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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毒不娘子第3部分阅读

  卧病在床,她直长墨黑的发披在肩上,更显她的虚弱苍白。“你进来做什么?你出去啊!”

    “我帮你煎了药。”不顾她艳眸里投射出的哀怨眸光,巫循耐着性子,心疼地开口。

    一瞧见他脸上关心的表情,雪蝶儿心里的委屈瞬间重回心头。“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明白,不用你管我。”

    “你不喝药没关系,至少让我把把脉,瞧瞧你是受了风寒,还是……心里受了伤。”巫循眼底映入姑娘失去笑容的沉然脸庞,心一凛,沉哑地道。

    “你这么么讨厌我,又何必在乎我是不是病了?”水眸轻敛,她心窝微揪,苍白的小脸有着赌气的倔强。

    “先看过脉象再说。”他浑身一震,早知道她生气的症结所在。

    巫循不由分说地抓过她的皓腕,先为她把个脉。

    “放开!”她挣扎着,谁知道巫循不为所动,扣住她的指轻柔却坚定,教她怎么都摆脱不了。

    细察她的脉象,巫循的峻唇抿了一直线命令着。“乖,不用很久时间。”

    “我不听你的!”以恼怒、幽怨的眼神瞅着他,她清哑的嗓有着指控。

    半晌,巫循轻柔放下她的皓腕,浓眉陡地蹙起,语气有些恼。“为了气我,你病了两天也不说?”

    她双眼眨了眨,两行清泪不自觉顺着芙颊滑下。

    “傻瓜,别哭。”他扬手想揩去她的泪,雪蝶儿却霍地别开脸,一丁点机会都不给他。

    情绪一牵动,喉间灼热的感觉让她不自觉咳了起来。

    巫循取来汤碗,汤匙直接抵在姑娘的软唇上,哄着。“来!趁热把药喝完,病好了,我才能同你玩。”

    “不喝!”她侧过脸,任由泪延着芙颊不断顺势滑下,赌气的意味甚浓。

    看着她流泪的模样,巫循只觉吐息全滞在胸腔间,教他闷得泛疼。

    巫循放下汤匙,暗暗在心里苦苦一笑。“为了你,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这解风寒的草药,之后,为了替你煎这帖药,还烫伤了手。”

    他有意无意让她瞧见他起了水泡的手,语气有些无奈。

    眼底映入他长指间的水泡,雪蝶儿抿了抿软唇,为他的举动有些气恼,也有些心疼。

    重新舀起一勺药,巫循小心翼翼地哄着。“你不喝就是不原谅我。”

    雪蝶儿看着他为她低声下气的姿态,胸口莫名一热,她眨眨眼,神色犹豫了半晌。

    他……还是她的阿循哥吗?

    “蝶儿……”

    “阿循哥,你真的讨厌蝶儿吗?”她可怜兮兮地瘪嘴问。

    巫循叹了口气,知道今天不说明白,姑娘是不会原谅他的。“蝶儿,你难道听不出那天我只是逞一时之气吗?”

    她在心底低叹,灵澈的眸隐不住期待地等着他开口。

    “我知道你生气,但至少给我辩白的机会,这样一句定生死,我很无辜,你知道吗?”

    她颤着唇,哑声轻问。“阿循哥……真的……不讨厌我……”

    巫循唇角微勾,说得坦然。“我得承认,因为二哥的死,我讨厌蛊,也不能认同部分苗女用蛊控制人的行为,但绝对不是针对你,知道吗?”

    “真的?”氲着泪的眸盈盈瞅着巫循,嗓音一咽,她闷闷地咕哝。“我以为阿循哥真的讨厌我……”

    巫循捺下心绪,朝她闷哼了两声。“你也说了,是『以为』。”

    “谁让你那么生气、那么凶!”雪蝶儿自知理亏,却扬起艳眸不甘示弱地迎向他。

    水眸光灿灿,与方才病恹恹的模样大不相同,巫循看着她生气的回应,终是宽心地握住她的手道:“好,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

    听他说得诚恳,雪蝶儿胸口一热,怎么也无法对他无动于衷。

    “那日我太鲁莽,但那男子的行径实在太可疑、言词也太激烈,实在让人无法不担心。”

    聪颖的心思转了又转,她若樱水唇抿着柔弧幽幽地承认。“蝶儿明白,我们俩都有错……要怪就怪那天雨下得突然。”

    她的话让巫循好一会儿才转回神,胸口柔情满溢。“我知道你懂的,你终于想通了,让我很开心。”

    幽幽眸光落在男子略显憔悴的眉宇,她更得寸进尺地用力勾住他的颈。“阿循哥——你如果再生蝶儿的气,蝶儿就再也不理你了。”说着,委屈在胸口肆虐,满腔哀怨的情绪便无声息地揉进泪里,缓缓润湿了他的衣。

    他微怔,松了口气,揉了揉她的墨般的长发柔声道:“生完气,应该可以喝药了吧!”

    把话说开了,知道巫循并不讨厌她,雪蝶儿原本满腔的闷气,像是找了个宣泄的出口,在不自觉中蒸发。

    “嗯!我喝。”

    她允得爽快,巫循却反悔了。

    “算了,我再热一下,这药凉了,难入口。”

    “不苦,不用再换了。”雪蝶儿制住巫循的动作,心甜,就算再苦的药入口都是甜的。

    巫循微勾唇,近眼瞧着女子嫣红的娇容,捏了捏她的俏鼻打趣道:“真拿你没办法。”

    “我这是卖您巫大夫一个人情耶!”她叹道。

    “多谢姑娘海涵。”巫循装作煞有其事地抱手作揖,待她蹙弯着眉将汤药给喝完,才又开口。“卜问亡灵的结果出来了。”

    苦味在舌尖打转,雪蝶儿一饮而尽后,吐了吐舌,要了杯水去了去嘴里的苦味后才急急间。“结果——”

    “愿留不愿走。”

    “其实这个结果,我并不意外。”她轻敛眉轻吟,语气却不由得多了些感伤。

    “怎么了?”

    “有了结果……也代表阿循哥要离开了……”

    深敛的黑眸深深注视着雪蝶儿,巫循内心翻腾悸动着,他终究是该走了。

    只是……他舍得让雪蝶儿这样没名没分地等他吗?

    若是……两年后他回来,她若嫁了别人,他舍得吗?

    不自觉地,脑中莫名浮现的念头,促使他做出决定。

    “离开前,咱们把亲事先订下吧!”

    “阿循哥……”雪蝶儿惊讶地忘情轻唤,心底泛着情动涟漪。

    巫循迎向她的眸,缓下心神,为这自然而然由口中吐出的真实感情而颤动。

    “先订下亲事,咱们都安心。”

    “其实只要咱们心里有彼此这就够了……”她说了反话,但心里,还是因为巫循的一句话,不自觉地感动着。

    “真话?”巫循倾身靠近,俊挺的鼻形赠着她雪白娇颜,薄唇与亲密的吐息搔着姑娘的软唇。

    “真话!”那马蚤动若有似无,却教她抑不住地咯咯笑出声回应。

    此刻,是真心或假意谁又在乎呢?巫循凝望她笑花频绽的嫣然笑颜,缓缓撷下那抹近在咫尺的笑。

    呼吸有些紊乱,那染笑的声音渐收,取而代之的是情人间的软语呢喃……

    日映苗楼,日阳透过素格方窗迤逦洒下,满室明朗幽静。

    “你真要跟这个汉人订亲?”雪啸天出乎意外沉静地斟着茶,似乎早已料到两人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望爹爹成全。”

    “望寨老成全。”

    两人异口同声,眼底流转的情意,不言而喻。

    思绪千回百转,雪啸天蹙眉沉思了许久,又问了一回。“巫循,你真的愿意娶蝶儿为妻?”

    “是。”紧扣着姑娘的手,巫循的回答再坚定不过。

    “可惜,我没办法信你。”雪啸天扬唇,语气像是同他谈论天气一般悠闲。

    巫循内心不由得暗自苦笑,雪蝶儿是雪啸天唯一的独生女,他不允这门亲事,自然在意料之中。

    “爹爹——”雪蝶儿深怕父亲会说出什么严苛的话,冲动地嚅声唤道。

    瞥了女儿自然的反应,雪啸天抑不住唉唉重叹了数声。

    果真是女大不中留呐!那个总爱黏在他身旁,甜甜唤着爹爹的小姑娘已经长大了……而身旁的伴,也不再是他这个老头子。

    巫循观察着雪啸天藏在怡然神态下的冷静,忽然间有些明白他的心情。

    当年妹妹为了一个汉人男子,赔了性命。

    而现下,又一个汉人男子拐了女儿的心……

    雪啸天身为父亲的立场自己完全可以理解。

    “寨老不用担心,巫循两年后才会应约回来娶蝶儿,现下订亲只是安彼此的心,给蝶儿一个名分。”

    “两年?蝶儿,你真的愿意等他两年?”雪啸天望向女儿,霍地打住口,自觉自己的问话有些多余。

    瞧女儿偎在心上人身旁,即使不说,那甜蜜的神情早已说明一切。

    雪啸天若有所思,微拧的眉,酌量的意味甚浓。

    就在两人要放弃的同时,雪啸天缓缓开口。“可以,我就把女儿托付予你……不过……”

    两人屏气凝神,完全不知道雪啸天葫芦里卖什么药。

    “不过我开一个条件,你允了,我便把女儿许给你。”雪啸天答得爽快,暗自庆幸自己做了未雨绸缪的打算。

    “爹……”父亲的但书让雪蝶儿感到莫名的不安。

    “只要不危及仁义,我也会允——”

    雪霸天扬手制止他。“话可别说得这么早,我只开一个条件,而要同意这个条件……并不容易。”

    “爹……”

    紧扣住彼此的手,雪蝶儿浑然不知父亲会开出什么条件为难巫循。

    “你要让蝶儿亲手为你种情蛊。”

    第六章

    这样的条件,让巫循和雪蝶儿诧异地不知该做何反应。

    “爹,你不能这么做!”脸色陡地褪白,雪蝶儿万万没想到,父亲会做出这么可怕的决定。

    相思情蛊比一般情蛊来得可怕,蛊毒进入体内十日后,便能感应施蛊者思念的情绪,勒住受蛊者的五脏六腑。

    那痛,比一般情蛊更炽,不是一般寻常人所能忍受。

    雪啸天凛着眉,表情坚定深沉得教人害怕。“我不信山盟海誓,要成为『努拉苗寨』的女婿,就得种『相思情蛊』。”

    雪啸天是“努拉苗寨”的寨老,雪家之所以会成为整个雪岭山脉的领导者,便是因为其蛊为蛊中之王。

    “相思情蛊”一旦种下,体内蛊毒便会随着施蛊者的情欲而走,情欲动,被施蛊者于午时发作为热、夜时发作为寒。

    处在冰火交集的煎熬当中,身体虚弱之人,往往熬不过半年……

    “爹爹,蝶儿不和阿循哥订亲了……”雪蝶儿闻言,墨睫微颤,咬着软唇,黯然做出决定。

    她不要像姑姑一样,害了心爱的男子。她信她的阿循哥,宁愿以承诺来守候巫循。

    “好,就让蝶儿为我种相思情蛊吧!”敛眉沉思了半刻,巫循沉稳如昔地打断雪蝶儿的话。

    深邃如渊的黑眸瞬也不瞬地迎向两人,巫循的表态让堂中变得极静,静得仿佛只剩雪啸天与雪蝶儿讶然的叹息。

    错愕仅一瞬间,雪蝶儿难以置信地瞅着巫循,不敢相信他答应了什么。“不!你疯了!”

    她不要重演姑姑的悲剧,更不要她心爱的男子受情蛊所控。

    “蝶儿,我很认真,也很清楚。”

    对“努拉苗寨”的人说来,用无情控制善变的人心这点,早已根深柢固,纵使有太多悲剧收场的前车之监,“情蛊”的保证效果,仍远超过言语上的海誓山盟。

    既然他有心娶雪蝶儿,自然得顺应“努拉苗寨”的“传统”。

    这一点,他想得透彻。

    “不,你不知道相思情蛊的可怕,它……它一旦种下,发作起来,会让你生不如死的!”雪蝶儿紧握住他的大掌,因为惊惧,一张小脸褪得若纸白。

    她对他的爱,无人能及。

    有着姑姑及千万“努拉苗寨”姑娘心痛的前例,她更是下不了手。

    “我知道。”巫循医蛊、治蛊、研蛊多年,就算未曾亲身体验,至少也瞧见那生不如死的折磨。

    雪蝶儿轻敛眉,将他浓眉微蹙,峻唇抿着坚定的神情捺入眼底,心泛着凉意,一时间茫然了。

    “不……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这种感觉的!”她微颤的纤柔身躯似狂风中的娇花,仿佛下一瞬间便会随风而去。

    他微勾唇,轻声安抚,似乎两人所面对的问题,再轻松不过。

    “蝶儿,你姑且就当作这是我们之间的试炼,我相信,分开这两年,你的痛苦绝对不会少于我……”

    她流泪,无法拒绝他的坚定。

    “爹爹……”

    雪啸天别过脸,回避女儿无肋的眼神。

    “这是你们的决定,我无从干涉。”别具深意地开口,雪啸天起身离开中堂。

    他知道,为了女儿的幸福,他必须得扮演刽子手的角色。

    如果巫循真是女儿命定之人,他相信,这是最好的决定!

    雪啸天离开后,空气在瞬间沉重地教人喘不过气。

    “阿循哥,你到底懂不懂蝶儿的话?”纤柔十指捺入掌心,雪蝶儿再也隐忍不住地打破沉默。

    巫循淡淡启口,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你说相思情蛊之事?”

    雪蝶儿无法像他一般释然,凝着他的如泓眸光有说不出的忧心忡忡。

    他耸了耸肩,并不以为自己的决定有何不妥。“放心,我知道那蛊毒的厉害,如果真不幸死了,我知道你也不会独活。”

    “阿循哥,人家是同你说正经的!”她努起唇,美艳的眼底隐着灼灼怒意。

    他不禁怔然,随即摇头苦笑。“这件事,我是再认真不过了,或者你就把它当成……我为了研药,以身试毒?”

    酸涩攀上心头,雪蝶儿忿忿地拎起他的领,嗓音微咽。“无论如何,我都不要让你承受这种痛……我不要、不要!”

    “傻姑娘。”巫循笑着将她拥入怀里,心口泛着暖意。“姑且把这当成你爹允许这门亲事的权宜之计,若真赶不回来,我自己解蛊不就得了。”

    “那不是解不解蛊的问题,蝶儿怎么能不想你呢?我一想你,你体内的情蛊便会跟著作祟……”说着,眼眶不自觉泛起热意。

    “那就不要克制自己的思念!让我感受我的蝶儿对我的深刻情感,嗯?”他俯下脸,亲密贴着她的额头与鼻尖。

    几近绝望地合上眼,雪蝶儿无法点头,轻轻圈搂住巫循的腰靠在他身上,她既满足又茫然。

    他为表心意,遵从了“努拉苗寨”的传统,宁愿忍受情蛊。

    而她为他,选择相信男子,舍弃以蛊牵情的手段。

    虽然他们的爱情来得突然,但燃得却是最炽热深刻的真情。

    “那……动手吧!”巫循双手落在她的纤肩上,毅然决然地开口。

    雪蝶儿抬眼看向他英俊脸庞上的神情好一会,心绪复杂地缓缓退了几步,回过身踏出中堂。

    待她再进屋,空气里飘散股莫名的香气,手中捧着托盘,盘上有碗羊|乳|、白玉瓶及一截半指长的木片。

    “十日后,你点燃这香片,若全身、胸口有赤火燃烧的火热感觉,就表示蛊毒已存在你体内,这也代表,你百毒不侵。”

    雪蝶儿拿出一只白色小磁瓶,在软白掌心上倒了些粉末,将粉末缓缓加入羊|乳|之内。

    “我倒是头一回见到这香懈木。”巫循扬眉,黑眸中充满了兴味与好奇。

    雪蝶儿侧眸瞧着巫循,心底因为他一番话暗自沉吟。

    “这香懈木片是由当初提炼蛊毒的寄生木削下,十日后若点燃香懈木,我的身体产生了赤火燃烧的感觉,是因为体内蛊毒惧怕这种香味,所引发身体的反应,对吧!”

    雪蝶儿点了点头,紊乱的情绪稍缓,这代表她的阿循哥对自己所做的决定,并不是一无所知。

    待浮在羊|乳|上的蛊粉缓缓沉淀、溶化,巫循才端起碗喝下羊|乳|。

    羊|乳|方入口,雪蝶儿垫着脚尖,一股脑儿直接堵住男子的唇。

    他刚毅下颚磨蹭着她娇嫩雪肤,引发颤然悸动。

    “蝶儿——”

    巫循猝不及防地扬声,雪蝶儿生涩的小舌趁其不备,轻轻滑入他的唇齿间,与他有力的舌交缠缠绵。

    掺有蛊粉的羊|乳|透过缠绵的唇舌沁入体内,羊|乳|由唇角溢出一道白色汁液,彼此紧贴的身躯,一同染上沾满情欲的|乳|香。

    半晌,两人由热烈的吻中回过神。

    “你太胡闹了!”巫循浓眉紧蹙,深邃的眸闪着危险光芒。

    脸上的红潮未退,她扬起纤软的指,轻轻为男子揩去唇角的|乳|汁幽幽道:“这样,受苦的不会只有阿循哥一个人……当蝶儿想起你,让你痛不欲生时,蝶儿同样可以感?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