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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诱情第7部分阅读

    都不闻不问吗?”他淡淡微笑。“我自然派人去寻访你的下落了,否则那日又怎会知晓你住在迎宾馆?”

    如此说来,他果然都知道了。云霓涩涩苦笑。

    风劲看透了她内心思绪,端出严肃的表情,道:“你是女王,霓儿。你爱的,念的,当是千樱的黎民百姓,是这个国家。懂吗?”

    “……我明白。”她黯然低语。

    “当真明白?”

    她扬起眸,坚强地朝他一笑,“你安心吧,表哥,我一定会将千樱放在第一位。”

    “那最好了。”他潇洒地跃上马,握住缰绳。

    他就这样离开了吗?永远不再回来了吗?

    云霓气息一促,心下蓦地发慌。“你就这么走了吗?那珊瑚怎办?”

    风劲身子一僵,良久,才黯然说道:“她受太多苦了,请你替我好好照顾她。”

    “我当然会照顾她,可你……难道你舍得就这么抛下她吗?”

    风劲默然,探手入怀,握了握某样物件,似是替自己坚定信心。“这场内乱结束后,若我还有幸活下来,我会回来带她走!”

    撂下最后一句话,他清喝一声,策马疾奔。

    望着他逐渐在夜色里黯去的背影,云霓忽地忍不住一股强烈哀痛,身子一颤,软坐在地。

    “你要保重啊,表哥,千万要平安。”她扬起迷蒙泪眼,仰望夜天,诚挚地祈求道:“千樱的大神啊!请保佑我风表哥平安无事,请保佑他……”

    “你疯了吗?!”戾气十足的咆吼忽地响起,震动云霓耳膜。

    她讶然回首,惊异地发现来人竟是羽帆。他不知何时潜进王宫,正站在不远处,表情狂暴地睥睨她。

    “你怎么……会在这儿?”

    “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能不想法子过来吗?”他气冲冲地踏步过来。

    她眨眨眼,这才发现他苍白的脸上大汗淋漓,墨发垂散披肩,似是经过一阵仓皇奔波,好不容易才寻到她下落。

    他听说这宫里发生剧变了吗?所以才慌得四处找她?

    云霓心弦一扯,双手撑住地,颤颤地想要起身,羽帆见状,忙上前一步扶起她。

    “你没事吧?风劲没伤害你吧?”

    “风表哥?”她一愣。“他为何要伤害我?”

    “还问我为什么?”她茫然的问话似乎又惹恼了他,怒吼道:“这宫变不就是他这个摄政王策划的吗?幸而那个叫花信的够机灵,事先做了防范,否则你这公主早就成为叛军的人质了!”

    “啊!”云霓恍然大悟。看来羽帆得到的消息全是“官方”版本啊!个过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获知官方消息,又能排除万难找到她,也算他厉害了。她恍惚地想,怔瞧着他。

    “你干嘛一直这么呆呆看着我?傻了吗?”明明是为她担忧,偏还故意装出粗鲁的口气。

    “我才不傻!”她反驳。“我只是……只是没料到……”

    “没料到什么?”

    没料到他会为她紧张到不顾危险,亲自潜进王宫来找她。

    她痴望他,粉颊如芙蓉,淡淡地染着霞色。

    羽帆顿时胸口窒闷,教她意味深刻的眼瞅得莫名慌乱,俊颊微微发热。他冷哼一声,强迫自己板出脸,厉声质问:“我问你,方才离开的男人,该不会就是风劲吧?”

    她一时没会意过来,愣愣地点头。

    他倒抽口凉气,不敢相信地瞪她,又气又急地说:“你还说自己不傻呢!他掀起宫变,意图夺你王位,你居然傻到包庇他,还眼睁睁送他离开?”

    “嗄?”云霓这才醒悟自己恍神之际竟误泄了秘密,神情一凛,忙矢口否认:“我不知你说些什么!”

    “还想装傻?你方才明明都承认了!”羽帆暴跳如雷。“你亲自掩护一个叛国贼,送他出逃!”

    叛国贼。这犀利的字眼刺痛了云霓,忍不住反驳:“风表哥不是叛国贼!不许你污蔑他!”

    “都到了这时候你还要为他说话?”他脸色大变,盯住她的眼眸光森黯。“原来你从前并未对我完全说谎,你的表哥在你心目中,地位确实不同凡响。”

    “你胡言乱语些什么?”

    “你喜欢他!对吧?”他忿忿指责她。“所以才会明知他意欲对你不利,还要傻傻地为他脱罪!”

    “我才没白……”

    “你有!别想否认!”妒火熊熊,烧红了羽帆的眼,也焚毁了他的理智,他擒住云霓肩膀,死命摇晃她。“你给我清醒点!云霓,那个叛国贼不值得你一心维护,不值得!”

    “他不是叛国贼,你不懂……”

    “他明明就是!叛国好贼,人人得而诛之——你应当马上对他下格杀令。”

    她的确会下。可他凭什么指使她?他根本不明白一切来龙去脉!他可知道,要亲自下令追杀风表哥,她有多么心痛?

    她表情悲伤地瞪他。“要个要对他下格杀令,这是我国内政,外人无权干涉。”

    “你说什么?”他拉高声调。

    “我说,请二皇子勿干涉我国内政,与其指点他人山河,不如好好关心自己国家的危难。”

    “你这话是何用意?”羽帆听出了弦外之音,狐疑地瞇起眼。“你莫非是在暗指我国将遭大难吗?”

    云霓一震,美眸掠过合影,樱唇急颤。

    见状,羽帆更觉不对劲,掐握她肩颈的手略略紧了紧。“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快说啊!”

    她不作声,紧紧咬着牙,内心天人交战。

    她该继续瞒着他吗?或者该告诉他实话?

    切莫将你的爱,只给一个男人。

    就在不久之前,风表哥还如此语重心长地交代她,她能违背他的期望吗?

    可她若不坦白真相,不告诉他羽竹边境现下正遭到雪乡大军进逼,他有一天知道了,想必会深深恨她吧?

    “……你可知道,今夜千樱发出流火信号,代表什么意义吗?”

    “不就表示有大军进犯贵国边境吗?”羽帆皱眉。“这应该只是风劲声东击西之计,趁乱发动宫变吧?”

    “是真的。”云霓定定注视他,黯然低语:“千樱的边境,的确有雪乡大军进犯,只不过,他们真正的目标很可能是羽竹。”

    “你说什么?”羽帆震惊。“你说雪乡很可能攻打羽竹?”

    “嗯。”

    “你怎会知道?莫非……”一道雷电劈过脑海,羽帆锐目惊瞠。“这一切是你精心策划的……不,不可能是你。”他略一思索,立即恍然。“是风劲!是他挑起雪乡与我国鹬蚌相争,他好渔翁得利,对不对?”

    他猜对了,完全科中了。云霓哀伤地瞧他。

    对不起,羽帆,我们也只是为了保护千樱。

    为了保护自己的国家,只好伤害他的国家,他现不知晓了,一定会恨她吧!

    云霓浑身冷颤,一股刺痛窜上眸,可她却只能强忍着,故作漠然。“我这也只是随便猜测而己,你毋须借故将雪乡的罪过推在我国身上。”

    “你!”羽帆瞪她,脸色忽青忽白。“好,算你狠!”他忿然撂话,袍袖一拂,转身欲走。

    “你去哪儿?”她骇了一跳,急急追问。

    “这不是废话吗?”凌锐的目光如刀,凌迟她。“我国既可能遭逢危难,我这个二皇子岂能置身事外?”

    “你的意思是你要赶回去驰援?”

    “那是自然。”

    “你要上战场?”

    “是又如何?”

    “你、你、你——”听闻他出要投身沙场,她忧心忡忡,急得说不出话来。想阻止他,却又明白自己毫无立场,可要她眼睁睁地目送他离开,却又万分不舍。“你别……你忘了自己与我还有婚约吗?你想就如此抛下我离开?”

    “这不是正台你心意吗——”他冷嗤,“你不是说,若不是你表哥逼着你,你根本不愿意与我联姻吗?”

    “我——”她眼前一眩,心如刀割。他竟拿她的话来堵她!他难道不懂那只是她的气话吗?她只是不甘他曾经说要利用她,所以才故意气他的啊!

    见她无话可说,他眼神一黯,“我走了!”

    俊挺的背影,在她眼前迷离成一片白雾。她心碎欲绝,满腔情意无法收拾,不禁任性地喊:“你……你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他闻言,步履一凝,缓缓回过头来。

    “永远不要对一个即将上战场的男人说这句话。”他冷冷地,面无表情地说道,“因为他很可能真的回不来了。”

    他可能真的回不来了!

    云霓悚然,怔望着他身影隐没于无边夜色中,珠泪如天际飞星,颗颗流坠……

    第十章

    春风吹化山头雪,春雨打落樱花泪。

    四月。

    自年初以来,在岛上连绵烧了三个月的烽火,终于灰飞烟敌,只有零星几处,还燃着最后的灰烬。

    千樱境内的乱事,在初登基的女王亲自下诏全国,讨伐叛军后,花、火、水三大氏族于是各自出兵,三方包抄,风氏一族独木难撑大树,节节败退。

    最后,由风劲亲自率领的骑兵和其父风王旗下的兵马在一处地势险恶的山区会合,两父子似是理念不合,竟挥军相向,彼此厮杀,最后同困山谷,还让一旁讶异观战的火氏骑兵捡到便宜,利用火攻将双方人马一举歼灭。

    虽然身为叛军首领的前摄政王风劲单骑力抗追兵,逃窜出谷,但他身负重伤,命在旦夕,料想存活机会甚是渺茫。

    至此,女王的人马宣告全面胜利,余下的,不过是战后重建事宜。女王于是颁布诏令,百姓免税两年,休养生息。

    千樱境内硝烟渐息,邻近两强的交战亦逐渐现出胜负。

    借道千樱攻打羽竹的雪乡大军,初始杀得羽竹措手不及,连续攻下几座边城,惊闻噩耗的羽皇因此一病不起,宫廷御医束手无策。

    半月后,羽皇驾崩,太子羽岩登基,自千樱赶回共赴国难的二皇子羽帆数次请缨杀敌,新帝先是犹豫不决,直到战事愈发吃紧,才下令封羽帆为“平东大元帅”,率军出征。

    初次投入战场,羽帆表现却是不同凡响,在其友东方傲相助之下,用兵奇诡,往往出乎雪乡大军意料之外。

    两军正面交锋时,羽帆更常亲自上阵,面对一向以强悍蛮野著称的雪乡勇土,他丝毫不畏惧,不要命似地冲进冲出,奋勇杀敌的英姿下仅教对方心惊,亦鼓舞己方上气。

    但凡人上战场,最怕的便是遇上不顾性命的敌人,偏羽帆这个养尊处优的皇族,却全然不惧战,不怕死,其置生死于度外的豪气,冷酷不眨眼的杀气,教人闻风丧胆,更为他赢得了“狂战士”的名号。

    狂战士杀红了眼,不但一一收复己方沦陷的失土,更步步进逼,越过了雪乡边境,拿下对方数座城池。若不是战线拉得太长,唯恐补给发生困难,东方傲劝他见好就收,穷寇莫追,说不定他还要率军继续无日无夜地杀下去。

    在一阵缜密筹谋后,羽帆分出大半兵力分别驻守几座侵略夺来的城池,又命士兵们不得无故侵扰百姓后,才率领着余下的兵马班师回朝。

    军队所到之处,百姓们无不视之为英雄,热烈欢迎,各地官员更是逢迎拍马,奇珍异宝,绝色美人,能搜的,能刮的,能买的,全网罗了来献给这位功高震主的二皇爷。

    地方私下都传言,这国家落入精明干练的二皇爷手中,是迟早的事,趁此表达一下忠心,未来肯定少不了好处。

    “看来你现下也毋须向千樱借兵调将了,只要登高一呼,万民自然拥戴,还怕皇位帝玺不手到擒来吗?”

    进了皇城,见百姓毫不避讳地夹道欢呼,东方傲不禁微笑叹道。

    羽帆冷冷一哂,不予置评。

    “只不过太受欢迎也不好,现下百姓欢呼得愈热烈,等会儿皇宫里欢迎咱们的阵仗恐怕就愈大了。”东方傲意有所指。

    羽帆仍是不作声。

    东方傲扬眉。“怎么?难道你就打算这么乖乖走回宫里,束手就擒吗?”

    “皇宫,自然是要回的。”羽帆总算吭声了。

    “回去送死吗?”

    “回去讨一封诏书。”羽帆慢条斯理地说道,心中早有定见。

    “什么样的诏书?”东方傲问。

    羽帆默然以对,唯一双经历沙场淬炼的眼,精光四射。

    “好吧,看来你这闷葫芦是当定了。”东方傲耸耸肩,无奈叹道,“也罢,君要送死,臣也不得不陪着一块儿死,就看你葫芦里卖什么药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一行人进了宫,新帝羽岩立即下令召见,羽帆和东方傲进了大殿,一番辞藻华丽的赞扬后,羽岩开口问羽帆要什么赏。

    羽帆并未立刻回应,抬起眸,不动声色地扫视周遭。

    高高在上的黄金御座上,羽岩僵着身子,抓着扶手,战战兢兢地坐着,额上薄薄的冷汗,眼底阴沉的合影,在在流露了对他的戒慎与恐惧。

    看来他皇兄这个帝位,坐得并不安稳哪!

    羽帆略略勾唇,噙起一抹似嘲非嘲,淡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冷笑。

    “启禀陛下,臣斗胆,想请陛下将臣占领的那几座城池赐予我。”

    “什么?你要雪乡的城池?”羽岩一愣,没料到他会提出这个要求。

    “不错。”

    “听闻雪乡连年灾荒,民不聊生,那几座城池又甫遭战火洗礼,破墙残瓦,一片苍凉,你要这些不毛之地做啥?”

    “启禀陛下,虽是不毛之地,却有些野趣,臣浪荡惯了,旷野荒城正合臣的脾胃,居住于彼地,镇日骑马游猎,岂不快哉?”

    “嗄?你要去那鸟不生蛋的地方住?”羽岩不敢相信。

    别说羽岩愕然,就连东方傲也摸不着头脑,不知好友心里作何打算。

    “皇城物阜民丰,热闹非凡,住这儿不好吗?”

    “臣不喜欢热闹的地方。”

    “你不喜欢?”羽岩直眨眼,瞄了瞄底下几个亲信大臣,大伙儿都足莫名其妙。羽岩清咳了咳,又道:“除此之外,皇弟还想要什么?金银财宝?王位官爵?”

    “都不要。”羽帆摇头。“臣只要皇上写一封诏书,将那几座城池赏赐予我即可。”

    就这样?羽岩呆然,本来还想该如何对付这野心勃勃的皇弟,没想到他竟自甘外放边疆,而且还是本来属于他国的土地。

    反正也不费一铢一锱,羽岩就大方允了,羽帆退下后,立刻回府打包行李。

    “不会吧?你就这么走人了?”东方傲跟在他身边团团转。“这皇位呢?帝玺呢?你不要啦?”

    “……”

    “还是你另有计策?”东方傲蹙眉凝思。“这只是权宜之计,好让羽岩暂且先放过我们?不错不错,以退为进,这倒也是好法子。”

    “……”

    “对了,这些珍宝古董多搬点吧,到时举事,兵粮军饷可要花上一大笔银子呢!这些你不要?那怎么成?我马上叫人来帮忙。”

    “……”

    “等等,那些进献的美人你带不带?虽说女人多了也是麻烦,不过这一个个都细皮嫩肉的,不带几个路上取乐好像挺说不过去的。我们不妨……”

    “走吧!”羽帆横睨好友一点,打断他的喋喋不休。

    “真的不要?那雪色呢?连雪色你都不带?好歹也带几个路上服侍……”

    一颗坚硬的拳头直逼东方傲眼前。“再啰唆,信不信我赏你一对熊猫眼?”羽帆勾着唇,似笑非笑。

    “信,信,我当然信。”东方傲陪笑拉下好友的拳头。“好好,美人不带,珍宝不搬,就这么两袖清风上路,总行了吧?唉。”

    “当然不能就这么上路。”羽帆突如其来一句。

    “这才是嘛。”东方傲眼睛欣喜一亮。“你想带什么?我马上去准备。”

    “那个我们在千樱边境『捡』回来的人。”

    “他?!”东方傲惊呼,没想到好友唯一想带上路的竟是一个男人。他瞪着羽帆阴晴不定的脸,忽然明白他打算上哪儿去了。

    唉唉唉。东方傲在心底暗叹。英雄果然还是过不了美人关啊!

    镇夜梦君颜,相思欲断魂。

    若不是与羽帆分别,她不会懂得原来相思是如此苦涩的滋味;若不是再见不到他倔气的神态,听不到他沉郁的声嗓,她不会知晓,原来就连他的阴阳怪气,她亦深深地恋着。

    如今,她见不到他,听不到他,只能梦他。

    梦里,她每每强迫自己展露欢颜,最后,却总是落下眼泪。辗转醒来后,枕畔,总是淡淡染着哀伤的湿润。

    他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