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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劫·倾世江山美人祭第38部分阅读

    ,迟迟没有动手。

    回到城中,呼莫牵过一辆马车,上面停放着一个黑色的棺椁,上面落着厚厚的雪,等待着三人归来。

    就在侍从们拿起铁锨,开始回填坑土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高喊:“住手!”

    房间里安静的仿佛能听到针落的声音,一炷香缓缓的燃尽,云逸寒皱紧眉头,对紫苏道:“紫苏,准备些酒来,我们一起为细君守灵吧。”

    突然,军须靡从床榻边站起,一把抓住云逸寒的脖子:“都是你在搞鬼,是不是你又给她吃了什么?你只是想送她回长安,对不对?你快把她救活!快!”

    联们保我能联我。紫苏看了云逸寒一眼,不多时端上几碗酒来,云逸寒自己先拿了一碗,一饮而尽,紧接着是地上的翁归靡、霍峻,最后一碗端到军须靡面前,军须靡接过酒碗,摇了摇头:“你们想灌醉我,然后把她带走,我不喝——”

    紫苏迎了出来,低声道:“大王喝了一碗酒,我在里面放了一点点东西,他已经睡着了!”

    翁归靡一把拉住云逸寒的手:“云大夫,王嫂是不是真的没有死?”

    翁归靡摇摇头:“不!我不相信!”就连他也几乎认为,这一切都是云逸寒的障眼法,可是他居然拿起铁锹,开始准备挖土了,一旁的霍峻居然二话没说,也一同挥起了铁锨,挖开浮雪,下面的土层果然很硬,挖下去很快就又落上一层,但终究还是越来越深。

    翁归靡终于不再旁观,而是默默的拿起了铁锹,三个男人一言不发,从半夜一直挖到天明,一个长方形的深土坑终于告成,三个人的身上都蒸腾着热汗,须眉上都结了一层冰。

    翁归靡缓缓的站起身,连同霍峻一同随着云逸寒走出了寝宫,外面的雪下得有半尺厚了,三个人带着工具跋涉到城郊,四下无人,只有纷纷扬扬的雪,几乎迷住了人的视线。

    说完一挥手,冷声道:“你们全都下去吧。”

    说完哐嘡一声将碗扔在地上。

    走出城外,云逸寒松了口气,看了霍峻一眼,高声道:“开始吧!”

    这时,军须靡挣扎着捏着自己的头,低声道:“本王不会让你们带走她——”

    一拳狠狠地打在云逸寒的脸上,云逸寒的身子晃了两下,他冷冷的说:“如果这能让你清醒,你可以继续!”

    军须靡的手按在剑柄上,他不再看云逸寒,而是转向呼莫:“开棺!连你也不听本王的话了吗?”说完,自己突然跳入两米深的坑中,用力的推开上面的棺盖,缓缓的露出一个缝隙,缝隙越来越大,推倒一半,就碰到了一边的土墙。

    军须靡向内看去——

    第四十四章 绝殇·情为何物

    棺盖被打开一半,军须靡抬眼向内看去,他多希望里面并没有人在,那样他就可以安然的朝云逸寒要人,可以揭穿他的阴谋!可是,一张绝美的脸,赫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仿佛只是睡着了,长长的睫毛上顿时落上了几片晶莹的雪,头发上也悄然绽放了几朵白色的梅花。

    军须靡伸出手去,她的脸好冷,可是还是那么柔滑,那尖俏的下巴似乎仍在倔强的抬起,那红唇依旧饱满,似乎还可以突出清冷的话语。

    云逸寒也跳入土坑中,他冷冷的说:“如果你希望她能够保持这样的完美,就请你立刻离开,我想她应该不希望尘泥污浊了她的身子,温度改变她的容颜。”

    “不,云大夫!”紫苏坚定的摇摇头:“我——我要跟着你,无论你去天涯还是海角!从你救出我的那一刻,我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这一生都要追随你!”

    团。幻裁,团裁。“你带我一起走吧!我要和你一起学医术!”紫苏的脸红彤彤的,不知是跑的热了还是别的,眼睛里充满了渴望。十三岁的她,已经是一个小姑娘了。

    “王兄太过哀悔,不能为云大夫送行了。”翁归靡牵着一匹马,从马鞍上取下一壶酒,递给云逸寒:“天涯何处不相逢,乌孙永远欢迎云大夫!”

    “王爷,天寒地冷,请您节哀吧。”冯嫽悄然的来到翁归靡身边,再次劝他起来。

    “真的要走了?是回长安吗?”

    “那你呢?同我一道回长安吗?”霍峻低声道。

    ………………………………雨归来…………………………

    一抖马缰绳,马扬蹄激起诸多落雪,一道闪电一般就朝西域而去。紫苏抱着药箱追出很远,可是却终究看着那马蹄印痛哭起来。

    两个人同时回头,就看到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紫苏,抱着一个药箱向这边急急而来,头上的小辫上下飞舞着,她跑过来,一把抱住云逸寒的胳膊:“云大夫——”

    云逸寒低声道:“今天一醉方休吧!”

    云逸寒微微一笑,轻轻的扯开她的手,柔声道:“紫苏,我已经在你的床头放了一本医书了,你很聪明,一定会学好的,只是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漂泊,这是你的家,你还是留在这儿吧。”

    云逸寒摇了摇头,心口传来熟悉的疼痛,他微微一笑:“有缘吧。”

    云逸寒摇摇头:“不,漂泊久了,想一个人好好走走。”

    云逸寒淡淡一笑,接过酒葫,打开后,喝了一口,盖上盖子,挂在自己的马上,低声道:“不劳远送了!云某这就告辞!”

    云逸寒的手轻颤了一下,就看着军须靡从腰上解下那块狼型玉佩,郑重的放在细君的脖颈之上,这一次他才真的安静下来。

    云逸寒看着这个小丫头,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听云叔叔的话,忘了那些萍水相逢的过去吧。”说完他轻松的翻身上马,对着翁归靡道:“来日再会吧!”

    亲手为他缝制春服,那是她的细腻与柔情,渴望青山绿水,那是她的淡泊品性。

    他习惯了看到她的身影,习惯了听她偶尔给胎儿弹的琵琶声,习惯了她见到他那目光里盈盈的秋水,习惯了她的一切一切。

    他怎么忍心一次又一次伤害这样的她?

    他真的失去了细君!曾经多少次,她以死相挟,可是他全然未放在心上,因为他知道,她有太多放不下的牵挂,她那么善良,怎么可能会因为自己伤害到别人?所以她一直隐忍着,而他则步步紧逼,连一点喘息的余地都不留。

    他眼睁睁的看着棺盖一点点合上,呆呆的站在那里,土坑落满了雪,他也如同一个雪人一般,呼莫等人将他拉出来,看着土纷纷扬扬的落下,军须靡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错的那么离谱,错的人神共愤,终于上天收走了她!

    伊人殿,已经完全笼罩在雪中,军须靡一步一步的踏上桥头,这四个月来,虽然他未曾给过她一个笑脸,未曾陪她一处安眠,可是知道她在这里,他就会无比心安,甚至多少个夜晚,他都在她的床边。

    使者端来热腾腾的酒,可是在场的人,都安静的自斟自饮,军须靡坐在主座上,捏着自己的太阳|岤,剑眉皱起,一口酒呛得他连连咳嗽,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缓缓的流下了两行热泪,昂藏的身子如同玉山将颓一般,渗出无穷无尽的悲伤。

    倘若这次不是紫苏归来,他不知道真相,会不会将她的孩子送走?他不知道,原来他对她那么苛刻!

    军须靡机械的点点头。

    冯嫽回望了一眼翁归靡,心已经完全失落,乌孙,她还会再来的!

    冯嫽轻声道:“王爷,逝者已经安息,或许那样她会更快乐,王爷这样,倘若公主有知,不知会多么难过。”

    动了情的孩子,就已经无法再回到单纯。

    叱咤风云,倾世江山,全没了意义。

    周围的人也悄然散去,只留下军须靡、翁归靡、云逸寒、霍峻、呼莫、碧珠、紫苏和冯嫽。

    喘了好几口气,就听见云逸寒耐心而温润的开口:“紫苏,有事吗?”

    回得去吗?他们都再也回不去了。

    土已经填完,翁归靡跪成了一个雪人,军须靡站在那里,已经完全石化。

    夜正长,在场的人几乎全都醉得一塌糊涂,跌倒在自己的座位上。

    天阴了,碧珠和紫苏已经扛不住,冻得脸通红,云逸寒道:“我们回去吧。”

    她不是个孩子了!

    她去了,把他的心也带走了。再没有了恨,也绝不会再有爱了。心被彻底挖空,就连力气也全部被抽离。

    她怎么可以离开?

    她的身上有四十道鞭伤,虽然已经看不清伤疤,可是那时她的眼睛却亮的如同星辰一般,满是骄傲与不屈,那是她与生俱来的高贵。

    她第一次堕胎时的血,流的那么多,几乎让他的眼前一片血色,她躺了整整半个月,却连一声哭闹都没有,那是她的隐忍。

    她第一次拿着剪刀,对着她的脖颈要刺下的那一幕,那是迎亲的当晚,他想要调戏她,那是她的贞洁和烈性。

    宴席上的一曲琵琶和低唱,几乎倾动了在座的所有听众,那是她的蕙质兰心。

    曾经他默默感激许久的,他唯一敲开的那家药铺竟然就是韩家药铺,细君和霍峻的隐身之地。

    望着霍峻登上早已准备停当的马车,云逸寒的眼中满是浓浓的凄凉,倘若真的可以,他宁愿是那个可以陪她永远的那个人,只是,自己早已经失去了这个资格,从他离开云府的那一刻。

    环视了一圈,云逸寒淡淡的站起身来,看了一眼霍峻,将一粒药丸递到了他的手上,低声道:“快去吧。”

    紫苏站在殿外,悄然看着这一幕,脸上也显出不符合她年龄的早熟。

    紫苏默默的听着翁归靡的话,眼中的泪依然滚滚而下:“王爷,我不懂你说的话,可是我的心里,除了他,再也装不下别人了。”

    翁归靡摇了摇头,看着那一道孤独的身影越来越远,再看到匍匐在雪中的紫苏,轻叹了口气,慢慢的来到紫苏身边,将她掺起,拍打掉她身上的雪,柔声道:“紫苏,你还太小,总有一天你会知道,很多人注定不能相爱,原因有时简单的只是一个出现的太早,另一个出现的太晚,能在恰好合适的时候,彼此遇见,该有多难——”

    翁归靡点了点头。

    翁归靡牵着紫苏柔嫩的小手,轻声道:“我们回去吧。”

    翁归靡看也没看,摇了摇头:“都是我的错,今生今世我将背负这样的罪过。”

    翁归靡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却再度低下了头:“女史请自便吧,这是翁归靡自己的事。”

    自己从什么时候爱上了她?难道是从第一眼,她抬起水眸的一瞬间?那是她的美貌。

    被银戈凌虐到那种程度,却还替她求情,那是她的宽容与大度。

    说完,慢慢的推上了很重的棺盖,就在要合上的那一瞬间,军须靡突然道:“等一下!”

    这不是梦!

    这句话那么清冷疏离,冯嫽咬了咬下唇,对一边的军须靡道:“大王,恕冯嫽冒昧,就此别过,我等即刻就回长安了。”

    这时就听身后传来一阵急急的奔跑声:“云大夫——等等我——”

    这是对他的惩罚吗?要让他瞬间得到一切,然后全部都失去!她已经长眠于地下,长夫不知所踪,如今他是一个行尸走肉,一个孤家寡人!

    这里一切都依旧,没有了她,却仿佛成了一座空殿,那么让人望而却步,触景生情,情何以堪?

    造化真是弄人!一切都已无法挽回。

    那块玉佩是阳孙留下来的,通过霍峻又辗转回到他的身上,多么滑稽!自己想要复仇的对象,竟是阳孙曾经最欣赏的一个女人!

    雪停了,天亮了,云逸寒牵过一匹马,看着大雪弥盖了整个乌孙草原,翁归靡一脸疲态,望着远处一片银白,太阳无比的刺目,昨夜的所有痕迹已经全都被抹平,仿佛是一个虚幻的世界。

    霍峻望了一眼云逸寒后点了点头,呼莫等人搀扶着哀莫大于心死的军须靡和翁归靡,缓缓向城中走去。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情字,真的不能轻易去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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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归来:下面情节更精彩

    第一章 伊人何在(1)

    太初二年长安城春

    未央宫上,汉皇刘彻高高在上,翻开一本奏折,眉头轻蹙,朗声道:“匈奴犯边,数万骑已入代郡,杀死太守,劫掠数千人!实在欺人太甚!”

    殿下文武百官,皆鸦雀无声。

    “王爷,霍将军正等着我们呢!”呼莫在一旁低声提醒道。

    “解忧,小心!”常惠一把拉开解忧,而此时翁归靡也用力扯住马缰绳,那黑马高悬起前蹄,嘶鸣了数声,几乎站立起来。

    ………………………………雨归来………………………………

    一个骑着黑马的男子,高高在上,细长的眸子淡淡扫过市街两侧,似乎在找寻什么,卓荦的英姿吸引了过往的少女,傲人的气势中有着说不出的高贵与疏离。

    一句话,传到尚未走远的翁归靡耳中,他牵着马缰绳的手突然抓紧,难道她是楚王刘戍的女儿?那个害死他弟弟阳孙的罪魁祸首?

    刘彻十分满意,将她的身子温柔的翻转过来,噙住那娇嫩的红唇深深的吻了下去,半晌才停下,看着她醉人的酡红,笑道:“今天朕心情很好,卫青那个小子居然敢请命攻打匈奴!倘若朕不是皇帝,朕恨不得亲自上阵,再也不受他们的窝囊气!那些大臣就知道和亲,军国大事都用女人,要男人还有什么用!”

    刘彻揽住卫子夫的肩头,对着旁边的女官道:“你下去吧。”

    刘彻沉吟了片刻,道:“乌孙不同匈奴,既然他们肯与大汉结盟,又如此礼重大汉公主,朕不日下旨,再从皇室择一宗女,下嫁乌孙吧。”

    刘彻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扫了一眼众人,这些老家伙,一向甚是轻视年幼登基、甫掌政权的他,眼见卫青请战,他心头大喜,点了点头:“卫将军初试身手,即有不俗战绩,朕今遣卫青将六将军十余万人出朔方高阙,迎击匈奴!”

    卫子夫微微一笑,帮刘彻脱下朝服,刚刚挂在衣架上,纤细的腰肢就被刘彻抱在怀里,耳边传来他温热的呵气:“皇后,想朕没有?”

    卫子夫浅浅一笑,安抚着刘彻,柔声道:“和亲也不是完全没用啊,听冯嫽说,上次若不是细君瓦解了乌孙与匈奴的联盟,卫青也未必能取得大胜呢!只可惜,她红颜命薄——”

    卫青拱手道:“谢陛下!”

    呼莫摇了摇头,这次随王爷远涉千里,是为了再度迎亲而来,只是不知道怎么会停在这个门首,看起来似乎是个大户人家,难道王爷在这里有旧交?

    呼莫:“王爷到这里难道有故人?”

    她的眼睛,十分明亮,仿佛是秋水一般,舒雅的姿态配上浑然天成的娇柔,分明是个绝代佳人。许是翁归靡的目光太不懂得遮掩,解忧脸色一红,转过身去,对常惠小声道:“常将军,我们走吧。”

    子夫娇柔的侧过粉颜,看着刘彻君临天下的面容上满满的宠溺,低声道:“想,当然想。”

    常惠温和的随在她身后:“解忧,看过了府上,还要去拜祭一下你父王的陵墓吗?”

    散朝之后,刘彻缓步来到椒房殿,尚未进门,就看见一个背影,一个女官正在为皇后梳头,长发直垂在凳腿处,柔亮几乎照的出人影,尚未看到正面,就已经被那万千青丝撩拨得柔情万种。

    此语一出,呼莫顿时愣住了,据他所知,刘戍早已在七王之乱中自杀身亡,就连他的子孙都受到了影响,从此家族败落,逐出皇亲贵戚的谱牒,隐藏于草莽民间,形同庶人矣。

    汉武帝冷哼一声:“当初立国未稳,乃是一时权宜之策,如今我大汉乐享数十年,早已民富国强,难道还要我堂堂大汉求辱于区区蛮夷吗?”

    电光石火之际,女子终于躲开马蹄的践踏。

    穿着鹅黄|色衣裙的解忧,已经狼狈的倒在常惠身上,脸色吓得惨白,长发如墨一般洒下。

    终于他停在一座门庭之前,举目关注着上面已经置换过的匾额,马蹄轻敲着地面,而他的表情却格外凝重。

    翁归靡冷声道:“这里曾经是楚王刘戍在长安的府邸。”

    翁归靡冷眸一眯,没有回答,猛地一扯马缰绳,