璃所想的半点颓然或是阴沉,竟似之前的事压根儿没有发生过一般,一见君璃进来,甚至还笑得很和颜悦色的道:“璃儿来了!”

    君璃心里一下子提高了警惕,面上却不表露出来,也似平常一般屈膝给君伯恭见礼:“不知老爷这会子传我前来,有何吩咐?”却是说什么也不肯再叫君伯恭一声“爹爹”,哪怕只是做戏,也再不肯叫。

    君伯恭见问,并不说话,而是上下打量了君璃一番,见她不过才短短两日,已憔悴了不少,整个人瞧着都很是清减的样子,不由满意一笑,云淡风清道:“叫你来不为别事,乃是告知你一件事,昨日我为你定了一门亲事,就是你大姨母家的大公子,我已与你姨父说好,正月初六下定,待正月十八办完你三妹妹的婚事后,便办你的,横竖你们年纪都不小了,你早些过门,也好早些为你姨母分忧,为容家开枝散叶……”

    ‘昨日我为你定了一门亲事,就是你大姨母家的大公子’……君璃满脑子“嗡嗡”直响,君伯恭后面都说了些什么已听不到,耳边只一遍又一遍的回响着这句话,好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君伯恭看着她面色惨白,双目呆滞,久久都回不过神来,却是越发满意,笑得越发慈爱的道:“傻丫头是不是高兴傻了?也是,你大表哥可是宁平侯府的嫡长子,将来要袭爵的人,也难怪你高兴,待你大表哥袭了爵后,你可就是堂堂的侯夫人了,连你母亲的诰命都没你高,就别说你其他妹妹们了,你将来妥妥是你们姊妹几个里头一份儿了!”

    头一份儿你妹啊!君璃几乎就要忍不住尖叫出声,好歹掐着自己的手心强自忍住了,咬牙淡笑说道:“老爷待我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